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虞舟雪看着他,眸底尽是疲惫。 “你先喝药,北疆军还在等你治好病呢。” 战经寒却摇头。 “我不想出征了,我不想杀人了,我毁了别人的家,他们也会反过来毁灭的我家。” 死战无休无止。 只是阿雪看他的眼神,好悲伤啊。 在梦里,都这么真实吗? 战经寒待在原地,在虞舟雪走后,褪去了战甲,离开了救灾棚。 虞舟雪没去找他。 她需要和二师姐一起在风雨飘摇的边疆,勉力支撑着医治百姓。 渐渐地,任何一个百姓和将士看见她,都会笑着向她打招呼。 “虞姑娘早。” “虞姑娘至今未嫁,可有心上人啊?我们当中这些小子,任你挑选。” 他们唤她虞姑娘的时候,虞舟雪总会想起另外一个人。 一个在闺阁时,还曾羞涩对她说笑的虞白玥。 “阿雪,我喜欢上了一个人,等我出征归来,我就让父亲去向他提亲。” 哪有姑娘向郎君提亲的道理? 也只有她阿姐敢这么做了。 当然,她最后也没能嫁给他。 就像,虞舟雪也没能嫁给喜欢的人一样。 虞舟雪忙里抽闲,给虞家写过信。 信里信外,是在和虞父说—— 虞舟雪给虞父送了一年的信,头一月还有回信。 后来,就杳无音讯了。 大师兄拂去她肩上的雪,弯腰和蹲在地上的她说:“世道太乱,很多人的家书都没能送回去,你父亲在京师,不会出事的。” 他再直起身,这场雪下了半年。 纷纷,扬扬。 战乱终停。 神医谷弟子们也可以回山了,虞舟雪也可以回家了。 她牵着她从阿姐那抢来的,唯一一件东西—— 那匹白马。 独自一人回了京城。 京城街头还是熙熙攘攘,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听说了吗,这次战停,多亏了战将军冒死去盗虞家姑娘的尸骨。” “虞家和亲的那个?” “是啊,听说战将军在她腹部发现了敌防图,这才让大雍先发夺人,赢了战争。” “可我怎么听说,战将军回来后,就自尽了?” 第31章 战家门口早已挂起了白幡。 虞舟雪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向前厅。 前厅外,跪的跪,站的站,连条路都没有。 然而众人在发现她后,都纷纷为虞舟雪让出了一路。 她就那样看着前厅的棺椁,久久出神。 直至有战家人出声。 “世人不知道嫁过去的是你阿姐,死的也是你阿姐,可是我们战家知道。” “他回来后,我们一遍遍告诉他,你没死。” “可他病了,坚信死的那个人是你。” 和外边百姓对虞姑娘讴歌赞颂不同,他们眼底尽是恨意。 “你为什么不能原谅他,为什么不能看住他,他曾经是折辱过你,但他也有一直在付出,他也在后悔,虞舟雪,难道你就没看到他好的一面?” 听着他们的怒吼,虞舟雪心头尚未愈合的伤口又皲裂开来,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是走到战经寒书房的。 她看见了满墙画卷。 是一位眉眼温和,一身白衣坐在葡萄架上看书的女子。 当年战家下人都以为,战经寒画的是虞白玥。 其实不是。 是她。 阿姐怎么可能看书,她连坐都坐不住。 房内一片寂静。 虞舟雪待了很久,才离开屋,跟着众人为战经寒送葬。 战家人洒下最后一捧黄土,齐齐唱起了歌谣。 “陇头流水,流离山下,寒不能语,舌卷入喉,适此乐土,我居我处……” 虞舟雪就站在远处,听着耳畔都是沙哑的歌声。 声声搁在她心上。 恍惚中,有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遥遥望着她。 他目光眷恋,温声开口:“如果有来世,我不会再将你藏起来,也不会再让你只给我一人笑,我许你自由。” “阿雪,以后,别再为我哭了。” 虞舟雪走了过去,想要伸手接住他落下的泪水。 可眼泪却直直穿过手心,坠落在地。 她红着眼抬头,眼前再无故人。 回到虞家后。 虞舟雪终于明白虞父为何没有给她回信了。 他老了,写不动字了,记忆力也一日比一日倒退。 所以他越往后寄给她的书信,字就越潦草。 虞家和战家一样,武将世家,在文恬武嬉的大雍颇有威望,故而有许多官员前来看虞父。 可是虞父已经认不清人了。 他有时候会唤她:“阿玥,你以前连个正形都没有,怎么突然变乖了,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趁着你父亲我还有口气,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去为你提亲。” 虞舟雪默默抬头;“父亲,我是阿雪。” “姐姐,已经嫁人了。” 闻声,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泪水从浑浊的眼中流下,哭得像个小孩。 该做的,虞舟雪都已经做了。 剩下的,她无能为力。 在虞父病情稳定到彻底无药可医时,虞舟雪为他挑好了一块风水宝地。 她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上近些年的折磨,可以说油尽灯枯,没想到这种时候她却撑了起虞家。 二十四岁啊。 三年守寡,半年囚禁,还有近乎两年的时光在边疆治瘟疫。 她怎么可以撑不下去。 就算撑不下去,也还有一群人在神医谷等着她。 ——全文完—— 分手一年后,江柠第一次打电话给傅景川,一共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新婚快乐。” 另一句是:“你承诺过,我死后,会为我扶棺。” …… “你成功申请安乐死的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电话中,傅景川的声音冰冷:“用这种方式让我找你,有意义吗?” 空荡的房间里,江柠捂着鼻子,鲜血从指缝滴在手机屏幕上,染红了一片。 她指尖微颤地擦去血迹,看了屏幕上傅景川的名字几秒,才哑声开口:“对不起。” 电话中沉默了片刻:“江柠,我们已经分手一年了。” 江柠微怔,眼前忽而有些模糊。 他是在提醒她,可她怎么会忘? 一年前,那个大雨瓢泼的夜晚,傅景川没有任何预兆地冷冷对她说出了“分手”。 她站在傅景川家门口,在大雨里整整等了他一整晚。 结果邻居告诉她,傅景川在和她说完分手后,就出国了。 到最后,连个分手的理由,一句再见,都没留给她。 如果不是这通电话,他估计,永远都不会联系她。 江柠看着窗外冷冷的雨,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喉咙里被涌堵着说不出话。 半响,她才回:“我知道。” “所以你想死,可以死远点,不用告诉我。” 傅景川冷漠地说完,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电话中的忙音响起,像是鼓槌一样,一声一声重重敲在江柠心头。 她在地上蹲了很久,才起身去洗净脸上的血迹。 冷水拍在脸上,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瑞士的安乐死医疗机构。 “抱歉,因为中午没打通你的电话,所以打了你的预留电话。” 江柠疲倦道:“没事。” 中午那时候,她正巧还在前来瑞士的飞机上。 “安乐死执行需要关于证明你病症的资料,你还需要在瑞士当地再做一次检查” 江柠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无力道:“好的。” 挂完电话,江柠就打车去医院。 车辆行驶在瑞士街道上,隐约能看见高耸的阿尔卑斯山。 这座如雪的城市,很多年前,她无数次和傅景川说想来看看。 没想到,最后成了她生命的终点。 检查报告很快出来,血癌骨转移,治疗已经没了意义。 江柠在一众医生同情的目光中,习惯地将诊断证明收进了包里。 刚要走出去,她的脚步却忽然顿住,连呼吸都猛地窒住了。 她从来没想过,她还能再次看见傅景川! 傅景川就站在走廊尽头,还穿着她之前给他买的大衣,一年没见,好像又更加稳重了些。 俊美倨傲的脸,深邃淡漠的眼神。 每一处,都让她在这一年内,无数次带着回忆入梦,又带着泪水醒来。 江柠眼前瞬间模糊,刻意尘封的那些记忆碎片,也如潮水般在脑海中涌现。 从傅景川给她折的1530颗满天星,到恋爱七年来每天不间断的早安晚安,再到为她一句想你,大雪天开车四百公里来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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