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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将周玉嫦的经历告诉任何人。 “何三郎是个体贴性子,为人正直,不管退婚与否他应该都不会将事情告诉何家人,至于其他那些,何老夫人病重在床受不得刺激,何尚书又是个十分注重门楣的人。” “说句现实一些的话,何家在京中家世并不算显赫,何尚书能得今日之位本就有一些因缘巧合在其中,比起文信侯的正直刚毅,何尚书是个更懂专营也野心更大的人,他不会答应退了文信侯府的婚事。” 新帝将虎符给了文信侯,南地平叛得胜之后,文信侯回朝必得封赏。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文信侯府深得帝心前途一片光明,周家几位郎君更是蒸蒸日上往后必有大作为。 若果不是周玉嫦的婚事定的早,何家也足够诚恳,这文信侯府的婚约未必能轮得到他们,而且何家的人心里也很清楚,一旦退了文信侯府的婚事,他们不会替何三郎找到比周玉嫦更好的人选。 “以何家那边的现状,除非何三郎君拿着玉嫦失了清白的事情说事,否则何家绝不会答应退了这门婚事,而且说不定就算他说了,因为错不在玉嫦,何家也能咬牙认了此事。” “毕竟他们熟知您和侯爷性情,很清楚他们若能忍了这份委屈,一如既往的善待玉嫦接纳于她,文信侯府定会对他们感激至极,往后也会不遗余力的扶持何家子嗣。” 这份感激足以让何家赚的“盆满钵满”。 棠宁说的虽然有些过于现实,却也是一针见血。 文信侯夫人张了张嘴,想要辩驳都找不出话来。 荣玥眉心轻皱片刻,才低声道:“棠宁说的有道理,而且何三郎品性在那里放着,他未必会说玉嫦的事,他要是替玉嫦瞒着,那何家那边就更不可能答应退亲了,除非……” “除非两家撕破脸。” 文信侯夫人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焦灼和沉重。 屋中三人都是一时安静下来。 棠宁见二人都是担忧,半晌才出声安抚:“事情未必就到那个地步,往好处想,万一何三郎君不在意玉嫦姊姊遭遇的那些呢?” 她不知旁人是怎么想的,至少换成是她和阿兄,她敢肯定阿兄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舍弃自己,毕竟他曾见过她最狼狈最凄惨的样子,将她一步步从烂泥里拉了出来,从未曾放手。 还有顾鹤莲,他对姨母也不会。 文信侯夫人低声道:“他会吗?” 棠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何三郎君说了过两日他会再过来,咱们姑且等一等他。” 文信侯夫人捏了捏手心低“嗯”了声。 …… 宫外的消息传进宫里时,外间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萧厌去探望过太皇太后回了御龙台时,就听闻棠宁要在荣宅暂住几日。 缙云低声说:“女郎让人传话,说是何家的事情若不解决恐有麻烦,她在宫外待几日,等解决了再回来。” 萧厌揉了揉眉心说了句“知道了”,他对这事也觉得棘手。 他私心里是不愿意何家跟文信侯府的事情闹大,免得影响了南地战局,况且何埕是个人才,跟文信侯府的婚事他也乐见其成,若非出了这么一桩乱子,他甚至连大婚贺礼都备上了。 “告诉棠宁让她安心,何家那边若实在解决不了也不用强求,朕来想办法。” “诺。” 萧厌解了身上大氅,缙云连忙伸手接过,等进了里间缙云才低声道:“陛下,冷宫那边废帝又闹了。” 萧厌抬眸:“闹什么?” 缙云:“还是说要见您,他抢了送饭那侍卫的佩刀,割伤了自己,说您不去见他,他就死在冷宫里。” 萧厌闻言嗤了声,声音讥讽:“他是觉得,朕怕他死?” 第732章 自从那日宫变之后,谢天永就被囚禁冷宫之中,知道他登基之后闹着要见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从最初的苦苦哀求百般忏悔,到后来声嘶力竭污言谩骂,那冷宫之中日日都不见消停。 萧厌对于谢天永为什么想见他心知肚明,而谢天永所谓的“持刀相逼”,在他眼里也就显得格外的可笑。 他留着谢天永,不过是因为忙着朝中之事没工夫搭理他,也是因为他知道对于谢天永这种人来说,活着远比一刀要了他性命更让他难受。 让他亲眼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归于旁人,看着费尽心力夺来的一切消散一空,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下之主一朝成为阶下囚,生不得生,死不敢死。 可这不代表萧厌就惧怕他以死相挟。 萧厌神色冷漠:“冷宫的事情往后不必回禀,谢天永愿意活着就活,要是不愿意了由得他去死。” 缙云迟疑:“那他的伤不用请太医?” 萧厌睇他一眼:“太医署的人很闲?” 城外大雪冻伤之人无数,南地战场伤重之人累累,谁不比谢天永那个废物更重要? 太医署的人有一半都去了南地军中,接管平山王府纳降的叛军医治,如今连尹老将军那边随行军医都还欠缺,谁有闲工夫去理会谢天永找死。 “他爱寻死就让他去,不用理会。” 缙云点点头便没再提及此事,转而说起了傅来庆的事情。 “女郎让人传话说,傅家和钱家的好事怕是将近了。” 萧厌诧异抬眸:“傅家那小子终于舍得开口了?” 缙云绷着笑:“是开口了,不过用了点儿心眼儿……” 他小声将傅来庆糊弄钱绮月的那些话说了一遍,又将钱绮月怎么傻乎乎“自投罗网”还一副自己捡了便宜的事告诉了萧厌。 “那小傅大人糊弄钱小娘子时说的情真意切的,偏钱小娘子性子单纯信以为真,钱家可是疼爱钱小娘子至极,若叫钱大人他们知道小傅大人做的事情,他以后怕是有得苦头吃。” 萧厌原本冷淡的脸上露出笑:“钱家一直在替钱绮月相看亲事,他若是再不开口后悔的是他自己,况且他能娶到心仪之人,钱家那些苦头对他来说安知不是蜜糖?” 傅来庆对钱绮月真心,好几次豁出性命替她周全,至于钱绮月的性子虽然单纯率真,但她好恶分明,哪怕心存半分不喜都绝不会主动说出让傅来庆娶她的话来。 她虽然还没开窍,但对傅来庆下意识的亲近。 这桩婚事未必就只是傅来庆一人所求。 缙云在旁说道:“女郎也是这么说的,她说钱小娘子对小傅大人有些动情而不自知。” 萧厌眼眸温软酝着笑意,他知道棠宁对钱绮月的在意,对于那个一直坚定不移站在棠宁身旁的女娘也带着几分感激,他侧身朝着缙云说道:“等钱、傅两家婚事定下来后,替朕准备一份厚礼……” 顿了顿, “算了。” 周玉嫦的事情还没解决,钱绮月怕是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定亲,而且登基大典和封后之事在即,到时候棠宁也已经回宫了,由她亲自准备她定会更开心。 萧厌说道:“这事不用插手,让棠宁自己看着办就好,倒是何家那边派人盯着一些,别闹出乱子。” 缙云知道萧厌口中的“乱子”是指的什么,他点点头:“陛下放心,女郎那边已经吩咐过了,顾家主派人去了,不会让人污了周小娘子名节。” …… 冷宫之中,谢天永脖颈上缚着一层白布,仰靠在破旧木床之上。 他神色枯槁,抬头看着房顶那被火烧过之后留下的大片黑漆漆的痕迹满脸木然。 当年陆皇后被囚禁冷宫,一场大火将这里烧毁,后来宫中虽然下旨重新“修葺”,可对于这个关押废人的宫殿却未曾太过尽心。 房屋虽然修好,用的大多都是废弃边角料。 破旧的木框,漏风的屋顶,四面泥墙被风雪侵蚀,整个殿中比宫里的冰窖还要阴冷。 谢天永紧紧裹着身上的衣物,他脖子疼的厉害,脸上也瘦的没了人形,摸着颈间的手指几乎只剩一层皮挂在上面,满是伤痕的指节曲折吓人。 屋外有寒风阵阵,谢天永的声音沙哑渗人:“朕饿了。” 守在一旁的两个太监面面相觑,他们都是负责这废帝日常伙食的人,这宫里谁都知道废帝跟新帝有血海深仇,且新帝登基之后很快平定朝堂,废帝再无翻身之日。 宫中的人向来都是捧高踩低,更何况废帝在位之时并非什么仁慈之主,自然不会有人在他落难之后照拂,废帝入了冷宫之后便遭磋磨,这个两个太监更是以折磨曾经的帝王为乐。 可谁也没料到废帝居然会“自尽”,而且先前格外冷漠的那几个禁军之人都满是慌乱,叮嘱他们守着废帝就匆匆离开前去给陛下报信。 这两个太监都是有些害怕。 其中一人小声道:“还不到用膳的时候……” “朕说,朕饿了!” 谢天永冷眼看向说话那人:“萧厌冷毒,惯来狠辣,可他拿下朕后却一直不曾对朕动手要朕性命,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他还有求于朕。” “你们说,朕要是死在这里,他会不会让你们给朕陪葬?” 那两个太监顿时脸色苍白,先前说话那人连忙低了头颤声道:“是奴才有错,奴才这就去取饭食。” 那太监匆匆出去,谢天永又朝着另外一人道:“这殿内太冷。” 另外那人连忙到:“奴才那里还有一些炭火,这就给您取来。” 冷宫里点燃碳盆之后,瞬间暖和了不少,可最次等的宫人又怎能寻来什么好炭,那炭火燃烧起来时,满屋子都是浓烟,呛得人眼泪直流。 谢天永不满嘶声道:“这是什么东西,你想熏死朕吗?” 又看到刚才取回来的饭食清汤寡水,连点肉沫星子都没有,他顿时伸手就一把掀翻:“这是给狗吃的吗,你们这么磋磨于朕,信不信朕有损伤让你们给朕陪葬……” 砰—— 一道寒光疾射进来,刚才还满脸阴沉的谢天永猛的捂住嘴惨叫一声,松开手时,手中鲜血淋漓。 第733章 “废帝也敢称朕?” 里面两个太监被这话吓了一跳,扭头看清楚门前站着的人时,连忙双膝一软齐刷刷跪在地上。 “潘公公……” “如今宫中陛下为主,这大魏天下也只有一个主子,任由一介废人冒犯陛下天威,在这冷宫胡言乱语,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潘喜抬脚走进来时,脸上满是寒霜。 屋中那两个太监脸色越发的白。 这宫中谁不知道,潘公公是圣前近随,跟当初的冯公公一样掌管宫中内宦,极得新帝宠信,而且这位潘公公比之冯公公更加心狠手辣。 新帝初登大宝,宫中也曾起过骚乱,只是还没形成风波就被这位潘公公强行镇压。 潘喜瞧着那两个小太监神色冷厉:“让你们看守冷宫,却不尽其责,拖下去每人二十大板。” “潘公公饶命,饶命!” 那两个小太监连忙求饶,却只叫喊了两声就被人堵了嘴拖了下去。 潘喜扭头:“今日看管冷宫的侍卫,自己去刑司领罚。” “是,潘公公。” 外间众人领命之后,冷宫里就再次安静了下来,等整个殿中再无旁人之后,潘喜才抬头看向里间坐着的谢天永,眼神平静带着几分审视冷锐。 谢天永瞳孔缩了缩,却强自镇定:“你看什么?” “自然是看秽王安好。” 潘喜扬唇:“听闻秽王夺刀自尽,闹的沸沸扬扬,奴才奉命前来收尸,却没想到秽王居然还活着。” 谢天永脸色顿时阴沉。 那“秽王”二字对他来说就是极致的侮辱,当年谢天昭落败,他与先帝替谢天昭取字为“戾”昭告天下,以此暗指他生前乖戾暴虐,让他受人谩骂攻讦致死不得安宁。 如今他落败之后,萧厌便替他取了个“秽”字。 他未曾废了他,也没将他处死,甚至还留了王位让他名字依旧留在皇室宗祠之中,可是这些他却是半点都不要。 谢天永满目狰狞,声音嘶哑:“狗奴才,朕当初坐着皇位时你也曾跪在朕脚下讨好,如今寻着新主便如此辱朕,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潘喜被他辱骂半点不恼,反而扬唇说道:“秽王也说了,是当初,若真要论当初,先主在世时,你何曾不是跪伏他脚下谄媚讨好如犬摇尾?” “你!!” 谢天永大怒,抓着身旁东西就想去砸潘喜,只可惜被潘喜轻易避了开来。 木制的碗具落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停了下来,那碗口正对着谢天永如同咧嘴嘲笑,他喉间伤口崩开,疼得气喘吁吁委顿在床上,死死瞪着潘喜怒声道: “让你主子来见朕!” 潘喜淡声道:“陛下政务繁忙,怎有时间来见王爷?况且如王爷这般毫无用处的废人,留于冷宫已是仁慈,再添妄想意图求见陛下未免太不知足。” 谢天永气得青筋浮起:“他不来见朕,朕就死在这冷宫之中,看他如何跟天下人交代!” 潘喜:“秽王说笑了,一个弑兄杀父,谋害忠臣,坑杀百姓罔顾人命的废物,就算死在这冷宫之中,陛下又何需跟谁人交代?” 他眼神扫了眼谢天永喉间渗血的地方,露出几丝嘲讽。 “倒是秽王,当年也曾学过君子六艺骑马射箭,没曾想如今连拿着刀子自尽都找不准地方,陛下有言,让奴才来教教王爷如何下刀才能早入黄泉。” “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 谢天永看着潘喜突然靠近顿时神色大变,他脸上满是色厉内荏的怒色,嘴里大声呵斥,只潘喜却全无停留,片刻就到了他身前。 “潘喜,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朕,你……” 啊! 谢天永突然惨叫了一声,却是被潘喜伸手摁住了脖颈间的伤口,那指节透过颈间白布直直压在裂开的伤口之上,任由鲜血瞬间染红了刺目的白。 谢天永仿佛被扼住了脖子的鸡,仰着头嘶声挣扎,手中被跟过来的禁卫按住时,脖颈上的力气更大了几分,疼的他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他伸长了脖子颤声:“你疯了,朕虽被废……可萧厌不敢杀朕……” “朕还有十万私军……你主子还要靠着朕平定藩王之乱…” “朕……朕若死了,那些人必反,到时候内忧外患……你家主子也休想好过……” 啊! 捏着他脖颈的手稍一用力,瞬间就让谢天永疼的惨叫出声。 潘喜俯身看着谢天永,眼底满是嘲弄之色:“到了现在,秽王还想着你那十万禁军呢?你可知道你入冷宫之后,刘童恩去了哪里?” 谢天永脸色大变:“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对你忠心耿耿追随多年,为你做尽恶毒之事,你却从不信他,你拿着刘家人要挟他,却又不曾对他有半点庇护,他怎么就不能弃暗投明?” “有刘童恩在前,那十万私军还是王爷的吗?” 潘喜捏着谢天永不断冒血的伤处,每一句话都让谢天永脸色更白几分。 鲜血顺着脖颈流淌,窒息的感觉几乎让他晕厥,而内心深处不断升起的绝望更是让他再也维持不住,他涕泪横流时,潘喜满是厌恶的松开手。 将人甩在榻上后退了半步,潘喜才接过身旁人递来的帕子擦着手上沾染上的血。 “秽王罪大恶极,所犯之事尽诛也不为过,陛下仁慈宽厚才让你留于宫中安养,可你不思己过辜负陛下心意。” “既然王爷不喜人伺候,也不愿进饭食,那自今日起,冷宫之中所有伺候之人全数撤走,饭食两日一餐,秽王若想自尽不必拦着,由他去死,往后冷宫一切事宜都不必回禀。” 潘喜对着谢天永惨白如鬼的脸嗤笑了声,扔掉手里染上血迹的帕子后,转身就朝着外间走去。 “公公,里面那人的伤……” “不必理会,他既想死让他去死,等人断气之后,卷了草席扔去乱葬岗喂狗。” 谢天永浑身发冷,他没想到萧厌对他毫无顾忌,更半点不在乎他生死,他看着潘喜身形走远,喉间不断流淌的鲜血让他头晕目眩,他伸手向前“砰”的一声摔在床下。 “救我……” 他还不想死! 第734章 谢天永到底还是不想死的。 那日潘喜走后,谢天永脖子上血流如注,冷宫里看守的人全部撤走,连带着先前每日不断送来的饭食也断掉,整个冷宫从未有过的冷寂,任他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失血晕厥,才有人入内替他止了血。 等谢天永再次醒过来后就彻底沉寂下去。 他不敢再闹,也不敢寻死,只满腹惊惧怨憎在冷宫之中苟活求存。 宫里的消息没有刻意隐瞒,冷宫里发生的事情传到荣宅时已经是两日后,宫里织造司的人来给棠宁看过封后吉服的花样刚离开,钱绮月就伏在小榻上叭叭的与她说着外间八卦。 “听说那天陛下只是让人替他止了血,愣是没让太医为他诊治,废帝后来高热险些没了命,生生熬了两日才活了下来,人醒了身子却也垮了大半。” 谢天永先前服用丹药本就已经掏空了身体,宫变后被投入冷宫强行“戒药”,身子本就糟蹋的不成样子。 这次再这么一闹,本就不好的身子又损伤至极,如今也就是苟延残喘留着一口气。 “听我爹说原本朝里闹腾着让陛下选妃的那些人上蹿下跳的,结果废帝的事情一出,那些人生怕陛下像是对待废帝一样对待他们,大半都消停了下来,只还剩下几个硬骨头依旧抓着你不放。” 钱绮月说道这里忍不住哼了一声:“我看那些人纯属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光盯着人家后宅事情不放,等回头让陛下削他们一顿才知道好歹。” 棠宁闻言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她当真不那么在意朝堂里那些对她的言论,也并没那么讨厌上行谏言的朝臣,帝王无家事,空置六宫只封一人,对于朝廷里一些思想古板的老臣来说本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他们闹腾未必是针对她,也并非不满阿兄,除了那些存了私心想要靠着后妃沾染皇权之人,有一部分心思纯正的老臣也是真的为了朝廷着想,他们怕帝王恩宠妇人太重,也担心将来皇帝子嗣单薄江山不稳。 棠宁将手中的凤尾金簪放在一旁的箱盒之中,里面还有一顶极为繁复华丽的凤冠。 棠宁朝着月见说道:“把这些送回宫里去吧,告诉她们不必改了,大典之日就用这些。” “是。” 月见上前将箱盒盖上,这才抱着退了出去。 花芜端着东西进来时跟月见错身而过:“女郎,夫人让厨房做了些梅香蜜合酥,还有酒酿甜饮子,您和钱小娘子尝尝?” 摆在桌上的白瓷净盘里放着许多梅花形状的蜜合酥,伴着一旁碗中加了枸杞红枣的酒酿甜饮格外诱人。 钱绮月咬了一口就说道:“姨母这里的厨子都快比得上西珏楼了。” “本就是西珏楼的人。”棠宁也拿了块蜜合酥。 钱绮月惊住:“不是吧,姨母居然撬了西珏楼的墙角?” 那西珏楼里最出名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点心,卖的极贵又抢手,偏他们做的一绝,那味道旁人很难学了去。 京中不乏一些重口欲之人,不知道有多少“觊觎”楼里的师傅,甚至早前好几家王府侯爵都曾想要将人请回府中去,只可惜那厨子从不动摇一心只留在西珏楼里发光发热。 如今荣宅居然将人给弄了回来? 棠宁见钱绮月吃惊的样子低笑:“不是姨母。” 是顾鹤莲。 自从那日她叫了一声“姨父”之后,顾鹤莲就像是开了屏的孔雀似的,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塞给她。 西珏楼的厨子月钱高的离谱,每月还拿着固定的分红,手中银钱比之一些富庶人家都有多余,寻常自然是不可能愿意离开西珏楼的,可奈何出面抢人的是顾大财主。 顾鹤莲挥金如土壕无人性,再高贵的人也能低了头颅。 棠宁说起顾鹤莲昨日将人带回来后献宝的模样,就忍不住笑的眉眼弯弯。 钱绮月好奇:“顾家主砸了多少银子将人请回来的?” “一千两。” “这也不算多啊……” “黄金,外加之后每月一百两月钱,允他每三日回西珏楼两日,那边的银子依旧赚着。” 钱绮月:“……” 她爹身为户部尚书,明面上的年俸也就千余两银子,虽然日常朝廷还有米粮布匹和其他一些赏赐,钱家也有许多私产和族中的进项,可是光论俸银,他爹居然还比不上个厨子?! 钱绮月脸上一抽,突然就明白他爹为什么每次提起顾鹤莲时都咬牙切齿,红着眼珠子。 这种挥金如土的狗大户,谁能不嫉妒。 棠宁跟钱绮月说笑了几句,才朝着她问道:“你前些日子一直留在姨母这边没回去,前儿个好不容易才回府,今天怎么又来了?” 钱绮月咬着蜜合酥:“我爹这段日子忙着户部的事情,陛下又派了差事给阿兄他们,我原本想着陪陪我娘,可她带着二嫂、三嫂她们忙着见那些个管事整理府中进项,还想让我一起,我实在不耐烦看那些账本子。” 她倒也不是不会管家,她娘在她十二岁时就将她带在身边教她一些管家看账的本事。 钱绮月该会的都会,只是不耐烦去做,而且如今府里有两个嫂嫂,大哥将来若是再娶续弦,府里就有三个能够当家的人,她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实在没必要插手太多府中中馈,免得惹了几位嫂嫂多心。 钱绮月掐着手里的点心:“而且我有些担心玉嫦。” “刚才我去探望文信侯夫人的时候,瞧着她情绪挺好,比之前也平静了很多,可是何家那边一直没有回信,我大哥跟何三郎都在吏部,我悄悄打探过了,何三郎这两日照常去府衙当值,瞧不出半点异常。” 钱绮月实在是有些看不懂何三郎。 他要是钟情玉嫦,怎么会这么平静? 可要说他不在意,那日荣宅之中,何三郎明明带病在身却依旧执意要见,后来明明知道真相后脸色煞白却强自安抚周玉嫦的模样犹在眼前。 钱绮月低声问:“棠宁,你说何三郎到底怎么想的,他跟玉嫦这婚约会退吗?” 第735章 何三郎怎么想的,棠宁不清楚,对于这婚约会不会退她也不确定。 她只知道那日何晋回去之后就将自己关在了院中,任由何家人百般询问,也未曾将周玉嫦的事告知任何人。 他没有因为痛苦就四处诉苦,也没有因为难过便到处发泄,他只是独自一人默默消化着一切,尽力维护着周玉嫦和文信侯府的声誉和尊严。 棠宁见钱绮月满脸担心的模样柔声说道:“退婚的事情旁人插不上手,但是不管何三郎最终选择如何,这桩婚约是否能够继续,他都是对得起玉嫦的。” 钱绮月喃喃:“棠宁……” 棠宁轻声道:“我知道你担心玉嫦,我也一样,但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况且何三郎也是个足够清醒有担当的男儿,他日日上值并非不在意玉嫦,也并非心中没有难过,他只是在尽量保护玉嫦。” “那天何夫人来时就跟君姨她们起过争执,两家为了退婚的事情更是闹的极为不快,如若何三郎见过玉嫦之后再郁郁寡欢百般痛苦,你觉得何夫人她们会如何看待玉嫦?” “如果这桩婚事继续,玉嫦嫁进何家之后会因为影响了何三郎前程被公婆厌憎,就算退了婚事,何家也依旧会怪罪玉嫦让他们儿子难堪痛苦,只有何三郎对此事态度寻常,不受太大影响,何家人才不会太过为难玉嫦。” 棠宁说完之后顿了顿: “而且依照何三郎的心性,这件事情也不会拖得太久。” 玉嫦不愿两家交恶坦诚相待,何晋又何尝不是? 况且这件事情拖的越久隐患就越大,以何晋的聪明不会不清楚。 钱绮月听着的棠宁的话抿了抿嘴角,想起那何三郎君往日待周玉嫦的好,忍不住骂了一声死去的宣太后和谢平嘉,要不是他们,周玉嫦本该安安稳稳嫁入何家有一段美满姻缘。 早知道当初她就该找个机会打死谢平嘉那狗东西,还有傅槿柔…… 钱绮月捏了捏拳头:“陛下打算怎么处置傅槿柔?” 棠宁:“她毕竟是傅家人,若当真以东宫之事落罪,傅家上下也会受了牵连,如今只能以她勾结宣太后祸乱宫廷为名,刺字落罪,流徙千里。” “便宜她了!”钱绮月骂道:“那贱人就该千刀万剐!” 棠宁眼底也是厌恶。 屋中炭炉传出轻响,火苗噼啪时,炉上茶壶沸腾。 冬日的天色本就不长,外间又飘起了雪,不到酉时天色就暗沉了下来。 薛茹抱着账本过来时,钱绮月已经靠在小榻上睡了过去。 “阿姊……” 薛茹才刚叫了一声,棠宁就连忙朝着她“嘘”了一声。 她扭头瞧了眼依旧熟睡着的钱绮月,这才起身穿好鞋走了过去。 薛茹放下帘子小声说道:“阿月姊姊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棠宁回头瞧了眼那边钱绮月眼下黑青,低声说道:“她这段时间心里存着事,难得能睡的安稳,别吵醒了她。” 薛茹低“嗯”了声。 两人掀开帘子去了一旁侧间之后,各自坐在小桌之前,薛茹才轻声说道:“阿月姊姊是在担心周姊姊?” 棠宁点点头,看了眼她怀中的账本:“怎么抱着这些过来?” 薛茹软声道:“已经年底了,各地铺子上交了账本,还有那些田地、庄子的盈利都得查算一下,虽说平日里也有人看管着,可难保不会有那些偷奸耍滑之辈,我想着阿姊难得出宫,就索性带过来了。” 她将账本递给棠宁,笑容乖巧: “这里面的我都已经看过了,有问题的也都划了出来,其他的都是小事,只有两处庄子和三家铺子的管事贪了银钱,还有一家暗地里闹出些乱子。” “阿姊瞧瞧,看这些人该怎么处置。” 棠宁低头看了眼账本,那上面字迹清楚,明细简洁,显然整理账本的人是用了心思的。 她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我记得你跟着童老先生练字呢,在书院也习了不少字帖,怎么这字还是这么像我?” 错眼一瞧,棠宁还以为是她自己写的。 薛茹撑着下颚微仰着脸看她:“阿姊的字最好看。” 是阿姊替她开蒙,教她习字,她从握笔写下第一划开始临摹的就是阿姊的字迹,在她眼里任何人都比不上她家阿姊,自然也就没有比阿姊更好看的字,阿姊的一切都是这世间最好的。 棠宁对上她亮晶晶满的眼睛有些失笑,忍不住弯了眉眼:“若叫旁人听到你这般夸我,定要笑话。” 她将账本合上,递还给薛茹, “府中的事情之前就已经交给了你,那些人你看着处置就是,不必问我。” 薛茹抿唇露出个笑:“好。” 薛茹坐在蒲团上,轻声跟棠宁说着这段时间书院的事情,从施长安到童老先生,再到院中诸事还有那些学子。 朝中举试的事情定下来后,书院那边就开始准备,施长安为了让院里的人提前适应,年前这个月接连小考了好几次,考完还将所有人的成绩张贴出来挨个点评,若是不出差错的也就罢了,若是那些错了不该错的,能被施长安一顿讥讽说的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地里。 而且频繁小考之后,带来的结果就是书院开始清退学子,不只是当初落后的甘旭琨和许封,接连几次小考排名最末一直没有寸进的,还有几个在施长安格外增设的考验之中未曾合格的,都被他从书院开除。 那些人突然被清退自然不愿,纠结家中之人在书院门前闹死闹活。 结果施长安一人舌战众人,愣是一个脏字没说将他们讥讽的无言以对,好颜面的羞愤欲死当场气晕,脸皮子厚的直接被院中武师扭送到了官府,那之后施长安便有了“鬼见愁”的名号。 书院的学子从对他满心愤愤,到如今见了就躲,每逢他的课都是满脸菜色。 偏施长安像是找着了乐子,最爱折腾那些学子。 棠宁支着下颚笑谑:“他这么收拾书院的人,就不怕哪日被人罩了麻袋?” 薛茹说道:“所以施院长身边护卫寸步不离,我听说就连他晚间休息时,房门外也有人守着。” 棠宁喷笑出声:“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第736章 姊妹二人闲谈,外间风雪愈盛。 天色彻底黑下来时钱绮月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揉着眼加入闲谈不过一会儿,月见就入内禀告,说是何家来人了。 钱绮月瞬间清醒:“何家来人了?都有谁来?” 月见:“何三郎君,何夫人,还有何大人。” 钱绮月蓦地看向棠宁:“怎么都来了?” 棠宁闻言也是眉心轻蹙,有些猜测着何晋带着府中长辈直接上门的打算。 见钱绮月满脸忧心的模样,她安抚性地拍了拍钱绮月的手轻声说道:“阿月姊姊,你和阿茹在这儿等等,我过去看看。” 钱绮月原本想说一起,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太清楚自己的性子,也知道何家的事情她不好插手,她只能朝着棠宁说道:“那你快去。” …… 荣宅前厅那边,何家三人一入内就被请进了里间。 四周炭火烧的十足,屋中不见半丝寒意,棠宁领着月见过来时,刚到廊下就听到里间何埕说话的声音。 “女郎…” 门前守着的人见她连忙行礼,棠宁挥挥手让人噤声,便直接站在门外听着里头声音。 里间何埕穿着常服,没了素日朝堂之上严肃,显得格外慈和。 他先是与文信侯夫人她们说了几句话,等看向周玉嫦时才皱眉低叹。 “当日宫中的事陛下虽未全数对外公布,但我也是知道一二的,前太子死因难堪,玉嫦虽有干系却也是无辜受累,我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孩子居然会因为这件事情就想要退亲。” 文信侯夫人脸色瞬间僵住,周玉嫦也是嘴唇发白。 荣玥以为何家已经知晓当日之事,皱眉看着何三郎刚想发作时,却不想何夫人突然上前拉着周玉嫦。 周玉嫦手中哆嗦就想要退缩,却被何夫人紧紧抓着。 何夫人眼圈微红带着歉疚:“你这孩子,当日你突然说要退亲,还言行那般激烈,我几番问你缘由你都不肯开口,我只以为你是因为侯爷领兵有了功绩瞧不起我与你何伯伯,怎知道你是……” 她满是怜惜的拉着周玉嫦冰凉的手: “你这孩子也当真是傻,宫变那日你虽然也在抱厦,却也是受人牵累,那傅槿柔卑劣无耻勾连太子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心性纯良才会险遭毒手,就连陛下都言你无辜,你何必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居然为着三郎前程和何家清白就想要与我们退亲?” 周玉嫦愣住:“伯母,我……” 她忍不住看向一旁的何晋,对上他沉静温柔的眼。 何夫人柔声说道:“三郎已经与我们说过了,那日抱厦之中太子被宣太后下药欲行不轨之事,你也被其牵连,虽说陛下封了口可难免还是有些闲言碎语。” “当日在场之人众多,多少有议论你和钱小娘子的人,可我们何家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家,别说你和侯夫人是为了救人深陷其中,就算当真有所损伤那也并非你的过错。” “你和三郎既然已经定亲,便是夫妻一体,夫妻自然是同患难共富贵,岂有因为这些身外事便心生嫌弃?” 何夫人说完之后就拍了何晋胳膊一下: “你也是,明知道玉嫦因此心中不安,难免会多想,你也不知道多安慰一些,反倒让她生了误会。” 文信侯夫人听着何夫人的话脸上变幻不断,她忍不住看向何晋,没想到他当真会替周玉嫦隐瞒,甚至还替她周全。 何晋上前低声道:“都是我的错,不该忙着朝中事情怠慢了玉嫦,还请夫人见谅,不过我对玉嫦是真心,也是真心想要求娶,还请夫人成全。” 文信侯夫人嘴唇动了动:“你可知……” “我知道。” 没等她说完,何晋就恭声道:“玉嫦待我至诚,我自然也愿意以诚待之。” “我今日过府并非一时冲动,那日玉嫦说的话我都有细细思虑,今日登门也是已经考虑清楚,我不愿意就此跟玉嫦错过。” “我知道夫人或许心有疑虑,也担心将来,可我想要您信我一回。” 何晋目光至诚。 文信侯夫人动容。 周玉嫦却是眼中通红,喃喃低声:“你会后悔的。” 何晋说道:“我只知道我若今日弃了婚约,才会后悔。” 棠宁站在外面听着里间几人对话,原本紧蹙的眉心松下来,她抬脚朝着里面走了进去:“何三郎君当真想要娶我阿姊?” 里面几人愣了下,像是没想到本该在宫中的未来皇后居然会在荣宅,何家夫妇连忙行礼:“见过郡主。” “何大人、何夫人免礼。” 棠宁越过人群走到周玉嫦身旁。 何夫人低声问:“郡主,您方才说的阿姊?” 棠宁拉着周玉嫦的手说道:“我姨母和文信侯夫人本就是挚交,我与玉嫦姊姊也是一见如故,之前我就已经认了文信侯夫人为义母,周家孩子自然就是我的兄长姊妹。” “何家若真与文信侯府结亲,算起来我还要喊何三郎君一声姐夫。” 何家夫妇面露惊讶,扭头看向文信侯夫人。 文信侯夫人愣了下,对上棠宁的眼神就明白她的意思,她忍不住心下感动,嘴里低声解释:“先前朝中乱着,陛下又身份特殊,我们跟棠宁的事情才未曾对外宣扬。” “是该谨慎些好。” 何夫人心中高兴,看着周玉嫦越发满意。 她本就喜欢这个未来儿媳温顺柔善,如今还跟未来皇后攀上关系,虽说何家不是那等捧高踩低之辈,可谁不愿意自家的人多几分底气? 何埕也是极为高兴,他本就早已是新帝的人,如今能与皇后交好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棠宁看出二人高兴,扭头对着何晋正色:“何三郎君心慕我阿姊,愿意不计较外间传言我心中感激,也钦佩郎君为人,但你也该清楚这婚约若是继续,郎君便没了回头路。” “你们若是成婚之后,往事便不能再提,无论将来遇到什么,你都不能以今日之事为难我阿姊,而且你心中哪怕只有半分芥蒂都是对我阿姊的伤害。” “婚约若是去了,好聚好散也就罢了,何、周两家依旧安好,我与陛下也愿意补偿你一二,可若是继续,我是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阿姊。” 棠宁脸上带着正色,眸色锐利。 “何三郎君最好考虑清楚。” 何晋对上棠宁目光,只觉浑身发紧,而棠宁话中“威胁”之意他也听的清清楚楚。 他站在原地挺直背脊,神色之间满是平静。 “我喜欢玉嫦,想要娶她为妻,若将来我为今日之事或将闲言碎语伤害玉嫦,任由皇后娘娘处置。” 他说的是皇后,不是郡主。 何晋说看向周玉嫦,无比认真。 “我何晋愿娶周玉嫦为妻,死生契阔,绝不负卿。” 第737章 “死生契阔,绝不负卿。” 任谁都没想到,如何家三郎那般沉稳持重之人会当众说出这般誓言。 文信侯夫人留在前厅与何家夫妇商议两家婚事,荣玥、棠宁悄悄退了出来,等二人站在垂花门边时,远远就瞧见那边何晋将身上披风罩取下在周玉嫦身上,周玉嫦红着眼圈,轻仰着头看着身前之人。 寒风吹的廊下灯笼摇晃,何晋侧身站在她身前,替她挡了所有凌冽。 他低头说了几句什么,周玉嫦眼中浮现晶莹,片刻后他将身前娇小人儿揽进怀里。 何家人离开时笑容满面,文信侯夫人亲自将人送出,周玉嫦则是来了栖梧院,见了棠宁便跟她道谢。 “刚才在外面时,虽是一时周全之言,但依旧还是要跟你道谢。” “谁说只是周全之言?” 周玉嫦满是怔愣的对上棠宁双眼,被她眸中笑意晃的有些茫然。 棠宁说道:“我父母早逝,亲族只剩姨母姨父,待到封后那日娘家送嫁未免单薄,文信侯府家大业大,侯爷战功赫赫,夫人温柔慈爱,能得此双亲照拂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阿姊莫要嫌弃我分了义父义母疼爱。” 周玉嫦听着她话中调笑,看着她眼底笑意之中的认真之色,神色恍惚之中眼圈一点点红了起来,她嘴角竭力扬起轻颤着道:“阿爹若是知道得了你这般好的女儿,定会高兴至极。” 棠宁伸手抱了抱她,周玉嫦掉了眼泪。 钱绮月在一旁嘟囔:“你们这般要好,我会醋的。” 周玉嫦破涕而笑。 棠宁拉着周玉嫦坐下之后,薛茹就乖巧倒了茶水。 钱绮月看着周玉嫦认真说道:“玉嫦,你真的要答应嫁给何晋?” 周玉嫦点头:“是。” “可是……”钱绮月迟疑着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顿住。 周玉嫦似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笑了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是想说晋哥如今什么都不在乎,愿意娶我为妻,但我的事情对男子来说就是羞辱,你怕晋哥是一时真心将来会后悔,也怕他往后与我争执时拿此事伤我?” 钱绮月抿了抿唇,这话虽然不好听,也有些晦气,可确实是她最担心的。 男女之间情到浓时自然什么都不在意,何晋如今心爱周玉嫦,也怜惜她遭遇,愿意忍下那些过往继续婚约,可若将来感情生变或是激情退去时呢,谁能保证如今深爱许下的诺言不会变成伤她的利剑? 钱绮月小心措辞说道:“我不是怀疑何晋对你的感情,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去赌……” 周玉嫦看着大大咧咧的钱绮月小心翼翼生怕伤了她的样子,忍不住失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的确可以坚持跟何家退亲,只要将来嫁出京城就没人能知道那些事情,可是阿月,我是喜欢他的。” “我曾真心期盼与他成婚,也曾真心盼着能跟他白头偕老恩爱不渝,我知道人心易变,也明白今日誓言未必就能代表什么,可至少眼下他对我是真心实意。” “我不想辜负这份真心。” 钱绮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周玉嫦笑了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人这一辈子谁能保证初心不变?就算我将来嫁于旁人,那人就一定是好的吗?退一万步我就此不嫁留在侯府,就能保证我顺风顺水安乐一生?” “与其去赌那虚无缥缈的将来,倒不如赌一个眼下对我真心之人。” “赌对了,我便平平安安快活一生,就算赌错了,有父亲,有文信侯府,有棠宁和陛下,还有你们,我依旧能从何家全身而退。” 周玉嫦说话间从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封东西来,伸手递给钱绮月。 钱绮月疑惑:“这是什么?” 周玉嫦:“打开看看。” 钱绮月满是不解伸手接过,等打开之后就被上面所写震惊。 “和离书?” 她猛地抬头看向周玉嫦,一旁的棠宁和薛茹也是惊讶。 周玉嫦说道:“这是晋哥给我的。” 何晋跟她说,他不是不在意宫中的事,也曾难过屈辱犹豫挣扎,可对她的在意却是胜过了那些,他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变,哪怕他心中坚信他会一如既往爱她,却也不愿意去赌那万分之一变心的可能。 世间诱惑千千万,人性更是难以捉摸,光凭誓言约束太过无力,所以他提前写好了和离书,将二人感情破裂之事的过错全数揽在自己身上,提前给了她足以抽身的退路。 若将来真有一天他变了心,以今日之事伤她,她可以拿着和离书离开何家。 到时二人育有子嗣,三分之二的家产尽归她有,子嗣随她一起回归周家,若无子嗣,一半家产留于她当作补偿。 钱绮月张大了嘴看着那和离书上所写的内容,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就连棠宁也是愕然至极。 这和离书上面何晋已经签字画押,盖了私印、官印,也就意味着随时都能生效。 一旦何晋和周玉嫦婚事生了波折,他做了任何对不起周玉嫦的事情,周玉嫦只需拿着这封和离书就能压的何晋无法翻身,不仅能够凭此轻易拿走何家家产,就算育有子嗣也能随时从何家脱身。 任谁都没想到何晋能做到如此地步。 周玉嫦眉眼温柔朝着几人说道:“我不是凭白相信他的,我也愿意赌一赌他的真心。” “就算真的赌错了,我也心甘情愿。” “况且我还有你们,不是吗?” 她脖颈上伤处仍在,人却再不是惶惶然的模样,眼眸清亮笑盈盈望着她们时,目光之中满是勇敢坚毅。 就像是浴火重生的凤鸟,哪怕知道前路未必平顺,也再无惊惧惶恐。 钱绮月心中担忧彻底散去,捏着那和离书咧嘴笑了起来:“那当然,何三郎要是敢欺负你,看我不揍他!” 她将和离书朝着身旁递过来, “棠宁,等回头让陛下在这和离书上批一笔,何三郎要是敢对不起玉嫦,咱们就一起讹死他!” 棠宁一本正经:“好。” 第738章 何家的事情算是“完美”解决,那封和离书被文信侯夫人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而她之前对于周玉嫦将来的那些担忧也尽皆散去。 周玉嫦母女的“病”不药而愈,脸上也重新展露笑容,棠宁留在荣宅陪了荣玥她们几日,又去书院那边走了一遭,和施长安他们见过之后准备回宫时,南地就传来了好消息。 叛军大败,文信侯生擒了平山王。 京中临近年节本就热闹起来,南地战局的平定更是带来了喜气。 那些百姓不会去管坐在高位之上的皇帝是谁,也不会理会朝权倾轧阴谋争斗,他们只希望安宁度日,天下太平。 先前废帝在位之时朝政算不得清明,谢天永一意揽权不注重民生,世家掌权之下虽不说民不聊生,平民百姓也没什么好日子过,反倒是新帝上位之后打压世家,约束朝臣,因手段太过狠厉朝中无人敢掠其锋芒,往日那些偶尔会仗势欺人的官爷也显得格外“乖巧”。 京郊大雪朝中赈灾及时,没了世家权盛就连商户的日子也好过不少,加上之前公布的科举之事,还有此次南地大胜。 新帝深得民心,在百姓之中声望也更上一层楼。 早朝之后,萧厌留了曹德江和梁广义等几位老臣商议战事后续。 梁广义看着高坐上首之位的帝王,头一次觉得这般无力,他们知道大势已去,这位年轻的帝王已经坐稳了这个位置,朝权、兵权皆在他手,如今更是尽得民心。 哪怕他们再不情愿,对着这位帝王也只能低头。 萧厌脸上难得露出笑来:“南地大捷,文信侯传讯回京,不日便会携平山王班师回朝。” “恭贺陛下。”众人纷纷低头,有人说道:“陛下登基大典之前得此喜讯,实乃天佑陛下。” 萧厌对于此言皱眉:“南地能够大胜,是文信侯,尹老将军,还有那诸多不顾生死厮杀战场的将士奋勇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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