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抹掉,低声道:“真不用请太医?” “真的不用,”殷殊鹤从来没落到过这种任人拿捏的地步,偏偏心里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不许自己深想,他顿了下:“天已经不早了,奴才没事,殿下先回去吧。” “谁说我要走了?”萧濯眯着眼睛笑了一声,直接起身将厢房内的烛火熄灭了,然后重新坐回床榻上,慢条斯理道:“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屋内瞬间漆黑一片,只有银色的月光透着薄薄的窗户纸照进来。 “......”殷殊鹤愣了一下,半晌才哑声道:“殿下?” “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萧濯嘴唇贴着殷殊鹤的嘴唇道:“难道公公要把我赶出去吗?”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萧濯的体温又比他高不少。 殷殊鹤耳朵敏感,在黑暗中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酥麻起来,只得服软道:“......奴才不敢。” “不敢就好。” 萧濯漫不经心地想,口口声声自称奴才,心里却不知道记了他多少笔。 常德益那个老东西是不是应该快点死? 好早些把掌印之位让出来。 但是不得不说。 虽然期待着殷殊鹤早日重新变成前世那个高高在上的督公大人,现如今这个心怀不满却不得不对他曲意逢迎的殷殊鹤也很勾人。 萧濯沉迷其中,根本无法自拔。 他坐近了些给殷殊鹤盖上被子,但手却没抽出去,放在他光裸的后背轻轻摩挲,并不温柔,带着些惩罚的意味:“那我就在这里看着公公睡着。” “......”殷殊鹤被萧濯摸的浑身汗毛竖起,更怕他的手一不留神往下滑到要命的地方。 本来是应该求饶的,或者说些好听的话,但不知道是不是萧濯对他的态度太特殊,殷殊鹤隐隐有种在他面前可以不必那么谨慎小心的感觉,“......殿下,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怎么就睡不着了?”萧濯的手扣在殷殊鹤肩膀上,大拇指似有若无地摩挲他突出的肩胛骨。 他还记得这里的形状。 上辈子有一段时间在床榻上殷殊鹤坚决不肯转过身来,萧濯心中不满,故意加大力气冲撞,他浑身发抖时肩胛骨便会张开了又收紧,像极了萧濯小时候在冷宫时见过的蝴蝶,美丽又惑人。 “困了自然就睡着了,”萧濯声音平静,还带了点理所应当:“更何况公公日后还要跟我同床共枕,就当作先提前适应一下。” 第91章 第11章 殿下就不怕我趁机反咬你一口 萧濯一直待到四更天才走。 殷殊鹤最初确实没有睡着。 他说的是实话, 有旁人在时他素来警醒,从不许自己放松。 原因很简单,几年前他跟其他太监同住时曾挡过别人的路, 夜里竟有人趁他睡着想直接用枕头将他捂死, 若不是他奋力挣扎, 最后摸到放在榻前的烛台狠狠砸在那人头上, 最后死的那个就会是他。 在宫里这些年里, 他害过别人, 也被人害过, 各种阴私狠辣手段见过不少, 手上沾过的血太多,渐渐地就愈发难以安眠。 偏偏萧濯的存在感又太强。 殷殊鹤强迫自己忽略那只狎昵放在他背上的手, 闭上眼睛装睡, 心中怪异、不安、羞辱、忐忑和愤恨......各种念头混杂在一起,不知什么时候竟真的睡着了。 陷入沉沉梦境,他恍惚看见了一个奇怪又真实的梦境。 梦里床榻上铺着华贵奢靡的织金锦, 枕被却被人胡乱揉成一团丢在旁边, 他就如此刻一样伏在床上, 额前沁着细汗,嘴唇微张, 发丝散乱,垂落眸前。 烛火通明, 他看到自己身后有一个健硕英俊的男人覆上来亲吻他的脖颈,呼吸混乱又灼热地啃咬, 厮磨,然后像现在一样将手放在他背后一下又一下地摩挲,“为什么要走?” “我们方才那么激烈, 督公险些昏死过去,难道现在还能站得起来?”那道声音还带着喑哑的喘息:“你要是能好端端地走出去,我就让你回去,可你分明连站都站不稳了......” “别折腾了,”那人箍着他的腰身,动作强势又眷恋:“反正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督公难道把我当成南风馆里的小倌,用过以后就想翻脸不认人?” 他听见自己哑着嗓子骂了句什么,那人却笑得更开心了:“只要能伺候督公,便是去当南风馆里的小倌又该如何?” “我不要面子,只要督公。” 殷殊鹤感觉梦里的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然后就被人抓住了破绽,那人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顺着杆就往上爬:“留下来,我哄着你睡,好不好?” 殷殊鹤想说荒谬,他多大的人了,还需要别人哄睡,可偏偏那人箍得太紧,手上的温度太烫,贴在他背上的动作让人觉得太舒服。 梦境中呼吸纠缠,皮肉相贴。 不知不觉殷殊鹤态度软化,蹙着眉头默认留下,然后那人低低地笑了一声,痴缠地凑过去亲吻殷殊鹤的嘴巴,带着发泄过后的餍足跟依然明显的侵略性,深入舔过他的上颚,寻找殷殊鹤有些想躲避的舌尖,最终将嘴唇停在殷殊鹤的锁骨处。 “那就睡吧,”他说:“都三更天了......我抱着你睡。” 从未有过跟人相拥而眠的体验,梦中混混沌沌的殷殊鹤不自觉睁开眼看了这人一眼,那人注意到他的动静,就笑着凑过来亲他的眼皮,动作很轻也很痒,烛火映照之下他看到一张五官深邃沾染着邪气与欲念的脸。 那是萧濯的脸。 殷殊鹤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间环视一周才发现自己身处的不是梦里那个陈设布置无一不精的陌生屋子,而是他住了几年的厢房。 天已经亮了。 萧濯已经走了。 联想到自己做的那个真实无比的梦境,回忆起梦里的细节,或许是因为在冷宫长大且习武的缘故,萧濯的指腹上有茧,落在他身上的触感缠绵又粗粝,动作并不温柔,甚至还有些疼痛,但他从后面扣着他的肩膀,抚摸他后背的动作却让人感觉难受中带着些许酥麻的痒意,在极致发泄过后的疲乏中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在舒适中沉沉睡去...... 可梦里两个人贴得太近了。 那种亲密无间完全袒露的感觉对殷殊鹤来说太陌生了。 他觉得很不解,也觉得很难堪。 上一次病症发作时出现幻觉也就罢了,这一次他竟然直接将萧濯的脸代入了自己的梦境。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做这样荒唐的梦? 因为那画面对他冲击力太大的缘故,他甚至没注意到梦里萧濯对他的称呼是督公而不是公公。 殷殊鹤不自觉攥紧了床褥,眼中闪过一丝羞耻,强行将梦里的画面从自己脑海中清除出去,他闭了闭眼,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梦总归是梦。 他现在要考虑的不是这些,而是该如何先下手为强对付常德益。 接下来,一连七日,萧濯每日都来。 从最初的用布条遮住双眼,到后面直接吹熄烛火在月色映照下帮殷殊鹤上药,按照他的说法就是:“省得公公的衣裳不够我撕。” 人的适应能力果然极强。 从最初的芒刺在背到如今任由萧濯帮他涂药,甚至在上完药以后配合萧濯的各种要求,今天舔一下他的嘴角,明天亲一口他的眼睛,或者张开嘴巴任由萧濯索取......殷殊鹤在心中暗恨自己不该一时冲动求来这二十大板,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松了口气。 有这段时间作为铺垫......殷殊鹤心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 便是日后萧濯真的要他履行承诺,他应该也不至于太难接受。总之,不过是一副残缺的身子,便是狠狠心给了出去又该如何? 萧濯真的想要吗? 也不一定吧。 不然这几日亲近也不会一直浅尝辄止。 虽然他身上有伤,但殷殊鹤隐约知道床上还有许多其他折腾人的法子。 望着眼前撒了一地的月光,殷殊鹤漫无目的地想,说不定萧濯只是觉得新鲜,闲来无事拿他逗趣。 若是真的见到了他下身那处残缺,怕是什么兴致都没了,只觉得腌臢恶心。 “公公又走神了,”萧濯有些不悦,压低了声音道,“想什么呢?” 殷殊鹤蓦地一动。 屋内未燃烛火,什么都看不分明,他是怎么猜到自己走神的? “算算时间,殷梨那边应该马上就有消息了,”萧濯像把玩小动物爪子一样揉捏着殷殊鹤的手指:“今日的事公公做得真利索。” 殷殊鹤前日就已经能够起身,虽然走路还有些艰难,但他显然不会任由自己一直在这厢房里养伤。 更何况去南方赈灾的队伍已经出发,常德益派了自己另外一个干儿子一同前去。 司礼监事多繁杂,常德益那个老家伙虽然怀着敲打之意杖责了他,却还是得处处依仗他。 今日殷殊鹤给皇帝递上去一封折子。 奏的是半月前户部侍郎周守正之子周源在红袖招跟江南富商之子一掷千金争夺一名妓子,因一时意气竟命小厮将其打死,事后带着下人扬长而去,留下厚厚一叠的银票打点官府的事。 这事之前也有御史上书弹劾,只不过知道的人并不算多,密折被常德益留而不发,因此从未传到皇帝耳中。 这几日却不知道被谁翻了出来,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参周守正家教不严的折子像雪花一样飞进司礼监。 而眼下常德益正忙着出宫避暑的事,殷殊鹤看准时机,一字未改将密折递到皇帝面前,事关人命,且影响极差,皇帝果然龙颜大怒,当即着锦衣卫彻查。 “那也要感谢殿下的帮忙,”殷殊鹤侧过头去看了萧濯一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周源的事能被人重新翻出来,应该是殿下一手策划的吧?” 萧濯微微一笑,他就知道殷殊鹤一定能够猜到。 也没有否认的意思,萧濯松开殷殊鹤的手点了点头:“是我。” “我知道你想借南方赈灾一事让常德益再也爬不起来,也知道你之前想的也是从周源一案入手,所以干脆替你将这滩水搅得更浑一些。虽然没我你自己也能做成,但我说过......不许你再去冒险。” 弹劾周守正的折子太多,即便是司礼监也压不下来。 因此常德益便是心中恼火,也怪不到殷殊鹤头上,况且负责查案的是锦衣卫,也跟殷殊鹤没有关系。 常德益跟周守正勾结已久,这次正好借周源一事顺藤摸瓜,只要查到周守正贪腐,便能顺理成章挖出常德益伙同他一起中饱私囊贪污赈灾款一事。 到时候周守正要死,常德益也完了。 殷殊鹤可以绝对的置身事外,手上干干净净,不必再像前世一样冒险,担心常德益狗急跳墙。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殷殊鹤自六岁入宫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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