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心思。朝中大臣必然是会反对。 何况,沈芙才刚刚晋升为皇贵妃,到时候群臣反对,哪怕是坐上了后位只怕也并非是众望所归。 与其之后闹出这么多的事,倒是不如再等一等。 沈芙这也是仔细思索过的决定。 “嫔妾知晓万岁爷是对嫔妾好。”沈芙抬起头对着万岁爷道。 “但是嫔妾有了万岁爷已经够知足了。”她依偎着身子靠在万岁爷的怀中。 “至于万岁爷想赏嫔妾什么,只要是万岁爷给的,嫔妾都喜欢。” “你呀。” 箫煜的指腹轻轻地揉着沈芙的手指。 眸光落在沈芙修长的手指上,不着痕迹的比对着。 “何况,嫔妾的心里实在是有些担心。”崔姨娘的消息还是没有。 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沈芙心里实在是担心。 她不由的握紧了指尖:“崔姨娘消息还是没有,嫔妾怕她已经到了苏州。” 苏州两个字说出来,沈芙的嘴角里带着几分苦涩。 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怀中的麒麟玉佩,她这才道:“崔氏生的与嫔妾的母亲相似,嫔妾不想她到了苏州,利用那张脸在做些难堪之事。” 这也是当初沈芙知晓崔氏往苏州逃走后,气的去找沈常山的原因。 沈常山不懂,他只知道要崔娘。 仿若是他这一辈子都只是为了崔娘而活。 但是沈芙不一样。 她在意顾家,在意祖母祖母,在意母亲的名声。 哪怕是她母亲走了有十余年,她也不想看见崔氏顶着母亲那张脸。 于沈芙而言,那是她母亲最后的尊严。 她不准任何人去污染上,特别是崔氏。 “朕已经派了千军万马前去了。”箫煜的手轻轻地落在沈芙的头上。 轻哄着:“你放心,朕保证能将崔氏带到你面前。” “嫔妾相信万岁爷。”沈芙听了这话满脸的感动。 娇小的身子整个拥入万岁爷的怀中。 箫煜轻笑一声,单手环住她的肩膀:“任何时候你都可以相信朕。” 第488章 殿内对峙 万岁爷陪着皇贵妃用了膳后才回去。 屋外的奴才们也就这么等到了黑夜。 天黑,合欢殿门口早就点起了灯。 张明中已经等的泛了,他缩在墙角下,手中还捧着一个讨来的铜炉。 小桂子刚给他倒了杯茶水,张明中捧着茶水刚要喝上一口,眸光便是眼尖儿的瞧见万岁爷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连着杯盏都来不及放下,麻溜儿的就朝着万岁爷身后跑去。 “德行!”小桂子眼疾手快赶忙接过茶盏。 眼瞅着那茶水都要泼湿了自己一身了。 这才朝着远方的张明中吐了口水:“平日里也没瞅着你这么巴结。” 紫苏端着空茶盏出来,瞧见张明中的背影忍不住的问:“他刚刚不是说过来求见主子的么?” 在这儿等了一个下午了,原来是来求见万岁爷的? “谁知道呢?”小桂子摇着头。 “神神叨叨儿的。”从刚刚张明中坐下来开始,就一直有些奇怪。 捧着怀中的东西,一会儿低头喃喃自语,一会儿又转头看着里屋。 这与往日里的张明中可是十分不像。 刚刚紫苏不提,小桂子还没察觉出这件事的不对劲儿。 等着紫苏提前来,小桂子这才觉得哪里不对儿了。 “我进屋跟娘娘禀报一声。”小桂子留了个心眼儿。 赶忙就进屋朝着沈芙禀报去了。 “张明中?”沈芙听了这话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张明中并非是这样犹豫不决的人。 沈芙虽与他相处的不多,但是从平日里的为人处世来看。 张明中算是足够的精美了。 如此的犹豫不决,应当是有什么大事。 沈芙来回想了想,却到底还是没想出来。 “你去查一查。”沈芙低声吩咐:“这段时日,张明中有没有见过奇怪的人,说过奇怪的话。” 若是想查张明中,这事还真的得小桂子过去。 听了吩咐,小桂子立即行礼:“奴才这就去。” *******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张明中此时已经出现在了乾清宫中。 “奴才叩见万岁爷。”张明中的头磕在地毯上,目光直视着眼前的绒毯,看都不敢多看。 他眸光都不敢抬,直到前方传来声音:“你说有事要跟朕禀报。” “是。”张明中从怀中掏出折子:“万岁爷,马上要到年关,这是内务府采买账本。” 箫煜坐在龙椅上,抬手捏了几下眉心。 “这样的事情日后问皇贵妃就行了。” 箫煜已经给了沈芙管理后宫的职权。 那后宫之中的大小事自然是全然都是沈芙管理。 “奴才知道这件事是要娘娘处理。”张明中跪在地上,看着胸口处露出来的折子,叹息了一声。 他也不想来这儿。 但是这东西无意间落到了他手上,若是不交给万岁爷,日后他岂能还有命活? 张明中想到这里,便是满脸的叹息。 此举必然是会得罪了皇贵妃。 左右横竖只怕都是个死。 “只是之前万岁爷让奴才们查的东西,奴才查到了。”张明中叹息一声,到底还是跪下。 双手举起:“奴才今日过来,就是给万岁爷看这个的。” 箫煜落在桌面上的手顿住,眼风朝下一扫。 小宝子见状立即下去,双手接过那折子,递到万岁爷手边。 “上回万岁爷让奴才们去查皇贵妃的那位……之前有过婚约的男子。”张明中想到万岁爷那次之后还特意下旨,不让任何人指下娃娃亲。 便不由自主的将那几个字给默默地咽了下去。 “这是奴才们查到的,还请万岁爷过目。” 张明中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的低下头。 然而,等着万岁爷抬手将手中的折子掀开后,等看清楚里面的字后,眼眸瞬间就变得冰凉起来。 “何太医?” 箫煜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眸光之中闪过一丝复杂:“再太医院的那位?” “是他。”张明中跪在地上,内心纠结了这么久。 可是已经到了此时,再是纠结也是无用。 他只能选择一个。 既是选择了万岁爷,那就只能对不住娘娘。 “此人是常州人士,家中世代为医,当初何太医考入太医院时,不少人都听说过他在寻人。” 张明中也是凭着这一点才将人给寻到的。 何从之入宫的时候目的就是在寻人。 只是当时他并未泄露名字,只是听闻他有一卷画像。 当然,这点儿并非是张明中乱说。 “后来,微臣查到何太医去过苏州。”张明中跪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道:“而当年皇贵妃的母亲从京都跑回苏州之时,曾路过常州。” “只怕这娃娃亲,就是那个时候带订下的。” 张明中一口气说完,殿内许久都没有声音。 他察觉到不对劲儿,大着胆子抬起头朝前方看了眼。 便见万岁爷坐在龙椅上,眉眼冰凉。 张明中才刚刚抬起头,前方就飞来一只茶盏。 杯盏随着他的耳侧飞过,张明中看着碎成一地的碎瓷器,吓得跪在地上。 “奴才该死。” 张明中牙齿快速的打着颤儿,喉咙里都是颤音。 “你该死!”箫煜看着手中的折子,手指已经情不自禁的捏紧了。 手中的折子在打抖着,箫煜的指腹都捏住了。 何太医。 他脑海中闪过一道模糊的人影,他之前应当是在沈芙那儿见过。 箫煜本都快要忘了这件事。 但是如今那个未婚夫就活生生的在自己的眼前。 这让箫煜怎么能够不气?! “何从之!”箫煜嘴里一字一句的念着这三个字,言语中的冰凉,活像是李要将这几个字给嚼碎了咽下去。 小宝子在一旁听的瑟瑟发抖。 眸光不由的朝着地上的张明中身上瞥了眼,眼里带着一丝狠毒。 何太医这么好,皇贵妃也这么好。 “万岁爷,事情还是得需要看全面才是。”小宝子上前宽慰。 :“这件事皇贵妃不一定知道,可能只是碰巧。”小宝子低声在一旁劝慰着。 “万岁爷还是得要查清楚才是。” “滚开!”然而,此时的箫煜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他一脚踹开前来的小桂子,双手用力的按在了书案处。 “何从之!”万岁爷的语气里是克制不住的恨意。 若是那位见不到面的未婚夫婿是个从没有见过的人,箫煜觉得便罢了。 不过是长辈们订下的,与沈芙自己无关,何况沈芙自己也不知晓。 何必抓着不放? 可是如今在听见这人是何从之的时候。 箫煜心中的醋意与怒火简直是达到了顶峰。 这位何从之的目的是什么? 他为何要入宫? 他知不知晓沈芙是他的未婚妻子。 接连种种疑问砸的箫煜几乎是抬不起头来。 但是那双眼里的妒意却是越来越越深。 他心爱的女人,与旁人有过婚约。 哪怕是这个婚约是她自己不知晓的。 是旁人给她订下的。 可是何从之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却是早就成了沈芙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婿。 “指腹为婚?” “未婚夫婿?” 箫煜沉着脸,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的牙缝之中挤出来的。 连这嗓音都带着颤声儿的妒意! “何从之人呢?”箫煜猛然朝着一旁看去,眼眸中情不自禁的带着红血丝。 张明中膝行在地上,连忙朝前爬了几步:“回万岁爷,何从之已经辞官了。” “辞官?” 万岁爷眼眸里闪过一丝阴冷,随后咬着牙朝着桌面上用力一掌。 “天涯海角都得给朕找来!” ********* 一连续下了整整一晚的雪。 听司天监的奴才们来禀报,说是接连几日都没个晴天。 合欢殿内,沈芙在学着给万岁爷做寝衣。 她针线活一直都不好。 顾家自小教会她学的都是些琴棋书画,针线活沈芙是半点儿都不会儿。 绣个帕子还算是适得,但要是做衣裳,那可就不够了。 沈芙只得拿寝衣入手。 找了最好的绣娘过来,一同教她,可就算是如此,一天从早到晚也是忙的不停。 这时,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屋外的风雪吹了进来:“皇贵妃,万岁爷让您过去一趟。” “这么晚?”沈芙看着窗外快要黑下来的夜色,外面下着雪,眼瞅着都要入夜了。 万岁爷这个点还叫她过去做什么? 沈芙放下手中的针线。 岂料分明很是小心翼翼,那针却还是不小心的戳破了手指。 一旁的紫苏吓得立即出声:“娘娘,您没事吧。” 沈芙从晌午一直都在做衣裳,可从没有戳破手指过 。 紫苏见着沈芙指腹间的血迹。 立即传来宫女们,又是拿膏药,又是拿帕子。 “多大的事。”沈芙接过帕子轻轻擦了一把,摇着头:“倒也不必如此的惊慌。” 伤口这么小,这也闹的实在是太大张旗鼓了些。 说出去只怕是会惹得人笑话。 沈芙接过帕子在指腹上擦拭了一把,这才对着来人道:“本宫现在就去。” 皇贵妃的轿辇比起之前那可不是一般的。 坐在里面,除了听见外面的风声,沈芙的心却也觉得哪里有些忐忑。 她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事。 只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沈芙的手落在扶手上敲了敲,却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来回思索了一番。 这时,轿辇却是停了下来。 门口的奴才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帐,对着里面的沈芙道:“娘娘,到了。” 沈芙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乾清宫,深吸一口气,扶着小太监的手走了进去。 今日罕见的,乾清宫中没有人。 沈芙到了屋子里,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却是连着万岁爷的身影都没看见。 “万岁爷?”沈芙朝着四周转了一眼,试探的喊了一声。 但是室内却是空荡荡的,话音落下之后,却依旧还是没有声音。 沈芙不由的有些纳闷。 万岁爷叫她过来,但是却连个动静都没有。 “万岁……”沈芙试探的朝着门口走去,只是才刚走两步,迎面却是撞到了个人。 沈芙的鼻尖撞到万岁爷的胸膛上,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伸出手揉了揉发疼的鼻尖。 “万岁爷您怎么不出声儿啊。” 从进门开始就静悄悄儿的,连丁点儿的动静都没有。 她都喊了多少次,万岁爷都不开口。还以为是没有人呢,却没想到万岁爷一直在,只是不开口。 沈芙说着,有些撒娇般的握住万岁爷的手。 只是指腹才刚刚握住,万岁爷却是轻轻地抬手给挣脱开了。 “怎么了?”看着自己面前空荡荡的手心。 沈芙再看着万岁爷的手,有些愣住。 “嫔妾是哪里得罪了万岁爷来了么?”手都不让牵了,沈芙莫名的有些委屈。 “阿芙,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朕的?” 万岁爷低垂着头,眼眸深深地落在沈芙的脸上,试图是看清沈芙脸上的神色。 “嫔妾没有啊。”沈芙语气喃喃的。 万岁爷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昨日还好好的,怎么好端端的又来问自己。 沈芙眼眸里面一片赤诚。 然而,这话落在箫煜的眼眸里面却全然都是欺骗。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箫煜下垂着的掌心用力的捏紧:“你想好了再回答朕!” “嫔妾……”沈芙仰头看着面前的人,眸色之中满是委屈。 万岁爷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昨日还好好的一个人,还许诺她新年礼物呢。 才一日不见,人就变了,沉着脸问自己到底是不是哪里骗了自己。 天底下的男子都是这副样子。 沈芙捏紧了掌心:“嫔妾哪里有欺骗万岁爷?万岁爷若是有什么证据,直接就对着阿芙说就是。” “何必要这么咄咄逼人?” 沈芙说着,眼眸里面已经带上了委屈。 箫煜喜爱垂着的手指不住的颤抖着。 有些想去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泪,但是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住了。 “阿芙,你随朕过来。” 箫煜大步朝着龙案旁走去,整个人坐在龙椅上,这才对着门口道:“将人带过来!” 话音落下,门口就是一阵开门声儿。 没一会儿,两个侍卫压着个人走了进来。 沈芙的眼神落在那人身上,直到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便就什么都明白了。 “何太医?”沈芙上前一步走到何从之面前。 何从之不是已经离开京都了么,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沈芙看着何从之略带着狼狈的脸,有些不忍心。 何从之分明什么都没做错,却是要遇到这样的结局。 眼瞅着沈芙都要走到何从之的面前了,坐在龙椅上的箫煜眼眸一阵缩紧。 他对着下首之人赶忙喊了一声:“站住!” 看着着沈芙没有再走到何从之身边,箫煜捏紧的掌心这才放开:“你还说你没有什么事情骗朕!” 刚刚沈芙那副样子,可是瞒不住他的。 分明就是知晓一切的模样。 可偏偏沈芙却还要狡辩,说是什么都不知晓。 箫煜一想到这里,便只觉得心中的妒火快要将整个身子都燃烧干净。 凭什么? 凭什么与沈芙指腹为婚的女子是他,却不是自己? 箫煜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收紧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捏的嘎嘎作响:“阿芙,你不是说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朕的么?” :“嫔妾是没有事情瞒着万岁爷。” 沈芙看着何从之的时候,什么事情便都明白了 。 万岁爷已经查到了何从之,既是这样,那就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但是万岁爷若是问的是嫔妾与何太医之间那指腹未婚的婚事的话,嫔妾的确是瞒了万岁爷一回。” 她站在大殿中央,坦坦荡荡,可是偏偏说出来的话却是气的箫煜心口都跟着紧张了。 犹如被人拿刀子在割他的心。 瞧瞧她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 自己满心满意的相信她,本以为沈芙没有任何的事情瞒着自己。 可是她刚刚说的呢? 她理直气壮的说,这件事就是瞒着他了! 箫煜的指腹捏的咔咔作响。 “你以为!”箫煜伸出去的手指都在颤了。 她以为她是谁,说出这样的话,以为自己不敢动她不成! 这句话几番到了嘴里,可偏偏箫煜却还是舍不得说出口。 眼看着万岁爷都要气昏了头。 沈芙这才赶忙开口:“只是这件事嫔妾也是在万岁爷之后才知晓的。” 她说着,掀开衣裙跪了下来:“嫔妾并非是有心要瞒着万岁爷。” 眼看着沈芙下跪,箫煜的心中生出一阵心疼。 他之前从不舍得让沈芙跪下过。 平日里哪怕只是见面行礼,箫煜都不曾让沈芙行礼。 看着她笔直着腰肢跪在自己的面前。 箫煜没出息的心疼了。 “你说!” 他强忍着怒火,重新坐了下来。 微眯着眼落在沈芙的身上,看她还能够说出什么样的花样来。 “嫔妾要说的是,万岁爷所说的都是事实。” 沈芙转头去看向身后的何从之,眸光落在何从之的脸上。 他怕是来的时候经历了一些不好的,脸上满是伤痕。 但是唯独一双眼睛确是亮亮的,见她看过来,何从之担心的看着她。 “何从之的确是嫔妾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婿。” 沈芙点着头,淡淡道。 “朕知道的,不想听这些。”箫煜的手指飞速的在桌面上敲打了几下。 眉眼间透着几分不耐烦。 沈芙她究竟是知不知晓,自己所说的这句话令人很烦躁? “当年,据说是我母亲为我指的这门婚事。”沈芙说起母亲两个字时,言语间带着几分眷恋。 她出生下来就没了生母,但是母亲也曾经为她盘算过。 沈芙虽然没有跟何从之在一起。 但是她知晓,何从之是个很好的男子。 “我母亲生下我之后,人就没了,当时这些话也从不与旁人说过。”沈芙跪在地上,力证清白。 “我家中祖父都不曾知晓的事情,故而,在万岁爷问嫔妾之前,嫔妾是半个字都不知!” 沈芙跪在地上,腰肢挺的笔直的,就差点儿拿手出来发誓了。 箫煜沉沉的看着她,那双眼里的神色比起刚刚算是好了一些。 只是眼眸里的情绪依然是带着几分不悦:“朕没有说你之前就知情。” 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个。 但是他在意的,又是什么? 箫煜的手指飞速的敲打着,他只是想要沈芙说清楚。 “万岁爷不是在怀疑嫔妾与何从之一同欺骗万岁爷么?” 沈芙却是仰起头,对着万岁爷道。 刚刚万岁爷那副样子,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别以为她不知道…… “朕只是在怀疑……”箫煜的手敲打着眉心。他已经查到了,何从之这段时日一直在都在任合欢殿的职。 他相信沈芙无辜,但是何从之呢? 箫煜的眼眸落在地上。 何从之始终跪在地上,低着头:“你是何时知晓的,为何不来告诉朕?” 沈芙直接就道:“当时嫔妾知晓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去了乾清宫。” 只是桓王殿下在,加上之后太后病逝。 沈芙没有说出口。 “之后,何太医来找过本宫,说他要离开。” 沈芙垂着眼眸,朝身后的何从之身上看了眼。 “嫔妾这才想着,日后再也见不到的人,便也没有必要再费口舌,这才没有跟万岁爷说。” 诚然,沈芙这话说的其实是有些利于自己的。 她寥寥几句就将这话给粉饰了过去。 沈芙不过是在赌。 赌的无非就是万岁爷的宠爱。 若是没有恩宠,她这番罪名也可判个死刑也不足为奇。 “嫔妾是被指婚,但是嫔妾当时只是襁褓婴儿,对这一切并不知情。” 沈芙跪在地上,恨不得当场就发誓:“嫔妾是如此,嫔妾也相信何太医也是一样。” “万岁爷,求您相信嫔妾!” 沈芙直起身子,漆黑的眼眸里面满是坦然。 箫煜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的扫荡了一眼,忽然间嗤笑了一句。 :“阿芙,那你可知晓,你身后这人对你存的什么心思?” 万岁爷的身子靠在背后的龙椅上,两手交叠在一起,十指收紧:“他私藏了你的画像,日日夜夜都惦记着你。” “你说你无辜,说你清白,但是你身后之人一直对你有着别样的心思!” 第489章 恃宠生骄 万岁爷的话掷地有声的砸了下来,狠戾的几乎是砸在沈芙脸上。 抬起的手也默默地放下,沈芙看着身后的何从之。 莫名的像是有些不认识他。 他从未曾对自己说过。 何况,什么画像? 沈芙转过头,愣愣的朝着身后看去。 何从之像是知晓她在看着自己。 眸光对上的那一眼,竟是挪开了目光。 沈芙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你自己看看!”箫煜看着沈芙这样子,就知道她一直被隐瞒在鼓中。 心中的怒火消退了一些,但是这不妨碍他还在生气。 箫煜拿着桌面上的画卷,一步步的朝下走了下来。 直到走到沈芙身侧,这才将手中的画卷放在她眼前:“你自己看。” 若是说刚刚沈芙还再心存着幻想的话。 等到如今看着万岁爷递过来的画卷,看清画中的人后,沈芙的心才算是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这画中的人物的确是自己。 沈芙打开画卷的手颤抖着,指腹轻轻地摸索在画卷上。 身着鹅黄色襦裙的女子正坐在椅子上抚琴,侧颜微垂,眉眼间带着一丝妩媚与纯真。 这是沈芙十五岁时的画。 那时,还在苏州,她手中的那把焦尾琴还是二舅回来时给自己带的。 看见那画卷上的一切之后,沈芙的眉眼之间浮现出几分怀念。 “这张画是祖父画的……”沈芙的手指流连的落上去。 只是才刚刚摩挲着,面前的画卷却是被人给抽走了。 箫煜低下头看着沈芙眼眸中的怀念,只觉得心如刀绞。 但是他却还是将画卷给抽了出去。 “朕给你这幅画不是让你在这儿怀念的。” 何况,沈芙还满脸是泪。 箫煜的眉心稍稍收紧几分:“再说了,你的画怎么到何从之那儿去了?” 沈芙也跟着转头朝着何从之那儿看去。 那双朦胧的眼眸里满是探寻。 一时间,何从之竟是有些不敢抬起头看他:“这张画卷,是当初顾老爷给微臣的。” 何从之跪在地上,喉咙里克制不住的带着几分苦涩。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给她惹麻烦。 但是现在看过来,却还是给她添麻烦了。 何从之深深地叹了口气。 “当时,微臣不知道未婚妻的相貌……”何从之说出未婚妻三个字时,箫煜的眼眸里都闪过了沙哑。 “顾家老太爷这才给了微臣这张画像。” 其实这张画像是何从之求来的。 顾家人当时不愿意给,只是看在他有了当初顾明珠给的信物之后,这才愿意给他。 但是之后,何从之却还是讨要来了。拿着这张画卷去京都寻人。 他甚至是还没见到沈芙的时候,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画像中的人。 这话说起来,何从之都为自己感觉到不耻。 故而,他这才将这一切都放在心里,谁也没有告诉。 他喜欢沈芙,根本就不是纯粹的。 他是因为沈芙是他指腹为婚的妻子,也是因为画卷中的人让他一眼就定了心。 “只是这画像是微臣用来寻人所用。” 何从之磕头跪在地上:“其余的并无半点儿想法,还请万岁爷彻查。” 屋内刹那间变得安静下来。 唯独有东南角的的烛台上,烛火在细微的晃荡着。 何从之跪在地上,满脸的笃定。 箫煜的眸光落在他身上,下垂着的拳头紧握住,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万岁爷。” 沈芙看着何从之这副模样,咬了咬唇。 转身过来,伸出手抓住万岁爷的衣摆:“嫔妾相信何太医。” 沈芙不知道何从之到底是存的什么心思。 她也不想知道。 她是万岁爷的嫔妃,而何从之是朝中的太医。 她们两个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而沈芙这么说,对她,对何从之对他们两个都好。 只有死死的咬住这一点,她与何从之才会平安。 “万岁爷,何太医对嫔妾不可能有私心在。” 沈芙咬着唇,又继续道:“至于嫔妾对何太医也是同样如此。” “嫔妾的一颗心都在万岁爷身上,万岁爷若是在意嫔妾自幼那桩指腹为婚的婚事,那嫔妾甘愿受罚。” “可若是万岁爷非要说嫔妾与何太医有私情的话,嫔妾却是一个字都不承认!” 沈芙跪在地上,伸出手抱住他的衣袍。 箫煜本就对她心生不忍,如今眼睁睁的看着,到底还是弯下腰。 一胳膊将她从地上带了起来。 “你先给朕站着说话!”箫煜轻轻地瞥了她一眼。 之后才又看向何从之:“你来说!” 他抱着怀中的沈芙,宽大的掌心十分有强势般的扣在她的腰间上。 分明怀中抱着美人,可那眼神却偏偏还是带着挑衅:“何从之,你对朕的皇贵妃,可曾动过一丝心思?” 沈芙听到这话,不知为何心中一阵哆嗦。 只是那抹微妙的情绪一闪而过,又闪开了。 倒是跪在地上的何从之,低着头倒是让人瞧不出什么。 听见万岁爷的声音后,何从之这才抬起头。 眸光落在万岁爷用力握紧的腰肢上。 目光凉凉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微臣不敢。”何从之道:“微臣之前以为,与微臣有过婚约的女子与微臣一般,这才让微臣生出想要去寻的心思。” 何从之的语气淡淡的,说话的时候眉眼微垂着,神色平缓:“只是见到皇贵妃之后,微臣便就知道,这一切不是微臣能够肖想之人。” 在没有见到沈芙之前,何从之的心里还存着幻想。 可就在见到沈芙之后,他心中便是连着最后一丝的希望都没有了。 她如此的美好,娇艳,就像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明珠。 而在这后宫之中,万岁爷更是待她如珠如宝。 捧在掌心之中。 这样美好的一切,便应当就是沈芙的。 而自己呢?他又算是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空有一身的医术,甚至是连靠近她都难。 他何从之还在奢求什么? “微臣只是希望娘娘幸福,万岁爷对娘娘万般的宠爱,微臣就更加不会妄想了。” “还请万岁爷彻查,微臣遇到皇贵妃之后,不敢有任何的忤逆心思。” “是不敢,还是说没有?”然而,箫煜却还是不肯轻易的松口。 他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何从之。 不想错过他眼眸中的半点儿情绪:“回答朕!” 何从之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抬起头。 “微臣不敢。” 他挣扎了这么久,却还是只能遵守本心。 他对沈芙有过幻想。 不管是因为她是自己指腹为婚的妻子,还是因为见过他的画像。 他对沈芙都曾觊觎过。 何从之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才会让万岁爷放心。 但是他却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何从之咬着牙,到底还是遵循了自己的本心:“微臣不敢!” “好你个何从之!” 箫煜的怒火四起, 大步朝外里屋走去。 抽出配剑,便急匆匆的朝着何从之的方向而来。 “万岁爷不可。”沈芙吓了一跳,见着万岁爷的模样,赶忙上前一把抱住万岁爷的大腿。 “万岁爷。” 箫煜的长靴被沈芙抱住,分明只是用了微微力道,但是箫煜却还是没有再继续。 他动作若是再快一点,必然是会弄伤了沈芙。 故而,他执着长刀,却始终没有继续往前走:“你放开朕。” 箫煜咬着牙,看着跪在地上的沈芙,长刀崩紧,后牙槽都咬紧了。 “嫔妾不放。”这里的动静已经吓得不轻了,小宝子的脸的也早就变了。 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 沈芙抱着万岁爷的腰, 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的平复着情绪。 “万岁爷,您听嫔妾说。” 沈芙的脑袋里其实已经是一团浆糊。 喉咙里都满是苦涩。 何从之千不该,万不该这个时候去惹怒万岁爷。 如今,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沈芙也不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万岁爷,您听嫔妾说完。”沈芙拉着万岁爷的衣摆不放手。 脑子里飞速的在想,到底该拿什么理由去拦着万岁爷。 “你说。”箫煜的长刀拖在地上。 他是舍不得当着沈芙的面去这些事情,但是却也不代表他会放过何从之。 “你今日若是说不出个好歹来,朕照杀他不误!” 沈芙听了这话,只觉得心肝儿一颤。 因为她知道万岁爷说的是真话。 今日她若是不能说个子丑寅卯出来,万岁爷肯定是会要了何从之的命的。 沈芙的身子克制不住的一阵颤抖。 她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何从之去死。 “万岁爷可试想过。”沈芙抱着万岁爷的腿,深深地叹了口气。 “若是没有万岁爷,嫔妾应当就会成为了何太医的妻子!” 沈芙的话音落下,万岁爷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冰冷起来。 “沈芙!”她知不知道,她自己嘴里是在说的些什么东西? 沈芙的手落在万岁爷的手掌上,甚至是都能察觉到万岁爷手背上爆出的青筋了。 她指尖微微的颤着儿。 倘若是一个说的不好,万岁爷不会要了她的命,但是何从之怎么办? 沈芙心口处上下的打着鼓。 “嫔妾说的是事实。”若是没有万岁爷在,以她母亲当年指下的这门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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