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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诉他。 瞿鸿一瞬间清醒,一个深呼吸之后他下车来抱他,发现他脚上赤裸,连双袜子都没有穿。一定是个很可怕的梦,使他忘记了之前的争执,如投奔迷雾中唯一一点亮光般跑下楼来找他——或许是梦到了十二岁那年冬天的事情。 年少时的经历往往影响人的一生,梦魇纠缠过文筱堂很多年,严重时甚至必须依靠药物和心理干预才能度日,那时他极度削瘦,惧怕人群,喜好躲在没有阳光的房间里,只见几个熟悉的人。 那些日子也是瞿鸿不愿意去回顾的,出于年轻时热血的正义感和同情心,一开始他只是不想他陷入不可估计的危险境地,好几年他都为他一步步如履薄冰,直到这世上已经没有人知道还有这个人的存在,直到他可以自由的走在人声鼎沸的闹市里,只要他愿意。但当他千辛万苦做到这些,文筱堂却早已经习惯了独自生活,他们之间也再不是藏匿者和被藏匿者的关系了。 感情的变质不受控制,瞿鸿冷静时想过,大概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只有彼此,他沉迷于文筱堂病态的依赖,这很好的满足了他性格里偏执的一部份因素,连他的母亲都未必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危险的人,在躁动的青春期,血液里流动着的强烈掌控欲几乎要吞噬他的全部理智,唯一能够满足他的就只有这个在当时就已经失去了一切的男孩。 即使他禁锢他,对他粗暴,用他青涩的身体排解邪火,一次次把他弄疼到哭出来,文筱堂依然不会离开他。 完全不对等的关系,瞿鸿只是没有防到自己会沉沦。而且是等到而立之年他才惊觉,多年以来文筱堂一直在修复自己性格里的那些不足,就像长进了骨血,他对他而言已经是不能失去了。 第七章 五月初瞿鸿亲自把瞿明初送到了农场,他嘱咐阿善夫妇一定将他的儿子当作普通工人看待,并在牛圈旁边的干草仓库里给他搭了张床,留了一堆书。 瞿明初还没从被告席上缓过劲儿来,着实老实。瞿鸿带他上山砍水竹给他挂蚊帐,手把手跟他演示如何使用柴刀,并对他说:“白天你跟阿善伯伯去劳动,晚上回来抄书。这里不会有人干扰你,你可以学着冷静思考以后的人生,如果这样还不能使你改过,那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因为瞿家不需要道德败坏的人。” 瞿明初始终低着头不敢跟他对视,他从不曾跟父亲有过朋友一样的谈话,他的父亲不善言辞更不会表达感情,对待他比对待其他人严厉许多。他一直觉得父亲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权势没有母亲娘家大,只会一天到晚埋头赚钱而已,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把他身边的人都逼到绝处了,他才发现其实他的父亲能做到很多事,即使是他曾经做过副部长的舅舅也忌惮。 瞿鸿就这样把人交了出去。离开农场时他回了一趟自家房子,庭院锁着门,院子里摆满了盆栽,所有的房间都拉着窗帘。他开了门进屋去,又再次检查了一遍所有电器的插头和所有的开关,包括窗户的锁和天台的排水系统等等,确定没有任何隐患了,才关门落锁离开。 几天之后他起程去美国分公司部署刚谈成的这笔大生意的落实情况,一周后转机飞往阿姆斯特丹,如果秘书没有紧急事件通报,他将在这个郁金香王国待满至少两周。 阿姆斯特丹的史基浦机场是个很奇妙的地方,它像一座独立的城市一样存在,具备一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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