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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走到半路,便被热闹的集市吸引了去,大概是看杂技有些激动了。” 他这才舒展了眉头,将我抱进怀里,嘴上轻柔地责怪着:“都怀孕了还那么贪玩,你知道我看见你晕倒有多心急吗?” 他眉宇间的关切如此逼真,将热腾腾的药碗端到我嘴边。 “幼仪,这是太医开的安胎药,赶紧趁热喝了吧。” 我看着桌上熟悉的空药包,顿时鼻尖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慌张地吻住我的眼泪,心疼道:“怎么突然哭了?” “夫君,这药闻着太苦了,我不想喝,可以吗?” 在我期待的眼神里,往日从不拒绝我的裴佑居,嗤笑一声坚定地摇了摇头。 “怎么这么大了还怕苦?乖幼仪,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还不好好喝药养胎?” “来,夫君配着蜜饯喂你。” 成婚五年,他最是了解我,知道一提孩子,我便没法拒绝。 可是裴佑居,你当真这么心狠,明知我有多想要个孩子,却亲手扼杀我所有的希望,只为给你和宛娘的孩子让路吗。 其实他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要把宛娘带到我面前,我自会给他俩腾位置。 我流不出眼泪,只剩干涩的眼睛疼得厉害,麻木地张嘴配合他一勺一勺将药喝了个干净。 到了夜里,药效发作,我疼得在床上打滚,感受着肚子里的小生命一点点流逝,化成床上的一摊淤血,只觉得心也凉透了。 “王妃身子本就虚弱,流产了两次后,只怕终身再难有孕。” 听着太医的诊断,裴佑居握着我的手,双眼猩红,哭得比我还难过。 一向有洁癖的他,亲自为我洗净身体,将下人都不愿意碰的血腥污渍亲手理干净。 “幼仪,孩子……你若是实在想要,等过段时间我让人从外头抱一个回来,就当是我们亲生的。” 如此深情的夫君,若不是亲眼见到那一幕,我恐怕永远都不会怀疑他。 他说完悉心地为我拨开额前被汗浸湿的发丝,俯身想要吻我的额头,却被我侧脸躲过。 “我累了,早点睡吧。” 我怕自己忍不住歇斯底里地质问,痛苦地闭上眼。 他愣了愣,但很快体贴地替我掖好被子,将我冰冷的手脚都抱到怀里取暖,直至熟睡也不肯松开。 我借着月光看向他的脸,只觉得陌生,脑海里浮现过去他对我的种种疼爱。 原来那些情深似海,都只是谎言。 隔日我将早早准备好的孩童衣物和玩具都理了出来,一件件丢进火盆里。 那几件小袄是我在知道怀孕后,激动地连夜织的,还有拨浪鼓,也是我找师傅专程学着亲手做的,看着它们一点点被火舌吞噬,我心痛得几乎要喘不上气。 裴佑居下完早朝回来时,火盆里只剩了些冷却的灰烬。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上前将我搂在怀里。 “幼仪,别太难过,我听说大昭寺的高僧法力高强,特地请了他给孩子超度。” 我如行尸走肉般跟着他上了马车,到了寺庙门口,他正搀扶着我下来,突然有个侍卫上前。 “王爷,有人求见……” 他不耐烦地皱眉。 “有什么事?我不是说过今日要陪幼仪,不许任何人打扰……” 他话还没说完,来人已经自作主张冲上来跪在他面前,他的瞳孔骤然放大,剩下的话哽在喉咙里。 我本以为他会勃然大怒,谁知他快步挡在我身前,将我探究的视线隔开,面露难色。 “幼仪,我突然想到陛下确实吩咐了我些要紧事,你先去找妙法大师,我很快处理完过来。”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在他眼中看到一丝慌乱。 在他转身的瞬间,其实我已经瞟到了跪在地上的那人,她虽然穿着宽大的男子园袍,但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和白嫩的肌肤,不是他养在外面的那位宛娘还能是谁? 可我只是如往常般体贴道:“既是陛下有要紧事找你,你就赶快去吧,不必急着回来。” 他听我这么说,松了口气,转身拉起地上的人就走,连头也没回,自然也就错过了我眼底的悲戚。 裴佑居从前从没因公事舍弃过我,他宁可晚上通宵点灯写奏折,也坚持要陪我。 他总是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刻很珍贵,如今却为另一个女子轻而易举地抛下我。 两人的背影在泪水中越发模糊,我随意找了个借口支开侍卫,悄悄跟了上去。 只见他将人拉到另一条狭窄冷清的街道,这才停下脚步呵斥。 “你疯了?我说过敢出现在幼仪面前,我就弄死你。” 他捏着宛娘的脖颈,随着手上力度的加重,上面泛起一圈红痕。 宛娘害怕地哭出声。 “王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昨夜梦到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心里担忧,这才着急想见你。” 裴佑居凶戾的脸色僵住,缓缓松开了手,眼中浮现一丝疼惜,放软了语气哄她。 “只是个梦罢了,不必当真。” 宛娘见他神色缓和,大着胆子钻进他的怀里,撅着嘴撒娇: “可是人家好害怕,王爷,你就陪陪我一天吧。” 他立马将人拉开,冷冷拒绝。 “我答应幼仪要陪她一起去寺里,她刚流产,正是身心最脆弱的时候,我必须陪在她身边。” 宛娘不死心,解开了衣襟上的扣子,伏在他喉结上呵气。 “王爷,你不是一直想试试在外面,恰好这没人,要不我们……” 她还没说完,裴佑居已经变了神色,猛得将她裹进披风里,急不可耐地将人往身下压。 “小妖精!惯会用这套勾我!” 看着他孟浪的模样,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那一向在床榻上温柔又克制的夫君。 我蹲在墙角,自虐般听着两人的低吟,直至腿都麻了失去直觉,巷子里的动静才停下。 没过多久,就见裴佑居贴心地将披风穿在她身上,将人抱了出来。 我远远跟着两人,只见他换了套衣裳,戴着面具,牵着宛娘如普通夫妻般走进了大昭寺,祈求大师为他们的孩子赐福。 而他递给大师那把金锁,正是前些日子我见他晚上通宵刻的。 那时看着他温柔的脸庞,我欢喜地以为他同我一样深爱着这个孩子,可是直至今日,我才看清那底下刻着的, 原来是个“宛”字。 跌跌撞撞地回到府中,我脑海里全然是那把平安锁。 得知我怀孕起,裴佑居似乎就一直不太开心,在我激动地给孩子做东西的时候,他始终都是淡淡地看着。 可那把他彻夜打的金锁,却让我坚信他是爱着我们的孩子的。 原先我还能骗自己,可刚刚那一幕,却让我的梦彻底醒了。 他从没期待过我们的孩子,所有的爱,都偏向了宛娘,甚至亲手扼杀我们的骨肉,只为了将来宛娘的孩子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候位。 我看着房中琳琅满目的珍宝,都是他从各处花重金搜集来赠予我的,只觉得心中凄苦无处发泄。 扄睔宗踡嗵啶嵛齌噆碌肢藨吸嗉欳倦 正欲将那些物件都砸个粉碎,侍女突然进门递给我一根珠钗。 “王妃,外头有人拿着这个东西求见。” 我仔细一看,是刚刚跑的太仓促,遗失在大昭寺旁的发钗。 进门求见的,也正是那位宛娘。 她抚着小腹,一脸甜蜜,慢悠悠地走到我身边落座。 “王妃,刚刚在巷子里,你都看到了吧?” 我沉默着没回答,她自顾自得意地说道: “我和王爷的第一次,是在两年前的冬月十五,过去了那么久,他还是如此迷恋我的身子。” 我手一抖,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两年前的冬月十五,正是我第一次流产的日子。 那时我因痛苦彻夜难眠,他却还有心思在外与人纠缠。 见我悲戚的神色,宛娘更是得了趣味。 “你熟睡以后,王爷常压着我在这府中各处纠缠,甚至有一次,我们就在你的床榻边,那时他发狠的模样,你不曾见过吧?” “都说王爷爱你,可我怎么觉得你最可怜?你还不知道吧,他许诺过只会让我的孩子继承候位,所以才狠心给你下了堕胎药,甚至加了足量的红花,让你终身不孕不育。” “他若是真爱你,怎么会这般对你呢?你不知道,他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可紧张了,日日哄着我喝安胎药……” 血淋淋的伤疤被人撕开,我再听不下去,攥着拳打断了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轻蔑地将珠钗扔在地上,狠狠碾过。 “你不过是王爷过去的玩物,凭什么要我的孩子认你做母?王爷已经答应五日后要娶我,以他对我的宠爱,你迟早得给我让位!你不想丢脸,就趁早自觉将王妃之位让给我!” 我无力地瘫在椅背上,苦涩一笑。 “好啊,这位置我就让给你。” 还有裴佑居,我也不要了,都让给你。 宛娘离开后下起了大雨,我在雨里失神地站着,直至裴佑居举着伞冲到我身边,我才呆呆仰起头。 他满眼的自责和痛惜,将我紧紧搂在怀里。 “幼仪,对不起,是我失约了,你要怎么罚我都行,何必用这种法子折磨自己?你明知道看你难过,我心里更是千百倍的疼。” 他说着命人给我打伞,自己跪在雨中。 “你心里有气,我便跪到你气消为止。” 他很快被淋得和我一样,面色发白,嘴唇被冻的青紫,却一点起身的意思也没有。 好似我不点头,他就真的永远也不会起来。 我怔怔地看了他好久,淡淡地摇了摇头。 “我没生气,只是没想会突然下雨。” 他这才起身抱住我,眼神晦暗,柔声安慰:“等过几日,我再陪你去大昭寺一趟……” 犹豫片刻,他沉声说出了下半句。 “曲州最近在闹灾荒,陛下刚找我就是为了这事,我得准备出发去赈灾了,过五日才会归家。” 我神色如常,体贴地命人去给他收拾包袱,顺带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他。 “这是?” 他好奇地想打开,却被我一把摁住。 “夫君,这是我在寺里替你求的平安符,等你赈灾回来才可打开,否则就不灵了。” 他眼睛噌得亮起,欣喜地将盒子揣在胸口,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拿起包袱往外走。 “幼仪送我的礼物,我自当珍重,你好好在家等我回来。” 走到门外时,他脚步停住,回过头看我。 “孩子,以后我们去抱一个回来,也算圆满。” 我没回话,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裴佑居,我们没有以后,更不可能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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