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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来时,几乎将黑甲卫阵势全部冲开,而萧厌等人也逐渐变的难以支应。 眼见一人蹿到萧厌身后,趁乱对着棠宁后心,萧厌被人牵制顾应不暇,只能旋身将棠宁护在怀中抬手挡了一下,踉跄将那禁军踹飞出去。 钱绮月气的抓着桌上碗碟就朝着落地那人脑袋上砸了过去,然后捡起地上的剑就冲了出去。 “阿月!!” 钱夫人大惊失色。 傅来庆原本扶着傅老夫人躲在梁柱后面,听到人群中大喊连忙抬头,就见钱绮月已经一剑砍在一个禁军后背,趁乱将险些伤了荣玥的那人捅了个里外对穿,可她也只是转瞬就被拉进了厮杀之中。 他神色大惊之下,抬脚也冲了过去。 “阿兄!”傅槿柔失声:“叔祖母,阿兄他怎么……” “闭嘴。” 傅老夫人只愣了下,就连忙抓着傅槿柔让她收声。 她未曾出声拦着傅来庆,只趁乱穿过人群朝着曹德江那边靠近,不声不响与曹家人站在一起,而傅来庆冲过去时,钱家大哥钱青冉也已经搅入了战局之中。 “钱宝坤,曹德江,你们也想要谋逆吗?!” 安帝认出了钱青冉和傅来庆,寒声看向下方。 “陛下眼中,谁人不是逆贼?” 钱宝坤看着殿前杀红了眼的众人,抬眼时满是讥讽: “二十年前旧事明明已经证据确凿,人证皆已开口,你却屡屡推诿,视百姓枉死、忠臣被害于无物,将圣旨皇命当成儿戏,如此心胸狭窄,毫无担当,出尔反尔小人姿态,怎配为帝?!” 比起钱宝坤愤怒,曹德江却要冷静许多。 “方才陛下当众下旨,诸位公卿相劝,才免了今日宫中见血,京中死伤。” “老臣不知陛下为何突然反复,但人人皆知萧厌所求不过一个公道,哪怕剑在陛下咽喉也肯收手退去,保全贺家多年忠耿之心,他顾念朝堂安危,君臣之谊,念及百姓名声才肯收手,但陛下却言而无信,实在非明君之举。” “曹德江!”安帝厉斥。 曹德江却丝毫不退,反而言语更加咄咄逼人。 “为帝王者,一言九鼎,君明则臣忠,可陛下执于私念,反复无常,明明只需查清往事便能免于今日死伤,外间也会称颂陛下英明,可陛下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对萧厌狠下杀手。” “您欲对他赶尽杀绝,到底是因萧厌今日冒犯,还是有什么别的缘由,二十年前旧事当真是陆家所为,还是陛下……” “够了!” 安帝满是阴沉打断曹德江的话,看着他寒声道:“朕倒是不知道,你几时跟萧厌这般亲近,竟帮着这逆贼违逆朕意。” “老臣不过是行御史职责,为君者当以天下百姓为己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止戈爱民,可陛下无视枉死百姓,枉顾忠臣之心,无德无诺,以干戈行杀戮血染京城……” “闭嘴!朕看你是跟这些逆贼早有勾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曹德江沉声道:“老臣只是不愿将来有人知道刚才那圣旨写的什么之后,道老臣是那助纣为虐、助昏君谋害朝臣的小人,我曹家清清白白,绝不担此等恶名!” 第516章 安帝听着曹德江的话只觉得脸皮都被他扔在了地上踩,他怒极而笑。 “好,好一个正直无双的曹泊如!” 他面上一狠:“来人,把曹德江一并拿下!!” 说是拿下,可人人都看得出来安帝对曹德江的杀意。 钱宝坤快步走到曹德江身旁:“曹公不过直言,陛下何必恼羞成怒!” 文信侯也是寒声道:“御史有直谏之责,打杀乃是昏君之举!” 清流一派虽然早就被宫变之事惊呆,可他们却知曹德江绝对不能死,而且御史台风奏、直谏之权本就是太祖钦定,对帝王劝谏本也是职责,如若当真让安帝打杀了曹德江,那往后御史台便也成了废弃之地。 “曹公乃是御史大夫,劝谏陛下是职责所在。” “萧厌虽有犯上之举,却已答应退去,且陛下既已承诺不再追究,的确不该出尔反尔。” “为君者信诺为重,君无戏言。” “曹公与萧厌从无往来,断不可能与其勾结,陛下莫要糊涂,伤了忠臣之心。” 人群里逐渐有人出声,陆陆续续有人站在曹德江身后。 安帝看着那些人七嘴八舌替曹德江求情,更出言指责于他,他心头躁怒更甚,脑子里那根筋跳动之时,满眼猩红只想着杀了所有跟他为难之人。 他抓着桌案上的东西朝着最后说话那人砸了过去。 “朕已经说过,凡有替萧厌求情之人,杀!” “既然你们都这般想死,朕成全你们,刘童恩!!” 殿前厮杀的禁军越来越多,安帝令下之后就有人朝着殿中过来。 安帝寒声说道:“杀了他们,若有其他人敢替萧厌求情,一并论处!” 刚才开口的那些文臣都是纷纷色变,谁都没有想到安帝居然动了血洗之心。 那些未曾说话的人也都是变了脸,看着上首披头散发,红着眼满脸狰狞的安帝,只觉得他是疯魔了,萧厌一个“逆贼”尚且没伤任何人,只求公道,可安帝居然要血洗紫宸殿! 尹老将军冷了眼,一脚踹在想要砍杀文臣的那禁军身上,其他武将之中也有数人纷纷上前,将曹德江等人围在中间。 殿前气氛紧绷起来,君臣对峙。 “你们也想造反吗?!”安帝死死抓着龙椅。 “老臣不想造反,但老臣绝不会看着昏君毁了大魏!” “尹豹!!” 安帝看着以尹老将军为首的那些武将,气的眼底猩红更甚,君臣对峙之下,萧厌和禁军那边厮杀声越发惨烈。 原本不知何时躲在梁柱后面簌簌发抖的憎郡王突然被人踹了一脚,肩上重重一推,踉跄着从人群后方越众而出,他仓惶回头没看到是谁朝他动手,想要再躲回去时,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安帝杀气腾腾:“谢平嘉,你也要反?!” 憎郡王脸色惨白,只觉锋芒在背,上首安帝的目光更像是要将他活剐了一般。 他双股颤颤,却已经没路可走,只能顶着身后那些人目光僵着背脊说道: “父皇是君,儿臣断不敢有不臣之心,但今日之事父皇有错。” “为君者当执政以德,君子一诺更不该轻易反复,父皇既然下了圣旨就当该履行,二十年前旧事该查,贺家也未必谋逆,无论是为南地那些枉死百姓,还是朝堂清明,父皇都不该出尔反尔,更不该恼羞成怒弑杀言官朝臣。” 憎郡王没了退路,也不知道今日之后到底是生是死,但事已至此,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放萧厌离宫,依曹公和尹老将军所言,彻查旧案。” 安帝满是森然地看着下方的二儿子,额间青筋暴起之时,冷笑出声。 “好,好的很,你果然是朕的好儿子!” 踩着他收获朝臣之心,他好的很! “把憎郡王一并拿下,生死不论!” 安帝的杀心毫不掩饰,那些武将脸色都是冷厉了下来,殿中众人交手时整个都乱了起来,朝臣之中开始有人受伤,女眷妇孺也是惊声尖叫。 梁广义等人心底生寒,望着安帝时只觉得他真的是疯了,他若是将那些文臣武将杀了,整个朝堂怕都要空了过半,而虞延峰手中持剑青筋暴起,望着越来越惨烈的殿中满是犹豫挣扎。 冯内侍站在满脸阴鸷的安帝身旁,袖中的手中藏着指长细剑,他缓缓靠在安帝身旁,作势护着他,可嘴角却是越抿越紧。 眼见殿前萧厌浑身浴血,他正想抽手而出时。 “咚”地一声巨响,几乎响彻整个宫廷。 紧随而来便是连绵不断的鼓声,与最初那宫中传讯而用的沉闷暗鼓不同,这鼓声震天,划破夜空连绵袭来,重重击在每一个殿中之人心口。 虞延峰蓦地抬头:“战鼓?!” 这京中哪来的战鼓?! 原本与人围攻萧厌的刘童恩也是晃神了一下,被萧厌一剑砍在肩头,踉跄退后,他没再靠近,反而跟殿中那些武将一样纷纷抬头朝着外间夜空看去:怎么会有战鼓的声音?! “住手!”文信侯厉喊出声:“陛下,这是战鼓,快让他们住手!” 尹老将军也是寒声:“这是战场才有的鼓声,是用以指挥大军前行交战之音。” 安帝脸色一变,连忙厉道:“刘童恩……” “陛下,不是微臣的人。” 刘童恩同样脸色难看,他先前对萧厌生疑,因着陆崇远死前的话也同样疑心上了突然出现在京中的狄涛,他想办法在京郊四营的人中动了手脚,也安排了一些人留在暗处以防不测,可也未曾将那支私军带进京城。 宫变之后,冯来帮着他发出信号让外间之人动手,以暗鼓、信火为号传讯,外间有人牵制宫门前的狄涛等人,他和陛下才敢朝着萧厌动手,可是这战鼓声音悠远,连绵不绝却又并非太近,好几面齐响时才传到紫宸殿来。 这声音不像是在宫门,反倒像是在城外…… 安帝猛地看向萧厌:“是你!” 萧厌身上衣裳染了血,那绯色官袍被划破无数,他怀中棠宁却半点未伤。 听到安帝质问,萧厌凤眸轻扬,手中长剑血色滴落时,面上带着讥讽冷嘲: “我早就说过,望陛下记得自己所言。” “我不想让贺家声名蒙尘,看在尹老将军他们的面上才信你一次,只可惜你不珍惜,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如了陛下的意,就是不知尚家之人带着龙庭卫进宫之后,陛下能不能镇得住太祖传下来的那些亲兵。” 安帝浑身僵住,先前那疯狂瞬间如同冷水当头泼下,险些跌倒。 龙庭卫?! 龙玉令…… 先帝的死! 第517章 “你……你勾结尚家……”安帝嘴唇哆嗦。 萧厌眼帘轻掀:“我既然去过西北,自然是见过尚家的人,只是尚家是太祖钦定的龙庭卫首,世代护佑皇室,也只听命于皇室正统之人,说他们与人勾结,陛下言重了。” 安帝脸色越发惨白了几分,抓着龙椅的手指用力曲起。 正统… 龙庭卫是护佑皇室正统,也是太祖亲自创建,若他这皇位当真是正路来的他自然不惧,可是当年是他逼死先帝,趁乱登基。 先帝临死之前从未提及过半句龙庭卫的事情,更未曾与人说过驱使龙庭卫和镇安军还需要信物,如今尚家的人带着龙庭卫进宫,若真的当众讨要龙玉令,那先帝当年的死,还有他身下这皇位怎么来的,又怎还能遮掩的住? 安帝怕了:“萧厌,你不过区区贺家子,龙庭卫若攻入皇城,你亦别想好过。” “那又如何?” 外间战鼓阵阵,那轰隆隆的鼓声几乎压过了所有厮杀。 京城原本因宫门前混乱就已人心惶惶,龙庭卫围困城门,战鼓声四响,更是让得所有百姓都惶恐不安。 萧厌伸手擦去棠宁脸上溅到的血迹,说话时冷漠至极。 “贺家枉死,我从无以天下殉故人之心,所求不过是一个公道,可陛下为人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既然陛下不想让我安好,那就谁也别想好过,便让这天下给陛下的任性陪葬。” 他扬唇露出笑时,无端让人心头发冷。 “只是陛下这般惧怕龙庭卫做什么?” 安帝嘴唇轻颤,手心用力收紧。 文信侯抬头时目光冷凝:“我记得龙庭卫是太祖皇帝替皇室留下的退路,龙庭卫首只听命于皇室,不受任何人管辖,这些年尚家从未入京城半步,对陛下也却一直恭谨,你是如何说动他们为你所用?” 萧厌嗤了声:“那就要问陛下了。” 安帝对上满殿目光,身形发抖,不能让人知道先帝是怎么死的,不能让人知道他这皇位来路不正。 安帝只瞬间就服软:“萧厌,你所求不过是贺家公道,朕可以给你。” “龙庭卫盘踞西北多年,早已不是当初太祖在时的模样,他们敢不听圣令擅自带兵入京,尚家恐早就存了逆心,你与虎谋皮,事后未必能压制得住他们,不如你与朕各退一步。” “朕发誓,定会替贺家昭雪……” 这话听着无比耳熟,别说是萧厌,就是殿中其他朝臣也是一言难尽。 傅来庆站在钱绮月身边,身上也见了血,他开口时无比嘲讽。 “陛下先前也以太庙先祖起誓,连圣旨都下了,转头却能叫人取萧厌性命,更将满朝大臣都打成逆贼想要斩杀,陛下的誓言还是省省吧,免得太庙里那些皇室先祖棺材板压不住。” 钱绮月难得觉得傅来庆的话顺耳,也是跟着冷嘲:“我一个女娘都知道什么叫君子一诺重若千钧,可陛下却视承诺如狗屁,我觉着萧督主还是索性造反掀了朝堂,省得哪天死的不明不白……” “阿月!” 钱青冉轻喝了一声。 钱绮月却冷笑:“我说错了吗?堂堂帝王,小人行径,出尔反尔的全然不要脸面。” “父亲和曹公他们行劝阻之言,他却将所有人都视为逆贼,就连曾经替大魏立下赫赫战功的诸位将军都不曾放过,他刚才要杀他们时,可曾记得半点君臣之谊,记得这些人替大魏立下的功劳。” “他的誓言,鬼才相信!” 钱青冉脸色有些不好,可同样厌憎安帝,倒是一旁棠宁伸手拉住钱绮月:“阿月姊姊。” 钱绮月冷哼一声,脸上不屑谁都看得见。 棠宁站在萧厌身旁,抬首看着安帝:“陛下为杀阿兄,不惜血洗朝堂,连曹公和尹老将军他们性命也不在乎,这满殿朝臣、皇室宗亲的性命都不及你私心,既然如此,如今又何必再这般惺惺作态。” 安帝手指颤抖:“朕……朕是一时糊涂……” “糊涂?” 曹德江寒声:“糊涂到忘了什么叫君无戏言,糊涂到要血洗朝堂来平息今日之事?” “你杀御史,擒言官,屠戮朝臣,欲将大魏文臣武将通通留在这大殿之上,我看陛下不是糊涂,是根本就不曾想要去彻查二十年前往事,你在怕什么?又为何非要置萧厌于死地?” 尹老将军经历之前的事情,也对安帝失望至极,他衣袍上染着血,身边那些武将也大多都带了伤。 安帝刚才是真的想要将他们所有人都留在紫宸殿。 尹老将军满脸寒霜:“老臣历经三朝,曾亲历太祖创建龙庭卫盛事,龙庭卫非一人之力,诸位将领皆是当年宫中死忠皇室之人,就算尚家为首,他们绝不会背弃皇室。” “陛下若是无愧,何必惧怕尚钦入京?方才命人杀无赦的底气去了何处?” 安帝脸色越发的白,而外间那越来越大的鼓声也让他心慌。 “不好了,龙庭卫打到宫门前了!” 外间凄厉叫声,让安帝再也稳不住。 “萧厌!”他神色颤抖:“朕知错了,毁诺是朕不对,别让龙庭卫进宫……” 见萧厌不为所动,他扭头看向尹老将军。 “尹老将军,龙庭卫非当年之人,朕驱使不了他们,萧厌与虎谋皮更掌控不了太祖留下的人,他们入宫并非为了二十年前旧事,尚钦更早就不听皇命。” “朕不该出尔反尔,但龙庭卫的人绝不能进宫,否则真的会天下大乱!” 尹老将军看着安帝满是无措慌乱,脸上一点点沉凝下来。 龙庭卫是太祖亲手创建,是他挑选最忠诚于皇室的人,就算尚家的人不听皇命,其他将领也不可能人人都跟着违逆圣令,可安帝却这般惧怕,还直言说他驱使不了他们,更言及龙庭卫的人会让天下大乱。 尹老将军心头绷紧,安帝为什么会这么笃定?除非…… 他皇位来路不正! 尹老将军能想到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一众文臣武将都是满脸震惊。 第518章 “萧督主。”尹老将军看向萧厌。 萧厌眸色清冷:“尚钦非我所能驱使,龙庭卫也只听从圣令,我当初前往西北遇见龙庭卫事只是意外,就连南地之事也是尚钦告知于我,若今夜陛下放我安然出去,我自然有办法拦着尚钦围城,只可惜……” 他看了眼安帝。 “我无兵无权,拦不住尚钦,龙庭卫想要清君侧,匡扶正统,我也无能为力。” 一句“匡扶正统”,几乎肯定了大殿之中所有人的猜测。 久久不曾言语的崔林突然出声:“你敢说尚钦与你不是一起的?” “是不是一起又能如何?” 萧厌嗤了声:“他为的是太祖留下的皇室正统,我为的不过是贺家。” “我若事成,自不会让他乱了我好不容易替贺家争回来的局面,只可惜陛下行事让人大开眼界,我跟龙庭卫与虎谋皮,但他们也是我最后的退路,左不过我一人死,不如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陛下,您说是吗?” 安帝心头发冷,看着萧厌眸中疏漠,就知道他恐怕早就知晓他夺位的真相,而尚家和龙庭卫的那些人入京也当真是为了此事。 他们知道他没有龙玉令,知道他不是皇室正统。 他们是想要夺他皇位! 比起贺家的人,比起留萧厌性命,他更惧怕龙庭卫。 萧厌活着只不过是贺家留有血脉而已,就算二十年前旧案翻出来也有陆家顶在前面,他只是丢人被人讥讽嘲笑而已,可一旦让尚钦入宫揭穿他这皇位来路不正,牵出先帝死因,甚至牵连到戾太子谋逆…… 他连这皇位都坐不稳。 安帝看着萧厌:“你想要如何,才肯阻拦龙庭卫?” 萧厌扬唇:“他们勤王,为何阻拦。” “萧厌!” 安帝再无半点之前气势,看着殿前站着的人,低声服软:“你要的东西,朕都可以给你,但尚钦入宫之后未必还会在意贺家如何,朕可以答应你所有事情,只要你拦住他们……” 萧厌闻言不为所动:“陛下的承诺,信一次就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可不敢再信。” “曹公……” 安帝看向曹德江,见他神色冷漠,只能又看向一旁:“尹老将军。” “文信侯。” “林阁老。” 被他点名的人都是一声不吭,那些未被点到的也是满脸漠然,就连宗室皇亲那边的人也是缄默不语。 安帝看着这些人,此时是真的后悔了,他后悔萧厌退去之时开口阻拦,后悔让刘童恩动手赶尽杀绝,更后悔为了将萧厌置于死地下令血洗,让所有朝臣都与他离心。 龙椅之上,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众叛亲离。 梁广义扫向高台之上孤立无援的安帝,再听到外间越来越密集的战鼓声音,甚至隐约还能听到撞击宫门时传来的巨响,脸色变化不断,就在他想要开口之时,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的冯秋荔伸手拦了他。 “萧督主,龙庭卫来势汹汹,禁军、黑甲卫死伤大半,他们以战鼓为讯强势攻入皇城,打杀起来恐怕不会辨别对手是谁,且杀红了眼时,你就能够确保你能安然抽身?” 见萧厌冷漠不语,冯秋荔说道: “你说你不在意生死,要拉着所有人陪葬,想必也是明白刀剑临头时他们未必会及时收手,更清楚大军攻入京城之后,就算再无野心之人恐也会滋生绮念,不会轻易退去。” “你不在乎自己性命,难道也不在乎祥宁郡主她们?” 萧厌伸手握了握棠宁的手,抬眼说道:“是皇帝逼我。” 他冷笑了声: “想要我拦住龙庭卫,可以,但我不放心谢天永,我可不想等我逼退龙庭卫后,转头就被他要了脑袋。” 安帝嘶声道:“那你想要如何?” 萧厌冷眼扫向殿中,寒声道:“立憎郡王为太子,将贺家之事交由太子处理,允我虎符调动京中内外大军,除此之外,二十年前荣江之事不管你知不知情,你都有失察之过。” “我要你现在就下罪己诏,替我父亲贺文琢平反,今日之后将罪己诏昭告天下,并亲自前往太庙祭祀荣江枉死的百姓,还有我父亲以及那些丧身荣江的太医和官员、将士。” 憎郡王听到萧厌的话后心中一喜,而安帝则是掩不住狰狞看向萧厌。 他这些要求,与让他直接退位有何差别? 更何况虎符给了萧厌之后,他怎么可能还收的回来? 让憎郡王入主东宫,他又下了罪己诏,哪怕能将事情推给陆家,可从此往后怕是世人只知太子,不知他这个皇帝! 安帝咬着牙根软肉:“朕可以将贺家之事交给憎郡王处理,也可以给你调动京中内外大军的兵权,但是储君之位事关国本,且南地往事未曾查清,朕怎能下罪己诏……”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萧厌出言冷漠:“你之言行,不配为君,若非怕贸然废帝会动摇江山,今日就算杀了你也是应当。” “只是让你立太子,由他暂代朝政,依旧留你在皇位之上稳定大魏朝堂民心,我已经是对得住你先前对我赶尽杀绝之心。” “那罪己诏你若不愿意下,那就等着龙庭卫入宫,想必尚钦有的是话与陛下说!” 安帝被萧厌的话说的喘息起来,胸口起伏之时指尖痉挛。 他看向下方众人,想要有一个出来反驳萧厌,可没有一人出声,就连世家那些与萧厌不和的朝臣也无人开口。 殿中安静的吓人,安帝喘息声愈盛。 他只觉萧厌是在逼他,他是将他所有的脸面都撕扯了下来,可眼下除了答应萧厌他再无他法。 那龙玉令的隐患让龙庭卫如同悬在他颈上的刀,一旦尚钦带兵进宫之后他连皇位都保不住。 如今只是立太子,只是下罪己诏,只要逼退了龙庭卫的人,不将先帝的死因和戾太子的事牵扯进来,他就还有机会。 只是贺家而已,只是贺家…… 只要能渡过今日,他还有底牌,他还有刘童恩和那支私军,只要龙庭卫退去,他依旧是皇帝,总有翻身的机会。 安帝看着萧厌,脑子里的剧痛让他几乎稳不住。 “好,朕答应你!” 第519章 赐兵符。 立太子。 下罪己诏。 外间战鼓雷雷,紫宸殿内安帝写诏书的手都在发抖。 等立太子的诏书写完,那“罪己诏”三字刚落下时,安帝额间汗珠滚落到脸上伤处,疼的他倒吸口气。 “陛下,先擦擦汗。” 冯内侍躬身在旁伺候笔墨,见状连忙拿着锦帕上前,他先前被踹倒时也受了伤,蹭破的衣袖能看到斑斑血迹。 安帝在他倾身靠近时只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本就颤抖的手越发握不住笔尖,眼前变的模糊时,脑海里如同有人拿着刀斧在凿,体内一直压抑的躁意更像是见了血的蚂蟥,疯狂在他四肢脏腑里窜动起来。 额上冷汗越来越多,滴落在纸上晕开了字迹。 安帝死死咬着牙时口中已见腥甜,低头瞪着纸面时已然看不清楚上面字迹。 啪。 汗水落下愈多,唇边见了血迹。 “陛下……陛下?” 冯内侍见他情形不对,伸手虚扶了下:“你怎……” 话没完,安帝“砰”地朝着一旁摔倒下去。 “陛下!” 冯内侍惊慌失措,险之又险才将安帝一把抓住自己垫在下面接住了他上半身。 虞延峰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就见安帝躺倒在冯来怀里,四肢抽搐时脸上狰狞,嘴唇开合像是想要什么,却张大了嘴只能发出痛苦呻吟,瞪圆的眼里仿佛有血丝缠绕,原本惨白的脸上浮出惊人的潮红。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虞延峰压着安帝手脚。 刘童恩也是大惊,他倏然闪身上前,就见安帝浑身都在颤抖,手脚痉挛时口鼻都有混了血迹的水渍流出。 他扭头朝下厉喝:“太医都死了吗,还不过来替陛下诊治?!” 殿中其他人都是被这变故惊住,眼见着上方安帝神情痛苦,席间就有太医惊急之下想要上前,却不想刚走半步就孙太医伸手拉住。 “孙太医?”那人惊疑。 孙太医声音极低:“陛下身子向来康健,入夜赴宴之前,我和江太医刚替陛下请过平安脉……” 那太医脸色瞬间变化,其他几位原本想要上前的太医也都是停了下来。 孙太医和江太医是太医署正副院判,医术自然毋庸置疑,平安脉无事,可眼下却突发急症…… 之前安帝假装头疾发作,想要借机晕厥逃避审问南地旧案的事情瞬间浮现在众人脑海之中。 那位年轻的凌太医想起自己险遭哄骗,忍不住嘲讽出声:“陛下怕是又头疾发作了,只是这病症当真是懂事极了,微臣祖上三代行医都未曾见过这般听话的急症。” 殿中人神色古怪,可不就是懂事吗? 早不发作晚不发作,一写罪己诏就病症临体。 安帝靠在冯内侍身前,整个人抽搐不止,他听到凌太医的话后张大了嘴想要说话,可喉间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舌尖变的肿大时只能发出难受的呻吟。 胸口不断起伏,喉间呼哧喘息。 四肢百骸全是密密麻麻被啃噬的痛苦,五脏六腑疯狂叫嚣着想要金丹。 安帝死死抓住冯内侍的手,抬眼几乎看不清他面容。 “金……金……” “给朕……” 安帝拼命仰着头说话,可声音几不可闻。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您别吓奴才……” “陛下!” 冯内侍抱着安帝上身,急的脸色煞白,眼见安帝抽搐愈盛,脸上潮红开始变得僵青,双眼僵直呼吸不过。 他红着眼眶伸手掐着安帝人中,那宽大袖口垂落安帝口鼻之间时,浓郁血腥混着一丝香气,让得安帝症状越发厉害,脑子里的剧痛像是要将他撕裂开来,连仅剩下的理智也跟着消失殆尽。 安帝闭着眼扭曲惨嚎,冯内侍哽咽哭求:“萧督主,陛下当真是不好了,求您请个太医替他看看……奴才求您!” 刘童恩见安帝这般也是着急:“萧厌,你所要的陛下都给了,你难不成真想弑君,陛下若是出事,你也休想好过!” 虞延峰虽然厌憎刘童恩,可也不想安帝出事,他满面恳求看向萧厌,低唤了一声“萧督主”。 萧厌见状拧着眉:“既然陛下头疾发作,那就劳烦刘统领将人抬回御龙台歇着,虞统领留下,等下随本督一起率禁军出宫。” 他似是随意一点: “孙太医,你和江太医去替陛下好生诊治,莫要耽误陛下病情。” 刘童恩脸色一变:“我留下,带禁军出宫……” “免了,本督信不过你。” 萧厌毫不客气:“况且你是陛下心腹,你若不留在他身边,回头他若有个好歹还得诬赖本督弑君,至于禁军这边,往日刘统领不问宫中之事,禁军防卫皆是虞统领操持,如今倒也不必积极。” “你!” 刘童恩怒目而视,可他的确不敢将安帝生死交给旁人,就连太医他也不信。 萧厌未曾理会刘童恩满心挣扎,直接看向憎郡王:“憎郡王,陛下立储诏书已下,你就是大魏的太子,陛下既然发病无法纸笔,那他的罪己诏便由你来写。” “我?”憎郡王惊愕。 “怎么,太子殿下不愿意?”萧厌抬眸, 一句“太子殿下”,让憎郡王今夜起起伏伏、惊惧交加的心彻底落实。 “当然不是!” 憎郡王竭力压制也掩饰不住眉眼间欣喜,说话时更是带上几分急切。 “当年旧案父皇本就有失察之错,且今夜他屡次出尔反尔非明君所为。” “父皇对不起贺家,对不起臣民,更对不起那些战死南地的将士和荣江百姓,孤愿代父皇写下罪己诏,以告慰那些枉死冤魂。” 见自己说完之后,萧厌神色松弛下来,眼底也露出几分满意,憎郡王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萧督主,孤这就替父皇下罪己诏。” 憎郡王迫不及待地抬脚朝着高台上走去,萧厌带人退开给他留出了上前的路,等他一步步踩着台阶到了安帝身旁,越过龙案望着那近在咫尺的龙椅,憎郡王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成了。 终于成了。 今日之后,他是太子,是东宫储君,是未来大魏的皇帝。 没有人再能欺辱他,他会是大魏主宰,万人之上! 第520章 憎郡王摸了摸龙椅。 “刘童恩,送父皇回御龙台。” “冯来,你来伺候笔墨!” 冯内侍抱着安帝上身:“太子殿下,奴才还要伺候陛下……” “父皇自有太医照顾,刘童恩也会跟随在侧,眼下最要紧的是解了京城危局,让萧督主领兵出宫。”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父皇病重,孤会代掌朝政,难道你连孤的话都敢不听?” 冯内侍脸色苍白:“奴才不敢!” 憎郡王沉声道:“那还赶紧不伺候笔墨!” 冯内侍被呵斥一通,太子以身份相压,他只能被迫将安帝交给了上前的孙太医几人,被刘童恩护着带人将其抬了下去。 眼见着憎郡王坐于龙椅之上,从头到尾都没看过满身狼狈的安帝,未有半分关切在意,反而直接指使起曾经的天子近侍,那副迫不及待不孝张狂,哪怕竭力压抑也掩饰不住喜色的样子,让得下方许多朝臣都颇为不适的皱眉。 待他将写好的罪己诏当众念出,桩桩件件直指安帝过错,言及他赈灾不利,监察无能,说他德行欠缺,行事暴虐,就差直接说他不配为帝。 殿中那些人目光更加的隐晦。 安帝的确失德,今夜所做也遭人谩骂,可人人都有资格指责,惟独太子不行。 自古孝道伦常,子不言父过,不谀其亲。 父母者,人之本也,孝义为先,尊亲为上。 这个太子…… 不少人都是心中摇头,哪怕他当真不畏强权,替百姓忠臣申冤,可只是一个“不孝”,就足以抹灭他先前挡在众臣面前,拼死揭穿二十年前往事替他拉回来的所有好感。 一些性子迂腐的文臣更是面露不满,只碍于形势才忍着未曾出声。 那罪己诏被递到萧厌手中,他看了一眼便直接收了起来。 宫门前似有被冲破的迹象,火光几乎照亮了夜空,萧厌未曾继续拿乔,只手持虎符沉声道:“虞统领,你带剩余禁军随本督出宫,尹老将军,烦你领着剩下的黑甲卫和宫中内侍护着紫宸殿这边。” 他松开棠宁的手,抬眼正色看着那年迈的老将。 “我贺家早已亲族全灭,如今唯有棠宁,龙庭卫那边恐有杀伐,我会将剩下的黑甲卫留在这里听您调遣护着殿中诸位大人,只烦您无论如何,护着棠宁与荣国夫人。” “我只信您!” 尹老将军神色震动,他自然能看的出来萧厌有多在意那位祥宁郡主,如今他更是毫不犹豫将“软肋”交到自己手上。 尹老将军无比郑重无比:“你放心,老夫以命担保,定会护她们周全。” 萧厌点点头:“沧浪,你留在这里,听候尹老将军调遣。” “是!” “文信侯,待会儿本督出宫,你寻着间隙想办法调遣京中巡防,安抚百姓免生动乱。” “好。” “莫将军,樊将军,你们二人各带一百禁军,先行清缴宫中各处,凡有趁机作乱之人一律拿下。” “是。” “太子殿下,紫宸殿这边就交给你了。” 憎郡王连忙点头:“萧督主放心。” 萧厌交代好一切之后,才转头看向身旁棠宁,轻握了握她手心:“你在这里等我。” 棠宁点头:“万事当心,我等阿兄回来。” 萧厌抚过她有些凌乱的乌发,轻“嗯”了一声,随即就旋身一挥长剑一挥。 “走!” 几位将军和文信侯皆是快步跟上,殿中那些禁军也都被虞延峰带走。 沧浪领着剩下的黑甲卫接管了殿中,在尹老将军的交代之下,除却守着棠宁姨甥的人外,其他的快速将紫宸殿外也围拢起来。 “棠宁……”钱绮月满是担心。 棠宁感觉到她挽着自己的手都发凉,轻声道:“没事的。” 她安抚着钱绮月,也安抚着殿中其他人,本就娇美的脸上不见半丝慌乱,那份镇定自若也让原本心慌的朝臣也跟着安定下来。 可惟有站在她身旁的荣玥才能看到,她绷紧的下颚和袖中握紧的拳头,还有因紧张不断轻颤的眼睫。 …… 本是中秋佳节,京中却接连变故,宫门前的打斗已是骇人,待龙庭卫强行入京之后,这份惶恐已经蔓延至整个京城。 “不好了,龙庭卫的人全都杀过来了,宫门怕是挡不住了。” “这狗日的尚钦!” 狄涛一枪挑飞了趁乱靠近想要他命的禁卫,瞧着密密麻麻过来的人群,气的破口就骂:“老子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尚钦明明是跟他们说好戌时三刻,佯装带兵围困京城,替宫中萧厌壮势逼安帝退让,他们早就说定不真的破城,除非宫中变故他这边传出信号方才进京,可谁想这王八蛋硬生生拖到了亥时二刻才动手。 这中间大半个时辰,他这边先是被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先前示好的两名校尉突然反目,险些将他捅了个对穿,好不容易听到战鼓声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外面传言龙庭卫强行破了城门,一路闯进京中之后径直朝着皇宫围困而来。 这架势哪里像是与他们说好的佯攻,那狗日的尚钦分明就是想要趁乱真搞死了宫里的人,掀了安帝的皇位。 狄涛且战且退,带着身边人想要退进宫门,却被身后禁卫拦住,而往前又是密密麻麻靠近的龙庭卫。 他嘴里骂了几句脏话,就见那边领头几人已骑马到了近前。 看清楚几人面容,狄涛朝着其中一个高瘦男人就骂。 “尚钦,你个无耻小人!” 尚钦身穿盔甲,手中握着长刀:“狄少将军说笑了,本将得知京中变故,又闻听南地旧案颇有冤屈,特率龙庭卫前来勤王,闻听城中杀伐之音担心有人危及陛下安危,这才率兵进城。” 狄涛:“我呸!” 尚钦没计较狄涛怒色,只挥了挥手中长刀。 “据闻狄少将军入了京中四营,可如今却在宫门前行杀伐之事,这边血腥遍地不见禁卫来擒,看来狄少将军是伙同宫中之人行造反之事?” “你……” “来人,先将他们拿下。” 第521章 狄涛万没想到这王八蛋居然反咬他一口,半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直接下令龙庭卫的人捉拿他们。 他气得挥舞长枪御敌,一边怒骂:“我看你才是想要造反,你图谋不轨早有野心,你骗了我和萧……” 锵! 长刀迎面砍了过来,狄涛仓促旋身应敌,嘴里的骂声被打断,缙云等人也被前后夹击,挥剑厮杀时扭头朝着城门内的禁卫厉喝:“龙庭卫要反,你们还不同我们一起应敌!” “头儿……”里面禁军迟疑。 “别听他们蛊惑!” 领头那人不为所动:“四营之人擅自进京,围攻此处本是逆贼,谁知道他们跟外头那些人是不是同伙。命人守好高处,凡有靠近者一律射杀!” 这宫门绝不能开,一旦开了,万一外间之人只是作戏,岂不是引狼入室。 “你们!” 缙云被人一箭射向后颈,他连忙挥剑挡掉了箭矢之后。 见禁卫那些人死脑筋油盐不进,也是忍不住骂了一声。 宫门前几乎快成了合围之势,宫中也不知是何情形,若被龙庭卫围死了去路,他们当真都得死在这里,可狄涛绝不能丧命在此,否则西北情形难料,狄双成那里也无法交代。 缙云一咬牙,击退身前之人后抓住狄涛胳膊:“我断后,你带人朝那边突围!” “不行,要走一起走……” “别废话,赶紧走!”缙云怒斥,扭头朝着跟在一旁的人厉声道:“带着狄涛去京巡营,无论如何护他性命!” “是。” 狄涛还想争执,就被那人强行拽着胳膊朝旁突袭而去。 缙云领着几人强行破开一条路。 “走!” 人群中的变动很快惊动了尚钦,眼见狄涛朝旁突围,他冷道: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尚钦绝不可能放狄涛离开,今夜闯宫势在必得。 他以勤王之名进京,入宫后以龙玉令要挟,龙庭卫接管禁宫“名正言顺”,但狄双成那边暂时绝不能知道京中消息,否则他若知道他临时反目,当真不管不顾之下舍了北陵威胁带兵入京,龙庭卫难以支应。 狄双成和萧厌联手,将独子送进京中,一旦狄涛死在京城,拿下京畿,事后缘由如何只他言说。 “宫中怕已生变,杀了这些逆贼,别让他们跑了!!” “尚钦你敢!” 狄涛扭头,目眦欲裂。 “区区逆贼,本将军有何不敢。” 龙庭卫进京并非尚钦一人,但其他领将都留在城外,被他带进来的皆是心腹,其余下面的人认识狄涛的不多,只要弄死了狄涛,拿下京城,到时就算狄双成清算也大可说是遭萧厌算计误伤狄涛。 尚钦厉道:“还不动手!” 狄涛被人堵了回来,周围的人朝他围困过去时招招毙命,身旁人接连见血,宫门前杀伐愈盛。 京郊四营的人虽然凶猛,可先前生乱早已内损,又与禁军交战一番,此时对上龙庭卫节节败退。 狄涛被逼着退回了缙云身旁,与周围数人连连后退几至宫门边上。 眼见宫墙之上的禁卫持弓拉满,箭矢对着他们即将临头,狄涛以为自己真要马失前蹄死在这里时,就隐约听到宫门里突然传出一声断喝。 “住手!” 紧绷的弓弦纷纷顿住,里间守卫认出了来人,顿时满面惊喜。 “虞统领?” “虞统领您没事?” “太好了!” 虞延峰身后领着禁军,快速靠拢宫门之后,朝着他们沉声道:“今夜宫变,宫中死伤无数,狄少将军带兵入城乃是为了救驾,不得伤人!” 宫门前那些人面面相觑。 “可是刘统领说……萧厌谋逆,狄涛与其勾结……” 先前宫中黑甲卫突然动手,宫外又有狄涛带人围宫,刘童恩脱困之后领着人去紫宸殿救驾之前便派人通传消息,命他们无论如何守住宫门,若有人敢擅闯,杀无赦! 宫门前禁军不多,但京郊四营的人突然内讧,加上不知何处来的援军,他们才压住了狄涛等人,可如今虞延峰却说狄涛是来救驾…… 那些人面露惊疑,更生戒备。 虞延峰见状拳心握紧,他对刘童恩简直是恼怒至极,他先是跟崔林等人设局害他,后又自作主张行刺萧厌传令禁军。 今夜之事本不用见血,偏被他闹的天下大乱。 虞延峰寒声道:“刘童恩误会了圣意,今夜乱局乃是有人谋害萧督主,萧督主行事也是为替旧案申冤。” “宫中之事已经平息,陛下下旨赦免四营之人闯宫之罪,也将虎符交由萧督主,命他带人阻拦龙庭卫作乱,本将奉命带禁军上下听从萧督主调遣。” 虎符? 那些禁卫都是一惊,就见萧厌从虞延峰身后走了出来。 “此乃军中虎符,见虎符如见圣上。” 年轻的权臣手持令符,一人站于群卫之前如同万军,那带血的脸上威视摄人,而跟随虞延峰身后那些禁军都无反驳,只跟着虞延峰一起齐刷刷跪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门前的禁军见状迟疑了片刻,也纷纷跪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厌拿着虎符沉然开口:“开宫门。” “可是萧督主,龙庭卫就在外面……” “无碍。” 那些禁卫连忙看向虞延峰,脸上满是迟疑之色,直到他点头时,先前下令死守那将领才起身一挥手中令旗,朝上厉喝。 “开宫门!” “开宫门!!” 连绵不绝令声传开,宫墙上的人依旧持弓,只这次箭矢对准了龙庭卫的人,箭雨落下时,将围困狄涛等人的龙庭卫生生逼开。 狄涛喘息:“他们……他们怎么开窍了……呼哧……” 缙云杵着长剑同样喘的厉害,听到身后宫门“吱呀”打开,险些站立不稳。 “是督主!” 督主来了! 厚重宫门从里面被推开,禁军严阵以待陆续站满了宫门之前,狄涛见到人群里绯袍墨冠的萧厌时,激动地恨不得能上前一个熊抱。 “萧叔,你怎么才来……” 他拿着长枪快速退到萧厌和那些禁军身旁,浑身带血眼里一包泪:“你再晚点,都能给我收尸了。” 第522章 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浑身破烂,那脸上更是青肿。 萧厌难得温和:“宫里耽搁了一会儿,办妥立刻就来了。” 狄涛嘤嘤两声,委屈又愤愤:“叔,你不知道尚钦那狗贼有多无耻,他拖延佯攻时间,还擅自带兵攻城,刚才还想杀我和缙云……” “本督知道。” 只听外间杀伐,满地血色,就知道龙庭卫做了什么。 萧厌拍了拍他狗头,示意满脸愤愤的狄涛去旁边待着,而他扫过缙云等人,见他们浑身是伤眸色越发浓黑了几分,他越众而出走到宫门前,抬眼望向对面骑在马上的人。 “尚将军,你食言了。” 尚钦居高临下看着浑身是血的萧厌,满面讥讽:“本将军既无承诺,何来食言?” 萧厌通过狄双成找上他时,只道安帝非正统继位,言语间提及龙玉令并不在安帝手中,且南地旧事枉死之人无数,他只说会安排南地之事,带兵来京寻安帝质问真相,可从来没说过要帮萧厌。 尚钦冷道:“你与狄家合谋,却忘了龙庭卫乃是太祖所建,为的是护佑皇室力保谢家天下,你撺掇本将军带兵入京替你行事,却未想过本将军怎会与你这等乱臣贼子联手。” “你借贺家之名,妄图危及皇室,与狄家勾结祸乱京城,本将军自然要替陛下除了你这逆贼。” “你才是逆贼!”狄涛张嘴就骂。 萧厌挥手止了他的话,抬头看着尚钦时,明明比他矮上一截却气势半点不输:“所以尚将军的意思,龙庭卫是来勤王的?” “当然。” “可陛下没有半点损伤,且已下旨替本督正名,今夜并无宫变,何来勤王?” “不可能!” “圣旨在此,没什么不可能的,尚将军若是不信,本督可让满朝大臣来宫门前作证,让你一一询问。” 萧厌目光直视尚钦,言语摄人:“陛下知道龙庭卫擅离西北攻入京城,恐引来兵灾之祸,令本督持虎符率禁军出宫,令尔等速速退去,若有不从者,一概以谋逆论处!” 尚钦看着萧厌取出的明黄圣旨,还有上面压着的虎符,脸上神色格外难看。 他明明已经拖延进京的时间,也未曾照着之前商议的时辰鸣鼓,他甚至还故意放了刘童恩的人进京,任由他们打杀狄涛等人,等察觉京中乱局差不多时才带人攻城进京。 可这么长时间,安帝没拿下萧厌也就算了,居然还给了他赦免的圣旨,就连虎符也落到他手上?! 安帝这个废物!! 尚钦冷了脸:“你带人威逼禁宫,与狄涛祸乱京城,今夜杀伐声四起,谁知道这圣旨、虎符是从何而来,说不定就连陛下也已经惨遭毒手,你妄图挟令以命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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