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用担心,你看不见我可以讲给你听。” “不是这个原因,”宋泽兰又笑了,笑容有些恍惚,“我眼睛看不见,若让他人看见你我在一起,兴许要取笑你了。” “宋姐姐……” 祁幼安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心刹那间疼的无以加复,上一世她活了二十六年,世道艰难,见过太多的人遭受磨难忍受百般磋磨欺凌,怜悯过,愤懑不平过,可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心疼一个人,恨不得自己能够以身代之。 喉间发紧,干涩的说不出话来,如果眼盲的人是她就好了…… “我本不打算那么早应允你,只是伯母今日已经开口为你提亲了。”宋泽兰顿了顿,语气愈加柔缓,像是诱哄般说道:“安安,我信你所说的梦,也信你是真的心悦于我,只是我还没有做好成婚的准备,订下婚约之后可否等我复明之后再成婚?” “……不好。” 她语气软,祁幼安也气不起来,反倒很心疼她,“宋姐姐,我早早嫁过来照顾你和伯母不好吗?又不影响你复明。” 祁幼安的话惹得宋泽兰哑然失笑,她微微摇头,却是什么也没说。 好在她眉间并无愠怒,似乎还有继续商量的余地,祁幼安伸出胳膊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宋姐姐,无论你的眼睛能不能恢复,我想与你结白首之契的心永远不会变……” …… 祁幼安没有被赶出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祁幼安在小厨房熬药。 不时看一眼坐在门口晒太阳的宋泽兰。 她的宋姐姐眉眼生得温柔,此刻春光和煦明媚脸庞,皙白如玉的侧颜显得更温柔了。 若非宋泽兰心里有事,纵使眼睛看不见也会察觉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偷看自己了。 一缕若有似无的轻愁缠绕眉间,半晌,宋泽兰从恍惚中回过神,侧眸向祁幼安所在的方向看过来,“安安,我被退过一次婚……” “我知道,”祁幼安虽然在烧着火,但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听到她开口就立马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我不介意,她不娶你是她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她才是真真正正瞎了眼!白眼狼!枉为读书人!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好。” 上一世祁幼安曾听宋母说过她女儿的眼睛原是好好的,是京城里最年轻医术最好的大夫,为了医治病重的未婚妻亲自试药研究方子,才不幸伤了眼睛目不能视。 那乾元君感激涕零,口口声声承诺会依照婚约娶她女儿,却在考中探花后背信弃义逼迫她们母女主动退婚,甚至为了不影响自己名声,将她们驱赶到了这千里之外的边塞。 而上一世,祁幼安还见过这位乾元君。 大兴二十五年秋,这位乾元君作为皇帝委派的监军来到平西军中,当时祁幼安在军中已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得知她便是抛弃宋泽兰的混蛋,便趁机在洗尘宴上灌醉了她,夜里潜入她营帐内将她痛打一顿,扒光丢到了外面。 若不是夜里巡逻的士兵发现将她带回去,那一夜霜寒露重就该要了她半条命。 如今想来,祁幼安仍是不高兴,“那种货色也不知道你喜欢她什么,表面装的斯斯文文,背地里一肚子坏水,除了会坑人和拖后腿,我都不知道要她有什么用!” “我……”宋泽兰没想到梦里的她会知道这么多事,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怔了好一会儿,“我对赵小姐并无意,救她,不过是医者本分罢了。” “鬼才相信!” 祁幼安一脸不屑,不自觉上扬的尾音却暴露了她的小窃喜。 宋泽兰笑了笑,有些无奈:“……我不骗你,亲事是我爹爹定下的,赵小姐提出退婚,我心底亦是轻松许多。” 不止是如释重负的感觉,还掺杂着一些隐秘的侥幸心思在其中…… “哦,”祁幼安故作不在意,其实很高兴,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她往灶膛里又添了把干柴,“给你报过仇了,我把她灌醉夜里偷偷潜入她房内狠狠揍了她一顿,她一直都没怀疑到我头上。” 想起上一世赵文娴醒来疑神疑鬼,军营里的人几乎怀疑了个遍,连主帅都怀疑了,可就是没怀疑到她身上,还将她引为知己的模样就想笑,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泽兰看不见,也能想象到她得意忘形的模样,唇角轻轻勾起,“安安不必为我鸣不平,赵小姐并没有做错什么。她的做法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人性本就是趋利避害,她考上探花,又受公主青睐,怎肯让一个瞎子影响了她的大好前程?况且……便是寻常百姓家,也不会愿意娶一个难以操持家务的目盲之人。” 祁幼安听得心里酸溜溜的,脸上也没了笑,“对,她没错,是我的错,我不该揍她。” “不,”宋泽兰摇头,“打得好,该打。” “啊?” 祁幼安懵了。 “她欠我千两诊金,”宋泽兰笑着解释道。 “千两?怎么这么多?” 祁幼安也顾不得酸了,这眼前若不是她的宋姐姐,她指定要骂奸商了。 “多吗?” 宋泽兰神情不解,“我救了赵小姐一命,她理应交付诊金千两。” “……” 这当真是自己那温柔善良给穷人看病开药从不收钱的宋姐姐吗? 祁幼安想了半天,“是……是你们那边治病都需要这么多钱吗?” “不是,是我的规矩,穷人分文不取,富人千金换命。” 宋泽兰这才明白过来她难以接受,耐心解释道:“身为医者,遇上看不起病的穷苦人家又不能不救,我可以不收诊金,但所需药材大都是从采药人手中收购而来,乃是一笔不菲的支出,只能以此均衡下来。” “原来如此,”祁幼安表示很支持:“宋姐姐,等以后见着她,我一定帮你把这笔钱要回来,让宋姐姐救助更多的人。” “不必了,”宋泽兰却是莞尔一笑,“安安,我想重新开始,过去的便不计较了。” “……” 换作旁人,千两银子还会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祁幼安心里又冒酸泡了,闷闷嗯了声,满脑子想的却是无论如何也要把钱一分不少讨回来。 宋泽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好笑又无奈,小将军这般敏感多疑,又爱哭,约莫着日后即便分化,也只会分化成娇气的坤泽君吧? 第21章 院子里,两只大雁又不安地叫了起来,已经叫了好几遍了。 那会儿宋泽兰在屋内陪宁芳聊天时就已经听到了,不过她误以为是大鹅,这会儿便也没多想,“安安,你将大鹅带回去吧,我和娘皆不喜食荤腥,也不太方便喂养它们。” 不曾想闹了笑话,祁幼安正心情郁闷呢,闻言直接笑了,“宋姐姐,不是大鹅,给你提个醒,它们是提亲所需之物。” “大雁?” 宋泽兰有些羞,“是我孤陋寡闻了了。” “不不不,是它们的叫声有些相似,宋姐姐没分辨出来实属正常。” 祁幼安又想起赵嬷嬷的话,便又道:“宋姐姐,赵嬷嬷说大雁要好好养着,不然死了不吉利。” “好。” 宋泽兰轻颔首,还没从羞窘中回过神,闻言又羞了。 祁幼安虽没细说,但传承了千年的规矩宋泽兰又如何不知? 古往今来,成亲那日嫁过去的那一方会将大雁带过去,陪同出嫁。 但她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嫁出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安安。 这中间生了什么曲折变故,怕是没有人比安安更清楚了。 不足半日,宋泽兰又发现眼前人不仅小心眼敏感多疑,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一点儿都不呆傻。 无论是嫁人,还是娶妻,宋泽兰并不在意,左右她也拒绝不了。 只是被人戏耍又岂能装聋作哑? “安安,不是你嫁过来吗?为何还要送这大雁过来?” 奈何宋泽兰性子太过柔和,说着兴师问罪的话也没什么威慑力,再加上祁幼安大大咧咧惯了,根本没察觉出来,只实话实话道:“我娘亲准备的,我也不知道。反正谁送都一样,管他呢。” “……哦” 宋泽兰弄不懂宁芳是什么意思了。 她答应嫁了,却又被劝说着娶,同意娶了,这怎么还往她家送大雁? “宋姐姐,你别担心,养它们的活儿就交给我了,以后我日日过来。” 宋泽兰听着她兴奋的语气,暗叹了口气:“好,我跟你一起照顾它们。” …… 宁芳带着宋母逛街,到了中午便在酒楼吃饭。 她性子豪爽,平日饮酒皆是用大碗,见酒菜上桌,便给宋母也倒了满满一大碗酒。 宋母不会饮酒,弱弱捧起碗抿了小口,顿感一股灼烈辛辣涌入喉咙,难受的紧,她勉强咽了下去。 再一抬头,看见对面的亲家母端着大碗咕嘟咕嘟还没放下来,讪笑了下,硬着头皮也端起碗,宛如喝毒药般一饮而尽。 酒劲儿来的很快,宋母砰的一声将酒碗砸在桌面上,人也晕乎乎向后仰去,多亏了椅背护身,否则就摔倒了。 宁芳着实没料到她酒量这么差,吓得一愣,回过神连忙起身扶住她,“哎呀,亲家你也太实在了,不会喝酒说一声就是了,我又不逼你。” 眼前一张脸晃呀晃,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宋母嘴里嘟囔了句,便同周公下棋去了。 宁芳本想喝点儿酒趁机套套话,见人醉成这样,心虚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这般把亲家送回去,兰儿以为我欺负她娘怎么办?” 赵嬷嬷在一旁说道:“夫人,依老奴之见,不若先带宋夫人回府休息,待酒醒后再摆一桌……” 宁芳是个急性子,闻言立马道:“对对,就这么办,让厨娘多做些菜,到时*候本夫人再给亲家陪个不是,想必亲家也就不生我气了。” 宁芳一拍手决定下来,便与赵嬷嬷一左一右将宋母搀扶下楼,送进马车带回了将军府。 过了正午,还不见她们回来。 祁幼安不会做饭,又恐饿着宋泽兰,便道:“宋姐姐,他们还回来吗?不回来的话我带你去我家用饭吧?或者去酒楼也行。” “应当不回来了。” 宋泽兰刚喝完药,唇齿间的苦涩尚未散去,哪有胃口用饭? “安安,我还不饿,你先回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我也不饿。” 祁幼安早上吃的早,已经饿了,但难得二人独处,她根本就不想走。 哪怕只是陪着宋泽兰在院子里站着说说话,也心满意足了。 “是吗?” 宋泽兰低头,莞尔笑了起来,“安安,你方才也喝了一碗汤药吗?” 被戳破谎言,祁幼安颇为不好意思,“我想陪着你,饿点儿算不得什么。” “安安若是不嫌弃,可以尝尝我的手艺。” 像是料定祁幼安不会拒绝,宋泽兰起身向厨房里走去。 祁幼安确实不嫌弃,她千万个乐意,但顾忌着宋泽兰的眼睛,忍痛拒绝:“万一伤着你怎么办,还是算了吧,晚会儿等你饿了我出去打包些饭菜……” 她正说着话,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便看见从院墙外飞进来一只断了线的纸鸢。 宋泽兰也听到了动静,停下步子,转过身问道:“安安?” “是纸鸢,不知谁的纸鸢落院子里了,还是只挺漂亮的喜鹊。” 祁幼安走过去将它捡了起来,“宋姐姐,要不明天我带你去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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