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岑意姿堪堪回神,望见身侧一直沉默的薄瀚宇,歉声开口:“抱歉,刚刚给你添麻烦了。” 薄瀚宇顿了顿,原地停住脚:“没什么麻烦的,但意姿……只这一次。” “如果真的惹怒傅瑾彦,我不一定能保住你。” 他认真严肃的神色让岑意姿沉默下来。 见她不作声,他又问:“傅瑾彦真的像你男友?我从来没见过你像刚刚那样。” 岑意姿脑袋里闪过那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直接打开手机相册递给薄瀚宇看。 “是不是很像?” 薄瀚宇只看了一眼照片上合影里的男生,就愣住了。 一瞬间,他眼里闪过很多情绪,半晌才别开眼说:“是挺像的,但他们不可能是一个人。” 岑意姿苦笑着收回手机:“我知道他不是他。” 薄瀚宇不理解:“那你还……” 岑意姿盯着手机屏幕上笑的温暖的男人,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想,万一呢?” 薄瀚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话。 …… 两人在巷口告别,岑意姿独自回到五环外六十平米的出租屋—— 房子不大,但承载着她和傅瑾彦所有美好的回忆。 他车祸离开后,她舍不得,就续了租一直住在这里。 玄关柜子上摆放着两人的合照。 岑意姿强扯起嘴角,和过去每一天回家那样冲相片里的男生笑笑:“晚上好,我回来了。” 眼前傅瑾彦的脸彷佛鲜活起来。 他笑着勾了下她的鼻尖,用轻松的语气调侃她:“我们岑律师回来啦。” 岑意姿也笑着伸出手去抱他,却只抱到一怀冰冷的空气。 幻想消失,一切又恢复到原样。 没有怀抱,没有傅瑾彦。 岑意姿失神几秒,无力的垂下双臂,故作轻松的说:“阿瑾,你知道吗,我今天见到一个和你好像的人……我差点就以为那是你了。” “但我知道不是的。” 她的阿瑾在五年前就已经离她而去了。 “嘭!” 突然,窗外如墨浓稠的黑夜中,绽放开大片璀璨的烟花。 岑意姿怔怔看着,却只觉一室孤寂悲凉。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手机却突然开始振动起来。 岑意姿拿起,就看到微信群里律所老板刚发出的委托案。 她凝着委托里“傅氏集团”四个大字,在其他同事的回复里接手了这个案子。 资料里的傅瑾彦和薄瀚宇说的差不多,高人一等的京圈子弟,商业场上杀伐果断的冷面佛。 可岑意姿的注意力全在另一条上—— ‘五年’这个时间点,像是一条鱼线勒紧了岑意姿的脖颈,让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岑意姿感觉自己和傅瑾彦之间有一片无形的迷雾。 她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出门想透口气,却不知不觉走到了昨晚那间四合院前。 等回过神来正想离开时,里面却走出一个人叫住了她。 “岑小姐,傅先生请您进去。” 岑意姿微微一怔,没想到傅瑾彦真在这里。 他又怎么知道她在外面的? 她带着满腔疑问跟着那人走进一间房,进门就看见傅瑾彦倚靠在沉香木桌一角,手里把玩着一只古铜色的打火机。 他身后墙上的电子屏幕里,是四合院外的实时监控画面。 所以他一直看着她在外面发愣? 岑意姿有些窘迫,刚想垂下眼来。 就听傅瑾彦意味不明的话:“够锲而不舍的,薄瀚宇没告诉过你这里不能随便来吗?” 男人话里的危险让岑意姿心头一凉,怕连累薄瀚宇,连忙解释:“不关他的事。” “那就是你想见我?” 傅瑾彦拨弄打火机的动作停了下来,轻描淡写提起:“昨晚薄瀚宇来找过我,他告诉我,你死掉的男朋友和我长得很像。” 岑意姿狠狠一震,脑中思绪瞬间断开。 她没想到薄瀚宇会跟傅瑾彦说这种事。 来不及反应,就见傅瑾彦点燃支烟衔在唇间:“可惜,我没兴趣陪你玩替身游戏。” 傅瑾彦那玩弄戏耍的眼神让岑意姿彻底清醒。 她的阿瑾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 就算再像,他们也不是一个人。 意识到这点,岑意姿从初见傅瑾彦那刻起就起伏不定的心,彻底平静了下来。 傅瑾彦也坐回沉香木桌前:“事不过三,岑小姐好自为之。” 岑意姿知道自己该离开。 可转身那刻,她想起了‘五年’这个时间点。 她还是想问清楚,就当斩断自己最后一丝幻想。 “傅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傅氏集团是您五年前创办的,在那之前,您在做什么?” 傅瑾彦将烟用力捻灭,掀眸看来时眼神不耐:“跟你有关系吗?” 岑意姿身子一僵,随后苦嘲的笑笑。 是啊,没关系。 她掐住手心,最后看了傅瑾彦一眼:“抱歉,打扰了。” 岑意姿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四合院。 铺天盖地的白雪将长街掩埋,街上的车流穿梭不停。 岑意姿站在巷子口,五味杂陈的情绪塞满了胸腔,却又好像空荡荡…… 阴霾的天又开始下起了雪。 岑意姿仰头望着,莫名的,这一刻她特别的想去见傅瑾彦。 最终,她打车去了青山墓园。 半小时后,岑意姿付钱下车,径直走去东边最里面的那座墓碑前。 青黑色的石碑上盖着厚厚一层雪,她蹲下身,赤手擦去黑白照片上的雪水。 岑意姿凝视着照片里笑意温柔的男人,轻问:“阿瑾,好久不见。你在那边有没有想我?” 然而除了凛冽的北风,无人回答。 岑意姿站了好久,才坐到墓碑旁。 她头倚着墓碑,就像过去靠在傅瑾彦肩膀一般,诉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到最后,就只剩下了沉默。 失去傅瑾彦的这五年,她几乎每个月都会来看他一次,每一次她都会絮絮叨叨说自己经历的那些事。 以至于到今天,她竟然无话可说。 安静中,雪簌簌飘落,落在她的头上和他的墓碑上,像是要白头偕老。 …… 岑意姿待了很久,脑袋里一帧一帧闪过和傅瑾彦在一起的那些年。 可渐渐的,那些年月久远的画面,竟慢慢变得模糊。 有人说,一个人的死去不是生命的结束,而是被遗忘。 岑意姿突然有些害怕,怕有一天自己真的会将傅瑾彦的一切忘记! 最后,她做下一个决定。 离开北京。 去从前和傅瑾彦去过的地方走走。 岑意姿当即就编辑了一封辞职信发给律所老板,便跟傅瑾彦说了再见,回家收拾行李,准备退租。 但在北京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的东西零零散散积攒了好多,怎么都收不完。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薄瀚宇打来的。 她疑惑接起,就听到那头陌生的男音:“你是岑意姿小姐吗?薄先生他喝醉了,你是他的紧急联系人,麻烦您过来接他一下吧。地址是维纳斯酒店3602房。” 他匆匆说完就结束了通话,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岑意姿。 再想到自己要离开北京的决定,岑意姿也觉得确实要当面告诉薄瀚宇一声。 从五环外到酒店没用多少时间。 岑意姿乘电梯上了三十六楼,找到3602时,就发现半掩的房门。 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 她走进去试探地喊了声:“薄瀚宇?” 却没人回应。 岑意姿皱了皱眉,刚想摸索着去找灯的开关。 一股炙热的气息突然扑面而来,紧接着“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合上。 岑意姿的后背狠狠撞在门板上,痛哼了一声。 她以为是薄瀚宇耍酒疯,抬手就要把人推开。 “薄瀚宇,放开!” 可下一秒,掌心却贴上了一片滚烫的肌肤! 掌心下,那人的心脏猛烈跳动着。 岑意姿狠狠一怔,慌张的想要撤回手,却被那人抓住,反扣在门板上。 紧接着,她的唇就被吻住。 男人随即强势地撬开她的贝齿,勾住她的舌尖—— 这样的吻法……好熟悉。 过去与傅瑾彦亲密时的回忆浮现脑海,岑意姿心脏强烈的跳动彷佛要从胸腔跳出来。 直到男人冰冷的掌心滑进她毛衣下摆,贴上肌肤。 她猛然清醒,一把将人推开。 “啪!” 与此同时,她手肘撞到了开关,房间内瞬间亮起刺眼的光芒。 岑意姿本能地眯了下眼,再睁开,就看见对面男人清冷的眉眼—— “傅……瑾彦?” 岑意姿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不仅仅因为亲她的人是傅瑾彦,更因为刚才那个让她觉得熟悉的吻。 会有两个人相像到连亲吻的方式都一样吗? 她思绪乱成一团。 还没捋清楚,傅瑾彦冷冰冰的视线就压了下来:“怎么是你?” 他淡漠的嗓音里带着几分醉酒的沙哑。 岑意姿顷刻间反应过来,傅瑾彦在等另一个女人。 心脏骤然缩紧,岑意姿说不出酸涩还是失落,垂眸解释:“有人给我打电话说薄瀚宇喝醉了,让我来3602接他。” “他已经回去了。” 扔下这句,傅瑾彦就转身走向双人床,平静的仿佛亲错人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岑意姿也一刻都待不下去,拉开门就想走。 可就在抬眸的一瞬,她清楚的看见傅瑾彦左侧肩胛骨那颗鲜艳的红痣—— 在同样的位置,她的阿瑾也有一颗。 时间在这刻彷佛被按下放慢键,短暂的一秒被拉成一个漫长的世纪。 岑意姿呼吸停滞,寒气从脚底向上蔓延到四肢百骸,浑身冰冷到僵硬不能动。 “傅瑾彦!”她下意识喊出男人的名字。 傅瑾彦也回头看来,眼神中带着些漫不经心的轻佻:“怎么?想留下继续?” 顷刻,岑意姿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回了嗓子里。 她仓皇转身逃离。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 岑意姿坐在出租屋的沙发上,控制不住的想起傅瑾彦背后的那颗红痣。 如果一个人可以在尔虞我诈、明枪暗箭的商业场里稳坐高位,那将自己伪装成另一个人又有什么难的? 傅瑾彦和她的阿瑾就是一个人吧? 可如果是一个人,他五年前为什么要离开自己,重逢之后又拒绝承认? 岑意姿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时,手机又再一次响起。 接通后,薄瀚宇还有些醉意的声音传来:“抱歉啊意姿,瑾彦看我醉得厉害就让人先送我回家了。我才知道你去接我了,让你白跑了一趟。” 岑意姿顿了顿:“是傅瑾彦让人送你回去的?” 薄瀚宇不觉有异:“是,怎么了吗?” “没事……”岑意姿垂下眼睫。 傅瑾彦让人送薄瀚宇回家,自己却待在3602,是真的在等别人,还是……故意在等她? 她没有答案。 但她想要个答案。 岑意姿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瀚宇,我辞职了,买了凌晨的票离开北京。” “只是前几天我刚接了傅氏的委托,现在突然辞职,你能帮我和傅瑾彦道个歉吗?希望他不要因为我而迁怒律所。” 听着这些,薄瀚宇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岑意姿没回答,但这就是她的答案了。 沉默片刻,薄瀚宇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道歉的话,我会替你转告傅瑾彦的。” “谢谢。”岑意姿捏紧手机,“这些年你在北京帮了我很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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