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1V1)_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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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冷静道：“不会。” “该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她便不再开口。在路上奔波几日，我却没有一丝劳累，更多的是开心。终于，终于能回姑苏了。在京城的每一日，我想的念的都是姑苏的山和水，城东的点心和夏日的烟雨。原本，谢砚说过等老了，我们就一起离开京城，回姑苏养老的。如今我一个人回去也不错。想必爹娘知道了我和谢砚如今的情形，也都会支持我的。到了姑苏时，已经是大半个月后。我用我娘留给我的积蓄，买了一间小小的院子。每日酿酒、卖酒。生意还不错。很快我就有了一小笔积蓄。回来后，我每一天都很开心。城里的每一个地方我都去了一下。城东的点心铺里的小二已经记住了我。每一次都不需要我开口，就会为我包好桂花糕。我独自撑着伞，举着桂花糕吃的十分满足。我用赚来的钱去裁缝铺里做了好些漂亮衣裳。以前在京城，贵族女子都以素雅端庄为主。当初为了入乡随俗，主要是不想谢砚被人在背后妄议。我也学着穿那些素雅的颜色。如今，不需要了。我喜欢大红大紫，我的衣柜里都是红橙黄绿青蓝紫。我的日子过的十分快活。渐渐的将谢砚忘到了九霄云外。连他的音容笑貌也再也想不起来一点。过去那些曾经的恩爱、缱绻，那些被磋磨，在孤灯下落泪的日子，像是一场梦。云烟般散去。侍女怕我放不下谢砚，每日变着法子讨我开心。直到看我每日睡得好、吃得香，渐渐的才放下心。谢砚送走了所有宾客。沈如茵正在洞房里等他。他却来到了宋栀的院子。今日他成婚，他却一天都没有见到她。不知道她是在生气还是伤心。他想去看看她，陪陪她，给她多一点安全感。告诉她哪怕有了新人，他也不会冷落她。这段日子，他待她很不好，但是那些都是他做给沈如茵看的罢了。不冷落宋栀，沈大人又如何会把女儿嫁给他。不让她为妾，沈大人又怎么会在官场上提携他。他从小吃够了苦，绝不想再让他和宋栀的孩子将来再吃苦。只有他站的位置足够高，孩子将来的起点才会高。但是这一切，他不能对她说。她也不会信。谢砚的步子越来越急，他想好好向她道歉、解释。他不是故意让她难过。屋里却没有动静。往常这个时候，宋栀一向是点着灯在看书。当初还是他教她识字的。后来为了离他近一点，她就迷上了看书。可是如今，屋里一片黑暗，不见半点光亮。谢砚突然有些胆怯。说不清为什么，他有些莫名的烦躁和慌乱。他问侍女。 “夫人休息了吗？” 侍女行了礼，回道：“夫人不是在梧桐院等您吗？” 沈如茵在梧桐院。谢砚顿了顿，又问了一遍。 “宋栀今日做了什么？” 他想，她娇气的很，年幼的时候看见一只虫子都要被吓哭，要他安慰很久。后来却为了赚钱，让他能在书院的日子好过一点，胆子大到去下河摸鱼。明明她最怕那些小动物了。平时连杀鱼的场面都看不了。他努力读书参加科考，就是想好好保护她。让她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最重要的是，不需要忍受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可以对任何讨厌的人和事说不。可是，他没做到。想到这里，谢砚心里一痛。今日他和沈如茵成婚，她不知道有多难过。谢砚看着侍女，目光如炬。侍女惶恐的低下头：“夫人，夫人一早就走了，是背着包袱离开的，好像已经出城了。” 谢砚这段日子在府里对宋栀的冷落人人都看得见。所以，哪怕这位旧的夫人背着包袱堂而皇之的离开，也没人去管她。所有人都觉得，宋栀被谢砚休弃只是早晚的事情。今日是谢砚成婚的好日子，所有人都忙着迎接新的女主人。连通报谢砚一声都懒得去。侍女被踹开，房门推开。屋子里干干净净，仿佛宋栀从来没住过。当初他送她的所有东西都被留下了。她没有带走任何和他有关的东西。是要和他断的干干净净的意思。谢砚的心像是被人刺了一刀。锐利的疼痛席卷了四肢百骸。他觉得，他似乎要失去宋栀了。新房里的沈如茵已经等不及了，几次三番派人来催促谢砚。谢砚却去马厩中牵了一匹快马，飞速冲出了门。沈如茵追在他身后，跌跌撞撞、梨花带雨。 “谢砚，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你要去哪......” 谢砚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理会身后的沈如茵摔倒后的惊呼声。他没到城门口，就被人给拦了下来。南方发生了水患，天子急召。谢砚红着眼，站在城门口遥望了远方许久。最终还是不甘心的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风呼啸而过。谢砚的眼泪急速滑落。他想，等忙完了水患的事情，他再去找宋栀。天涯海角，他总能找到她的。到时候，他会好好的向她道歉，和她解释，她一定会原谅他的。毕竟，她以前那么爱他。他这样想着，整个人的面色却更加痛苦，身形不稳，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幸好被人扶了一把。他原本以为，此生他最想要的东西是权势。有了权势，不会有人再看轻他。有了权势，他和宋栀都可以活的更好。他以为只要和沈如茵成婚，他就可以既拥有权势，又能留住宋栀。但他没想到。失去宋栀，权势对他索然无味。时至今日，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自始至终，只有她才是他唯一的珍宝。他只要她。我以为谢砚也早就忘了我。少了我这个阻碍，他应该更快活才是。但一年后，我就在酒坊见到了谢砚。他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却充满了喜悦。谢砚随我一起去给我爹娘烧了纸钱。他劝我和他回京城。姑苏的雨，细细密密。谢砚将油纸伞大半都给了我，自己被雨淋的湿透。他看着我的目光有忐忑、期待，还有愧疚。我想起年幼的时候。家里买不起多余的伞。那时也是像今天这样，谢砚怕我淋雨，将伞大半倾斜给我，自己被浇的湿透。为此，我自己学着做了一把伞。手被竹条扎的全是伤口。伞很丑，但勉强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