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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餐具的服务生跟着将他那套餐具一同摆放过来,林琅意转头,对上他毫不掩饰的视线,温温柔柔地绽开了一个微笑,就像是干净纯洁的茉莉花。 茉莉花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程砚靳看着她的眼睛,忽然简洁明了地说了句:“因为你亲了我。” ? 啊??? 林琅意优秀的表情管理破碎了。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解释她刚才的问话。 程砚靳说完后也没了下文,他伸长胳膊调整了下乔婉的照片,让它对着他自己,别正对着林琅意。 孟徽恰时接过话头对着林琅意解释:“很早的事情了,那时候砚靳才八九岁吧,婉婉带他来我们那边玩,砚靳不小心掉到水里,是你把他救起来还要给他做人工呼吸,你忘啦?” 程扬康接了台阶,仿佛转头忘记了方才的不虞,应声道:“臭小子非说自己被亲了,哭得不行。” “他那是被水吓得。”孟徽笑。 程砚靳脸上没多少表情,看起来早就知道这事,而林琅意却短暂地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完全没印象。 她从小在水边长大,捞起来的水生生物那么多,捞几个人想来也是正常的,而且什么年代了,人工呼吸跟亲能一样吗? “不过现在砚靳水性好了。”孟徽笑着说,“我看他什么冲浪帆船都在行呢。” “顽劣不堪。”程扬康摇头叹气,“他要是有小意一半的能力我早就能退t?居二线了。” 孟徽慈爱地看了林琅意一眼:“珠珠从小就喜欢自己拿主意。” “猪猪?”程砚靳皱了下眉,他大概明白这是小名,可不清楚是哪个字,问道,“哪个zhu?” 林琅意偏头指了指自己的耳垂。 他这才发现她小巧白皙的耳垂上有一个秀气的珍珠耳钉,非常小,而他仅有的目光只停留在她脸上过,一直到现在才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耳饰。 “为什么是珍珠的珠?” 程扬康恨铁不成钢:“小意家做珍珠生意的!你掉进的那水塘里不是有河蚌吗,成天想什么呢!” 程砚靳哑言。 他自知自己表现得太过于失礼了,因为不在意,所以就连今天这顿饭中女方家中最基本的情况都一概不知。 从开场到现在林琅意反而是让他最感到舒服的人,他并没有要给她一个下马威的想法。 他略有歉意地看向林琅意,可对方已经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并将话题顺便引向了两家的生意。她的话也不多,可是能透露出对程氏的熟稔。 他对她不屑一顾,可她对他非常了解。 程砚靳盯着她的后脑勺,不自然地抿紧了唇,低着头也不说话了。 餐桌上他俩说的话少得可怜,而长辈们侃侃而谈着未来的合作方向和蓝图规划,好像林琅意和程砚靳只不过是促成好事的两个祭品,直到最后长辈才笑呵呵地指明让他们两个加个联系方式,说以后多接触。 程砚靳这回老实了,也许是主动致歉的意思,他率先打开手机亮出二维码,见林琅意没有因为刚才他的失言而甩脸色拒绝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挺好的,能看出来是对他用了心的,刚才还提到她常常在微信上跟好朋友提到他……她待人接物如此真挚又诚恳,是他今天做得不体面。 程砚靳用余光瞄了林琅意一眼,手机上两人添加成功,正都低着头在改备注。 他清晰地看到她打字: 疑惑?删除,改字。 应该也不是吧。 这字打完后,输入法紧跟着贴心又积极地联想了一颗话梅。 她还在沉思,表情严肃。 程砚靳心里那点别扭的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他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地“哒哒哒”连续按下删除键,光速将自己刚改好的备注删了个精光,然后重重地将手机扣在桌上。 常常跟好朋友聊到他? 他想到她刚才对答如流的口才和盈盈笑意,脑海里浮现出一行大字: 巧言令色!花言巧语! 第03章 第 3 章 这顿饭结束得还算早。 主要是因为程砚靳手里一直把玩着手机,也不看那一连串“叮叮咚咚”疯狂响的消息,只把手机当俄罗斯方块不停地转,浑身上下写满“不耐烦”三个字,吵得程扬康都坐不住了。 林琅意也接连看了好几次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其中一次偷看时间被身边一堵墙似的男人捕捉到,那手机在他手里安静了两秒,然后更频繁地叩出不满的“笃笃笃”声音。 林琅意并未多想。 她对此丝毫不见怪,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在她的预设中,程砚靳对联姻这件事感到厌烦,只当她是空气,往后两家的往来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他不给她眼神和关注就是最大的关照。 什么亲不亲的,有什么关系?脱掉林家身份她林琅意就是把他的嘴亲烂也不可能有资格坐在今天这桌子上,正是因为看起来“门当户对”,所以幼时的事才会被美化成一句“缘分天注定”。 一群人礼貌散场,林琅意前脚看见程砚靳接了个电话说了句“来了”,后脚长腿一迈,人就不见影了。 她自觉事了,也轻松自在在微信上给人发了个“来了”。 孟徽晚上不去应山湖,林琅意还有正事,她跟母亲说了一句后转去前台拿回了自己的包,下一秒就钻进了洗手间。 再出来时,她已经换掉了全身的衣服,苍翠橄榄绿的真丝吊带小衫加上同色的成套半身裙,灯光下衣服布料带着精致的金属光泽感,从某些角度分不清究竟是绿色多一些,还是黄色多一些。 她整理了一下领口,然后对着洗手台的镜子开始细致上妆,台面上零散地摆着她从包里取出来的瓶瓶罐罐。 私人会所的客人不多,安静雅致,程砚靳从洗手间出来时一眼就看到穿得像是绿野仙踪似的林琅意。 实在是有些打眼。 男女的洗手台是正对的一体成型大理石,中间以整面宽幅透光石长镜隔开,只有弯腰洗手时,自动感应龙头处有不到三十公分的空隙,可以依稀看到对面。 隔着镜子,他在最左边,林琅意在最右边。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还没看到脸,第一反应就是她。 程砚靳洗完手站在一旁烘干,绕出洗手台后隔着一人高的绿植,鬼使神差地再次回首瞧了眼。 看到她正略微抬着下巴在小心翼翼地带美瞳。 那一瞬间他很难说清自己心里骤然涌起的情绪,就像是被人兜头撒了一脸灰,而他躲闪不及,咳嗽得喉咙肺甚至胃里都扬起一阵黑雾。 他忽然就停下脚步不走了,即使知道留下来只会越看越不开心也要冷脸旁观。 他虽然不懂女生化妆的步骤,可是有一句经典台词他可是在网上刷到过的。 他想起她刚才打了半天也没打对他的名字,又冷眼瞧着她开始不厌其烦地一簇簇沾假睫毛,心里异样的情绪翻滚叫嚣,最后只留下四个大字: 盛装打扮。 怎么看,她都还有下一场。 林琅意解开绑了许久的马尾辫,用手抓了抓,又从包里翻出一个直板夹,开始对着镜子一缕一缕慢慢做发型。 程砚靳半掩在绿植后面静静窥视了十五分钟,直到她彻底梳妆完毕。 他在心里反复嗤笑自己真是有毛病,看一个女人约会前的打扮都能看这么久,可是脚底就跟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越看越火起。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实在没道理,按理来说关他什么事呢?可是胸闷烦躁是事实,想来想去最后为自己过于应激的情绪下了诊断: 他因为她的漠然、轻视和毫不掩饰的敷衍对待而火大。 程砚靳没有被人这么下过脸,他这辈子活了二十多年,就风光潇洒了二十多年,哪怕有很多人接近他是别有用心,那些阳奉阴违的人也得把尾巴藏好了,把皮抽紧了。 他想起她在餐桌上演得那么逼真,那么诚恳,演得一桌子人都信了她,而转身就…… 巨大的落差让他难以接受,以至于现在胸腔里翻江倒海都是爆炸的情绪。 真有意思,在答应联姻相看之前她有好好处理自己的感情生活吗?她长了一张白描牡丹般旖旎纯洁的漂亮脸蛋,所以就用这张脸毫不费力地编织谎言吗? 程砚靳越想越远,最后无法理解地想着她都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来吃这顿饭浪费彼此时间? 他不想再滞留原地,那绿植的土腥气灌进他的鼻腔,让他胃里一阵抽搐,他不愿再当做一颗阴郁的石头,沉着脸转身就走了。 手机上的消息一时不看就铺满了整个屏幕,程砚靳拧着眉随便划拉了几下,这才发觉他方才为了躲在暗处窥探,还特意把手机静音了。 这个认知让他越发烦躁地想着自己今晚真是莫名其妙。 酒店接驳车任他指挥,司机安静地等着这位公子哥说目的地,程砚靳微低着头单手在群里发送了一句: 他皱着眉发完这句,头也不抬地报了个新开的俱乐部的地址。 车辆缓缓启动,程扬康的电话急不可耐地响起来,一接通就劈头盖脸地问:“你还不回家?” “聿哥也在。”程砚靳自然知道怎么回答才是标准答案。 那厢气势稍弱,好像这个名字的出现就是保证。 程扬康只一句“多学着点人好,早点回来”作为总结,然后就单刀直入,问他怎么看林琅意。 程砚靳轻轻挑了下眉。 他从来没想过要结婚,无论对象是谁。 人生最大的分水岭就是羊水,他既然会投胎,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被另一个人牢牢束缚? 一个人不爽吗? 他一个人能想去哪里吃饭就去哪里吃饭,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想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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