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简直闻所未闻,二狗与一众家丁纷纷回头看去,却见身后空空如也,只有风吹起的几片树叶飘飘坠落,好不凄凉。 再一回头,发现好不容易追上的大小姐也不见了。 一众人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 祁幼安原本想着以自己最好的一面去见她的宋姐姐,但经这么一闹,也顾不得风度了。 她一路东躲西藏,不知踩了多少人家的屋顶,也不知翻了多少人家的院墙,总算到了地方。 门前冷冷清清不见一人。 祁幼安猜那些狂蜂浪蝶般的乾元君们已经知道宋姐姐眼睛看不见了。 明明不喜欢有人跟她抢媳妇儿,但知道他们是因为嫌弃宋姐姐目不能视才滚蛋的,也高兴不起来。 眼睛看不见怎么了?她的宋姐姐人美心善医术好,放眼望去整个佑宁城,有谁比得上? 在门口徘徊许久,祁幼安终于鼓足勇气,抬手准备敲门,门却缓缓打开了。 走出来一个身着素白衣裙的坤泽女子。 一双杏眼生得温柔漂亮,眸光却有些空洞黯然,似层层薄雾覆盖遮住了神采,唇边却有笑意浅浅,“这位妹妹赶快回去吧,再晚家里该不给你留饭了。” “我……我……” 祁幼安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曾想还是乱了方寸,憋了半晌也没把求娶之意说出口。 她对宋泽兰是一见钟情,重生后仍是如此。 甚至更加浓烈。 她思念这个温柔娴雅的女子整整五年,每一天都那么难熬,只有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时候,才能忘却她已为人妇,才能得到短暂的解脱…… “口吃?” 盲眼大夫笑意微微敛了敛,侧身请她进去,些许歉意:“快些进来吧,莫要紧张,待会儿可详细描述一下症状……” 心上人认真又可爱,祁幼安忽然就不紧张了,只剩满心喜欢与亲近,“宋姐姐,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求娶你的。”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祁幼安又忐忑起来,小心瞄着宋泽兰的脸,“宋姐姐你若答应,明日便让我娘亲送聘礼过来,咱们尽快成婚。” “小妹妹,你莫跟着那群乾元君凑热闹了。” 宋泽兰回过神哑然失笑,“且不说我眼睛看不见,你还没分化呢,你娘亲怎会同意?” “我娘亲会同意的,我再过两年也会分化成乾元君。” “宋姐姐你嫁给我,还可以继续守着你的医馆,我和娘亲会将咱俩的婚事办得风风光光,一切事宜都不用你费心。” 祁幼安知道宋泽兰的心愿是像她父亲一样做个好大夫治病救人,因此才开了这家医馆。 故而,她这话也确实说到了宋泽兰心坎上。 但此刻祁幼安对于宋泽兰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父亲死后,历经人情冷暖,她早已过了不谙世事的年纪,没有多想便拒绝了,“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妹妹还是慎重些为好。” 说罢,她就要关门回去,祁幼安连忙伸手抵住门,心里难受的厉害,却假装不懂她的拒绝,“那明日让我娘亲带媒人过来提亲,你应下来好不好?” 祁幼安心里很委屈,上一世宋姐姐都能轻易答应嫁给没见过几次面的祁昊宇,怎么就不答应嫁给她呢? “你……”宋泽兰听着人儿都快要哭了,心头泛起些许不忍,“要不先进来坐坐?” 祁幼安哪会儿不同意? 在外面耽搁久了还容易被二狗发现。 她生怕宋泽兰反悔了,连忙挤身进去,宋泽兰眼睛看不见,还没来得及侧身避让,被她鲁莽的动作连带着重心不稳,脚下不由一个踉跄,惊呼尚未脱口,便跌入了柔软陌生的怀抱里。 “对不起对不起……” 温热的呼吸洒落脸上,宋泽兰纵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她的紧张,微微摇头,阻止了她道歉,“无事,我刚好煮了花茶,你可要尝尝?” 柳眉细软,唇齿间吐出的话语更是轻且柔和,听不出丝毫责怪怨意。 祁幼安望着她笑意浅浅的眉眼抿唇傻笑,也忘了松开,然后……就被佳人素手推开了。 前院是用作接待病人的地方,宋泽兰则与母亲一起住在后院。 院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多余的杂物,连一片树叶都没有。 只是青石铺设的地面稍有凸凹,于宋泽兰来说,颇为不便。 可她一直拒绝拄杖,上一世祁幼安也劝了她两年,都没有令她改变主意。 这一世,祁幼安已经放弃劝她了,三两步从后面追上来,小心搀扶着她的胳膊,“宋姐姐,小心脚下……” 宋泽兰脚步顿了下,侧头看过来,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放弃了。 院落不大,到宋泽兰的卧房不过百余步,她却提醒了不下二三十次,一直小心翼翼没有丝毫不耐。 厨房里的宋母都有些让女儿应下婚事的心思了,借着送水的由头,走进了女儿的卧房。 “兰儿,这位是?” 祁幼安对宋母的声音并不陌生,连忙从凳子上起来,“伯母好,我想娶你女儿,我叫祁幼安,今年十九,是东街口将军府的……” 听到将军府宋母便已歇了心思,和蔼的笑容里多了些许疏离敬意,“小将军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 看病的怎会踏足后院,来人家大夫的闺房? 祁幼安不吭声了,低着头犹如被霜打的茄子。 宋泽兰也没有出声,素白纤长的玉指缓缓伸到桌案中间,然后慢慢提起水壶倒了杯茶水推到祁幼安跟前。 茶水色泽鲜亮,泛着说不出的香味,汤面上热气氤氲,淡淡的,好似微雨朦胧里化不开的薄雾。 半晌,宋母默默退了出去。 “时候不早了,”宋泽兰笑着仰头看她,空洞的眼神隐有柔和光芒,“粗茶淡饭,恐小将军吃不惯,便不留您了。” 日当正午,阳光和煦,看着便觉暖意融融。 祁幼安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宋姐姐看不上她便罢了,为什么伯母也看不上她? 明明上一世,她跟宋姐姐交好,伯母也待她极好的,还亲自给她做过几件衣衫。 只因为她不是乾元君吗? 除却这个,她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论出身她比祁昊宇强,论才能她也不比祁昊宇那个伪君子差,且待她宋泽兰也是掏心掏肺,比待亲娘还要好……可宋泽兰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嫁了。 看着眼前这令她朝思暮想的容颜,祁幼安脑子不受控制又回想到了眼前人嫁给祁昊宇,温恭谦顺唤自己阿姐的画面。 胸口突然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眼睛也毫无征兆的湿润了。 祁幼安抬袖擦了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她内里那个百战沙场的将军大人自觉太丢人,忍不住落荒而逃了。 出来的时候,还好巧不巧跟宋母打了个照面。 惊得宋母手里的碗都掉了,敢问这堂堂将军府的小将军,在她那柔弱且眼盲的女儿房中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4章 “兰儿,你……你……没欺负人家吧?” 宋母犹犹豫豫,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她的女儿向来温婉善良,连句重话都不会说,怎会惹哭小将军? “她又哭了?” 宋泽兰微微叹了口气,“方才请她进来,便是想让她喝口茶缓缓心情。” “怎得?她方才也哭了?”宋母惊讶,连地上的碎瓷片也不捡了,起身坐到宋泽兰对面问道:“该不是因为咱拒绝她吧?这……十九的人了,心性怎与孩童无异?” “是有些多愁善感了,”宋泽兰轻勾唇角笑了笑,“看样子不是什么泼皮无赖难缠之辈,且随她去吧。” 宋母附和着点头,“说的是,那小将军生得唇红齿白俊俏的紧,的确不像是心胸狭窄之人。” 她目光细细落在女儿眉间,忽觉那小将军与自家女儿外貌上看起来倒也般配,一静一动,若成了好事,想必也是良缘。 可惜了……次于将军府的人家都嫌弃女儿目盲,那将军府的又怎会真心诚意接纳她的女儿? 瞧着女儿淡然如常诸事不放在心头的模样,她不禁叹气,“你这眼睛当真医不好吗?” 宋母愁的厉害,她这女儿都二十一了…… 祁长安出了医馆,在门外拳头砰砰砸了几棵树,直到手背见血痛意难忍才停了下来。 就这样放弃吗? 这个念头只出现一瞬便被打消了。 那五年过得实在太痛苦了,重来一世,她实在不想再一次眼睁睁看着宋泽兰另嫁他人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与其自己痛苦……倒不如强取豪夺宋姐姐吧? 也算报复她一声不吭嫁给祁昊宇了。 战场上尔虞我诈阴谋诡计数不胜数,祁幼安能成为常胜将军自然也不是什么非黑即白的光明磊落之人,强取豪夺……这事她若想做,倒也做得出来。 她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被突然抛弃,连质问都不敢的傻子了。 “宋姐姐,对不住了……” 她必定要娶宋泽兰,契约她,让她成为只属于自己的坤泽君,*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自己。 祁幼安不自觉攥紧拳头,她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哭哭笑笑,又疯狂捶树捶胸口的小将军把路过的人吓得够呛,都是绕着她走的。 只有赵小乌不怕,远远看到祁幼安跑的那叫一个快,生怕晚一步人不见了。 她是宁芳口中祁幼安的狐朋狗友之一,私塾先生的女儿,她爹盼着她用心读书考取功名,偏偏她是个拿起课本就瞌睡,一做功课就尿频的主儿。 就爱跟着祁幼安舞刀弄枪,嚷嚷着从军入伍杀蛮人,可没把她爹气死。 祁幼安在府里养伤出不来,她也被锁在家中十几天,整日听着学堂里传出来的之乎者也,头都要炸了。 她呼哧呼哧跑到祁幼安跟前,气儿都没喘均匀,便坏笑着道:“老大,你也是来睹宋大夫芳颜的?我听林青青和王小英俩人说她是个大美人儿,可惜了是个瞎子。” “……” 祁幼安盯着她半晌,才想起她是谁,抬手便是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睹什么睹?那是我媳妇儿。” 挨了打,赵小乌也不生气,只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坏笑不减反增,语气亦是耐人寻味,“哎呦,老大你见过宋大夫了?嘿嘿,就算你看上人家了,但你又没分化,怎么娶啊?还不如让给我?我老大不小了还没娶……” “赵小乌,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祁幼安眉头直皱,指着不远处的医馆很认真道:“我再说一遍,里面的人是我祁幼安的媳妇儿,谁敢动歪心思,我弄死谁。” 她指着赵小乌,“你也一样,敢抢我媳妇儿,弄死你!” 赵小乌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严肃,严肃正经的都不像那个带着他们斗鸡走狗祸害乡邻的祁老大了。 她缩了缩肩,抱着脑袋可怜兮兮道:“老大,我知道错了,以后宋大夫就是我们敬重的嫂子,谁敢来挑事,我赵小乌第一个站出来给嫂子撑腰,嫂子的事就是我的事。” 祁幼安正好有事吩咐她,“想不想将功赎罪?想的话待会儿请几个婶子去医馆帮忙……” 方才进去的时候,祁幼安大致扫了眼,后院虽然收拾好了,但前院用作医馆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收拾好,桌子,椅子,药架子等等之类的都还没有清理干净。 找几个手脚麻利的去做,便不用宋姐姐和伯母亲自动手了。 嘱咐完赵小乌,祁幼安便去找佑宁城最好的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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