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幼安也照顾了。 这倒是让小月也得了空闲,只送了趟茶水糕点,就去找小姐妹聊天去了。 傍晚,宋泽兰回来没有见到小月,再往里走就听到了女子温雅知性的读书声。 她微微一怔,敏锐的听力让她很快就分辨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眸色浮现些许诧异,抬手掀开了內帘,“安安,我回来了。” 小月不识字,恰巧拿了本消遣时间的话本子,里面的故事跌宕起伏,引人入胜,祁幼安正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她声音不由一喜,却立马又装出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媳妇儿,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了你一天,都快无聊死啦。” 明韶华笑着合上书页放在桌上,倒是裘袅袅看不惯她装可怜,冷哼了声,“无聊?这话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祁幼安一门心思在她媳妇儿身上,连个眼神都不带给她的,把裘袅袅气得不轻,“祁幼安,你就是个过河拆桥的混蛋,华姐姐辛辛苦苦念了一天的话本子,原来都是给狗读的。” 这倒令祁幼安无法装聋作哑了,“你也听了好不好,你也是狗?” 裘袅袅正欲反驳,便被明韶华牵住了手,“袅袅,倒也怪不得小将军,区区话本子,如何比得上宋大夫?” “啊?”裘袅袅愣了下,忽而恍然大悟,冲祁幼安挑了挑眉坏笑起来,“啊对,华姐姐说的对,话本子确实不及宋大夫解闷,我们就不打扰了哈哈,告辞告辞。” 祁幼安把她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又羞又囧,“裘袅袅,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我能做什么……” 风水轮流转,这下轮到她急了。 裘袅袅却不理她,转身离开时对着迎面走来的宋泽兰挤眉弄眼,宋泽兰不由得多想,脸颊瞬间就泛红了,语气却如常道:“外面又下雨了,你们不若再待会儿?” “不了不了,”裘袅袅频频摆手,“华姐姐也该回去喝药了。” 明韶华满眼宠溺,侧眸看着裘袅袅点了点头。 聪慧如宋泽兰,当即便明了她的护短。 唯一能帮腔的明韶华指望不上,宋泽兰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也好,那你们回去吧,把伞带上,注意着莫淋雨了。” 她顿了顿,又说道:“今日谢谢你们了,安安这家伙有口无心惯爱胡说八道,等她身子受得住了,我便让娘捉着她去给你和袅袅赔个不是……” “……” 祁幼安觉得自己罪不至此,却不敢吭声,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又让媳妇儿陪着自己被裘袅袅调侃。 一直到明韶华她们离开,她还跟只鹌鹑似的躲在薄被下不出声,宋泽兰拿起桌上的话本子坐到床边,才伸出纤纤玉指挑起一处缝隙,温柔缱绻的声音里含着笑,“不是盼着我回来么,怎么又躲我?” 祁幼安忙探出头,露出一双温软干净灿若星辰的眸子讨饶道:“媳妇儿,我觉得我罪不至此,可不可以不去给她俩道歉?况且,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啊,话本子固然有趣,但我也确实盼着你回来。” 宋泽兰垂眸看着她白净乖巧的脸,心尖儿软了又软,“可以,不愿便罢了,方才你与袅袅斗嘴,明小姐却将我牵扯进来,倒也算扯平了。” 她的话让祁幼安不由想起刚才那一幕,没忍住笑了起来,宋姐姐确实挺无辜的,但谁让她是自己媳妇儿呢。 四目相对,宋泽兰瞧出她笑的有几分幸灾乐祸,惩罚似地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到底是没舍得用力,“安安,有这么好笑吗?” 祁幼安点头,又连忙摇头,最后还是憋不住笑,“裘袅袅实在太坏了……” 但随即话锋又一转,“不过她看起来比裘媚儿好太多了,应该不会是敌人。” 宋泽兰微微愣了下,“安安,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祁幼安没打算瞒她,将今日裘袅袅说漏嘴的话告诉她,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祁朝燕应当有能力查出裘袅袅的真实身份,不过我不敢拜托她查,若让她知晓裘袅袅是西越人,明少庄主这桩姻缘必定要黄了。” “那便不管了,我瞧着她二人也没什么坏心思,若是处成友人,她们应当不会害我们,若是没那缘分,等明小姐身子好的差不多了让她们离开就是了。” “咳咳,我当时想的是先不打草惊蛇,等我身体就好就带人把裘袅袅抓起来严刑拷打逼问她的身份……” 祁幼安鬼鬼祟祟声音压得极低,还努力仰起头朝外面看了一眼,惹得宋泽兰好笑不已,抬手帮她把滑落的薄被拉上来,“好了,你睡会儿吧,明日我便不出门了,接着给你读话本子……” 两人都忘了‘陪听’的裘袅袅,她自己却是过了一夜,仍惦记着故事的下文,次日等明韶华喝过药,便拉着明韶华一起过来了。 熬药的时间差不多,侍人们各自送药的时间也相近,祁幼安却还在喝药,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抗拒,却在盛着乌黑汤汁的勺子递到唇边时,老老实实地张嘴咽下。 她这个样子怎么也不像会乖乖喝药的,裘袅袅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了会儿,目光又落在宋泽兰侧脸上,“我就想知道换个人过来喂药会不会这么省心。” 祁幼安吞咽的空隙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倒是宋泽兰无奈地开了口,“会,若是换作娘来,再有十碗也喝完了。” “啊?不……不至于吧?我觉得这过河拆桥的混蛋更听你的话。” 裘袅袅顿感惊讶,想了想又说道:“宋大夫别心急啊,等她能自己喝药就快了,当初华姐姐卧床不起时,也是我一勺一勺……” “裘袅袅,”祁幼安咬牙切齿,咽下药便迫不及待道:“什么叫过河拆桥的……” 她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勺泛着苦味的药汤递到了唇边,宋泽兰好似局外人,除喂药以外的皆不关心,“喝药,药凉透功效就差了。” 祁幼安:“……” 裘袅袅不厚道的大笑起来,祁幼安没忍住脾气,瞪了她好几眼,等喝完药便没好气开口:“你来干嘛,没事快走。” “怎么,碍你事了?” 裘袅袅又开始用昨天那种眼神在她和宋泽兰身上来回流连,祁幼安气到无话可说,可又怕她再口无遮拦,别过头不情不愿道:“不碍事,怎么会碍事呢,你想待多久待多久。” 宋泽兰瞧着她气鼓鼓模样,好笑又无奈,也不计较哄她吃药时那一番折腾了,温柔的用帕子擦了擦她唇边沾染的药渍,“安安,好好说话,袅袅和明小姐来探望你,是一片好心,你怎可赶人?” “她哪是探望我,分明是想气死我。” 宋泽兰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祁幼安也不知自己矫情什么,眼眶都要红了,过分苍白的小脸看起来万分脆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安安……” 宋泽兰开始反思自己说话重了,刚要安慰,就被人从身后拉起来了。 裘袅袅把她推到一旁,一脸的怒其不争,“她是乾元君啊,皮糙肉厚*的乾元君你这么娇惯着她干吗?该打打该骂骂,别被表象骗了,小心她蹬鼻子上脸欺负你。” 祁幼安懵了,宋泽兰也身形一滞,眼底的一抹不可置信最终化为惊诧,“袅袅,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两个人四双眼睛齐齐望向裘袅袅,尤其是宋泽兰,满是求知欲的眼神令她突然就害羞了,“宋大夫,我……我猜的,你身上沾染的有乾元君的信香,总不能是别人的吧?” “……你可真是个狗鼻子。” 祁幼安心虚地不知如何面对她媳妇儿,悻悻地拉起被角蒙住了脸。 她若是早知道裘袅袅会来,方才就老老实实喝药,而不是缠着她的宋姐姐索吻了。 当然,现在后悔也晚了,乾元君的身份肯定是瞒不住了。 裘袅袅只当没听出她在损自己,“谢谢夸奖。” 随即又笑嗤了句怂货,便将目光再度落在了宋泽兰脸上,有些好奇道:“你……还有小将军是在瞒着分化的事情吗?她怎么突然就分化了?” 饶是温润淡漠的明韶华也颇有兴趣看向宋泽兰,“您不愿意告诉我们也没关系,我们不会说出去的,若是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也尽快开口,在下与夫人义不容辞。” 久久等不到她媳妇儿的回答,祁幼安又把脑袋探了出来,“对,突然就分化了,你们当不知道就好了。” “会的。” 明韶华点了点头,牵起了裘袅袅的手,“昨日的话本子还没读完,袅袅也惦记着,故而我们今日不请自来,若是不方便的话,我和袅袅就先回去,改日再过来。” 祁幼安没说话,留不留得看她媳妇儿的意思,尽管此时她倒是很想让裘袅袅留下来的。 毕竟碍于外人在,她媳妇儿肯定不会责怪她,这般想着,她又心虚地看了眼她媳妇儿。 宋泽兰心情很复杂,有种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挫败感,祁幼安的小心思她权当看不见,眼眸轻抬笑了笑,“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去取。” 昨夜入睡前,她给祁幼安读了一段,又随手搁在了桌上。 裘袅袅进来时就看到它大大咧咧躺在桌面上了,听宋泽兰这么说,忙道:“不用。” 她自己走过去将话本子拿了起来,又递给明韶华,在她期盼的目光中,明韶华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话本子翻找昨日留下的记号。 温润如玉的声音徐徐传来,众人默契地都不再提及方才的小插曲。 宋泽兰将空碗送到外间交给小月,又让她送些茶水糕点进来,便回到床边坐下,陪着祁幼安静静地听书。 只是无论祁幼安,还是裘袅袅都不是能沉下来的性子,再加上故事也确实有很多值得探讨的地方,没一会儿就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再度融洽起来。 昨日是明韶华自己念,今日多了宋泽兰,她俩替换着念,使得祁幼安和裘袅袅听得都很意犹未尽,裘袅袅回去睡觉时还有些依依不舍,约定了明日还会过来。 她们走后,宋泽兰将话本子收起来,又与小月一起收拾屋子,忙忙碌碌的身影在烛影下显得平淡又温馨。 收拾妥当后,又忙着为祁幼安擦拭身子换药,并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倒是祁幼安沉不住气,在宋泽兰给她换好衣裳准备离开时握住了宋泽兰的手腕,吞吞吐吐说道:“那啥,媳妇儿,那个已经暴露了,怎么办啊?我知道错了。” 但总不能为了不暴露乾元身份,一直吃素活守寡吧? 想起早上那个香软馥郁令她意犹未尽的吻,再想想活守寡离媳妇儿远远的牵个手都不行的画面,祁幼安不由打了个冷颤,不行,她绝对接受不了。 宋泽兰垂下的眼眸将她的小心思看的透透的,唇角不由扬起,“安安当真只是认错吗?若是,便原谅你了。” 丢下话,她又要离开,奈何挣了挣,手腕依旧牢牢被无赖握着不撒手。 一双秀美细长的远山黛眉微微上挑,宋泽兰略带不解地看着她,“安安,你这是做什么?不是已经原谅你了吗?” 迎着她清亮的眸子,祁幼安憋红了脸,“媳妇儿,单单掩饰我的信香有些……有些不妥,还得再想个好法子。” 宋泽兰不置可否,继续静静望着她,祁幼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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