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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顾家暗中在京城的所有力量。” 荣玥拉着薛茹的手,转身隔开其他人视线,在她手心里写了几个字,然后将那令牌放在了薛茹手里。 “你带着令牌,去昌平楼寻顾覃,他会帮你。” 薛茹握紧手里的东西:“姨母……” 荣玥抱了抱她:“别自责,阿宁的事与你无关。” 她是亲眼看着这小姑娘被棠宁从宋家带出来后,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也很清楚薛茹对棠宁的感情,在她心里她的阿姊高于一切,甚至超过她自己的命,她视她的阿姊为神明。 若说世上有宁肯自己去死也绝不会伤害棠宁的人,薛茹必定是其中之一。 薛茹被香香软软的怀抱包裹着,眼圈忍不住泛红,她快速眨了下眼垂眸遮掩眼底雾气,她不自责,她只会将害阿姊的人抓出来千刀万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姨母,我会小心的,你帮我守着阿姊。” 薛茹快速去了后殿,再出来时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袖口紧束起来,脚下踩着长靴,身上披风显得格外利落。 她紧随着虞延锋后面也出了宫,出宫后直奔顾家的昌平楼,在里间和顾家的人停留了不过盏茶时间,出来后就领着念夏和两个暗卫直奔城南码头,也是整个京城三教九流最多,最为混乱之地。 第956章 京中明面暗面的力量几乎全都调动了起来,官府以惊吓皇后生产的罪人不小心逃脱为名四处搜捕,而暗中三教九流之处也是暗潮涌动,京中每一个边角之地都被掀翻了开来。 一天一夜,虽未找到祝溪俨下落,但却意外抓到了其他一些人,而那些搜寻之人依旧没有停止,反而将范围越缩越小,直至城东。 “主子,我们藏在霍家的人全被抓了,外面的人手也被抓了大半。” “从昨日城中戒严开始,不止是官府的人在搜捕我们,就连京中那些三教九流还有江湖上的人也都掺和了进来,那些人简直如蝗虫过境,几乎是一寸一寸搜遍京中,这里怕是要藏不住了。” 荒芜的阁楼中,带着面具禀报之人声音紧绷,外间的风声鹤唳让他不安。 旁边的桌上摆着棋盘,祝溪俨和李驰分坐两端,李驰沉着眼看着对面裹着银丝狐裘厚氅、面色格外苍白的人,声音冷淡。 “祝溪俨,你跑不掉的。” 他身上无伤,人也没有受什么折磨,甚至连身上衣衫都依旧干净整洁,可他脸色却很是不好看。 瞧着自己说话后,祝溪俨摩挲着棋子像是在思忖下一步该走哪里,完全没有半点焦急。 李驰忍不住说道:“自从陛下领兵离京,朝中一直是皇后娘娘执政,满朝上下皆被肃清,京中能领兵力的更全都是皇后娘娘和陛下的人。” “你的确是厉害,骗过了我们所有人伪装身份入了荣晟书院,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谋害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边能人众多,他们迟早能找到这里,哪怕你再厉害身后站着什么人,也走不出这京城!” 祝溪俨轻笑了声:“我若说,我能走出去呢?” “不可能!”李驰沉声道:“你别白日做梦了,我劝你最好现在就去自首,或许还能活命,否则等被人找出来你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现在自首便能有好下场一样。” 祝溪俨神色丝毫不恼,将手中棋子落下,抬头见对面李驰恼怒模样,他从容笑了笑: “李兄,我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如你这般投契之人了,上一次我们的棋还没下完,正好今日继续……” 啪! 李驰冷着眼直接摔了手边的棋盒,里面的棋子“稀里哗啦”落了一地:“祝溪俨,你用不着这般惺惺作态,你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伪装身份混入书院,借机伤害皇后娘娘?” 他前些时日是真的将祝溪俨当成了朋友,既惋惜他的伤势,又敬佩他的才华,两人接触之后更是对他惺惺相惜想要引为挚交,可如今只要一想之前所有一切都是假的,祝溪俨在他面前所表露出来的一切都是伪装,他就只觉得恶心。 祝溪俨对着他怒目而视,看着散落一地的棋子,脸上笑容收敛了一些。 “我从未想过要伤她,我只是想要带走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李驰皱眉看他。 祝溪俨神色悠远:“是啊,被我不小心弄丢了后,让人趁虚而入抢夺走的东西,那是我发了疯也想要夺回的东西,如今我只是想要拿回我被人夺走已久的至宝,我有何错?” 李驰听着祝溪俨的话,总觉得有些奇怪,而祝溪俨脸上浮现出来的偏执更叫人心惊肉跳。 他有种感觉,祝溪俨口中的“至宝”仿佛不是在说什么物件,那平静至极的眼眸里隐藏不住的疯狂,让他下意识屏息。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驰强忍着心头不适,竭力劝说道:“祝溪俨,你如果真受了什么委屈,或是有人夺走了你的东西,你大可寻官府或者寻皇后娘娘替你主持公道,而不是现在这样,皇后娘娘最是公正清明,无论是什么人她都绝不会徇私。” 祝溪俨闻言喃喃:“是啊,她最是嫉恶如仇,从不徇私,所以我不过错了一回,她就再也不肯回头……” 李驰愣了一下,猛地看向祝溪俨想要说什么,就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远处像是有刀剑撞击的声音,他回头望向阁楼下方,就看到那密密麻麻穿着盔甲的人影朝着这边涌了过来。 是黑甲卫!! 李驰脸上露出欣喜,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人,却不想祝溪俨脸上没有半点慌张无措,反而冷静极了。 他撑在栏杆上朝下瞧了一眼,勾了勾嘴角。 “来的还挺快。” 黑甲卫只片刻就包围了整座阁楼,楼下原本守着的人或抓或杀,等控制住了整个院中,薛茹和虞延锋才从人群后方走了出来,身旁跟着的是一身儒衫罩着蓝色披风的冯秋荔。 三人一眼就看到楼上凭栏后站着的男人。 薛茹寒声道:“你果然藏在陆家!” 冯秋荔目光扫过楼上的人,在他笼着厚氅显得孱弱的身上绕了一圈后,最终落在他那张极为眼生的脸上,扬唇说话时还算是温和。 “当年你祖父还在时,你是京中最耀眼的儿郎,意气风发灼灼风流,后来就算去了北陵也依旧如故,混得风生水起搅地北陵天翻地覆乃至亡国,可没曾想如今倒是换了张脸。” “陆三郎君,好久不见。” 陆三郎君? 李驰愣了一瞬,虽然早知道祝溪俨身份可能是假的,可是姓陆…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身旁笑盈盈的男人,他听闻当年皇后娘娘尚在闺阁中时,曾与人有过婚约,对方是显赫多年的世家嫡子,其祖父更是权倾朝野的中书令,只差一步接了梁相的位。 可是后来皇后娘娘与其决裂,其家族也因为先太子旧案一夜倾颠,举族被灭,那人逃走去了北陵,迎娶了北陵初云公主乌娅,入了北陵朝堂后来更与陛下交战于北地草原,后来大战之中又撇下北陵败军自行逃走,临走前还狠狠摆了北陵一道让他们提前败亡。 “你是当初逃走的陆家嫡子,那个陆执年?!” 李驰满是错愕,随即没等脑子转过来就脱口而出: “那你刚才说的东西……” 那个不小心被他弄丢,后来被人夺走的东西,该不会是皇后娘娘吧?! 第957章 李驰的错愕太过明显,那眼底的怀疑让得陆执年轻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面上苍白依旧,明明还是那张属于“祝溪俨”的脸,容貌普通寻常,面上斯文不见棱角,但是眉眼间却添了几分不属于寻常学子该有的锐气。 “既然他们来了,你便该走了。” 李驰愣了愣:“你放我走?” 陆执年笑了笑:“我早就说过,我无意伤你,若不是你昨日贸然跟上来,我不会留你在此。” 他看了眼棋盘方向,有些惋惜说道: “虽然这棋是下不完了,不过这些时日与你相交还算开心,李驰,如果是放在当初还在陆家时,你我说不定能成为挚友。” 李驰闻言面上顿了下,然后抬眼看着陆执年摇了摇头:“你不会的。” 陆执年愣了下,就听李驰说道 “我出身寒门,性子又执拗,你是世家骄子生来不懂底层疾苦,若是陆家还当权盛,你还在陆家时,你只会是高高在上的陆家三郎,为着世家利益打压寒门子弟,让如我这般不愿依附之人难以出头。” “你不会低下头颅去结识食不果腹的普通人,更不会与身份不对等之人惺惺相惜。” 世家之人高傲,就算是依附者也难以触碰到核心,更遑论是如他这种出身不好却又性子难驯之人,他不可能丢弃尊严去依附世家为虎作伥,而世家也不会给他出头的机会。 陆执年是彻彻底底的世家子弟,有着世家人惯有的冷漠凉薄。 他当年能为一己之私舍弃家族至亲,能入北陵后又舍弃曾助他立稳脚跟对他百般照顾的北陵公主,拿着北陵数十万将士的命来铺路,他的血生来就是冷的。 李驰虽然也厌恶北陵,厌恶那些屡屡侵袭的蛮族,但他做不到像是陆执年这般利用身遭的一切来达成目的,还理所当然毫无半点愧疚。 他们不一样,也永远都不会是一路人。 陆执年没想到李驰会这般直言,他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 如果是以前的他,他的确不会低头去看如李驰这般身份的人,而李驰就算再有文才,可只要身份不够也永远都接触不到陆家嫡子,曾经的那个陆三郎君。 陆执年并没有执拗于李驰的话,只哂笑了声后就没再理会李驰,而是朝着下方说道: “冯大人和薛娘子既然来了,不如上来一叙,我想着你们应该有很多话想要问我。” 冯秋荔点头:“好……” “冯大人不可,小心有诈!” 吴奎连忙拦着想要应声的冯秋荔,满是警惕地看着站在阁楼上的人,当初他是见过陆执年的,也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那陆家全族上下可以说都是毁在他手里的,北陵大半个国也亡于他和夏侯令手中。 偏偏多少次危机之下,其他人都死了,偏偏他活了下来,还能继续混的风生水起,如今更是又悄无声息回到京城给皇后娘娘下了毒。 虞延锋跟在一旁,也实在是有些忌惮这个陆执年,生怕冯秋荔和薛茹着了他的道,拦着二人说道: “冯大人,吴统领说的对,这陆执年奸诈狡猾,手段又歹毒狠辣,而且这里是陆家旧宅,谁知道他在这阁楼上有没有做什么手脚,眼下咱们已经找到了人,直接将他抓了就是,冯大人和薛小娘子何必去冒这风险……” “他不会就这么被你抓了。”薛茹平声说道。 虞延锋皱眉:“可是我们这么多人……” “人再多又如何。” 冯秋荔紧跟着薛茹之后,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他既然敢留在这里,就必定有所依仗,以他心性断不可能半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况且宫中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带再多的人,能围了陆家断他去路,但他若是玉石俱焚,后果你能承担吗?” 虞延锋愣了下,猛地想起皇后身上的毒,还有江太医之前的断言。 江太医说,皇后娘娘体内的毒只能压制两日,若不能寻到秦娘子或是下毒之人拿到解药,皇后娘娘毒发之后必死无疑。 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皇后娘娘那边等不起了,况且这陆执年是个疯子,当初能杀了陆家旁支数百条人命来设局,如今明知道魏朝和北陵活下来的那些部族满天下的找他,他却还敢只身涉险混入京城。 他早就是个疯子了。 疯子行事不讲道理,也未必惜命,万一他真的如冯秋荔所说,宁肯玉石俱焚也不愿束手就擒,只想拉着皇后娘娘给他陪葬,那他们谁能承担得起这后果?! 虞延锋脸色变了变,拦着冯秋荔的手垂了下来。 “那我随你们一起上去。” “不必。” 冯秋荔还没有说话,旁边的薛茹就突然突然上前一步抬头看着上方之人:“我们的确有些事情想要和陆三郎君一叙,只是这阁楼偏僻阴冷又四处见血,陆三郎君可愿换个地方?” 冯秋荔侧头看她。 薛茹说道:“我不信任陆执年,我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给旁人用以要挟阿姊的机会。” 她可以为阿姊去死,但绝不会成为阿姊软肋。 更不会让自己变成旁人要挟阿姊让她妥协之物! 冯秋荔闻言怔了下,看着身旁的小姑娘眼底浮出些笑意来。 他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明明只是隔房姊妹,以前也没什么往来,可是当初皇后娘娘离开宋家之后却格外偏疼这个小姑娘,费尽心思将她一起带出宋家泥沼,就连陛下那般冷情之人,提起薛茹时也会爱屋及乌、言语温和三分。 大概是因为,无论何时何地,薛茹心里皇后娘娘都高于一切。 冯秋荔抬眼:“薛娘子说的是,这阁楼人多眼杂,不如换个地方,方才来时看到这旁边有座水榭,三面环水周边也清静,正是叙话的好地方,陆三郎君可愿前去?” “当然,陆三郎君若无胆量下来,那本官上去也不是不可以。” 陆执年垂眼看着二人笑了声:“冯大人不必激我,我说了叙旧,自然什么地方都可以。” 第958章 陆执年似乎真的不惧黑甲卫动手,裹着厚氅从阁楼里走了出来,身边只跟着带着面具的松墨和两个护卫。 其他人一到楼下神情就紧绷起来,就连松墨看到冯秋荔等人上前时,也是连忙挡在陆执年身前,将人护在自己身后。 陆执年轻拍了他一下:“没事。” “主子,他们……” “他们若是想要我的命,就不会等到现在了,一入府就能拿了我。”陆执年看了眼不远处密密麻麻的黑甲卫和禁军,朝着松墨说道:“不过是叙叙旧,不必紧张。” 松墨闻言犹豫了片刻才退了开来,那两个护卫也才避开。 薛茹瞧见跟着陆执年下来的李驰,皱眉问道:“李师兄,你还好吗?” 李驰说道:“我无事,他没伤我。” 薛茹见他衣衫整齐,人也不像是受过折磨的样子,面上精气神还算不错,她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们还有要事,李师兄先回去吧,吴统领,麻烦你寻个人送李驰师兄安全回书院。” 李驰急声道:“我留下来跟你们一起……” “不用。” 薛茹直接就打断了他:“我们和他还有事情要说,你留在这里无用,而且昨日的事童老先生也知道了,他有些担心你,你先回去吧。” 李驰张嘴还想要说什么,说他担心薛茹,想留下来一起,可是扭头触及站在一旁位高权重的冯秋荔,还有另外两位实权在握的军中统领,到了嘴边的担心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他如今不过只是个连仕途都还没入之人,就算大考后榜上有名人人称赞也不过是徒有虚表,那应试之后年年都会有,能上榜之人比比皆是,他若不能在朝中出头就什么都不是。 况且陆执年的事明显与宫中有关,事关皇后娘娘甚至是皇室机密,以他的身份根本没资格过问。 李驰捏紧了拢在袖子里的手,垂眸遮掩心头杂绪:“好。” 知道薛茹性子谨慎,他未曾说什么让她小心的话,只是在跟她错身而过时,压低了声音, “陆执年的目的,好像是皇后娘娘。” 薛茹蓦地抬头,就见李驰朝着她点点头后,随着一旁的黑甲卫转身离开。 薛茹忍不住眉心轻皱。 李驰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陆执年的目的是阿姊? 旁边陆执年瞧了眼走远的李驰,再看到薛茹一直瞧着他离开的放下,忍不住说道:“李驰心性不错,才学出众,为人虽然有些执拗孤僻但却正直忠耿,将来必定会在朝中有一席之地,阿茹若是喜欢,倒也是良配。” 薛茹陡然冷了眼:“陆三郎君什么时候也爱多管闲事了?我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陆执年轻笑了声:“我是不想操心,但你阿姊在意。” 薛茹神色更冷:“你若是不想叙旧,我不介意要你的命。” 陆执年挑了挑眉,他还记得宋家这个小姑娘,当初被宋家三房苛待,养得是怯弱胆小声音大些都能缩着脑袋如同鹌鹑,如今倒是尖锐的跟刺猬似的,浑身都是扎人的利刺。 不过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她和棠宁时,薛茹不管不顾扑在棠宁身上伤得鲜血淋漓也不肯松手的模样,他神色平和了些,也许这小姑娘从来就没有变过,只是棠宁将她娇养的释放了本性。 就像是当初的棠宁一样,从温弱娇怯依附他的菟丝花,变成了如今海棠盛放,满目风华。 棠宁…… 他的棠宁! 突如其来的思念裹胁着刺骨剧痛,让陆执年眸中阴沉了下来, 他的棠宁本该在他怀中绽放,而不是在旁人身旁得了滋养。 脑中剧痛侵袭让陆执年面色苍白极了,他却只是习以为常的压下那股痛楚,微哑着声音道: “自然是要叙旧的。” …… 水榭就在阁楼旁,三面环水,只有一条路能够出入。 就如同是陆家其他建筑一样,哪怕是旁人府中简单的水榭也透露着一股子奢靡,那连通水榭的廊桥是白玉石铺就,水榭上的琉璃瓦反射着阳光,里间同样的白玉石桌凳、凭栏都无一不精致。 惟独周围水中无人清理的浮萍,还有水榭顶上挂着的有些生锈的八角响铃能显出陆家早已破败。 湖风吹得人生冷,四周挂着的幕帘被垂了下来,陆执年拢着大氅坐在一旁,水榭里只有冯秋荔和薛茹二人,其他无论是松墨他们,还是虞延锋和吴奎等人,都是守在廊桥之外。 虞延锋皱眉看了眼松墨他们,有些蠢蠢欲动。 松墨三人满是警惕地退后了几步。 虞延锋见状嗤了声,收回目光看向水榭里的三人,眼底浮出几分忧色。 水榭里。 冯秋荔看向陆执年好奇:“我记得数月前西北传信回京时,张滨他们说你还依旧是往日模样,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将你认出来,可是你现在……这是易容?” 陆执年温和道:“寻常易容瞒不过你们的人,更遑论还要入宫接近棠宁,如果只是简单易容当初太医替我看伤时就瞒不住了,我之前从一奇人手里得了一种蛊虫,配以药物使用之后能够短暂改变人相貌,只不过有些伤身。” 冯秋荔看了眼格外瘦弱苍白的男人:“难怪了。” 之前太医替“祝溪俨”诊治的时候,就说他身体受伤,脏腑受损,气血倒虚十分虚弱,所有人都以为是他落在那些冒名顶替的人手里遭了折磨才会如此,所以对他是“祝溪俨”的身份毫无怀疑。 谁能想到他这幅样子居然只是改换容貌的后遗症。 冯秋荔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奇术,但是天下之大多的是他未曾涉足过的东西,况且陆执年能够活这么久自有他自己的手段,而且若不是改换容貌,陆执年也的确难以在大魏和北陵“围剿”之中混入京城。 陆执年微侧着头:“我也有些好奇,是冯大人猜到我身份的?” 冯秋荔点头:“是。” 陆执年抬眼:“我如今容貌身形全都变了,冯大人是怎么将我认出来的?” 第959章 陆执年虽然早知道会有人猜到自己身份,而且宫中的人一寸寸搜捕,就算没有猜到他身份也早晚会搜到陆家废宅。 他曾想过或许会是曹德江,或许会是梁广义,再或者会是棠宁猜到他是谁,却没想到识破他身份的居然会是以前从无往来的冯秋荔。 当年世家鼎盛时,冯家不过是八大家族之中末流,冯秋荔不曾显露任何长处,反而随波逐流事事依从陆、梁两家,陆执年与他虽然见过,但却不曾往来,二人从无半点熟稔之处。 所以他无比好奇,就连棠宁都不曾疑惑他的身份,眼前这人到底是如何将他认出来的? 冯秋荔不曾隐瞒,同样与他解释:“你的确和以往不同,单论容貌就算是你祖父陆崇远在世恐怕也认不出你来,不过不管你怎么变,你身上那股子属于世家子弟独有的气度和熟悉感是变不了的。” 世家不同于普通权贵之家,对于府中嫡子嫡女教养更是严苛,他们所能接触到的东西,所能养成的气度,也并非寻常官宦人家子弟能够养得出来的。 之前在宫中见到“祝溪俨”时,冯秋荔就已经觉得隐约熟悉,那不是样貌上的熟悉,而是气韵和言行举止的习惯,是一种很玄妙又说不清楚的感觉。 当时他便留意记在了心中,只是一直没有想出来这所谓的熟悉感到底是什么,直到今日知晓皇后中毒,又得知了“祝溪俨”所做种种之后,他才猛然惊觉那股熟悉感是什么。 那是同为世家子弟才有的气度,是一种自小长大早就浸入骨髓的东西。 冯以安有一些,他也有,梁广义和石家的人也有,而“祝溪俨”,也有。 “柳沁被人送入宫中已有十年,这么多年朝中宫中几番变故,她都未曾被动用显然是早被废弃,而且你对朝中人的熟悉,对皇后娘娘性情了如指掌,对她身边人利用娴熟,那必定是熟悉他们的人。” “知道你是世家人,又能有能力做到这一切的,想要猜出身份并不算难。” 其实当初陆执年从北陵逃走之后,皇后娘娘就曾猜测过他有可能会来京城,所以京中上下早有戒备也一直都在暗中严查,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利用大考考生的身份,改名换姓更换容貌混入京城,还堂而皇之进了宫暗害了皇后娘娘。 “你隐藏的很好,若非你这么急着朝皇后娘娘下手,恐怕就算是利用祝溪俨的身份混入朝中也未必不可知,说不定届时花费个三五年,你还能如在北陵一般重新走上高位,在大魏重掌权势。” 所以冯秋荔不明白,陆执年既然已经藏住了身份,为何要这么急着动手。 以他在北陵显露出来的城府,他不该隐忍蛰伏筹谋将来吗? 陆执年似乎是看出他眼底疑惑,摇了摇头:“瞒不住的。” 他能利用祝溪俨的身份,不过是仗着他“受伤”钻了空子,祝溪俨的身份是天然的受害者,而且棠宁有孕在身,心力被孩子和朝政牵制才会未曾深究,让他能够蒙混过关,可是一旦等她回过神来必然能察觉到不对劲。 他容貌能改,声音也能想办法,但就像是冯秋荔说的,一个人身上不可能毫无以前的痕迹。 棠宁太过聪明,她身边也有太多的聪明人,无论是曹德江、梁广义他们,还是眼前的冯秋荔,甚至是年少的薛茹,他都只能蒙混一时,但以祝溪俨的身份入朝之后,只要他敢动手图谋什么,早晚都会被人揭穿。 况且…… 陆执年轻叹了声:“祝溪俨并非假的,他有过往,也有朋友亲人,除非能将所有人都处理干净,否则这身份用不长久。” 冯秋荔似是抓住了他话中意思:“真正的祝溪俨还活着?” 他顿了顿, “我记得之前霍家曾因你受伤之事接过祝家人入京,能将他们敷衍过去让祝家不曾起疑,而且冒名顶替的事情做的那般不留痕迹,连黑甲卫和京兆府都没能查出破绽来。” “所以那祝溪俨被人劫走是真的,受伤也是真的,只不过劫走的人是你,冒充的也是你,他如今被你安置在京中?” 陆执年见他说得肯定,眉尾轻扬着失笑:“不愧是冯大人,总能这般敏锐,难怪当年你能那般蛰伏,将我祖父和梁广义都蒙在鼓里骗过了所有世家的人,帮着萧厌斗垮了他们。” 冯秋荔:“不及陆三郎君心思厉害,将所有人玩弄鼓掌之中。” 薛茹坐在一旁听着二人你来我往,几乎将彼此底细探听了个清楚。 陆执年毫不避讳的承认更是让她心头提起,她总觉得陆执年身上有一种平静的疯魔,而这疯魔让人有些心惊肉跳。 薛茹直接问道:“秦娘子的师弟是你的人,秦娘子也在你手中。” 陆执年坦然:“是。” “他们人在哪里?” “急什么,先喝茶。” 陆家倒了之后,这座宅邸便也荒废了下来,原本因为其内里精致富贵曾有不少人想买,但后来频繁“闹鬼”,又传出这宅子风水不好才会导致陆家家破人亡一个不留,原本有意之人心存忌惮,这宅邸便也荒废下来。 曾经的陆家一片荒芜,这几日陆执年住进来后派人清扫过一些地方,如今这水榭里也有人送上了热茶。 陆执年手指上泛着白,提着茶壶替二人倒了茶后,示意道:“这可是陆家以前珍藏的好茶,我祖父藏着连让我们碰一下都不肯,我好不容易才让人挖了出来,你们尝一尝?” 冯秋荔和薛茹都没有动。 陆执年见状失笑:“怎么,怕我下毒?” 薛茹嘲讽:“你难道没下过?” 陆执年笑了声,等喝了一口茶水,嘴里的温热缓解了几分头中剧痛,这才捧着茶杯暖着手嘴里喟叹了一声: “你其实不必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当初如果没有那些阴差阳错,你如今还该叫我一声姐夫。” 薛茹眼神陡然冷了下来,就连一旁冯秋荔也是眸中不愉。 第960章 陆执年也没在意他们高不高兴,捧着茶杯接上了之前的话题: “当初陆家被棠宁和萧厌算计,我从大魏逃离后就患上头疾,后来四处寻医时因缘际会认识了被仇家追杀流落到北陵的卓水生,也就是秦娘子的同门师弟。” “卓水生医术虽然不如秦娘子,但于巫蛊毒术上面却天赋异禀,他喜好猎奇,最喜欢一些从不曾见过的疑难杂症,而且对于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段也十分精通,但其为人单纯,性子十分好拿捏,虽未曾治好我头疾,却也被我哄着成了挚交。” 那时候他刚入北陵不久,甚至才刚涉足北陵朝堂,就连萧厌他们也还没怀疑他的身份,卓水生自然也不会知道。 那人听闻他头疾觉得稀罕,好几次诊治不成便主动留在了北陵,北陵那边医术不如大魏,但草原独有的一些巫术却是大魏这边没有的,卓水生这人对于家国之事本就不怎么在意,因为是孤儿不知父母亲族,所以北陵、大魏在他眼里也没什么分别。 他性子单纯好懂,并不敌视北陵,而且也因为常年专注于各种毒蛊之术,每次闭门研究便是好几个月,对于外间消息也并不太清楚,所以他从没怀疑过陆执年过往的身份。 北陵大战刚起时,陆执年就命人将卓水生安顿到了大魏境内,寻了一些稀奇之症让其研究实则看管了起来,原本他是打算拿卓水生换秦娘子将来替他医治头疾之症。 可没想到后来北陵大败,卓水生便有了别的用处。 冯秋荔微眯着眼:“所以卓水生知道你想害秦娘子?” “当然不知道。” 陆执年说道:“他性子虽然单纯,但和师门的人关系很好,而且他自小便是秦娘子带大,秦娘子对他来说亦姐亦母。” “我只是寻了别的借口让他将秦娘子骗出城,再用疫症之毒拖住她,后来秦娘子发现不对,卓水生也因此与我反目,我只好将他和秦娘子全都带走,不过你们大可放心,秦娘子医术高明活人无数,是真正的医者,我只是暂且留她在别处,没有伤她。” 薛茹冷嘲出声:“那我们是不是还该谢谢你这么处心积虑算计我阿姊?” 她对于眼前这人简直是厌恶至极,无论是他和陆家当初对于阿姊的苛待冷漠,还是后来屡屡寻衅,他舍弃亲族血脉,利用北陵劫掠杀伐母国将士,甚至就连当初那两座边城屠城的事情也与他有关。 这种人自私凉薄,无情至极,哪怕他嘴里说出花儿来,也不过是个不仁不义、畜生不如的东西。 不愿意再去听陆执年的那些说词,薛茹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百般筹谋,手段尽出,从北陵狼狈逃离后不知道躲在暗处保命,反而混进京城给我阿姊下毒闹出这么多事情,你到底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冯秋荔坐在一旁也是开口说道:“陆三郎君,你应该知道皇后娘娘在大魏的地位。” “当初你能从北陵逃离的确是有些本事,可你也该清楚其中有侥幸居多,可这世上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好命,如今这陆家内外已是天罗地网,我们既然来见你便是诚意与你相商。” “皇后娘娘如能安好,你想要什么万事都好商量,可娘娘如果有个什么万一,你一切所求成空不说,你和你的那些人也休想活命。” “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该怎么选择。” 陆执年听出二人要挟,抬头正色:“我的确有所求。” 冯秋荔看着他沉声道:“你说。” 陆执年:“我要棠宁。” 水榭中突如其来的安静,陆执年的话让得冯秋荔愣住。 薛茹没想到李驰离开前所说的话居然是知道,她猛地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怒火阴沉。 “陆执年,你放肆,你居然敢觊觎我阿姊?!” 冯秋荔神色间也冷了下来:“陆三郎君,我们来此是诚意跟你相商,你如果再这般拿皇后娘娘清誉开玩笑,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陆执年面对怒火的二人,依旧安然坐着,他容色平静看着他们: “我没与你们玩笑,我只要棠宁。” “棠宁与我青梅竹马,本就该嫁于我为妻,若非萧厌横插一脚抢走棠宁,我和她早就该完婚。” “当初我被迫离开京城才让棠宁跟了萧厌,可她本该是我的,我这次回来京城没有别的目的,我只想带走棠宁,带她回归正轨,与我一起过我们本该有的生活……” 砰! 薛茹猛地抓着桌上的茶杯就砸在地上,那杯子四分五裂时,碎裂声打断了陆执年的话。 薛茹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觊觎我阿姊!” “她本来就是我的,谈何觊觎!” “闭嘴!” 薛茹怒目而视:“阿姊当初的确是你的,可是你早就已经舍了她,是你们陆家欺辱阿姊在前,阿姊和你早就没有关系,她本该有的生活就是如今的生活,和你陆执年没有半分关系!” “谁说没有!” 陆执年猛的抬头,眼底满是偏执之色,还带着几分诡异的温柔。 “我和她只是有误会,只要解释清楚就能安好,是萧厌趁人之危横插一脚,是他当初利用身份哄骗了棠宁对付陆家,他从一开始接近棠宁就不安好心。” “棠宁本就该是我的妻子,是我携手一生的人,我们本来该平平安安恩爱到老,我会疼她爱她……” “我呸!” 薛茹冷漠:“你的疼爱,就是给我阿姊下毒,你的疼爱就是害她性命?!” “陆执年,你恶心不恶心?!” 陆执年急声道:“我怎么会害她,我只不过是想要带走她,这大魏处处都是萧厌的人,棠宁也对我有误解,我只是想要带他离开这里。” “薛茹,你阿姊最是疼你,只要你将你阿姊还给我,只要你让我带她离开京城,我自然会保证她安然无恙……” 啪! 薛茹忍无可忍,猛地抬手一巴掌就落在陆执年脸上,将原本还在劝说的人打得偏过头去。 第961章 “你…”陆执年抬头想要说话。 薛茹就冷不防又是一巴掌,力道大的将自己的手都震得生疼,她恶狠狠地看着身前冠冕堂皇的男人,只觉得他这番说辞可笑至极。 “你没害她,为了一己之私给她下毒?” “你没害她,却让人故意惊我阿姊的胎,在我身上下诱发她体内毒性的药?” “你知不知道阿姊有孕在身,知不知道妇人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徘徊,稍有差池就是一尸两命,可你丝毫不曾顾及他生死,只为了满足私欲就朝着她下毒,你知不知道她中毒之后突然惊产,昨日险些就死在了宫里!!” 陆执年脸色猛地煞白:“不可能,我问过卓水生,那毒不伤人命,而且秦娘子在宫中这么久,柳沁说她留得有解毒丸……” “解毒丸?你以为那是什么万能的东西?” 薛茹讥讽:“那毒就算不伤人命,可阿姊生产在即,那毒能让她脱力,而一个妇人生产时用不上力气,只会胎死腹中连带着母体一起血崩而亡。” “你先是带走秦娘子,又下毒谋害阿姊,你口口声声说会保她安然无恙,可若是阿姊连生产的那关都熬不过去,你拿什么保她,是用你这张只会恶心人的嘴脸,还是滚进黄泉地狱去求阎王爷送我阿姊回来?” 薛茹身材娇小,面容也是秀气中带着少女稚嫩,可她此时满面阴云,嘴里刻薄的如同淬了毒,那眼底的狠厉更像是恨不得活剥了陆执年。 “陆执年,你口口声声说你爱阿姊。” “当年阿姊跟你定亲,待你至诚,对你们陆家百般讨好,她满腔真心只想要嫁进陆家与你执手白头,跟你夫妻到老,可是你呢?是你将她弃如敝履,是你舍弃了你们多年青梅竹马的情谊,是你因为一个外室女差点害死了阿姊。” “你说萧大哥趁虚而入,天大的笑话,当初要不是萧大哥在鹊山救下了阿姊,阿姊早就死在了灵云寺下!” 薛茹满面讥讽, “萧大哥为了阿姊百般筹谋,照拂于她,教她成长,助她逃脱囹圄学会自立,他将阿姊视为天上的鹰,任她翱翔从不约束,将阿姊当作自己的命,宁肯自己去死也不会伤阿姊半点,可是你呢?” “你只会打压阿姊,只会践踏她对你的深情,你将她视为你的附庸,将你陆三郎君的身份立于阿姊之上,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等着她摇尾乞怜的凑近之后,乞求你偶尔回头垂怜,心有算计时更是从不顾她性命。” “你说你爱她?简直可笑至极!” 薛茹满目嘲讽,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疾厉,如同开了刃的刀子将陆执年剐得半丝脸皮都不剩下。 “你爱的从来都不是阿姊,而是你自己,你不过是将阿姊当成了你的所有物,习惯了她那么多年围着你为你付出为你不计一切,等有朝一日阿姊醒悟不再爱你的时候,你便开始心有不甘,满心怨愤。” “你从头到尾都不爱她,你爱的是你自己,你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个无情无义、自私凉薄的畜生,如果阿姊当初没有离开你,她没有选择萧大哥从头开始,而是依旧那般委曲求全的跟着你,如今的她恐怕早就被你们陆家吸血吃肉,扒皮蚀骨,死无葬身之地的!” “所以陆执年,别拿你的爱来侮辱我阿姊!” 陆执年脸上面无人色,本就孱弱苍白的身体撑着桌面才没倒下去。 薛茹的话如同恶魔低语,让他想起那些几乎快要遗忘的过去,想起棠宁哭着叫他“陆哥哥”,说她没有却被她弃如敝履的过去,还有那些明明没有发生过,却一遍遍在他脑子里盘旋,将他逼的疯魔的“记忆。” 那些记忆里,棠宁摔下了高崖,她没有被人救下,在雪窝里躺了许久才被人发现送回京城,可满身的伤却再也难以医治。 她断了腿,毁了容,被宋家关了起来再也没了将来。 那些断断续续的记忆里,曾经娇养的无比精贵的女孩儿哭得歇斯底里,她满身狼狈,身上伤口化脓,那触目惊心的模样让人见之心底发抖。 她满是委屈的喊着陆哥哥,哀求着让人救她,可是没有人理会她,所有人都在逼着她去死。 陆执年无数次看到那些记忆里的他满是冷漠的站在一旁,就像是薛茹说的那样冷眼旁观,甚至带着那个宋家外室女一遍遍的折辱着棠宁。 那个曾经青梅竹马的女孩儿,与那些噩梦里的他仿佛有天大的仇恨一样,他没有半点心软,一遍一遍的嘲讽折磨,让她生不如死。 “不是我……” “那不是我!” 他怎么会这么对棠宁,他从来都没有爱过那个外室女!! 那些仿佛不属于这一世的记忆猛烈翻滚着,混淆着那些属于棠宁的哭求声,他自己的唾骂鄙夷,还有那些他从不曾以为能出自他口中的恶毒言语,让他眉心用力抽搐。 脑子里的剧痛愈发强烈,那一阵阵的疼如同刀钻斧凿一般快要将他劈成两半,让他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稳。 陆执年用力抓着白玉石桌,手背上青筋浮起不断发抖,眉眼也染了丝混淆噩梦和现实的混乱疯狂。 “棠宁就是我的!” 那些记忆是假的,他从未爱过宋姝兰,他当初只是和棠宁生了误会,习惯了她的好忽略了他,可是他已经知错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棠宁性命,更不会那么对待他青梅竹马的女孩儿。 陆执年脑中疼痛让他眼底生了疯狂:“不管你怎么说,只有我能救棠宁的命!” “你们将她给我,我带她离开京城之后自会保她性命,从此往后不会再出现在人前,也绝不会再生别的心思祸乱大魏,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对她,将她视若我的命,我绝不会再负她……” “不可能!”薛茹寒声道:“我绝不可能将阿姊给你!” 陆执年:“那就一起去死!” 第962章 “陆执年,你敢!” 薛茹满眼杀气看着陆执年。 陆执年满目疯狂:“我如今还有什么不敢的。” “小阿茹,你阿姊是我的,你们如果不将她还给我,那就让她跟我一起死吧。” 当初他离开京城时就想要带走棠宁,可那时萧厌势盛,他更是失去了陆家依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棠宁被萧厌哄骗,看着萧厌恢复身份后越走越高,最后成为大魏的皇帝。 他知道自己比不过萧厌,所以去了北陵后才会疯狂的往上爬,不择手段想要得到权势,利用所能利用的一切抢夺北陵皇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将棠宁从萧厌身边抢回来。 可谁知道北陵居然败了,他也失去了和萧厌明面争抢的机会。 陆执年不甘心。 他想要棠宁,想要的疯狂,这两年间他无数次的梦到当初鹊山之上,他没有负气离开,没有将棠宁扔在冰天雪地的密林里,而棠宁依旧还如当初一样拉着他衣角,满目依赖欢喜地说着“陆哥哥,我好喜欢你”。 他夜夜梦魇,睡不安寝,他日日被头疾折磨,整个人都几乎要疯狂。 可是上一次以祝溪俨的身份入宫之后,哪怕未曾靠近,哪怕没有亲密接触,只是相隔着距离那么看了一眼,他的头疾便压制下来好几日未曾犯过,只要在棠宁身边他就能感受到久违的平静舒适。 棠宁是他的药。 她注定本就该是他的!! 陆执年满是偏执,反正他这两年已经活够了,那些痛苦折磨的他生不如死,如果不能得到棠宁,他早晚会陷入疯魔,与其如此倒不如让棠宁跟他一起去死,有她陪着他共赴黄泉他也愿意。 陆执年一字一顿:“不能同生,同死也好,你放心,奈河桥上我等着你阿姊。” “你这个疯子……” 薛茹看着满是疯狂的男人,被他眼底的偏执吓到,她头一次生了害怕,嘴唇发抖。 “陆执年,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陆执年松开手,脸上疯狂褪去之后,也同样褪去了之前那层伪装的随意温和。 “你既然知道我是疯子,就该明白我说到做到。” “我只要棠宁,别的什么都不要,是让她和我一起活下去,还是让她跟我一起去死,你们自己选择。” “你!” 薛茹手中发抖,恨不得能直接杀了陆执年。 冯秋荔也是难掩厌恶之色,哪怕来之前就知道陆执年心思不简单,却也没想到他居然是冲着带走皇后来的。 他知道皇后还在闺中时和陆家的那些纠葛,也知道陆执年当初是怎么对待皇后,那时百般嫌弃折辱让皇后娘娘冷了心,如今居然又以深爱为名纠缠不休,这世间怎会有这般让人倒尽胃口之人。 冯秋荔拳心握了又握,思忖着命人直接抓了陆执年用刑之后,有多大的可能能够逼他服软吐出解药,可是心里念头几次升起,在对上满是疯狂偏执的陆执年时都强行压了下来。 这就是个疯子,是个能屠戮了自己亲族,能闹的北陵亡国的疯子! 他们赌不起。 冯秋荔伸手拦着暴怒的薛茹,沉声说道:“陆执年,你该知道,你要求的东西不可能。” “我知道啊,可这世上总有万一,不是吗?” 陆执年摩挲着茶杯抬头道:“秦娘子曾给棠宁留了解毒丸,江太医的医术也能压制毒素,可想来压制不了多久了,你们可以回去考虑一下,是愿意让棠宁跟我一起走保全性命,还是将她留在宫里等死。” 他重新恢复了冷静,倒了杯新茶拢进掌心里。 “你们也不必命人看着我,我会在陆府等着你们。” “等你们送棠宁过来,亦或,取我的命。” 陆执年一副生死全在他们掌控之中,半点不反抗的样子,让薛茹满心戾气的同时,就连一旁向来冷静的冯秋荔也忍不住面染寒霜,只恨当年对付陆家的时候为何没将这人一并铲除,以至于留下这等恶心人的祸害! …… 陆家被围困了起来,黑甲卫守着里外,陆执年半点都不在意,只起身出了水榭带着松墨三人径直回了之前的阁楼。 虞延锋忍了又忍,才拉着吴奎一起没有朝陆执年动手,见冯秋荔二人出来后,虞延锋屏退左右后连忙上前:“冯大人,你和薛小娘子可拿到了解药?” 冯秋荔摇摇头:“没有。” 虞延锋急声道:“那皇后娘娘的毒……” “那毒是陆执年下的,秦娘子也在他手中,他不肯交出解药。”冯秋荔道。 吴奎脸上一狠:“那我直接将人拿了送进刑司,我就不信这世上真有那么硬骨头的人。” 刑司的手段他最清楚,无论是谁进去一遭都会开口,他就不相信陆执年那么个曾经世家娇养出来的公子哥能够扛得住,他总有办法能够撬开他的嘴! 可谁知道冯秋荔闻言却是摇摇头:“刑司的确厉害,但是陆执年不一样,他回京城那一日起就没想要全须全尾的出去,若不能得偿所愿达成他想要的目的,他宁肯带着所有人折在京城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而且皇后如今中毒昏迷,算起来不过一日性命,他们赌不起,也不敢去赌。 吴奎闻言狠狠一甩手:“那就这么算了?” 虞延锋也是皱眉:“皇后娘娘的情况耽误不得,冯大人你既然说陆执年想要得偿所愿,那他到底想要什么东西?无论权势地位名利财富,眼下皇后娘娘性命要紧,实在不行就先答应了他。” 眼下陛下遇袭生死不明,小公主又还年幼,皇后绝对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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