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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她收回目光看自己。 “阿瑶,然后呢?”他沉声问。 常瑶迎着他的双眼说:“在山崖你被困幻境时,我便拿着哑音试图取心元,可拿着把神武剑却伤不了你半分。” 宋霁雪眸光一沉, 抓着她手腕力道紧了几分, 指骨都泛着青色。 常瑶拿着哑音剑伤不了他分毫, 这意思不就是说, 他是常瑶的心上人。 “阿瑶,你这是什么意思?”宋霁雪冷笑,“想骗我,让我再次自作多情的认为我是你的心上人?” 常瑶:“我说的是真的。” “那会我瞎着看不见,所以给了你编造的机会?”宋霁雪手下用力猛地将她拉近身边,垂首几乎快要额头相贴的亲密距离, 话里狠意加重, “这神武剑我从未听过,也没见过, 你说拿着它伤不了我半分,好, 你拿它再杀我试试!” 常瑶去看二哥,却发现师天颢不知何时已经溜了。 “……”常瑶眨眨眼,又看回宋霁雪, 轻声道,“那是九尾天狐的剑,不是我的,何况你当时拿着也伤不了我。” 云山君冷漠道:“是剑的问题还是妖术的问题,除非我亲眼所见。” 常瑶也没跟他太较真纠结这事,因为说出口本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刚才瞥见大哥已走远不见身影,便顺着他的话道:“好,日后有机会就再让你见一见。” 宋霁雪听得心生阴郁,这敷衍的态度,哪有半分真实,果然又是骗他。 “先回去吧。”常瑶朝山门里走去,又被宋霁雪拉回来,“嗯?” 她茫然看去。 宋霁雪伸手轻揉她发顶,回想方才师天颢对她摸头的一幕,又似忍无可忍,攥着皓腕的手搭上肩将她往怀里拽去,一手按头把人紧紧抱着。 “詹容与你什么关系?”云山君想要克制却又无法做到。 他很清楚常瑶的性子,哪怕她朝你温柔乖顺的笑着好似没脾气,但若非亲近之人休想碰她半片衣角。 常瑶被按在宋霁雪怀里,耳边听见衣下胸膛传来沉稳有力的心跳,瞬间唤醒血脉里的杀戾,五指不自觉地抓着他衣襟皱成一团。 她直起身试图后退拉开距离却被宋霁雪扣着后脑难以动弹。 常瑶垂首半敛眉目:“只是认识的关系,我把他当半个兄长。” 她也知道宋霁雪没那么容易糊弄,不如半真半假。 宋霁雪听后连冷笑都笑不出来,怨道:“你把他当兄长,那我呢?” 常瑶轻声叹息:“我把你当夫君。” 云山君顿了一瞬,后埋首在她侧颈冷冷地哼了声。 常瑶尽量保持平静与温和,抓着衣襟的力道却逐渐收紧,努力克制着正叫嚣捏碎眼前人骨骼血肉的暴戾和杀意。她说:“先回去吧。” 宋霁雪如今对她的情绪过于敏感,察觉出了微妙的不对,垂首时刚好瞥见常瑶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耐与嫌弃,顿时就疯了。 “阿瑶。”宋霁雪缓缓放开她又保持亲昵的距离,轻掐着她下颌恢复之前暧昧的姿态,这次眼中却带审视与阴沉,“逼自己说谎不难受吗?既然那么不耐烦又觉得恶心,何必为难自己,我需要你这么可怜我吗?” 一开始还能保持点冷静与克制,说到后面时每一个字调都藏着深深的怨恨:“我要的是你可怜我?我要你对我说一句真话很难吗?高高在上的无咎领主大妖是认为凡人不配得你一句真话吗?” “不是。”常瑶蹙眉。 宋霁雪已经失控,眼尾都泛着微红:“既然你想施舍你的可怜,怎么不直接杀了我?” 常瑶血脉力量逐渐失控,还得稳住眼前的人,偏偏她这会说什么宋霁雪都能往极端去想,一时半会是解释不清楚的,便直接握住剑柄拔出稚鬼。 剑鸣声清越,长剑出鞘锋芒凌厉,剑身各倒映着二人偏执的眼神。 稚鬼出鞘必见血才收,宋霁雪有那么一瞬间的绝望时却见剑刃转向常瑶自己,他想也没想地出手阻止,却被自地而起的一道妖气黑墙拦在两人之间隔绝了他的咒律。 “云山君,我是妖。”常瑶一剑刺自己的左肩再拔出,剑刃滴血落地,她侧首看着自己的伤口,鲜血很快染红半边身子,“虽是不伦不类的半妖,却也继承了妖对人类嗜杀的血脉,越是能力强大者,越是靠近对方,便能激发这份血脉里的杀戮欲望。” 常瑶轻声说:“跟你在一起的那几年我已经很努力的克制了。” 说完又自己都觉得不对劲。 宁愿时刻注意着去压制这份血脉暴动也要跟宋霁雪在一起,只是为了昆仑灵力多少有些不值得吧? 她又忘记了什么。 常瑶心中懊恼,面上不动声色继续解释道:“以前我能控制好,但十年不见,你变得比以前更厉害了,我一时没能适应,不耐烦跟嫌恶都是对这份血脉,并不是针对你。” 宋霁雪此时看得眼都红了,灵力飙的都快将覆盖整个昆仑的心剑阵里所有剑灵唤出惊动所有人,就因为眼前这道该死的妖气黑墙拦着他没法靠近常瑶。 “阿瑶。”宋霁雪狠声道。 常瑶刚将妖术撤去下一瞬人就被拦腰抱起,御剑至虚空。 若是有别的剑可以选常瑶也不会用稚鬼。 这是世间唯一一把心剑化形,换了别的剑她不用回无咎山最多一两天就好了,可稚鬼对妖魔有着天生克制,她刚刺的也没什么轻重,估计回无咎山借山灵之力也得养个十天半月。 常瑶在宋霁雪怀里就短暂昏厥片刻,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倒在独山居温泉里,被温暖的热气包裹着,还有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息朝她靠拢,舒服得都忘记肩上伤口。 她看见宋霁雪站在岸上,离她不远,却又在无言中透露着保持距离的意思,否则以他之前发疯的程度早握着她的手不放。 那赤目阴沉晦暗,在常瑶短暂昏迷的时间里云山君一直都在看着她。 “若是忍不住直接刺我就行,你伤自己我同意了吗?”宋霁雪垂眸不悦道,“你在我这多添一道伤少添一道都没差。” 常瑶微微歪了下头看他:“你当时不听我的。” 宋霁雪听得眼露郁色,沉声道:“所以要你直接刺我。” 常瑶静了好一会才轻声道:“若是以后我想起来了,会后悔心疼的吧。” 这是二哥告诉她的,做任何决定前都等记忆恢复后再说。 再继续伤宋霁雪,她怕以后恢复爱意再想起这些事会后悔的心绞痛。 宋霁雪在心中反复拆解这话的意思,却没有任何自信去肯定或是期望常瑶也是爱他的。 他的自信早被时间摧毁得一丝不剩。 云山君狼狈又隐忍地别过眼去狠声道:“我说不准就是不准。” 常瑶往泉水里沉了沉,低头看被处理过的剑伤,上浮后问云山君:“我衣服是你脱的?” 宋霁雪面色阴沉道:“你以为我会让别人碰你?” 这占有欲比以前更重了。 常瑶眨眨眼,笑着朝他伸手:“你过来。” 宋霁雪沉眉看去。 见他没动作只在原地闷气,常瑶又道:“你若是不靠近我,我怎么慢慢熟悉你再去压制血脉力量暴动?我不想伤你,你又不准我伤自己,那总要有一个解决办法才是,难不成你想一辈子都不碰我?” 这话成功戳中云山君死穴。 宋霁雪沉着脸过来握住她伸出的手,熟稔亲昵地十指交握。 常瑶问:“还要泡多久?” “泡到伤愈为止。”宋霁雪垂眸看她。 “那我不得泡十天半个月?”常瑶微微睁大眼,“我还有事必须要做。” “什么事?”宋霁雪蹙眉,“又要离开我?” 常瑶日常安抚并承诺:“不是要离开你,我不会离开你。” 宋霁雪到嘴边的轻嘲都在看见常瑶肩伤的那瞬顿住,心中烦躁,沉郁始终无法化解都快成心魔,对宋霁雪来说堕落成魔只一念之间,却又始终被他死死压着最后一道防线。 见云山君沉默没有嘲讽或是狠话,常瑶反倒是有点意外,她在泉水里好奇地扬首看宋霁雪。 璀璨星眸在氤氲热气中眼底似乎也蒙了层薄薄的雾,宋霁雪对她总是难以抵挡,神色晦暗道:“看我做什么?” 常瑶另一只手温柔地轻抚他脸颊,宋霁雪敛目,眼睫轻颤。 “偶尔只是想看看你,不做什么。”常瑶温声说,“只看着你就够了。” 这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如惊雷落在云山君心上,他最是受不了常瑶那些温柔的谎话,与这份温柔较量次次输得一败涂地。 “阿瑶。”宋霁雪此刻看她的目光如同当年在昆仑长生道拉住她时一样认真,“你这次不妨骗我骗得更认真、更长久一些,最好直到我死。” 三年太短了。 如今回头再看,成亲后那三年活得简直像梦一样。 宋霁雪始终觉得自己是从梦里醒来的人,理智让他无法沉溺幻境,爱恨难消,彼此纠缠互相折磨。 最后让他深感厌弃的却只有自己。 在长生道时常瑶没有拒绝宋霁雪,如今她也没有拒绝。 常瑶迎着云山君认真又悲伤的眼眸轻声应了一句:“好。” 第35章 四方之巅 17 云山君虽然眼睛复明, 却并非伤势全好,所以这些天都在独山居不出来也没什么人怀疑。 常瑶没想到宋霁雪会因此又疯成另外一种模样。 云山君不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失控总是阴沉沉,在常瑶答应后, 他回到三年夫妻恩爱生活的状态, 好似那十年分离并不存在。 从此不管白天黑夜都叫她清清。 “明日就是寿宴,清清与我一起去么?”宋霁雪站在温泉屏风后问她。 常瑶心说你这语气可不像是给我选择的样子, 她随口答:“去,你想我变成什么跟着你?” 宋霁雪蹙眉不悦:“为什么要变成别的?” “看见我这张脸跟在你身边, 那些人肯定会议论纷纷, 把寿宴搞砸就不好了。”常瑶耐心解释, “大仙门的人几乎全都在这,若是因我一只半妖打起来像什么话。” 宋霁雪垂眸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喜欢什么就变什么。” 常瑶双手交叠着趴在温泉岸边, 闻言歪头看他,宋霁雪又补充:“除了龙。” 于是第二天常瑶变成一只兔子跟宋霁雪去了大阴山。 雪白的兔子有双红红的眼, 温驯可爱, 被云山君抱在怀中走上醉江峰, 周遭百花环绕,异香醒神,宴席摆放整齐,来往皆是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各家仙门带着家眷或是好友徒弟来此参宴道贺。 常瑶发现宋霁雪用了隐神诀, 把自己从他人耳目中摘除的术法,能使出这种隐蔽身形的高阶咒术全修界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因而入场时没被任何人发现。 兔耳朵颤了颤,红眼睛朝四周打量,她心中已有不祥的预感。 “清清, 你说你忘记了以前的事,今日有机会与一些故人重逢,怕是也认不出谁是谁了。”云山君一手轻捏着兔子耳朵摩挲着,走在热闹的人群里前往宴台高处,语气轻慢地同她说道,“昆仑这几位你应该有点印象,大阴山的夫人夏桑依,她七年前生了个女儿,名叫樊落落,也是今日的寿星之一。” 常瑶顺着他的话朝人群里看去,见到笑容温婉的夏桑依牵着一名被打扮的十分漂亮的女孩低头说着什么,旁边围了一圈人。 小寿星生得粉雕玉琢,比起母亲的温婉,言谈举止间倒有股豪迈大气,伸手朝黄衫女子怀中的两岁男童霸气道:“来,姐姐抱。” 黄衫女子笑着将男童给她。 “这是巫山少主的妻儿。”云山君从这几人身旁走过。 兔子有些惊讶地朝巫山少主这一家三口看去,没看两眼就被宋霁雪转过头去。 那巫山少主裴文珏不是曾被她断一手吗?方才瞧他怎么却完好无损? 常瑶正奇怪,又听宋霁雪道:“前边是我几位师兄。” “拿酒壶的是我大师兄,云山的定坤君于野,你以前常说他不靠谱。”宋霁雪散漫道,“拿着酒杯的是我四师兄桑沥,云山麟央峰的峰主,他一直跟齐光混,以前对我也不客气,但不知为何某次从万象灵境里出来后就很怕我,见了我话都说不清。” 于野揽着四师弟桑沥的肩膀给他倒酒,被大师兄捞着走不了的青年没好气地抬手举杯,神色鲜活还有心思开玩笑,师兄弟一同乐得开怀大笑,可若是云山君此时现身,桑沥见了他怕是酒都端不稳,两腿发颤就要忍不住直接跪下。 兔子蹭了蹭云山君的掌心,温声道:“他知道自己以前对你做的事有多么不好,所以才见你就害怕,这叫内心有鬼。” 宋霁雪弯唇笑了一瞬。 “师兄。”宋霁雪刚从于野身旁走过,就听后边有人笑道,“桑沥,你小子也在?” “三师兄!”桑沥双眼一亮,惊喜道,“你终于肯回来了!” 于野提着酒壶扬首喝了口,朝走来的三师弟齐光冷笑道:“稀客啊。” 齐光背负双剑,比起多年前显得更加沉稳,面向身前两位师兄弟时眼里露出几分怀念往昔的笑意。 宋霁雪没有回头,怀中的兔子也没有去看。 云山君淡声道:“三师兄齐光,你讨厌他,我也是。” 常瑶默默听着。 宋霁雪如今变得捉摸不透,看似正常,但在常瑶眼里却比前些日子变得更加不正常了。 因为他不再直白地将心中所想告知常瑶,哪怕之前他用嘲讽的方式,又自虐地展现心中怨恨,可如今他看起来冷静又理智,不再会失控。 宴台层层相叠,走道蜿蜒,宋霁雪上了台阶,路过被各大仙门宗主围着谈话的符纪:“中州奉天宗的宗主符纪,也是如今的仙首。” 这人他不想多谈。 常瑶以前察觉到他微妙的不喜符纪,却始终没能知道原因,这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你怎么没说跟仙首关系如何?” 宋霁雪淡声道:“不好。” 常瑶:“……” 兔子前爪轻轻按了他一下,温声软语道:“人家是仙首,诸多仙门听他号令,云山掌门怎么不跟他交好反而交恶?” 宋霁雪低头看她:“云山与奉天宗关系不错。” 言下之意是我跟仙首的关系单方面的不好。 “你讨厌符纪?”常瑶直接问。 宋霁雪低声笑道:“清清,十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了解我,始终被你关注着的感觉很好,这是奖励。” 云山君抱着兔子在它额前落下一吻。 宋霁雪往宴台左边走去,孟临江正端庄优雅地坐在席前充当雕像,身侧是抓着青枣红枣往嘴里塞的任泓,他把不吃的冬枣分给右手边的紫袍青年:“给你给你。” 青年生得异常俊美,那份阴柔感不会让人感叹男生女相,因为那并非来自容貌,更像是刻进骨子里的气质。 但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双过分漂亮的眼睛。 天生异瞳,一金一蓝,犹如山中最珍贵的宝石坠在水中被温柔的月光照耀发出莹莹光芒。 宋霁雪往这三人漫步走去时说:“左边的瞎子是上庭星象门的左护法任泓,右边的丑八怪是上庭菩提门的掌门岳南一。当年你与我在万象灵境中与这二人相识,算是你在人间为数不多的朋友。” 常瑶将他对岳南一与相貌不符的称呼默默无视,说:“这两人我记得。” “清清,凭什么你不记得爱我这件事,他们却能被你记住?忘了,你只记住我就行。”宋霁雪不悦道。 常瑶:“……” 她柔声安抚:“好。” 岳南一轻捏着手中冬枣,问孟临江:“你师尊呢?” “应该在来的路上。”孟临江答。 岳南一把任泓递过来的冬枣一颗颗又混进他的枣果碗里,漫不经心道:“听说有个跟你师娘长得很像的女人被你师尊带回独山居了?” 他今天才到昆仑,消息滞后严重。 孟临江听得眼皮一跳,神色严肃道:“是师尊的意思。” “这几天他都在独山居不出来,我也进不去,不知道什么情况。”任泓幽幽叹气,“他以前可没这样过,愁呐。” “该不会是被三痴毒的幻觉影响了?”岳南一挑眉,将任泓递来的冬枣又扔回去,“我让你跟着他去鬼民之界看着点,结果你看了个寂寞?让人瞎着回来不说还又遇到幻境,他历过的幻境多到我看着都要吐了。” 菩提门主越说表情越很是嫌弃。 “你个见色忘义的丑八怪还有脸说我?你让一个瞎子去看什么看?不就是看个寂寞嘛!”任泓不服气地怼回去道,“自己跑去东州追女人弃兄弟于不顾的家伙没资格说我!” “有多像?”岳南一问。 任泓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岳南一去看孟临江。 孟临江有点无辜:“这我也没见过师娘长什么样啊。” 岳南一轻啧声,跟任泓说:“得想办法把那女的给绑了,都带回独山居关着,保不准他这会已经是十年前那副疯癫状态。” 任泓刚要张嘴回话,突感周遭灵力波动,他识海内的星象天空变幻,神色一凛警惕道:“嘘,隐神诀。” 这咒术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对瞎子没用。 常瑶知道宋霁雪该现身了,却没想到他现身前还撤了自己的伪装术法。 从兔子到人形不过刹那。 清冽竹香飘落在这桌宴席,三人眼睁睁看着宋霁雪牵着一名绯裙少女从虚空现身,云山君不动声色地落座,望向还站着有点呆住的常瑶说:“清清,坐这。” 常瑶是真的惊呆了。 她没想到宋霁雪真的敢。 云山君一现身就吸引宴台众人的注意力,于野领着两个师弟刚上宴台就瞥见牵着常瑶的宋霁雪,眼角狠狠一抽。 “那是……”桑沥微微怔住,待他看清少女的面容后瞳孔猛地一缩,内心惊惧之余竟下意识往后退了数步,看起来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她、她不是死了吗?! “又一个替代品?”齐光却不见惊讶,目露鄙夷,“竟然敢把人带到这来,就算当上掌门也跟个乡下村夫一样不知规矩。” 宴台上一时间多了不少窃窃私语,望向云山君那边的眼神有探究,鄙夷,或是看热闹。 宋霁雪却仿佛根本看不见这天地间的其他人,眼里只有常瑶,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耐心又熟练地给她端茶倒水再剥坚果壳:“不用管别人,若是有不长眼的来说胡话干蠢事,我就开心剑阵,布几道惊雷关或是绝杀阵,这样他们就该识趣了。” 常瑶默默拦住他要拔剑的手。 孟临江惆怅望天。 人生难题:为什么师娘回来后师尊却越来越疯了呢? 任泓偏头跟伙伴悄声道:“你看现在把那女的绑走还来得及吗?” 岳南一把冬枣直接塞任泓嘴里。 来不及,他的好兄弟已经疯了。 第36章 四方之巅 18 师天颢坐在宴台下方稍远的位置, 却也不妨碍他看见宴台上的暗潮涌动。 此刻怕是再也没有比大阴山宴台更危险的地方了。 他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常瑶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心想随他去吧,宋霁雪开心就好。 她面不改色地吃着宋霁雪给的坚果,真把周遭的人无视了。 孟临江恭恭敬敬地把身前的果盘肉盘往师尊那边递。 任泓默默抱紧了自己的枣果盘, 抬起手肘撞了撞岳南一, 示意他说点什么。 岳南一问宋霁雪:“你什么情况?” “清清说她忘记了以前一些事, 我带她出来走走,希望她能想起来。”宋霁雪剥着果壳, 头也没抬地说, “你们要是能让她想起来的话, 我也不介意你们跟她说一说。” “清清已经死了。”岳南一冷冷地看着好兄弟,“你抓着一个跟她长得像的无辜路人有什么用?” 宋霁雪抬头去看常瑶,微微笑着:“清清,你看,我就说他们不会相信你回来了。” “雪啊,这姑娘灵脉完好,瑶妹的灵脉在斗魇魔的时候就没了, 迄今为止没有人的灵脉断了还能恢复如初,光凭这一点她就不是瑶妹。”任泓语重心长道,“还有别用忘记了这种烂到家的借口。” 宋霁雪点头:“这借口确实不怎么好。” “……”常瑶忍无可忍,抬眸往对面二人扫去, “我只是忘记了我爱他这件事,可不是把以前全都忘记了。” 岳南一跟任泓同时朝她望去,彼此都带着审视, 任泓虽双眼无光,却也用心眼术在打量着,试图从她身上发现些跟常瑶相关的点。 “声音像。”任泓说。 岳南一补充:“长得像。” 没了。 二人又看回宋霁雪。 常瑶也没有必须要证明她是她的意思, 这会于野总算走到桌案边,瞪着宋霁雪道:“你疯了吗你带她来这干什么!” 任泓摆摆手:“去去去,你一边去,别打扰我们叙旧。” 岳南一嗤笑:“你才知道他疯了?” 孟临江给师尊倒茶,已知真相的他憋得十分难受。 “霁雪。”大阴山君与夫人带着小寿星过来,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垂首的常瑶,“你何时来的?方才我在那边怎么都没见到你。” 宋霁雪说:“隐神诀来的。” 非常诚实的回答,却让大阴山君听得眼角轻抽。 小寿星欢快地朝宋霁雪扑过去:“云山君!其它几位山君和峰主都送了我生辰礼物,我就等着你给的啦!” “左护法好,菩提掌门好,孟哥哥好,这个……”小寿星扬首看常瑶,又悄悄回头问母亲,“娘,这位怎么称呼呀?” 夏桑依正犹豫,宋霁雪将手中盒子递给小寿星时顺便帮她解决了难题:“是我夫人。” 小孩子才不管大人那些复杂往事,收到礼物后开开心心地朝常瑶叫了声:“云夫人好。” 周围竖起耳朵听八卦的人们:实锤,云山君疯了。 常瑶还是云山夫人时就很少出席这种场合,问就是体弱多病需要多多休养,不宜外出。昆仑三山的事都很少参与,更别说其它仙门。 修界对这位云山夫人知之甚少。 甚至连她长什么样,都是在她死后从那些心怀不轨的替身上窥得眉目得见姿容。 如今本人也被看作是替身。 常瑶并不在乎,她朝小寿星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周围都是自己人,虽然头疼宋霁雪发疯,却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彼此都心照不宣地忽略掉常瑶,正要转移话题时,却听一声不客气地冷嘲传来:“上一个云山夫人是只半妖,不知道你这任夫人又是什么东西,可别又是些妖魔鬼怪,传出去让人再笑一场,给昆仑丢脸。” 于野回头瞪齐光,“你闭嘴!” 都什么时候了还火上浇油的添乱。 齐光冷哼声,视线撇过宋霁雪时见他面不改色地伸手拔剑。 “霁雪!”大阴山君忙按住他手,还没来得及劝上两句,又听齐光嘲道,“怎么,说到你痛处受不了,还想拔剑跟我……” 一颗冬枣划出破空声朝他而去,带着肃杀之意,呼啸间似有穿透一切的磅礴气势。 齐光神色微变,不得不抬手结印唤出结界堪堪拦下这颗冬枣,两股灵力相撞时冬枣竟直接化作碎粉散落。 岳南一捏着手里第二颗冬枣阴测测道:“不会说话就闭嘴,最烦你这种不看气氛非要搞事出风头的家伙。” “你说什么?”齐光脸色一沉。 “行了!”于野忍无可忍怒喝声,拦在二者之间,抬手一指小寿星,“闹什么闹,看把孩子吓得!” 小寿星躲在夏桑依身侧,对着手中玉简悄声道:“阿殊,快来宴台上边看山君峰主们打起来啦!” 于野:“……” 夏桑依默默将女孩拉去后方。 “齐光。”仙首符纪温声道,“少说两句吧。” 齐光重重冷哼声,拉着脸色惨白默默不语地桑沥朝符纪那桌走去。 这一幕被众人看在眼里,心思各异。 云山掌门镇不住自己的师兄,唯有仙首才行。 常瑶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后悔。 早知今日,她当年就该在万象灵境里把齐光也一起杀了。 若不是齐光来慢一步…… “清清。”云山君清冽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常瑶歪头看去,“嗯?” “别想多了。”宋霁雪旁若无人地替她整理衣发,“你可千万别因为旁人的想法而觉得我们不该在一起,想着如何离开我,他们懂什么。” 虽然云山君换了种疯法,却一如既往地怕她离开。 常瑶点头说好。 岳南一觉得自己也快瞎了。 眼前这都什么跟什么,看得他毛骨悚然,吓得一身鸡皮疙瘩。 他忍不住屈指敲了敲桌面道:“能不能正常点?你好歹也是一山之主,常瑶不爱你你就不能换个人喜欢吗?” 常瑶跟宋霁雪同时朝他看去。 岳南一挑眉:“你不觉得你把自己困死在常瑶这了吗?难道常瑶死了你还得固守一辈子跟她纠缠不清?她还活着我就不说什么了,人都渡劫没了,你因为她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值得吗?” 宋霁雪摸了摸常瑶的头:“你看,我刚才说了,他们懂什么。” 岳南一翻了个白眼。 任泓摇头道:“你这么说是没用的,他要是肯放下瑶妹就不是他了,又不是谁都跟你一样薄情寡义,阿雪是个深情种,你是个负心汉。” 岳南一把冬枣扔回他碗里:“再骂你死了。” 于野在旁边坐下瞪着自家师弟生气道:“你把人关在独山居就算了,带出来光明正大地说她是你夫人,你也不怕常瑶知道了气得活过来跟她抢?” 常瑶:“……” 宋霁雪挑眉一笑:“那也挺好。” 孟临江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死死抿着唇压着心里那股倾诉欲。 你们不要再当着师娘本人的面说她坏话了啊! 她就在这里啊! 就在你们对面全都听进去了啊! 常瑶默默吃着东西没说话,心里却给岳南一记了笔账。 今日一整天都是寿宴,有的仙门较远,要晚上才到,期间还有各种术法庆祝,倒也不算无趣。 宋霁雪却没什么心思再看下去,不少人始终对他这边留着余光注意一举一动,两位好友也轮流劝他,最终兴致缺缺地牵着常瑶的手说:“我们先回去了。” “晚宴不吃啦?”任泓问,“她若真的是瑶妹,肯定不会错过晚宴的西海巨蟹啊!” 宋霁雪淡声道:“清清有伤未好,得回去浸泡灵泉两个时辰。” 他带着常瑶离场,任泓拍了拍桌子道:“看见没,她半个字都没说就走了!这肯定不是瑶妹,瑶妹是不会放过西海巨蟹的!死也不会!” 换做以前常瑶肯定不会就这么跟宋霁雪走了,但现在嘛,宋霁雪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不想宋霁雪继续疯下去。 日落西方,余晖洒了整条山道,残阳血色衬得周遭山石林景花树莫名凄美。 宋霁雪没有用术法,而是牵着她一步步往山下走着。 常瑶低头看两人交握的双手,听他说:“清清,你要是想吃我就让临江等会带点回来。” “除了西海巨蟹,还有上庭牛肉串,你喜欢的甜品珍果。” “泡完灵泉我带你去小曲峰看焰火,是以咒术琉璃火设计,比人间烟火更漂亮,到时候整个昆仑夜空都会被点亮,你应该会喜欢的。” 云山君说着说着,发现身边人忽然停下不走。他回首望去。 常瑶视线从两人交握的双手上移到他的脸庞。 “岳南一有一点说得没错,你不该活成这样。”常瑶轻声说着,盈盈水眸中倒映着他与血色残阳,“太苦了。” 宋霁雪散漫的神色褪去,变得有几分阴沉。 他攥紧常瑶手腕,低声道:“清清,你演技不敌当年了。” “我要的是你同当年一样爱着我,而不是此刻在你眼里看见可怜或同情我的目光。” “我之前答应你,是因为我想回到我喜欢你的时候,那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是看重修炼、力量,想变得更强,但我也不会因此就放弃自己的感情,我又不像你们人间修士要断情绝爱去修什么无情道。”常瑶抬首迎着他暗沉的目光温声说着,语调清晰,温柔又有点霸道,给云山君一种要他乖乖听完的感觉。 她朝宋霁雪走近些:“我之前不说这些是我以为你这样的状态只是暂时的,我当年在金銮台对你说的话和那一剑让你恨我至深,再见到我自然难以控制,可后来我发现你根本恨不了我。” 因为爱胜过了一切。 宋霁雪攥着她的手力道加重,片刻的失控后又下意识地因怕伤了她而松开。 “清清。”云山君压着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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