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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陆家如今对他做的这些就全部会落回陆家身上,他们苛待他一分,就会被人谩骂一分,他们伤他一分,就会让人多同情他一分。 只要能让所有人知道他无辜,知道陆家无耻,知道他当年也是被人所害,那他从今往后就不必再担着恶名。 所有人都只会同情他,唾弃陆家,甚至他也能够有机会摆脱铖王府的印记,一切从头来过! 陆寅只要一想到他往后不必再背负铖王府的孽债,不会再有人提起他时,就拿铖王做的那些恶事来嘲笑讥讽,他心中就忍不住隐隐激动起来。 “棠宁,谢谢你。”陆寅格外感激身前的人。 棠宁疑惑:“表哥?怎么了?” 她像是不解他为什么突然道谢。 谢寅越看棠宁越觉得她这模样可爱,明明善良单纯,最是温柔不过,他以前为什么会觉得表妹不如宋家那个外室女? 第321章 陆寅没有解释太多,他只将棠宁对他的好记在心里:“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以前对你不好,谢谢你愿意原谅我。” 见小姑娘抬头看着他,仿佛以前还在王府时满是依赖亲近的样子,陆寅忍不住柔了眉眼,伸手揉了揉她额发。 “我该回陆家了,你也快进去吧,快下雨了。” “表哥……” “进去吧,我先走了。” 陆寅迫不及待想要回陆家去找寻“真相”,想要去找他父母是谁,他想要等着自己摆脱陆家之后,再好好来跟表妹和母妃道歉,到时候母妃知道他无辜,也定然会原谅他的。 他朝着棠宁挥挥手,转身就快步朝着积云巷外走去,身形虽然因伤踉跄,可离开时眼中却多了光彩和希望,那背影也不似先前颓唐。 他好像已经看到自己离开陆家之后,重获新生。 棠宁看着他快速消失在夜色里,脸上的温柔瞬间淡去,就手中刚才替陆寅擦过眼泪的帕子丢给了一旁的月见。 “扔了。” 月见连忙接住。 棠宁看着手中刚才被撞碎的点心,再看衣袖和裙摆上沾了些血色,连带被陆寅摸过的头发都泛着恶心。 她将点心塞给杭厉后,提着裙摆就大步朝着府里走。 “月见,让人备水,我要沐浴。” “杭厉,叫门房的人把外面里里外外都冲洗一遍,免得晦气!” 杭厉抱着点心,看了眼刚才陆寅站过的地方,默默将险些碰到他的手使劲在衣裳上擦了擦:还好刚才没扶到陆寅。 月见满是嫌弃地将那帕子团了团包了起来,跟上棠宁之后就低声道:“女郎,你既厌恶那陆寅,方才做什么还跟他客气?不如叫奴婢打断他腿。” 棠宁朝着后院去:“打断他腿做什么。” 断了腿只不过是皮肉疼,放陆寅回去跟陆家狗咬狗不好吗? 四皇子先前突然对她起意,陆皇后又莫名找上乐阳长公主,甚至隐隐像是想要做些什么,她虽然目前不好去动他们,免得中宫生乱连累朝堂动荡,到时候叫人察觉到阿兄离京,可是这不代表着她要坐以待毙。 棠宁提着裙摆跨过台阶,眸色漠然:“陆寅这人自私至极,胆小懦弱,明明忘恩负义不孝薄情,却还觉得自己无辜,什么都是旁人欠了他。” 他从小娇生惯养就没吃过什么苦,哪怕铖王府落败之后,他也觉得是她和姨母的错,从来都没有真正去想过他自己做错了什么。 若非尝尽人情冷暖,要不是他在陆家活不下去,他根本就不会想起姨母和她的好,他所谓的忏悔哭求,不过是权衡利弊之后觉得能用以换取同情的手段。 如果他依旧过的安稳,他根本就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棠宁一边朝着后院走去,一边冷声说道:“他被陆家人欺辱,早就怀恨在心,只要给他一点点希望,让他知道能够拿捏陆家,他就会拼尽全力的弄清楚关氏的事情。” 关氏的死,陆家盖棺定论。 陆皇后跟陆家翻脸,可这件事情陆家宁肯翻篇也不用以拿捏皇后。 中宫给皇帝戴绿帽子,混淆皇室血脉,一旦揭穿陆皇后必死无疑,陆家也逃不过欺君之罪了。 所以哪怕陆皇后算计了陆家,逼死了关氏,陆家心知肚明跟铖王奸情的人是谁,恨极了陆皇后利用陆家,可是他们依旧默认了下来。 可这不代表这件事情能够就这么过去。 陆寅蠢,也聪明,让他去搅合陆家和皇后的事正好。 太聪明的话,容易发现真相,知道事关皇后和陆家兴许会生退缩,太蠢的话,又领会不了她的意思。 像陆寅这样的刚刚好,他有“少年意气”,又眼高于顶,觉得人人都对不起他,只要抓住一点错漏就会咬死了不放。 他没那么快能查清楚关氏的事,又能查清楚后瞒不过陆家和皇后。 要么,陆家灭口,事情闹大。 要么,陆寅主动将事情闹大。 棠宁扭头看向月见:“陆寅想要查关氏和他生父母的事情,身边定是要有个帮手,四皇子前几日被陆家迫害必然也对他们恨之入骨。” “找机会让他们二人碰碰头,想必四皇子对能让陆家倒霉的事情很有兴趣。” 要是陆皇后那边安安稳稳也就罢了,等阿兄回来之后,确定不再需要挡箭牌时,再拿陆皇后开刀,替阿爹阿娘报仇。 要是陆皇后当真想要做点儿什么,或者是又起了什么恶毒心思,那就让他亲儿子借着陆寅的手送她身败名裂。 月见听懂了棠宁的意思,看着她走进房中的背影,忍不住眨眨眼。 母子相残,刺激。 往日只觉得督主心黑,没想到女郎也不输督主。 棠宁走到屋中,花芜替她更衣时,她扭头朝着门前说道:“月见,让人送了热水过来后,去跟沧浪说一声,我晚些去鹤唳堂。” “知道了女郎!” 月见应了一声。 房中花芜抱着棠宁褪下的衣裙,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血迹:“女郎,怎么有血?” 棠宁只着亵衣靠在贵妃榻上:“遇见倒霉玩意了。” 花芜眨眨眼。 棠宁不想提陆寅,实在说他半句都嫌晦气,她只是伸手揉了揉脖颈,朝着花芜问:“今天府里有什么事吗?” 花芜连忙将衣裙放在一旁,上前替她按着肩颈:“夫人今日出去了,跟顾家主一起去打理荣氏的院子,傍晚时让人传话回来,说今夜不回来了。” 棠宁“嗯”了声。 花芜手劲刚好,揉的她昏昏欲睡:“对了女郎,晌午时钱小娘子来了一趟,说是再过两日就是七夕,到时候城西映荷湖那边会特例恩准夜市很是热闹,她邀您一起去玩。” 棠宁睁眼:“七夕了?” “是呀,今儿个初五。” 棠宁歪着头望着身前灯盏出神,花芜轻声问:“女郎,您要跟钱小娘子去吗?” “不去了。” 棠宁靠在榻上,她这几日想在府中看书,而且枢密院那边的事情她也很是好奇,想要跟沧浪问一问。 事情多,阿兄也不在京城,她懒得出门:“你让人跟钱姊姊说一声,让她好好玩,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哦对了,去跟阿茹说一声,她若是想去,便跟着去玩。” 第322章 萧厌离京之后,时间好似也变得格外的慢,棠宁总觉得连府里也变得安静下来。 明明萧厌人在京城时,他们也并非日日相见,可他离开之后,她总觉得处处都不习惯,直到沧浪捧着枢密院的事情找上门来,她才压下了心里不适。 枢密院的事远比书院的事情更加复杂,虽说萧厌离京前就已经做好了安排,也让沧浪等人暂时处理,可是当棠宁真正接触时,才发现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原以为只是替天子行差,可后来才发现,枢密院不仅要接受朝臣及四方表奏,宣达帝王圣令,甚至还要兼顾京中巡政机密事务,以及替天子文书,朝中大半奏折并非直达圣前,而是都是要先过枢密院再到门下中书。 而且安帝性情多疑,脾气阴晴不定,常有“随性之举”,加之朝中那些人心思各异,枢密院又得行“监察”、“肃清”之责,整个院中几乎没有半个闲人,哪怕有沧浪他们已经处理了大部分事情,棠宁依旧忙的有些天昏地暗。 好在先前萧厌在京时,处置那些事情时就不曾避着棠宁,她有时在旁也会帮忙,萧厌也曾指点过她一些,棠宁这才不至于完全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女郎,您喝点儿水。。” 花芜见棠宁将挑选出来的折子合上之后,忙端着茶水上前。 棠宁喝了一口压下有些燥意的喉咙,放下茶杯后就轻揉了揉眉心:“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苦?” “女郎这两日有些上火,眼睛也有些泛红,奴婢就在里面加了一点儿莲心,能明目降火。”花芜接过茶杯放在一旁,瞧了眼桌上的东西:“督主他们的事情怎么这么多,女郎都忙了一天了。” 棠宁扫了眼身前那些东西也是感慨:“是啊,事情真多……” 这些已经是沧浪他们处理了大半之后,留下来阿兄必须亲自“过眼”的,听沧浪说以前阿兄在京中时,要做的事情更多。 他不仅要管着枢密院内上上下下诸多事情,还得每日进宫伴驾,应付朝堂之上那些刀光剑影,跟宗室、朝臣勾心斗角,甚至还有闲暇来关心她这边。 可那时候阿兄游刃有余,做什么都显得成竹在心,棠宁几乎难以想象,若是换成是她会成什么样子。 棠宁坐直了身子,朝着另外一旁的月见说道:“把这些都收起来,送去鹤唳堂那边,将那几个单独放起来的南地边务交给沧浪,让他尽快送去门下中书,待他们处置完交由陛下批复,再下发六部。” 月见点点头,低头收拾桌面。 “女郎,茹娘子和钱小娘子过来了。” “棠宁!” 惜春的声音才刚落下,外间就传来钱绮月清朗爽利的叫声。 月见手头动作更快了一些,手脚利落地将桌面收拾干净,把那些折子全部挪进了里间,花芜也将笔墨都规整放好之后,棠宁起身朝着隔帘外迎了出去,就见钱绮月一身艳丽红裙走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一身鹅黄襦裙的薛茹,见着棠宁就先露出酒窝:“阿姊。” “见过钱娘子,茹娘子。”花芜几人连忙行礼。 钱绮月挥手让几人起来,就快步上前将棠宁抱了个满怀:“小海棠,你有没有想我?” 棠宁脚下踉跄了下,脸上却满是笑容:“想着呢,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找你了!” 钱绮月漂亮的凤眼扬了起来,拉着棠宁就说道:“今个儿七夕,你别告诉我你还要窝在府里看书,城西今天可热闹了,我跟阿茹来找你出去玩。” 棠宁被她抱着腰身,微向后仰头,这才发现钱绮月脸上化了妆容,就连向来素净的薛茹也施了脂粉点了花钿,双丫髻上绑着好看的发带和铃铛 她有些失笑:“我前日不是让人跟你说了不去了,你跟阿茹去玩就是……” “不去什么不去,这大好的日子,一年才这一次,还能参加比赛呢,而且城西今夜还有杂耍唱戏,晚些时候还会放烟花,这满城的姑娘家都去凑热闹了,你窝在府里长蘑菇吗?” “我不喜欢热闹……” “才怪,你以前最喜欢热闹了。” 钱绮月脱口而出之后,见棠宁扭头看她,她顿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小海棠不记得以前那些事情,萧厌之前还特意叮嘱过她暂时别提这些,免得刺激到她。 钱绮月连忙强行转了话题,假装没看到棠宁眼中疑惑:“反正我喜欢热闹,你就当陪我去了。” “我跟你说,今年乞巧节那些个比赛奖品可多了,我去年棋差一招什么都没弄到,结果被几个讨厌鬼嘲笑了一整年,今年你和阿茹得帮我赢回来……” 棠宁扭头想要说话。 钱绮月就已经抱着她胳膊:“好棠宁,你就陪我去吧,陪我去玩。” 棠宁被她带着身子轻晃。 “棠宁,去嘛去嘛,就当陪我~~” “好不好嘛~~~” 钱绮月撒娇耍赖,抱着她胳膊一通腻歪,棠宁被她磨缠的哭笑不得。 一旁薛茹见阿姊晃来晃去满脸无奈,她轻笑着道:“阿姊要是没事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去吧,要是实在不喜欢吵闹,到时候咱们寻个安静地方,看了烟花就回来。” “对对对,棠宁你就去吧。” 钱绮月整个人都几乎要挂在棠宁身上,抱着她胳膊扭成了面条。 棠宁被她缠的没办法,只能松口:“好,去去去,你先松开,头都晃晕了。” “真的?棠宁最好了!” 钱绮月松手就朝着棠宁一个熊抱,然后推着她就朝着里间走: “快快快,去换身衣裳,花芜,快去拿你家女郎最好看的裙子过来,再给棠宁梳个漂亮的发髻。” “需要这么郑重吗?” “当然需要!”钱绮月瞪眼:“今夜城西全是美人,咱们不能输了气势!” 棠宁几乎是被推着朝前走,扭头见花芜望着她,她满是无奈。 “去吧,听钱小娘子的。” 她这要是不听钱绮月的,耳朵怕是别想消停了。 花芜忍着笑:“是,奴婢这就去。” 第323章 棠宁被摁在屋中换了衣裙,重新梳了发髻,钗了发饰,又被钱绮月叨叨着描眉着粉,涂了口脂,几乎从头到脚全部装扮了一次,这才跟着心满意足的钱绮月出了房门。 走到廊檐下,外间天色已经有些微暗了下来,府中四处已经点灯,月见他们瞧见那灯笼之下,盛装明艳灼人眼球的美人时,都是忍不住愣住。 往日他们便都知道,女郎容色出众,哪怕与姿容倾城的督主站在一起也未曾逊色,可是以前棠宁打扮大多简单素雅,就算偶有艳色衣裙,也几乎是挽简单发髻,脂粉不施。 可此时她着妆之后,面容越发精致,本就仙姿玉骨的容颜褪去了少女稚嫩,眉眼更显大气,糅杂着她身上越发出众的气质,多了艳丽矜贵。 棠宁身上穿着是一身紫色碧云长裙,裙摆繁复,隐约能看到其中银线钩织的牡丹,腰间以锦带轻束,行走时环佩轻响,裙上绣着的牡丹花也仿佛跟着活了过来,更衬托的她艳丽无双。 “怎么了,不好看吗?” 见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棠宁提了提裙摆有些疑惑。 上一世她幼时恣意,长大之后便被困在跟陆家的婚约里,陆老夫人不喜欢她太过张扬,她就收敛心情乖巧柔顺,陆老夫人不喜欢她在人前惹眼,她便也很少施粉打扮,尽量简洁素净。 陆老夫人拿着陆家长媳的身份要求着她,她为了陆执年,也为了讨陆家喜欢,只竭力压着性情,她已经很久没有像是这般仔细装扮过自己。 棠宁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袖:“这衣裳好像太过招摇了,而且只是出门逛逛,没必要这么隆重吧,不如我回去换了……” “换什么换,这么好看,换了才傻!” 钱绮月连忙说道:“再说长得好看是老天爷赏的,有什么好招摇的,你藏着不给人看,那才是暴殄天物,简直是浪费了你这张脸!” 花芜她们站在一旁,听到钱绮月的话也是纷纷回神。 “钱小娘子说的是,女郎这样真美。” “对呀,女郎真好看,明明之前也好看,可现在的女郎更让人移不开眼。” 棠宁听着他们夸赞,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真的好看?” “真的,不信你问阿茹!”钱绮月笃定。 薛茹连忙点头:“真的很好看,阿姊别担心。” 棠宁见薛茹也这么说,这才放心下来。 钱绮月挽着棠宁和薛茹出府上了马车之后,就直奔城西,等他们到时,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整个映荷湖边却依旧灯火透亮,沿着湖边廊桥一路到正街方向都挂满了花灯,旁边一路都是各式小摊,间或还有一些杂耍和变戏法的摊子,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马车停在夜市外,棠宁她们就下来步行,瞧着身边接肩摩踵路过的年轻男女,感受着与白日里不一样的喧闹,棠宁也觉得心头鲜活起来。 “怎么样,没骗你吧?是不是很热闹。” 钱绮月挽着棠宁的胳膊,笑眯眯地说道:“这京中可难得有这般热闹的时候,而且平日里各自守着男女大防,不好私下接触,可是今日却没那么多顾忌。” 每年七夕,京中那些未婚的年轻女娘和儿郎都会在这一日来映荷湖边,没了平日里那些规矩,他们可以大大方方的相看彼此,就算说上几句话也不会被人说坏了清白,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能找着了良缘。 “我刚才路上就已经瞧着京里头好几家未婚的郎君来了,还有几家家世都是不错,待会儿你也趁机瞧瞧,看有没有顺眼的,还有阿茹也是,要是瞧上了哪家小郎君,回头让咱们姨母替你说项去。” 棠宁:“……” 跟在一旁的月见:“……” 女郎要是看上哪家小郎君,督主怕是能把人家脑袋都给拧了。 缀在一旁护着几人的杭厉也是神色微变了下,扭头看向一旁的薛茹时,就见小姑娘粉白小脸上羞的通红。 “钱姊姊,你别胡说。”薛茹红着脸。 “哪里胡说了,你也快要及笄了,寻常这个年纪本就该说亲。” 钱绮月捏了捏她脸颊:“况且咱们小阿茹长得这么好看,又乖得跟小白兔似的,多招人喜欢,指不定回头上门说亲的儿郎能把棠府大门都踩破了。” 薛茹脸“唰”地通红:“钱姊姊!” “害羞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要不要姊姊帮你说一个俊俏的?” 钱绮月瞧她只红着脸不说话,忍不住摸着她下巴:“小阿茹喜欢什么样的,跟姊姊说说,姊姊帮你找。” 薛茹从未这般被人调戏过,耳朵都变得通红。 棠宁瞧着自家妹妹羞的脑门都快冒烟了,伸手轻拍掉钱绮月作乱的爪子:“就会戏弄阿茹,你这么厉害怎么没瞧着先给你自己找一个?” 钱绮月被怼了一句也不恼,只歪在棠宁身上笑嘻嘻地说道:“我这不是在找嘛,寻不着两情相悦的,总得找个皮相好的,只可惜……”她叹了声,直接朝着棠宁看了一眼:“这见过美味珍馐,再瞅家常小菜,实在是食之无味呐。” 明明是没头没尾的话,可棠宁就是莫名其妙懂了她的意思。 她默了默:“要不然,你要求放低一些?” 拿阿兄那皮相找郎君,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钱绮月见她皱眉担心,忍不住哈哈笑歪到棠宁身上。 “逗你的,我要真是照着你家阿兄那脸去找,怕是得出家当了比丘尼,到时候我娘头发都能愁白了。” 她挽着棠宁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 “美人这东西,只可远观,瞧一瞧饱饱眼福就够了,真要过日子那吃的不还是家常小菜嘛。” “你也知道我爹在户部,这京里头多的是想要借着儿女亲事拉拢他和钱家的,我这自己万一真是色迷心窍了,搞不好一不小心就被人给诓了。” 钱绮月歪靠在棠宁肩头:“我的亲事不着急,我娘已经在替我相看了,回头有合适的就嫁了。” 她自己知道自己斤两,也知道有多少瞅着她爹屁股下那位置的,她没打算非得找个两情相悦的,只要家世合适,人品过关,她爹娘也瞧得上眼的就行。 反正她爹只要官帽还在,钱家不倒,她三个兄长出色,就没人敢怠慢她。 第324章 棠宁对于钱绮月的话十分惊讶,就连一旁薛茹也是忍不住看她。 钱绮月的性子如烈焰飞扬,她向来都较真,很多时候眼里都容不下沙子,而且心直口快从不委屈自己。她们以为,她对于婚事会很挑剔,至少会选个自己中意的,或是有她自己的要求,没想到她居然这么“随意”。 见两人都是看她,钱绮月挑眉:“看我做什么?” “钱姊姊难道不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吗?”薛茹小声问。 钱绮月神色坦然:“想呀,咱们女儿家谁不想找个万事顺意的郎君,可是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长得好的,家世未必好,家世好的,品性未必好,就算真的样样都好,可人家也未必会喜欢我。” “我娘常说我没心眼,我爹也担心我将来出嫁后会受委屈,所以他们定然会替我挑选一个他们眼中觉得最合适的,与其去信我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动的春心,倒不如嫁给他们替我选的人,我娘他们总不会坑我。” 钱绮月不是没想过话本子里那种两情相悦、生死不离的感情,可现实是那种良人实在太少,多的都是因为各种“合适”走到一起的夫妻,像是她父亲母亲,最初也是祖父祖母相看成亲,是后来经历了很多,才逐渐有了如今这般真挚不离的感情。 她会遵照父母之意,嫁给最“合适”的那个人,婚后如果能跟她父亲母亲一样恩爱自然最好,就算做不到,也能相敬如宾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薛茹听着钱绮月的话若有所思,倒是棠宁看着仿佛摆烂的红衣少女,忍不住轻笑出声。 钱绮月这样,何尝不是一种“通透”? 一见钟情、生死不离不是没有,可是世间能做到这般的男子又有几个,当初铖王和姨母感情多深,这些年谁不赞叹铖王痴情,可最后的结果呢,姨母险些丧命在这段世人称赞的感情之中。 细想她自己何尝不是,上一世执着于感情,仿佛没了脑子一样,明知不可为还一意纠缠,最后落到那般结果,这一世若不是遇到阿兄,若非他点点滴滴的照顾,她恐怕也不会再动心。 钱绮月挽着棠宁和薛茹:“好啦好啦,不说我了,前面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很热闹,咱们赶紧过去!” …… “阿庆?” 不远处酒楼之中,几个正在饮酒谈笑的年轻人中,突然有一人瞧着下方人群走神。 见傅来庆目光落在人群里,坐在他身旁的好友忍不住攀着他肩头,顺着他目光朝着人群里望去:“你看什么呢,看的那么出神?” 傅来庆推了下肩膀上的手:“没什么。” “没什么?”旁边那人挑眉:“没什么你望着那边眼都不带眨的,跟被勾了魂儿的一样?” 这话一出,一起喝酒的其他几人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齐兄这话说的,傅兄指不定是瞧见什么美人了。” “这七夕佳节,多是出来相看的女娘,说不定傅兄是瞧见心上人了。” 傅来庆听着几人取笑,直接朝着他们“呸”了一声:“我要是有心上人,还能跟你们在一起?”他不过就是刚才瞧见了钱家那只漂亮小孔雀而已,看着人群里好像还有宜阳县主跟积云巷的人,应当也是出来玩的。 两人脸上都是笑容,哪怕在人群里也极为惹眼,瞧着她们那模样,想来先前陆家暗害那事应该是过去了。 傅来庆见二人已经融入人海之中,瞧不见踪影,他抬手将手里的酒水饮尽之后,就将杯子放在桌上:“今儿个也喝了不少了,外头天暗了,我得回去了。” “这么早?”攀着他那好友惊讶:“该不会真有佳人等你?” “呸!” 傅来庆瞪了好友一眼:“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前几日犯了蠢,舅爷爷给我布置了功课,过几日要交给他的,而且明天我还得上值,要是宿醉闹出事,我舅爷爷能打断我的腿。” 几人闻言顿时哄笑出声。 “你怎么这么怕曹公?” “就是,你都已经及冠了,曹公还这么管着你?” “对啊,喝点儿酒怕什么,今儿个可是七夕,大不了明日不去了就是,随便寻个借口,有曹公护着你,你那几个上峰谁还敢说你什么不成?” 傅来庆看了说话那人一眼:“我舅爷爷什么性子你们不知道?我要是敢拿着他的名头在衙里作威作福,他能反手就来个大义灭亲,到时候哭都找不着地方,我还没活够呢。” 没理会几人挽留,他朝着身旁好友说道:“齐澄,你跟他们玩儿吧,我先走了。” 那被叫做齐澄的人脸色微变了下,他本只是想要让傅来庆出来玩玩,可谁想到这些人……他看了眼刚才说话那人,满是歉意地朝着傅来庆道:“去吧。” 傅来庆点点头走了。 他离开之后,才有人开口。 “曹公对傅兄管的可真严。” “可不是,听说比对曹家子侄还上心呢。” “好什么好,又不是亲祖父,曹公管的也太厉害了,傅兄可真是倒霉,这么大了还被看的跟个小孩儿似的,也不怕人笑话。” 这话一出,先前还酸溜溜的几人都是沉默下来。 他们口中说着傅来庆被管着不好,可实际上却是打心眼儿里羡慕,傅家不过是靠着有个入了太庙的好祖父,才硬生生挤进了京中上流门户,可傅来庆的父母却是不中用至极。 眼瞅着这般下去,傅来庆想要出人头地定然艰难,可谁能想他命这么好,居然还有个御史大夫的舅爷爷。 曹家跟傅家一向亲近,曹公待傅来庆也如同亲祖父一般,曹家那些子侄没有因为曹德江偏心傅来庆就心生嫉恨,反而跟傅来庆关系极好,有他们照拂,傅来庆哪怕父母不中用,将来在朝中也是一片光明。 再看他们,父亲祖父虽然也有官职在身,可远不及曹德江在朝中地位,而且他们府中大多都有兄弟,长辈关心和府中资源也都是轮着来。 兄弟和睦的还算好些,多少携手同心,可更多的是兄弟不睦,各有私心,平日里在府中勾心斗角才能在长辈面前多得几分关注,想要入朝也得拼命的去谋,他们又怎么会不羡慕傅来庆入朝后肉眼可见的坦途。 第325章 房中一时跟打翻了醋坛子似的,说话都冒着酸气。 齐澄脸色有些泛黑,冷眼瞧着说话几人直接动了火:“我看你们是想要人管着上进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 “我说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曹公疼阿庆那是人尽皆知,旁人想要得这份疼爱都难,你们要是羡慕就直说,大男人的说话酸得八百里外都能闻到了。” 那几人脸色一变,没开口的一人眼看着气氛不对,连忙在旁打着圆场。 “好了好了,都是朋友,不过随便说笑几句,怎么还动上气了。” “傅兄都走了,还说他干什么,他回去指不定还得头悬梁锥刺股呢,哪有咱们逍遥,来,喝酒喝酒。” 齐澄却是冷笑了声,“砰”地将杯子一放:“喝屁!” 气都气饱了! 他起身一踹桌脚,黑着脸就朝着外间走去。 房间里原是笑着几人脸色都是难看。 …… 傅来庆从酒楼上离开之后,就忍不住轻叹了声。 刚才一起喝酒的几个大多都是以前一起玩过的人,可是傅来庆分明能感觉到,他们跟他之间生了“隔阂”。 自从他入朝之后,这种隔阂就突然冒了出来,就算平日里见面依旧说说笑笑,彼此间也好似还如从前,他更未曾因为身份转变就瞧轻过任何人,可是往日交好的朋友却依旧还是对他变的不一样了。 哪怕说笑,也多了几分顾忌,甚至言谈间还偶尔会掺杂一些试探,试探他,试探舅爷爷和曹家,甚至还有朝中一些事情,虽然他们大多都做的不甚明显,可经历过舅爷爷“残酷”提点的傅来庆还是能感觉得到。 一次两次,次次如此,傅来庆也就不想再跟他们来往,今天要不是齐澄,他根本不会过来。 “阿庆!” 刚想起齐澄,身后就传来他声音。 傅来庆扭头,就见齐澄快步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你怎么也出来了?”傅来庆疑惑。 齐澄冷笑了声:“我不出来,难不成还留着被他们酸死?” 见傅来庆看着他,他抿抿唇抱歉:“对不住,我只以为他们是想要出来聚聚,想着也好久没一起喝酒了,才把你叫了过来,可没想着他们居然是这个德行,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叫你来了。” 原本是叫人散心,结果散的窝火。 傅来庆见他恼怒的样子说道:“跟你没关系,是舅爷爷在朝里得罪了人,总有那么几个找不着他麻烦,就想着让我闹出点儿事来的。” 曹家跟傅家的关系本就有些微妙,舅爷爷对他的好要是放在寻常人家,曹家那边早就不满了,好在几个表伯表叔还有兄长都对他极好,也从未在意这些,可外头的人总想拿着这事儿来挑拨他和曹家关系。 齐澄皱眉:“你是说他们是故意的?” “不管是故意,还是只是纯粹嫉妒酸我几句,反正没安好心。” 齐澄闻言脸色越发黑了:“那几个混球,看我不揍死他们!” 傅来庆拦着想要回去的齐澄,将人扯了回来:“你这是去干什么,大家都在京里,他们父辈也几乎都是朝中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真是动了手撕破脸没必要,以后少来往就是。” 齐澄跟傅来庆关系好,闻言骂骂咧咧了几句。 傅来庆扯着他胳膊朝前走:“好了,这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我都没生气,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齐澄瞪他:“我是替你抱不平!” 傅来庆笑出声:“是是是,多谢齐大郎君,只是今夜是七夕,见血不吉。” 齐澄:“……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 他跟傅来庆是一起长大的,傅来庆的脾气不比他好多少,要换成是以前遇着今天的事,就算不动手,傅来庆也能将那几个混球从头到尾骂上一顿。 傅来庆闻言想了想:“大概是,吃一堑长一智?” “啊?”齐澄疑惑。 傅来庆却是笑了笑,他入朝之后,吃了不少亏,舅爷爷骂了几次总还是能长点脑子,更何况他可忘不了之前自己被宋瑾修算计之后,钱家那小孔雀是怎么看他的,当时阴阳怪气地说他为宋瑾修洗白添砖加瓦,虽然没明着骂,可那眼神就只差指着鼻子说他蠢了。 他想起当时钱家那小娘子一言难尽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抬头眼角余光一扫就突然顿住。 齐澄还想着问什么吃一堑长一智,扭头就见傅来庆直瞪瞪地盯着不远处,他朝着那边看过去,片刻就轻咦了声:“怎么是她们?” 傅来庆回头:“谁?” “钱家女娘啊。” “你认识?”傅来庆微眯着眼。 “哪能不认识。”齐澄看着钱绮月那边有些一言难尽:“钱宝坤的女儿,钱家的掌上明珠,她小时候还跟我打过架呢,对了,还有那个宜阳县主,就是荣太傅的外孙女。” “她当时跟个小牛犊子一样冷不丁就给我撞了个仰倒,钱绮月就跟在一旁抽冷子放暗箭,两个人为着个螃蟹花灯差点没把我给挠毁了容。” 傅来庆愣住:“你说什么?” 齐澄说道:“你不信?那钱绮月小时候腿脚不好,瞧着可怜巴巴,那个宋棠宁倒是凶得很。” 见傅来庆像是不信,他瞪眼:“骗你一句是孙子,那次上元节我伤了脸后在家躲了三个月才养好,我爹说我跟小姑娘打架还打输了,抽了我一顿不给我报仇,我出来后偷偷去找她们,结果人不见了。” 听说当时钱绮月被钱家送回了岭南治腿,那个宋棠宁又被留在荣太傅府里甚少外出,再后来没等他“报仇”,他爹就领命去南地戍边,他也跟着一起去了,等他爹回来都好几年后了,小时候那事自然就不了了之。 齐澄瞧着那边艳丽至极的女郎说道:“我母亲前些时候帮我说亲,看上的就是钱家女娘,我偷偷去瞧过她一眼,跟小时候有些变了,可眉眼多少还是能看出来她小时候挠我的模样,肯定不会错,只是她比小时候更好看了。” 傅来庆原是震惊那般温和的棠宁小时候居然会跟人动手打架,疑惑她和钱绮月既然早就相熟,可之前为何瞧着生疏。 可听到后来,他猛地抬头:“你要跟钱家说亲?” 第326章 傅来庆的声音有些大,震得齐澄脑子都嗡了一下,他捂着耳朵:“你这么大声音干什么?” 用力揉了揉耳朵,齐澄才说道:“只是在议,还没说定。” “我母亲是挺喜欢钱家女娘的,说她性子直率模样也好,我父亲也说钱尚书是个通透人,没有太多朝中那些人的弯弯绕绕,娶了他家女娘,不至于有太多麻烦事。” 齐澄没留意到傅来庆脸上神色不对,只是抬眼瞧着不远处人群里面,正全神贯注看着身旁跟人比赛穿针乞巧的小女娘的钱绮月,目光落在她比芍药还要娇艳的脸庞上。 他们是武将家,他自小也是舞刀弄枪的,要是真娶个娇滴滴的小女娘,他还不知道怎样相处,反倒是这钱家女娘。 想起上次他瞧见这小姑娘挥着鞭子,打着个欺负人的地痞满巷子乱窜,嘴里娇叱时一双凤目含怒的模样,齐澄眼底忍不住也染上几分笑意。 她倒有些像是武将家的姑娘,要真成婚应该跟他合得来。 站在一旁的傅来庆看着好友脸上神色,心口忍不住闷沉了一下。 “你喜欢钱家女娘?” “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合适。” 傅来庆顿时脸一沉:“什么合适不合适,既是娶妻,要过一辈子的,自然是要心悦才行。” 齐澄闻言扭头诧异:“咱们这种人家,谈什么心悦不心悦的,能碰上个合适的就已经算是不错了,钱家女娘容貌好,性子也不错,跟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他话没说完,就见傅来庆转身走了,齐澄满是错愕的连忙追了上:“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走了?” 傅来庆拍掉他攀在自己肩头的手,对上好友满是疑惑的目光,想要说什么,可半晌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友亲事有着落他本该高兴才是,可是他却觉得心头闷沉沉的难受,像是堵着什么东西。 傅来庆轻抿着嘴角:“你和钱小娘子还没订亲,别大咧咧地提及人家女娘,免得坏了别人清誉。” 齐澄大笑:“我这不是只跟你说吗,你又不会跟人说嘴……” 傅来庆沉着脸:“那也不行,女子清誉大于天,万一传出去什么,岂不是伤了人家名节。” 齐澄觉着好友今天夜里奇奇怪怪的,往日两人之间说话也没什么顾忌,况且只是提起亲事也没说什么过份的东西。 不过见傅来庆不高兴,他也没再多说,笑嘻嘻地道:“好好好,不提就不提。” 映荷湖边人太多,那靠近湖边的地方摆着许多高台,几乎都是每年七夕必备的比赛。 傅来庆一抬眼就能瞧见人群里的钱绮月几人,跟在棠宁身边的应该是先前宋家那个庶女,听说改名随了母姓。 小姑娘专心致志的穿针引线,钱绮月和棠宁都是在旁安静站着,等到过了一会儿,薛茹第一个将手中针线穿好,放在桌上的银盘上。 随着铜锣敲响,“薛氏女娘获胜”的声音传出,人群顿时传来一片掌声。 “阿茹,你真棒!” 钱绮月一把抱住薛茹又笑又跳,哪怕隔着人群也能感受到她的好心情。 傅来庆柔和了眉眼,忍不住也是跟着露出笑来。 “你在笑什么?”齐澄纳罕。 傅来庆嘴角顿时扯平:“没什么……” 他刚想说时辰不早该回去了,脸上就蓦地顿住,随即皱眉看向走到另外一边比试台边的钱绮月她们。 几个小姑娘兴致勃勃的站在人群里,探头瞧着里面正在比试喜蛛结丝的擂台,而他们身后人群里面有几个人,看着像是也在靠近擂台,可要是没瞧错的话,先前他在酒楼上时,就看到他们走在钱绮月她们后面。 是凑巧? 傅来庆紧紧皱眉,想着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毕竟今夜出来玩的,大多都会聚集在映荷湖边,兴许只是刚好同路了。 只是这想法才刚生出,见钱绮月拉着棠宁朝着另一边去,那几人也跟着动了,隔着很多人,虽然未曾靠近他们,可看方向却依旧是一致的。 傅来庆顿时心中一凛,猛地就想起了之前陆钦谋害棠宁马车,想要她性命的事情,他连忙一把抓着身旁齐澄,就快步朝着湖边走去。 “哎哎,阿庆,你干什么?”正看热闹的齐澄被拉了个趔趄。 傅来庆压低了声音:“有人想害宜阳县主!” 齐澄愣了下,宜阳县主,宋棠宁? 他蓦地看向人群里没了踪迹的钱绮月,想起她身边那个一身华服的小姑娘,脸上也是肃然下来,连忙跟着傅来庆就快步钻进了人群里。 …… “阿茹你可真厉害,没想到你穿针这么快!” 钱绮月一边倒退着朝后走,一边眉开眼笑:“你们瞧见那几个人的脸了吗,亏得她们还嘲笑我,结果被阿茹打了脸,想起她们刚才那模样就觉得好笑!” 薛茹被夸的脸蛋红红:“我也没有很厉害…” 只是穿针引线,她以前衣裳太少,没有换洗的衣裳就只能夜里没人时脱下来缝补。 她院子里给的灯油太少,她有时候舍不得用,就摸索出不用借光也能穿线,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为着这个被夸奖。 棠宁知道薛茹是不会女红的,宋家也没有给她这个条件让她去学,她大概能猜到薛茹之所以穿针那么快和准是怎么来的,满是心疼地摸摸她额发。 “阿茹很厉害,阿姊和你钱家姊姊都不如你。” 薛茹脸上更红了,眼中却亮晶晶的很是好看。 跟在后面的杭厉见着小姑娘被夸了两句就这般高兴,他忍不住皱了皱眉,突然觉得当初只是弄断宋家老三那腿有些太便宜他了。 有人朝着这边过来时,棠宁拉了钱绮月一下,钱绮月就势挽住棠宁的手。 “我们等一下去那边,还有一个投针验巧的,就是将针投入水里,等针飘上来时看上面的倒影,去年有人投出了兔子来呢,还有剪刀和花朵,咱们去试试看能投出什么……” “砰!” 钱绮月话音未落,就听到不远处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爆竹落地的声音,突如其来冒出来的火光和声响吓的周围人尖叫出声,原本还热闹拥挤的人群瞬间乱了起来。 棠宁没防着会突然乱起来,跟钱绮月被撞的朝着踉跄朝前,她伸手想要抓薛茹时,就见薛茹已经被人撞的朝后倒去。 第327章 “阿茹!” 杭厉下意识想跟上棠宁时,就听到她声音,扭头见薛茹被人撞倒在地。 周围人尖叫着朝这边涌了过来,薛茹摔在地上根本起不来,怕会直接被人踩到,杭厉连忙旋身撞开人潮到了薛茹身边,将险些被人踩到的小姑娘一把拉了起来,顾不得礼节不礼节把人圈进怀里,再抬头想要找棠宁时,她们已经没了踪影。 “女郎!” “县主!!” 月见被人冲开时,脸就沉了下来。 那边散落的烟花四处喷溅,暴响混着人群里的尖叫,几乎遮盖住了她的声音。 人群混乱至极,连带着周围先前被围起来的那些台子也被撞翻在地,引得本就骚乱的人群更甚。 月见脸上着急,一脚踢开朝着她身上撞过来的男人,跃身跳到人群之上,就瞧见一身红衣的钱绮月抓着身旁的棠宁被挤到了湖边。 “县主在湖边!” 月见喝了一声,周围几道人影就快速朝着湖边掠去。 棠宁几乎是被人群推攘着朝后走,好几次险些跌倒都是钱绮月将她拽了回来。 耳边尖叫声刺耳,周围都是惊慌失措的人群,棠宁抬头只隐约能看到不远处依旧还在四射的烟火。 她皱眉看了眼周围,月见她们都没了踪影,心中提起时朝着钱绮月道:“阿月姊姊,小心一些……” 话音未落,就突然有人径直朝着她们撞了过来。 棠宁和钱绮月几乎同时朝后仰倒,脚下一落空时,钱绮月扭头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在身后的湖面。 她强行转身朝着棠宁肩上推了一把,自己朝下落的更快。 棠宁被推回了岸边,还没站稳就跌进一个人怀里,而身后传来几声“噗通”落水的声音让她脸色大变,她连忙扭头,就看到钱绮月跟刚才站在湖边的另外几个人一起被人挤下了水。 “阿月姊姊!!” 棠宁大惊就想过去。 身后人拉了她一把:“别过去,人太多,天黑落水危险!” 棠宁扭头看见宋瑾修时愣了下,只是她根本顾不得其他,只一把推他:“让开!!” “棠宁……” “放手!” 宋瑾修被棠宁脸上厉色镇住,一松手,棠宁就到了湖边。 钱绮月落水的地方隐约能看到她不断扑腾挣扎,就着湖边月光瞧不清她脸,可棠宁记得阿月姊姊是不会水的…… 这念头刚闪过,她就愣了下,钱绮月跟她说过不会水吗? 只是周围人群吵杂,落水的那些人更是惊得其他人更乱,她根本顾不得多想,眼瞅着湖水朝着钱绮月头顶漫去,棠宁直接就朝着水里一跳。 宋瑾修根本来不及抓住她:“棠宁!!” “女郎!!” 月见几人过来时,就见没了棠宁踪影,可宋瑾修却站在湖边,她上前厉声道:“宋郎君,你有没有看到我家县主?!” 宋瑾修急声说:“棠宁入水了。” 湖面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谁是谁,先前掉进水里的那些人好些都不会泅水,不断扑腾着时湖面全是惊恐叫声。 月见脸色都白了:“哪个方向?” “这边!” 宋瑾修刚指了一个方向,月见就毫不犹豫跳进了水里,而那边先前就跟过来的傅来庆和齐澄才刚站定,齐澄尚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傅来庆毫不犹豫地朝着湖里一跃,整个人没进了水里。 “阿庆!!” 齐澄大惊,傅来庆却充耳不闻,他只记得刚才看到钱绮月落了水。 棠宁还记得方向,朝着钱绮月游了过去,身上长裙拖浸水之后退拽着水流,让她游的有些艰难。 好在湖面无波,让她顺利到了钱绮月身旁,此时钱绮月扑腾着已经没了力气,呛水之后整个人都朝着水中沉去。 棠宁用力将人拉拽起来时,钱绮月头刚露出水面就吐了一大口水,整个人呛得喘不过气。 “阿月姊姊。” “棠……棠宁……” “别怕,我带你上去。” 棠宁知道自己力气不大,带着钱绮月怕是游不了多远,可是月见他们肯定会来找她,只要不被湖水淹没总能上去。 她小声安抚钱绮月,让她配合着一起蹬水,钱绮月嘴唇煞白却还是竭力蹬着。 周围已经有人下水救人,棠宁带着钱绮月刚游了片刻,就突然感觉像是有人拉住了她脚。 棠宁猝不及防被拽进了水里,连带着钱绮月也沉了下去,两人都是呛了水,棠宁在水里模糊感觉有人靠近,隐约还说了句“姑娘我来救你们”,便有人伸手就朝着她抱了过来。 “走开!” 棠宁拽着钱绮月上浮,趁着露出水面时呛咳着厉喝了声。 只那人却依旧靠近,不管不顾就伸手朝她搂抱,她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只隐约知道是个男人,先前拖拽她入水的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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