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是那男倌儿还是其他人恐怕都会提前撤走,以免被人察觉,可是眼下县主未曾出事,反倒是孙溢和长公主府落得这般下场,换成是我恐怕也会猜测,是县主早得了消息来对付长公主。” “不只是县主。”傅老夫人微眯着眼沉声说道:“京中谁都知道县主与萧督主交好,黑甲卫与沧统领又只听命于萧督主行事,县主一介女流怎能有手段算计长公主府,可如果是萧督主出手……” 所有人闻言都是一惊,如果是萧厌,他的确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算计了所有人。 棠宁抬头:“可无论是我还是阿兄,在上灵云寺前,对长公主所做都是一无所知!” 人群里有那心思通透之人已经回过神来:“县主的意思是,有幕后之人早知长公主所为,看似是借此算计四皇子妃和孙溢,实则却是想借此事冤害萧督主?!” 棠宁看向说话那人:“诸位应该都知道,阿兄为救圣驾重伤在身一直卧床静养,七夕落水之事我让人瞒着他,原是想等盂兰盆会之后再细查此事,从未曾想过长公主会这般歹毒。” “阿兄行事向来直接,他若是知道长公主所为,早就让人直接找上府去,而我与四皇子妃交好,她还赠了我保平安的佛珠,我就算真怨恨长公主算计孙溢,也绝不会坑害四皇子妃。” 在场之人大半都是京中权贵,自然知道萧厌性情。 当初的铖王府,后来的陆家,再往前那些皇亲国戚朝中官员,哪一个得罪他被他抓住把柄的,不是被他直接带人闯进府里拿下,何曾需要这般虚与委蛇处处算计,甚至还无端扯上四皇子? 至于这宜阳县主,晚间法会之时,她与四皇子妃关系亲近众人皆是目睹。 那河灯突然熄灭,场面尴尬时,是她替四皇子妃挽回颜面找补说词,后来纪王妃和乐阳长公主出言嘲讽时,也是她替四皇子妃出头,将二人毫不客气骂了回去,当时险些撕破脸皮。 若说二人关系不好,宜阳县主何必做到这般地步? 更何况她对四皇子妃赠给她的佛珠也百般珍视一直带在腕上,寻常若非交好谁会如此? 棠宁摸着腕间佛珠,抿唇时眼神沉凝:“四皇子,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那暗中之人利用长公主,既想让四皇子妃名声尽毁累及殿下你,又想要我和阿兄的命,无论如何都要将这恶贼揪出来!” 四皇子眼神微颤:“县主……” “殿下不愿?” “当然不是!” 四皇子脱口而出,他怎么能说不愿,又怎么敢说不愿? 他之前还怀疑是不是宋棠宁和萧厌提前知道了什么才会将事情闹成这样,可是宋棠宁分明毫不知情,就连向来脾气冲动的荣玥也满脸惊疑震怒,他心里有鬼既满是心虚,又暗恨到底是谁横插一脚。 面上咬牙说道:“我当然也想查清是谁害了引萱,只是眼下这么多人,总不能一个一个的审……” 棠宁闻言脸色缓和了几分:“我就知道殿下待四皇子妃情深,也难怪四皇子妃一直与我说起殿下的好,殿下也不必担心,此事既然是由长公主而起,那暗中借刀杀人的必然也是提前知晓了消息。” 沧浪会意,他直接让人扯掉了乐阳长公主和那位蒲嬷嬷嘴里的东西,朝着二人问道:“今夜行事,除了你们之外都有谁人知晓?” 乐阳长公主脸惨白,蒲嬷嬷跌在她身边扶着她一声不吭。 棠宁看着二人:“今夜的事闹成这样你们逃脱不掉,如果能老实说出你们知道的,帮着我们找出罪魁祸首,你们还罪不至死,否则佛堂里所有的事情就全都要落在长公主身上。” 乐阳长公主浑身一抖,蒲嬷嬷连忙爬着向前。 “长公主的确对县主生了加害之心,可她从来没有想要害四皇子妃,更没想将小郎君也牵扯进来。” 棠宁看着她:“这件事情都有什么人知道?” 蒲嬷嬷颤声道:“只有府里几个心腹,就是秋琴她们,还有奴婢的一个侄儿,替谭嫣赎身的事情就是他去办的,还有今夜…今夜引县主过去后,将您药晕的事也是他带着人办的。” “他将事情办完,就会来院外发出三声鸟叫,让奴婢知道事成,寻人去引寺中僧人过去,而他则是带着人暗中离开灵云寺,免得后面被县主指认出来……” 蒲嬷嬷话才说,外间就有人匆匆进来。 “沧统领,后山那边刚才发现了几具尸体。” 沧浪皱眉:“抬过来。” 几具尸体被抬了进来,蒲嬷嬷一眼就认出其中一具,她满眼惊恐。 第362章 蒲嬷嬷脸上的惊恐太过明显,所有人都看出了不对。 “这里面有你侄儿?”沧浪问。 蒲嬷嬷满眼通红,颤着手指着其中一人:“是,他就是奴婢侄儿。” 沧浪低头看了一眼,又走到其他几具尸体身前,似是在翻看他们身上伤口,等过了片刻,他才起身拿着帕子一边擦手一边说道: “都是一刀毙命,被人割断了颈骨,不过他们几人脖子上的伤十分连贯,身上半点其他伤势都没有。” “这几个人虎口、指尖都有厚茧,四肢精壮,显然是习过武的,就算面对再厉害的人也绝不可能束手就死,除非是被信任之人在极为靠近的距离之下突然反杀,才会连半点反抗都没有。” 傅老夫人闻言开口:“所以是说,这几人恐怕早就被人收买,明知县主未曾中计却还是放出消息误导长公主她们,事后被人灭口。” “十之八九。” 沧浪看向蒲嬷嬷。 蒲嬷嬷脸色惨白:“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是我侄儿,怎么可能帮着外人来害我……” “骨肉至亲尚能互戗,何况只是侄儿。” 棠宁一句话让得场中安静至极,想起当初的宋家,而她却只是继续问:“七夕夜我和钱姊姊落水的事情,你这侄儿可知情?” 蒲嬷嬷颤抖着声音点点头:“知道,那夜在水中跟小郎君一起的,就是他。” “那个谭嫣是怎么被长公主看到的?” 蒲嬷嬷愣了下。 棠宁皱眉:“谭嫣是春恩楼的男倌,就算犯错出逃也断然不会朝着闹市跑,长公主府在城东极贵之地,如谭嫣和春恩楼这般最懂眼色和生存之道的人,也绝不会找死惊扰贵人。” “秋琴刚才说,长公主原是想要随便找个人辱我清白,是后来撞上出逃的谭嫣才改了主意,她是怎么撞上他的?” 蒲嬷嬷脸色煞白,嘴唇抖的不像话。 倒是秋琴颤声道:“奴婢记得,那天长公主被宗正寺刁难,回来的路上,是蒲大赶的车,也是他路上不小心惊了马,让长公主下了马车,才撞见了从巷子里被人追出来的谭嫣……” 其他人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蒲嬷嬷的侄儿早就被人收买,就连那春恩楼的男倌儿也是被人故意送到长公主手中的,长公主被人当了刀了。 蒲嬷嬷反应过来就扑通跪在长公主身前:“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害了您。” 乐阳长公主也是脸色惨白,她嘶声道:“有人算计本宫……” “你若不生恶念,没人能算计得了你!”荣玥骂道。 乐阳长公主也知道自己今夜祸事难逃,她哪还有半点之前张狂,眼泪急掉时哭声道:“本宫,本宫刚开始没想要害宋棠宁的,本宫只是想要让溢儿娶了她,想让她进长公主府,是你们一再拒绝……” “我们一再拒绝你就生了这般歹毒心思?” “本宫没有,本宫是想要慢慢劝你们的,后来是听说近来求娶你的人太多,而且你们也在相看,所以才一时情急……” “你胡说什么?”棠宁紧紧皱眉:“我怎么不知道有人求娶我?” 荣玥也是在旁说道:“长公主莫不是疯了,棠宁跟陆家的婚约刚解除不久,先前又接连出了那么多事情,后来萧督主重伤,书院那边又忙的不可开交,她怎么可能这么快相看婚事?” 乐阳长公主蓦地瞪大了眼:“怎么可能,皇后娘娘亲口说……” “姑母!” 四皇子厉喝出声。 只可惜乐阳长公主那话已经被众人听的清清楚楚,棠宁脸上愣住:“你是说,是皇后娘娘告诉你,我在与人相看?” “县主…” “我没问四皇子!” 棠宁朝着四皇子冷喝了声后,径直看向乐阳长公主。 乐阳长公主这会儿也是回过神来,仿佛因为棠宁一句话后心神大通,瞪大了眼急声道: “是皇后,就是皇后,荣玥设宴那天,本宫就与她提起溢儿跟你的婚事,可是荣玥一口拒绝,你又当众下了本宫脸面。” “那天皇后娘娘派她的心腹金枝去你府上送礼,本宫就想着让她帮本宫促成这桩婚事,可是皇后拒绝了,还让金枝跟本宫说你如今有荣晟书院,又有萧厌庇护,如今京中想要求娶你的人数不胜数。” “她说先前就听闻荣玥在私下替你相看,就连皇后娘娘那里也有不少人去求赐婚,想要借你讨好萧厌拿下荣晟书院,金枝说你如今就是抱着金元宝的香饽饽,说哪怕寻常人娶了你也能借书院平步青云。” 乐阳长公主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可是她也是反应过来不对劲,怕棠宁不信说的又快又急。 “本宫刚开始真的没有想要害你,虽然对你不满也没有生出这等心思,是皇后娘娘跟本宫说了那些话,本宫才会急了,怕你落到旁人手里,才想要借着落水的事促成你和溢儿婚事。” 殿中所有人都是脸色各异,四皇子眼见着事情不对连忙开口道:“长公主你莫要攀咬我母后!” 他看向棠宁, “县主,母后待你如同亲女,往日就对你极为疼爱,她让金枝说这些也定然是觉得孙溢与你不甚相配,所以才想要打消长公主的念想。” “母后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是长公主她自己起了贪心才生了歹毒心肠。” 乐阳长公主红着眼怒声道:“不是的,真的是金枝,是她蛊惑本宫的,还有四皇子妃,对了,还有四皇子妃!” 她脑子从未有过的清醒,急于将罪名扔给别人。 “宋棠宁,你还记得七夕那夜你落水的事吗,禄老王妃的确是本宫找去的,原只是想要借着她性情严苛重规矩,让她逼你答应婚事,可是后来事情没成,本宫就没想要做其他的。” “是四皇子妃,是她拿你怠慢皇后的事情激怒的禄老王妃,又让禄老王妃以为你不敬皇室才会为难你,也是她在你们走后,跟本宫提起穆家女娘的事情,说她在城外待了一夜就被人逼着险些当了姑子。” 乐阳长公主仰着头嘶声道:“本宫当时失望,只想着错过那次就没了机会,是四皇子妃,是她在我耳边说什么你要是失了清白,怕是比穆都尉家的女娘还惨。” “还有灵云寺,灵云寺也是她告诉本宫的,是她跟本宫提起的盂兰盆会,是她说的!!” 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总不会吧。 陆皇后的话可能是误会,可四皇子妃怎么会也那么凑巧闹出这种“误会”来,而且七夕夜宜阳县主落水她居然也在。 这到底是凑巧,还是有意? 众人纷纷看向四皇子,四皇子眼神慌乱几乎稳不住。 第363章 “你胡说,引萱秉性温柔纯善,分明是你自己心肠歹毒,如今还想嫁祸引萱?”四皇子几乎稳不住脸怒斥出声。 蒲嬷嬷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朝着棠宁说道:“县主,长公主没有说谎,奴婢伺候公主多年,她鲜少礼佛,根本就不知道盂兰盆会的事情,而且我家公主性子秉直,就算害人也没那么多心眼。” 她为了救自家主子,就差直接说乐阳长公主缺心眼。 “是四皇子妃,是她跟长公主提及灵云寺法会,也是她说县主父母双亡,年年都会上山祭拜,就连先前跟宋家翻脸也是因为你母亲长明灯被人打翻……” “你闭嘴!” 四皇子脸上露出慌色:“县主莫要听她们胡言,引萱怎么会做这等恶毒事情,更何况今夜她也被人算计……” 棠宁闻言脸上犹豫不定:“四皇子妃,她待我极好。” 荣玥却是冷然道:“是不是真好,还有待商榷。” “姨母?”棠宁看向她。 荣玥抿着唇:“我记得四皇子曾经以明珠相赠,对你表露过心悦之意,昨日咱们上山途中遇到之时,他还故意让人停车拦路当众失礼,对你言语冒犯几番调戏……” 哗—— 其他人瞪大了眼。 棠宁脸色苍白:“可是我早就拒绝了四皇子!” “四皇子妃跟我说,七夕那夜她激怒禄老王妃,是因为嫉妒四皇子对我有意,早间讲经时她未曾阻拦文庆郡主,也是因为四皇子处境艰难她不能得罪纪王府。” “她下午亲自去了我那里,跟我解释了此事,还说四皇子已经跟她说清楚他跟我不可能,我也绝不会与人为妾,说四皇子答应她以后都不会再来叨扰我,也不会将这份爱慕让人知道,还让她来跟我道歉。” 她抓着腕间佛珠,仿佛受了打击声音轻颤: “四皇子妃言辞恳切,还将这小紫檀叶的佛珠送给了我当赔罪礼物,她怎么会……” 钱绮月恍然大悟:“我就说了,四皇子妃明明早上还帮着纪王妃和乐阳长公主,处处踩着咱们来讨好她们,怎么晚上就跟你那么亲密。” 钱夫人也是皱眉:“她这般反复难保是真心,更何况她夫君看重别的女人,她当真能这么大度?棠宁,你莫不是被她骗了?” 棠宁脸色发白,周围的人也是议论纷纷。 谁都没想到,四皇子居然看上宜阳县主! 一旁的傅老夫人脸色有些不好:“县主,可否将你手上的佛珠取下来?” “佛珠?” “老身有些好奇。” 棠宁面色不解的将佛珠取了下来。 谁知傅老夫人却没伸手去接,只是看向沧浪:“麻烦沧统领让人看看,这佛珠可有问题。” 沧浪皱眉朝着身后示意,之前验尸那人就上前接过佛珠,他先是细细看了看佛珠,又将其放在鼻间轻嗅了片刻,然后眼神颇有些复杂。 “沧统领,这佛珠被人用药汤浸泡,里面早已经渗透了莨菪子和曼陀罗花的药性,这般浓的药性,至少要浸泡十日以上。” 殿中顿时安静,片刻后,有人低声开口。 “之前那佛堂里,也有莨菪子和曼陀罗花粉?” “听说此物致幻?” “那莨菪子不是迷药吗?” 众人都是心中巨震,之前宜阳县主替四皇子妃出头时,提及这佛珠是四皇子妃所赠时,她可没有否认,宜阳县主也因此对四皇子妃处处周道,可没想到这佛珠居然是这般歹毒之物。 想要药性浓厚,至少浸泡十日以上,换句话说,这佛珠不可能是临时被人动了手脚。 四皇子妃居然当真想要害这宜阳县主! 棠宁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佛珠,脸色苍白:“怎么会,四皇子妃明明说这是保平安的,是她虔心求来的圣物……” “我呸,什么圣物,分明就是害人的东西!” 钱绮月简直怒气冲头,指着四皇子就怒骂:“好啊你们,难怪四皇子刚才急着带长公主走,感情这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干的。” “皇后挑唆长公主对棠宁下手,四皇子妃又出来当好人,什么好的赖的都让你们做全了,你们简直是无耻!” “不是我,我不知道!” 四皇子矢口否认:“我是倾慕县主,可我从未有半点逾矩……” 荣玥却是怒道:“你没有逾矩?棠宁早就拒绝过你,更将你轰出了棠府,昨日上山途中你却还言语暧昧,当众亲近,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对棠宁的心思。” 四皇子狡辩:“就算如此我也只是爱慕县主,她是我心仪之人,我怎会害她……” “那可未必!” 钱青冉看着四皇子慌乱的脸,沉声开口:“荣氏女不可能为妾,况且以四皇子如今情形,荣国夫人和萧督主更不可能答应将宜阳县主嫁进四皇子府,可如果县主毁了清白,名声尽失。” “四皇子再以倾慕之名不顾她声名狼藉将她迎入府内,不仅能换来情深意重之名,让世人称颂,更会让县主死心塌地,届时得了荣晟书院,便等于是得了那些学子之心。” 傅来庆也是沉着眼:“四皇子近来在朝中屡屡受挫,世家之心尽失,可如果能得了宜阳县主,便能扭转如今处境,说不得还能让萧督主对你另眼相看,四皇子当真是好算计!” 周围人也是轰然议论起来。 这事情实在是处处凑巧,陆皇后和四皇子妃欲害宜阳县主也可以说是罪证确凿,四皇子日日与四皇子妃一起,又对宜阳县主百般示好,他怎么可能全不知情? 四皇子彻底慌了:“县主,你别听他们胡说,我真的不知道引萱为什么要害你,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没必要对你下手……” 他想要告诉棠宁他跟萧厌之间早有合作,想要说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他没必要害棠宁,这中间必有误会,可是这话落在别人耳朵里却完全变了味道。 “你闭嘴!”荣玥怒斥:“我家棠宁跟你有什么关系,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污她清白?” 第364章 “我……” 四皇子噎住,跟萧厌的事情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他只能对着棠宁说道:“我真的没有害你,今天的事情我也完全不知情,母后当初跟长公主说那些只是怕孙溢纠缠与你,定然是引萱误会了,是她因为我倾慕于你才会生了歹意。” 事已至此,他只能舍了四皇子妃。 “我没想到引萱她面善心恶,竟会拿佛珠这种歹毒的东西害人,是我没有及时发现她居然生了这般心思,也怪我不该克制不住感情在她面前流露出心悦县主,才险些让县主置于险境……” 荣玥看着四皇子那满是深情的脸,险些一口唾沫吐他脸上。 棠宁听着四皇子的话紧抿着唇:“所以你的意思是,今夜的事是四皇子妃做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四皇子连忙点头:“对,我不知道。” 棠宁:“那你准备怎么对她?” 四皇子此时只想着撇清关系,想要将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而且在他看来四皇子妃已经失了清白就不配留在府里了,所以毫不犹豫就说道: “自然是严惩,她身为四皇子妃,却言行挑唆长公主,屡次加害县主,行事歹毒狠辣,等到回京之后我定会求父皇严惩。” 棠宁幽幽说道:“她是你的发妻,今夜本就失了清白,若再担上这等罪名就只有死路一条,四皇子当真舍得?” 四皇子见她脸上似有缓和之意,连忙表态:“赵引萱这等毒妇,我为何舍不得!” “可她是你妻子…” “这种歹毒之人,不配为皇家妇!” 棠宁定定看了义愤填膺的四皇子半晌,这才扭头朝着大殿旁边的隔帘看去。 “四皇子妃,你听到了吗?” 四皇子脸一僵,就见那边帘子猛地被掀开,那后面站着的赫然是脸色惨白,死死抓着那帘子浑身发抖的四皇子妃。 “引萱……” 四皇子脸色大变,怎么都没想到四皇子妃居然已经醒了,想起刚才的话恐怕全落在她耳朵里,他心里彻底慌了。 四皇子妃摇摇欲坠,身旁有人想要扶她,她却只是将人推开走到四皇子面前。 “谢广峥,我真是瞎了眼才会信了你的鬼话,替你做尽恶事!” “引萱……” “你别叫我!” 四皇子妃浑身都疼,可再疼都不及四皇子对她背叛。 她先前醒来知道发生什么之后,整个人都险些崩溃,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佛堂里的人会成了自己,可就算再恨再哭她也从来都没想过要出卖四皇子。 她知道自己行事不周被人算计,被人捂着嘴站在帘子后面,听到她唆使长公主的事情被人揭穿,她满心惊恐害怕,却也生了几分决然。 四皇子妃想着自己清白已毁,就绝不能再拖累了四皇子和陆皇后,打算一人扛下所有罪责。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听到四皇子迫不及待将她推了出来。 口口声声说只爱她一人的四皇子,拿着过去感情骗她朝着宋棠宁下手的枕边人,他连半点挽回都没有,就将所有罪名都扣在她头上,一口一句叫她毒妇。 四皇子妃只觉得那些话如同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在她身上,将她砸的粉身碎骨,一片痴心也变成了天大的笑话。 “我是毒妇?谢广峥,我要是毒妇你就是无耻下贱!” “要不是你苦苦哀求,说你在朝中处境艰难,我怎么会帮你算计宋棠宁,要不是皇后娘娘屡屡在我耳边说,你若能得了宋棠宁就能扭转局势,重新回到朝堂,我怎么可能帮她去挑唆长公主?” “你拿着夫妻之情骗我朝着宋棠宁动手时,一口一句你心里只有我,如今出事之后就说我是毒妇?” “引萱!”四皇子慌了神:“你闭嘴……四皇子妃疯了,快叫她闭嘴……” 四皇子身后的人慌乱就想上前,却被沧浪拿剑挡住。 “四皇子妃话还没说完,四皇子急什么?” “你!”四皇子怒视沧浪:“你家主子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他想要拿萧厌说事,想要暗示沧浪适可而止,可沧浪却只是冷淡道:“我家主子在府里养伤,自然不知道今夜的事情,可是有人加害县主,他知道后定然不会轻饶,怎么,四皇子难道不清楚督主待女郎如何?” 四皇子脸色惨白,他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生了歹念,想要借着宋棠宁将萧厌彻底绑死在他们这边,可谁能想到…… 他此时无比后悔,后悔不该打宋棠宁的主意。 四皇子想要去求四皇子妃,只可惜他先前那番话几乎将四皇子妃得罪死了,更将他们之间夫妻之情毁的一干二净。 四皇子妃看向棠宁,红着眼低声道:“那佛珠是我送的,灵云寺也是我提的,可我也是听皇后之命行事,是她知道长公主心思后最早起了挑唆之心,也是她暗示长公主可以毁了你清白,不择手段逼你下嫁……” “赵引萱!” 四皇子张嘴就想要拦着四皇子妃,沧浪就已经手中一掷,那剑鞘“砰”地一声打在四皇子嘴上。 四皇子惨叫了声,嘴里鲜血和着牙吐了出来。 沧浪冷声道:“四皇子若再妨碍审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看向四皇子妃: “继续!” 四皇子妃脸色惨白,见四皇子狼狈模样心生痛快,也半点不想替他们遮掩。 “皇后知道县主性情倔强,长公主手段用尽你也未必肯嫁,而且只要让你知道是她算计于你,萧督主定不会放过乐阳长公主,他们知道长公主今夜欲让那男倌儿毁你清白,就让人将孙溢和那男倌儿对换。” “只要让人看到你和孙溢在一起,再让四皇子以爱慕你的名义当众护你周全,你必定心生感动,之后再用些手段让你心甘情愿嫁进四皇子府,将荣晟书院拱手送上。” 见棠宁脸色极冷,四皇子妃低低笑起来,满是嘲讽。 “我们百般算计,自以为当了黄雀,费尽心思将孙溢送进了佛堂,可谁能想到……” 四皇子妃只要一想到她被人辱了清白,身上那些恶心痕迹,眼泪就止不住的掉。 可是殿中之人,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棠宁静静看着放声大哭的四皇子妃,神色冷淡没有半丝心软。 她从不想用这种卑劣手段去对付任何人,可是四皇子妃明知今夜将她送进佛堂后会有什么后果,明知道女子清白被毁,当众秽乱佛堂被人撞破会是如何,就算事后查清是被人陷害,可她已经被毁了。 同为女子,她不会不明白她会如何却依旧出手,从四皇子妃答应替四皇子行事,将那佛珠送出之时,她就不值得同情。 棠宁看着她:“你们既然想要害我和孙溢,那你又为何会在佛堂?” 四皇子妃看向人群之中:“那就问问裴夫人跟白二娘子了。” 人群之中,两道身影脸色煞白。 四皇子妃寒声道:“我在法会之上借口崴了脚,本是想要回房安排后面的事情,顺便也洗清自己嫌疑,可谁知回去的路上却遇到了裴夫人和白二娘子。” “四皇子妃,我们只是与你偶遇……”那位裴夫人脸色惨白。 “偶遇?我当时走的是小道,怎能那么巧跟你们偶遇,而且谁不知道二皇子跟四皇子势同水火。” 四皇子妃怒声说道:“裴家跟二皇子亲近,白二娘子更是二皇子妃的亲妹妹,我往日跟你们并不相熟,可你们却偏偏在法会后拦住我去路,故意与我亲近闲聊说些有的没的。” 四皇子妃并不蠢,否则也不能每次都不着痕迹挑拨了乐阳长公主,她看向神色慌乱的二人。 “你们拦着我有一盏茶时间,回去之后我就困倦至极,强撑着安排好后面的事就精力不济。” “今夜事大,我本该等着佛堂那边结果绝不可能入睡,可是却偏偏昏睡过去不省人事,偏四皇子近来一直不愿意与我同房,无人发现我被人掳去,等我再醒来时就已经入了佛堂,落得这般狼狈。” 四皇子妃眼睛通红,满是愤恨看着那二人说道: “我细想今夜所有事情,处处谨慎,除了你们二人之外我也没再见过旁人,更没有跟其他人靠近过,除了你们,没有人能对我动手脚。” 裴夫人慌了神:“不是我们,我们没有!” 那白二姑娘也是慌乱:“你别胡乱栽赃,我和裴夫人是跟你说了话,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她和裴夫人的确是奉命来寺里给四皇子府的事情添乱的,目的是帮着二皇子将四皇子府陷害宜阳县主的事情坐实,等到事发之后,再找了机会揭穿此事,让四皇子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她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呢,之前遇到四皇子妃也真的只是凑巧。 当时留住四皇子妃不过是想要跟她打探消息,可哪里知道会出了后来的事情。 她们也一直以为那佛堂里的是孙溢和宋棠宁,还想着等四皇子跳出来后再揭穿他们,可等看到四皇子妃出现在佛堂里面的时候,她们下巴都差点掉了。 这会儿被四皇子妃指认,她们简直是一口黑锅从天而降,满心的冤枉。 第365章 要真做了什么好歹也不算冤枉,可什么都不做,这斗大的黑锅简直让人冤屈至极。 裴夫人扭头朝着棠宁急道:“宜阳县主,你别信四皇子妃攀诬,我和白二娘子真的只是偶然遇到四皇子妃,我们什么都没做……” “偶然?这么大的灵云寺,哪就那么多偶然,况且我当时离开时法会还没结束,我是因为想要洗清嫌疑提前离开,为了避开旁人走的偏路,你们呢?你们就这么恰好跟我走了同一条路?” 裴夫人简直是有口难辩,旁边的那位白二姑娘更是憋屈至极。 “我跟裴夫人也是法会时不小心湿了衣裙,而且当时是瞧见有人朝着那边鬼鬼祟祟才跟了过去。” “呵!” 面对她们解释,四皇子妃只是冷笑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周围那些人听着这“拙劣至极”的借口,也是沉默不语。 裴夫人她们慌了神,扭头想要跟棠宁分辨。 棠宁脸色极为难看,连说话都带上了几分沙哑:“你们不用跟我说这么多,到底做没做,自有枢密院定论。” “我从未得罪过任何人,也只想跟姨母安安静静的生活,可没想到……” 她眼眶泛着红,似有隐忍,也有怒气。 “沧统领,这件事情涉及皇子,又牵扯到这么多人,已经不是我等能够处理的,烦请沧统领将此事禀告陛下,由陛下处置。” 沧浪点点头:“县主放心,我定会将今夜之事一五一十告知陛下,督主也绝不会放过敢在佛寺捣鬼之人。” 傅老夫人在旁开口:“这事牵扯太广,也不知后面还有没有别的算计,未免夜长梦多,沧统领应尽快禀明圣上。” “傅老夫人说的对。” 沧浪一挥手:“来人,将今夜所有涉案人等全部锁拿,即刻押送回京。” “你敢?!”四皇子满嘴是血,神色惊怒。 沧浪抬眼:“枢密院是陛下手中利刃,行事从无不敢,四皇子还是消停些好,否则就别怪微臣对不住了。” “把他们带走!” 黑甲卫齐刷刷上前,四皇子对着气势汹汹持刀上前的人,想要挣扎被人摁住,嘴里怒骂时就直接被人堵了。 除了四皇子、四皇子妃以及乐阳长公主等人,人群之中那位裴夫人和白二娘子周围也瞬间空了一大片,旁人对她们避之不及,黑甲卫冲上去拿人时,二人还尖叫着她们冤枉,只片刻就步了四皇子后尘。 外间夜色阴暗,山间突然起风。 大雄宝殿前,黑甲卫如潮水褪去,那甲胄碰撞的声音彻底远去之后,殿中众人才敢呼吸。 棠宁低声道:“今夜之事惊扰诸位了,是棠宁之过。” 众人闻言看着殿中的小姑娘却纷纷面露同情,这宜阳县主简直是倒霉透顶,那长公主,四皇子,甚至二皇子都将她当成了算计彼此的筏子,明明只是上山祭拜父母,结果差点名声尽毁。 见她脸色苍白红着眼眶的模样,谁还忍心怪罪。 “县主别这么说,这事情跟你没关系,是长公主他们太过狠毒。” “对啊,你本就是无辜,还险些被他们害了,好在老天庇佑未曾出事,否则可真是……” “那四皇子妃也忒为歹毒,还好那佛珠被人认了出来。” “多行不义必自毙,县主也别太忧心了,长公主他们罪有应得,等陛下知道之后必会严惩,还你一个公道。” 世人总是怜惜弱小,况且棠宁本就无辜。 听着众人安慰,棠宁强撑起一抹笑容,只是那本该姝丽无双的小脸依旧没什么血色,显然被惊着了。 钱夫人轻叹了口气上前朝着众人说道:“闹闹哄哄了一晚上,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殿中的人经历了一晚上惊心动魄,也的确是乏了,只是身子困倦精神却半点都没有休息的意思,等从殿中各自散开回去之后,许多都还在小声议论着后山佛堂的事。 钱绮月他们围住棠宁。 “棠宁,你别难过,那些王八蛋肯定没有好下场!”钱绮月愤愤。 钱青冉也是皱眉:“这二皇子和四皇子实在是卑劣,争权夺利也是就算了,可为算计彼此居然用这种无耻手段来坑害无辜之人,拿女子清白做踏脚石,这种人怎配为君?” 傅来庆也是怒道:“以前还觉得二皇子比四皇子要好一些,可没想到他也是这种歹毒之人,借刀杀人用的这般顺手,难怪他能拉拢了世家之人抢了四皇子的助力,只是就他这种人还想坐上皇位,除非陛下瞎了……” “傅来庆!” 傅老夫人低喝出声,瞪了眼自家口无遮拦的孙子。 钱夫人也是轻叹了声:“皇家的事情,不是咱们能议论得了的,不过今夜之事闹上圣前,等明日寺中这些人回京之后,外间也瞒不住了,前朝后宫怕都会生了动荡,就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心软。” 傅老夫人神色微冷:“堂堂皇子,惯用阴私手段,陛下若是饶了他们,怎堪为明君!” 他们是当御史台是摆设吗? 等一会儿她就让人连夜赶回京城去见见阿兄,这么大的事情陛下若还护短遮掩,那他为君的名声就别要了,她就不信陛下能豁出去“昏君”二字,去保两个不择手段的混账儿子。 几人说了几句,见棠宁一直不吭声,荣玥也脸色不好。 知道他们二人今夜怕是受了惊吓,钱夫人满是怜惜地拉着棠宁的手。 “好了,事情也算是过去了,好在你向来机敏避了过去,这事也算是查出了罪魁,你今夜怕也吓着了,快回去休息吧。” 傅老夫人也是点头:“快去歇着吧,别担心,是非公道大家都有数。” 棠宁红着眼圈轻“嗯”了声。 几人安慰了棠宁一番,这才回了各自住处,棠宁她们来的早,住的院子与其他人住处有些距离,等与钱夫人他们分开之后,棠宁和荣玥才相携朝着自己住处走。 “棠宁。”见没了外人,一直忍着的荣玥才开口:“刚才的事……” “女郎,心灯大师来了。” 第366章 月见突然起来的声音打断了荣玥还没出口的话,荣玥连忙闭嘴,扭头就见已经年迈的心灯大师朝着这边走过来。 夜色已深,离了大雄宝殿之后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心灯大师身边的小和尚提着灯笼,而他则是神色庄严慈悲模样,等到了近前,便双手合十朝着二人唱了一声“阿弥陀佛。” 荣玥疑惑:“大师怎么来了?” 心灯大师抬头看向棠宁:“老衲有些话想与县主单独一谈,不知可否?” 荣玥心中一紧,下意识看向身边棠宁。 棠宁却是给了她个安抚的眼神:“姨母,你先回去吧,我正好有些佛法上的事情想与心灯大师讨教。” 荣玥迟疑了下,才低声道:“那你小心些,让月见和杭厉陪你一起,我等你回来。” 棠宁“嗯”了声,荣玥才朝着心灯大师点点头离开。 等她走后,棠宁才看向心灯大师:“不知大师寻我有何事?” “小施主知道老衲会来寻你。” 眼前小姑娘年岁不大,脸上没有意外、惊讶,坦然的仿佛知道他早就会来。 棠宁的确不意外,之前初见心灯大师时,她就有预感他们还会再见,她神色温缓:“我不知道,可我觉得与大师有缘。” 心灯大师闻言笑了笑:“既是有缘,老衲便请小施主喝杯茶吧。” 棠宁没有拒绝。 小和尚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棠宁跟随心灯大师去了后寺,后寺不如前面宽广,屋舍、佛殿错落,踩着石阶绕过一处格外高耸的松柏之后,才到了一处静室前,那小和尚和月见都被留在了外面。 静室里茶香熏然,伴着隐约的檀香气息,棠宁瞧着心灯大师提壶倒茶。 那简陋茶杯里水波荡漾,对面的老和尚满目温和,她突然开口:“今夜事牵扯到寺中,抱歉。” 心灯大师看着她:“小施主的抱歉是为陷害二皇子,还是为那几条人命。” “大师果然知道。” 棠宁眉心轻跳了下,侧着头看向对面的心灯,她之前只是隐约有些猜测,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知情,她静静看着心灯:“既然大师早就知道真相,为何没有出手阻拦?” 心灯大师:“为何要拦?” 棠宁被他反问住,半晌才说:“不都说佛祖慈悲……” 心灯大师神色平静:“佛祖虽然慈悲,亦有金刚怒目时,否则也不会有地狱轮回桎梏众生,况且佛祖面前众生平等,生死自然自负,为恶之人有所报应,老衲为何要拦。” 他眼中依旧祥宁慈悲,可那慈悲之下透露出来的冷漠却让棠宁有些怔愣,她从来没想过名传天下、得人推崇的高僧会是这般模样,他言语之间对人命的淡漠让人心惊。 棠宁皱眉:“既然如此,大师为何还来找我?” 心灯大师定定看着她:“老衲在施主身上看到了乱世。” “乱世?”棠宁突然就忍不住笑出声:“大师莫不是要说我是那祸乱江山的妖姬?” 心灯大师摇摇头:“小施主本是已死的命格,如今却安然在世,命线交驳似有反逆之相,老衲不知缘何如此,但是你身上沾染了泼天的功德,也染了滔天杀孽,你这般模样的人,老衲平生只见过一个。” “谁?” “太祖皇帝。” 棠宁愣住。 心灯大师看着她:“老衲还在俗家之时,就曾遇见过年少的太祖皇帝,那时他命格富贵却干净,当时天下大乱,诸国混战,百姓民不聊生,直至太祖登基,平定诸国,大魏国力强盛,老衲再见他时,他身上便是功德、杀孽缠绕。” “太祖皇帝有立国之功,又曾浴血沙场斩敌无数,有这般情形不足为奇,可是小施主身上为何也会如此?这般滔天的功德和杀孽,非寻常之人能有,更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本该已死的人身上。” 棠宁听着心灯大师的话神色怔愣。 她重生一次之后,就知道这天地间并非没有奇人,心灯大师能看穿她命格,说出她本是已死之人不足为奇,可是他嘴里说的什么功德、杀孽却是让她不解恍惚。 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未曾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她怎么可能和惊世绝伦的太祖皇帝一样? 心灯大师看着神色恍惚的棠宁:“小施主已与原定命格偏离,老衲在你身上看到了乱世之相,可如今大魏国运分明未断,老衲一时间也有些看不明白,所以才想要寻小施主解惑。” 只是对面女子脸上迷惘太重,轻拧眉心时眼底不解也全然做不了假。 心灯大师低叹了声:“看来老衲在小施主这里也得不了答案。” 棠宁压下心头疑惑,抬眼看他:“大师寻求答案是为了什么?阻止乱世?” 心灯大师摇摇头:“好奇。” 棠宁挑眉:“好奇?” “老衲也是俗人。” 这一瞬,他身上属于高僧的神秘散去,老和尚脸上倒真有了几分俗人该有的模样:“老衲总觉得施主跟老衲应该有几分纠葛,但是老衲从未见过你,你说老衲怎能不好奇。” 棠宁听着他这番话突然就笑了起来,觉得这心灯大师格外的有意思,她歪着头轻笑:“那倒是让大师遗憾了。” 原本以为的咄咄逼人没有,各种试探也不曾出现,心灯大师好像真的只是因为好奇才夤夜来见她一面,静室里没有半点剑拔弩张,二人相处时倒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叙旧。 月见站在外面,心神一直提着,直到大半个时辰后,棠宁从静室中出来,她才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棠宁手中抱着几本佛经。 月见跟在她身旁低声问:“女郎,心灯大师找你干什么?” 棠宁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赠我几本佛经。” 那老和尚一口一句他人生死各有命数,可却又送了她几本劝人向善止恶的佛经。 月见瞧着棠宁手上那几本佛经有些茫然,那心灯大师费这么大周折就是送女郎佛经?她还以为是别的事情暴露了呢,难不成女郎格外有慧根…… 棠宁抱着佛经朝前走着:“阿兄那里安排好了吗?” 月见连忙道:“都安排好了,督主得知女郎事情,气急攻心伤势复发,会让岳凤成亲眼看到。” 棠宁看了眼夜色:“回去吧,明天回京还有的闹。” 她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 “女郎?” 棠宁神色莫测,伸手摸了摸发间的那支并蒂莲发簪,等等,她身上那所谓的乱世之相,功德、杀孽,该不会是…… 阿兄? “女郎?”月见疑惑:“怎么了?” 棠宁脸色变化不断,片刻才又恢复过来:“没事,走吧。” 第367章 灵云寺的事情从事发到惊动黑甲卫,再到后来审问查明真相,等沧浪一行押送四皇子等人回京时,天已蒙蒙亮。 朝中规矩,所有在京官员逢朔、望必须朝参,非故不可缺。 五品以上官员则是每日朝参。 昨日十五本该是月中大朝会,只是因为恰逢中元,皇家祭祀,特例挪到了十六,所以等着甲胄森严的黑甲卫押送四皇子等人进宫时,直接在宫门外的金水桥附近,撞上了陆陆续续前来早朝的官员。 外间天色蒙蒙,晨曦未露,隔得远了几乎辨不清容貌,但黑甲卫那一身格外醒目的穿着却是让人一眼就能认出。 众人看到被黑甲卫押送,绑了手脚堵着嘴的四皇子等人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踩着未褪尽的夜色匆匆赶来,却在宫门前怒而出手击伤四皇子的萧厌吓到。 可是还没等宫门前的侍卫围上来,本就强撑着身体未愈的萧厌旧伤复发,一口血喷在惨叫不已的四皇子脸上,整个人就直接倒了下去。 宫门前乱成一团。 等安帝被冯内侍搀扶匆匆上朝,看着跪在下方的四皇子和乐阳长公主他们,还有一群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出的朝臣,他满脸阴沉地用力拍在身旁龙椅上。 “砰”地一声让得殿内更加安静。 “谁来跟朕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早朝之上,你们闹什么?” 沧浪对着安帝盛怒,径直上前朝着地上一跪:“陛下容禀…” 他不急不缓地将昨夜灵云寺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有半丝遮掩,亦未曾添油加醋,只是将四皇子妃与人佛堂秽乱被人撞破,后牵扯出乐阳长公主,四皇子,以及二皇子的事情从头到尾告知安帝。 殿中安静的吓人,沧浪说话时声音不高,却已足以让殿内殿外所有朝臣听得清清楚楚,而这些朝臣此时也才明白。 萧厌先前为何那般震怒,竟是在宫门前朝着四皇子动手,甚至还急怒攻心以致旧伤复发吐血昏厥。 这二皇子和四皇子,简直是借着算计那宋棠宁,将萧厌脸皮扔在地上踩,甚至为了算计萧厌做了好大一场局。 别说所有朝臣震惊,就连上首坐着的安帝也随着沧浪的话脸色逐渐铁青。 二皇子脸色发白“扑通”跪在地上:“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昨夜一直都在府里,根本不知城外的事,而且儿臣从未遣人去过灵云寺,更不知四弟想要算计宜阳县主。” “这位沧统领,你为何冤枉于我?!” 沧浪说道:“微臣只是将审问结果告知陛下,是四皇子妃指认二皇子。” 崔林看到二皇子被牵扯心中就是一咯噔,连忙抱着手中玉笏上前说道:“四皇子妃谋害宜阳县主被抓了个正着,岂知她不是为了洗清自己攀诬二皇子,她的话怎么能信?!” 世家那边朝臣也是纷纷开口。 “崔公说的是,一个心思歹毒能毁人清白的妇人,又能说出什么好话?” “陛下,二皇子素来温和,谦逊有礼,怎会做出这等恶毒之事。” “是啊陛下,那白氏虽是二皇子妃的妹妹,可她去灵云寺不过是寻常上香,难道只因为她和四皇子妃见过一面就要定罪,这未免太过荒谬!” “四皇子妃心思恶毒,陛下万莫听信。” 那位工部的裴侍郎更是跪在地上急声道:“微臣冤枉,微臣夫人的娘家虽与二皇子妃有些姻亲,可微臣与二皇子甚少往来,而且夫人去灵云寺也是为了我府上那早夭的孩子祈福,她断不敢做谋害皇子之事。” 他说完后抬头怒视着四皇子他们: “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敢与人勾结,倒是四皇子如此算计宜阳县主,怎知不是他见事不成借机生事,故意舍了四皇子妃来陷害二皇子和微臣。” “求陛下明鉴!” 四皇子虽然失了陆家,可在朝中汲汲营营多年,到底还留有几分人脉。 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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