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珀小说

碎珀小说> 随机抽取到满值美貌是否有哪里不对[快穿] > 第121章

第121章

73章 “陛下迎亲!” 外间独属于宫中内侍的尖利嗓音传来,萧厌骑马领着人过来时,守在门前的那些人都有些面面相觑,虽说是照着寻常婚嫁礼仪,可帝王迎亲到底不比旁人,瞧着那跟在帝王身后的队伍,谁也不敢上前阻拦,怕冒犯了帝王惹来大祸。 门前气氛一度凝滞,直到顾鹤莲领着一帮子人上前将年轻的帝王堵在门外,大声吆喝。 “想娶棠宁,先过了我们这关。” 周围有人快速从府中涌了出来,将萧厌带来的人通通堵在了外面,就连刚踏上台阶想要进门的年轻帝王都被推攘着退了回去。 府前堵得密不透风不说,顾鹤莲更是一马当先挡在面前。 “想要迎娶我家女娘,总要展露诚意。” 众人都是替顾鹤莲他们捏了一把汗,默默看向萧厌,可谁知年轻帝王脸上没有半丝不耐恼怒,反而笑着扬唇:“我对棠宁之心日月可鉴,但请诸位赐教。” 周围气氛随着这话音落下瞬间热闹起来,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宾客也是彻底放下心来,众人瞧着满眼笑意难得和煦的帝王都是摩拳擦掌,想着这辈子或许就只有这么一天能够“考校”帝王。 所有人都是跃跃欲试。 “陛下先对诗。” “对什么诗,应该比武论战阵,陛下文武双全,若不表露决心,可别想这么轻易娶走了新娘子。” “对,我们今日可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陛下可要加把劲,若不然这新娘子可是带不走的。” “哈哈哈哈……”“” 门前闹哄哄起来,所有人都放开了笑闹,萧厌也未曾生气,只拉着身旁几个“军师”,对着那些“为难”来者不拒。 从文到武,斗酒言说。 外面不时传来喧嚣起哄的声音,间或还能听见钱绮月和一群小姑娘笑闹声,顾鹤莲大声命人拦门,不时还有哄堂大笑。 棠宁坐在房中侧耳听着外面声音,眼眸忍不住跟着弯了起来,哪怕未曾亲眼瞧见也能知道外面有多热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音,随后便听到顾鹤莲满是恼羞成怒的一声暴喝。 “你居然耍诈!!” “哗——” “快进快进,陛下快去接新娘子!” “快拦着他们!” “洒喜钱了,快来抢呀!!” 哄哄闹闹的声音越来越响,外间缙云死命拽着顾鹤莲的腰将人朝后拖,黑甲卫几位统领和宫中内侍压着其他人,萧厌趁着嘻嘻哈哈乱成一团的人群挤进了棠府之中,而顾鹤莲探着脖子气的跳脚。 “女郎,陛下来了。” 花芜笑着一声轻唤,棠宁便听到外间越来越近的声音,她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团扇,听着房门被人推开,透过那层层叠叠挂着的纱缦,就瞧见门外大步走进来的高大身影。 今日的天难得雪停了,外面阳光照射进来,萧厌逆光而行,颀长身形被赤金龙袍显得巍峨,那束起的冠发露出面容轮廓冷峻,只是当他一步步越过人群走过来时,眉眼中尽是温柔。 萧厌到了跟前,朝着她伸手。 “阿宁,我来接你。” 棠宁隔着扇面望着他,二人目光对视时,她缓缓露出笑来。 纤细手指从袖中滑出,棠宁坚定不移地将手落在萧厌大手之中,被他用力一牵便借力从床榻边站了起来,而外间那些人瞧着并肩的二人都是起哄的笑闹出声。 “接新娘子咯!” …… “新人拜别父母。” 棠宁跪在蒲团之上,荣玥坐在上首,等唱礼的太监尖利声音落下,本该站着的萧厌就在众人或是震惊或是愕然的目光之下,跪在棠宁身旁。 “陛下……” “今日没有陛下。” 荣玥闻言望着下方两人,便也没再拦着萧厌,只是声音从未有过的郑重。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便唤你一声元晟。” “棠宁是荣家珍宝,我将她交给了你,望你能够护她周全,爱重于她,若有一日你厌弃了她,或是对她不再深情,烦你将她还给我,不要让她难过委屈。” 本该是大喜的日子,荣玥说出的话并不算吉利,可是任谁都能听得出她话中对棠宁的爱护。 棠宁所嫁之人是当朝帝王,是万人之上的至尊,荣玥没资格像是其他娘家人一样说要教训他,她只是无比恳切的央求着他,让他若有一日厌弃,将自家女娘还给他们。 萧厌跪的挺直,沉声说道:“不会有那一日的,我以性命起誓,必会护棠宁一生。” 荣玥这才看向棠宁,眼圈泛着红,她没有教导棠宁出嫁随夫,没有训诫让她遵守妇道相夫教子,她只是一字一句。 “棠宁,你要安好。” 她只盼着她安好,盼她顺遂,无求其他。 棠宁瞬间哽咽,望着上首之人恭恭敬敬垂下磕头。 “棠宁谨遵姨母教诲。” 手中扇面沾上泪意,萧厌随着棠宁一起朝着荣玥磕了个头,待到下方二人起身时,荣玥瞧着新人忍不住侧开脸掉了眼泪,她连忙伸手擦拭,眼泪隐在衣袖之下,眼圈却依旧通红。 “新娘子,出阁了。” …… 新皇娶亲,整个京城都热闹非凡,所有百姓都齐聚街头,瞧着这许久未曾见过的盛景。 棠宁坐在花轿之中,隐约透过轿帘瞧见前方骑在马上的身影,而花轿之后便是系着红绸的嫁妆箱子,那一抬一抬不断从棠府出来,后来占满了积云巷几乎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箱子,让所有人都看呆了眼。 “我的天呐,这皇后娘娘到底是带了多少嫁妆?” “恐怕有二、三百抬?” “何止啊,我刚才数了一下,光是前头出去的就足有四百多抬了,而且你们瞧见了没有,那后头还源源不断的出来呢,听闻这次光抬嫁妆的都有千余人,这怕不得真的是十里红妆了。” 周围人群闻言都是倒吸口冷气,往日常听人说十里红妆十里红妆,可那大多都是夸张之言。 当真瞧见如此盛景的,还真的是第一次。 那鲜艳的红如同烈火绵延不绝,几乎将整个街头都染成了它的色彩,鼓乐吹打间,迎亲的队伍绕过城中,朝着宫门前走去。 第774章 京中下了许久的大雪,难得出了太阳的一天,万里无云,整个京中都笼罩在耀阳之中。 迎亲的队伍绕着城中一圈,萧厌骑在马上领头而行,身后的队伍长长蔓延开来。 城中百姓围拢在街头两侧,纷纷瞧着中间走过的帝后,被禁军和黑甲卫拦着时也不着恼,那随着队伍后面抛洒的喜钱让得人群里热闹至极,每个人喜气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嬉笑着跟着迎亲队伍一路到了宫门。 金水桥边还未靠近,便远远听到孩童唱词。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那唱声脆嫩,悠悠传来,却是一群半大小孩站在金水桥边。 “陛下?”缙云上前。 萧厌拉着缰绳停了下来,挥手阻了意欲过去清人的禁军,只抬眼望向那边,而花轿旁停下来时,手持团扇的棠宁有些疑惑的轻撩身旁帘子,朝外低声道:“花芜。” 腰间系着红绸,连双丫髻也绕着喜气红色铃铛的花芜踮着脚靠近。 “出什么事了?” 竟还有敢拦帝王娶亲的?棠宁满心疑惑的朝着花芜轻声问:“前面怎么回事,我怎么隐约听到有歌声?” 队伍太长,前方禁军开路,加上周围人群熙熙攘攘嘈杂纷纷,所有声音汇聚在一起让她将前面听不真切,棠宁只隐约听到一些孩童声音,好似在唱着桃夭。 花芜低声道:“奴婢去看看。” 小丫头快步朝前跑去,等片刻她头上铃铛声再起,人也小跑着回来时,脸上满是惊讶之色的朝着轿中棠宁说道:“女郎,是济孤院的那些孩子,是小舟他们,还有蕊姨。” 棠宁愕然。 他们怎么会来? 金水桥边歌声还在继续,萧厌看了片刻也认出了那些孩子是济孤院的人,他曾随棠宁一起去过那里。 曾经脸上只有隐瞒孤僻的孩子换上了干净衣裳,头发梳的整齐,小小的身子站在桥边,脸颊被冬日寒风吹得红彤彤的,却眼神亮晶晶地认真唱着祝词。 哪怕还不明白意思,却是他们最真挚的祝福。 迎亲的队伍停了下来,连锣鼓唢呐的喜乐也跟着消声,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也逐渐安静下来,整个宫门前只剩孩子稚嫩的声音。 人群纷纷望着那边,年少稚嫩的面孔,清脆澄净的声音。 那巍峨宫门之下,仿若能见盛世繁华,待到那些孩子唱了两次后,便渐渐有了其他声音加入。 或是妇人娇婀,或是儿郎清脆,或是老人沙哑,还有一些不识字的百姓断断续续跟着唱和。 那一道道声音渐渐汇聚成这世上最动人的音律,汇集成所有人对即将成婚的这对新人的祝福。 萧厌高坐马背之上,垂眸望着那些天真稚嫩的孩童,看着周围百姓真挚唱着的百姓,突然有些明白当初皇祖父为何屡战沙场以命替大魏创下偌大基业,也明白父王哪怕受尽冤屈依旧不肯退让,宁愿散尽家财只为救那一地百姓,到死都未曾怨怪过他守护的天下。 “元晟,身处其位,便当其责,孤是他们的天,你将来亦是,所以无论何时,遇到了什么,你与孤都当该庇护他们。” 萧厌突然扯着缰绳翻身下马,转身朝着花轿走了过去。 迎亲的宫人满脸愕然地看着年轻帝王走到花轿之前,朝着轿帘处低声道:“棠宁。” 不需多言,轿中之人仿佛就明白他心意。 棠宁掀开轿帘,将手放在萧厌掌心。 “这,这怎么能行?”喜嬷嬷顿时着急,“陛下,娘娘,这花轿还未入宫,新娘子是不能下地的,娘娘可千万别……” 她话还没说完,棠宁就已经从花轿之中探身而出。 “皇后娘娘!” 几个喜嬷嬷都是惊愕瞪大了眼,就连那些随行送亲的各府夫人也都是错愕至极,没等她们说话,就见棠宁不仅站在萧厌身边,还放下了手中喜扇,露出那张倾城倾国的脸来。 萧厌嘴唇轻扬,直接拉着棠宁的手,二人并肩穿过人群朝着前方走去。 “这,这陛下和皇后娘娘是不是疯了…” 有人忍不住慌声道:“这轿辇还没入宫,尚未举行大典,皇后娘娘提前下轿也就算了,她怎么连那喜扇都撤了……” 要知道新嫁娘未行大礼之前须得以扇遮面,不能轻易让人瞧见面容,却扇礼也代表着对新人祈福,可这皇后娘娘怎么就直接将扇子扔了,这,这简直是不合规矩! “皇后娘娘这般不讲规矩就不怕不吉…” “嘘,你不要命了?!” 有人拉了说话那妇人一把,那人脸上顿时苍白,而她尚且来不及后悔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扭头就对上花芜有些冷然的眼,小丫头穿的喜气,脸上却多了几分威严之色。 “普天之下,皆是王土,陛下和娘娘就是这大魏最大的规矩,前方唱诵桃夭的是陛下和娘娘的子民,娘娘陪着陛下一起前往接受天下百姓的祝福,让子民承接大婚的喜气,何来不吉?” 先前说话那两人神色讷讷,花芜扫了她们一眼,也没再多言,便提着裙摆朝前走去,远远跟在棠宁、萧厌身后,与缙云并肩时就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未曾去强夺此时属于帝后二人的瞩目。 萧厌拉着棠宁行至金水桥旁时,那些孩子的歌声已然停了下来,外间百姓的歌声也逐渐消弭。 蕊姨领着那些孩子朝下一跪,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他们身旁的童老先生领着一群年轻书生走到人前,朝着迎亲队伍跪下之后高声唱道。 “凤翥鸾翔,山遥水长,愿皇后娘娘与陛下合卺嘉盟,百岁不离。” “愿我大魏河清海晏,太平昌盛!” 他身后那些学子纷纷高呼出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蕊姨和济孤院的那些孩子紧随其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775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接连的高呼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随着那些孩子之后,花芜和缙云带着黑甲卫跪了下来,紧接着是随行开道的禁卫,迎亲的宫人,最后连带着周围随行的百姓也都纷纷跪伏在地。 一道接着一道的声浪一次比一次要大,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犹如山呼海啸一般朝着外间弥漫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 那山呼声越过正街,穿过巷尾,由坊市扩散,直至蔓延至整个京城。 哪怕未曾立在宫门前,也隐约能听到那高呼“万岁”的声音。 “阿兄。”棠宁感觉到牵着她的手有些微润,她抬头轻声道:“我在。” 萧厌眼底波澜一点点平复,他紧紧牵着棠宁的手,缓慢向前。 守在正午门前的那些朝臣望着外间跪伏在地的百姓,看着牵着皇后一步步越过金水桥,从人群之中朝着拱门走来的帝后,一时间都是神色恍惚,所有人都明白了什么叫人心所向,众望所归。 曹德江满面动容。 钱宝坤春风带笑。 梁广义神色复杂。 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新帝这皇位不管是如何得来,从今往后都无人能够动摇。 他就是大魏的皇! …… 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远比预想中还要顺畅,有了宫门前那一幕,哪怕是曾经质疑新帝的那些朝臣和心怀叵测的宗亲,此时面对帝后时也都是乖乖低下了头颅。 大典之后还有宫宴,棠宁领了宝印、宝册,接受了众臣朝拜之后就先行便被送回了皇帝所居的御龙台。 等花芜扶着棠宁坐在挂着大红百子帐、撒满了喜果的龙榻上时,棠宁只觉带了一整日高髻凤冠的脖子都快被那些金玉宝石给压弯。 “娘娘,陛下说让您先休息一会儿,他让御膳房的人准备了些易入口的吃食,您要不要先用上一些。” 棠宁揉着脖子:“照规矩不是该去太皇太后那里磕头?” 花芜见状连忙伸手替了棠宁,稍稍用力舒缓着棠宁身上难受。 一旁月见则是解释说道:“太皇太后近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秦娘子也难以预料她什么时候能够清醒。” “先前太皇太后醒过来时就吩咐过陛下,说如果今日她身子不好醒不过来,就不必让娘娘去她宫中折腾,让您与陛下好生安寝就是,等到后面她醒来时再过去磕头。” 棠宁轻皱眉心:“这样的话,宗亲那边怕又得说嘴……” “他们几时没说过?”花芜手里动作没停,口中有些不满的哼了声:“自打陛下上后之后,为了尽快安稳朝中留着那几个王爷,他们什么时候没想着给陛下和娘娘添点儿堵?” 那些人倒是不敢明目张胆的为难陛下,也不敢在朝中跟他对着来,可用着“规矩”二字,仗着尊长身份,时不时的“好心”提醒陛下和娘娘几句,再故作亲近实则讨嫌的说些身份之内却让人不想听的话。 那些个宗亲惯来是会软刀子磨人的,他们也不跟陛下闹,明面上更是支持着陛下这个谢家正统,大是大非上也不从不被人抓着尾巴,可就是这种不见血却又膈应人的软刀子才最让人恶心。 偏偏陛下还不能与他们较真动手,否则就是帝心凉薄,无情无义。 花芜说话间想起那几个老王妃先前跟娘娘说过的话,就忍不住直翻白眼。 “奴婢瞧着那些人就是闲得慌,娘娘您就是做的再好,他们也能挑出刺来,您今儿个都累了一日了,太皇太后也准了您不去磕头,您就休息休息。” 月见在旁也是说道:“花芜说的是,太皇太后不会为难娘娘的。” 太皇太后本就是和善性子,对陛下和娘娘又极为疼爱,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何,也明白陛下他们的婚事本不必办的这么匆忙,就连登基大典也是从未有过的仓促。 “她老人家知道您和陛下是因为她的身子,为了全了她心愿才赶在今日行礼,娘娘若执意过去伤了身子,太皇太后知道了才会心中歉疚。” 棠宁闻言想起那个清醒时格外慈爱的老人,歇了过去的心思,只是…… “秦姊姊这几日一直都在太皇太后宫里?” 月见点头:“秦娘子时时守着。” 棠宁忍不住眉心轻蹙,眼底带上些担忧。 太皇太后的身子本就是靠汤药强行吊着,可哪怕用尽了所有灵药她也依旧一天天衰弱,能让秦娘子这般寸步不离地守在身旁,意味着皇太后恐怕是真的没多少日子了。 若是太皇太后去了,阿兄他…… 花芜在旁轻声道:“娘娘,您没事吧?” 棠宁垂眸:“没事。” 生死离合本就是人生常态,再厉害的人也难以阻挡,她不愿在还没发生时便提早难过让人忧心。 没再说太皇太后的事情,棠宁只朝着身旁二人吩咐。 “去取些吃的过来,我有些饿了。” 御膳房的人早就在外间等着,里面吩咐下来之后,不过片刻就有人送了吃的进来,棠宁用了一些之后,便让人都退了下去,而她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实在无聊,便去一旁的博古架上取了本游记回来。 等萧厌从外面回来时,瞧见的就是靠在床边睡着的棠宁。 “陛下……” 跟进来的宫人刚想出声,就被萧厌挥手拦住,他扭头看了眼花芜轻声吩咐:“去抬热水过来。” “是。” 宫人退了下去,萧厌走到床边,瞧着棠宁身旁洒落在床上的游记,他嘴里轻笑了声,等转瞬瞧见那凤冠边缘压在额上留下的红印时,萧厌笑意收敛忍不住有些心疼地伸手。 棠宁迷糊间只觉头顶什么东西被取掉,她睁眼时就瞧见萧厌拿在手里的凤冠:“阿兄……” “累了?” 棠宁“嗯”了声,昨日本就忙了一整天,夜里因着今日大婚的事又忐忑了许久,等好不容易入睡了,没多久就被叫了起来梳妆打扮,从五更不到一路折腾到了现在。 她方才本是想要看书提提神的,可谁知道没翻两页就睡了过去。 第776章 手边的游记已经不见踪影,头上有些压人的凤冠也落在萧厌手中,棠宁只觉头上都轻松下来,人也清醒了些。 “我睡着了?”她嘟囔一声,“什么时辰了,朝臣都走了吗?” “还没。” 萧厌顺手将凤冠放在一旁,然后继续去替她取头上剩下的珠钗。 “宫宴那边还在继续,有人管着,我留在那里朝中那些人也不敢放开了饮乐,倒不如索性离开,让贵太妃留在那里照应着就是。” 萧厌口中的贵太妃,就是当初的昭贵嫔。 废帝被囚禁之后,新帝登基,原本废帝那些后宫之中的妃嫔,有子嗣皆是迁往西林苑荣养,或是跟随开府的子嗣接回各自府中,而未有子嗣的宫妃则是全部被送往清妙庵修行。 昭贵嫔本该被送往宫外,萧厌也曾私下允诺会让其“假死”更换身份从此远离宫廷自由生活,但她却出言拒绝,执意留在宫中幽居西林苑。 萧厌只能特意封其为贵太妃,如今是整个宫中除却太皇太后和棠宁之外,她便是最尊贵之人。 太皇太后病重难以起身,今夜帝后大婚便是昭贵太妃出面操持,萧厌对她十分放心。 棠宁听闻萧厌提起贵太妃,神色怔了下轻声道:“我听说前两日贵太妃病了,怎么突然操持起宫宴,她身子受得住吗?” 萧厌轻声道:“她身子本就没有大碍……” 棠宁惊讶:“那怎么?” 萧厌:“她是因为闵蘅。” 棠宁听闻“闵蘅”二字疑惑了片刻,撞上萧厌漆黑眼眸,半晌才像是想起什么恍然说道:“那个闵蘅就是阿兄之前说过的那个人?” 萧厌“嗯”了声。 昭贵嫔本家姓许,身世经历极为坎坷。 她生母本是医家之女,及笄后嫁于青梅竹马的世交之子,二人成婚之后恩爱非常,第二年便生下了个女儿。 那许夫人温柔慈爱性情极好,许郎君更是温润如玉疼爱妻女,一家三口日子过的极为幸福,可却因为他们一时心善救了不该救的人,许夫人那张过于出众的容貌惹了他人惦念,结果满门遭祸全家惨死。 那一场横祸来的太过突然,山匪洗劫了许家上下,掠夺财物见人就杀,许夫人带着年幼的女儿侥幸逃出之后被人一路追杀灭口,眼见着没命之时,曾经被许家夫妇救过的那人如同天神下凡救下他们母女。 那人不仅带人绞杀了贼匪,更以回报当初救命之恩为由,将母女二人接回府中小心照料。 那男子模样俊逸,一身清贵,他自称是京中商户之子,家中殷实却一直未曾娶妻,他对母女二人温柔以待,处处小翼,就连年幼的许家之女也仿佛如亲生骨肉照拂。 他对许夫人起了男女之心,却一直紧守分寸从不逾矩。 许夫人对亡夫情深从无改嫁之心,那人也从不强迫,足足照拂母女二人两年有余,直到后来一次意外二人有了肌肤之亲,那人又诚恳求娶,发誓绝不纳妾更将许家女儿当成亲生骨肉,许夫人这才答应下嫁。 二人成亲拜了天地之后,时隔一年生下一个男孩儿,年幼的许小娘子感激继父于危难相救,于落魄照拂,虽未曾改姓,却一直将那男人视若亲父。 可直到她弟弟五岁之时,一个嚣张跋扈的妇人突然找上门来,她才知道她那个自称不喜旁人从未成亲的“父亲”早在十余年前就已经有了家室。 他根本不是什么商户之子,而是高高在上的永勤侯。 他从不是那个救命恩人一见倾心的专情之人,他府中妻妾十余个,就连嫡子、庶子都不止五指之数。 许夫人从行过嫁娶之礼拜过天地的正头娘子,变成了人人喊打勾引贵人,被人私藏在外养着的外室,她的儿女也成了见不得光遭人唾骂的外室子。 世人对女子本就苛刻,那永勤侯夫人找上门时更将她母亲拖出去任人打骂,撕碎了衣裳当街百般羞辱,承受不住的许夫人当场触柱而亡。 事后许家姐弟被强行带回永勤侯府,弟弟只活了三日就“失足”溺水而亡,年少却貌美的许小娘子更是成了人人喊打的贱人之女。 那个曾经在她母亲面前许下山盟海誓,对她百般疼爱的“父亲”仿佛一夕间褪去了往日伪装,他没了慈爱,没了温和,在失去了对许夫人那张容貌的新鲜之后,变成了高高在上的永勤侯。 他对于许夫人母子的死坐视不理,对于许小娘子被人折磨冷眼旁观。 许小娘子想要替弟弟报仇,被侯夫人发现抓住时,侯夫人曾询问永勤侯如何处置她时,他也只不过一句冷漠的“随你”就挥袖而去,任由那年少女娘险些被活活打死。 后来,许小娘子才知道,那个男人从来就不是什么救命恩人,而是带给他们所有噩梦的罪魁祸首。 他早在被她父母救下时就对她母亲的美貌起了垂涎之心,在许家养伤期间更是对于一掷千金豪爽大方的许家夫妻生了贪婪。 他觊觎许家富足,想要强夺人妻,所以命心腹之人扮作贼匪洗劫许家,再将自己变成了光鲜亮丽的救世主,为的不过就是遮掩所做之事,让她母亲对他动心满足他的私欲。 整个许家因他而亡,她父亲祖母也全都死在他手中。 那个男人将整个许家当成了他戏耍的玩意儿,将她母亲当成了自己的猎物,害的许家家破人亡,还满心愉悦的享受着她们母女的“感激”。 他看着她们自以为遇到良人盼望着美好未来,他则是暗地里将她们当成了天大的笑话,就连那侯夫人也一早就知道了她们的存在,将许夫人当成在外伺候夫君的妓子从不放在眼里。 直到弟弟逐渐长大,侯夫人与侯爷因为一些事情起了口角,那侯夫人为了让侯爷知道她依旧能掌管府中上下,想要拿捏永勤侯才找上门来,故作突然发现她们,一口一个“外室”生生逼死她母亲。 第777章 那永勤侯夫妻将许夫人母子三人当成了他们之间彼此较量的工具。 没人在意许氏孤儿寡母的死活,她们的命于那二人来说更如蝼蚁,觉得有趣时便留着取乐,无趣了便随意舍弃。 当时还只有十四岁的许小娘子得知真相后险些崩溃。 她杀了那个男人,毒死了侯夫人,将侯府嫡子生生溺亡,最后一把火烧了侯府,险些让整个侯府上下都替她父母亲人陪葬。 事后许小娘子趁乱逃出,等侯府之人灭了大火找到已经断气的永勤侯时,才发现他死状极为凄惨。 不仅身下那物事被人剁掉,心口也被人活生生剖开,身上的血流了满地,因为挣扎身后更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或许因为死的太惨,到断气都未曾闭眼,后来经仵作验尸之后才知永勤侯是活活流血而死。 事情一出,满城哗然。 永勤侯府活下来的人闹着要抓罪魁祸首千刀万剐,外间也是盛传许小娘子“弑父杀亲”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许家女娘被官府追捕时本已存了死志,不愿落于侯府之手想要自我了断,谁知动手之前撞上了贺家大房之子贺昭和皇长孙谢宸安。 贺昭怜惜许小娘子凄苦将人救下,而那时年仅七岁的皇长孙谢宸安也是一腔正义满心热血,跑前跑后替那满身伤势的女娘出头。 二人搜寻证据替其洗刷冤屈,将本该因谋害勋爵而判斩刑的许家女娘改为流放,并派人护送她一路到了流放之地。 此事过去三年,贺家和东宫就相继出事,谢宸安逃亡数年改名萧厌重回宫廷时,当年曾有过几面之缘的许家女娘也回了京中,成为安帝颇为宠爱的昭美人。 彼时二人第一次见面,萧厌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多年前那个浑身是血,满目仇恨的许家女娘。 他观察许久,察觉昭美人暗中接触太子旧属,私下调查往事,确定她无害以后才以贺家旧属的身份接触于她。 她助他在宫中立足,让萧厌入了废帝眼前夺得权势。 萧厌则助她越过宫中其他妃嫔,一步步坐上贵嫔之位,成为宫中皇后、四妃之下最受废帝宠爱之人。 二人明面上从无往来,实则昭贵嫔是萧厌在宫中埋藏最深的暗桩,也正因此,那日废帝联合废太后设局陷害时,她才会屡屡回护棠宁,不惜置自己于险境。 至于萧厌口中的那个闵蘅,是昭贵嫔尚在闺阁还未染上人命时就心悦之人。 二人彼此倾慕,后来更曾定亲,可当知晓她生母是人外室,闵家第一时间便退了这婚事。 昭贵嫔本就艰难,这退婚更是雪上加霜,而更让她痛苦的是,从她母亲出事,到后来杀人潜逃直至流放,闵蘅都始终未曾出面。 这些事情便成了她心底拔不去的利刺。 萧厌将棠宁头上的饰物全数取下,青丝垂落下来时低声说道: “贵太妃一直以为当年闵蘅薄情寡义,闵家落井下石,却不知道大表哥和我之所以能够遇到她,全是因为闵蘅豁出性命拦车跪求。” 那时候所有人对她弃如敝履,指责她弑父杀亲残忍歹毒,永勤侯府次子为了爵位和名声更联合族中施压,想要将她施以剐刑。 永勤侯府势大,又与世家姻亲,闵家对其避之不及,怎肯愿意为她一人冒险,所以强行退了婚约,锁了闵蘅不准他踏出房门半步。 可闵蘅违背了闵家之意,强行闯了东宫銮驾,拦了他和大表哥,他生生受了杖刑却苦苦哀求让他们救许家女娘一命,更愿为许家女娘以命担保,许家是受人迫害。 贺家和东宫插手之后,保住了许家女娘,但永勤侯府罪魁已经身死,余下之下爵位被贬受了牵连,闵家因此得罪侯府和世家。 闵蘅被他父亲命人杖责打的血肉淋漓,关在府中足足一月都下不了床,以至于昭贵嫔发配离京之日他也未曾送行。 萧厌说道:“闵蘅因为贵太妃欠了贺家人情,又感念东宫之恩,所以当初父王和贺家出事时想要替他们昭雪而得罪谢天永惨遭贬黜,闵家上下都发配出京,直到前些时日闵家昭雪归京之后,贵太妃才知道当年实情。” 棠宁说道:“贵太妃是因为知道了实情才会生了病?” 萧厌“嗯”了声:“她怨恨闵蘅多年,如今却知恨错了人,后来阴差阳错避开了闵蘅派去寻她的人,又辗转进了宫中。” “闵蘅这些年一直未娶,孤身一人,她终究觉得亏欠了闵蘅。” 棠宁迟疑了下:“贵太妃对闵蘅还有情吗?” 萧厌摇摇头:“不知道。” 闵蘅对她肯定是有情的,否则不会多年不娶,可贵太妃对于闵蘅还有没有情,连萧厌也说不清楚。 要说有情,他许诺让她假死离宫去和闵蘅重新开始,或是去过她想要的生活,却被贵太妃一口拒绝,她宁肯留在西林苑里老死宫中,也不愿意离开半步、 可要说是对闵蘅无情,她却又因为知道当年之事积郁在心大病了一场,整个人瞧着都添了忧愁之色。 棠宁闻言眉心轻蹙。 萧厌见状轻笑了声,伸手揉了揉她额上被凤冠压出的红印。 “好了,贵太妃有她自己的想法,不管她跟闵蘅如何都只能由她自己决定,旁人替不了他们。” 他说话间靠近了几分,神色专注。 “小海棠,今夜可是你我大婚之夜,少想些旁人。” 棠宁被他呼吸落在脸上,回过神时就见他眼神专注灼人。 她顾不得再去想昭贵太妃的事情,方才那睡到一半的困倦褪去,有些迷糊的脑子也瞬间清醒过来。 “阿兄……” 女孩儿脸上染上了薄红,肌肤透着粉色,棠宁有些无措的伸手捏了捏被角。 萧厌轻笑了声,起身坐在她身旁朝外扬声道:“来人。” “陛下。” 之前退下去的宫人陆陆续续的进来,连带着喜嬷嬷和全福人一起。 众人进来瞧见那明红婚房内并肩坐着的帝后二人,仿佛没看到被扔到一旁的喜扇和凤冠,只陆续端着东西走到床前。 第778章 宫中礼仪行完,此时行的是民间婚俗之礼。 被挑选入宫的全福妇人跪在地上,手中捧着早就片好的薄肉。 潘喜站在一旁扬声道:“陛下娘娘行同牢礼,从此福寿同享,甘苦与共。” 萧厌与棠宁拿着银筷各取一片放入口中,片刻,待银筷放下,方才的人就退了下去,旁边有另外的宫人端着早就准备好的龙凤赤金杯上前。 “陛下、娘娘饮合衾酒,从此夫妇一体,永不分离。” 酒杯入手,二人各饮一半,再彼此交换饮完对方杯中之酒。 “结发。” 早在一旁准备好的全福人手持金剪上前,小心翼翼的从帝后二人后颈上方各取了一缕青丝,嘴里一边说着夫妻恩爱的吉祥话,一边手指灵巧的以红绳将那两缕青丝捆绑在一起,装在一旁鸳鸯交颈的荷包之中。 御前大太监潘喜捧着锦盒上前将荷包收起,一旁的花芜和月见几人才端着同心钱和五色果,朝着帐中帝后身上轻轻撒了进去,那些果子落在二人身上,掉在帐中。 待到所有礼成之后,花芜月见抱着手中喜盆跪在地上。 “贺陛下、娘娘大婚之喜,愿陛下娘娘同心合和,结缔恒永,夫妻恩爱两不疑,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其他宫人也纷纷跪下。 “贺陛下、皇后娘娘大喜!” 萧厌侧头看着脸颊羞红的棠宁,那本是冷峻的脸上弥漫着笑意。 那一句大喜不只是贺喜,更是告诉他。 他身边的小女娘从此往后便是他的妻。 “所有人,都赏!”萧厌朗声道。 众人皆是喜笑颜开。 “谢陛下,谢皇后娘娘。” 婚仪结束之后,所有人都陆续退了出去,潘喜最后一个离开。 待到退到大殿之外,潘喜将殿门关上之后,才沉着眼低声朝着旁边人叮嘱。 “去多备些热水,还有一些好克化的吃食,御龙台这边没有陛下召唤不准任何人打搅。” “今夜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娘大喜,陛下有多在意娘娘你们也是知道的,让宫里各处的人都给杂家紧了皮子好生当值,若是有人出了差错坏了宫中喜气,别怪杂家不留情面。” 周围人连忙低头:“是,潘公公。” 潘喜挥手:“行了,都去吧,让人留意好贵太妃和朝臣那边,莫叫人生了事。” 御龙台前守着的宫人陆续离开,唯独潘喜抱着拂尘,和花芜、月见一起站在殿外。 潘喜扭头朝着二人时语气和煦了许多:“月见姑娘,你和花芜姑娘今儿个也忙了一整日了,这夜里天也冷,你们不如先去侧殿里休息一会儿,陛下娘娘这里杂家守着?” 月见瞧了眼紧闭的殿门点头说道:“好,那这里就麻烦公公了,若是娘娘这边要用人了,我们再过来。” 二人去了偏殿,潘喜立在殿前。 横廊之下禁卫看守,远处隐约还能瞧见走动的宫人,殿前寒风吹过时,那挂着的灯笼来回轻晃着,红光笼罩之下整个御龙台都染上了喜气。 寝殿之中没了外人之后,瞬间安静了下来,棠宁不自觉的抓来抓身下被褥,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萧厌,却不想正好就撞上他朝着自己看过来的眼。 “我……” 也不知是喝了合衾酒的原因,还是屋中太热,二人目光对视时,棠宁身上不知觉间就燥热起来。 昏黄烛光下,萧厌的脸上隐隐带着笑意,黑眸专注而又灼人,那明黄龙袍衬托容颜俊逸无双,云纹锦绣的衣袍勾勒出劲瘦身形,长腿随意落在床边。 棠宁目光落在他放在一旁的手上,突然就想起昨夜看过的册子,喉间像是缺水似得发干。 她下意识咽了咽唾液,仓促低头遮掩变红的脸颊。 “今日忙了一整天,方才又吃了酒食,我先去洗漱一下……” 啊! 突然腾空而起的虚悬,让得本想逃跑的棠宁惊叫出声,她身下没了着力的地方,下意识伸手抱着萧厌脖颈声音跟着发颤:“阿兄,你干什么?” “不是要去洗漱,自然是我陪你一起,正好潘喜之前就让人备好了热水,我跟你一起沐浴……” “不要!” 萧厌话还没完,棠宁就急切出声。 “为什么?”萧厌垂眸看着怀中之人,带着几分促狭:“嫌弃我脏?” 棠宁连忙道:“不是,阿兄不脏。” 身前人身上全是松柏冷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她怎么会嫌弃他脏?只是她之前便看到那屏扇后面沐浴的地方是什么模样,方寸大小的地方,周围更是毫无遮掩。 要是萧厌跟她一起,那岂不是…… 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那册子里某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来,棠宁整个人都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 萧厌低头就能瞧见她羞得不行的样子,故意低声道:“既不嫌弃,那便一起,正好我今日也忙累一天,你帮我洗……” 他作势想要起身,就感觉到脖子上缠绕着的胳膊蓦地一紧。 “别!” 棠宁没留意到他眼中笑意,只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 她急切唤了一声后,就搂着他脖颈挣扎:“阿兄先去洗,我不用洗了,我让潘喜进来帮你……” 唔~ 唇间突然被温热堵住,棠宁话音瞬间被堵。 萧厌亲了亲她后手中一松直接将人放在自己膝上,然后抓着她后腰将人拉进怀里,有些忍俊不禁地伏在她耳边低笑出声。 “你是在紧张吗?” 湿濡热气落在耳廓,如同羽毛划过肌肤。 棠宁耳朵一点点染上红色,下意识朝后缩着想要躲避开来。 “我没紧张,我只是有些不习惯,而且接下来的事情我也不会……”她强自嘴硬。 萧厌闻言低笑:“不会吗?可当初是谁扑在我身上,说无论我怎样都可以,若非那日还在马车里面,说不定你都扒了我衣裳将我强要……” 嘴里话突兀断掉,棠宁脸上通红捂着他的嘴:“我才没有!” 萧厌喉间笑声渐大,他伸手捉着棠宁的手亲了亲她掌心。 “那昨夜的册子呢?” “小海棠看的那般专心,就没学到一些?” 第779章 棠宁蓦地抬头,瞪圆了眼满脸震惊。 她刚想说他怎么知道册子时,就感觉抱着她的人突然双手用力将她悬空一转,下一瞬床上那大红喜垫连带着喜钱果子全数落在地上,棠宁身子则是直接落在床榻之上。 萧厌就欺身而上,声音带笑。 “好学生要学以致用才行,不如让先生检查一下,若有不会的,先生教你?” “阿兄……” 红唇轻张,不待争辩求饶,就再次被人覆上。 那温热交缠时,口中呼吸都仿佛被掠夺,攻城略地的男人再无半点往日斯文克制,反而每一次探索之时都带着浓浓的欲望,一点点攻占她的香甜,仿佛想要将她吞吃下肚。 棠宁受不住的嘤咛出声,想要退缩却被拉了回来困在双臂之间,身下床铺被褥都变得凌乱了起来。 女孩儿青丝垂在枕上,呼吸急促时胸口起伏,浑身都笼罩着萧厌的气息。 二人身形交缠,不断试探着彼此,那厚重华丽的衣衫也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地上,棠宁头脑晕乎乎的,双眼都迷蒙起来,只满是欢愉的承受着那些从未有过的感觉。 待到浑身发软时,她突觉身上一凉,紧随着而来滚烫的掌心让她猛地一颤。 “阿兄!” 声音短而急促,带着无所依的慌乱,棠宁下意识绷紧了后腰,用力攀着他脖颈。 萧厌顺着力道低头,温热落在她眼尾。 “别怕……” “阿兄疼你。” …… 狂风骤雨突然来袭,如海上泊舟漂浮不定。 烟雨雾气朦胧之下,那濒临绝境后又被从水中捞出来的激烈让人喘不过气。 床榻之上二人眼中只有彼此,十指相扣时莽撞着热烈着彼此交融。 仿佛得了世间珍宝,哪怕将其拥入怀中依旧一遍遍珍爱不已食髓知味,那如凶猛波涛狂涌之下,怀中人儿像失了骨头,艳红着眼角如被迫随波轻晃。 赤红的锦被乱的不成样子,青丝凌乱交错。 偶有浪涛拍打过来,酣畅淋漓之后便是极致的窒息。 棠宁死死抓着手下依附之物,细长脖颈朝后仰着,张大嘴时只觉呼吸都变得困难,她挣扎着松开手时,细白手指妄图勾缠那垂落床头的丝绦,却下一瞬便被人拉了回来。 “阿宁,唤我。” “阿兄……” “不对。” 萧厌低头缠磨,顺着她肩颈而下,指尖仿佛在处处点火,却又不更进一步,那求而不得的难耐让得她忍不住泪红了眼。 他仿佛引诱似的轻哄:“好阿宁,唤我。” 棠宁难耐:“元晟……” “不对。” 萧厌垂眸看着她,轻抚着她眼角:“乖一些,叫声好听的。” 棠宁难受至极,半晌才轻轻低泣。 “夫君……” 萧厌得了想听的,见她攀着自己肩头眼睛通红,那妩媚的艳色激的他眼底黑沉。 心头欲望难耐,萧厌喉间低吼了一声,抓着她后腰陡然将人抱进怀里,猛力向前时像是想要折断手中柔软,所有的炙热尽数埋没在她身体之中。 …… 御龙台内暖意盈人,外间寒风冻骨。 隔壁殿中的花芜听着正殿那边隐约传出的声音,有些坐立难安。 月见倒是沉稳,见她来回走动说道:“这么冷的天,你不好生在这儿坐着取暖,走来走去的干什么?” 花芜说道:“我好像听到娘娘在哭。” 正殿到偏殿有些距离,陛下和娘娘安寝的地方离外间更隔着一条甬道,可她刚才依旧听到隐约的哭声,这么远声音都能传出来,娘娘该不是出了什么事…… 月见刚开始听到她的话还有些惊讶,当看到花芜脸上真心实意的担忧时,直接忍不住低笑出声。 她倒是忘记了,花芜虽然曾经是国公府的婢女,但是却跟其他女郎身边的大丫头不同。 京中那些勋贵人家,府中女娘自小便会挑选近身的丫头,从知事起就有府中主母或是嬷嬷培养,女娘出嫁之前更会先行学习房中之事。 上至男女敦伦,下至照顾女娘生产,甚至是家宅之事,这样才能让她们随女娘出嫁后更好的照顾主子,协助主子管家,更有甚者女娘怀孕之时还要顶上伺候府中郎君,以免郎君在外“偷吃”。 但是当初在宋家的时候,棠宁自己就不得府中看重,长辈多番忽视不曾放在心上,更何况是教导她身边的丫头。 荣国夫人对棠宁虽然疼爱,但帝后大婚办的仓促,诸多事情繁忙,荣国夫人忙着其他自然也就忘记了叮嘱花芜这些,以至于小丫头对于这些东西一无所知。 月见有些失笑地起身拉着花芜回了火盆旁边。 “娘娘没哭。” “可我听到……” “你听错了。” 月见原是想要跟花芜说说男女间的那档子事情,但对上她满是疑惑的眼睛又咽了回去,哄着她说道: “陛下有多心疼娘娘你是知道的,娘娘跟陛下在一起怎么会哭?而且今天是陛下和娘娘大婚之夜,陛下高兴之下心疼娘娘还来不及,怎舍得她难受?” 她说完之后塞了块点心到花芜手里。 “你眼下也算是进宫了,往后要留在娘娘身边当差,陛下虽然为了娘娘空置六宫不愿纳妃,但这宫里的人和事终究还是复杂,朝堂里更是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娘娘宫里。” “娘娘是个聪慧性子,自不会被旁人算计,怕就怕有人会从娘娘身边的人下手,所以花芜,你得尽快熟悉宫里的事情,学会如何应对下面的宫人以及各种想要打探宫中之事的人。” 花芜闻言瞬间坐直了身子,面露紧张:“可是这些我都不会,月见姊姊,你会留在娘娘身边……” 月见说道:“我自然会守着娘娘,但你不能事事都依靠着我,万一我往后替娘娘办差不在她身边,谁来护着娘娘,替她挡住外间那些虎豹财狼?” 花芜拿着手里的点心,脸上有些不自信。 月见安抚:“你也不用担心,宫里这些事情我会寻人教你。” “这几日娘娘这边我会伺候着,你有空就多学着些,至于那些规矩之类的,也会有有经验的嬷嬷单独教你。” “真的?”花芜欢喜:“谢谢月见姊姊。” 月见摸摸她脑袋:“你先吃些东西,我出去一下。” 从偏殿出来,月见耳边声音就变得清晰起来,她正想朝着一边去,就听到一旁传来声音。 “你就这么糊弄小姑娘?” 第780章 “陛下和娘娘的事儿,宫里嬷嬷可教不了。” 那声音带着些取笑,月见抬头,就见缙云斜靠在不远处的廊柱边上。 月见瞥了他一眼:“宫里那些老嬷嬷见多识广,有什么教不了的?” 缙云挑眉而笑:“论见多识广,

相关推荐: 小公子(H)   五个男主非要当我好兄弟   生存文男配[快穿]   魔界受欢之叔诱(H)   大唐绿帽王   赘婿   倒刺   姑母撩人   她戒之下 under her ring   沦陷的蓝调[SP 1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