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心中已有几家闺秀的名字。 其中两位是太子旧部家的女儿,他们原本就支持太子,结为姻亲对太子只起着锦上添花的作用,可以考虑。 另外几名高门贵女,她们的父兄都有把柄在淳明帝手中,或是已被锦衣卫查出贪赃枉法的证据,只等着下令抓捕,由他们的女儿嫁入东宫,对太子不会有任何助益,淳明帝也可找准时机,一网打尽。 还有两名礼部呈上来的人选,淳明帝不愿留给太子,倒是可以赐婚老五、老六。另外几个家世不算显赫,却是清流人家的女儿,可许配给老二、老四为侧妃。 汤福贵正要回禀,徒弟王泽躬身从外头进来,向淳明帝禀告道:“太子殿下派人来报,说偏殿有出好戏,请陛下一道前往观看。” 淳明帝心下困惑,好戏? 太子想给他看的能是什么好戏? 淳明帝面容微凛,立刻起身摆驾,竟是先于太子赶到偏殿之外。 台阶下,太子手下亲卫赵越手里扣押着两名丫鬟、一名长随,在此等候。 尽管三人都被棉巾塞了嘴,淳明帝还是认出来,其中一人正是宝华殿玉嫔身边的丫鬟。 他脸色微微泛青,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越拱手行礼,道:“禀陛下,太子殿下发现玉嫔娘娘与宁德侯世子今夜在此私会,这才命属下扣住这几名下人,等陛下前来裁夺。” 淳明帝几乎是两眼一黑,随即是冷怒到几乎狰狞的表情:“简直一派胡言!” “是不是胡言,陛下入殿一看便知。” 一道清冽淡漠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淳明帝转过头,便见一身玄金盘龙锦袍的太子穿过垂花门,不急 不缓地行步前来。 淳明帝攥紧拳头,嗓音中压制着滔天之怒:“这就是太子想给朕看的好戏?” 太子漫声一笑:“陛下不敢进殿,是怕当真看到什么?” 淳明帝满脸怒火,一脚踢开了偏殿的大门。 屋内男女交欢的旖旎声响戛然而止。 曹元禄立刻差人入内,将炉中的熏香灭干净,正欲开窗通风,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清晰的破窗之声。 秦戈立刻眼疾手快地上前,将跳窗而出的宁德侯世子一举擒获,押送至淳明帝面前。 宁德侯世子衣衫不整,剧烈地喘息着,脖子上还有鲜红的抓痕。 淳明帝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又疾步入内踢开屏风,那床上钗环横飞,满身欢好痕迹的淫-妇,不是玉嫔又是谁? 淳明帝登时气血翻涌,雷霆震怒:“你这荡-妇,简直不知廉耻!” 皇帝登基二十年,对外一向温雅宽和、从容有度,练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这是头一回,气得浑身发抖,体面全无,几乎被滔天的怒火完全吞噬。 宁德侯世子挣扎着起身,直到此刻才彻底地冷静了。 脑海中极速运转,他跪行到淳明帝脚下,手掌发抖着指向太子:“陛下明鉴!是太子设计陷害,微臣身边的长随被太子收买,刻意将微臣引过来,是想要置微臣于死地,想要离间陛下与皇后娘娘,令陛下与我父亲君臣离心,陛下莫要受人蒙骗,误杀忠良……” 淳明帝怒极反笑,咬牙切齿道:“你秽乱后宫,与朕的妃嫔苟-且偷欢,还敢自称忠良?” 不管有何隐情,他二人鸨合狐绥,淫-乱苟-合,被他当场捉奸在床,让他堂堂帝王脸面丢尽,此事做不得半点假! 跟随太子前来的云葵简直目瞪口呆。 原来太子殿下所说的师父师娘,就是宁德侯世子和玉嫔? 他怎么知道,她那些床榻上撩人的本事,都是梦里向宁德侯世子和玉嫔取经学来的? 云葵在这混乱又震撼的场面中,小心翼翼瞥了眼太子,心里不合时宜地嘀咕起来。 「他把我师门都端了,往后我跟谁学本事去?」 第41章 第 41 章 牵她的手 雕花窗打开, 簌簌冷风灌进来,床上的玉嫔也清醒了几分,赶忙胡乱揽了衣裳, 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宁德侯世子又恨又痛,只恨今日马失前蹄,明明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处处设计,连那武宁侯之女姜清慈也是他精心挑选的高门贵妇—— 侯府嫡女,父兄为太子麾下忠臣良将, 丈夫又位列九卿,在文官之中颇有威望。 只要太子踏进偏殿一步, 便可顺理成章给他安一道奸-污人-妻的罪名, 到时候武宁侯父子如何还会再效忠于他?通政使手里的折子更是能让他声名狼藉, 人人唾骂。 可他竟不知哪一步出了差池,不光被人反咬一口, 还连累了玉嫔…… 宁德侯世子跪在淳明帝面前, 痛声道:“微臣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趁今夜群臣大宴之时,在朝阳殿与陛下的妃嫔苟-且, 这殿中熏香更是提前被人下了合欢散,微臣与玉嫔娘娘都是中了媚药才致如此……还请陛下明鉴!” 太子却在这时忽然开口:“你当真是不敢?祯宁十五年二月廿一,陛下在朝日坛祭日,那天你与玉嫔人在何处?” 此话宛如一道惊雷兜头劈下, 玉嫔脸色煞白,原本空洞迷离的瞳孔骤然紧缩,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而方才还在狡辩的宁德侯世子满脸震愕,额头瞬间冷汗爆出。 祯宁十五年…… 淳明帝脑海中隐约有个念头, 却不敢往下深想,沉声质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太子好意提醒:“陛下恐怕不记得了,玉嫔便是在祯宁十五年五月诊出的身孕。” 淳明帝心脏隐隐发颤,震怒的情绪如潮水般涌入眼底,人险些站不住。 太子朝外递了个眼色,秦戈立即将谢怀川身边的长随朱武押上殿。 太子:“当日发生何事,你如实招来。” 朱武口中棉巾被扯开,立刻哆嗦着指证道:“祯宁十五年春分,陛下在朝日坛祭日,皇后娘娘携众位妃嫔娘娘前往隆宗寺为八皇子祈福诵经。玉嫔娘娘当年还是贵人,因偶感风寒,留在宫中,世子爷心下惦记,避开人多眼杂的时候,悄悄潜入了宝华殿……” “你胡说什么!”宁德侯世子当即暴跳如雷,“陛下!我这长随早已被人买通,他的话如何能信!” 淳明帝后槽牙几乎咬碎,死死盯着朱武:“你继续说!” 朱武才敢继续道:“三月底,玉贵人暗中给世子爷递消息,说月信推迟,不敢请太医诊脉,世子爷这才买通了太医院周兴岩周太医,对外将玉贵人的怀孕时间往后推迟了一月。” 「一次就中,这世子爷真厉害啊。」 殿内众人心思各异,或怒火中烧,或惊慌恐惧,或慑于帝王之怒,或在思索如何脱身,唯有这道声音显得极为突兀。 云葵还在心中感慨,冷不丁对上太子沉沉的目光,吓得心里一个趔趄。 「不是吧,他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缩缩脑袋,继续往殿内瞧。 淳明帝身边的汤福贵小心翼翼道:“玉嫔娘娘的确是怀胎不到九月,便生下了九皇子。” 玉嫔浑身发抖,跪上前去,紧紧抓住淳明帝的袍角,泣涕涟涟道:“陛下,您相信臣妾,寿儿他是你的孩子,他是你的孩子啊……” 淳明帝眸若寒冰,眼里早已没有任何温情。 他还记得,当时玉嫔孕肚硕大,九皇子生下来便有七斤重,周兴岩称是玉嫔妊娠期间食欲旺盛所致。 当时他沉浸在得子的喜悦中,以为是夭折的八皇子又回来找他了,几乎没有任何怀疑,把这个生下来就白白胖胖的幺子宠到了骨子里,甚至给他取名“寿”字,希望他健康长寿。 当时有多欢喜,淳明帝此刻就有多震怒,恨不得将这对奸夫□□碎尸万段! 他压抑着情绪,忽然想起:“周兴岩似乎出了什么意外,已经亡故了?” 太子道是:“周兴岩负责玉嫔从怀孕至生产期间所有的脉案,可九皇子出生后,他便在回乡丁忧途中,马车坠崖而亡。” 宁德侯世子吼道:“他死于意外,与我何干?” 朱武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周太医回乡途中,也是世子爷派人前去截杀灭口,制造了这场意外……” 宁德侯世子死死瞪着他,“你跟在我身边十年,我待你不薄,为何要背叛我?” 太子启唇一笑,“世子不肯承认也无妨,孤还有一人。” 话音落下,秦戈提着个胡乱挣扎的小胖墩儿进殿。 玉嫔和宁德侯世子听到孩子的哭声,几乎同时抬起头,两人脸上的惊惧恐慌也如出一辙。 “阿娘!父皇!”九皇子哭着大喊。 他还在御花园看宫灯,突然就被人抓了过来,进殿之后又看到太子和上回带他骑马的侍卫,九皇子顿时吓得大哭,找父皇和阿娘求救。 然而平时满脸慈爱的父皇此刻铁青着脸,看他的眼神只有冷漠和疏离。 而平日光鲜亮丽的阿娘此刻跪在地上,满脸泪痕,狼狈至极。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太子无视九皇子的哭闹与挣扎,锐利的眼眸忽然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玉嫔。” 玉嫔满眼含泪地抬起头,只觉得那双透着十足压迫感的森冷眸子幽幽看过来时,她便忍不住瑟缩,连骨头缝里都浸满了凉意。 太子的嗓音极淡,也极冷:“你与外男苟合,罪无可恕。只是稚子无辜,九皇子来到这世上便只认陛下这一个父亲,也被陛下真真切切疼爱了五年,只要你肯说实话,孤会劝陛下,将九皇子远远送去京城之外的庄子上,让他平平安安地长大。否则,就算陛下想保下他,孤也绝不容许任何人混淆皇室血脉,你应该知道孤的手段。” 玉嫔浑身抖若筛糠, 满眼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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