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系列（哥哥）_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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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 陆言勋松了口气，但被误解的难过潮水似的反涌上来。他看向许晚絮。现在误会解除，她是不是该说点什么？许晚絮确定多多没受伤，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可看向他的眼神依旧淡漠：“事实证明你照顾不好孩子，今天是多多没跑远，要是他被谁带走，等你发现什么都晚了。” “以后多多的事都不用你管，你继续专注你的工作吧。” 说完，她就抱着多多离开。警局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对陆言勋投去探究和怪异的目光。陆言勋如芒刺背，他整个人仿佛被冰水从头到尾浇了个透彻，浑身发冷。这算什么？她的话是什么意思？言晨驱散四周的同事，然而将办公室的门关上。这才看向他，犹豫开口：“那孩子……” 陆言勋低着头，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刀割似的。 “是领养的……因为我生不出来。” 他从不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脆弱，这是第一次，他把自己的伤疤血淋淋撕开。他想佯装坚强的笑起来，可用力把嘴角往上勾，眼泪却落下来。他慌忙低下头去擦，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看见。 “我没事，真的没事……” 言晨眉心深皱，抬起手想安慰他。可手举到一半还是落下来。最后她转身离开，给陆言勋留下自己的空间，没有打扰。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她能说什么？只希望他能早点振作起来吧。言晨叹了口气，交代别人都暂时别回办公室。 …… 这天之后，陆言勋又好几天没回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许晚絮，他甚至感觉那个家已经不属于他了。而为了不想起许晚絮，他一头扎进案子里，昼夜不停，日夜不分。眼看他双眼乌青，脸颊苍白，嘴唇没有血色。言晨看不下去了，逼着他去休息。结果他一站起来，两眼一黑，就直接倒了下去。再醒来，是在医院。陆言勋茫然睁开眼，就看到病床前的言晨。他嗓子干哑：“我……怎么了？” “低血糖。” 顿了会，言晨眼中带着看不清的情绪，问：“你太太是不是怀孕了？” 陆言勋怔住，大脑空白：“什么？” “我看到你太太从妇产科走出来，捡到了她的报告单。” 陆言勋拿起报告单，看到上面显示，胎儿已有两个月，正好是他那次任务之前，和许晚絮做的最后一次。拿着报告单，陆言勋有些呆滞，觉得像做梦。言晨在旁边问：“不问问许晚絮吗？” 如果是几天前，陆言勋肯定会欣喜不已地去询问许晚絮。可如今…… 陆言勋声音虚浮：“要问的。” 怀着这种心里莫名的不安，陆言勋在吊完水后告别言晨。大半个月来，终于回家。回到家，许晚絮正在花园里看着多多玩耍。许是礼佛的缘故，她性子冷淡，极少会笑。但此刻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是发自内心的。陆言勋感觉心尖颤了颤。仿佛已经看到将来，他们的孩子诞生，她也会像现在这样，耐心细心地陪伴教导。 “晚絮……” 他走上前，手指紧紧捏着兜里的孕检单。许晚絮转头看他一眼，笑容稍褪，淡淡应了声：“回来了。” “想吃什么，去和保姆说。” 她没问他这几天为什么没回来，就像他当初两个月不在家，她都没有一条关心的问询。陆言勋的心又仿佛被掐紧。他深呼吸了口气，和她一起看了会儿多多玩耍的身影。才试探着问：“两个月前那晚之后，你检查过没有？” “如果你怀孕了……” 多多正好朝许晚絮跑来。她蹲下身张开手臂，同时冷冷出声：“那就打掉。” “许家只需要一个孩子。” 轰一下，陆言勋感觉大脑好像爆炸开来，耳边嗡嗡作响。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凝滞了那么几秒才，发出声音。 “你说什么？” 许晚絮抱起多多，神情是不近人情的清冷：“你听清了，就不需要我再重复。” 陆言勋嘴唇发起颤，喉咙里堵着一口难言的苦涩。还不死心：“可那是我们自己的孩子……” 许晚絮淡漠到了极致：“佛说：众生平等。” “不管是谁的孩子，一个就够了。” 落下这句话，她径直走进别墅。陆言勋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直紧绷撑着的那根弦，断了。她说得这样果断，孩子是不是已经没了！对别人的孩子如同亲生，对自己的孩子却剥夺出生的权利。这是众生平等？狗屁的平等！陆言勋站在冷风里，通体冰冷，眼泪在眼眶里摇摇欲坠。许久，他把眼泪逼了回去，带着通红的眼眶离开。回到局里。陆言勋失魂落魄地望着抽屉里自己和许晚絮的结婚照，想起当年结婚，他是多么的开心。做了自己最喜欢的职业，和自己最喜欢的人结婚。当时他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运的人。许晚絮对他冷淡，他告诉自己那是她的性格使然。许晚絮不接他电话，不回他消息，他安慰自己是因为她太忙。他为她找了一个又一个理由。找了五年，却撕下了这段婚姻的伪装，露出最残忍的真相—— 许晚絮不爱他。她嫁他，是因为家族逼她需要一个丈夫。她和他亲密，是因为家族要她传宗接代。陆言勋弯下腰将脸埋进手臂里，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撕裂成了碎末。一夜无眠。到第二天早上，陆言勋神情还恍惚着。这个艰辛得来的孩子，他舍不得。他的孩子连出生的权利都没有，对孩子来说太不公平。陆言勋深吸了口气。突然，言晨拿着一沓文件走进：“小陆！开会——豁牙佬出现了！” ‘豁牙佬’。听见这个外号，陆言勋的背一瞬发紧。他就是两年前踢伤他下体，最后逃之夭夭的那个人犯！时隔两年，终于又有她的行踪。陆言勋在会上毫不犹豫：“我要参与抓捕！” 言晨没说什么，会议结束后却把他叫到一旁。 “小陆，这次行动很危险，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去。” 陆言勋执拗摇头：“两年前他是从我手上跑的，我必须要亲手将他抓捕归案。” 也是在这一刻，他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孩子是他的，他不会允许许晚絮打掉，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这个孩子，许晚絮也不可以。言晨皱起眉，但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而陆言勋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决定找许晚絮好好谈一次。而今天是十五，她去三宝寺礼佛的日子。他拦了辆车，直接去了寺庙。在这里，许晚絮有一间自己单独修禅的禅房。陆言勋报出身份后，跟着僧人来到了一间房前。他站在门前沉默了许久，才抬手推开门走进。可一室檀香，静谧无声。许晚絮却不在。他望去，只见庄严的佛像之下，摆满了供奉的蜡烛灯。细数下来，竟然有百来盏。陆言勋不由地好奇问身后领路的僧人：“这是什么？” 僧人解释：“这是海灯，很多人点燃它，以此来赎清心中的罪孽。” 赎清罪孽？！许晚絮这样的人，也有罪孽要赎清？还有这么多？陆言勋走近拿起第一盏。上面刻着日期，二零一八年，六月初八。第二盏，就是六月二十四。初八、二十四号……是每个月他和许晚絮做夫妻之事的日子！陆言勋的手忽然抖了起来。他迫切地一盏盏扫视过去，想要找到证据否认自己的猜想。可让他失望了。整整一百二十盏灯，代表五年，六十个月，每月两次房事。所以……许晚絮每次和他做完夫妻之事，就会来点燃一盏！他，是许晚絮心中的罪孽。陆言勋的心蓦然一沉，仿佛瞬间沉入天塌地陷的痛楚中无法呼吸。普通夫妻应该做的事情，对许晚絮来说。竟然是一种罪孽！他踉跄一步，感觉有一把刀扎进心口搅碎了他的心脏。这一刻，他从未如此清楚过—— 许晚絮不爱他，甚至心里是厌恶和他相处的。手机忽然响起。陆言勋点开短信，许晚絮发来一条：所以她今天根本没来礼佛。她这样守规矩的古板人生，是什么事能让她背弃自己多年来的习惯？陆言勋攥紧了手机。紧接着又一震，言晨发来消息：孩子？家庭？陆言勋心里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他的妻子不要他的孩子，更不爱他。他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有了，但实际上，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陆言勋魂不守舍地离开了寺庙。回到家，他站在玄关。望着这个和许晚絮生活了五年的房子，尖锐的疼痛划过心脏。回想过去的这五年，他试图在记忆里找到一丝，许晚絮在乎他的证据。可越想，越是将许晚絮对他的冷淡，给回忆得清清楚楚。每一次同床时的面无表情，每一次一起吃饭时的沉默寡言…… 这细密的疼痛，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直到门外传来车的引擎声。陆言勋走出去，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路边，隔着玻璃却看不清里面的光景。就像他的婚姻。外表光鲜亮丽，可里面乱成了一团。陆言勋深吸了口气，冷空气从喉咙往下，蔓延到四肢百骸。忽然间，他胸口那股闷堵的感觉消失了。他脑海里纷乱的想法，也突然清晰了。他来到车前打开车门，但没有坐进去。而是直接对许晚絮说：“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