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母向来早起,与她同睡一榻的宁芳自也没能赖床,早在她们之前就已经坐在餐桌旁等着了。 看到她们进来,便撑起精神笑着招手示意宋泽兰来自己身边坐,“兰儿饿坏了吧?幼安说你一大早就去忙了,让我安排厨房多做些你爱吃的,给你补补。” 宋泽兰知晓身边人贴心,却从未想过会如此贴心,心下暖意融融,依次向宁芳和她娘行了礼后才说道:“我今日打算去医馆,便赶早先去了明小姐那里,未曾料到明小姐急于离开,相识一场,多说了会儿耽搁些时间,这才来迟,还请娘莫怪。” 她说着,又行一礼,却是刚弯下腰,就被祁幼安拦住了,“媳妇儿,你救人是做好事,娘亲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你?再说,我也迟到了。” 宁芳已经多次说过自己并不在意这些虚礼,见宋泽兰依旧这般生分,颇为无奈点点头,“开饭吧。”” 她说罢,先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放在宋母碗里,“亲家母也饿了吧?尝尝饭菜可合胃口?” 未曾入口,宋母便已连连点头,“甚是美味,府里厨娘厨艺很好……” 她二人聊起来,注意力便不在祁幼安她们身上了。 祁幼安朝宋泽兰挤了挤眼睛,拉着她在自家娘亲身边坐下,自己又挨着她坐下,默不作声给她夹菜盛粥。 当然,祁幼安也惦记着自家娘亲,约莫着媳妇儿心中羞赧淡去了,便开口问宁芳,“娘亲,你昨夜休息的可好?” 宁芳正在同宋母边吃边聊,被她冷不丁问起,想也没想便道:“不好,没睡够,起太早了……” 正说着,她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儿,讪讪笑了起来,“不……不是娘贪睡,娘的意思是兰儿给的安神香效果太好了。” 祁幼安差点儿乐出声,被她媳妇儿及时踩住脚才克制住,绷着脸格外正经地点头,“当然,也不看看是出自谁手?” 安神香所需材料并非稀有,制香方法也很常见,只不过耗费时间罢了。 宋泽兰深知自己所制的香也没那么过人之处,微微扶额,却也不能揭露她的婆婆本就贪睡,“确实是安神香的缘故,不过安神香对身体有益无害,娘您可以放心使用。” 宁芳含含糊糊应了声好,又道食不言寝不语,催促着众人专心用饭。 吃过饭,祁幼安陪宋泽兰去了医馆,宋母也要回去,被宁芳拦了下来,宁芳亦是借着祁朝燕的名义,说是大将军特意交待,要留她在府里多住几日。 这法子屡试不爽,宋母犹豫一会儿就答应了。 医馆虽然许久不曾打理,但看起来依旧很干净,打开门阳光照进去的一瞬,整个大堂说不出的宁静敞亮,淡淡的清苦气息拂面,习惯了药香的祁幼安鼻尖微动,竟有些沉醉其中。 宋泽兰在她后面进来,将敞开的两扇大门虚虚掩上。 忽然变暗的屋子令祁幼安回神儿,有些不解,“媳妇儿?” “我想先清扫一遍,”宋泽兰对上她的目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浅浅一笑,“我这么久都没有开门,今日应当不会有人来。” 祁幼安觉得也是,佑宁城偏僻又穷,百姓们手里没几个钱儿,能省则省,大多数时候身子不舒服就上山采些简单药草,实在治不了才会找大夫。 她很早就发现她媳妇儿挺清闲的,来看病的大都是从青城过来的,百里之遥,估摸着最少也要三五日才会知晓大夫回来了。 当然,这都怪她,她自然不会说出来,轻咳了声,“有道理,我这就去打水。” 宋泽兰轻轻嗯了声,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温柔缱绻的眉眼弯弯,“安安,你在心虚什么?” 祁幼安不说,咳嗽的更厉害了。 大堂比后院容易打扫多了,只需用抹布擦一擦桌椅板凳和柜子上面薄薄的浮尘即可。 后院却要清理鸡鸭粪便和笼子,祁幼安舍不得让媳妇儿动手帮忙,自己忙活了许久才收拾干净,累的够呛。 她却不肯坐下喘口气,确认鸡鸭不会从笼子里出来捣乱后,就又帮着宋泽兰晾晒药材。 宋泽兰把需要晾晒的药材挑出来放在笸萝里,她便抱着笸萝去后院晾晒,来来回回跑了不知多少趟。 一切忙完,已经正午了。 祁幼安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就准备与宋泽兰一道回家,却是刚从凳子上坐起来,就听到远处传来了疾驰的马蹄声,她眉头不由皱起,“……该不会是祁朝燕找我吧?” “看看就知道了,”宋泽兰伸手轻轻抚弄她皱起的眉头,莞尔轻笑,“怎么,大将军找你便令你如此不开心么。” “媳妇儿,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祁幼安顿时委屈了,可怜兮兮望着她,“她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昨日之事只是个开始,往后会有数不清的危险困境,身为祁朝燕的女儿,祁幼安自是深陷其中。 宋泽兰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便摸了摸她的头,眸光愈加柔和,“安安,我会一直陪着你。” 在她专注温柔的凝视之下,祁幼安心跳加速,有种想吻她的冲动,也确实做了,只是没得逞。 宋泽兰察觉她的眼神变化,先一步伸手抵住她凑过来的脑袋,语气轻柔拒绝之意却不容置喙,“安安……” 祁幼安蔫儿了,耸拉着脑袋嗯了声,“知道了。” 两人来到门口,就见不远处赵雪生骑着马飞奔而来。 宋泽兰侧眸看了眼祁幼安,颇有种给死刑犯丢斩立决的意思,“确实是找你的。” “……” 祁幼安的哀怨写在脸上,以至于赵雪生来到她面前,第一句不是传达大将军的指令而是对她的关切,“幼安,你怎么了?” 宋泽兰生怕祁幼安说些不该说的,不等她开口就道:“安安没事,不用管她,雪生你是有什么事吗?” 赵雪生狐疑地看着祁幼安,祁幼安对她点头,她才说道:“押送南蛮王的队伍已被截获,大将军说两日后会在军中举行祭旗仪式,让你明日随她一同前往军营。”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委婉开口:“幼安,大将军说军中不准出现坤泽君,违令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祁幼安撇了撇嘴,“还有吗?” 赵雪生见她没有生气,松了口气,“没有没有,幼安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祁幼安挥挥手,她登时翻身上马,不多时便不见了踪迹。 “媳妇儿,我们也回去吧?” 祁幼安看向宋泽兰,宋泽兰对上她的视线,笑容有些浅淡,“安安,我想去见见大将军……” 不等她说完,祁幼安便一脸坚决打断她,“不,你不想,媳妇儿,我知道你想干嘛,我不答应,你就安安心心留在家里守着你的医馆等我回来就好,我想你了就派人送信给你,你也可以派人送信给我,收到你的信我一高兴,说不定还能多杀几个蛮人呢。” 宋泽兰微微叹了口气,心头依旧萦绕着惆怅,她不再看着祁幼安,目光幽幽望向远方,“安安,我如何安心?南蛮一旦知晓我们东启陷入内乱,定然会想尽办法踏过平崖山,若是他们倾巢而出,你手上只有两万兵马,抵抗他们必定十分吃力。让我跟着去……最起码我心里好受些,将士们若是受伤我也帮得上忙。” 她说着又收回目光,一脸正色看着祁幼安,“安安,我不会给你添乱,就当军营里多了个军医,大将军会同意的,我自己去跟她说。” “媳妇儿,你真是太聪慧了,两万人马确实守不住,所以我也没打算死守。” 祁幼安勾了勾唇角,又说道:“不过我有信心拦下南蛮铁骑,宋姐姐你就别担心我了,把医馆发扬光大才是你要做的正经事。可别等我回来挨个向人打听宋大夫,全城没一个知晓的。然后我又说那你们知道祁家小将军的夫人吗?她就是宋大夫,然后大家恍然大悟:哦哦,她呀,她那个医馆经常闭门谢客连人影都寻不到,大家伙儿谁还记得她是个大夫……” 她声情并茂,夸张的语气搭配着活灵活现的肢体动作,宋泽兰心情轻松不少,又气又好笑,抬手轻轻锤了锤她的胸口,“好了,你且说说你的计划,若能令我放心,我便不去了,就在家里等你回来。” 祁幼安坏笑着抓住她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乖乖把门锁上回家,路上我细细讲给你听。” “好……” 眼下这个点儿,并不繁华的街道上路人寥寥无几,小摊儿商贩们也在准备收摊打烊。 祁幼安便肆无忌惮牵着她媳妇儿的手穿梭在回家的长道上,她嗅着空气中各家飘来的饭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不舍、落寞、羡慕、愧疚和遗憾…… 面对她的媳妇儿,却未吐露半分,面上依旧是少年人不知愁滋味的春风得意,眼角眉梢俱是喜悦,“媳妇儿,我决定主动出击,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先狠狠打南蛮一个措手不及挫其锐气,然后……” 她挑了挑眉,坏笑道:“继续主动挑事打,三天一波小偷袭,五天大干一场,届时勃特勒即便知道祁朝燕率军攻打京都,也会怀疑她留下大部分兵马,不然我绝不会如此嚣张。” 说起来容易,到了战场上谈何容易,想要骗过蛮人,其中艰难可想而知,蛮人虽蠢笨,却凶残异常,若是输多赢少,不仅会暴露自身兵力不足,还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处境。 所以与蛮人交锋的每一场仗,她只能赢不能输,且要尽可能的减少士兵伤亡。 这也意味着,她又要一马当先深入险境……宋泽兰更担心了,眉头轻蹙半晌也没有说话。 祁幼安静静等了一会儿,停下步子认真道:“媳妇儿,你真的无须担心我,我有分寸,若是当真拦不住,我会向祁朝燕求援,祁朝燕有能力派兵增援的。” 宋泽兰眉目舒缓了些,“当真?” “当真!”祁幼安斩钉截铁,又压低声音道:“媳妇儿,我和祁朝燕先前商议过,暂不急于称帝,就沿着贯穿南北的遂塘运河稳扎稳打,那些个城镇皆是富饶之地,有些地方甚至繁荣堪比京都,把它们牢牢攥在手中便有源源不断的钱财供给我们二十万大军作战,也等于攥住了昏君的命脉。” 她顿了顿,又说道:“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我们都有必胜的把握。” 这下,宋泽兰终于被说服了,“好,我等你回来……” 两人回到府里,直接去宁芳那里用午饭,期间,祁幼安将自己明日要去军营一事告诉了她宁芳和宋母。 宋母满脸担忧,既心疼细皮嫩肉的祁幼安要去军中吃苦,又心疼自己女儿往后只能一个人孤单等待,都没了心思用饭,一个劲儿追问祁幼安何时回来。 倒是宁芳,似乎已经习惯,只说让祁幼安放心去,她会帮祁幼安照顾好媳妇儿。 用过饭,她便安排人去给祁幼安收拾行李准备干粮,祁幼安则与宋泽兰又去了医馆。 祭旗结束后,祁幼安就要独自带兵奔赴平崖山,何时归家她自己也说不准,反正明日之后,是见不到她了。 离别的不舍和伤感萦绕在两人之间,宋泽兰再不解风情,也不会在这最后的相处时间里还要兢兢业业守着没人的医馆。 她连正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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