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敲门刚进去就见一个妇人正对着刘奶奶抹眼泪,“刘院长,您帮帮我,别的机构费用太高,就您家除了有增府扶持还有企业资助,费用我算能负担的起,求求您了,每个月让孩子来住半个月就成,我妈前些日子腿摔骨折了,躺床上动弹不了,家里家外就靠我一人,我儿子又什么都不懂,十六岁长的高高大大,昨个他闹起来差点一屁股坐我妈身上,吓得我现在还心有余悸……” 妇人带着哭腔,“要是不把他送出门,我妈这腿就养不好,我真是要疯了。” “你先别哭,我能理解你的难处,这样,我帮你想想办法……” 刘奶奶琢磨了几秒,拿出手机拨出电话,接着又看向妇人,“现在院里真没有多余的床位了,孩子不能在院里过夜,你看这样办行不行,早上八点院里派车去把你家把孩子接过来,晚上六点再把孩子给你送回去。” “白天我们这里有老师会带着他玩儿,给他上上训练课,加强他自理能力,孩子来一天,我算你一天费用,什么时候你母亲痊愈了,你能有时间自己照顾孩子了,想不想送孩子过来再看你自己,费用这块你放心,我们院只收取百分之三十,其余都可以报销。” 妇人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作势就要给刘奶奶跪下,“刘院长您是大好人啊!谢谢您!谢谢!我可算能喘口气儿了,带这样的孩子,真比伺候十个老人都累啊!” 刘奶奶叹了一声就要拉起她,我也赶忙上前搀扶。 妇人站起身还不断的朝刘奶奶鞠躬,走出办公室还时不时的抬手擦着泪。 我稍微有点疑惑,“刘奶奶,福利院不是只收孤儿么,父母健在的孩子也能收?” “哦,这是我们院针对特殊儿童开展的托养服务,家长可以短期托养也可以长期托养。” 刘奶奶应道,“如此一来,也能让长期照顾这类儿童的家长们缓口气,就像刚刚那位母亲,她儿子是重度智障,今年都十六了,大小伙子还什么都不懂,拉屎撒尿都不知道,最可怕的是力气还大,闹起来时她经常会被她儿子误伤,再赶上家里有点别的事,她就分身乏术了,打听到我这有增府和企业扶持,报销力度大,就想把孩子送过来托养一段时间,没人搭把手,她真要撑不住了。” 我微微蹙眉,“那这样的家庭很多吗?” “多啊,自从我们开展了这项服务,院里提供的床位很快就住满了。” 刘奶奶的笑容难掩无奈,“栩栩,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在外面没看到多少特殊儿童,我们这里却是人满为患?其实每年都会有这样的孩子降生,很多基因病也查不出来,当然,你别紧张,这依然是小概率事件,绝大多数人是没问题的。” 她唯恐我多想,安慰了我几句继续道,“我想说的是,这样的孩子一直都很多,只不过情况也分轻重,在我看来,家长最难应对的就是有攻击倾向的问题儿童,就说刚刚那位女士,她儿子什么都不懂,可以说她儿子很快乐,世界也很简单,但她却要承受双倍的痛苦,这里面还包括了她对孩子未来的担忧,社会的歧视,以及,她自己的人身安危。” 刘奶奶长叹了一口气,“难啊,这样的家长太难了,伺候特殊儿童并不可怕,很多家长摊上了也是任劳任怨,最可怕的是有些孩子会有破坏力,跟他们还讲不了道理,因为他们的认知不够,也听不懂家长再说什么,长此以往的,家长容易身心俱疲,所以,我特意申请了托养服务,专门帮助这样的家庭减轻育儿负担,不然家长崩溃到一定份儿上,难免会走极端。” 我听懂了刘奶奶话语里的深层含义。 怀孕太像拆盲盒,哪怕产检都做到位了,仍会有几率摊上不幸。 这对家长来讲,本身就是很大的打击。 无论孩子有什么问题,怎么治,能不能治好,家长都免不了被指指点点。 尤其是我怀孕后,我发现做妈妈的压力更大。 不提身体会在孕期或多或少的产生一些变化,变胖长斑腿抽筋啥的这其实都不算个事儿。 最难的是孕期但凡有哪项检查没通过,孕妈都容易额外再被扎一刀。 我虽然没经历过,但在产检时遇到过。 有个孕妇产检没通过,医生建议她再做个羊水穿刺,给她吓够呛,生怕胎儿有问题。 她丈夫也紧张,脱口而出来了句,“孩子有问题就赖你,肯定跟你爱吃小零食有关系!” 幸好他俩离诊室很近,医生听到这话就把他丈夫叫进去教育了。 不然我都想过去谈拢谈拢了,说的那叫什么没长牙的话! 你不赶紧安慰你媳妇儿,往谁身上甩大鼻涕呢,赖谁! 建议做羊水穿刺那说明医生是要排查胎儿是否有染色体病,基因问题。 吃点超市里卖的小零食还能造成基因突变吗? 心情难过的时候就别雪上加霜了行不行! 不差你那把盐! 我真感觉女人在这方面有些腹背受敌。 产前产后一旦遇到点啥突发状况,难保不会听到这类声音。 而对于负责任的父母来讲,假若真摊上了不幸,大多也能做到改变不了就接纳。 那么要想心态不垮,就得抓住一根线儿,给自己来点念想,想着孩子会越来越好,甚至哪怕清楚孩子这辈子就这样了,负责任的家长也会想,无所谓,养着呗。 说不好听的就跟我妈怀我时的想法一样。 可孩子是会长大的,要是乖乖巧巧的能管住还好。 如果一眼看不住这孩子就出门乱跑呢,打人呢,拆家呢? 长此以往的,家长会不会走极端? 当然,走极端的或许是个例,在我看来,这类家长的心愿都很简单。 早前我在镇远山接待过一对夫妻俩,他们两口子想找我给孩子叫魂。 那孩子全程不看我,说啥都像听不到,要么鼓捣手里的玩具,要么坐那发呆。 他们两口子就问我这孩子是不是出生后冲到啥了,缺了魂才会这样,让我帮忙叫叫。 我直言那孩子没冲到,他属于先天心智不全,感情淡漠,叫魂对他这种情况帮助不大。 两口子的情绪有些失控,孩子的妈妈哭着问我,这样的孩子是不是就属于讨债的? 我说不是,要说讨债,大部分孩子都是来讨债的,但凡是负责任的父母,养孩子就得付出心血,饿了得喂吃的,病了得去伺候,更不要说花钱培养了,没有谁家的孩子是吹口气就长大的。 印象深刻的是,他们两口子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们能不能死在孩子后面? 换言之,他们只希望比孩子多活一天。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敢闭眼。 否则只要一想到自己没了孩子会受到欺负,当父母的心就要碎了。 我给他们一家三口的八字都排了盘,得出的结果既心酸,又算是好事,孩子能早走。 夫妻俩先是安心的笑,笑着笑着又搂着孩子放声大哭。 那孩子木头人似的坐在那,面无表情,丝毫不受环境影响,完全的置身事外。 当时我跟着流眼,满心都是为人父母的不易。 而今我自己当了妈,我发现我更脆弱了。 一想到这样的孩子没了父母的庇护,他们又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在这个世上,该怎么办? “栩栩,你还好吧!” 我恍然回神,自己居然流泪了,“没事儿,我只是想起一些别的事。” 刘奶奶拿出纸巾帮我擦了擦泪,“是我不好,你孕期本就情绪敏感,我还跟你聊这些,其实我这些年都磨出来了,这样的孩子就是命不好,我都想是不是他们前世做过什么恶,这辈子要来遭罪还债,唉,算了,想这些难受,我祈愿他们来世都健健康康的,什么都没有健康重要。” “其实这样的孩子前世未必做过恶,可能也是大修行者。” “?” 刘奶奶微怔,“还有这说法?” “嗯,我看的书有点杂,具体出处不太记得了,但很多人修行不是只修一世,想得到大成,就得不断地经历轮回,最后的这一世,亦是成佛成神前的一世,或许会投生成这样的孩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孩子还能给家人挡灾,善待这样的孩子也会积大德。” “留守在村里的特殊孩子也能挡灾?” “能。” 我点头,“所以,他们才更需要被善待,被关怀。” “哎呦,这么说感觉就不一样了,倒不是说能挡灾什么的,而是换个角度去想这些孩子都是大修行者,听着好像就得劲儿了。” 刘奶奶欣慰的对我笑笑,“栩栩,你跟小萤儿一样,都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 我本想告辞离开,却在转身的档口看到窗外的宿舍楼,思维似刹那间灌入了新鲜灵感! “刘奶奶,我有一栋三层高的楼,前身是酒楼,里面基础装修都有,更改成教室还有孩子们住的宿舍问题不大,可以的话,我愿意无偿捐出来做儿童福利机构。” “真的吗?!” 刘奶奶比我想象的还要激动,“有没有操场院子?” “楼下有停车场,可以围起来做院子,不过那栋楼是在临海……” “这不是问题,这样的孩子全国哪都有,甭管托养机构按在哪,都能帮忙减轻当地特殊儿童家长的负担!” 刘奶奶起身道,“如果建筑符合办理资质,我这边会写申办材料,只要拿到准证书,福利性质的托养机构就可以开办了,栩栩啊,你真是为我们分忧解难了,要是这事儿能成,可是大善举啊!” 我摇头表示没什么,“刘奶奶,我另外还得跟您说个事,那栋楼的地下室之前……” 凑到她耳边,我把袁穷作的祸说了说。 要不也瞒不住,都是大新闻。 虽然我能保证那栋楼完全没问题,怕就怕刘奶奶这边…… “那算什么啊!犯罪分子不是早都绳之于法了吗?!” 刘奶奶不在意的道,“栩栩,你别说那地下室曾经怎么着过,说句不好听的,即便那栋楼的前身是殡仪馆,只要能接纳这群孩子,让他们有个容身之所,家长能缓口气儿,我都感恩戴德,活到我这年岁早都不怕鬼了,怕的是闭眼那天还有很多孩子没着落啊!” 妥了。 君赫楼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又跟刘奶奶聊了会儿,她反复确定了好几遍我是不是真要无偿捐赠。 “栩栩,这毕竟不是小数目,你是不是得回去再跟家人商量商量……” “刘奶奶,这栋楼的意义有些特殊,我可以自己做主。” 我说道,“但有一点,我希望这栋楼能真正的帮到这类孩子,替家长分忧,所以,我即使是无偿赠与,也不会不管不问,后续我会安排专业人员对机构进行监督,您放心,我不会干涉管理,只是得确认,所有的福利都能落到实处。” 有些话我认为得提前说清楚。 原先我没这能力,也不敢想这些。 现在我结婚了,有成琛这大后盾在,集团都有法务部,这方面的流程可以帮我走。 而且我认为,越是福利机构,越需要加强监督,这对孩子的身心健康亦是一层保障。 “栩栩,我明白,就算你没想到这层我都得跟你提这要求,这样做对我们双方都好。” 刘奶奶点头道,“我们院之所以能发展起来,除了我们自己经营的网店,还要感谢增府和社会个人以及企业的援助,不瞒你说,对我们院投入最多的就是小萤儿,自从我们院开办托养服务,小萤儿也派了管理人员来进行监督,她跟你的担忧一样,怕摊子支起来了,这样的孩子却得不到最好的照顾,那就有违初衷了,你放心,我完全赞同。” 番外25福地 得! 这还说啥了。 再给小萤儿点个赞。 后面刘奶奶说会先去君赫楼看看,符合标准那一切都好说,顺利的话,她还会联络媒体。 我听得有点迷糊,“您联系媒体是要……” “感谢你啊。” 刘奶奶紧紧握住我的手,“栩栩,你这可是做慈善,我光口头上的感谢怎么够……” “别别别!” 大扯了可不行! 回头再一宣传,是,我作为成琛的妻子会得到外界的赞赏,关键是声音一大,君赫楼发生过的案件不又得回锅再炒一遍了么! “刘奶奶,您忘了那栋楼的地下室……” 我横着眉眼,神经兮兮的表情愣是吓得刘奶奶微退,见状我手还大喘气儿似的比划了一下,“可千万不能宣扬,主要是不能宣扬我,您就……对了,像您对小萤儿那样,她做的事情不都不求感谢么,我也不求,我跟她情况差不多,您要是感谢我,我真……呀,孩子动了,我着急回家吃饭了,刘奶奶我先走了,手续什么的我会找律师联络您,其余的就拜托您老了!” 音落,我扶着后腰,挺着并不夸张的肚子,跟快要临盆似的急三火四的撤了! “栩栩!” 刘奶奶追到办公室门口喊了我一声,“……我代表孩子们谢谢你!” 我回头笑着朝她摆了摆手,刘奶奶很是感性,目送着我还擦了擦眼底。 走到院里我长吁出一口气,真好啊,沈栩栩,恭喜你又干成一件大事! 刚准备给成琛去个电话,我看着不远处正蹲身和一个小女孩说话的男人就愣住了。 他穿着笔挺的西服,身后还站着永远都是一副商务精英范儿的周子恒。 两个大男人都在看着小女孩,气场跟整体的环境颇有些格格不入。 许是有了宝宝的关系,成琛变得愈发柔软。 他身前的小女孩儿六七岁,有点特殊面容,眼距很宽,眼球还有些突出。 但能看出被照顾的很好,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穿着很干净的小裙子。 她貌似对成琛西服胸兜处折叠的口袋巾很好奇,指着问了句什么。 成琛浅笑着抽出丝质的口袋巾,展开看很像是一块花纹漂亮的小方巾。 他作势要送给她,小女孩儿礼貌的摆手不要。 成琛又随手折了下,居然将丝巾系到了女孩子扎马尾辫的皮筋上,还打了个蝴蝶结。 猛地再看,如同一朵迎风翩然起舞的头花。 小女孩儿愣了愣,抬手摸了摸发顶的丝巾,有些局促的就要解开,“不,我不能要的……” 成琛拉下她的胳膊,“叔叔送你了,很漂亮。” 周子恒在成琛身后也笃定的看着她,“好看。” 小女孩儿笑了,腼腆的又摸了摸头顶的蝴蝶结,“谢谢叔叔。” 成琛俊朗的眉目里写满了温和,“不客气。” 微风吹动了他的发梢,也吹得我心湖荡漾。 小女孩开心的跑走,成琛起身也朝我看了过来,“忙完了吗,我来接小沈先生回家。” 我抿着笑,四目相对间,空气里的柳絮都散发着甜香。 …… 六月底。 我顺利通过了孕中期的检查。 孩子已经长出五官,做超声还会听到宝宝强有力的心跳。 第一次听的时候很惊喜,也很新奇,成琛又红了眼眶,握住我的手轻声道,“栩栩,你听,多么清晰,我们的宝宝很健康。” 我一看他这样心就发酸,嗯了声,唇角却是翘着,“好像是小火车隆隆的进站了。” 成琛握着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下,“是我们的宝宝隆隆的要进站了。” 我牵着唇角笑着,在医生的指引下努力分辨着宝宝的四肢。 想到福利院里的孩子,对眼前这份难能可贵的健康倍感珍惜。 当晚回到家我就接到了刘奶奶的电话。 聊的自然是创办儿童托管机构的事情。 老实讲这事整体推进的还算顺利。 君赫楼的基础装修很完善,单从整改这块来看,就能省下好大一笔钱。 唯独有点小麻烦的是院子问题,虽然停车场能圈起来做个小操场,但测量后才发现,周遭有一小部分区域得跟旁边的公司共用,大概两个车位的面积,产权归属一直不明朗。 地皮要是想全部归我们使用,只能自己去谈。 刘奶奶带人去交涉了几次,对方直接来了个狮子大开口,开价三百万,要地可以,拿钱。 这数额都给刘奶奶吓到了,发来照片给我看,直说就算买两个车位也不用这么钱。 我看出对方是摆明了想找茬儿,这种情况即便是给钱,后面也指不定还有罗烂事儿。 正闹心的档口,成琛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我手机里的照片,“这不是徐氏商贸下面的分公司么。” 我立马得到提点,诚如小萤儿所言,成太太的身份让我的生活里遍布温情。 甭说逢年过节了,哪怕是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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