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白骨裂作两段。 两条彩练变作无数彩蝶,纷纷扬扬,颓然坠落。 樊妙仪便也是这些彩蝶中的一只,白骨法身最后只剩下一颗硕大的骷髅头,逐渐缩小,落在她身畔。 她如在梦中,七窍流血,爬过去将头骨搂进怀里,突然抬头凄声道:“你就只是作壁上观?!你不想复活你师兄了吗?!” 身着暗红僧袍的和尚从阴影中走出,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若是师兄在世,他定然不会希望以这种方式起死回生。” “少给我惺惺作态!”女人厉声:“你们济慈寺口口声声悲悯众生,陆郎一心求死的时候,为什么不阻拦他?!” 明空喟叹:“你如今已经有了丈夫,何必再对我师兄念念不忘?” 一旁只剩半截身体的叶逍微微动了动头颅。 “丈夫?”樊妙仪正眼不看他:“他不过聊以解闷罢了。” 叶逍心如死灰。 明空露出几分厉色:“你若真的爱他,就不该给他下眉斧蛊,让他日日夜夜饱受折磨、痛不欲生?!你就不想想,他是……被你折磨死的?” “那又怎样?死了也好。”女人温柔地抚摸着头颅,仿佛是蜜里调油的情人,低声呢喃:“有死才有生,他不会再被师门束缚了,他会永远对我不离不弃……” 每一出悲剧都有一个相似的开幕。 最初的相逢是烟雨蒙蒙的渡口,伴随着海鸟悠长的啼鸣,一袭暗红僧袍的郎君踩着莲花,从飞舟上翩然落地。 第二次见面便是自家风陵园,高僧应父亲之邀,讲解佛法,他端坐在蒲团上,仿佛佛祖身旁一尊不可亵渎的玉雕。 往后的无数次,都是她蓄谋已久的刻意接近,让这尊玉雕的眉眼,染上凡人一颦一笑的曼妙色彩。 再后来,为他忤逆父亲,与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解除婚约,从云端跌入凡尘,无怨无悔。 爱情对她而言不再是两人的你情我愿,而是一腔执念。 “都说佛子从梵天口生,从法化身,最难动心。”女人惨然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他尝尝眉斧蛊的滋味。” 皓齿蛾眉,命曰伐性之斧。 眉斧,是谓女色。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这是她至今为止,最得意的手笔,眉斧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宜喜宜嗔,勾魂摄魄,便是后来的寇小宛。 美色可以消磨气性,让心志坚定的佛子拜服在石榴裙下,言听计从。 夜色中鬼影重重,浑身浴血的女人匍匐在地上,温柔抚摸着一只骷髅头,美人配骷髅,当真是红粉骷髅。 “我知道他不可能半点都不喜欢我。”樊妙仪挑起一个胜者的微笑:“他只要对我有一丁点的上心,中了眉斧之后,便会对我朝思暮想,寤寐思服,脑海中想到我的名字、眼前浮现我的面容,便心痛如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既然这么喜欢他,为何让他饱受折磨?” 樊妙仪目光幽怨而狠厉:“他将我的心意,践踏得尘泥不如。”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樊妙仪勾起嘴角:“受不了眉斧的折磨,自戕而亡。” “区区蛊虫,我师兄怎会放在眼里?”明空摇头叹息:“师兄是故意让它在体内肆虐。” 樊妙仪面色微僵,随即嗤道:“本就是他负了我……” “他那时候,正在被人追杀,”明空轻轻打断她:“你父亲对他盛情相邀,也是心怀鬼胎,他早就看出来了,他没有给你留下过任何诀别的话,你好好想想,那些话到底是谁转述给你的?” 她面容凝滞,将信将疑、不可置信、追悔莫及,三层神色从她面上浮起又沉没,最后交织成一片扭曲的痛苦。 “他本来决定还俗……” “不要说了!”樊妙仪抱紧头骨,蜷缩成一团悲泣,肝肠寸断。 明空悲悯地看着她,又转过脸:“檀越,你手里的是……” 白梨打开手掌。 “是师兄的舍利吗?”他低眉道:“能给我吗?” 法阵已经烟消云散,拿着阵眼也没用,白梨点头默认。 最后的遗物滚到她埋进土中的头颅前,女人捧起来,如捧至珍。她用目光细细打磨,忽然抬目怒视:“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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