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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的有可能磨蹭半年。 胡清窥了窥王柏强表情,没忍住好奇:“王工,你怎么听到林巧枝看两遍就会拆了,一点也不惊讶?” 虽然说学会拆车床了,但拖拉机和车床终究是两个东西。 有些地方卡住,偏偏就是拆不下来,组装不上去,都是很正常的。他当初也被卡住,请了老师傅教的。 那老师傅三请四催才动,还用“学了三年就这水平”的眼神蛐蛐他,可给他气得够呛。 “惊讶什么?”王柏强神色自如,一点也不委婉地看着胡清直说,“你以为都是你,老师怎么教,就用什么手法拆。林巧枝学拆车床的时候,每一步都想透了,对每个零件拆装心里都有数,当然看一遍就会。” 这就好像是考驾照,同样是倒车入库,有的人死死盯着教练说的点,要看的线,没了点和线脑子 就懵了,而真的学会的老司机,不管遇到什么犄角旮旯的车位,一盘子就进去了。 本来车间里还有些人对林巧枝八个月学完进厂还有点质疑,这一轮下来,也都服气了。 不服气不行。 技术活就是这样,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做得好赖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像是偏文学艺术的东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每个人感觉都不一样,都还理直气壮。 话题都说开了,又聊了几句,不可避免提起林巧枝在装配车间整出的那点动静。 因为林巧枝看过之后,自己就去上手组装,手法跟人家不一样,就有老钳工指出她组装得不对。 林巧枝:“没错的,这样可以安装上去,不仅更省力,还不会对工件造成额外的磨损。” “没有你这样装的。” “我们可以拆下来看看,是不是我这样装更好。”林巧枝也不生气,拆下来有没有磨损划痕就一目了然了。 对方认死理,林巧枝说不通,就请当时隔壁三车间的主任池民来看。 池民来看过之后,拍板说林巧枝装的确实更好。 坚持说自己十几年经验的老钳工,当时脸就有些挂不住。 他闷着气,还想说。 然后林巧枝先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右肩膀下面两拳左右的地方,骨头缝里经常痛?” 当时就把人说得愣在原地。 “你怎么知道的?”胡清聊起这个就好奇,还追问,“听说好几个装配车间的工人,后头都拎着点东西到你家找你,跟你打听肩胛骨那块疼的事,这事是真的吗?” 他这条八卦一说,顿时把绷着脸吃饭的,埋头香喷喷吃的,沉稳地一直没怎么出声的,目光都吸引到林巧枝身上。 努力降低存在感,幸福扒饭的林巧枝:“……” 幸好她专心吃饭,已经差不多吃完了。 又飞快把铝饭盒里最后几粒米饭扒拉到一边,扒拉扒拉堆好,一筷子翘到嘴里,吃完擦嘴,林巧枝才侧头看胡清,也问:“你从哪儿知道的?” 她发现胡清好像什么都知道,简直是八卦小能手。像她,就不知道胡清最近做了啥。 胡清得意得挑挑眉:“我妈可是家属院一花,人送外号‘向阳花情报员’,朵朵葵花向太阳的口号晓得不?说的就是这个。” 明白了。 遗传的! “原来你妈是金花婶。”林巧枝感慨,大伙可都说了,金花婶要是在抗日战争时期,绝对是搞情报的好手。 “你还没说呢,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他们哪里会痛的?”胡清好奇地追问。 “不算全真,八九不离十吧。”林巧枝解释了一句,“不是什么稀奇本事,从小看我爸揉药油,看多了就知道了,装配组里感觉有些人不太会技巧和巧劲儿。” 林巧枝又有些疑惑:“我记得我们厂不是每年都会有组织学习吗?” 刘国友这个从场外招工的钳工里走出来的,对这个深有感触,“说是这么说,但很多人进厂当学徒工跟着师傅学的,等后来学会了,就懒得改了。” 反正现在也能做,还已经做熟了,又做什么要费心神去学新的?也没什么好处。 “好了,饭也吃了。”王柏强打断闲聊。 把桌上铝饭盒盖子盖上,稻草绳往铝饭盒把手中间一穿,一系,提溜就是一串,刘国友拎着往外走:“我送去就好了,巧枝你抓紧时间多看看资料。” 很想去餐车见识见识的林巧枝:“……” 这刘大哥手脚怎么这么麻利? 她眼睛跟着刘国友往外,就差跟着他一起走了。 都说刘国友是体贴沉稳的老大哥,她怎么觉得这老大哥是在趁机躲着王工饭后提问? 不过王柏强这次倒是做了回人。 没刚刚吃饱饭,就开始“饭后消食” 他开口对林巧枝说:“咱们虽然是去考察和实地测绘的,但名义上不这么说,咱这趟名义上是红旗农械厂的技术员,代表厂里去给老乡维修保养拖拉机、柴油机的。” 林巧枝点头。 她也不至于傻到问为什么。 这明摆着的,一个遭嫌弃,一个受欢迎。 前者你去找人家次数多了,人家还嫌弃你碍事,耽搁干农活了。 后者就不一样了,指不定十里八乡都敲锣打鼓欢迎呢。 “这我晓得的。”林巧枝还挺稳得住,嘿一声自信地说,“而且柴油机和拖拉机都是咱们学校的主修课,实操也多,我学得可好了。” 王柏强也晓得这难不倒她,还是提醒:“到这些农村去修,和课堂上修又不一样,有个‘三就原则’,就地取材、就地修理、就地使用。” “比如防锈脂,在我们厂是基础的东西,但是要是大队没有,你怎么办?” 林巧枝:“……” 怎么会防锈脂都没有! 难道大队公社不买点防锈脂来保护柴油机和拖拉机吗?不是说很宝贝的吗? 但她反应很快。 王工既然这么问了,多半是真的有不少大队公社存在这种情况。 她说:“……弄点油抹一抹?也算是个替代。” 王柏强点头,又教她:“湖南这边农村比较常见的有桐油、茶籽油,这两种比较好,都是当地老传统手艺了,不会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又提醒了一些注意事项,和细节。 林巧枝赶紧拿小本本记。 这要是不记,下次要是忘了,就没有第一次教的时候和风细雨和耐心了,指不定就黑着脸劈头盖脸骂过来。 胡清和方子勤把资料搬上来,不敢造次,埋头苦学。 林巧枝学完这点小灶,也投入了这堆资料里,全都是关于丘陵山区和拖拉机技术的。 才下火车,就有当地大队公社的人来接。 这位公社干部姓张,是大队书记。 张书记热情地用拖拉机拖着他们往村里笃笃笃地跑,朴素大方地说:“这拖拉机可是吃油的,贵得很,也就是今天来接你们红旗农械厂技术员,我们公社才舍得用,要不然都是牛车拉嘞!” 牛车多好,吃草。 就是可惜,吃草的终究是比不上吃油的,铁牛一天能干的活可老大了去了。 “听说你们是造这个拖拉机的,有没有办法造一个吃草的铁牛出来?”开拖拉机的老汉大着胆子做梦。 也亏得拖拉机笃笃笃的声音大,给盖住了。 林巧枝他们在后面,就听到什么牛,吃草。 刘国友下车的时候给她介绍:“这公社是我联系的,他们这个公社十三个村,前头几个地形还行能用拖拉机,后面那些都是很典型丘陵山地的地貌。” 这会儿笃笃笃的声音停了,不需要大声喊才能听见了。 张书记先热情地请他们去大队公社吃饭,稍作休息。 吃饭的时候,大队部院子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多了两台拖拉机,还有十多台柴油机,每一台机器都围着人,少说两三人,多则六七人。 稍有不同的乡音相互交流着,江城所属省份和湖南紧邻,倒是听得懂。 待客的张书记几人不好意思的笑笑,一人走出去,虎着脸:“着急什么,人家客来了饭都没吃完,咱这湘乡哪有这样待客的道理?”说着走上前挥手撵人。 张书记赔笑:“乡亲们也是心里急,听说有红旗厂的 春鈤 技工来检修保养,这不,太激动了。”他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高粱酒,“这杯我干了。” 喝了,又想给王柏强倒。 王柏强不喝酒。 厂里严格要求所有高工不能喝酒,别人私底下喝不喝不知道,王柏强是不喝的。 他用手盖住杯口,“急人所急,不好让乡亲们等着,也吃的差不多了,咱就开始吧。” 他们一行人出来。 张书记给他们介绍,暗搓搓表示另外两台拖拉机是别的大队公社开过来的,他们大队就一台,然后又说有哪些柴油机是他们自己大队的。 总之,先修他们河湾大队的! 给林巧枝一行人介绍完面前的情况。 又热情的跟村民介绍:“这是江城红旗农械厂的技术人员,这次来咱们河湾大队,就是特地来帮我们解决困难的,大家鼓掌欢迎一下!” 啪啪啪的鼓掌声拍得热情又用力。 王柏强把拖拉机和柴油机按人头大概一分,然后说:“都去吧。”又使了个眼色,和老乡搞好关系,方便后续和当地老乡沟通交流,展开工作。 林巧枝分得三台柴油机。 她朝着最近的一台柴油机走过去,才走近,听到围着这台柴油机的人里,有个说:“还有女娃啊?” 然后转头朝王柏强的方向看。 估摸想张口试试看能不能换个人。 林巧枝戴上劳保手套,先一步堵住他的话:“你可别看不起女娃。”她目光落在这台柴油机上,“你这台柴油机,是不是老转速不稳,运转的时候里头有那种‘铛铛’的声音?而且吃劲儿越重,声音越明显。” “你、你怎么知道的?” 第24章 别看她小,特厉害!(5k营养液加更)^^…… 林巧枝拿着工具上手拆这台柴油机。 围着这台柴油机的三人, 看起来都还是有点紧张忐忑。 他们嘴唇翕动,想说什么, 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伸手拦一拦,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拦。 人家连他们村的柴油机都没碰,可就把这台柴油机的老毛病说得一点不差! “这……小同志,”这田家村这趟儿出来顶事的老村支书,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同志脸嫩,是这五个人里头最小的,看她动村里最宝贝的柴油机, 心里头咚咚直跳,手心黏腻冒汗。 这偏偏又是上头大队公社特地请来的人,还是技术工人, 咋也不能跟对村里那群生瓜蛋子一个样。 明明还没到盛夏。 他额头直往外冒汗,忍不住心焦, 看林巧枝三下两下哐哐把柴油机拆开了,心疼地厉害, “小同志啊, 这台柴油机可是我们村的宝贝疙瘩, 当年全村勒紧了裤腰带还舍了家当才凑足钱买来的。” “这眼看要到夏天了,你晓得咱们湖南早稻抢收不?这一台柴油机, 拉动铁棍碾米机,全村要碾的糙米它一台就能干完,要不然人去拉磨碾米, 可要遭老大罪了……” 越念叨田老支书越心慌,连连小声:“慢点!慢点!可不能坏喽……”想到村里要是没了这台柴油机,更后悔没刚刚去跟老师傅说换个年龄大经验足些的。 去卫生所打针都知道让他们别让新来的学生给孙子打屁股针,怎么刚刚就被镇住了? 这柴油机不比他孙子屁股宝贝多了? 林巧枝用长柄螺丝刀敲了敲气缸中部, 听响儿,边道:“这问题不麻烦,我会修,老乡你把心放在肚子里。” 老乡更不放心了。 听听这口夸的,他们请十里八乡的柴油机都瞧过了,还送去县里修了,都没好,这问题“不麻烦”吗? 田老支书看看他们村的柴油机手,柴油机手忙冲他摇头,这都拆得七零八落的,连里头的气缸都拆了,他可不敢拆这么凶! 又看看最后那个架牛车的拖柴油机来的黝黑的老实汉子,埃,这个也靠不住。 他只能一个劲儿地绕着圈看。 林巧枝看他满脸心疼的样儿,知道这柴油机对他们来说太宝贝了,干脆引导他多说点,嘴上多说说就顾不上心慌了,“我看你们这台柴油机用得挺狠,不少活儿靠它吧?” “那可不!” 田村支书一拍手,这年轻人晓得就好,晓得就好,可不能修坏了。 他赶紧给这年轻小同志说道说道农活儿: “等早稻抢收完了,咱要用它翻耕稻田,最要紧的还是翻完田之后晚稻插秧要供水,夏天稻子可缺不得水,要减产的!!这柴油机连着水泵可以从大水湾里抽水,一个小时就能灌溉好几亩地……” 这老人家对机械一窍不通,但却对农活如数家珍。 这一说就停不下来,说起去年湖南夏季暴雨,他们村发生内涝,他们村人冒着深夜大雨去借来几台柴油机,连续24小时不断的排干50亩稻田积水。 这是渺小人类蝼蚁,用人力撼动天灾的壮举。 而这一切,都与农业机械化分不开关系。 “这要是原来,那是要变成大灾年的啊!”田老支书声情并茂,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试图让眼前这个城里来的小年轻知道柴油机对他们村到底有多重要。 林巧枝拆开柴油机内部,确定了具体问题,宽慰这老人家说:“你找个人去附近谁家,灶里端一盆草木灰回来,草木灰端回来,保管这台柴油机就修好了,比原来还好用。” 田村支书愣住了。 他看了看满地让他心揪起来的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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