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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陪二少夫人。” 月见:“是,娘娘。” 荣玥看着棠宁:“你倒是知道心疼他们,怎么不见你心疼心疼自己,这都八个多月了,还不肯告诉陛下?” 棠宁闻言伸手轻抚着肚子,浅笑了笑:“已经传信过去了。” 之前是因为北陵郡初设,无论是安抚草原部族,收拢人心,亦或是尽快让北陵安定下来,桩桩件件都得萧厌亲自来做。 只有安顿好了北陵郡,妥善处理好一切,他才能离开,那会儿让他知道她有孕只会让他担忧分心。 如今事情已经解决,她自然不会瞒着他。 棠宁看着薛茹二人轻声道:“好啦,你们就别担心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的。” “也就这段时间忙些,再过两日去南齐的人就该回来了,还有狄涛他们,算着日子再有五、六日也该到京城了,等冯秋荔和祁阁老他们都回朝之后,我也就能轻省很多了。” 荣玥和薛茹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荣玥只是叮嘱:“反正你别太累了,多小心身子。” 棠宁点点头:“我知道。” 三人坐在殿内,有宫女送了冰饮上来。 瞧着花芜将冒着凉气的瓷碗放在桌上,棠宁惊喜:“本宫的?” 花芜憋着笑:“不是娘娘的,是夫人和茹娘子的,您的是这个。” 她从另外一个托盘上端了一碗放在她面前,果然瞧不见半点凉气儿。 “秦娘子知道娘娘怕暑热,特意配了方子熬的汤饮,既能清凉解暑又不伤身子。”见棠宁眼馋地看着另外两碗冰镇玫瑰清酿,花芜侧身挡了挡:“秦娘子出宫前说了,那玫瑰酿您不能碰。” 棠宁悻悻然收回目光:“不碰就不碰。” 她满心怨怨,这玫瑰酿清酿是秦娘子调配出来的特殊方子,清爽怡人,入口甘甜,回味中又带着淡淡的酒香,冰镇之后喝起来极为爽口,更重要的是这东西能够使人肌肤白皙,唇齿留香,更能让女子貌美。 先前一推出来就被最懂识货的顾鹤莲给买了方子,如今已经风靡全京城。 偏她一口碰不得。 棠宁拿着汤匙舀了舀自己碗里黑漆漆的汤饮小声念叨:等她生产完,她定要喝个够! 荣玥被她这副孩子气的样子逗得眉眼皆笑,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觉得阿宁依旧是那个会拉着她撒娇的小女娘。 “对了,顾鹤莲之前送信回京,说是陛下他们攻破北陵皇城的时候,没有找到北陵汗王呼延闵,就连那个初云公主乌娅,还有她的驸马季容卿也不知所踪,整个北陵草原上都没人见过他们。” “阿宁,你说他们去了哪里?” 荣玥有些迟疑的说道:“还有那个宋瑾修,他也从北陵跑了。” 季容卿可是当初的陆家三郎,跟棠宁是有血海深仇的,宋瑾修也一样。 这些人藏在暗处就像是随时会咬人的毒蛇,让人总觉得后脊发凉。 第928章 荣玥太清楚自家外甥女和那两人之间的纠葛,说一句血海深仇都是轻的,原以为这一次北陵之战会将人彻底解决,谁能想到这一个两个的居然全都跑了。 特别是那个陆执年,他从北陵军中离开之前,还曾命人出手挑起北陵内乱,让他们自己打了起来乱的不成样子,十三散部能那么快归顺大魏也全都是因为那场乱局。 荣玥神色有些复杂:“听说当初陆执年从大魏逃走,全靠那位乌娅公主才能在北陵立足,后来也是那位乌娅公主扶持他上位,以身后部族之力帮扶于他,他才能跟夏侯令分庭抗礼。” “他入公主府后,因身有顽疾体弱难续,那乌娅公主遍寻名医对他百般照顾,北陵这次在落雁关外大败后,陆执年本也是要被问罪的,也是那乌娅公主出面力保才护得他周全。” “那乌娅对他真心一片,可他离开时却半点都不曾顾及乌娅和她身后族人生死,简直是凉薄、狠辣至极。” 薛茹听着荣玥的话脸上露出厌恶之色,她虽不喜欢北陵人,也不会对那个乌娅公主生出什么同情心,可是对于陆执年这种以真情哄骗女娘,骗人感情来得到利益的男人却是不屑至极。 陛下当年同样落魄,他那张脸可不知比陆执年好了多少,可是他宁肯“自损”其身,受人折辱,哪怕被人鄙夷践踏依旧凭着自己爬了上来,他算计过皇室,算计过朝臣,杀过无数人,可他从不利用对他真心之人。 和陆执年利用乌娅公主的感情相比,薛茹突然觉得阿姊的眼光果然是极好的,还好她当初厌了那姓陆的,早早远离了陆家的人,否则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阿姊。”薛茹拉着棠宁的手:“那陆执年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我知道。” 棠宁安抚:“他如今失了北陵助力,陆九安也落在我们手里,他所能做的已远不如从前。” 薛茹:“可是他这人不择手段……” 棠宁:“再不择手段,以他如今的身份能做的也不多,当初他能混入北陵多少是借着陆家余威和早前就留下的后手,若非哄骗住了乌娅她们也难以改名换姓遮掩过去。” “如今北陵毁在两个外族人手上,夏侯令和季容卿之名传遍诸国,人人都知道他这个北陵驸马趁乱跑了,我也已经下令命人将他曾是陆家子的身份和画像昭告天下,他再想要用同样的手段混入其他地方几乎不可能。” “他的确有些心思,但得不到如北陵这般的助力,想做什么都不容易。” 见薛茹闻言后还想要说什么,棠宁拍了拍她的手: “好了,别操心了,陆执年恨的不过是我和陛下。” “陛下的身手他轻易伤不了,至于我,这皇宫大内他进不来,我若是出去也会万分小心,月见她们更会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你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想想你自己的事情。” 薛茹愣了下:“我?” 她能有什么事? 棠宁见她满眼茫然,挑眉说道:“我可是听说前几日吏部黄侍郎家的女娘去书院寻你麻烦了?” 薛茹脸一僵。 棠宁看她:“你还动手打她了?” 薛茹睁大了眼:“阿姊你……” 阿姊怎么知道? 见棠宁只看着她不说话,薛茹心中有些乱,连忙起身说道:“阿姊,我是打她了,但是是她出言不逊在前。” 她怕阿姊误会她跋扈,脸上有些白。 “黄明佳爱慕书院的李驰师兄,误会我和李师兄之间关系,可我和李师兄之间什么都没有,平日也只在书院偶尔碰面。” “那日她来寻我时不问青红皂白就想动手,我跟她解释了她也全然不听,还口出恶言侮辱我阿娘,我是因为她出言不逊才没忍住动了手,阿姊,我不是故意欺辱旁人的……” 棠宁原是想要逗逗薛茹,可见她脸都急白了,愣了下连忙伸手拉着她:“瞎想什么,你是我妹妹,我怎能不知道你性子,若不是她真招惹了你,你是绝不会动手的。” “阿姊……”薛茹眼眶都有些红。 棠宁无奈将人拉着坐到了身边:“我说这个不是怪罪你,而且那个黄家女娘也不算误会你。” 薛茹“啊?”了一声。 棠宁说道:“那李驰是今年大考之中佼佼者,又生的样貌出众,黄明佳应是早就倾慕,曾让父亲托童老先生跟李驰说亲,但是李驰拒绝了,他说他已心有所属,只待大考结束之后便表明心意。” 薛茹脸上茫然散去,她本就聪明,怎会不明白棠宁的意思。 那黄家的人说亲不成,黄明佳又迁怒于她,还不顾身份大闹书院跟她动手,那李驰心仪的是谁一目了然。 “可是我跟李驰师兄并无逾矩,我,我也没跟他单独说过什么话。” 薛茹为人聪慧又过目不忘,极得荣晟书院那些先生喜欢,之前施长安在京城时就曾收她当弟子,童老先生虽然晚了一步却也几乎将她当作半个弟子教导。 李驰得童老先生看重入了他门下,二人便以师兄妹相称,除了偶尔去书院的时候会在童老先生那里见面,讨论几句学问之事,李驰给她批注几本经义,其他时候基本上就没单独相处过。 李驰性子冷淡,说话行事自带疏离,对她也不算热切。 薛茹从未想过李驰会心悦她,这…… “阿姊,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他的心思童老先生跟我说过。” 棠宁说完后见薛茹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忍不住失笑:“少年慕艾本是常事,他心悦你说明他眼光好,你怕什么?” “况且喜欢我们阿茹的人多了去了,他也并非最好的那一个,阿姊跟你说些也不是想要责怪你,阿姊只是有些好奇。”” 她笑眯眯地拉着薛茹的手: “我听说西疆那边安定下来之后,狄小将军虽然人不在京城,可隔三差五的让人送东西回京,还有那位封家七郎,他本是入京与顾家合作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就赖在京中不肯走了,前两月他日日都抱着账本往积云巷跑,你入宫后他又以支援北地战场想要筹建西北互市为名进宫……” “这还不算北边还有位刚立了战功,回京后就要封赏的杭将军。” “小阿茹,这么多桃花,你可有瞧得上的?” 第929章 薛茹万没想到阿姊居然连封七郎的事情也知晓,她白皙小脸一红。 “阿姊胡说什么……” “我哪有胡说,我家阿茹这般好,引人争相竞逐有什么奇怪?” 当初的薛茹性子软弱至极,干瘦苍白无人着眼,如今的薛茹却像是开得正盛的花儿,既美丽大方,又聪慧绝伦,她因自幼养出的性子沉稳而不骄矜,比起京中那些富贵窝里养大的闺秀更多了几分坚毅。 京中喜欢薛茹的少年郎不在少数,想要迎娶她回府当宗妇的人家更是不少。 这其中固然有一部分她是皇后的原因,可更多的是因为薛茹本身值得,否则就算薛茹是皇后的亲妹妹,那些底蕴深厚的权贵官宦人家也未必肯舍得出去宗妇的位置,让长子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娘。 棠宁柔声说道:“这半年来,入宫同我说你亲事的人不少,就连姨母和钱夫人、文信侯夫人那边也有不少人打听,咱们阿茹不缺好儿郎喜欢,阿姊是想要让你好好挑一挑,别轻易便宜了谁人。” “说起来刚才提的这几人品性能力都还算不错,杭厉、狄涛都是能文能武,李驰前途也定然不错,那个封七郎虽是行商,但其长兄是地方太守,外祖父也是告老的阁老,封家也算得上是簪缨之家。” “这几个若配阿茹倒也勉强能行,阿茹可有喜欢的,若有喜欢的便相处着试试,若都不喜欢,京中还有好些青年才俊,阿姊帮你再寻寻别的……” “阿姊!” 薛茹脸上如同起了火,烧的直发烫。 她从去顾家跑的多了之后,心性早就练了出来,平常遇到再大的事情也能沉稳冷静,可这会儿却是被调侃的坐不住。 薛茹原本因为打了黄明佳的惴惴不安没了,满眼羞意的起身跺跺脚:“我谁都不喜欢,我只想陪着阿姊!” 见棠宁还想开口,薛茹红着脸说道: “他们喜欢的他们的事情,我又不喜欢他们,那封七郎和李驰我回头就想办法通通拒了。” 棠宁笑谑:“拒了做什么,人家一片真心,都没试试……” “阿姊,你……” 薛茹怎会看不出棠宁是在逗她,她气呼呼的瞪圆了眼:“我不跟阿姊说了,昨儿个余管事说生意出了问题,我待会儿要出宫一趟,晚间不回来了!!” 小姑娘说完转身落荒而逃。 棠宁瞧着薛茹一溜烟出去的背影扑哧笑出声。 一旁荣玥虚点了点她:“你呀,哪有这般戏弄人的,阿茹脸皮嫩,你就知道逗她。” 棠宁眼底带笑:“我要是不逗逗她,她非得一直念叨我不可,小小年纪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成天一副老成样子,净爱操心。” 荣玥失笑:“说起来我都快要想不起来阿茹以前的样子了,我记得她那会儿胆子小的不行,连与人说话都害怕。” 棠宁摇摇头:“她胆子可不小。” 要真是胆子小的,她也不敢背着宋家的人给她通风报信,更不敢后来背弃宋家,与她一起自逐出宋氏一族。 阿茹自幼被养的怯弱,骨子里却不缺坚强,她和萧厌只是朝她伸了伸手,她就能毫不犹豫的抓住机会逃脱囹圄,宁肯顶着那些唾弃鄙夷,也要将生父宋覃送入死地。 她的阿茹一直都很聪明勇敢。 荣玥闻言道:“也是,她可不是个胆小的。” “之前朝中乱着的时候,宋氏宗族那边的人动过心思,他们有人私下去找过阿茹想要唆使她从你身边下手,结果被阿茹狠狠教训了一顿,那宋氏族长宋纪安的小儿子宋葭如今都还在榻上躺着。” 棠宁诧异:“阿茹做的?” “不知道,那动手的人做的十分干净,事后宋家也有怀疑阿茹,但找不着证据。” 荣玥听顾鹤莲说起过,那时候萧厌出事朝中世家权盛,宋家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谁也不知道宋家的人找上薛茹后说了什么,只知道宋纪安前脚刚找上薛茹,后脚就被人罩了麻袋,宋家的生意被人断了不说,宋纪安最宠爱的小儿子也在花楼被人打断了腿废了子孙根。 宋家那边为此闹过一场,也放出过流言想要毁了薛茹。 当时顾鹤莲是想要让人出手帮忙的,可还没等他吩咐下去,薛茹就自己解决了,她亲自带着人去了一趟宋氏宗祠,也不知道拿了宋家什么把柄,让宋家所有主事人齐聚祠堂。 等她待了大半个时辰从宋家离开后,宋纪安丢了族长之位,换了宋氏支脉的六老爷管事,宋纪安的夫人和长女被送去了家庙,小儿子宋葭被除了宗籍,连带着宋家还陪给了薛茹三个庄子百亩良田,还有京中几处极好的铺子。 那之后宋家的人再也没找上门过,格外的安分守己。 荣玥有些感叹:“顾鹤莲说,阿茹是天生行商的好苗子,童老先生他们也说,阿茹若是男儿如今书院里面也就没有别人的事儿了,如今她将你在京中那些产业经营的风生水起,又跟着顾家管事以学习为名快要将顾家的底子摸个干净。” “她若有心想要独立门户,恐怕不出十年就能成为第二个顾鹤莲,之前朝中乱着时,顾鹤莲试探着想要送她离开京城,可她拒绝了不说,一门心思守着你,费尽心力替你筹集钱粮,不惜连顾家也利用。” 薛茹敬重顾鹤莲,但她更在乎棠宁这个阿姊,在她心里阿姊胜于一切。 那段时间京中最乱的时候,薛茹不信任任何人,她为保棠宁周全替她留一条退路,甚至朝着顾家设过局,一旦顾鹤莲反悔不愿相帮棠宁,亦或是临时倒戈,那顾家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 事后顾鹤莲曾质问过薛茹,薛茹恭恭敬敬的跟他道了歉,抬头却说不悔。 她说,她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阿姊安好。 只要为了阿姊,她能做任何事情。 荣玥轻叹了声:“顾鹤莲当时还气了好一阵子,你说宋覃那种畜生不如的东西,怎么就能生出阿茹这般记恩的女儿,若他能知道阿茹的厉害恐怕肠子都会悔青了。” 如果当年宋覃能善待薛茹的阿娘,能好好疼惜这个女儿,哪怕不捧在掌心里,只要让她安稳长大给她半分关心父爱,宋家都没那么容易倒下去。 第930章 棠宁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起过以前宋国公府的事情,听到“宋覃”的名字时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她想起以前宋覃如何对待薛茹母女,眸色冷淡:“从他选择银钱和阿茹断亲开始,他就和阿茹没了关系,阿茹自小便不得他教养,如今的好都是源自于她母亲,和宋家人有什么关系?” 宋覃之于薛茹,就只是一个强要了她母亲,害她母亲枉死之后还声名狼藉的畜生,就连蕊姨对薛茹的照拂都远胜于他这个爹。 薛茹能有如今模样。 宋覃,宋家,都没资格沾染半分。 荣玥听出棠宁话中厌恶,点点头道:“那是自然,那宋国公府除了你阿爹外,就没一个好东西,阿茹自然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只是狄涛他们,你当真想要让阿茹与他们议亲?” 棠宁摇摇头:“京中想要迎娶阿茹的人多,并非只有他们四人能入阿茹的眼,我不会插手她的婚事,她的将来也由得她自己。” “姨母,阿茹不是我的附庸,我也不需要她为我舍弃自己来做什么,我只盼着她能顺遂安康,能自由自在的过她想要的生活,成亲也好,招赘也罢,哪怕是一辈子不嫁人也没什么。” “这世间女子本就艰难,我不愿用世俗困缚着她。” 荣玥闻言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道:“随你,反正不管她选择如何,你总能护着她。” …… 薛茹之前害羞跑了出去,等走了一截突然想起忘了和阿姊说女院的事情,等回到殿前就听到这么一番话,听着里面阿姊温声徐徐说着盼她顺遂安康,盼她自由自在。 小姑娘忍不住红了眼圈。 “女郎……” “嘘。” 薛茹伸手拦了想要出声的念夏,朝着她摆摆手让她别惊动里面阿姊她们后就转身离开。 等走到了外面宫道上,念夏低声道:“女郎,您今日不是要找皇后娘娘说女院的事情?” 自从太皇太后薨逝之后,寿康宫里的宫人就都陆续被调去了别处,她因着年过二十,又曾经是积云巷里的老人,皇后娘娘问过她意愿之后便让她回了棠府跟在茹娘子身边做事,如今茹娘子便是她的主子。 这些时日茹娘子进宫陪伴皇后娘娘,念夏便代替她出入宫廷办着一些宫外的事情。 那女院筹建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在准备的事,可一直都困难重重,先不说如今世道女子大多居于闺阁内宅,就是偶有才名或是得家中疼爱如儿郎教养出来的闺秀,再有能力再出色,最终的归宿也只是嫁人生子。 世人早将女子划分到了后宅,对女子多有看轻,更有不少迂腐之辈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 哪怕皇后娘娘之前执政时雷霆手段震慑四方,甚至证明了女子不输男儿,可是男尊女卑,女子不该抛头露面的思想却早就根深蒂固,想要让世人认同女院,支持女子进学依旧是难事。 朝中那些大臣,京中学儒,知道女院身后站着皇后娘娘不敢明目张胆出手为难,但是暗地里使的绊子却是一出接着一出,念夏今日进宫就是因为女院筹建那边闹出了麻烦。 “女郎,咱们之前请来当先生的那几位娘子有好几个都闹着要走,就连荣晟书院那边也有好些先生不愿意再教女弟子,童老先生之前劝了好几次也没用。” 荣晟书院因着皇后娘娘的缘故,之前是有几位女学生的,如薛茹,还有当初的王玉珍都在内学习,可是自从知道皇后娘娘要筹建女院,让所有女子都能如男儿一样i进学,和他们一样学经义算筹骑射,之前对薛茹还颇为和善的几位先生都险些翻了脸。 念夏低声道:“要不然让皇后娘娘出面……” “不行。” 薛茹没等念夏把话说完就直接拒绝,“阿姊月份已大,朝中本就事多,她忙着那些已经够累了,不能再让别的事情惹她烦心。” “女院那边的事暂且压一压,等着这次大考结束之后再说,至于那几位想要走的女先生,不必留她们。” 念夏惊了一下:“可是她们都是才学出众……” “才学出众又如何?” 薛茹神色冷淡:“这世间从不缺有能力的人,出色的女子也并非只有她们。” “我和阿姊请她们来是为了教授将来进入女院的学子,教那些女子自立自强,教她们能与男儿一般屹立于世,可若连几句风言风语都承受不了,听了旁人几句质疑嘲弄就想要离开,那她们又谈何为人师表?” 筹建女院本就踩了不少人痛脚,更是让不少男子觉得冒犯了他们的利益,将来无论是女院的学子还是先生都会承受不少外界议论,甚至在女院做出成绩之前,贬低嘲讽,笑话质疑都不会少。 现在就承受不了,那将来遇到更大的事情呢? 若没有坚定的意念,没有教化女子,改变女子处境之心,那就算是她如今将人强留下来也没用,这种人也不是她和阿姊想要的先生。 薛茹说道:“她们要走就放她们走,命人护送她们回去,给足了盘缠,至于女院的先生慢慢再找。” 眼下阿姊生产在即,陛下也还没归京,朝内朝外事情不断,大考也还没结束,阿姊精力有限一时也顾不上这边。 而且女院和荣晟书院不同,女子进学后顾虑更多。 薛茹曾跟棠宁聊过女院的事情,她知道阿姊是想要帮扶女子,让她们有更多的选择和出路,而不是让她们去挑战世俗,以女子之身跟天下为敌,薛茹自然也不会让女院在这上面落人口实,总要准备周全才行。 林林总总,诸事繁多,女院就算要收人,恐怕也得来年去了。 所以先生的事,不急。 她总能找到合适的人。 念夏闻言也就没再多说,点点头道:“好,奴婢晚些就吩咐人送几位娘子离开。” 薛茹问:“可有愿意留下的?” 念夏:“有,卢娘子愿意。” 薛茹是记得那位卢娘子的,为人清雅不爱与人交谈,但是擅丹青画得一手好画,她面上露出些笑:“好生安置卢娘子,让她这些时日住在棠府,别怠慢了。” 念夏:“是。” 第931章 北地大胜之后,陆执年等人下落不明,北陵汗王连带着原本权势最盛的乌娅公主也消失无踪,整个北边草原、落雁关等地都不见他们身影。 京中下发海捕公文,将陆执年和宋瑾修的身份画像发往各地,从北到南一路州府、城镇都设关卡,可一直到出使南齐的冯秋荔等人回京,自西疆返回的狄涛等人也率兵归来,北陵逃走的一行人依旧毫无踪迹。 棠宁只得命人继续搜捕,而京中最后一次大考如期而至。 “阿姊,今日有曹公、梁相他们亲自主持,又有黑甲卫、京兆府从旁看管,吴大人他们更是将这附近全部封锁以防有人舞弊,你何必还特意出宫来?” 薛茹扶着棠宁上了特意挑选的考场对面酒楼。 酒楼上下早已封禁,连带着楼下整条街道都已暂禁行人,惟独对面考场外重兵把守。 棠宁轻抚着肚子说道:“终究是第一次大考,之前听曹公他们说各地考试时出了不少乱子,徇私舞弊之人什么手段都有,本宫多少有些好奇,出来看看也无碍。” 她这次出宫带齐了护卫之人,虞延锋跟随保护,月见她们寸步不离,她没告诉任何人,也没打算惊动曹德江他们。 一旁花芜端着糖水上前,闻言诧异道:“娘娘,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又有重兵把守,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应该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这里作弊吧?” 棠宁淡声道:“那可未必。” 虽说已经层层把关,也处处严加看守,可人心贪婪,有的人为着利益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如今朝中空缺极多,各处都需人才,所有参加大考的人都知道这一届考生只要最后榜上有名的,就一定能出入仕途得个一官半职,若能入了宫中的眼更是能青云直上一飞冲天。 而且这一次因为是第一次试行科考,规模最小,参加的人也最少,想要出人头地无疑是最好的机会,待到下次大考之时准备更加周全,规矩也更加完善,整个大魏境内学子都能参加,想要出头就要难上无数倍。 “利益攸关下,铤而走险的人不在少数,说不定就有那脑子不清楚的人,觉得自己能瞒过这么多眼睛呢?”薛茹随口说道。 …… 八月的天一日日凉爽下来,酒楼下的桂花开的正盛,香气沿着街头飘了很远。 考场外巡逻之人换了两批,四周听不见人声,惟有天上时不时掠过的飞鸟传来低鸣。 棠宁和薛茹在屋中下棋,花芜有些百无聊赖地趴在沿街的木栏上瞧着对面,过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来,探着身子朝外,手里还抓着什么扔着。 “花芜干什么呢?”薛茹好奇问了句。 棠宁失笑:“不知道,这丫头本就是闹腾性子,估摸着是太久没出宫了憋得慌。” 那边花芜似是听到里面声音,扭头朝着这边道:“娘娘,奴婢是在看鸟儿呢,那边有两只鸟儿可好看了,浑身雪白没有半丝杂毛,就嘴巴红艳艳的。” 月见随口道:“我怎么没瞧见?” “就在那边呢,来回飞好几次了,可惜不搭理我。”花芜不高兴的拍了拍手里的点心屑:“不过它们叫的还怪好听的,也不知是什么鸟儿,以前没见过。” 棠宁闻言倒真有些好奇起来,这世上珍品多在皇宫,她和萧厌虽然不喜欢这些,但是之前废帝在位时喜奢靡享受,花鸟司和御兽园养着的花儿鸟儿奇珍异兽数不胜数。 花芜身为她的大宫女早早就去看过好几次了,能让她这般稀罕的倒真是不多见。 “本宫瞧瞧什么鸟儿。” 棠宁放下棋子起身,薛茹也跟着一起。 两人到了横栏边,花芜就指着前方说道:“娘娘你瞧,就那儿。” 棠宁看过去,就见考场上方的空中飞着一小团白影,远远瞧着像是一团棉花,只偶尔侧身时嘴喙的地方是朱红色,那鸟儿在飞了一圈停在了房檐上,轻声鸣叫着,声音清脆悦耳,的确是十分好听。 月见说道:“这鸟好像是衔珠鸟。” “你认识?”花芜好奇。 月见说道:“之前在枢密院时随陛下南下查案的时候见过,这鸟喜静,十分娇贵,因为浑身雪白长得娇小可爱又通人性,所以南边好些富贵人家都喜欢豢养,还有人觉得它圣洁通灵,管它叫白腰灵鸟来着。” 月见在旁说话的时候,就见远处另外一团雪白也飞了过来,片刻也飞到了对面考场上空,和之前那只一样欢快叫了起来。 花芜见状嘟囔:“这两只鸟也真是奇怪,来来回回地在那边飞,这叫声虽然挺好听的,但听多了也挺闹心的……” 棠宁神色一顿。 旁边的薛茹也是扭头。 “你说什么?”棠宁问。 花芜“啊”了声:“什么?” 薛茹皱眉:“你刚才说,这两只鸟来来回回的在对面飞?” 花芜点头:“是啊,从我们刚才来的那会儿就在了,中途离开两回,奴婢还以为它们飞走了呢,可没多久就又回来了,刚才有两次还从这边飞过去呢,只可惜奴婢拿着点心都没引诱过来……” 棠宁拧眉看向那边两团雪白,那清脆叫声在耳间变了味道。 月见率先反应过来不对,脸上染上凝重之色:“娘娘。” “立刻去查。” “是。” 月见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花芜还有些茫然:“娘娘,怎么了?” 棠宁抿着嘴角没说话,薛茹在旁道:“鸟禽怕人,天生地养的鸟儿大多不喜人群聚集之地,就算偶有路过也会很快飞走,可这两只鸟却来来回回的在此处飞鸣,而且月见方才也说了,这鸟喜静又娇贵,多为家中富贵者豢养。” 这鸟什么地方不去,偏偏来回在考场上空飞鸣,这难道不奇怪吗? 花芜愣住,下一瞬猛地睁大眼:“茹娘子是说有人借它们作弊?” 薛茹点点头:“十之八九。” 棠宁眸色冷沉,之前说作弊的事情更多只是玩笑话,她久未出宫顺便出来走走,可她没想到还真有人敢铤而走险。 她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命都不要了! 第932章 月见出去之后,酒楼下方不过片刻就传出一阵骚乱来,似是有人领兵朝着酒楼后方的街道疾驰而去,过了一会儿那边传出特殊的哨声后,便有人直接将对面盘旋在空中的两只鸟儿打了下来。 曹德江和梁广义亲自监考,旁边还有几位朝臣。 那鸟落下来的时候刚好砸在考场里,惊得下方号房里面正在答题的人纷纷骚动。 “安静!” 曹德江厉喝了一声,“考场之上,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喧哗吵闹,否则一律以舞弊论处!” 那些被惊动的考生瞬间安静下来,梁广义扭头就看到外面快步领着人走过来的吴奎,他身后还跟着一行黑甲卫,梁广义起身走到弯月拱门处皱眉:“吴统领,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吴奎扫了眼里间正在考试的学子,靠近梁广义低声说了两句。 梁广义面露愕然,猛地看向考场之中落下的那两只鸟儿,脸上阴沉下来:“此事当真?” 吴奎说道:“千真万确,外间与其配合舞弊之人已被皇后娘娘命人擒获,我等奉命前来捉拿考场中的那人。”他顿了顿说道:“此事娘娘极为震怒,还请梁相行个方便。” 梁广义眉目沉厉:“他们好大的胆子!” 他转身走了回去,吴奎带着黑甲卫也全都涌进了号房,曹德江见梁广义神色不对,眸子里满是风暴凝集,他忍不住皱眉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梁广义寒声道:“有人利用鸟禽舞弊。” “你说什么?!” 他声音并未遮挡,不仅曹德江闻言脸色跟着变了,震惊出声,就连那些考试的学子也都是忍不住哗然。 “舞弊?” “居然有人舞弊?” 梁广义抬脚走到中间的位置,朝着所有人大声道: “朝廷筹备科考之事,是为了替朝中选拔贤能,也同样是为了给天下学子一个公平公正凭本事出头的机会,之前已经再三告诫,大考之中决不允许徇私舞弊之事,否则一律严惩,可本相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铤而走险,利用这鸟禽作弊。” “你们这些人中,这衔珠鸟是谁豢养的,自己站出来。” 下方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是闭口不出声。 曹德江几步走到台前:“科考舞弊乃是重罪,别以为不出声就能逃得过去,外面的人既能找进来便是已有证据,而且这两只衔珠鸟能用来舞弊也定是有什么特殊手段能控制它们。” 吴奎站在旁边冷声说道:“这时间能够控制鸟禽的,无非是声音或是特殊香料,此事已经惊动上面的贵人,就算现在躲过只要将这考场里的人全部搜一遍总能找出来,而且外间与这两只鸟儿一起联合舞弊之人已被擒获。” “本官只说一遍,如若舞弊之人自己站出来,还只是一人之罪,可一旦耽误大考之事,被本官带黑甲卫亲自抓出来,到时候便是殃及全族的大祸。” 砰。 吴奎话音一落,靠尾的号房里就突然传出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他扭头朝着身边人一看,几名黑甲卫快速走了过去,不过片刻就在里面动了手,只听到一声惨叫之后,那几个黑甲卫就抓着个面色惨白,双腿发软的年轻男人拖了过来。 那人胳膊上见了血,嘴里惨嚎,而黑甲卫中则是有一人上前,递给吴奎一块墨玉镇纸。 那镇纸通体乌黑,是寻常文人爱用的兽钮形状,瞧着十分小巧。 吴奎拿在手里颠了颠后就发现不对劲,翻转过来迎着光线的方向就发现镇纸里面藏着什么,边缘处野兽张大的嘴巴里竟是中空的,且有一道通口直接到了野兽尾巴的地方,瞧着十分奇怪。 那黑甲卫说道:“头儿,这是在他号房里发现的,我们过去时他还想藏着。” 藏头露尾本就鬼祟,更何况见藏不住后,这人竟还想要毁了这镇纸,所以直接挨了一刀。 “大人,大人我冤枉,这是家母替我准备的镇纸,不是什么舞弊的东西……” “那你藏什么?” “我,我没藏,我只是听闻有人舞弊被吓到了。” “是吗?” 吴奎微眯着眼看着出言狡辩的那人,又垂头看着手里的镇纸。 他突然将镇纸靠近嘴边,就见那人瞳孔一缩满脸惊惧,他嗤笑了声,直接手指曲起掬了一捧掌风掠过那镇纸,就见里面虽无声音传出,但原本被手下人打伤了翅膀抓在手里的两只衔珠鸟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突然在他们手中扑扇起来。 吴奎挑眉:“解释一下?” 那名考生脸上血色尽消,见状再无半丝侥幸之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人……大人饶命,学生错了,学生一时糊涂,求大人饶命……” 吴奎冷声道:“堵了嘴,拖出去!” “大人饶命,大人饶……唔……” 那人嘴里尖叫出声,被黑甲卫一刀柄打在了嘴上,他疼得喊叫出声,整个人痛哭流涕扑在地上就想要磕头求饶,只不过一瞬就被人堵了嘴直接绞着胳膊架着拖了出去。 他疯狂挣扎着,被拖走的地方甚至留下一滩水迹。 吴奎扭头:“人抓着了,下官就先走了。” 曹德江二人点点头,黑甲卫便鱼贯而出。 等人全都走了之后,见里面那些考生都是探头朝外看着,曹德江重重冷哼了声,那些学子都是一激灵,连忙收回了视线。 曹德江见状沉声道:“这次大考既是际遇也是考验,你们想要出人头地没错,但若是想着走旁门左道的捷径,那就是葬送了自己的前程,他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别因着一点儿小聪明就给自己和身后亲朋招祸,听明白了没有?” 那些学子连忙齐声道:“学生明白。” 曹德江说道:“现在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时辰,继续答题,不准交头接耳、喧哗议论。”复又扭头看向守着的差役:“你们几个,将这里收拾干净,加强考场巡逻监察,别再出了岔子。” “是,相爷。” 第933章 考场里面再次安静了下来,只余下偶尔翻看纸张的声音。 巡监的几名官员却明显发现周围气氛转变,不少考生都因为突如其来舞弊事件乱了心思,一些心境强些的还好,勉强能平静下来不受刚才事情影响,但是更多的却都是心浮气躁,更有那胆小的脸色发白像是被吓着了,答题时手中握笔都在发抖。 有那心软的官员忍不住小声说道:“这黑甲卫当真是行事无忌,就算真有舞弊之人,既然已经抓到同党拿到了证据,吴奎也该等着考完之后再进来拿人,这会儿闹这么一出,影响了好些无辜考生。” “是啊,刚才动静那么大,又见了血,怕是有大半考生都被影响了状态。” “这都最后一场了,为这事出了差错,当真可惜。” 梁广义闻言冷漠:“可惜什么?朝中开科考是为选拔贤能充实朝堂,他们入仕之后要经历的事情多了去了,什么风雨都有能经历,如今连这点事情都经不住的,就算有天大的学问也是一无是处。” 他们选的不是文道大儒,也不是什么诗词魁首,文采出众是一回事,为官入仕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今大魏朝堂空虚,缺的是能经得住风雨为民为政的实干之人,而不是一些空有其表强赋新愁的“文人”,就连这次大考考题除了寻常经义等题,也加了算筹以及一些朝策国政,为的就是考校他们文学以外的其他东西。 才学,胆识,随机应变的本事,种种都是衡量他们前景的标准。 刚才黑甲卫进来拿人固然闹出些动静,可如果连这点事情都经不住,轻易就受了影响答不了题的,那就算平日里学问再好,于如今的大魏来说也于废物无疑,倒不如早早刷下去更好。 刚才出声的几人都被梁广义这格外冷情的话噎住。 曹德江心中也是认同梁广义的话的,只是见气氛僵硬,他温和着开口:“好了,事情已经过了,舞弊之人当场擒拿也能更好震慑他人。” “这次大考皇后娘娘和陛下都极为重视,层层看管之下还能闹出舞弊之事本就是我们过错,眼下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会儿,你们都各自巡考做好自己的事情,别再闹出什么乱子。” 在场几名考官都是心中一紧,他们奉命监考,却没察觉有人借鸟禽舞弊,若非黑甲卫入内恐怕就被人瞒了过去,这事情要是闹起来是他们失职,若要问罪的话还会吃了挂落。 几人瞬间无暇同情那些考生,都是纷纷提起了精神。 绝不能再闹出旁的乱子来。 …… 一个时辰后考场那边传来锣声,考试全部结束,无论答完与否所有人都被喝止立刻停笔。 有官员领着黑甲卫上前当场封卷,将所有考卷全部密封起来之后直接收走,而那些考完的考生则是或是兴奋或是沮丧的从考场里面陆续出来。 外间街头的封禁早已经解除,四周围满了考生亲眷,等见到里面考生之后,之前有人在大考之中借鸟禽作弊的事情也瞬间传了开来,如同油锅泼入热水引得所有人哗然。 “居然有人敢在大考舞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那人利用鸟禽舞弊,被黑甲卫的人当场擒住,刚开始他不肯承认还见了血呢……” “鸟禽,那东西怎么舞弊?” “不知道,但肯定是有问题的,要不然黑甲卫怎么会拿人?” “那人胆子可真大,之前初试舞弊的那些人不是被剥夺学子之身之后十年不允参考,就是直接下了大狱,前车之鉴还在呢,他居然还敢铤而走险,这天子脚下这么多人瞧着,可真是不要命了……” 外间因为舞弊之事议论纷纷,棠宁坐在酒楼里脸色也不好看。 等曹德江和梁广义匆匆赶来时,就见棠宁身前跪着一溜的人。 “娘娘。” 曹德江上前就先领罪:“老臣监察不严,未曾察觉舞弊之事,请娘娘降罪。” 梁广义也是低头:“是臣等之错。” 棠宁闻言摆摆手:“与你们无关。” 她不是什么是非不分之人,这次大考本就办的仓促突然,没有以前的经验可以借鉴,曹德江他们已经竭尽全力周全所有,她也派了无数人看守勘查,可依旧被人蒙混过去。 这一次要不是她突发奇想出宫来,花芜又恰好贪玩多看了两眼,谁能想到那两只雪团子一样的鸟儿竟会是一些人作弊的工具,若是为此怪罪曹德江他们那真的就是不讲道理了。 棠宁让二人起身之后,就将刚才拷问出来的口供递给了曹德江二人:“你们看看。” 曹德江接过,与梁广义看过之后皱眉:“这世间竟真有能与鸟禽对话之人?” 月见低声道:“江湖中的确是有,不仅是鸟禽,还有野兽之类,一些生来五感敏锐天赋异禀的人,不仅天生与兽类亲近,而且能在驯养过程之中模仿鸟禽野兽的声音,以用来传递消息。” “今日舞弊那人便是用此手段,之前黑甲卫收回来的那枚镇纸里藏了骨哨,因为特殊处理过,所以发出的声音常人听不到,惟独训练过的鸟儿和一些特殊的人能听的清楚。” “考场里那人便是借此与外间传递消息,利用那两只衔珠鸟带回考题,外间之人作答后再传回给他。” 梁广义闻言眉心紧皱:“这么麻烦的东西,寻常考生怎么会懂?” 曹德江也是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照月见姑娘所说,这种手段多是江湖中人所有,寻常难得一见,而且想要训练这种鸟禽,弄出特殊的骨哨想必也不是什么易事,否则那些细作探子都用这种手法还有谁能擒得住。” 他说完后看向棠宁: “皇后娘娘,此事是否另有隐情?” 棠宁冷声道:“那考生被带出来后,当场毙命,虞延锋带人去抓外面配合其舞弊之人,竟发现那边有人看守,他们动手之后好不容易将人抓回来,却发现带回来的全都是哑巴。” 第934章 曹德江二人万没想到会从棠宁口中知道那被抓的考生居然已经死了,而且在外与其同谋的人也全是哑巴,这般蹊跷的事情,这就算是再蠢的人也知道这起舞弊案子有问题。 梁广义沉声道:“是天生的哑巴,还是人为?” 月见大道:“人为的,全都被人拔了舌头,也不识字,唯二两个识字的一个死了,另外一个……” 她声音一顿,脸色有些古怪。 曹德江皱眉:“另外一个怎么了?” 月见抿抿唇:“另外一个有些问题,二位相爷一看便知。” 她说话间拍了拍手,就见有人扶着个人从一旁屏风后绕了出来,那人头发凌乱,身形消瘦,衣衫上还有血迹。 曹德江二人下意识看过去时都是瞳孔大张,梁广义更是错愕出声。 “他不是……” 这人不是之前从考场里被拖走作弊的那人吗? 不。 不对。 梁广义念头才刚升起就察觉了不对劲,眼前这人虽然容貌与那人相似,但面上枯槁人也极瘦,眼神满是黯淡疲惫,唇上也像是病极之后的苍白无色,比起之前被拖出去的那人,二人身高虽差不对,但体形、神态却全然不同。 梁广义忍不住抬头:“皇后娘娘,这人是……” 棠宁:“他说他叫祝溪俨。” 梁广义和曹德江两人都是眼皮子一跳,那被擒的考生就叫祝溪俨,眼前这人也叫祝溪俨,与那人不仅容貌相似,又被人所困所伤被迫帮着那人舞弊,只一瞬间,梁广义他们就都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两人脸上都是阴沉下来,这哪里是考场舞弊的案子,分明是有人冒名顶替其他学子想要自大考中拔得头筹混入朝堂! 棠宁扭头:“月见,将查到的东西告诉二位相爷。” “是,娘娘。” 月见让人扶着那祝溪俨走到一旁坐下之后,才开口说道:“这位祝郎君是虞统领他们带人抓捕那些人时所救,当时或是见形势不对,那些人想要灭口时虞统领及时赶到,但他也被人所伤,喉咙挨了一剑伤了嗓子,但好再他还能书写,勉强将事情问了清楚。” “他名叫祝溪俨,是江南奉勤书院的学生,家境殷实,才学也极为出众,之前在鹿城初试时成绩十分出色,还因缘际会救了霍老一命。” “一个半月前他赶往京城参加复试时路遇山匪,与他同行的两位学子尽皆身死,随行奴仆也死了大半,惟独他被两名护卫拼死保护活了下来,然后入京后住进了霍家宅邸,但也因为受了惊吓大病了一场。” “霍家……” 曹德江眉心拧了拧,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那祝溪俨:“之前霍老前往鹿城时不小心失足落水,那个从水塘里将他救出来的学子就是你?” 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喉间渗血的白布却让他发不出声来,他苍白着脸点点头。 曹德江脸色越发难看,霍老落水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他也听说过当时情况危险,是有个路过的学子将人给救了下来,但因着霍老那日之后就染上寒疾一病就是月余,后来朝中事情又太多,霍家也不见有意提起此事,他便以为是霍家想要避嫌免得落人口舌未曾多问。 可谁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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