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看着他,“你既知他是蕈妖,不是狐妖,又何必问他的去处。” 朱衍垂眼,似有沉思。 半晌后,他对着体内的瞿横和经辇道: “……那小蕈妖出生的时候,你我三魂还未曾分离,若是他真……那也是我们三魂共同的,为何你们不说话,反而让我一人出面?” 瞿横闷声道:“我已有心爱之人。” 经辇:“我只是只小犼怪,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朱衍眉头微不可见的一蹙,三魂造孽,他现在一人背锅? 倘若真说感情纠纷,他与李晚虞之间的事情也尚且掰扯明白。 他捂着脑门,看着面前的伞姑。 “妖族自出生后便天生地长,你又三百年未曾与我说起此事,想来是不想让那孩子与我扯上干系。” “他与你本就无甚干系。”伞姑看着他,“我答应了要助你,你也给我了赤魂果,你我之间本就纠缠不多。” 话虽是如此,可是朱衍总觉得不太对。 经辇道:“你在人族待太久了,习惯了人族那些区区绕绕,忘了妖族本就是如此率性而为,她说跟你没关系,你不认就行了,想多了就是你不对了。” 无论是瞿横,还是朱衍,在人族生活了数百年,都变得优柔寡断起来了。 伞姑看着半空中的金色灵力,“他来助你,赤怪,你当真想的是人妖大同么?” 金乌本就镇守人族,如今反水助妖,为了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助人妖共存。 他若是真想这么做,三百年前就该出手了。 朱衍抬头,看着溪亭陟的身影出现在浓雾里,又看着与他斗法的金乌。 “我的确是这般想的,但金乌显然不是。” 这只神鸟,三百年前便挑拨他攻打人族,他要的分明是人族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浓厚的白雾之内,李杳催动罗刹刀,许凌青出现在鹿良身后,在鹿妖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鹿妖推入了刀柄之内。 她站在刀柄前,催动体内所有的灵力,霎那间,以刀柄为中心,方圆十寸之地浮现出结界,灵力从她足下开始蔓延,在漫出结界的一瞬间,汹涌而又锐利朝着金乌飞去。 被灵力缚身的金乌下意识想要挣扎,但灵力刚柔有劲,拽着朝着许凌青的方向飞去。 溪亭陟看着底下的李杳和许凌青,心有灵犀地催动藤曼,所有的藤曼拉扯着金乌朝着罗刹刀的方向里拽。 浓雾的朱衍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连忙从伞姑面前起身,朝着金乌的方向跑去,等他走到李杳面前时,恰好看见许凌青和金乌共同消失在罗刹刀里。 他刚想要说什么,耳边便响起一道雷声,又是几道天雷落下,落下的威压逼得他扶着树干吐出一口鲜血。 他抬眼看向李杳,李杳手里拿着一颗新的赤魂果,掀起眼皮看着他。 “要么你自断一魂,要么我三魂都弄死。” 朱衍:“…………” 经辇:“……我都说了我不是天魂,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瞿横:“我不死。” 经辇:“我也不死,那只能让人魂死一死了。” 朱衍气得脸皮都在抽搐,他刚想说什么,一只柳条便朝着他抽来。 柳条上带着灵力,要是被抽到了,皮开肉绽都是小事,只怕连骨头都能抽裂开。 他刚要躲开,两只腿便被藤蔓缠住,死死拽着他不让他动。 他猜得没错,李杳真把他骨头抽裂开了。 李杳一脚踩在他断裂的肩膀上,“金乌之事,我容后再与你算账。” 她从纳戒中里拿出一只六角铃铛,将一体三魂的狐妖收进了铃铛里。 她抬眼看着头顶上的天雷,余光瞥见一丝冷光,她顿时凝眸,刚要躲开,一只手便揽过她的肩膀,带着她躲到了树下。 她抬眼看向一身道袍的老头,又看向他身后的宿印星和许月祝。 尘沂卿抬头看了一眼快要消散的雷云,“已经是残云末雷了,照理说,你渡过一次天雷,那次天雷虽然由溪亭陟替你承担,但是二次渡劫也算是天谴,不应渡过。” 他看着她身后刚要抽回藤蔓的溪亭陟,“他融神树一族的气运于己身,他若助你,你能渡过天雷也实属正常。” 李杳看着他身后的捉妖师,“你窃夺了许亚的傀儡之术。” “她也杀了我观星台一半的弟子。”尘沂卿看着李杳,“因果有报,她让我观星台实力大损,也该助我宗门重拥盛世。” 尘沂卿好整以暇地理了理手里的拂尘,“日后世人回想起来,只会记得丰都山埋葬了许多人族翘楚。” 他身后的捉妖师像是受到了什么指令,齐齐朝着李杳和溪亭陟攻去。 尘沂卿回头,看向伞姑的方向。 伞姑一身白衣,静默地看着他。 “赤怪呢。” 尘沂卿如是问。 “死了。” 伞姑看着他,“他早就三百年前死干净了。” 尘沂卿看着她身上的血,“天雷未过,渡劫便不算成功。” 渡劫不成功,她的修为也不会步入化神期。 他一挥拂尘,拂尘逼近伞姑,逼得伞姑后退两步。 “若是你不渡劫,我本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伞姑擦去嘴角的血迹,看着指尖的鲜血,指尖处幻化出几抹雪白的菌丝,菌丝将一抹刺眼的鲜红覆盖。 “三百年前我便与你说过,此生不要再踏足丰都山。” 随着她话音落下,已经被山石压塌的树木之间蔓延开一阵雾气,浓厚的雾气之中,一簇又一簇的菌丝如同银针,缠住尘沂卿的手脚。 尘沂卿刚挣脱菌丝,只见原本站在地面的伞姑已经不见了。 他捏着拂尘,他没有想到,被天雷重伤后,这伞妖居然还能逃。 * 拿走溪亭陟一半灵力的李杳扶着伞姑在山壁之后坐下。 “还有最后一道天雷,只要这道残雷落下,你便能步入化神期。” 伞姑抬眼看向她,“那你呢。” “我本就是化神期,这次天雷只不过是天道给的考验,即便天雷落完,修为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她看着伞姑道:“你且安心渡劫,待你渡劫之后,人妖便有和谈的可能。” 她转身欲走,单靠溪亭陟一人,本就打不过那些捉妖师,何况他还传了一半的灵力给她。 伞姑坐在原地,看着李杳的背影。 “李杳,你可依旧害怕失去。” 李杳脚步一顿,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朝着溪亭陟的方向飞去。 没人不害怕失去,但除了怕之外,李杳心里又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比起无力地看着,她更想护着他们。 第387章 第387 章 正文完 387. 许久之后,雷云散去,常年弥漫在丰都山的大雾也逐渐如同烟雾一样烟消云散,一直被雾青萦绕的丰都山在最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在一片残骸里,李杳扶着树干站起身。 周围未散开的白雾化作一个女子,扶着她的手。 丰都山刚下过一场雨,雨水淋湿残骸,从石头缝里流出的时候尽是一片血色。 她抬眼看着跪在面前的人,那是一个中年男子,黑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垂落的手指滴着血水,手边是一只玉笛。 山谷之外,围着许多捉妖师。一名黑衣捉妖师带着帝锦下来,帝锦看着他,看着他尚且睁着的眼睛,抬手将他的眼睛合上。 “老头,一路走好。” 说他凉薄也好,薄情也行,但帝锦看着他的尸体的确没有想象中的悲伤。 从很早开始,老头跟他说过,死亡是他的终点,没人不会死,只是希望他死的帝锦不要那么伤心。 “生老病死只不过是人一生必须要经历的事,死亡不是苦难,出生才是。” 帝无澜的声音在帝锦脑子回荡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他都要说服自己了,膝盖才麻木地砸到地上。 尖锐的石子嵌入皮肉,疼得他眼睛一瞬间都红了。 李杳站在他身后,越过他,走到帝无澜身后,从血水里捞出一具残尸。 帝锦看着那尸体滴落着血水的尸体,看着被血水染成黑色的蓝衣,他抬眼看向李杳: “这是谁?” 李杳抱着看不出原型的血尸,细心地整理着她的头发。 “一个可怜人。” 雨水遍布的山林里,许月祝的眼睛渗出血水,她看着插入李杳胸口的匕首,后退半步,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的手。 李杳记得自己想跟她说没关系,但是梁启山的大刀朝着她的后颈劈来,她躲不开,许月祝也躲不开,是宿印星救了她,也彻底唤醒了许月祝。 捉妖师太多,身受重伤的她敌不过,许月祝也不行。 她抱着李杳,哭着她耳边说对不起。 李杳微愣,看着许月祝松开她,选择与梁启山和帝无澜同归于尽。 山林的雨水越来越多,氤氲了李杳的视线,一片红色在她面前炸开,像是凡间的烟花。 不过一瞬间就没了。 宿印星修为太低,被尘沂卿发现之后一巴掌扇在石壁上深受重伤,溪亭陟一边要护着她,一边又要抵抗尘沂卿和廪云真人,还有其他的捉妖师。 * 帝锦从李杳身边经过,走到尘沂卿的尸体面前,手里拿着钝刀,一刀一刀割在尸体的后颈处。 他眼睛泛着猩红,眼角还残留着血花。 “狗东西,谁让你控制我家老头的!你控制老头的时候想过有今天这天吗!!” 宿印星拖着残躯,走到帝锦面前,跪坐在地上,拦住帝锦的手。 “逝者为大,还请给我师父留一个体面。” 帝锦一把推开他,“他害死我家老头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体面!” 李杳放下怀里的许月祝,将她安稳地放在石头上之后走到奉锦面前,她看了被推到血水里的宿印星一眼,手里多了一把匕首。 她手腕一抬,匕首落到尘沂卿的胸口,彻底粉碎了尘沂卿的心脏。 溅起的血落到宿印星脸上,他愣愣地看着李杳,李杳将手里的匕首递给帝锦。 “钝刀对死人无用,用匕首更快。” 其实奉锦和宿印星是同一种人,一个执着于重塑筋骨,能踏入修行之道,一个想要当上观星台掌门,肆意地使用占卜之术。 李杳问过宿印星为何反水,尘沂卿若是活下来,观星台自然不会再禁占卜之术,他的目的早就达到了。 宿印星埋头在宗门事务里,“你与我有恩,我也答应过要当上观星台掌门,不过是信守承诺罢了,尊者不必多想。” 他不会告诉李杳,在去虚山之前,他见过许月祝。 遥远而又空灵的月光之下,一身蓝衣的少女将一双缀着银色铃铛的鞋交给了他。 若是这世上真有知己一说,那也是同病相怜的可怜人。 既然都是可怜人,他帮她一把,也权当成全自己。 奉锦得了还阳草,在伞姑的助力下拿着还阳草凝聚魂魄,助那些失去肉身的人重塑肉身。 九幽台的莲池里,李杳刚进去,便听见梁启山道: “尘沂卿不要脸的玩意儿,丧尽天良,狼心狗肺,不顾同门情谊,将你我当傀儡使,这与邪魔外道何异!要不是我现在还在莲池修复肉身,我铁定挖了他的坟,橇了他的棺材,将他的尸体分给野狗吃,让他死了也不得安宁!” 廪云真人与帝无澜沉默不言,他们一开始便知道傀儡术的存在,但种种原因之下,傀儡术无法解开。 原以为许亚死后,傀儡术已经自动解了,不曾想却被尘沂卿坐收渔翁之利了。 李杳进去的时候,里面的魂魄都齐齐看着她。 梁启山更是着急地飘到她跟前,“尘沂卿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呢?他的魂魄可还尚在,你可将他的魂魄也诛杀了?” “已经用业火烧干净了。” 早在魂魄离体的一瞬间,溪亭陟便用业火将尘沂卿的魂魄烧干净了。 “啧,当真是便宜他了。” 李杳抬眼看着面前一脸愤恨的梁启山,又看向莲池里的诸多人族翘楚。 “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告诉诸位,我已经打算代表人族与妖族议和。” 她的话音一落,莲池便响起许多声音。 “不成!妖族生性残暴,又极易沉溺杀戮,还有不少跟赤怪一样的狡诈之辈,若是议和,我人族不知道要吃多少苦楚。” “尊者,此事的确欠妥,不如再商议商议,倘若这是妖族使得诡计,只是暂缓之计,日后妖族卷土重来,我人族不是又要陷入困境。” “话不是这样说的,如今妖族的伞妖已入化神,再继续僵持下去,与我人族亦无利,暂且和谈,休养生息也未尝不可。” 莲池人声纷纭,李杳退了出来,看着院墙之后的帝锦。 他的模样没变,肉身却换了一副。 他本嫌弃原本的模样长得不够威武,太女气了一些,但是架不住帝无澜的劝说,还是将重塑的肉身修成了原来的模样。 “既然在这儿遇见,倒也不必去寻你一趟了。” 帝锦走到她面前,道:“我最近感觉隐隐有突破之势,可是寻了诸般法子皆不得其法,你且说说你是如何从练气到筑基的。” 李杳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我与你不同。” “哪里不同。” 奉锦来了兴致。 “我七岁筑基,心性纯粹,步入筑基自然是轻易之事,而你年岁已成,心事多扰,我无法给你一个法子。” 李杳越过他,奉锦转身看着她的背影,扯起嘴角气笑了。 她这是夸了自己一番之后又暗讽他心思不正啊。 * 玉山之上,温暖的小屋子烧着火炉,聂崀捶打着铁片,一声一声的敲击声中,金宝抱着一只剑鞘,坐在小凳子上,打着瞌睡。 小家伙睡得很沉,脑袋埋在剑鞘上,一动不动。 许是睡得太沉了,脑袋一点,一个膝盖跪在地上,把白团子吓醒了。 他一脸懵地仰头看着聂崀,又看着外面鹅毛一般的大雪,打了一个哈欠后站起身,若无其事地坐回小凳子上。 他伸长双腿,将剑鞘搁置在自己的腿上。 “聂师父,我饿了。” 聂崀闻言,放下手里的锤子,从火炉侧边的铁皮箱子里掏出两个地瓜,三两下将红薯剥好之后用灵力送到小家伙跟前。 “别用手碰,烫伤了我不管。” 金宝看着面前的地瓜,又看着外面的大雪,悠哉悠哉地叹了一口气。 “我吃了好多好多地瓜了,都快被地瓜腌入味了。” 白团子嘴上嫌弃,嘴皮却老老实实地靠近地瓜,刚啃了一小口,还没来及叫烫,便看见了出现在门口的李杳。 金宝含着地瓜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囫囵把嘴里的地瓜咽下去,连忙叫道: “阿娘!” 金宝连忙跑到李杳面前,仰头看着李杳。 “阿娘去哪儿了,好久好久都不来见我。” 白团子瘪着嘴,看样子委屈得很。 李杳弯腰将白团子抱起,伸手捏了捏小家伙鼓起的脸。 “现在不是来见你了吗。” 她抬眼看向聂崀,“我要他去丰都山暂住,过些日子再将他送回。” 聂崀抬头看向她,又看向她身后。 “那个溪亭府的小辈呢?” “在丰都山。” 李杳抱着金宝转身离开,金宝连忙一手搂着李杳的脖子,使劲挥动另一只手。 “聂师父,我回家了,以后有空回来会看你的!” 冰天雪地里,李杳刚踏出房门,聂崀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 “这是他的剑,带走吧。我要下山一段时日,回山之时,我自会去丰都山接他。”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监督他练剑挥锤,一日都不可懈怠。” 李杳看着面前的挽月剑,收起剑。 “你下山去作何?” “去司神阁毁了那棵死树。” * 丰都山里,一群猴妖、蛇妖在林子穿行。 蛇妖新选出的族长依旧是一位红衣女妖,女妖蛇尾一甩,溅起泥点子砸在廖生的衣摆上。 “长猴子,管好你的猴子猴孙,太吵了。”人首蛇身的女妖看着指尖上的红色丹蔻,慢声道:“你吵着我们不要紧,可若是吵着尊上,小心剃了你猴子猴孙的脑袋。” 崩塌过后的丰都山一片废墟,猴妖和蛇妖在山间穿插修缮,蛇妖天生阴湿沉默,自然安安静静。但猴妖却习惯了长啼短吠,一时之间,山间都是猴妖啼叫的声音。 廖生捂着额头,“我会与他们分说。” 这般吵闹,若是误了尊者修行,他们难担大责。 * 山顶上,经辇坐在火堆边,手里烤着一只烤鸡。身后的一群小蕈妖带着银宝捉迷藏。 小家伙抓人的时候很是聪明,一抓一个准,可是轮到他躲的时候,总是第一个被抓。 李杳抱着金宝出现在经年的身后,吓了他一跳。 他连忙回头看向李杳,看见她怀里的娃娃的时候,顿时眉开眼笑。 “诶呀师弟,好久不见了。” 金宝显然忘记这位师哥了,他仰头看着李杳,“阿娘,他叫我师弟。” “不用理他。” 李杳刚要把金宝放下,便察觉到一双手扒拉着她的腿。 她低头,瞧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软团子似乎有些兴奋,额头上尽是汗水,他仰头看着李杳怀里的金宝。 “哥哥!” 金宝也激动道:“小椿生!” 自从银宝从虚山传送阵离开,这还是兄弟俩第一次见面。 李杳将怀里的金宝放下,由着许久不见的兄弟俩叙旧,她在原地,看着一群小蕈妖围上来,将双胞胎围在中间。 眼看着蕈妖要簇拥着兄弟俩离开,坐在火堆边的经辇连忙喊道: “小病秧子,你的鸡腿还要不要啊!不要我就一口吞了。” 银宝一顿,挤开小蕈妖走到经辇面前。 经辇撕了一个鸡腿给他,银宝拿过之后又伸出另一只手。 经辇气笑了,撕下另一个鸡腿给他。 “拿去拿去,一只鸡就两条鸡腿,都给你和你哥吃,我不吃行了吧。” 等银宝拿着鸡腿走了之后,李杳才垂眼看着经辇。 “瞿横呢。” “我哪儿知道,那日你把我和他放出来之后,他就从我身体里离开了,我猜多半就是附一个小妖的身,去人族找步玉真人了。” 丰都山一役过后,李杳答应便将他和瞿横放了出来,将朱衍一个人锁在六角铃里。 从一开始,瞿横就是被迫参与,他是完全不知情,真正蔫坏的只有朱衍。 被锁也是他活该。 经辇抬头看向李杳,“你把两个孩子都接来,是带着他们在这儿陪溪亭陟住一段时间?” 李杳看向不远处的金宝和银宝,没有说话。 溪亭陟靠着业火和不死树之身杀了尘沂卿,但也化作树身,栖息在丰都山腹地。 她亲眼看着溪亭陟化成不死树原身,也亲眼看见他最后一丝灵力散尽。 李杳站在树下,仰头a看着头顶的树梢。 光秃秃的树枝,空落落的树干,已经宛若一棵失去生机的枯树。 李杳知道他还活着,他只是需要时间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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