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芙又开口说了一声。 “朕去!”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才传来一道声响。天青色的帘帐中伸出一只手,萧煜撩起帘帐走了下来。 林安下意识的抬头过去扶,只是目光在对上万岁爷脸上的瞬间吓得立即跪下。 刚刚踏一闪而过,竟是好像看见,万岁爷唇角之处破了一块? 万岁爷九五之尊,真龙天子,怎么有人敢伤了万岁爷? 林安只觉得自己怕是看错了。心中来回纠结了半晌到底还是悄悄地掀开眼眸。 只是,这回眸光在对上万岁爷下颚的瞬间,林安越发觉得天旋地转。 万岁爷的下颚处,连着唇瓣。一道深深的咬痕就落在上面。 仔细一看,似乎是还能看得见牙印! 林安只觉得不可思议,在想仔细确认,却是对上万岁爷冰冷的眼眸。 “奴……奴才该死。”林安吓得立即垂下头,将头磕在青石板上磕哐哐的磕着头。 难怪万岁爷一直不出来,原来是这?可如今这副模样,如何能去上早朝? “万岁爷龙体抱恙,奴才,奴才去给万岁爷叫太医?”林安磕头跪在地上,声音断断续续的试探。 “无事。”前方却是传来一声嗤笑,万岁爷抬手扔了手中的帕子。 转头对着身后床塌上的沈芙淡淡道:“朕好的很,不过是被猫挠了而已。” 第92章 狐媚子 猫……猫? 林安喉咙一滚,快到嘴里的话就要吐出来,又原样的咽了回去。 他只觉得见了鬼,万岁爷这话说的若是真的,他能当场把脑袋拧下来。 什么猫抓的?那下巴上连着的那么大的一块牙印,猫抓能够抓出牙印来? 莫非是当他眼瞎了不成。 林安抬头看了眼万岁爷,实则上眸光却是偷偷瞥向坐在床榻上的沈容华身上。 什么猫抓的,只怕那只猫就是这位小主吧? 林安伺候万岁爷这么久,可谓是从未想见过有人居然敢伤了万岁爷。 以至于现在神情还有些恍恍惚惚,看向沈芙的目光中除了胆战心惊之外,余下的还多了一丝敬佩。 林安之前就知道这位小主得罪不得,可直到现在才对这位小主有了更深的了解。 沈芙小主可当着儿是称呼的上英勇二字,连着万岁爷的脸都敢动手! 整个后宫,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人来! 沈芙坐在床榻之上,哪怕是隔着一道帘子,依旧是能察觉到林安落在她身上那股‘敬佩’‘勇敢’乃至于‘不怕死’等,之类的目光。 她心中只觉得汗颜。 她当真儿不是故意的啊,若不是……若不是昨日晚上万岁爷实在是太过分,今日也不会闹的这样…… 沈芙想到昨日晚上的一切,面上忍不住的泛着白。 她如今半点儿都顾及不上羞涩,整个人只剩下胆战心惊。 从林安惊恐的眼神来看,伤了龙体那可是天大的罪名。 别说是责罚,只怕是砍头都是小的。 哪怕沈芙一早就知道这并非是件小事,可被这么明确的目光看着,心中依旧还是心慌。 虽然她知道万岁爷不至于弄死自己,可她知道万岁爷素来铁石心肠,睚眦必报,心眼极小。 遥想之前,因为顶替沈清如的事,万岁爷明里暗里的责罚自己不知道多少回。 如今这伤了龙体,这份罪名岂不是更重? 沈芙伸手掐了掐自己,又继续抬起头往万岁爷那看去。 如今至关紧要的还是安抚好万岁爷才是,这……万岁爷还得去上早朝呢。 今日这若是不能让万岁爷好端端的从她的屋子里走出去,不出一日,不……只怕是到了下午。 整个后宫都要传她是狐媚子,专门勾搭万岁爷了。 “万岁爷……”沈芙想到这儿, 赶紧掀开帘帐想要下来。 只是脚才刚伸出去。 前方却是传来一道怒喊:“别动!”万岁爷站在洗漱台前,眼看着手都要伸入铜盆中。 忽而这么一道狠厉的声响落下,捧着铜盆的宫女吓得一激灵,手中捧着的铜盆吓得从手腕中落下。 ‘哐当’一声,满满的整盆温水泼了一地。 满满一盆的温水,水中还添着玫瑰花瓣。顺着墨绿色的珊瑚绒毯直直的朝着万岁爷泼了过去。 整个长靴都溅的湿透。 这番动静谁也没料想到,林安跪在一旁吓得魂都要飞了。 今日一早当真是犯太岁,什么破事都让他碰上了。 林安吓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过了好一会儿,那小宫女才有了反应。 “万……万岁爷。” 小宫女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看着面前湿透了的长靴,整个人几乎是吓懵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宫女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的立即跪下。 她慌里慌张的,整个人跪附在地上砰砰磕着头。 只是她头磕的再啪啪作响,万岁爷却是瞧都没瞧她一眼。 反而是大步朝着床榻边走去。 “你做什么!”万岁爷看着床榻上的沈芙,声音比起刚刚更要凶悍几分。 沈芙抬头,看着眼前满脸凶意的万岁爷,实在是不知万岁爷如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我……嫔妾想下来替万岁爷宽衣。”沈芙实在是感觉到委屈。 昨日晚上万岁爷都没对她发那么大的火,刚刚她分明是什么都没做,万岁爷何必要用这么凶怒的眼神看着自己? “嫔妾想下来伺候万岁爷宽衣。”沈芙虽不是正经选秀出来的,但是之前也看沈清如伺候过。 只要是承宠是妃嫔,翌日一早万岁爷起床时都是要在身旁跟着伺候的。 之前她顶替沈清如时,都是沈清如起来伺候。沈芙看的多的,也就学了些。 如今万岁爷正在生气,沈芙自然想着过去讨好。 “不用。”哪知,话音落下,万岁爷却是粗声粗气的开口。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如此。 沈芙本就委屈,听着万岁爷这毫无温度的语气。沈芙半真半假的开口:“莫非万岁爷是生嫔妾的气了,都不让嫔妾碰了?” 她声音娇滴滴的,昨日喊了一晚上,声音也不见沙哑。唯独开口时嗓音越发绵柔了几分,尾音勾。 箫煜站在沈芙面前,听到这话之后,那冰冷的眼眸垂下来,深深地往她脸上撇了眼。 “你就这样下来?” “什么?”沈芙还有一肚子的假模假样的话在肚子里没开口的。 见万岁爷如此回,都懵了。 “万岁爷这是什么意思?”沈芙要问个仔细,却见万岁爷那目光一眼不眨的落在她身上。 沈芙懵了,顺着万岁爷的眼神一点点低下头。却是看见自己一副衣衫不整的摸 雪白的寝衣随意的披着,若有似无的透出里面的痕迹,欺霜赛雪的肌肤上青红的印记点点,哪怕是寝衣披在身上,却也压根儿就没遮住多少。 此时万岁爷的目光正顺着领口落在她身上,而……而那微微隆起的地方,鲜红的痕迹夺目且刺眼。 “万岁爷!”沈芙惊叫出声,赶紧伸出手拉紧自己寝衣的领口。 她说万岁爷这一眼不眨的看什么呢。 原来是在看自己的杰作。 那微微隆起的雪峰之上,一抹殷红的痕迹实在夺目。就像是雪山间的梅花,白雪一衬托红的刺眼。 何况,沈芙生的比雪还要白。那处自然是更加的夺目。 “肚兜都不穿,就敢下来?”箫煜朝着身后看了眼,林安等人心领神会。 低着头,赶紧带着那毛手毛脚的宫女退后。 等林安带着人退后至屏风后,箫煜才上前一步。 他体魄极为高大,称的上魁梧。因在军营中待过的缘故,浑身上下犹如铁一样坚硬。 刚刚他本就靠的极近,如今再往前一步,几乎是压着沈芙的膝盖了。 炙热的气息顺着那薄薄的寝衣透过来,沈芙看着那压在自己膝盖上的腿。 她浑身上下只余有一件寝衣蔽体,宽大的衣服里,她可是空荡荡的! 如今万岁爷靠近,沈芙脸上肉眼可见的变了色。 “万岁爷!”她身子往后一靠,想要躲开这令人窒息的温度。 可才刚刚动,头顶却是传来一声轻笑。一只腿强硬的挤开她的膝盖,不由分说的强行贴了上前。 “嗯?”头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万岁爷抬手轻抚着她那渐渐泛红的耳尖。 “是故意的?” 天啊! 沈芙听到这话恨不得晕死过去。 万岁爷这话问出来自己的脸莫非不红吗? 昨日晚上到底是谁把她的肚兜给扔了,今日一早她找都找不到,如何去穿? 沈芙抬手死死的抓着领口,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不是。”她只是忘了穿而已,万岁爷可千万别这么想。 沈芙一脸纯真。 可万岁爷却偏偏不信。 “哦?”揉搓着沈芙耳垂的手放下,顺着那如玉般的颈脖。 指腹一点点往下,最后停在那领口之处,细细盘桓。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地在领口之处逗弄着,看着那犹如羊脂白玉的肌肤渐渐地泛起红晕。 箫煜喉咙里嗤笑一声,狭长的双眼中,眼眸已经变了色。 “有意穿成这样下来,有意在朕的眼前晃荡。”那满是炙热的掌心顺着往下,掌心用力便一把扣住了沈芙的腰肢。 万岁爷细细摩挲着,逗弄似的开口:“就是故意不想朕去上朝。” “不……” 细碎的声音从沈芙的喉咙里溢出来,她摇着头,眸光几乎是不敢睁开。 万岁爷靠的极近,可谓是近在咫尺。连着呼吸都顺着头顶落下。 两人体型相差极大,回回万岁爷这么搂着她沈芙就逃无可逃,只能被他里里外外吃干抹尽。 如今万岁爷再这么扣住她,那些画面克制不住的在脑中回放。 沈芙本就发软的双腿如今都克制不住的颤抖。她屏着气息,拼命想要躲开:“嫔妾没有。” 她双手撑在万岁爷的胸前,想要阻止万岁爷靠近。 柔弱的手腕低着坚硬的胸膛上,沈芙几乎是被那温度给烫的一哆嗦。 却还是没放开手,依旧是抵住万岁爷的胸前小心翼翼的道:“万岁爷,该……该上早朝了。” 之前就耽误了那么长时日,如今再耽搁下去,怕是更有风言风语了。 沈芙初次承宠,万岁爷本就是在王美人那儿中途过来的。 若是再耽搁下去不走,只怕是整个后宫的目光都要落在她身上了! 沈芙想到这儿,气的可谓是牙痒痒。 可面对万岁爷,却依旧只能好言相劝:“万岁爷,您看,奴才们还在外面呢。” “若是万岁爷再不走,怕是奴才们都要笑话了。” “哦? ”箫煜的手依旧是放在她的腰肢上,带着温度的掌心一片滚烫炙热。 他拧着眉,不耐烦的朝着身后瞥了眼:“朕看谁敢!” 隔着一道屏风,林安等人屏住呼吸恨不得立即消失。 箫煜深深地看了沈芙一眼:“还有什么理由,你一并说出来。” 这哪里还需要理由啊。 沈芙当真儿是恨不得对着万岁爷翻个白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抵住万岁爷胸前的手落下,伸手去抓万岁爷的袖子。 柔弱无骨的手揪在万岁爷的衣摆处,来回左右的摇晃着:“嫔妾……嫔妾……” “万岁爷您行行好,为嫔妾考虑一二吧。” 沈芙声音小小的,揪住万岁爷的衣袍无形的撒娇:“昨日一晚上,嫔妾与万岁爷已经够……” 有些话实在是难以启齿,沈芙喉咙翻滚,又支支吾吾的道。 “已经够了,若是再……再开始,万岁爷既是耽误了早朝,嫔妾只怕也会别人乱说,数落。” 箫煜实在是喜爱这一处细腰,黑着脸,但那双手却半点儿都没耽搁。 捧着沈芙的腰肢上上下下的抚摸了个遍,这才掀开眼眸不咸不淡的道: “说什么?” 万岁爷的语气实在是太理直气壮。 沈芙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只得讨娇卖好,摇着万岁爷的袖子,故意娇声娇气的道:“说,说嫔妾是狐媚子的,勾的万岁爷连早朝都不去,只惦记着与嫔妾欢好的。” “噗嗤”一声,箫煜实在是没忍住。 他可以板着的脸上冰冷的神色消失的干干净净:“莫非你不是?” 万岁爷眼角的冰冷融化了,连着放在她腰肢处的手也放了下来。 沈芙瞬时间松了口气,刚刚离得近的瞬间她特意去打量过。 万岁爷神色平缓,贴上来时连着呼吸都没有变化。他这幅摸样明显并未动情,而是故意逗她。 想必还是惦记着昨日晚上自己咬他的那一口,故意折腾她罢了。 “万岁爷不是说了嫔妾是猫吗?”捋明白的沈芙瞬间松了口气,她装作一脸羞涩的样子。 狭长的眼眸撩起,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无辜。 沈芙红唇一勾,捏着嗓子娇滴滴的道:“怎么又成了狐媚子?” 她面色纯真,偏偏穿着又是清凉无比。单薄的寝衣就这么随意的披在身上,隐隐约约足以看见里面的风雨。 脸生的如此单纯,可说出来的话却又是如此勾人。那双勾人妩媚的眼眸中犹如带着水雾,看过来时是媚眼如丝,就犹如要勾人魂魄般。 箫煜本是在逗她,见状后眼眸都变深了。 喉咙上下滚了滚,他正伸手。这时,身后一阵敲击声。 林安大着胆子在屏风上轻轻扣了扣,硬着头皮道:“万岁爷,时辰不早了。” 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万岁爷一听这话,眼眸中的情绪渐渐退下。他深深地看了沈芙一眼,随即大步朝外走去: “朕晚上再来治你!” 第93章 重新看 沈芙亲眼看见万岁爷的背影消失后,才一脸不可置信的转过头。 “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沈芙的手指着前方万万岁爷的背影,朝着身后的紫苏问: “刚刚万岁爷说的什么?” 紫苏才刚进屋,正巧听到了最后一句。一张脸红的像是煮熟了的螃蟹,伸手披了件衣服盖在沈芙的身上,低下头支支吾吾的道: “万岁爷让您晚上等着。” 沈芙听到这话只觉得头疼。她伸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双膝还在发着抖。 还来? 就昨晚万岁爷那架势,再来一遭人怕是都要废了。 沈芙膝盖哆嗦着 :“不成不成。” 她拼命摇着头,昨日晚上万岁爷来了一趟已经是跟散了架一样。 今晚若是万岁爷再来,她哪里受得住? 沈芙摇着头:“今晚务必是不成的。”万岁爷体魄强健也就罢了,力道还特别重。 她如今已经不成了,再来一晚,她只怕是要散架。 “得想个法子让万岁爷今晚不来。” 紫苏看着小主这番模样,喉咙里的话几番张口,却又原样的咽了回去。 这是万岁爷的恩宠,岂是小主说不要就能够不要的? 然而,紫苏看着自家小主这番模样。喉咙一滚,到底还是闭嘴。 ******* 沈芙担惊受怕了一整日,想着万岁爷要过来,觉都睡不好。 担惊受怕的等了一晚上,只天刚一擦黑。乾清宫内就来了消息。 “万岁爷今晚翻了小主的牌子,小主先准备着吧。” 忐忑不安等了一整日的消息如今确定成了现实。 沈芙的面色瞬间就变了。 万岁爷这再来一回,她受不受的住暂且不论。可……这后宫的女子只怕要该议论她了。 沈芙想到这些,面色越发的难看。 小太监还跪在地上一脸喜意的等着呢,见沈芙没动静,赶紧抬起头: “小……小主?” 小太监跪在地上,满是迷茫。作为乾清宫的太监,他见识的也就多了。 不管去哪个宫殿,只要说今晚万岁爷翻了牌子,个个嫔妃都是兴高采烈的。 这沈容华倒是好。 面上非但瞧不出高兴,反而倒像是愁苦? 小太监唯恐自己看岔了,偷偷想要抬起头看个清楚。 沈芙反应回神,立即道:“知道了,退下吧。” 她垂眼往紫苏旁边看了眼,后者立即下去塞了银子送那小太监离开。 小太监摸了把银子,立即千恩万谢的走了。 然而,这小太监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偷偷溜了出去。 合欢殿的西偏殿中。 何才人斜躺在美人塌上。 她身子骨不好,娇养了那么多年,却还是比不上旁人。 这一到夏日更加难受。 毕竟她住的是偏殿。不同于沈芙住的正殿,冬暖夏凉的。这西偏殿又挤又小,正对着烈日,四周又无果树遮阴。 一到七八月份就热的人沸腾。 “你说什么?”何才人躺在美人塌上看戏本子,听到消息后手中的戏本子都顾不上了。 她艰难的从书抬起头:“你说乾清宫的小太监来了?” 乾清宫的小太监? 那不就是万岁爷吩咐的?这个点了,乾清宫的小太监过来,不是因为侍寝的事还是因为什么? “可……万岁爷可是翻了合欢殿的牌子?” “小主怎么知道?”跪在地上的宫女点着头,她也是刚刚无意间才听见的。 “果真……”何才人喃喃的。 书中果然没骗自己。 从昨日开始她就知道,万岁爷一定会过来。 毕竟昨日是他们正式相遇,按照戏本子上所写,不出三日男子必然会有动静。 只是何才人没想到,这才隔了一日,万岁爷就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那……”她忽然娇羞起来:“那还不赶快请乾清宫的小公公进来。” “不是。”宫女瞬间听懵了。 跪在地上,抬头对上何才人那泛光的目光道:“万岁爷是翻了合欢殿的牌子,只是去了沈容华那儿。” “今晚又是沈容华侍寝。” “你说什么?” 何才人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下面的眼神之中全然都是不可置信。 “你说万岁爷又去了沈容华那儿?” “是。”宫女点着头,何才人身形微微一晃,这才一脸幽怨的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她嘴里喃喃的,将喉咙里那些话一点点给咽了下去。 她还以为万岁爷今晚会来自己这儿呢。 毕竟昨日晚上万岁爷已经留宿在沈容华那儿了,今日又再去的情况实属不多。 何况……何才人想到自己与万岁爷的初遇。 分明,分明是如此的美好,竹林之中,那样偶然的相见。 当时自己虽是狼狈了些,但这不正是说明这一切都是老天爷给自己与万岁爷创造的机会吗? 可万岁爷怎么偏偏只去了沈容华那儿?反倒是不到自己这儿来? 何才人想到这儿,西子捧心般双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昨日已经去了,今日又歇在她那儿。” “分明昨日在竹林之中与万岁爷相遇的人是我。” 她身子骨不好,这么一长串话说出来,脸色也早就变了。 底下跪着的奴才们吓得不清,急忙上前去扶住她:“小主,小主你可千万不要动气。” 何才人入宫之后身子骨就不好,精心养了小两年才算是好些。 奴才们生怕到时候又要养个几年,伺候的何才人跟朵娇花似的。 这会子,何才人捂住胸口,又开始嘤嘤掉眼泪。 奴才们伺候祖宗似的哄,这才将何才人给哄好。 “我不甘心。”何才人可见是真的伤透了心。哭的眼圈通红的从椅子上起来: “我不甘心,就是不甘心。”若是没就见到万岁爷一面还好,可分明昨日自己碰到了万岁爷。 这恩宠算来算去,本来应当是自己的。如今倒是好,被沈容华给活生生的夺走了。 之后,哪怕是万岁爷见到了自己,还能记得自己吗? “都怪沈容华,是她,是她夺了我的恩宠。” 宫女听到这儿,跟没听到一样。自家小主什么都好,就是脑子单纯了些。 也不想想,她不过是个才人,而沈容华那可是正四品的容华。 万岁爷翻了沈容华的牌子,对方堂堂正正的侍寝。这事名正言顺,什么叫做沈容华夺了你的恩宠? 何况,万岁爷就是万岁爷。 一国之尊,天下的霸主。他想宠爱谁就想宠爱谁? 小主又是什么身份? 嘴上嚷嚷着不甘心,又有什么用? “万岁爷已经翻了沈容华的牌子,这眼看着天都要黑了,万岁爷都要过来了,小主还是早些休息吧?” 宫女一句话说完,却见何才人眼神一下子亮了。 是啊。 万岁爷眼看着就要来了,既是来的合欢殿,而自己也是合欢殿的嫔妃,未必就没有机会。 何才人不知想到什么,隐晦的往美人榻上的戏本子上瞥了眼。 急急忙忙的扶着宫女的手:“快,快,伺候我梳洗。” ****** 西偏殿中,何才人在紧赶慢赶的梳洗打扮。 而正殿内,沈芙却是一脸的愁苦。 紫苏掀开灯罩,剪刀对准跳动的烛心,刚刚还昏暗的室内一下子就亮堂了。 她放下剪刀,抓头却见小主一脸的烦闷。 沈芙坐在美人塌上,一袭水红色的寝衣显得身段勾人又妩媚。 半透的薄纱隐隐约约,露出里面的肌肤犹如白雪。 这样娇怯美貌的身段,可偏偏沈芙坐在美人榻上,死死的揉着眉心:“你说,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万岁爷不来?” 小主怎么还不死心? 紫苏眼皮子一跳,连忙快步走了上前:“我的姑娘,这话可万万不能让旁人听见了。” “万岁爷的恩宠,这宫中谁不惦记?”紫苏道:“也就唯独姑娘您,倒是嫌多了。” 这话若是被别的人听见,是要招人记恨的! 沈芙并非不知。 只是,她低下头,掌心落在长桌上轻轻敲了敲。 帝王的恩宠固然重要。可若要是让万岁爷接连留宿在她这儿,长时间下来只怕是会招惹祸事。 沈芙想到后宫中那些腌臜的手段,如针尖似的目光,稍有不注意可就是要人命的。 她才刚承宠,脚步都没站稳。若是被人注意上,只怕是难以翻身。 这当真儿是比白日做梦还要白日做梦,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人能救自己于‘水火’啊。 沈芙哀怨一声叹了口气:“我不过是想想……” “想什么呢?”沈芙话音才刚落下,门口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 万岁爷跨着长靴大步走了进来。 天热,哪怕是太阳刚落山却还是一股燥热的闷。万岁爷身上穿着玄色长袍,浑身遮的严严实实的。 额头上却是肉眼可见的闷出了一层薄汗。 他刚进屋,看都没看沈芙一眼。径直的往长桌旁走去。 一杯凉茶下肚,万岁爷才转过头。目光落在沈芙的脸上,一脸的笑意:“朕问你,想什么呢。” “嫔妾还能想什么?”沈芙从美人塌上走了下来,拿起帕子替万岁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自然是想万岁爷了。” 她身上这件寝衣是内务府刚送来的。 水红色的长裙,颜色亮眼却又不显得庸俗。薄透的长裙间隐约还能看见里面雪白的肌肤。 穿在沈芙身上,白皙如雪,越发显得妩媚诱人。 偏偏沈芙要当做不知,穿的一副勾人魂魄的摸样,面上却是显得无辜单纯。 “万岁爷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沈芙眨巴着眼睛,拿起帕子一脸温柔的在万岁爷的额头上擦拭着。 “外面这么热的太阳,晒坏了可如何是好?” 沈芙上辈子就知道,万岁爷极为怕热。一到夏日里基本上少去后宫。 她还当万岁爷会等到晚上再来,哪里知道这天才刚黑人就来了。 看样子,到底还是对清早的事情耿耿于怀,气得不轻。 “你说呢?”美人就在自己的面前,箫煜低下头好好地欣赏了一番。 这才笑了笑:“朕一早就说过,莫非你不会是忘了吧。” 他边说着,边伸出手拉了拉领口。眉眼间忍不住的浮出几分烦躁。 “万岁爷想的什么,嫔妾如何得知?”沈芙低下头,面上浮出几分娇羞。 却是乖巧的伸出手:“万岁爷领口都有些湿了,嫔妾来提万岁爷宽衣吧。” 沈芙一脸娇羞温柔的道。 这些都是后宫嫔妾应当做的,沈芙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之前她在万岁爷面前虽是仗着恩宠撒娇卖痴,但该做的她也应当该会。 果然……箫煜扬了扬长眉,摊开手任由沈芙替自己解了长袍。 万岁爷身上穿着的是龙袍,龙袍繁琐,又生怕碰坏了哪里。 沈芙之前从未干过这活,哪怕是脱也显得小心翼翼的。 好在的是上辈子在暗室内见沈清如伺候过好多回,倒也不算是笨手笨脚。 腰封解开,浑身都像是松懈了。万岁爷立即松了口气。 一下午见了几个内阁大臣,长袍一脱,浑身都舒坦了些。 箫煜赞赏的看了沈芙两眼:“朕刚从乾清宫出来,放下手中的政务就往你这儿来了。” 沈芙听到这话,眼眸颤了颤。 她低下头,刻意朝着万岁爷露出自己羞红的耳尖。 落在万岁爷腰封处的手一点点往上:“嫔妾……嫔妾知道了。” 既是知晓逃不过,沈芙也就不逃了。 万岁爷说这话的意思莫非还不明显?左右躲不过今晚,只能想着待会儿怎么好好讨扰, 让万岁爷手下留情。 光是知道? 光是知道,没有点表示?箫煜轻啧一声,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不懂事。 到底还是年纪小…… 箫煜摇了摇头。 腰封解开,就是外袍。沈芙手脚也算是麻利,柔弱无骨的手一点点往上,最后落在万岁爷的领口之处时却是犯了难。 她身的纤弱,但个子在女子之中却当真儿算不得娇小。 可偏偏万岁爷身高比寻常人高大许多。 龙袍的扣子设在内侧,本就难解,可偏偏万岁爷不肯低头。沈芙努力好几次,那最后一颗盘扣却是怎么也解不开。 沈芙只得踮起脚。 头顶传来一声嗤笑,箫煜懒洋洋的掀开眼眸。见沈芙的指腹凑上来,又故意抬起头躲开。 每踮起脚解一次,万岁爷就故意抬起头。 两次下来,沈芙也就懂了。一脸无辜的抬起头,满是求饶的看向他:“万岁爷……” “叫朕做什么?” 她声音柔弱可人,万岁爷的语气却是硬邦邦的。 沈芙暗地里咬了咬牙,盘算着是故意发脾气撒手不干了,还是使用美人计时。 门口小太监却是传来敲门声:“万岁爷,何才人求见。” 话音落下,沈芙没忍住,眼神发亮。 刚想瞌睡就来送枕头, 这哪里是何才人,这是活菩萨。 第94章 见面了 (上章重新看一下。) 好事被打扰,箫煜长眉不耐烦的紧拧。 他当做没听见,伸出手搂住沈芙的腰,低下头便要继续刚刚的事。 只是头还未弯下去,沈芙便赶忙伸出手:“万岁爷……” “万岁爷,何才人说是求见万岁爷。” “朕管她是谁。”什么何才人?他认都不认得,这个时候沈芙在怀中,他自然更加不会关注什么小小的才人。 “万岁爷。” 这救命稻草都送上门了,沈芙哪里舍得就这么放弃? “万岁爷,您,看这何才人都到门口了。”这个时候沈芙才不管来的是何才人还是王美人。 能将万岁爷带走,就是她的活菩萨。 “就是等着相见万岁爷一面,您总不能让人就在门口站着。” 沈芙声音温温柔柔的,手指却是抵在万岁爷的唇瓣上,无声的拒绝着。 万岁爷狭长的眼尾垂了下来。 眸光打在唇瓣上的指尖上,眼神中满是不悦,他不喜欢沈芙做出如此举动。 沈芙此举分明就是在拒绝自己。 万岁爷眼眸中的热度像是逐渐褪去,沈芙察觉到掌心处的热气渐渐地消退。 赶紧趁热打铁:“万岁爷要不叫人进来见一面?” 她说的太快,目的性又过于的明确。眼神中的的喜悦没掩盖住,到底还是泄露了出来。 箫煜紧皱着的眉心一挑,总算是察觉出了什么。 难怪沈芙这么锲而不舍的要他去见那个什么何才人。 原来还存着别的心思。 箫煜稍稍一想,就知道沈芙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他轻笑了一声,故意道:“朕怎么看你倒是想让朕离开?” “怎么会。” 沈芙喉咙一滚,赶紧辩解:“嫔妾怎么会想让万岁爷离开?” “只是万岁爷您看,这何才人与嫔妾同住一处,日后怕是免不了抬头不见低头见得的。” “今日何才人了嫔妾这儿,想要求见万岁爷一面。若是被挡在门外,连万岁爷一面都见不到,日后嫔妾岂不是连见何才人都不好意思了。” 沈芙一堆话说完,最后还抬起头用那种可怜无辜的目光去看向万岁爷。 箫煜刚刚若是只猜出个五六分的话,如今这下确信了个十成十的。 这小妮子就是故意的。 心中只怕是巴不得他现在去见何才人呢,甚至只怕最好是待会儿就跟着何才人走才好。 稍微一想就知道沈芙此举是在故意在避宠。 毕竟他昨日已经来过一回,沈芙不过是初次承宠,今日再来就有些扎眼了。 后宫中的那些阴诡手段,箫煜并非不知。自然也知道,低微嫔妃过于受宠,只怕是没好日子过。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沈芙处理事情的方式不是别的,而是直接就把他推给别人。 这种感觉,另箫煜心中极为不舒坦。 毕竟他是帝王,在位这么多年,后宫嫔妃对他只有殷勤的。 哪怕是个别几个如淑妃那样仗着恩宠肆意妄为的,见他一去身子骨也都放软了。 这样被如此明晃晃的嫌弃,像是沈芙这样都到了屋子里还将他往外推的。 这可还是头一个。 万岁爷的手放在沈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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