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接下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如果。 突然手机亮起,传来震动,只见一条信息提示。 瞬间,许晚絮感觉自己被人扼住咽喉,不敢呼吸。 她点开手机,赫然写着: 顿时,她如泄了气的皮球。 这是陆言勋的定时发送。 明明已经知道人已经不在了,可心还是会忍不住期盼。 自己因为工作的原因,落下了严重的胃病。 每个月里都会有几天胃痛,为此他时不时的就会提醒自己好好吃饭。 只是因为工作原因,他并不能经常提醒自己,所以特意设置了一个定时发送。 以前她都是当做没看见,不予理会。 现在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她却失了神。 随后,她又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 许晚絮知道,不会有人再回复了。 看着亮亮的屏幕,她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涩,还有些困了。 不知不觉她就睡了过去,只是她看见了陆言勋。 他站在医院白色的走廊上,满脸的欣喜。 手上握着产检报告的单子,高兴不已。 他以为妻子肚子里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他们共同的孩子。 可是一转眼,她却在花园里陪着多多。 那画面,温馨的好像是一对亲生母子。 陆言勋脸上的笑容凝固,转而变成了担忧,变成了犹豫。 他害怕了,但还是坚定的走了过去。 他问:“如果你怀孕了……” 陆言勋的眼睛很亮,还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但自己吐出的话却很冰冷:“打掉!”再没有多余的话。 画面一转,变成了陆言勋坠海的那一幕。 他的眼神冷漠,决绝,还有释然。 “不要!”她不想他死。 许晚絮猛地大喊,入眼却是陌生的环境。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是陆言勋的房间。 外面天光大亮,阳光从窗户的位置洒进来。 她翻出手机,自己竟在这里睡了一天! 还有一条新的未读消息,是主持昨日的回复。 她熄灭屏幕,翻身下床。 今日,该去三宝寺了。 三宝寺建在山顶,没有代步工具上山,只能用脚一步一步登顶。 传说,三百年前一个受人迫害的僧人在此建造。 为的就是筛选那些无心修行之人,有心之人自是不怕苦累。 许晚絮站在半山腰里气喘吁吁,她望着拾级而上的台阶不禁疑惑。 为何她从前没有发现,这台阶是这样的多。 半小时后,她终于进入山顶的庙宇。 她没有立马去拜见主持,而是虔诚的跪在佛前,焚香烧纸,为陆言勋祈愿。 求他的原谅,也求得自己的原谅。 然后她紧闭双眼,双手合十。 只是心里的罪孽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加的严重。 门外的钟声响起,更像是敲在了她的心上。 沉重的,让人无处可逃。 甚至她的额头泌出汗水,佛前的弥撒为她敲响木鱼。 “施主,前尘往事,皆是大梦一场,当向前去看。” 许晚絮睁开双眼,是自己没见过的小沙弥,许是最近才来的。 只是向她点了点头,没说话。 T兔(d+兔AWY故}}事T3屋)b提(.h取|Gg本y文JY5勿EOE私T=}自X-5搬>h运LH 随后起身,想后院走去。 她心里的事情太多不可解,她想求一求主持的解脱。 只是她刚走到后院前,就听到屋里传来主持的声音。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许晚絮怔在原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随后又听到主持的声音:“晚絮,既然来了为何迟迟不肯进门?” 许晚絮上前推开主持的房门,只见主持已经等候多时。 “主持……我……”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诉说自己的罪孽。 陆言勋的死,虽是与自己无关。 可她终究良心不安,一闭眼皆是那一晚的景象。 主持却像看不到她脸上的忧愁,只是将棋子拿出来摆上桌。 “许久不见了,让我看看你的棋艺如何。” 许晚絮欲言又止,现在她被情绪缠绕,根本布置该当如何,又哪里有心思下棋。 最后看着主持的样子,她只能默默坐下。 一场关于围棋的对弈展开。 围棋对弈,考验的就是一个人的心境如何。 许晚絮根本无心下棋,如深处迷雾之中。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的白子便溃不成军,再无起势。 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她放下手中的子,低着头:“主持,我输了。” “心不在此,如何能赢?”主持不疾不徐的将棋子收入盘中。 “我……”许晚絮说不出话来。 心里更是像堵了一块石头,压得她连喘息的都觉得困难。 她看到主持旁边的求签筒那个:“可以帮我我求一签吗?” 许晚絮想要借着这佛光照耀,求佛替自己占一卦。 主持叹了口气,将身边的求签筒递给她。 她拿起签筒,闭上眼睛,心中却无所念。 睁眼,签落,却是下下签。 她跌坐地上,面色颓败。 果然,一切都已是下下签。 主持面色微变,将她扶起,说道:“一切皆是因果,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倚,万物皆有定数。” 许晚絮只是叹气:“一切已晚,一切注定已是下下签。” 主持并不赞同她的话:“晚絮,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正视自己的本心,一切都为时不晚。” 许晚絮却不再说话,而是将签字收好放回竹筒里。 房里一时沉默,两人静坐在此任时间流淌。 主持闭着双眼打坐。 许晚絮两眼空空,无神的看着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主持睁眼看向她:“现在心静了吗?说说你最近的事吧。” 她回过神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没来由的心里一阵酸涩,胸口隐隐作痛,彷佛有人将她的心脏掏出来,放在咸酸水里浸泡,反复腌渍到脱水干瘪。 “我亲眼见证了我丈夫的死亡,他因公殉职坠海了。” “我没有告诉他,我们有一个孩子,就擅自流掉了。” 事情很简单,但她不知自己为何如此难过。 “因未出世的孩子?还是丈夫,抑或两者皆有?”主持直视她的眼睛。 她摇头:“我不知。” 主持看着她的眼睛,似是要将她给看穿。 然后缓缓吐出一句:“因为你未曾发现的爱,更因为你长久亏欠而来的愧疚。” 许晚絮愣住,一时心里迷茫:“未曾发现的爱?” “世间种种,为缘起,为缘灭。”主持叹息一声。 “修佛多年,你却还曾看透自己的本心,事实于你皆如迷雾,唯有正视自己的本心,一切皆为时不晚。” 说罢主持便闭上双眼,捻起手里的佛珠,开始诵起佛经。 许晚絮心口一震,若有所思的朝着主持鞠了一礼,退出门外。 出了门,她仍旧觉得心里堵着一块石头,怎么都搬不开。 她走到山顶,站在亭子里俯视着山下的风景,她又想到主持最后的话:正视本心。 什么是自己的本心? 对陆言勋的爱? 许晚絮想到最近种种,陆言勋的离世,孩子的打击,还有自己的苦痛。 似乎自己的对陆言勋的感情,却是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从前只因人在身边,所以从不在乎。 也从未好好审视过他们的感情。 如今,人不在了,她才…… 许晚絮恍然大悟,一股说不出的酸楚,从她心底翻涌、汹涌的冲到了她的咽喉处。 她是喜欢陆言勋的,陆言勋早已融入了自己的生活。 可一切都为时已晚。 想到此她就觉得身边有一股冷气,直直的往她身体里窜,让她发抖。 这迟来的爱意,夹杂着她的悔恨和愧疚,几乎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她甚至无法站立,抚着旁边的栏杆依靠,眼泪从眼角滑落。 一股又一股的情绪,让她无措。 此刻,她悔恨自己为何醒悟的这么晚。 主持说: 可所有的一切已成定局,人已不在,孩子也没没了,已是为时已晚。 自己该当如何? 心也终于疼了起来,从连绵不断的细微疼痛一直到能逼人发疯窒息一样的痛苦。 已经将近午时,万物得阳光的照射,山间的露珠蒸发成雾气。 许晚絮环绕着云雾之中,更是走不出,看不破。 她瘫坐在亭子里,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 心里似乎破了一个大洞,怎么堵都堵不上,发疼、发麻。 她在亭子处坐了很久,久到世界的光亮开始消失,黑夜逐渐降临。 许晚絮看着出现的黑暗,突然觉得压抑。 就像是那一晚,那无尽的黑夜,还有黑的看不见人影的海水。 终于记忆又开始向她发起攻击,一轮又一轮的进攻,让她溃不成军。 最后她逃也似的回到寺里。 回到自己曾经修行时住的房间,她想要修禅打坐,心却再难安静。 甚至比来时还要更乱、更加不安,还多加了一丝羞愧。 而更她发现了更为痛苦的事情,自己修佛多年,似乎根本心中无佛。 不然,为何自己会如此模样。 而今天,自己更是荒芜了一整日的时间。 既没有跳水扫地供奉佛祖,更没有拜佛诵经洗净禅心。 原来,自己不过一介凡夫俗子,怎可妄图成佛。 主持的话,像是一记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身上。 于是,她换了禅修的衣服。 走出门外,向往常一般跟随大家去佛堂晚修诵经。 坐在庄严的大殿之中,佛前供起第一只香烛,薄冥夜色就这样被撕出缺口。 诵经仪式开始,伴随着暮霭钟声,直透心扉,一声声的敲在许晚絮的心上。 紧绷的身体,慌乱的心,似乎逐渐变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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