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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时候,作为实习水手刚上船的宋九原,还在因为晕船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他们的船在离港三天后抵达南海,这趟航程的目的地是罗马尼亚。 夏天大海的清晨很美,太阳刚刚跃出海面,整个海面泛着金灿灿的波光。 关廿晨跑到第四圈的时候终于停下脚步,他不喜欢跑步的时候遇到人,不过那抹橙色的身影很安静,存在感很低,他是跑第二圈的时候才发现的。 清瘦的青年抓着栏杆坐在船头舷边上,海水反射的淡黄色光芒给他镀上一层克罗姆滤镜,像某个爱情电影里的画面。 但是关廿没有欣赏美的感性细胞,他只觉得这人随时会从栏杆的缝隙中掉下去。 “哎。”关廿在他身后出声。 青年微微侧头,露出小半张白皙的侧脸,他的头发和关廿差不多长,浅栗色,微卷。 关廿注意到对方的发丝清爽干净,跟他见多了的这些船员不修边幅的形象很不一样。 “嗯?”青年疑惑的应了一声,声音慵懒:“你不跑了?” 关廿:“……” 听不到身后人的回答,青年直了直身子,转头抬眼望过来。 “我没有见过你。”他有些惊讶,眯眼望着关廿:“你是轮机部的?” “换个地方待着。”关廿没有寒暄的兴趣,他说完便继续往前跑。 “喂!”青年声音稍大了点喊他。 关廿充耳不闻,有点后悔自己多事。 第五圈经过船头的时候,余光瞥见那个位置已经空了,他也不甚在意。 然而继续跑了没几步,船锚后面突然闪出一个橙色身影:“嗨!” 关廿呼吸一滞,因为没有心理准备他被吓了一跳,但他向来不善表现情绪,只在心里给这毛头小子一记白眼。 “哎,你跑慢点啊……”青年跟着跑了十来米就开始呼哧带喘:“哥你等等我!” 哥?? 关廿被这莫名其妙的称呼搞得有些尴尬,他想离这自然熟的家伙远一点,于是加快了速度。 是的,关廿社恐。 别人只以为关轮机长高冷,难接近。除去轮机部的头儿这一身份,还因为他的技术确实过硬,是好多船公司争抢的香饽饽。但是关廿只跟有白靖船长的船,别人给再多钱也不为所动。 俨然一副耍大牌的做派。 他跟同船的船员也鲜少交流,常年绷着一张没有温度的棺材脸,即便这张脸够帅,也劝退了所有想要跟他套近乎的人。 关廿决定跑到生活区就回房间,隐隐为被打断的晨跑郁闷。 “啊!” 身后传来一声痛苦的轻呼,接着是“扑通”一声。 关廿放慢脚步,犹豫着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抹橙色此刻正四仰八叉的躺在一个缆桩旁边。 没有脸着地,应该不是绊倒的。 晕倒了? 关廿叹了口气,他不想管,但还是折返了回去,毕竟真有什么事他也脱不开干系。 “能起来吗?”关廿居高临下的询问,手都没有伸一下。 青年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关廿不动声色的端详着地上的人,他平时不爱与人正面对视,也没机会这样仔细的看别人的脸。 只见这人面颊清俊鼻梁直挺,微张的浅色嘴唇上有一个明显的唇珠,他眉头微蹙,眼尾向上挑出勾人的弧度…… 勾人?! 关廿被自己心里冒出来的词汇吓了一跳,他赶紧移开视线,观察对方胸口的起伏,猜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回去跟船医知会一声好了。 关廿正要离开,却听见地上的人悠悠开了口── “我叫宋九原,哥。” 第4章 白孔雀 关廿再次将目光移回,只见青年眼睛半睁看着他,脸上带着点虚弱的笑意。 “能扶我一把吗?我头晕……”宋九原伸出一只手。 关廿皱了皱眉,宋九原这个名字他听过。 两天前,白靖在对讲机里喊他去驾驶台填资料。他们在台湾海峡遇到台风过后的涌浪,船晃得厉害。 忙活完后,他在驾驶室的窗前看浪,余光瞥见下层甲板上有一个人跪坐在栏杆边上,似乎是在呕吐。 晕船了。 “新上来的实习水手。”白靖迈着醉汉的步伐晃到他身边,笑道:“也是点儿背,才他妈上船,兴奋劲都没过就被教做人了。” 关廿看着那个背影,在风浪的衬托下,像一尾鲜活而可怜的小鱼。 “宋九原不行,你看那长相,跟贾宝玉一样一样的,我估计这小子坚持不到换证就得滚蛋。”白靖说:“人朱伟就没事儿,不晕船。跟你一样。” 关廿当时看不到宋九原的长相,只在脑海中浮现出贾宝玉圆乎乎的娃娃脸。 然而此刻仰面躺在甲板上的宋九原,明显不是贾宝玉。 “唉……”宋九原许是胳膊伸的太久,或者是被他的无动于衷打击到了,他委屈的轻叹一声,把胳膊收了回去。 关廿回神,想伸手时机也不对了。 只见宋九原艰难的撑着身体坐起来,靠在缆桩上看他。 关廿被看的不自在,那目光虽然没有恶意,但是在关廿心里却觉得像是对他道德上的谴责。 “你没事吧。”关廿不得不假意关心一下。 “有事。”宋九原说:“我饿,但我没有力气了。” 关廿:“……” “你叫什么?”宋九原打量着他,回忆着自己这几天见到的人,甲板部的都熟,轮机部还没认全,但是也多少有点印象,这个人穿的干干净净,形象气质又好,怎么看都不像船员。 来体验生活的小明星?富二代?应该不能,海事局也不是谁家开的。 莫非是微服私访的领导? 他在这胡思乱想之际,只听面前的人声音不带温度的说了句:“关廿。” 关廿…… 宋九原有些愣怔,这个名字他当然知道,船员们口中常八卦那个轮机部高傲神秘的老轨。 老轨这么年轻? 他有些不敢置信,船上叫轮机长都喊老轨,所以在他的脑海中,老轨是一个和船长差不多年龄的中年大叔。 他刚张嘴想要表达一下惊奇的时候,却见对方已经抬脚走人了。 宋九原:“……” 啧啧啧,果然傲气,像只白孔雀! 被白孔雀打断了看日出的兴致,宋九原却没有生气。 他今天心情不错,因为连着几天的晕船反应在今天凌晨得到了缓解,天还没亮,他腹中空空饿的睡不着。 四处搜寻半天也只找到一盒牛奶,凑合着喝掉,宋九原洗了个澡就出来等日出了。 清晨大大海真的很美,随着太阳升高,海水越来越蓝。他没什么力气,打算坐到早饭时间直接去餐厅,倒也不是真的走不动了,只是能少消耗点就少消耗点。 他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湿润的海风和柔和的阳光,觉得自己美好的航海生活这才算真正开始了…… 还有个大帅哥可以欣赏,算是意外之喜。 宋九原天生弯,但他还算乐观。 大学毕业就出了柜,结果遭到家人的强烈反对,爸妈觉得他把家里的脸丢尽了,就断了和他的联系任其自生自灭了。 悲伤了一阵子之后,他很快便振作起来,找工作自力更生。 去年秋天,亲哥宋青屿突然联系到他,说有个未婚有孕的姑娘介绍给他,只要他肯回去走个形式结个婚,家里就不计前嫌接纳他。 宋九原闻言哭笑不得,为堵住悠悠众口,他家里也真豁得出去…… 他在宋青屿暴怒的斥责声中挂了电话。 他哥说不管宋九原回不回去,那姑娘都会以他未婚妻的身份住在他家,直到孩子生下来。 各取所需的买卖,但是宋九原没什么需要的。 于是他把自己仅有的一点钱拿来考海员了。 如果同性恋有罪,就当他被永久放逐到这海上监狱了吧。 宋九原唇角漾起自嘲的笑,他睫毛颤动,仰起头慢慢睁开眼睛…… “我去!” 宋九原天高海阔还没来得及感受,就被去而复返的意外之喜吓了一跳。 “你走路怎么没声啊……”他小声嘀咕,视线却落在关廿手里的纸袋上。 关廿在宋九原睁开眼睛之后就一直没再看过他的脸,而是垂眸将纸袋递给他。 宋九原接过纸袋看了一眼,三明治和一杯咖啡。 啧,讲究人。 他撑着缆桩站起来,第一次和关廿好好地站在一起,他看着轮廓深邃却懒得看他一眼的高大男人,眯起眼睛笑了笑:“谢谢啊,关……老轨?” “嗯。”关廿不欲多言,吃的送到就转身离开。 宋九原有心再和他再聊一会儿,可是人家身份在那,自己太上赶着难免有巴结之嫌。 目送关廿进了生活区,宋九原爬上货舱盖,坐在上面开始“野餐”。 也许是食欲刚恢复的缘故,他觉得此刻的三明治是他吃过的食物中最美味的了。 咖啡是热的,微苦。宋九原端详着这个咖啡杯,是活动室里最普通的那种。 之后的半个多月,宋九原都没有见到关廿。作为实习水手,他和同时上船的朱伟累成了两条死狗。 和他想象的航海生活不一样,船上阶级分明,没转正的水手没资格值班,工作时间就是干最脏最累的活。 宋九原不怕累,但是无休止重复的工作确实让人心烦。 朱伟后来坚持不住干脆跑厨房去干帮厨了,说混完这个船期就滚蛋。 宋九原咬牙扛着,他没有退路, 他常想到关廿——那个最年轻的老轨。 他忽然也想做最年轻的船长……好像有点晚了。。 船舶穿过马六甲海峡,开始了一个月的跨大洋航行。 赤道附近温度很高,宋九原看着水手们一个个黑的跟船上的菲籍船员不相上下,他把脸上包裹严实的面罩扯开,大口的呼吸了一会又戴好。 这是作为一个帅哥最后的倔强,他不允许自己晒成宾仔。 甲板除锈是个枯燥的活,宋九原已经蹲在船头拿着除锈枪哒哒了三个小时,他觉得整个人都要被震散了。 汗水把橙色的水手服湿了个透,流进眼睛里的汗彻底把宋九原惹毛了! 他摘下安全帽重重的摔在甲板…… 烦闷,还有些迷茫。 驾驶台上,船长白靖端着大茶杯悠哉悠哉的吸溜着里面浑浊的液体,枸杞菊花决明子,以及其他不明物体散发出复杂的香气。 “哈哈哈……这小子太实诚了,人家偷懒他不会,让干多少干多少,你说他是不是傻?”白靖瞥了一眼站在他旁边同样看着这一幕的关廿:“人不可貌相,算我看走眼了,你说我要不要三个月就给他提职啊?” “随便。”关廿说。 “啧,你这人可真没劲!”白靖翻了个白眼。 关廿这样远远的看宋九原,发现他在一众水手中也算是鹤立鸡群,那天早晨可能是青年过于虚弱,让他没有注意到宋九原其实挺高的。 虽然比自己还差点。 “他不像贾宝玉。”关廿说。 白靖刚喝了一口茶,闻言惊讶的呛咳两声:“什么?” 关廿没理他。 白靖听到了,他只是没想到不理俗事的关廿居然关心这个。 他哈哈笑了起来:“哎呦,稀奇。你跟他打过照面了?” “嗯。” “怎么不像啊?你看嘛眉眼,鼻子,脸型都很像啊!” “贾宝玉圆脸,他不是。”关廿难得较了个真。 “……”白靖皱眉:“你不会说的87版的吧?” 关廿看他一眼,意思明显:不然呢? “哈哈哈哈,哎呦,我的老轨,你真27岁吗?我看你像47!我说的是新红楼梦,长大了的贾宝玉!”白靖大着嗓门嘲笑他。 关廿:“……” 他懒得理这个老没调,转身准备回房间。 “哎!晚上船上聚餐搞个烧烤,你也过去吧,那天二副还跟我说感觉好久没见你了,他到港下地,以后可就不跑船了。” “不去。”关廿想也不想的拒绝,二副长什么样他都没记住。 “这是命令!”白靖恼火:“你他妈别把自己活成个怪物!” 关廿看了白船长一眼。 这个词他从小听到大,这些年倒是没人当面说了,他都快忘了。 白靖这会儿也是心大,口不择言了。 从关廿上船开始到现在,白靖每个航程都向船东要求带着他。 最初不为别的,只看这孩子学习刻苦,技能扎实。 后来慢慢觉出不对劲了…… 关廿对这些冰冷的机器比对人类感兴趣,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流,其余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 白靖惜才,怕这样的性子在别的船上遭排挤,就一直把人留在眼皮子底下,一步步升到轮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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