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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把,就真的把他当毛绒玩具一样的随便,摸完不包售后那种。他佯装的克制顷刻分崩离析,要跳上来做虎狼。 “不好摸吗?” “还行。” 床铺承受两个人的分量,软软往下陷。陈启把被子拨开,自己做时雨的被子,暖热气息扑面袭来。 时雨捏着他的手臂肌肉说:“三天不见,你似乎懈怠锻炼。” 撑在床上这个动作,臂肌因用力而变硬,怎么看都不至于说懈怠锻炼。 “我每天都练,”陈启低头,暧昧地蹭着时雨鼻尖,“想你的时候,只有健身这一个消耗精力的方式。” 时雨微抬起脸,嘴唇有意擦过他下唇。他笑了一下,墨色眼瞳深邃迷人,里头装的只有时雨。 “做俯卧撑的时候,我会想,你躺在我身下。” 比如现在。 时雨的腿弯是一轮月,挂在陈启肩上折成一个修长直角。半道天幕摇晃,挂不住月,沿着手臂往下滑,触及一片坚硬的墙。 陈启身体力行,证明自己每天都在锻炼。“怎么样,还需要练吗?” 时雨松开咬紧的下唇:“还,差点儿意思。” “出息了,”陈启在她耳畔笑,“成啊,我给时小姐来点儿猛的。” 折腾到一点,时雨没力气,也不敢再嘴硬。陈启哄她去洗澡,她眼睛一闭,说不去就不去。 隔天早晨,时雨醒得早,扒开陈启盖在她身上的半边肩膀,轻手轻脚下床去洗澡。 洗一半浴室门开了,陈启站在浴池外,慢条斯理地解睡袍衣带。 浴池挨着落地窗,朝外看是油松苍劲的枝叶。时雨按下遥控,把窗帘关了一半,陈启突然笑出声。 “关帘子做什么?”他顶着一张妖孽脸故作纯良,“我进来洗个澡而已。” 时雨下巴尖淹在水里,长睫扇动两下,说话时呼出的气流拂动水面。 “洗澡要拉帘子,”时雨说,“你练那么好,只能给我看。” 陈启走进浴池,胸口起伏着:“宝贝,你说这些话脸不红心不跳的,显得我很菜。” 我的心每分每秒都为你失控,而你讲着最甜蜜的情话,还像说“早上好”一样冷静。 换做从前,陈启会疑神疑鬼。现在他不会了,他看见时雨红透的耳根,还有藏在水下握紧的双手。 糖果做的安全屋高高筑起,他得以回神,一遍遍确信时雨冷静背后的意乱情迷。 “没什么好脸红心跳的,”时雨走出浴池,用浴巾裹住身体,“也不是第一次说。” 陈启:“可我记得,有人曾经连灯都不让我开。” 时雨:“是谁,你那两位会给你系领带的前女友,其中一位?” “你这记性,”陈启仰望裹好浴巾的时雨,话锋急转,“猜对了,是我的初恋女友,不让我开灯做。” 浴室宽阔堪比小厅,此刻时雨却觉得空间狭窄,四面八方全是陈启的气息。 她坐在池边软凳上,垂下一双腿泡着水。陈启握住她的脚腕,分明是在下的姿势,仍有十足掌控感。 她挑着眼尾笑:“初恋女友太纯情了,不敢展露全部的自己,还觉得你那儿特别丑。”” 陈启说:“你还怪了解她。” 她顾着笑,没吭声。 陈启又问:“现在觉得丑吗?” 她说:“你问她去,我从来不觉得丑,大概是见惯了。” 话说得很有歧义,不知是见惯了陈启,还是见惯了男人。 陈启突然站起,揽住时雨的腰往下带。水声砰然,洁白浴巾湿透。 “再多见几次,习惯就好。” — 时雨每次都后悔,但也每次都记吃不记打。 好的她回味,坏的她忘了。 入住松林别墅的第一个早晨,两人直到十点半才下楼。梁邺也不敢催促,只一遍遍复温早午餐,备在厨房里侯着。 吃过早午餐,时雨在书厅给助理打电话,询问物资捐赠的情况。 顾念详细汇报结束,时雨又问她知不知道黎梦怎么样了。 顾念说:“胃出血,肺部感染,急救后没有生命危险,听闻黎家派医疗组进京被拦了。” 时雨说知道了,挂掉电话,另外替她联系军医院的消化科专家。 午后,陈启跟周展宇开完会,端了一盘果切进书厅,第一眼没看到时雨。往博古架后绕行几步,沙发上躺着一个睡美人,呼吸细弱,面颊呈现不大正常的绯红。 陈启放下果盘,在时雨身前轻声蹲下,伸手探她的额头。 体温偏高。 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雷,种种不安的猜测涌上心头。 “老婆,”他一边取手机一边叫醒时雨,“你发烧了,感觉怎么样?” 时雨睁开起雾的双眼,看到陈启坐在身旁打电话。梁邺很快带人赶到,给时雨测了体温,数字显示低烧。 陈启打完电话回来,抱起时雨说:“发烧原因未明,医生不建议我们去医院。如果没感染,去了反而有接触病毒的危险。即使是我哥那边,目前也没法保证安全。” 时雨推开他:“你出去吧,万一把你也传染了怎么办?” 他收紧手臂:“晚了,从昨晚做到现在,早传染上了。” 时雨发现他在发抖,像遇到极为恐怖的事情,止不住害怕。 “我没事的,”时雨反身抱他,“网上说的所有症状我都没有,就只是发烧头晕而已。” 静静抱了一会儿,时雨手里多了个凉凉的物件,是她的长命锁。 陈启环住她的肩膀说:“医生半小时内到,别怕。” 她把长命锁戴在脖子上,行动尚且自如,只是没什么力气。 陈启跟她道歉,说不应该在浴室里弄,昨晚又那么没节制,出一身汗纵着她不去擦。 时雨听完,蹭着他的颈侧说:“不怪你啊,是我想要。” 第55章 藏娇 烟瘾犯了来吻我 别墅造景偏中式, 主卧附带一个视野开阔的大阳台,阳台外人工湖宽广,假山石堆叠成小丘。 时雨侧躺在床, 由全副防护的女医生做身体检查。 风吹起纱帘, 她朝外看, 陈启双臂搭在栏杆上,正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像注意到背后的视线似的,陈启遥控关门, 把烟雾和时雨的视线一起挡住。 室外,陈启想着不断增加的确诊和死亡人数,烟烧到末端, 烫伤手指也没回神。 又想起, 他对闫佳楷大放厥词, 要是时雨有事, 他就。 就能怎么样呢? 时雨不能有事, 他连假设都不敢做。 更令他喘不过气的是,这种担忧和害怕,时雨的其他亲友早就经历过了。 她一次次被推进抢救室, 游走在死亡边缘。彼时,陈启在大洋彼岸怨恨她。 时至今日, 陈启还是认为,时雨不该隐瞒。正是因为这种时刻过于可怕, 他才要陪她一起面对。 “大爷的,哪路神仙调剂了我的愿望,”陈启把烟熄灭,恨恨地踢一脚栏杆,“我想陪她一起面对, 不代表我希望她再经历一次。” 室内,时雨重新遥控开门,床帘也一并打开。视野恢复时,她看到陈启在踢栏杆,踢疼自己又“嘶”地蹲下来,表情痛苦。 医生开好药,给时雨打针,时雨不合时宜地笑出声,吓得医生以为她烧傻了。 贴稳针头,医生叮嘱:“药得按时吃,排异反应厉害起来,比急性传染病危险。” 时雨点头说:“知道了,多谢医生。” 收拾完药箱,医生走去阳台,把时雨的病情告诉他。 “初步诊断不是病毒感染,而是骨髓移植导致的排异反应,时小姐说,她已经连续两天忘记吃药。” 陈启知道时雨一直在吃药,也见过她的药盒。只是,昨晚她犯胃病吃胃药,陈启忘了问抗排异的药应该什么时候接着吃。 医生语气里带着明显责怪:“陈先生,您的太太做过大手术,后续疗养非得万分上心不可。” 陈启颔首:“明白,是我不好。” 医生把用药注意事项写下来,交给陈启。陈启当场开了一张支票做诊金,亲自送医生出门。 别墅上下全部消杀了一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味。时雨慢腾腾地侧过身,想喷一下香水,结果手软无力,把香水瓶碰倒摔碎了。 陈启回到卧室外,突然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他立刻加快脚步。 “时雨!” 甫一走近,浓烈的香水味铺天盖地,牢牢把他笼罩。他往床边地上看去,浅金色液体缓缓流淌,碎玻璃折射微光。 还好不是药瓶。 陈启眼睛发涩,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制止时雨想捡玻璃的手。 “别动,我来。” 香水味熏得时雨发晕,她拽了拽陈启的手说:“我不想待在这个房间了。” 陈启当机立断,连被子带人,单手抱起她走去隔壁次卧,另一只手举着药水瓶。 在另个房间安顿好后,陈启面露倦意,垂着眼坐在床边。 时雨勾他的手指说:“干嘛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我没感染哎,这么好的事情,应该高兴。” 陈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那我是不是该开杯香槟庆祝?” 时雨说:“也不是不行。” 他们身上有着同样呛人的浓郁香水味,一靠近彼此,仿佛要原地晕过去。可时雨还是攥着陈启的手指,把他往自己床上带。 陈启脱去外衣,上床给时雨当靠垫,时雨摸到他被烟烫伤的新鲜伤口。 肌肤相贴地挨在一起了,时雨才闻到陈启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皱眉头说:“烟味,臭的。” 陈启坐起身就要去洗澡。时雨无尾熊一样挂着他脖子,软声说:“别去了,我不想和你分开。” 她体温还有点高,发热的皮肤微微泛红,脸颊粉得像蜜桃。 陈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低头吻她。 亲着吻着,陈启眼眶红透了,眼中慢慢溢出一滴泪。时雨抬脸舔掉那泪珠,疑惑问:“哭什么呀?” 我在这里好好的,为什么要哭呢。 陈启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深深侵入,吃到一嘴苦涩药味。像这样的苦涩,不知她独自忍受了多少次。 “没什么,”陈启轻轻抚摸她的后颈说,“想到你生病,吃很多药,做很久的手术,就很难过。” 时雨没法安慰,她似乎触发了自我保护机制,正渐渐淡忘那些令她难捱的病痛。 就在刚才,她又不那么后悔了。 当初还是别告诉陈启的好。待她痊愈,一切尘埃落定,再带着恢复健康的身体回来见陈启,这样就很好。 如果让陈启陪护,只怕她软弱扛不住,陈启照样学会抽烟。 “难过可以不抽烟吗?”时雨握起他的手,对着烫伤的地方温柔吹了吹,“烟瘾犯了来吻我,行吗?” 从中学到大学,陈启身边的男孩甚少有不抽烟的。许哲文那厮更是尼古丁重度上瘾,天天搜罗限量烟草制品,撺掇陈启一起吸。 陈启遇到时雨太早了,还没来得及接过混小子们一根烟,就已经知道时雨讨厌烟味。 于是他成为青春期叛逆少年里的一股清流,叫许哲文直呼没劲。 许哲文才不会懂。陈启若有尾巴,此刻早已翘到天上去。什么叫得劲?时雨说,烟瘾犯了来吻我,这不比抽烟得劲多了。 凡夫俗子懂个屁。 他咂摸一下嘴巴,重新贴近时雨,含混说:“宝宝,我这会儿瘾就挺大的。” 时雨接不住他这一时我见犹怜,一时宛如流氓的骤变,愣愣地呆住半晌。再回神时,亲吻已覆盖锁骨和胸前,时雨躲不及。 — 快到春节,往常这个时候,全国春运都很繁忙。今年从南方爆发一场疫情,原地过年的倡议铺开,昭示这个年的不同寻常。 陈启暂时把家搬到这里,就是为了扩大活动范围,以免在极端情况下,时雨连个散步的地方都没有。 后几天的事态发展如他所料,社会氛围越来越紧张。 时雨察觉自己焦虑情绪过重,有意减少上网的时间,只联系顾念去捐款捐物。 林琛被捕第九天,检察院对他和谭进轩一并提起公诉,第一号罪名为爆炸罪。 除夕前,陈媛打来电话,通知他们婚宴延迟,或许会改成低调的家庭婚礼。 正好是时雨喜欢的模式,陈启一口应下来:“不聚集好,我和濛濛没意见。” 领证第一年,他们原打算大年三十在两家各吃一顿饭。临了陈启突然决定,哪儿也不去,就在松林别墅过。 “濛濛病刚好,时家也好,陈家也罢,仆从和佣工实在太多,我不放心她回去。” 两家父母表示理解,晚上轮着打视频电话,叮嘱时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时雨排异反应持续没多久,用了药缓解很多。然而陈启后怕,对待她就像对待娇贵的瓷盏,捧在手心怕摔了。 除夕夜,春夜联欢晚会在电视上播着,陈启捏了几个饺子,下锅煮好端给时雨。 时雨忙着回复祝福,头也不抬地,要陈启一个一个喂给她吃。 吃到最后一口,陈启的筷子徐徐往后退,时雨入迷地跟过去。陈启再退,时雨再跟,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正好撞上对方的唇。 手机页面停留在时雨和何廷恩的WhatsApp聊天框,陈启不动声色,按住最下方的语音键。 “吃个饺子还不专心,原来是想吃我啊。” 陈启随手扔了筷子,把时雨捞进怀里。此时梁邺和他家闺女在边上和面,小姑娘才十三岁,眼睛一下瞪大了,脸颊红扑扑的。 时雨推着陈启肩膀说:“这有未成年,注意影响。” 梁邺却十分知趣,立即端上面团,带着闺女往后厨去了。小姑娘好奇地回头看,蓦然撞见陈启托着时雨的脸,一顿猛亲。 语音条发出去,前半段是陈启不正经调笑的话,后半段只有啧啧水声,惹人脸红。 何廷恩在温暖的港岛过年,心比北京深冬雪还冷。 他无比理解闫佳楷跟陈启绝交的心情,这人抱得Ivy归,嘚瑟两下也就罢了,关键是欠揍。隔着手机屏幕,何廷恩特别想打他。 五分钟后,时雨重新拿到手机,发现自己给何廷恩发了语音。点开一听,内容只能说不堪入耳。 “陈启!”她跳起来去打提前躲开的陈启。 陈启顺势握住时雨的手腕,往后一带,两人双双倒进沙发。 时雨掐着陈启脖子质问:“你发那个给廷恩干什么?” 陈启说:“不小心点到的。” “撒谎,语音要长按才能录下来发出去。” “胳膊肘按到了呗。” 陈启睁眼说瞎话,笑容没从脸上下来过。时雨又气又想笑,转而掐他的脸说:“这是能给外人听的吗?” “外人,”陈启意味深长,“你说何廷恩是外人?” 时雨伏在他的肩头说:“那要看跟谁比。” 陈启:“跟我比就是外人了。” 时雨:“嗯。” 陈启:“为什么?” 这还能有为什么。时雨倏地坐直,知道他明知故问,还是回答:“因为我们有结婚证。” 他追问:“我们有结婚证,所以我是你的谁?” 时雨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思考要不要上套。陈启探手进睡衣,快速挠了几下,痒得她忍不住躲。 这样一来二去,陈启先受不住。 “老婆,老婆别动了。” 时雨反过来挠他,他猛地制住时雨双手,扣着十指颠倒位置,将时雨压在沙发上。 自从时雨因为排异发低烧,陈启这些天都没碰过她。日日和老婆同床共枕,格外考验陈启的毅力。 尤其是时雨气血不足时,很容易变得粘人。陈启一天要把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几回,次数多了,时雨发现他不会动手动脚,就越发肆无忌惮。 现在也不例外。陈启让时雨别再乱动,她隔着布料感受一团火,仍然不知死活地蹭。 陈启说:“你小心点,我内什么瘾犯了。” 时雨问:“烟瘾?” 下一瞬天旋地转,陈启把她扛到肩头,大跨步往楼上走。 拐过楼梯角,她听见陈启说:“不是烟瘾,是对你的x瘾。” 守岁之夜,别墅灯火通明。掌灯侍者在廊道点满蜡烛,整栋楼营造出古朴温馨的氛围。 时雨看着地面灯光倒影,一个接一个地晃过去,直到尽头。 己亥年最后一夜,卧室里不开大灯,幽美烛火摆满地面。陈启双膝跪床,健硕身型在帘上投成一片挺拔的影。时雨微抬眼眸,看他热汗洇湿鬓发,鼻尖也泛水光。 庚子年的第一秒,时雨陷在柔软的床垫里,陈启陷在时雨里。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递,让人颤栗。 她眨着湿润长睫,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右手。陈启正扣着她,往里塞了一枚紫翡翠平安扣。 “新年快乐,时雨,祝你年年康健,岁岁平安。” 第56章 婚礼 胜利的勇气,爱情的奖励…… 据说, 人类的大脑会自动抹去严重的创伤记忆,以寻求自我保护。 就像时雨忘记迈阿密疗养院的海浪声,后来2020年的灰暗, 她也记不太清楚了。 这一整年, 他们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办婚礼。时家有闲置山庄, 陈家也可以提供家庭婚礼的场地。 然而时雨情绪不对,怎么也没把这件事进行下去。 春天来得格外迟,夏天伴随着一阵好消息和一阵坏消息。 好消息是孟英手术成功, 从美国顺利回港了。林琛入狱,林家老太太亲自上孟家道歉,求孟英“高抬贵手”, 孟英直接把人“请”了出去。 坏消息是病毒全球扩散, 人们心上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转眼又到秋冬时节, 北京下第一场雪, 时雨说:“我们办婚礼吧。” 一开始, 人们没预料到这个冬天如此漫长。陈启也没想到,他们会在松林别墅住那么久。 索性,婚礼地点就定在这里。 母亲准备的重工婚纱, 时雨一套也没选。她有足够多的时间定制一条喜欢的裙子,从面料到设计都是自己偏爱的。 试婚纱那天, 陈启一早起来做造型,周展宇在旁看着, 直说:“你搁这孔雀开屏呢。” 陈启说:“我老婆爱看。” 闫佳楷倚门框站,狂翻白眼。 时雨穿上婚服,站在墙镜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婚服像一段随意展开的丝绸,抹胸自然挺括, 腰下有恰到好处的褶皱。蕾丝头纱盖在发顶,垂到两臂上,柔软而流畅。 对时陈两家而言,这样的婚纱过于简约了,但时雨满意,其他人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为了让最后呈现的效果不那么朴素,陈媛送给时雨三套珠宝,时雨只挑走一串珍珠项链,一对相对华丽的古董耳坠,其它仍然从简。 试婚纱的流程,通常是新娘装扮完毕,由侍者拉开纱帘,呈现在新郎眼前。 然而陈启换好白色礼服,理着领结走出衣帽间,便猝不及防看见阳光下,时雨正向他跑来。 天公作美,昨夜下的雪,今日却已然放晴。 陈启第一次见时雨,在阳光充足的夏日,她穿一袭白长裙,匆匆掠过成排书籍,拂动陈启的心。 看着时雨,陈启想到爱,想到结婚,想到此生不渝的誓言。 铺着酒红宫毯的日光长廊,时雨提着白裙,像天使降临,奔跑着投入他的怀抱。 然后陈启什么都想不到,脑子也不会转了。 他双手打横抱起时雨,循本能转一圈,垂眸紧盯怀里人的眼睛。 时雨有一双会爱人的桃花眼,陈启曾经恨她看谁都温柔。他不相信自己是独特的那一个,更不用祈求爱的唯一性。 后来发现,时雨给他的爱和给别人的不一样。他歇斯底里,苦苦索求的是一开始就拥有的东西。 时雨见他不说话,问:“想什么呢?” 他笑着说:“老婆,你今天好漂亮。” 时雨:“我昨天不漂亮吗?” 陈启:“漂亮,每天都漂亮,漂亮到我不想给别人看。” 时雨勾起唇角,贴近陈启的颈侧亲吻,留下一个淡淡唇印。 陈启纯爱不了三秒,脑海里飞速过流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宝贝儿,现在该送入洞房。 他有种直觉,时雨会纵容他,因为他的老婆也特别讨厌仪式。 但可惜,他爸妈会打死他。 所以,还是得走流程。 别墅后有一片宽敞草地,雪后盖着薄薄一层白,摆了二十多张椅子。中间过道铺了白金色地毯,两侧繁花似锦,一路通往陈启亲手设计的枯木生花门。 婚礼没有主婚人,陈媛女士站在台上讲了两句话,到场客人尚未准备好,钢琴突然奏响。 目光移向东侧,阳光下,一位眼生的年轻女孩坐于琴凳,弹着瓦格纳的婚礼合唱曲。 别墅后门,身着白礼服的年轻情侣手挽着手踏进绵绵雪地,一起走上金毯。 人群中不知是哪位女歌者先唱起来,陈启和时雨相视一笑。 “忠贞的指引,缓缓走近。” 闫佳楷缓缓启唇和声,唱到“胜利的勇气,爱情的鼓励”这句时双肩微颤,差点失声。 稀稀落落的低声吟唱最后变成所有人的合唱,至亲好友为新人送上祝福。花瓣飘落,缓缓重归宁静。 在一众殷切目光见证下,陈启握起时雨的双手,为她戴上婚戒。 “我向神明发誓,永远爱你。” 时雨不禁失笑,问他:“你拜的哪一路神明,靠谱吗?” 他有点懊恼,催促时雨也给他戴婚戒,戴完了搂着时雨说:“别管哪一路,反正,保佑你的是好神,不保佑你的是坏神。” 时雨踮脚吻他,周围传来朋友们的起哄声。 “我不需要神,”时雨吻毕,抵着陈启的额头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 简单的仪式结束,众人转回室内宴会厅,接着分蛋糕和用餐。 时雨把弹钢琴的姑娘介绍给朋友们:“这是我的助理,顾念。” 江雪左手挽着展朔,右手伸出来与顾念交握。顾念稍显犹豫,余光瞥见展朔,仍镇定自若。 “你好,我是江雪。” 江雪说完,顾念左手托着右手腕,握住江雪的手。 “你好,江小姐。” 陈启忽而笑了一声,眼里划过一抹狡黠的灵光。 “江小姐已经订婚了,”一句话几乎得罪在场所有人,“你应该称她为展太太。” 余筱姗的眼神飘过来,陈启读出三个字:“你有种。” 很久之后,他得知顾念就是展朔的小女友,着实震惊了一把。 “我当时就想恶心一下周展宇而已,”他对时雨解释,“哪知道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也在场。” 时雨问:“还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想听吗?” 彼时陈启坐在床沿,轻轻一捞就把时雨抱进怀里,嗅着她的头发问:“什么事?” 时雨:“你第一次见我,听到我给资助对象打电话,顾念就是那个交不上学费的小姑娘。我请她来弹婚礼入场曲,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陈启:“所以,是她的电话叫走了你,让我来不及问你的名字。” 时雨:“你该不会连这个也记仇?” 陈启撇了撇嘴不说话。 回到当前,时雨肩膀轻碰陈启一下,示作某种警告,随后把顾念带去跟闫佳楷见面。 时雨刚走两步,周展宇立马踹了陈启一脚。 陈启说:“我今儿是新郎官,你要逆天啊?” 周展宇端酒敬他,一脸要把他灌死的狠意:“敬新郎官,祝你和时雨白头偕老。” 祝白头偕老的酒可不能不喝。 喝完一杯,周展宇又说:“祝你和时雨百年好合。” 喝完第二杯,周展宇说:“祝早生贵子。” “砰”地一下,陈启放下酒杯说:“不喝了。” 不远处,时雨正在和几个男人说话。陈启想过去,步子还没抬起来,展朔和周展宇合力把他拦住,明摆着要报复。 周展宇:“新郎官别走啊,赏脸再喝两杯。” 江雪:“阿启,我还没祝你新婚快乐。” 展朔:“新婚快乐,我敬你。” 陈启:“……” 人要为自己一时兴起的嘴贱付出代价,比如此时的陈启。 不远处,时雨正在跟闫佳楷说话。孟英和何廷恩走过去,给她递了两个系蝴蝶结的方盒,也许是新婚礼物。 时雨收下礼物,给他们一人一个拥抱。闫佳楷展颜笑着,顺势张开双臂,抱了时雨一下。 陈启喝酒呛到自己,推拒说不喝了,展朔又给他满上一杯。 喝了半天,余筱珊看不下去,上前帮陈启挡:“差不多得了啊,你们这是害陈启还是害时雨呢?新婚之夜,我们濛濛光顾着照顾醉鬼去了,那怎么能行?” 陈启起身,越过众人朝时雨走去。不巧,这时顾念给时雨呈上亮着屏的手机,时雨看了一眼,转头走向露天阳台。 来电人显示黎梦。 时雨:“黎梦?” 黎梦:“时雨姐姐,祝你新婚快乐。我收到喜帖和伴手礼了,喜糖很好吃,可惜我今天有考试,不能去参加婚礼。” 时雨:“你安心考试,喜欢喜糖的话,我再派人给你送一些。” 黎梦:“不用了,现在学校不好进,挺麻烦的。” 时雨还想说些什么,陈启突然从背后出现,紧紧搂住她的腰。温热气流钻进耳腔,身体紧贴,隔着几层衣料仍然滚烫。 “老婆,你怎么不等我?” 手机收音太好,对面的黎梦听到这声,身体马上僵住了。 “你先放开,”时雨羞赧,“这里是公共场合,外面还有人看呢。” 刚才周展宇拿混合烈酒来灌陈启,陈启上头很快,已经半醉。 “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他咬着时雨的耳朵,声音含糊不清,“你怎么都不陪我。” 时雨匆忙跟黎梦说:“抱歉,回头再说,先挂了。” 陈启跟听不见时雨说话似的,自顾自呢喃。于是黎梦挂电话前还听到陈启一句“该圆房了”,以及时雨气急败坏的抱怨:“你哪朝哪代的人啊,还圆房,我们早就睡……” 余音被他卷入口腔,吞吃殆尽。 露台外,余筱珊举着相机“咔擦咔擦”狂拍。 时雨被亲到缺氧,仰面揪紧陈启的衣服,面颊绯红地急喘。陈启好不容易放开她的嘴唇,转而又啃向脖子和锁骨。 “老婆,你好香啊。” 时雨挣不脱他,干脆把脸埋他怀里,半晌不抬头也不说话。 他亲够了,大脑似乎也清醒了些,低头哄着说:“对不起,我好像喝醉了。” 时雨问:“怎么喝那么多酒?” 他幽怨说:“那两兄弟灌我,还有你内好闺蜜江雪,也灌我。” 时雨大概猜到原因了,好笑道:“你不是活该吗?” 他闷声不吭,过一会儿问:“他们给你送礼物了,是吗?” 时雨:“嗯,还有礼金。” 陈启:“我也给你准备礼物了。” 说着,他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块浅金色手帕,塞进时雨手里。时雨松松握起,摸到一片硬物。 她摊开手掌,真丝手帕便向两边滑落,露出银色的项链。 “这是给我的礼物么,”她莞尔一笑,“刻的是你的名字,看起来更像给你的奖励。” 项链和陈启的是同款,只不过字母不同。 陈启站直了,慢慢把项链戴在时雨脖子上,呼着酒气问:“我可以得到奖励吗?” 时雨没反对,歪着头,侧脸贴上陈启给她扣项链的手。 “当然可以。” 第57章 终章 以后不再害怕雪夜 婚礼从下午持续到深夜, 长辈先行退场,留下一群狂欢的年轻人。 时雨挽着陈启跳了一支又一支舞,朋友们轮流演奏, 宴会厅里乐声不断。 跳到最后, 陈启贴着时雨侧脸说:“老婆, 我们回房吧。” 他们本想悄悄溜走,可白色婚纱实在惹眼,刚往外走两步就被朋友发现了。 余筱珊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喊:“送入洞房——” 时雨的脸瞬间烧红, 默默加快脚步。陈启比她还急,牵起她的手,迈着步子小跑起来。 要不是陈启也穿白礼服, 还以为他来抢婚, 他俩要私奔去。 背后重新响起婚礼进行曲。孟英转头, 看见何廷恩坐在角落, 架起一大提琴, 正垂眸演奏。 婚房是住了快一年的主卧,陈启心急如焚,到楼梯口就打横抱起时雨, 大步流星往前走。 时雨慵懒靠在他肩头:“领证一年,你怎么还像高中生一样。” 他反问:“哪样?” 门被踹开, 时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扔上沙发。 “像高中生一样急不可耐。” 陈启单膝压着沙发边缘,蛮横地拆解领结, 扔到地上。 “我别的也像高中生一样,你猜是什么?” 时雨被陈启一把提起,他双手绕到背后,研究婚纱的复杂系带。 “我猜,”时雨不慌不忙, 下巴搁在他肩头说,“是技术。” 高中生什么技术,听着就费劲。 时雨想起高中毕业那次,陈启不会引导,她也不会配合,像把不匹配的榫卯硬按在一起。疼占了大多数,愉悦只来自喜欢对方的心理。 陈启唇角往下撇,眼却是亮的:“不至于吧,我十年经验,就算天资一般也练出来了。” 时雨掰着手指头数了两遍:“满打满算四年,哪来的十年经验,你背着我跟谁练?” “被你发现了,”陈启拉下婚纱侧面的拉链,笑意顽劣,“我两任前女友,跟谁练不是练?” 时雨佩服他胡说八道的本事,空气一凉,霎时没了回话的力气。 婚房铺满红玫瑰,床边还有一把硕大的粉白重瓣百合。时雨躺在花瓣中间,刚开始尚能闻到花香,过不久就被陈启的气息掩盖。 除了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陈启没有夸张,年过二十五走下坡路的定律,在他身上不管用。 时雨恍惚了,揪着他的头发,问他酒里是不是掺东西。他一双好看得要命的眼睛看着时雨,隐隐透出红血丝,像渴得狠了,不给吃就会死。 “我用得着?”他倏而笑着,“你觉得,我用得着么。” 时雨呜咽一声,后半场哭个不停,再说不出话来。 婚礼第二天早晨,新娘新郎睡到日上三竿,宾客都走了,偌大一栋别墅又只剩下他们。 时雨浑身酸软,平躺着数星空天花板的星星。陈启起床,给她倒来一杯蜂蜜水,照旧插上吸管。 她被抱着半坐起身,被子滑下一截,露出白皙皮肤上错落的吻痕。 喝完水,早餐刚好送到门外,陈启去取,在床边支起小桌摆放。 时雨把杯子放到桌上,指着蒸笼里的烧麦说:“我吃这个。” 陈启先递漱口水,再夹起一个烧麦喂她吃。她漱完口,心安理得接受投喂,又指了指虾饺。 一顿饭吃得腻腻歪歪,陈启乐在其中,把时雨咬了一口说不好吃的干蒸吃完了。 早餐过后,两人进浴室洗澡,梁邺趁这个时间进来,把卧室收拾了。 不收不知道,一收给他吓一跳。 地上扔了四五个纸团,床褥显然是湿了又干的,揉得乱七八糟。 梁邺年纪不小,看到这场面仍愣怔几秒,心说:还得是年轻啊。 小夫妻洗好澡出来,卧室已经打扫干净,床也重新铺好了。 时雨没骨头似的,挨到床边就想躺,倒一半被陈启兜住,抱去小厅擦头发。 “还困?” “困死了。” 吹完头,时雨原地不动,躺在陈启腿上睡了个回笼觉。 陈启点开朋友圈,昨晚发的婚礼照片点赞无数,评论也在猛涨。他一年到头不发几次圈,一发就是震撼人心的消息。 “我靠,启哥你官宣结婚这么久才办婚礼啊?” “祝久久,早生贵子。” “虽然早知道你娶到班长了,现在还是觉得震惊。” “好美好帅,好配的一对。” …… 陈启滑了两下就没再看,把“早生贵子”那条删掉。 落地窗外飘着细雪,陈启选了张昨天雪地婚礼接吻的照片,配文:从此不再害怕雪夜。 安德烈秒赞,评论:“Chen,雪夜发生坏事了吗?治疗期的Ivy也怕下雪。” 陈启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说:“没有,以后不会怕了。” 何廷恩是第二个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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