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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早将身家性命压在四皇子身上,虽然心里早已经破口大骂四皇子糊涂行此险招,可如今情况只有将二皇子拉下水来,尽量撇清四皇子。 见四皇子浑身是伤,又被堵了嘴,他们也急声开口。 “裴侍郎休得胡乱栽赃,四皇子妃一时嫉妒陷害宜阳县主,可她后来出事分明是遭人陷害,若非是二皇子,那白二娘子和裴夫人怎会那么巧合拦住了四皇子妃,还跟她独处?” “对啊陛下,四皇子妃突然昏迷肯定是被人下了药,若非是二皇子命人所为,怎会这般巧合?” “二皇子跟四皇子早有不和,他此次分明是想要毁了四皇子,裴大人跟二皇子勾结行事,陛下明鉴。” 世家那些朝臣反唇相讥:“我看是四皇子跟人勾结,见事不对才想冤害二皇子。” “你胡说,分明是二皇子歹毒。“ “是四皇子……” “二皇子……” “你们休得胡言……” “父皇,儿臣冤枉……” 整个朝堂吵吵嚷嚷乱成一团,护着二皇子的,护着四皇子的,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加上跪在地上不断叫嚷着冤枉的二皇子,简直比坊市里还要吵闹。 苍老了许多的陆崇远只安静看着,曹德江等人则是冷眼旁观,而宋瑾修站在人群里面掐着掌心,脸色惨白一片。 怎么会…… 事情明明不该是这样… 上首的安帝没留意到“新宠”脸色变化,他只觉得仿佛八百只鸭子在耳边叫着,脑子里绷着的疼,心里更是一股暴虐和躁意升腾。 “够了!!” 他猛地一掌拍在龙椅上,那怒喝声让得殿中一静。 “你们当这是菜市口,还是当你们是街头长舌妇,要不要朕先出去让你们慢慢吵个够?!” 原本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众臣齐刷刷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 安帝脑仁一跳一跳的疼,脸上浮起红晕时,呼吸也急促起来。 旁边的冯内侍眼见着他似要“头疾”发作的样子,连忙趁着下面朝臣都低头跪伏在地请罪时,取了一粒金丹递到了安帝嘴边。 安帝下意识张嘴服下,等那药物顺着喉咙滑下去后。 冯内侍就连忙伸手扶着安帝坐回龙椅上:“陛下当心龙体。” 第368章 眼底血色褪去了些,似有药物压制,安帝脑子里的疼缓解了下来,可是心里的暴虐和杀意却丝毫没有缓和,看着下方跪了一地的朝臣更是怒不可遏。 他早就知道他膝下几个儿子并不安分,也知道他们拉拢朝臣想要夺储的心思,可是当他真切看到这些本该是他的臣子,却为着他两个儿子吵得不可开交,全然忘了谁才是这天下的主子时。 安帝心中头一次生出了危机。 就好像有人随时都在觊觎他身下的皇位,时时想要把他拉下去取而代之。 安帝看着满脸是血的四皇子,还有跪在地上的二皇子,心中都生了杀意。 …… 灵云寺的事早朝之上到底没有直接定论,因为四皇子妃和乐阳长公主已经当众认罪,安帝下令将她们二人以及四皇子全数下狱,交由枢密院继续审,白二娘子、裴夫人也一并交由枢密院。 那位叫屈的裴大人以及二皇子虽然未曾下狱,可也被安帝下旨禁足,待到事情查清之后再行问罪。 早朝散去后,脸色苍白的二皇子才阴沉着眼出了皇宫,等到了外间偏僻之处,对上跟随过来的宋瑾修就是结结实实一巴掌。 “都是你给我出的好主意!” 宋瑾修被打的偏过了头:“殿下……” “闭嘴!” 二皇子看着他这张脸简直怒极:“你不是跟我说你消息确凿,说此事万无一失?你跟我说这事情不会脏了我的手,只需推波助澜,我才让白二她们去灵云寺揭穿老四,可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 他是想要置老四于死地,可他暗地里跟萧厌是有“交易”的。 萧厌暗中扶持他,替他谋事,帮着他一步步走到人前,毁了老四和世家之间的关系,让他如今在朝中如鱼得水。 二皇子深知萧厌手段有多厉害,也知道那人有多精明,他绝不会亲手去害他亲近之人惹怒萧厌,所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去插手灵云寺的事情,顶多就是让白二她们袖手旁观,等四皇子事成之后再找时机揭穿他真面目。 可是最后怎么会变成了他设局害四皇子妃?! 二皇子想起早朝之上背着黑锅的憋屈,简直恨不得一口血吐出来。 “你到底是想要帮我,还是想要害死我?!” 父皇虽然没将他像是老四那样直接下狱,可是让他禁足,显然是信了四皇子妃的话了。 而世家那些个朝臣和崔林刚才见他时是更是神色不善,将他们之间本就不算稳固的信任毁了个一干二净。 崔林更是怒斥他,说他想要算计萧厌和四皇子,为什么不提前跟他们商量,擅自行事, 连辅佐他的人都这么想,其他人会怎么想? 萧厌又会怎么想? 宋瑾修脸色苍白:“殿下,我也不知为何会出了问题……” 啪! 二皇子狠狠一巴掌甩过去:“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就信誓旦旦跟我说这是扳倒老四的好机会,还跟我说能一举让他和皇后落败?” “要不是你跟我说消息确凿,我怎么会被人牵扯进去?” 宋瑾修被问的哑口无言。 二皇子怒道:“宋瑾修,你最好盼着本皇子没事,父皇也能查清楚这事情跟我无关,否则……” 他怒哼一声,恶狠狠地瞪了宋瑾修一眼,转身就走。 宋瑾修脸上顶着巴掌印,站在偏僻角落里格外狼狈。 …… 宫中,安帝斜躺在榻上,冯内侍替他揉着额颞。 “陛下,皇后娘娘封宫禁足的旨意已经送过去了,凤禧宫也已经看守了起来。”禁军副统领虞延峰回禀。 安帝闭着眼:“皇后怎么说?” 虞延峰低头:“皇后娘娘说她冤枉。” “呵!” 安帝睁开眼坐了起来,脸上满是嘲讽:“她冤枉,世上就没有比她更歹毒的人!” 乐阳那蠢货向来没脑子,行事绢狂却也不曾过界,否则他不会将长公主位给了她,乐阳觊觎宋棠宁不假,可要不是皇后出言撺掇,又蛊惑四皇子妃屡屡言说,怎么能让乐阳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派人去一趟灵云寺,查清楚昨夜的事情,看老二和老四到底掺和了多少,记得避开枢密院的人。” 枢密院有萧厌,难免偏颇。 安帝多疑,虞延峰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领命退了下去。 等殿内安静下来,安帝才看向冯内侍:“萧厌如何了?” 冯内侍站在一旁:“萧督主吐血晕厥,被人抬回了府中。” 安帝皱眉:“当真吐了血?” “千真万确。” 冯内侍低声道:“当时好些人都看到,萧督主是被人扶着才能下的马车的,走路都不稳,气急朝着四皇子动了手后就急怒攻心。” “孙太医已经去了积云巷了,传回消息说是萧督主先前脏腑受损本就还没养好,这次一闹旧伤复发,人送回去之后没多久就起了高热,听着有些严重。” 冯内侍留意着安帝的神色,小心措词: “萧督主之前就伤的重,怕也是因为宜阳县主才会气急。” 安帝想起那日萧厌扑在他身上,浑身血淋淋被抬回府的样子,想起宋棠宁那慌乱无措的眼泪,疑心顿时消散。 “宋棠宁呢?” “听闻受了惊吓,午后回京就病了,连荣国夫人也气的身子不好。” 安帝敛眸:“那小丫头也是无妄之灾,让孙太医好生照看萧厌时,也替那小丫头看看,晚些时候你去库中取些补品给他们送过去,告诉他们好生休养,这事情朕会给他们一个公道。” 冯内侍连忙道:“奴才遵旨。” 安帝对萧厌是有愧疚的,那一日君臣二人因陆家的事争执,萧厌说怕他护不住棠宁才会算计陆家时,他信誓旦旦骂萧厌多想,可结果先是陆钦差点要了那小丫头的命,如今又是皇后母子和二皇子差点毁了那小丫头的清白。 萧厌为救驾几乎丧命,如今又伤势复发。 安帝到底有些亏心,沉吟片刻开口道:“去拟旨,宜阳县主秉性温淑,勤学忠君,又为朝堂筹建荣晟书院替朕分忧,赐封其为祥宁郡主,封地不变,享郡主食邑。” 他对萧厌有亏欠,可萧厌一个阉人入主枢密院已是极致,不可能再加官进爵,倒是棠宁受了委屈,又是女子,萧厌既然疼爱给她些尊贵也算是安抚。 冯内侍睁大眼,满心感慨这宜阳县主……不,祥宁郡主可真是天大的运道。 册封的圣旨,和西北回信几乎是前后脚到的积云巷。 送走了宫里前来传旨的人,棠宁将圣旨随意扔给了一旁的月见后,还没来得及欣喜阿兄回信,就听外间人说,宋瑾修来了。 棠宁厌恶:“不见。” 她还要看阿兄的信。 外面宋瑾修却是隐约看到了前院的棠宁,见她转身就走,他隔着门房大声道:“棠宁,我知道你看到我了。” 月见看见棠宁皱眉,有些恼:“女郎,奴婢这就将他撵走。” 棠宁捏着手里的信,看了眼外间还大亮的天色。 宋瑾修那一嗓子,不知道招来多少人目光。 “算了,让他进来。” 第369章 棠府的下人大半都是当初萧厌留下的,后来棠宁又单独添置的那些,也都是留了死契。 主荣奴荣,主辱奴死。 棠府的人几乎都知道当初宋家的事情,对于宋瑾修态度都算不得好。 宋瑾修被人领进前厅之后,棠宁身边放了茶,他则是干瘪瘪地站着那里,棠宁既不喊他落座,也不开口问他要干什么,她只是扭头吩咐花芜把圣旨拿下去放着,再让小厨房备些炙羊肉,她突然想吃了。 等到花芜抱着圣旨晃着脑袋上的小揪揪离开之后,棠宁才像是想起身前还站个人,抬眼问了句。 “宋大人特意过来找我,有事?” 宋瑾修看着神色闲适的女娘:“二皇子的事,是不是你算计的。” 棠宁支着下巴歪着头看他:“什么事?”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宋瑾修低哑着声音。 “七夕那夜,你是故意告诉我乐阳长公主的算计,故意告诉我四皇子对你起了觊觎之心,你引着我去查探四皇子妃她们,甚至就连昨天夜里灵云寺的事情都是故意为之。” “你拿你自己当饵,引乐阳长公主和四皇子妃动手,四皇子妃昏迷不醒被人辱了清白,甚至就连二皇子被人陷害的事情也都是你一手做的。” 棠宁看着脸上还留着巴掌印,却神情激动朝着他喝问的宋瑾修笑了声。 “宋大人,无凭无据的,你可别栽赃我,昨夜的事情是长公主她们咎由自取,害四皇子妃的,不是二皇子吗?” 宋瑾修怒道:“二皇子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那白二娘子跟裴夫人也没有害过四皇子妃,他们分明是被人算计了!” 棠宁:“哦?宋大人怎么这么清楚?” 宋瑾修脸上怒色一顿。 棠宁似笑非笑:“宋大人将亲妹妹送上了四皇子臣属的床,却对二皇子的事情了解颇深,而且你一向洁身自好,没想到跟白、裴两家的女眷还这么相熟呢,连她们去灵云寺做什么都知道?” 宋瑾修脸色难看,死死看着她:“你利用我,是你利用我算计了二皇子他们!” 棠宁歪着头看着满眼愤怒、难以置信的宋瑾修,看着他脸上仿佛被人背叛后的痛苦,看着他望向自己时流露出的气愤和指责,她突然就觉得好笑:“难道不是你先利用我?” 宋瑾修:“我没有!!” “没有?”棠宁微抬着头:“你要是没有,昨日二皇子怎么会派人去灵云寺?” 宋瑾修急怒:“我是把四皇子觊觎你的事情告诉了二皇子,可那也只是因为我担心你遇险,宋家没了我身边无人可用,我只能借着二皇子的人来拦着四皇子,好能护你周全,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棠宁笑了声:“你所谓的保护,就是明知道四皇子妃她们想要在盂兰盆会动手,却没有让人来告诉我一声,还是你明知道二皇子想要置四皇子于死地,绝不会放过将他拉下来的机会,却找一个根本不在乎我死活的人来保护我?” “你既然知道二皇子派去灵云寺的人是谁,难道没想过单凭白、裴两家的女眷根本就拦不住四皇子的局,二皇子要的也只是四皇子府身败名裂,皇后母子与萧厌彻底交恶?” “宋大人这么聪明又擅钻营,短短时间能得二皇子信任,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二皇子为人。” “还是你一早就知道结果如何,却佯装不知,放任二皇子在那佛堂秽乱被人撞破之后,黄雀在后,坐收渔翁之利?” 宋瑾修急声道:“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棠宁,我是你阿兄,我真的只是想要借二皇子的手保护你……”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去灵云寺,为什么不提前知会我?” “我……” “你什么?” 棠宁实在不耐烦听他一遍一遍重复那些没用的话,明明自己心思不纯,却还一脸被人背叛的模样。 “七夕那天夜里,你知道四皇子对我生了觊觎之心时,你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二皇子,甚至察觉乐阳长公主她们的安排时,你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棠宁明明坐在那里,人也比站着的宋瑾修要矮上一大截,可是说话时的气势却是逼得宋瑾修狼狈。 “你说你想要保护我,可你从来没想过我如果全不知情,一脚踩入其中会有什么危险,也没想过二皇子既然要置四皇子于死地,就必须证据确凿让他辨无可辨,我不失了清白,怎么能让二皇子如愿。” “皇家无情,谁会在意我这个被人当了筏子的女娘?” “你只想到你官运亨通、青云之路,想到如何借此事取信二皇子让他从中得利,却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将我放在危险之外,而是把我当成了你替二皇子谋事的一环,但凡你能记着我半分,提前派人跟我说一声让我有所准备,二皇子根本就入不了这个局。” 棠宁的咄咄逼人让的宋瑾修摇摇欲坠,似乎是将他所有伪装的脸皮都撕了下来,将他内里那隐藏的私心剖了出来。 见他脸色苍白,眼中泛红惊愕,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 棠宁冷然:“宋瑾修,人自私虚伪就要认。” “你想要在朝中立足、想要算计权势都是理所当然,我也有我想要的东西,也可以为之不择手段,可是你偏要把你自己的薄情寡义、冷漠自私,掩藏在你所谓的正人君子、兄妹情谊之下,一次又一次的来恶心我。” “我是利用了你,那你呢?” 棠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底寒霜逼人。 “今天是二皇子落罪你才来质问我,如果换成是我被人辱了清白,你此时怕是已经在跟二皇子庆祝皇后母子落败,再闲暇时轻飘飘地跟我说一句‘棠宁别怕,阿兄会保护你’,还是说‘清者自清,阿兄会护着你余生’?” “你这些话我都快听吐了!,而且宋瑾修,是什么给你的自信,让你在拿我涉险,自己却躲在京城不染尘埃之后,还有脸来问我为什么要利用你?” “是不是披着正人君子的皮太久,久的连你自己都忘了你自私虚伪的本性?” 宋瑾修踉跄退了半步,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不远处坐着的宋棠宁眼神太利,那黑眸里盛满的寒霜也让他如坠冰窖。 他神色难堪,嘴唇蠕动,半晌只化作一声“棠宁……” 棠宁实在是懒得理会宋瑾修,也不明白明明都这么久过去,他为什么总要摆出这幅模样来给大家添堵。 哪怕他手段阴狠歹毒些,明刀明枪的算计报复,她都能高看他一眼。 可死死纠缠着过去,抓着他早就亲手抛弃的“兄妹情谊”不放,不断恶心着她,也给他自己洗脑,洗的他自己都好像相信了他真的是个光风霁月,疼爱妹妹的兄长。 可哪个在意妹妹兄长,会拿妹妹的清白去算计旁人? 棠宁端着茶:“宋大人要只是来问昨夜之事,我也是受害之人,枢密院查明之后,无论是二皇子还是四皇子,都自有陛下惩处。” “若是别的……” “无可奉告。” 她朝着身旁道:“月见,送宋大人出去。” 宋瑾修浑浑噩噩,所有想问的想说的都被她的冷漠堵了回来,他被月见强行“推”出去时,还能听到身后棠宁清冷声音。 “往后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府里来,遇着门前叫嚷不讲礼数的,直接打出去。” 宋瑾修被人轰了出来,站在棠府门前,脸色煞白。 …… 棠宁总觉得宋瑾修脑子有问题,当初坚定不移选择旁人舍了她,如今又眼巴巴儿找上来,明知道不可能回到从前,却一遍一遍的纠缠不放,偏偏又做尽了恶心事情,只一张嘴后悔。 真就是阿月姊姊说的,犯贱。 棠宁又想让人洗花厅了。 晦气! 有些不高兴地去了隔壁的鹤唳堂,缩在萧厌摆在跃鲤台边大了一倍有余的躺椅上。 凉爽的湖风吹过来,棠宁心头戾气才散了些,望着阳光落下来波光粼粼的水面,突然就想起今天从灵云寺回来时的事情。 当时钱绮月跟她闹腾,她与她叽叽咕咕说着小话闹做一团时,傅老夫人感慨地说了一句她们不像是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倒像是熟悉好些年的人时,傅来庆脱口而出的那句。 “谁说她们刚相识。” 当时钱绮月不知为何抬脚就踢在傅来庆腿上,钱夫人也在一旁说她们投缘。 可她总觉得,钱绮月的神情有些奇怪。 棠宁摩挲着手里的信,想起七夕那天钱绮月落水之后,她心里莫名冒出的念头,仿佛有个声音告诉她钱绮月不会泅水,可是她从来没有问过钱绮月,钱家祖籍也在岭南多水的地方,她为什么会知道钱绮月不会水? 棠宁揉了揉眉心,想着回头找阿月姊姊问问,随即就把心神落在手中信上,眼神瞬间就柔软起来。 摸索着将信打开,就先从里面掉出个镯子来。 那镯子镂空,白玉为底,瞧着精致极了,金丝绕口的地方挂着两个漂亮的小铃铛。 摇一摇,叮铃响。 第370章 棠宁将镯子戴在腕上,发现不大不小刚刚好,那金玉镂空的镯子衬着白皙肌肤极为好看,铃铛轻垂下来落在腕间,手中轻晃时,那铃铛便跟着响。 棠宁眼底满是细碎笑意,玩了会儿腕间的镯子,才低头看着萧厌送回来的信。 信里依旧多是简练言语,萧厌说着他找到了狄家母子三人,趁人截杀时救下他们与他们相识,他说他在安西境内耽搁了几日,对镇安军和狄家也有了别的想法,想要趁此机会彻底拿下狄家,所以归京之期可能会延迟些时日。 棠宁摩挲着信纸。 沧浪:“女郎,督主可说何时归京?” “怕还要些日子。”棠宁将信纸给了沧浪:“阿兄最初去西北只是为了查探一些事情,可是跟狄家母子相识却是多了机会,若是能趁机拿下狄家他再归京,往后行事便无须再多顾忌。” 当初萧厌离开京城时,他们彼此都清楚,所谓来回二十日并非是定期,但是那时萧厌跟她说去西北只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所以就算有所耽搁,一月之内必定是能回来的。 可是上次萧厌送信回来说遇到狄家母子,她又意外知道萧厌身份之后,就隐约预感到他恐怕会借着狄家母子去拿兵权,但想要将镇安军和龙庭卫的兵权拿到手,让那些个镇守边关的将领顺服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棠宁早就做好准备萧厌会延迟归京,为了给他足够在西北的时间,才会借着灵云寺的事,毫不犹豫将二皇子,四皇子,连带着陆皇后全部拉下水。 萧厌当众“吐血”伤势复发,有孙太医明面上的遮掩,岳凤成这“眼睛”传话,安帝不会怀疑。 皇后母子暗害她不成,一个被禁足凤禧宫,一个已经下狱,事后虽不至死但必会被严惩,他们短时间内没办法亲自来积云巷。 二皇子那边没有实证之下不会有太大罪责,可是早朝之上过半朝臣替他解围,定会让安帝心中不快,他就算想要过来解释此事表示无辜,十之八九也只会找人代劳,免得被人察觉他跟萧厌“勾结”。 退一万步,他当真过来,她和萧厌因他灵云寺算计怒而不见,二皇子心虚之下也不会多想。 之前京中太过宁静,萧厌躲在府中也避不开过来“探望”的人,可只要京中乱起来,先前与萧厌有所关联的那些人各自出事自顾不暇,安帝的眼睛也落在积云巷,那些人没机会避开旁人眼睛过来,就能给萧厌留下充足的时间。 棠宁朝着沧浪说道:“阿兄那边,少说要给他留月余时间,京中这边得乱起来才行。” “四皇子妃和乐阳长公主二人罪证确凿,但是四皇子和二皇子却还有脱罪的机会,你让人引四皇子妃的母家跟四皇子互咬,二皇子那边,白二娘子和裴夫人也别查的太快。” “除此之外,放出消息,说灵云寺的事情,二皇子、四皇子皆是被人算计,想办法将此事引到其他皇子、亲王身上,世家那边也别放过,不必说的太过详细,似是而非就行。” 沧浪问道:“女郎是想将京中的水彻底搅浑?” 棠宁轻“嗯”了声:“做的隐秘些,别让人察觉。” 沧浪领命出去后,棠宁就将信纸烧了,然后窝在跃鲤台边把玩着腕间的镯子,看着粼粼细浪的湖面。 她脑袋枕在胳膊上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阿兄什么时候才回来。 她好想他呀。 …… 西北。 离开安西之后与狄夫人分两路之后,萧厌就护送狄家兄妹一路朝着西北走。 刚开始三人易容更换容貌之后,原本的追杀就少了起来,萧厌还寻人替狄涛看了伤势,一路走的也不算太急。 可谁知道安宁日子没过两天,那络绎不绝的追杀就又冒了出来,他们的装扮失了效用,原本护送他们前行的护卫死伤无数。 逃亡了两日,等靠近奉城时,别说狄家兄妹狼狈至极,就连萧厌和他身边仅剩的三个护卫也都是一身的伤。 狄涛本就没养好的伤更严重了,腿上也被人砍了一刀,萧厌背着他,狄芳云则是被人护着跟在后面。 狄涛一低头就能闻到萧厌身上那浓郁的血腥味。 “贺兄,你,你走吧……” 哪怕是狄涛想要借身前人保自身周全,此时也生了浓浓愧疚,他一路看着萧厌如何拼死护他们兄妹,也看着身边人不断死伤。 此时奉城就在不远,可身后追击之人却近在咫尺,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们逃不掉了。 狄涛挣扎着想要下来,红着眼:“你快跑……进了奉城就能保命,别管我了,带着芳云走……” 狄芳云眼泪直流,紧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狄涛低声道:“贺兄,你带着芳云走,别管我了……” “闭嘴!” 萧厌低喝了声,脸色苍白地朝前疾驰:“我为了保你死了那么多人,现在把你扔了,他们就白死了,我还要等你报答我。” 要是放在刚认识时,狄涛或许会信了他的话,信他是为着他身后的狄家,可认识这么多天,萧厌一路护着他们逃亡,如果只是为着利益他早就可以扔了他们,狄涛早就知道他是个外冷内热心肠极软的人。 狄涛看着他胳膊上不断流淌的血掉了眼泪:“是我和芳云拖累了你。” 萧厌听着身后奄奄一息的声音,喉咙里喘着粗气,看着已经隐约能见的城墙,他低声道:“狄涛,已经到奉城了,你不能落在北陵人的手里,狄将军不能因你生了软肋…镇安军护着大魏,我总要让你活命。” 身形踉跄,萧厌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时言语却依旧冷静。 “我答应要送你回去,就不会扔了你。” 狄涛双眼通红。 “别跑!” “在那里,别让他们上了官道!” “快追!” 身后厉喝声传来,林间人影越来越近,萧厌一边跑一边朝着身旁道:“张滨,等一下你带着狄涛他们走,我来拦后面的人!” 第371章 “主子不可,我拦他们,主子带狄小将军走!”张滨也是浑身是血。 萧厌却是沉声道:“你拦不住的,你带着他们走,我身上还有毒物,万不得已我能拦他们片刻,只要上了官道他们就不敢再追……” “主子!” “贺兄!” 张滨不肯答应,狄涛也是双眼通红,他死死抓着萧厌胳膊急声道:“我们一起走,前面就是官道了,我们一起走……” “别废话,再不走谁都走不了了!” 萧厌将狄涛放下来交给张滨:“好生护着他,绝不能让他落在北陵人手里。” 见张滨迟疑,他厉声道:“我是你主子,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立刻带他们走,将他们送回奉城。” “主子……” “走!!” 张滨红了眼睛,眼中染着泪意,咬咬牙将狄涛背了起来,另外一人抓着狄芳云跟了上来,而萧厌则是跟剩下一人留下来迎敌。 狄涛被张滨背着朝前疾驰,扭头就看到萧厌朝后退了过去,远远跟追上来的人战成一团,他嘶声道:“别走,留下帮贺兄…” 张滨却是一声不吭继续朝前。 “张滨!” 见狄涛挣扎着要停下,张滨抓着他沙哑道:“你现在回去就是找死!” “我家少主拼了命才保住了你们,你们要是死了,狄将军心神大乱,落雁关失守,我家少主和那些兄弟的命就白没了!” 狄涛脸色惨白,眼泪扑簌而落。 张滨背着他疾步朝前。 萧厌二人挡不住所有人,虽然厮杀许多,可依旧有人追了上来,离他们越来越近。 眼见着身前逐渐开阔起来,快要出了林子,过了前面斜坡下去就是官道,张滨二人不得不放下了狄涛兄妹,转身应敌。 “快走!!” “张滨……” “走啊!!” 张滨嘶声大吼,横身挡住想要追过来的人:“别辜负了我家少主,快走!!” 狄涛满眼通红抓着惊恐不已的狄芳云,咬牙朝前跑,狄芳云被吓坏了,这一路的追杀让她早没了之前的光鲜,哪怕身上疼的厉害也拼命跟在狄涛身后朝前跑,可二人刚到斜坡前就听到一声惨叫。 狄涛回头就看到张滨被人一剑穿透胸前。 “张滨!” 狄涛目眦欲裂,见那人舍了张滨就朝这边过来,狄涛猛地回头抱着狄芳云就朝着斜坡下滚了过去。 下面就是官道。 身下全是碎石,狄涛死死护着怀里的狄芳云,等重重砸在官道上时,远远瞧见有对面有人设卡,一行穿着盔甲足有几十人的士兵像是在搜查什么。 狄涛拼尽全力大声道:“救命,有北陵细作!!” 奉城本就靠近落雁关,北陵细作四个字顿时惊动了那边的人。 眼见着那些官兵过来,林子里还想要追杀的人怒骂了一声“该死的”,连忙扭头朝后道:“走!” 狄涛和狄芳云是从高处滚落下来的,狄芳云早就晕了过去,狄涛也浑身都是血。 那些士兵靠近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狄涛就嘶声道:“我是狄双成长子狄涛,后有北陵人追杀……” “少将军?” 那领头的人顿时大惊。 狄涛闻言就知这一行是镇安军的人,他急声道:“林间还有人,快去救人!” …… 狄家长子被北陵人追杀,险些死在奉城外,狄家女娘重伤昏迷,狄夫人也下落不明。 狄双成得了消息匆匆从落雁关赶来时,看到的就是浑身是伤的狄涛。 他昨日就得了消息有人截杀妻儿,派兵顺着奉城朝南搜索,奉城外的那一行镇安军的人也正是寻找狄涛的。 好在他们惊走了那些北陵杀手,可是张滨和萧厌重伤,另外那两个护卫死了,张滨身前那一剑更是险些要了他的命。 此时二人都在里面诊治,狄涛紧紧抓着手。 见到自己父亲,狄涛双眼通红。 “父亲…” “到底怎么回事?” 狄双成压着想要起身的狄涛,那方正脸上满是怒色。 狄涛哽咽:“我和母亲还有芳云回乡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被北陵人探知,他们在半道截杀,我身受重伤,身边随行护卫也死了大半,跟母亲她们险些丧身在了安西附近,是贺兄遇见了我们出手相助,我们才保了性命……” 他没有遮掩,将遇到萧厌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狄双成,连带着他如何算计萧厌,还有后来一路上萧厌怎样护他。 哪知狄双成听完后勃然大怒。 “啪!” 狄双成一巴掌落在他脸上:“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人家救了你们性命,你居然还算计他,将无辜之人拉进来替你挡灾,你简直是……” “混帐东西!” 狄双成满脸怒气,伸手就想教训狄涛,只是被身后副将上前拦着。 “将军,少将军身上有伤,有什么话好好说……” “老子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我狄家儿郎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恩怨分明,人家救了你们母子三人,你却恩将仇报,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老子打死你个混账!” 狄涛听着父亲骂声,红着眼:“我只是想护着母亲和妹妹。” 狄双成怒气一滞。 旁边副将连忙说道:“少将军也是一时情急护母心切,而且听少将军的意思,他后来已经让那位贺郎君走了,是他不肯。” “人家那是重情义!” 狄双成虎目朝着自家儿子一瞪,才凶声问:“那贺砚如何了?” 狄涛:“还在里面诊治,伤的很重…” 他话音刚落,里面看诊的大夫就已经出来。 狄涛连忙急声道:“大夫,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那大夫抹了抹汗:“那位贺郎君虽然伤的有些重,好歹没伤及要害,养些时日就没事了,只是那位张郎君被人当胸一剑,好在当时偏了一些,要不然怕是当场就没命了,那位张郎君伤了心脉,怕得养上个半年一年的。” 狄双成闻言猛地松了口气,虽然伤的重,可好歹人没死。 这大夫是奉城里的,看完伤抓完药人就离开了。 狄双成领着被人扶着的狄涛进去后,就发现那个贺砚居然已经醒了。 第372章 脸色苍白的青年状似想要起身,伏在床榻上疼的身形佝偻,仿佛听到门前脚步声,他豁然回头时,一双黑眸里满是警惕和凶煞。 那身上杀气让狄双成都是一惊。 “贺兄。” 狄涛激动极了:“你醒了?你没事吧?” 萧厌看到来人是狄涛,那绷紧的背脊陡然松懈下来时,手一松险些栽倒下去。 狄双成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捞了回来,扶着他靠坐在床上时,才在那萧厌满是戒备的眼神下松开了手。 “你们是……” “我叫狄双成,是这混账东西的父亲,多谢你一路护送他们兄妹回来。” 狄双成说话时留意着萧厌,实在是眼前这年轻人的容貌太过出色,而且他刚才那一瞬间身上的气场,绝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见刚才还戒备至极的年轻人听到他名字后,神色仲怔了片刻就松懈下来,狄双成眼底多了些思量,朝着身旁站着的狄涛后背就是一巴掌。 “愣着干什么,道歉!” 狄涛被拍了个趔趄,脸色更白了几分,面对萧厌低着头。 “对不起贺兄,我不该将你牵扯到这次的事里来,北陵针对的是狄家和镇安军,这事情本与你无关,都是我私心作祟才会险些害你丧命,还让你身边那些护卫都……” 他红着眼满是愧疚,想起初遇时萧厌身边那数十护卫,到后来只剩下张滨一人。 如今就连张滨也伤重几乎等同于“废了”,狄涛后面的话就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狄双成狠狠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才转头看向萧厌。 “这次的事是狄涛有错,他如今腿脚不便出去也是拖累,等他伤好一些我会让他去军中领罚,再卸了他身上官职让他去前线杀敌,你死了多少护卫,就让他杀百倍的北陵人,不足数不准回来。” 副将急声道:“将军,少将军也知错了……” “他知错就能还人家的命?” 狄双成怒声道:“都是爹生娘养的,他比谁金贵?” “要不是念在他是为了护着他母亲和妹妹才起私心算计,光是他这次所为,老子就直接废了他,如今只是让他杀敌抵债,便宜他了。” 狄双成说完后就看向萧厌:“贺郎君,狄涛的命是你救的,也是他连累你如此,你若是觉得这般惩罚不算满意,便将狄涛交给你随你处置,我狄家绝无二话。” 萧厌定定看着五大三粗满脸正气的狄双成,片刻后有些虚弱的开口:“不必了,他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珍惜着吧。” 他深吸口气压着身体上的疼痛,苍白着脸坐起身来。 “我来奉城是有别的事情,无意跟军中人纠缠,既然狄少将军已经无事,二位请便吧。” 狄涛惊愕:“贺兄……” 萧厌看着他神色泛着冷意:“我与你并不相熟,狄将军也无意让你与我相交,狄少将军还是唤我贺砚吧。” 他没理会狄涛满是不解和苍白的脸色,抬头看向他身旁站着的狄双成。 “我本也是要来奉城,带着狄涛兄妹只是顺路,至于那些北陵的人,他们潜入大魏腹地没安好心,全当是我为国杀敌了。” “狄将军身为武将,倒也不用费尽心思佯作教训狄涛,来断了我跟你们狄家讨要救命之恩的念头,我也不是那般挟恩图报非得纠缠你们狄家的人。” 狄双成没料到萧厌会一眼看穿他心思,见这年轻人眉宇间满是厌烦不耐,他沉默片刻才开口:“你怎么看出来的?” 萧厌冷然说道:“寻常人面对救命恩人,可不是狄将军这般。” “不说报答,不说恩情,开口就只惩戒狄少将军,让他上战场杀敌来抵被他害死的护卫,一句随我处置来撇清狄家干系。” “狄将军不想承情,我也没想要施恩,用不着这番作态。” 狄双成闻言看着满脸寒霜的年轻人,倒也没有狡辩:“抱歉,我并非针对你,实在是这些年北陵想要混进军中的人太多,我不得不谨慎。” 狄涛听到这话才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他连忙急声道:“父亲,贺砚他不是的。” “我和母亲还有芳云被人截杀多日,身边的人死伤殆尽,当时遇到贺砚时他是想要避开,是被我强行拉进来的,先前在安西时他也几次想要离开,是我使了手段才把人强留下来。” “而且他若有什么歹意,早就将我跟母亲她们交给北陵那些人了,我们要是落在北陵手中您和镇安军必定大乱,他何必冒死送我们回来?” 狄双成看着萧厌身上那些伤,想起下面人回话时说找到他们时身上惨状,想要说什么。 只是萧厌已经先开了口:“我知道狄将军疑心什么,落雁关地处要害,绝不能轻忽,你谨慎一些也属正常。” “我对狄家没有恶意,来奉城也是为了别的事情,狄将军大可放心,今日之后,我不会跟狄少将军再有往来。” 萧厌说完就指了指外间: “我想休息了,几位请吧。” 狄涛急声道:“贺砚!” 萧厌神色冷漠,闭嘴不再言语。 狄家父子和那副将几乎是被萧厌给“轰”了出来,虽然萧厌身上有伤不能动手,可那嫌恶姿态却是让他们留不下去。 等从里间出来,狄涛就朝着狄双成生气道:“父亲,您到底在干什么,贺砚他救了我和芳云的命,他身上伤势还那么重,他身边护卫也险些死绝,你怎么能那般揣测他!” 狄双成皱眉:“他救你们太巧了。” 北陵那些人不知道打哪得来的消息截杀他妻儿,偏这个贺砚刚好就救了狄涛兄妹。 狄双成虽然气恼狄涛牵扯进无辜之人,可也有些防备那贺砚是不是故意借着此事接近狄涛,毕竟这些年想要靠着这种手段混进镇安军的人数不胜数,他也因此吃过大亏。 狄双成原本只是想要试探一二,可谁能想到那年轻人直接戳破他的心思,还不留情面将他们撵了出来,显然他刚才的做法惹恼了他。 第373章 “将军,也许是您多想了,那贺砚主仆身上的伤做不得假。”副将低声道。 狄双成皱眉:“小心无大错。” “北陵那边新帝登基,内里混乱消停下来,眼睛就盯住了咱们大魏,这段时间边境上一直试探不断,而且一些小的交战也越来越频繁,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安宁。” “这二人出现的太巧了,先让人去查查他们的底,如若他们真与北陵无关,我自然会亲自过来跟他们道歉。” 可如果真有问题,舍了那么多护卫设局将人送入狄家,那所图定不简单。 他要替十八万镇安军将士负责。 副将闻言神色一紧,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狄涛想要说话,狄双成就瞪了他一眼。 “你这几天给我安心留在府里,不准乱走,贺砚这边我有分寸,狄家不会怠慢了真正的恩人。我会派人看着这边,小心照顾他们伤势,你少添乱。” 说完他皱眉:“对了,你母亲呢?” 狄涛说道:“当时追杀的人太多,母亲跟我们一起走太过显眼,我就让黎勇他们护送母亲跟我们分开走。” “母亲还没回来吗?她应该比我们先到才是。” 狄双成眼底染上忧色:“还没有,你们是从何处分开的?” 狄涛说了地方。 狄双成道:“我会派人沿途去找,这次北陵为了截杀你们藏在大魏的探子出了不少,而且你们回乡的消息走漏怕也是出了内贼,你和芳云留在府里好好养伤,别叫人钻了空子。” 狄涛闻言脸色也变了变,虽然担心贺砚,可到底也是见识过北陵那些细作手段,他低声道:“我知道了,父亲。” …… 狄家的人走后,就有人进来说要服侍萧厌洗漱,只是瞧着是狄家留下的人,萧厌满是厌烦地将人撵了出去,只留了水和帕子。 等房门再次关上,萧厌靠在床边调息了一会儿,才伸手自一旁枕下取出瓶东西来。 他倒了一粒塞进嘴里,又走到一旁躺着的张滨身旁,取出两粒塞进了他嘴里,用劲力在他下颚一撑。 张滨喉咙滚动时,那药就便吞入腹中。 萧厌摸了摸张滨的脉,见他气息稳了些,这才起身走到窗边,隔着窗棂朝外探看。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张滨的声音。 “主子…” 萧厌扭头:“怎么样,还扛得住吗?” 张滨咧嘴虚弱一笑:“没事,荼白留手了,只是瞧着厉害了些。” 他天生心脏就不在左边,那一剑瞧着凶险,实则没伤到要害。 扶着床边坐起来后,张滨捂着伤口喘了声,才抬头低声道:“瞧着狄家人没察觉咱们伤势不对,看来耿霁骗过狄家人了。” 耿霁跟他一样,是跟随督主一起前来西北的人,只是他们在安西一带寻找狄家母子时,耿霁就带着人先行一步入了奉城。 荼白他们佯作截杀狄涛,这会儿想必也已经混进城来了。 萧厌说道:“骗过也没用,这狄双成比我想的要谨慎得多。” 他原是想要借着狄家母子三人的救命之恩混进狄家,跟狄双成相熟之后再探龙纹佩的事,可没想到狄双成一个武将居然这般谨慎,他看似教训狄涛,却半句不提救命的恩情,显然是对他们起疑。 而且狄双成他们虽然走了,这外间却是留了人。 张滨也没想到计划出了意外:“那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白闹了一通。 萧厌双手环胸,透过窗棂看着守在外间的人。 这院子是狄双成安排的,并不在闹市,而且外间有人守着,想要避开狄双成的眼线出去不是不行,但没必要。 如果不能取得狄双成信任,他就很难进行下一步的事情。 萧厌手指轻敲着臂膀,狄涛那里暂且不能动了,至于狄双成,按理说他不该这么警惕,就算真对他的救命之恩有所怀疑,那随便给些好处将他打发了就是,可如今却像是“囚禁”,还派人监视起来。 这么小心,难不成是落雁关或者北陵出了问题? 第二天傍晚,扮作大夫的耿霁在狄家护卫眼皮子底下前来替萧厌二人看伤时,萧厌才从他口中知道缘由。 “北陵新帝登基了?”萧厌眉心紧皱。 耿霁点头:“属下也是来了奉城之后才得知的消息,先前北陵一直乱着,那些皇子彼此夺权无暇顾及大魏,落雁关和奉城这边还算安宁,可是这段时间北陵一直小规模的骚扰边境,镇安军也时不时与他们打上一回。” “就前不久,落雁关里抓住了几个北陵的奸细,听说害得镇安军一支两千人的先锋小队险些全军覆没,还有一个村落被北陵的人屠了,狄双成将人找出来后拉到军前活剐了。” 这段时间奉城和落雁关附近一直巡视极严。 萧厌轻捻着的指尖一顿,难怪了…… 狄双成怕是担心他救狄涛是北陵做局,把他当成了北陵探入镇安军的细作。 “怎么这么倒霉,北陵这个时候作乱。”张滨毕竟挨了一剑,说话时有些中气不足。 萧厌也是眉心轻蹙,这种情况下想要取信狄双成怕是不易,除非能让他确信他们跟北陵无关。 他摩挲着指尖片刻,开口说道:“耿霁,传信出去,让几个面生的人来这里找我,记得让他们表现紧张些,而且对狄家人要万分戒备的样子,再引着狄家的人去漳兴。” 耿霁惊讶:“主子,你是要直接拿贺家的身份接触狄双成?” 当年贺家祖籍便是漳兴。 萧厌“嗯”了声:“这个狄双成跟我之前查到的有些不一样,既然他现在起疑,那就直接引他去查贺家,贺家遗孤的身份,也足够试探出他对当年事情的态度。” 耿霁迟疑:“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萧厌淡声:“我来西北本就冒险,除非能给个一年半载的时间,慢慢去接近狄双成收拢人心,否则不管怎么做都会有风险。” 他不能在西北耽搁太久,京中容易出事,而且“萧厌”这个身份在确认狄家和龙庭卫的态度之前,也不能出现在奉城和落雁关。 可若是慢慢等着狄双成释疑,撇清跟北陵关系也浪费时间,他耽搁不起。 “照我说的去做,让人来的时候尽量避开狄家的人,要万分小心,但又要让狄双成那边知道。” 耿霁明白他的意思:“好,属下出去就安排。” 第374章 萧厌领着张滨在那小院里养伤了几日,狄双成虽然疑心他身份,却也没有怠慢二人。 副将佟山朝着狄双成说道:“这几日贺家主仆都一直待在城西养伤,未曾接触少将军,外间有人看着,他们二人也没有其他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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