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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蔷也不惧,又亮嗓子唱了一段: “桃花艳来李花浓,好一个夏香女花容。” “眉清目秀将我打动,天对地,凤配龙,引来俊鸟落在梧桐。” “只可惜年纪小,婚事怎么能成?” 这段凤姐儿听的高兴,笑的眉飞色舞。不过后面又有些失落,也不知是不是在难过我生君未生…… 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最早见于前朝嘉兴人项元汴的笔记《蕉窗杂录》中,到周玄暐的《泾林杂记》一书,关于唐伯虎与秋香的故事更为详细,基本上形成了“三笑”的雏形。 所以,众人对唐伯虎三笑点秋香的故事并不陌生,戏台上也看过,但这样好听的小曲儿,倒是头一回听。 “桃花引来小黄蜂,好一个冬香美了貌的女花容。” “明眸皓齿秋波动,这佳人喜盈盈,桃腮粉面臊的通红。” “只可惜月下老,他未给牵红绳~” 贾蔷这回不用催,又唱了一折,众人听的皆惊喜,十二戏官听明白了音律,忙从屋里取来家伙事,吹拉弹奏,居然伴起曲儿来。 “秋中魁首香中王,为了秋香我费尽了心肠。” “虎丘山大闹云岩寺,追舟寻美醉颠狂。” “皇家解元伴了书房,堂堂的斯文我面上无光。” “今日里得入鸳鸯帐,我与你三笑姻缘配成双,我与你三笑姻缘配成双!” “好!” “好好!” 在众人叫好声中,黛玉、宝钗、宝琴三人方从茅草屋里开门出来。 一个个笑颜如花,美不胜收。 黛玉盈盈星眸望着贾蔷,抿嘴笑道:“还成,没白赏。” 贾蔷哈哈一笑,道:“你喜欢听就好,改明儿还给你唱。” “咦~~~” 众姊妹嫌弃起哄,贾蔷无所谓,黛玉却羞红了脸,不与他多说。 正这时,李婧从外面走了来,受气氛感染也笑了起来,对贾蔷道:“爷,外面恪和郡王、尹家五爷、万宝楼的齐筠齐大爷,还有贾雨村和大理寺卿陈荣之子陈德求见。” 贾蔷闻言,点点头,同黛玉等人道:“来了不少人,我去去就来。” 黛玉忙笑道:“自去忙你的就是,我们自顽我们的。” 贾蔷哈哈一笑,转身随李婧阔步离去。 只是好奇,贾雨村,他来做甚么? 第0635章 只能委屈宝玉他娘了…… 草堂前厅。 贾蔷进来时,就听到李暄坐在主位上骂骂咧咧,看到他进来,更是怒发冲冠:“好下流种子!今日本王必要斩你!” 贾雨村、陈荣之子陈德见之,都唬的变了面色。 齐筠也微微愕然,神情肃然。 贾蔷却好似没看到一般,只甩了根中指出去后,问尹浩道:“五哥怎么来了?” 尹浩微笑了下,道:“你先忙其他,我们不急。”又拉下想要去和贾蔷拼命的李暄,劝道:“你安生点罢。” 贾蔷点点头,问齐筠道:“德昂又怎么了?” 齐筠苦笑道:“京里如今新来了不少衙内,脾气不大好,到万宝楼来典当宝贝,开的价实在太高了……” 贾蔷“唔”了声,道:“此事我知道了,你先回,明儿我在西斜街会会他们,你一起来,一并解决了。” 齐筠闻言,抱拳一礼后,转身离去。 贾蔷再看向贾雨村,问道:“你又是甚么事?” 贾雨村先看了眼李暄,然后沉吟稍许,道:“宁侯,下官此次前来拜会,一来是听闻宁侯为歹人陷害,落入诏狱,故而……” “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贾蔷不耐烦听这些哈拉,直言道。 尹浩抽了抽嘴角,陈荣之子陈德更是目瞪口呆。 贾雨村他也知道,太仆寺卿,堂堂三品大员啊! 李暄却觉得有趣,哈哈大笑数声,不负荒唐之名…… 然而贾雨村虽面色涨红了下,却仍未拂袖离去,反而坐正了身体,沉声直言道:“侯爷,这几日吴阳侯孙万千相逼太甚,逼着索要军马!可下官在太仆寺发现,这些年口外牧场上的军马,大都优先供给九边。就算送京中一些,也早早瓜分完毕。再者,还要供给后妃、亲王、公主并朝廷大员应给车乘者,视品秩而颁之。眼下哪里还有军马可供给?” 贾蔷不解道:“孙万千这个时候急着要军马做甚么?” 贾雨村不知,李暄倒是嗤笑了声,道:“还不是你先生再加上魏永南下,带走的骑兵太多了,把兵部那点余存都掏空了,昨儿爷还听我大哥说了一嘴,他也在头疼……如今吴阳侯掌着兵部,十二团营都寻他要马,他给不出,这个位置就如坐针毡。那十二武侯、伯爷哪一个是好脾气,一个个都是丘八大爷,差点打破兵部。我大哥都劝不住……总之,倒也不是故意难为太仆寺。” 贾蔷闻言心里有数,问贾雨村道:“太仆寺怎么连军马马场都管着?不该分给兵部么?” 贾雨村苦笑道:“若是下官能做主,早让他们接去了。可……” 贾蔷奇道:“既然马场在太仆寺手里,那马场上的马呢?” 贾雨村还是答不上来,李暄却知道些,幸灾乐祸的哈哈笑道:“姓贾的都是倒霉催的,马场当年可是肥差,如今在口外马场上管事的,也多是各王府的门人,多是皇亲国戚。太仆寺敢苛勒哪一个?哪些宗室老王拄着拐杖还不打破他的头?” 贾蔷有心不管这摊子烂事,可贾雨村是林如海要用的人,没法往外推,便道:“行了,你回去罢。公事公办,派人去马场严查。你一查,那些人自然会怕,想办法搜罗马匹出来,应付差事。你把这关过了,回头想办法把军马马场交还给兵部,让他们自己去管……等先生回来,想办法办就是。” 见贾雨村仍有些不放心,贾蔷不耐烦道:“果真有人仗势打上门来,你派人来寻我!” 贾雨村等的就是这句托底的话,再三感谢后,匆忙离去。 李暄提醒道:“你就不怕他打着你的旗号乱来?这忘八爷瞧着不像省事的,别坑了你。” 贾蔷摇头道:“他不敢。” 贾雨村知道贾蔷对他的态度,但他心里又有大抱负,怎舍得糟蹋前程? 贾蔷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相待。 且此人鹰视狼顾,脑后生有反骨,有仇怨也多记在心里,等待时机,不会无知的在这时候做手脚。 李暄见他有数,也不多说,看向最后一人。 这年轻人和他们一般大,可在他们跟前,却拘谨的厉害,规规矩矩的放不开。 贾蔷却比先前态度好许多,笑道:“子端,早听师叔说过你几回了,扬州时你不在,在金陵读书。如今来京里,你这会儿才来见我?” 陈德忙起身,赔笑道:“父亲多次将侯爷比作麒麟,将我比作……比作泥猪癞狗,让我等闲不要打扰侯爷……” “噗!” 李暄一口茶喷出,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盯着陈德看,发现这人的确胖些,再一看,好似的确是个猪头,愈发好笑。 陈德被笑的满面臊红,无地自容。 贾蔷“嘶”的抽了口冷气,上前从桌几上拿起李暄刚放下的帕子道:“王爷快擦擦口水。” 说话间,竟将那张大笑的嘴给堵住了。 “咳咳咳!怄!” 李暄闭嘴干咳几声后又干呕了下,冲起来要去殴打贾蔷,好歹又被尹浩劝住。 陈德算是开了眼了,却也愈发不敢随意放松。 不是他满身乡土气,没见过世面,正是因为见过世面,才不敢乱来。 想当初,身为扬州盐院侍御史公子,在金陵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贵公子。 尤其是在林如海无子的情况下,陈德能和江南甄家甄頫公子坐而论交! 所以他再清楚不过,衙内权贵圈子里,虽无明文规定,但甚么样的人能和甚么样的人顽,眼里有甚么样的人,其实有极森严的等级划分。 这种划分不是没有道理,贾蔷若不是开国豪门出身的侯爷,若不是林如海的弟子兼未来的东床佳婿,他还真未必能和李暄在一起顽。 而当初在江南能不将任何权贵公子当做不可高攀的陈德,进京之后,地位暴跌。 一个大理寺卿,当然是当朝重臣。 但当朝重臣却远不止一个,且除了朝臣外,还有宗室诸王,皇亲国戚,武勋亲贵等等。 别说宗室王公,随便一个侯伯站出来,都是超品贵胄,远在三品之上。 若让他来选,陈德更愿意他老子一辈子在盐院衙门当御史…… 陈德规矩站着,说明来意道:“父亲打发我来问问侯爷,林相爷何时回京?父亲好出城相迎。” 贾蔷想了想,道:“应该快了,具体我还不清楚。不过等人来报后,我打发人去告诉师叔,让师叔不必着急。还有旁的事么?” 陈德摇了摇,道:“父亲知道侯爷繁忙,让我问完后就早早回去告知,不可多扰。” 贾蔷哈哈笑道:“回头见了师叔,非得揪他两根胡子不可!” 李暄也跟着又笑了起来,讥讽道:“人家心里明白,怕人儿子跟着你学坏了!一天不学好,还大街上杀人,啧啧啧!” 贾蔷懒得理会,对陈德道:“罢了,往后相处时日久了,子端你就知道我是甚么人了。师叔……师叔在扬州时就小心谨慎,甚么事都必是要亲历亲为。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先生最放心的就是他。今日不留你了,等先生回来后再聚聚罢。到时候我再问问师叔,怎么得罪他了。” 陈德慌忙解释了番后,就告辞离去了。 等外人都走后,贾蔷呼了口气,坐下海喝了口茶,看向二位奇怪道:“你们俩这样一大早来做甚么?” 李暄冷笑道:“外面风言风语那么多,我和小四自然过来替子瑜查看查看!” 尹浩忙道:“不要乱说……”继而对贾蔷道:“是这样,这几日马车往外出的速度大增,增的有些不正常,我和王爷就来问问,是不是扩大各地的作坊?再有,催着漕运多往这边送一些。另外,我听说京城有几家车坊,开始咂摸着仿制马车……” 贾蔷闻言想了想,笑道:“扩大规模增产,是肯定要办的。不过也别指望一时就能扩大的了,怎么着也得几个月光景……至于为何马车卖的速度突然大增,官场上那一套,你们还不知道?” 二人闻言对视一眼,随即都玩味起来。 李暄笑道:“爷一个王爷的马屁没人拍,你先生立下大功,消息刚传回来,那些人就动了心思,拍上去了,这球攮的上哪说理去?” 上哪说理? 其实道理很简单,李暄的身份自然比林如海贵重。 可也只是贵重,真论起实权来,却远远不及。 林如海乃礼绝百僚的宰辅之臣,握着多少人的命运?动一动笔,批一张条子,就能让人鸡犬升天…… 所以,这边势头刚刚有大兴之相,那边官场上的人就开始纷纷贴上来了。 上门送礼这种低级手段,自然没用,因为谁都登不进林府大门。 且林如海只一女,他们的诰命又没资格讨好。 好在,这位炙手可热的相爷还有一个当儿子一样培养的弟子。 贾家的马车独一份,甚么都不用说,乘坐这样的马车让林如海看到,就是一种善意。 在官场上,其实有这样一份善意,很多时候就有出其不意的好处。 也就因为这个缘故,所以贾家名下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不管在前世还是今生,权和利二字从来都是孪生的,不然懂王为何死也不肯搬家…… 想通这个道理后,李暄还挺高兴,道:“罢了,这种好事,爷也不计较他们有眼无珠了……那这么说来,其他人家仿制也不怕?他们要是降价卖怎么办?” 贾蔷摇头道:“这手艺哪里又那么好仿制?里面有不少看起来很小的名堂,实则很关键,二三年内他们别想摸透。真要摸透了,想大规模造车,又得折腾二三年,没一些家伙事儿,纯用师傅手工打磨,工钱都得赔死他们。” 李暄算了算,道:“二三年、二三年,两个二三年就是四五六年……那等四五六年后,他们造出来了呢?” 贾蔷呵呵笑道:“果真这样赚上四五六年,咱们早就一人挣下一座金山了,还想永远吃独食儿?再者,咱们对作坊的师傅大方些,让他们不断钻研揣摩,把马车做的越来越舒适,这份买卖就能一直做下去。” 李暄看着贾蔷啧啧道:“都道无商不奸,贾蔷,你可真奸呐!” “还有事没?没事一人背一箩筐桃回城罢!” 贾蔷送客道。 “球攮的!” 李暄笑骂了声后,道:“是这样,本王王妃邱氏家的老祖宗明儿过生儿,想请你这当红的去捧个场……” 贾蔷“哎哟”了声,道:“不巧,明儿我有要紧的事,实在对不住王妃了!” 李暄面色不善道:“爷倒不知道,你明儿有甚么要紧事?带着一群内眷在这当神仙?” 若不是为了这事,他怎会一大早来这?没想到贾蔷居然不给面子! 贾蔷答道:“明儿庄子里杀猪啊,上好秋膘的……哎哟我草!” 话没说完,李暄一头扑杀而来,贾蔷差点被撞翻。 李暄骂道:“好好好!爷也不管此事了,现在回去就跟王妃说,你明儿要在庄子里看杀猪,没空给她祖母过生儿!对了,杀的还是老母猪!” 尹浩这样沉稳的,闻言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暄怒说完又自觉失言,只斜眼觑视某人。 贾蔷呵呵笑着道:“我记得,王妃之父是内务府广储司郎中?肥缺啊。我带甚么礼去?” 李暄闻言脸色这才缓和稍许,哼哼道:“不用考虑爷的体面,不过怎么说你也是豪富,刚从母后手里接过百万两银子,除了爷的,也是一等一的巨富。若是礼轻了,爷无所谓,只怕你将自己的体面丢尽了。” 贾蔷哈哈笑道:“王爷无所谓,那我就更无所谓了。五哥,你去不去?” 尹浩有些小高兴,道:“我下午就要去沧州,让那里的作坊加大产量,另外,让人注意防范有人偷师。” 贾蔷颇为羡慕道:“你省下一大笔,至少三十两!” 李暄垮起一张脸,饱含忧愁的怒火的目光看向远方…… 尹浩劝贾蔷道:“你少惹他些,不如就送一架马车给邱老夫人罢。” 贾蔷点点头,笑道:“好罢,就给王爷一个体面。” 李暄闻言,眼睛登时灵动了些,看向贾蔷挑起眉尖提醒道:“咱们原有规矩,除了给我父皇、母后、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还有林家、贾家几个至亲送外,其余的再送,谁的礼谁掏银子!” 贾蔷呵呵笑道:“几百两银子而已……不过吃完席我不能多待,还要去会馆擂台上,会会元平功臣那些忘八。新进京的那一批,很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明儿去教教他们京城规矩。” 李暄一听,眼睛登时亮了…… 真当愿意去邱家吃劳什子宴席?内务府的官儿,说到底不过是天家的家奴而已。 要不是邱家太夫人给太后梳过十年头,邱家根本没资格和王府结亲。 “那行,明儿爷也不吃宴席了。爷不看着你,指不准你又要杀人,这可是大事!” …… 荣国府,荣庆堂上。 贾母、贾政、王夫人、薛姨妈俱在,宝玉也在。 堂下站着一人,却是贾代儒之孙,贾瑞。 贾母看着贾瑞道:“瑞哥儿,让你这回南下往山东跑一遭,原是没法子的事。蔷哥儿和家里大人置气,我们说伏不得他,就只能请他先生来管教。如今你琏二哥又不在家,宝玉还小,族中数来数去,也只你是最好的。你可愿跑这一回?” 贾瑞闻言,干笑了声,想有心说不,可看到贾母身边几前摆放的那五个银光湛湛的元宝,吞咽了口唾沫后,终究还是犹豫道:“孙儿自然愿意为老太太出力,只担心让族长知道后怪罪加责……” 贾母笑道:“你跑腿子送个信,加甚么责?再说,你祖父教过他,算他启蒙先生,总要看你祖父一些薄面。且你又不知道信里写的是甚么,不当紧。这二百五十两银子,便是你的盘缠。花不完的,也都归你,不让你白跑一遭。” 贾瑞闻言,左思右想片刻后,点头道:“那好,老太太开了口,我不能不答应。” 说罢,便上前从宝玉手中接过信,又接过那五个让他心动的银元宝。 见其难掩贪婪模样,宝玉也快压抑不住鄙夷之色了。 贾瑞接过银子和信后,当即告辞,又从前面领了马,回家告诉了贾代儒一声后,便在林之孝等人的注视下,出城走了。 荣庆堂上,贾母长叹息一声,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贾政,有些心疼道:“你也无需想太多,我虽有些偏心于你,可难道果真不知轻重?之所以一直让你们住在荣禧堂,是因为你大哥……实在是不成器!这个家业交到他手里,迟早会招惹来大祸!为了这个家业,委屈你了。” 听闻此言,王夫人的眼睛登时一亮。 心里对贾母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她想了一天一宿,也没想出破局之法,没想到贾母能从这点来理论! 果不其然,有了这个台阶下,贾政脸色也好看许多,不过他想了想,还是摇头道:“过往如此也则罢了,如今大老爷要去甘肃,大房只余凤丫头和琮哥儿,凡事皆有母亲做主。总之,二房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住国公府了。” 此言一出,王夫人就开始落泪,贾母摆手道:“此事我自有一番道理,信里也和如海说明了。正是因为大老爷、大太太要送去甘肃镇,所以你们才离不得。不然,这国公府又让哪个去操持?” 王夫人闻言,感动坏了,原先压在心里对婆婆的不满,也都散尽了,对贾政道:“老爷,非我贪恋国公府富贵。只是咱们侍奉老太太这么些年,老太太也说过,必是要和咱们一起过的。难不成,老爷还想看着老太太临老了,还要搬离过了一辈子的荣庆堂?即便老太太留在这里,可国公府空落落的,宝玉也随咱们走了,老太太膝下竟无一儿孙在,又岂能受得了?” 贾政闻言,难为的说不出话来,只一张嘴颤着,昨日的屈辱,让他几不能活。 他实在想不出,还要甚么勇气住在这里,又该怎么面对贾蔷…… 见贾政连眼泪都落了下来,贾母心疼道:“你放心,蔷哥儿天不怕地不怕,总还是敬畏他先生的。如海是个明道理的,难道果真能看到国公爷的儿子都活不下去?断不会的。” 贾政痛苦的摇了摇头,道:“虽如此,那位……在此事上,未必会听妹丈的。不给他出一口恶气,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贾母担保道:“你放心,此事我自有打算。总之,你们往后从中路院搬到西路院,其实你们住在中路院,也未曾住过那荣禧堂。宝玉他娘还不是每天在荣禧堂东侧那三间小正房里过?西路院有的是套院宅子,空在那也白空着,你们住进去再合宜不过。” 王夫人正寻思着,贾母说的自有打算是甚么打算,拿甚么消贾蔷之怒,又忽听此言,忙表态道:“极是,原也不是慕奢华日子的,莫说那三间小正房,老爷不在时,我都在东面的耳房歇了。” 贾母笑了笑,对贾政道:“经历这一遭后,我想往后再也没人和那孽障起龃龉龌龊了,他好端端的,还会再欺负人?你且别急着搬家,我自有我的道理。” 贾政闻言,长叹息一声,摇摇头后,转身出去了…… 贾政走后,贾母问王夫人道:“舅家老爷可派人送信来说甚么了?” 王夫人面色有些不自在,摇头道:“只问我愿意不愿意回王家,我自是不会回的。我是贾家媳妇,怎好回王家?” 贾母笑道:“原该如此。” 看着贾母这样的笑意,王夫人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心里愈发好奇,贾母在给林如海的那封信里,到底写了甚么? …… 等王夫人、薛姨妈退下后,鸳鸯搀扶着贾母回到碧莎橱去歇息。 昨晚,贾母也是一宿没睡。 贾母歪在炕上,鸳鸯拿着美人捶轻轻的替她捶腿,过了好一会儿,原以为贾母已经睡下了,不想却听老太太忽然开口道:“丫头,你说,我这般对待宝玉他娘,等宝玉懂事后,可会怨恨于我?” 鸳鸯闻言面色一变,忙道:“断不会!” 贾母闻言却是不信,缓缓睁开眼,道:“怎就不会?若是我,则必会深恨呐!” 见贾母眼中的哀色,鸳鸯想了想,犹豫了稍许才道:“老太太,许是我想左了,不过奴婢瞧宝二爷这些年,觉得他虽是有孝心的,可这孝心……只要太太一直活的好好的就好,不缺吃穿嚼用,至于在哪里活着,他未必关心在意。毕竟,对二爷来说,只要有姊妹们陪伴,他一辈子不出门儿,不见人,反而是欢喜的。” “……” 沉默片刻后,贾母定了心,点头道:“如此,便只能委屈宝玉他娘了……” 第0636章 湘云:我先摘了你的桃吃! 小汤山,桃园。 草堂前厅。 贾蔷看着站在面前点头哈腰的贾瑞,和他捧在手里的信,心里一时觉得有些恶心。 也不知是恶心西府那些人,还是在恶心贾瑞。 他沉吟了许久,就在贾瑞愈发惴惴不安,担忧是不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时,就听贾蔷淡淡叹息一声,道:“难为你了,不过老太太也是想的简单了。如今山东饥民遍地,盗匪如毛,你单骑入山东,怕是走不出百里就要丧命……” 听闻此言,贾瑞半条魂儿都差点吓飞,忙道:“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贾蔷摆手道:“既然收了老太太的银子,你自去便是。我打发四个亲卫护送你,尽早见到先生……”见贾瑞还是不敢,他不耐喝道:“收了银子,就必须去。” 贾瑞见事不可挽回,只能认栽,又将信扬了扬,问道:“家主,那这信……” 他觉着,贾蔷必是要过目一番的。 不想贾蔷却摇头道:“我不必看了,这是写给先生的,先生看过后,自有公断。” 即便贾母搬出贾代善来,林如海又岂会为一老妇所左右? 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至于不看此信,自是对林如海的信任和尊重。 “你去罢。” 打发完贾瑞后,贾蔷回到后面茅草屋内,虽神情如常,但黛玉还是一眼看出了不同,问道:“可有甚么事?” 贾蔷想了想,倒也没隐瞒,道:“老太太写了封信,打发贾瑞南下山东送给先生。” 此言一出,诸姊妹都变了面色。 黛玉也是蹙了蹙眉心,随即摇头道:“爹爹知道轻重,不会在这样的事上偏袒。” 说起来,似不是甚么大事。 往小里说,就好比族中糊涂长者想觊觎年轻族长家业,还没得逞。 肚量大些的,不过一笑了之。 但往大里说,却更像是宗室王公,想要窥探大宝,这却是实打实的谋逆大罪! 贾家这样的情况,毫无疑问,更贴近后者。 果真让贾赦得逞了,就不止是夺去几亩田地的事。 到时候即便他知道李婧怀有贾蔷的骨肉,也必会杀之以绝后患。 这种事,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在大家子里都司空见惯,不算甚么新鲜事。 所以,林如海也绝不会纵容。 听闻黛玉之言,贾蔷笑了笑,道:“是啊,先生断不会在大是大非问题上动摇的。可惜这老太太,却是愈发糊涂了。” 宝钗看着贾蔷的面色,轻声问道:“蔷哥哥,是对老太太失望了么?” 贾蔷闻言一怔,随后却隐隐有些恍悟,原来他心情失落在此。 对于贾母,他并非如同对贾赦夫妇和王夫人那样,厌恶至深。 虽然有种说法,贾家衰败之根源,便在这个老太太偏袒幼子,是非不分上。 可是假如她未偏袒贾政,而是让贾赦入主荣国,贾家的下场难道就会好么? 答案不言而喻,怕只会衰败的更快,更惨。 贾赦志大才疏,骄狂奢靡,厚颜无耻,毫无底线! 而贾政虽是假正经,迂腐酸儒,但至少表面上,他还在努力维持一个文人的清高。 贾政不会去贪敛无度,不会去追逐权势,自也不会主动参与那些是非大乱中。 当然,被动卷进去后,他也是毫无脱身之法的,只能为人利用…… 但无论如何,荣国公生下的二子,本皆无能之辈,贾政当家虽名不正言不顺,却也不至于太过折腾。所以致使贾家衰败罪魁祸首的名头,实不该扣在一个贾母头上。 贾母充其量,就是因为看到宝玉是衔玉而生,故而十分偏宠的一个寻常老太太罢。 且,尽管这个老太太当初是为了元春在宫中能成势,避免他这个风口浪尖的“太上皇良臣”惹出麻烦,拖累了元春,才强逼着他送黛玉南下…… 但不可否认,正是有了这个由头,他才能与黛玉相知相识,而后得以拜师林如海。 等到回京城后,又是因为宫里想以他这个“太上皇良臣”为刀破局,借贾元春之手,让贾母、王夫人逼着贾蔷袭爵…… 但也是因为这个爵位,给了贾蔷晋身的根基,才有了眼下可传百年富贵的家业。 再后面,还有尹家之事…… 对于这三件事,贾蔷原可以不领情。 毕竟,每一桩背后,贾母的动机和初衷,都不是为了他好,而是在利用他。‘’ 甚至,还存下了牺牲他的准备。 但贾母利用他的目的,却又不是为了她自己。 她和王夫人不同,王夫人一切动机都只是为了宝玉和王家,而贾母,更多的是为了贾家,只是顺带着对贾政和宝玉有利。 正因为冷静客观的看清楚这些,再加上林如海和黛玉的缘故,贾蔷平日里对她,总还算敬着一分。 但他没想到,昨日他已经将话说的那样清楚了,说好了等林如海回来后再有动作,贾母却仍在背地里搞这些动作,提前送书信给林如海,她想做甚么? 以为如此,就能迫他就范? 可笑! 贾蔷心中清冷,且看她到底想如何罢,若果真也走上邪路,那也怪不得他了…… 心中想明白这些,又见姊妹们看他,贾蔷摇头笑道:“原也习惯如此,不过,无伤大雅之举措,亦是无用之举。这一回,我必正本朔源,还贾家一个清静。被利益得失蒙住眼,黑了心在背后落井下石捅刀子之流,绝不能继续安然无恙的留在贾家。等扫清完这小小一方寰宇后,不止我安心,你们日子也过的舒心……告诉你们这些,原也只为了让你们引以为戒。行了,不说这些了。今天庄子上的女人要入秋桃林摘桃,你们可有愿亲自去尝试一下这样生活的?” 本还沉浸在沉重气氛中的姊妹们闻言,不解看了过来,这是让她们去当苦力不成? 贾蔷呵呵笑道:“整天养尊处优,时日久了无趣的很。人一生,总该去多尝试几种体验。我建议你们都动动,在这多住几天,摘许多桃,再学习一下酿酒的学问,一人酿一坛。却不是为了眼下吃的,带回去后埋起来,等遇到甚么有意义的日子,再起出来吃了。顺便,也看看寻常人的生活,到底是甚么滋味。” 一众女孩子哪里还听得下最后一句的良苦用心,纷纷想着如何摘桃呢。 未几,李婧领了三个农家婆子进来。 那三个婆子先看到贾蔷,急忙上前磕头,贾蔷摆手免礼。 又见她们哆哆嗦嗦的,干脆先离开,让她们自己去理论。 果不其然,听他说要走,三个婆子立刻自在了许多,等贾蔷出门时,正听到她们建议姑娘们穿粗布衣裳呢,恰好,贾蔷早为她们准备了…… 出了门后,贾蔷先一步与李婧前往桃林。 路上,李婧问贾蔷道:“爷,区区贾赦夫妇、贾政夫妇,爷若想除去,总能不知不觉‘病逝’,绝无破绽,又何必生忧?” 贾蔷笑骂道:“扯淡!你以为朝廷是江湖?还绝无破绽……我告诉你,绝无破绽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我闹出大动静来,甚至搬出皇上旨意来,逼得贾赦滚蛋,贾政退位,落在外人眼里,还算正常行径。可我若是让他们两家子不知不觉好无破绽的暴毙,你想想看,在别人眼里,我又成甚么人了?” 李婧恍悟,有些懊恼的拍了拍头,道:“怪道孙嬷嬷都说我,一孕傻三年。如今愈发贪睡,快成废人了!” 贾蔷前世就知道孕妇时期女人内分泌会不大正常,因此心理常会有偏差。 无论是产前抑郁还是产后抑郁,都是极痛苦的病症,因此不敢轻忽。 他牵起李婧的手,笑道:“你还真是不知足!你还快成废人了?爷身边几个女人,有人想怀上身子都快想疯了,偏怀不上。再看看你,李女侠,说要怀上,立马就有了。你还说你是废人,岂不是在骂人?” 李婧闻言,有些郁沉的俏脸舒缓了许多,否认道:“哪有!” 贾蔷呵呵笑道:“再说,对你来说,眼下还有甚么比安安稳稳诞下麟儿更值得称赞的事?对了,还记得我要送你回扬州的事?” 李婧闻言,眼睛有些闪亮的看向贾蔷。 贾蔷呵呵笑道:“我说话何时不作数过?” 李婧大喜,心中再无郁气,不过又担忧道:“爷走得开?” 贾蔷笑道:“如何走不开?” 李婧有了身子后,女儿气明显多了许多,撇撇嘴道:“爷那么多大事,林老爷回京后,只会更忙。韩彬那些人也要回来了,爷放心得下?” 贾蔷好笑道:“先生还指着我?半山公他们回来,和先生之间当然会有斗法,但他们之间的斗法,多是君子之争,是在可控范围内的。再者,先生已经占据了极大先机。我再出手,未免让人觉得欺负了人。再者,我也不单为了你……” 李婧奇道:“还有甚么?” 贾蔷道:“今年是林妹妹的母亲病逝十周年的日子,我和她一起回去拜祭一番,谁还能拦我?” 李婧:“……” 见李婧不语,贾蔷笑道:“你不会觉得你是个搭头罢?” 李婧白他一眼,摇头道:“我最近在想一事,就是不知道妥当不妥当……” 贾蔷笑道:“你且说来看看。” 李婧道:“这次爷入诏狱,最让我吃惊的,就是林姑娘的表现,实在是出人意料!但林姑娘有这样的勇毅魄力,其实是极大的好事。尤其是等和爷大婚后,愈发名正言顺。所以,我想着,往后是不是夜枭的人,也可听命于林姑娘?或是,单分出一部分人手来,听命于她?手上果真有一部分可指派的力量,林姑娘心里会更有底些。” 贾蔷想了想,犹豫了下,道:“此事,我再思量思量。” 果真要培养出一个倒拔杨柳林黛玉? 若是让黛玉手里握一支可杀生的力量,那可比简单一个倒拔杨柳要厉害的多。 倒不是怕她伤人,就怕她伤己。 不过…… 也非全是坏事,谁也不知道意外甚么时候降临。 摇了摇头,贾蔷道:“此事等先生回来后,再议一议罢。” 说罢此事,二人继续在桃园中行走。 大半早熟的桃都已经被摘下了,桃园的桃子并不外卖,都被酿成了果酿。 只西斜街会馆那边,每天都能消耗不少。 女人爱逛街的天赋,不分古今。 尤其可以预料到的是,随着林如海在山东立下惊世大功,回京之后权倾朝野后,贾蔷麾下的生意只会一日比一日好。 “接下来,还是得低调发展啊,万不能高调,不然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在一处矮坡站定,贾蔷眺望桃林,轻声笑道。 李婧点点头,道:“夜枭的人已经将那几位将要进京的大员底细摸了遍,没一个好相与的……” 贾蔷笑道:“好相与的,能在景初朝成为刺头,还能步步青云,压都压不住?这样的人,必是性格极为鲜明者。他们顶多只有一个共性,就是清廉。但论起手段来,有的刚直,有的寡言少语,手段却暴烈,有的看起来刚烈,言辞锋利,手段却阴柔之极,让对手防不胜防,有的擅长阳谋,也有的好弄险,使奇计……但毫无疑问,皆是人中龙凤。先生曾同我说过,这些人都是人杰,是我学习的榜样,让我务必戒骄戒满,人一旦自满,就离衰败不远了。” 李婧抿嘴笑道:“爷得遇林老爷,当真三生有幸。” 贾蔷闻言呵呵笑了笑,叹道:“是啊,三生有幸。” 说话间,听到侧面传来一阵动静,传来阵阵笑声。 贾蔷笑道:“来了!走去瞧瞧!” 李婧笑道:“爷也会顽,还特意准备了些农家衣裳。姑娘们穿惯了绫罗,哪里穿得了这样的粗布衣裳?” 贾蔷哈哈笑道:“那岂不是更有趣?” 说着,与李婧往西面行去,未几,就见三个农妇和三个先前没见过的农家姑娘,引着一众“村姑”嘻嘻哈哈的搭着筐背着箩过来。 看到贾蔷出现,众人大惊,尖笑着闪躲起来。 贾蔷哈哈大笑道:“老天爷!这都是从哪来的那么多村花?” 只见黛玉、宝钗、湘云、宝琴、三春并凤姐儿、可卿、平儿、尤氏、尤三姐、香菱、晴雯、紫鹃、莺儿等一大群环肥燕瘦的女孩子们,此刻都去了往日里的绫罗纱裙,穿着颜色各异的布衣。 上面是衣裳,下面是裤子,外面罩一件齐膝短裙…… 便是这,也是她们从未穿过的粗陋衣裳。 连头上的珠钗也都不能戴了,换上了李婧早先使人备好的木钗。 旁人都怕羞,不愿和贾蔷相见,独香菱不怕,喜滋滋的跑到贾蔷跟前,跟他显示她的花布衣裳,还有脑后扎起的两个小发髻,也用花布包起,有趣之极。 黛玉依旧俏生生的站在那,星星点点的美眸白了贾蔷一眼,水灵的如同一支刚凝晨露的芙蓉花。 宝钗则不同,身姿丰润的她,去了宽大奢华的绫罗遮掩,穿着相对纱裙来说算是紧身的布衣,其身量在姊妹间着实有些惊人。 再一一看下去,贾蔷只觉得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有婆子胆大些,同贾蔷笑道:“老爷家的女孩子们,一个个都像天上的仙女儿,这样好看,穿上布衣也不是寻常人,哪里做得了这些粗活?” 贾蔷一摆手笑道:“像是天上的仙女儿,说明并非真的是。既然不是,就该食人间烟火。姑娘们,快干活摘桃了!地主老爷家,也没余粮吃啦!” 这戏谑之言,引来一片啐笑声,湘云更是凶狠狠道:“先摘你的桃吃!” 凤姐儿、平儿等几个过来人面色古怪忍笑,贾蔷则大惊,道:“我还是先落荒而逃罢!” 众人大笑! …… 山东境内,聊城北。 河阳沟。 阴沉沉的天空布满乌云,绣衣卫指挥使魏永站在河阳沟西侧的半坡上,面色淡漠。 河阳沟夹道内,十来架囚车依次排列。 囚车周遭,恍若人间炼狱,一片尸山血海! 这些人,都是从京城而来,领着必杀罗士宽、曹祥云和李嵩的死命令! 他们绝不能让三人回京,去指正赈济灾粮盗卖一案背后的黑手们。 只要三人不能活着回去指认,那么此案到罗荣就为止了。 若是他们活着回京…… 又将不知有多少豪门,将临抄家灭族之祸。 魏永看着夹沟内成百上千的死尸,目光森然冰寒,他以阳谋之计,在此埋伏了二百强弩手,三百强弓手。 又亲领五百绣衣卫压阵! 结果,占得先机的情况下,仍折损了近二百绣衣卫。 这一千余人里面,绝不止那些高门豢养的打手和江湖杀手,还有精锐军卒! 因为再高明的江湖客,也不可能去结阵迎敌! 只可惜,这些人原就是被当成死士,身上没有丝毫线索。 不过,他在京中还布置有后手,如此规模的人手调动,不会留不下蛛丝马迹。 且这一场恶战下来,京中那些人,怕是要痛的睡不着觉罢? 眸光闪了闪,魏永沉声道:“王阿大!” 不远处一绣衣卫百户忙应道:“卑职在!” 魏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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