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敢杀我呀!! 闹了一溜十三遭,师父说是逗我玩儿! “哈哈哈哈哈~!” 沈叔如同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般笑了起来,“焉能奈我何啊!!” 第384章 幸 “师父,您真是……” 老谋深算呀! 难怪张君赫起疑说没有听过能追踪的罩门,但纵然是袁穷,也依然不敢笃定罩门是假的。 只因这‘罩门’是沈万通下的,沈叔用个人气场罩住了一切。 死死按住了所有人。 恍然间。 我明白了一切。 师父的罩门不仅仅是要令袁穷生畏。 更多是,是沈叔要给我勇气,直面生死的勇气! 双膝一屈跪地,“栩栩谢谢师父。” 沈叔还在笑,漾尽一生狂傲。 许久,他才又看向我,“栩栩,为师先前不告诉你,是因为为师可以护着你,你越无畏,越是稳妥,如今师父要先行一步,你要知晓轻重,万不可意气用事,在旁人看来,你依然有罩门,但你自己要心头有数,这是你的保护伞,绝非你的救命药,若你真的死了,才是便宜了那伙恶人,懂了吗。” 我含泪点头,“栩栩懂了。” 五年前,沈叔故意说出我有罩门,令我遇事能冲出去,他断后。 如今师父断不了这个后了,才道出实情,嘱咐我收稳步伐,保护好自己。 心战呀! 沈叔玩的是淋漓尽致! 屋内灯光昏黄,沈叔的喘息声越发的慢,“我命中孤独,想不到闭眼之前还有一徒儿守护,栩栩,为师得你,大幸。” “师父……” 我流着泪,:“遇到您,才是栩栩的幸,是您给栩栩开了一个生门,您让栩栩活到今天,您教给栩栩一切……” “莫哭。” 沈叔轻轻地打断我,“永远都要记住,你找上门的时候,烂的全身皆是疮口,唯一拥有的,就是勇气。” 我绷住气,憋得脖筋凹陷,“师父,栩栩会一心修道,起势后为您老封正,善念做保,为您洗去邪师名头,送您腾云而上,留有仙名,为您一生修行扬名。” “为师谢谢徒儿,可是莫要钻牛角尖,凡事,顺其自然吧。” 沈叔似乎很累很累,气息开始只出不进,“多想,再看我徒儿打五步拳呀,可是阿明……”他的头慢慢的低下去,“阿明,真的要来接我了……” “预备式!哈!!” 我像是回到了十二岁,在那个黄昏,弓步出拳! 十字弹腿冲拳! “马步架打!” 我哭得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却像个神经病一样在屋内的空地打着拳。 记忆里都是沈叔当年的笑声。 “歇步擒打!哈!!” 当下的沈叔却没有发出当年爽朗的笑音。 他半低着头,坐着一动不动,手心和手背交叠,形如雕塑。 “都天大雷公,霹雳震虚空,领兵三千万,列阵黑云中,上打春风雨,下打雨春风,若有不从者,摄去永无踪!!” 我像当年一样念着咒语,原地来了个空翻,手指还指向沈叔,“踪!!” 沈叔没有回应,静静地坐着,似乎熟睡了。 “……” 我定在原地,身体一震,像是被抽空。 ‘噗通’!! 双膝重重的跪地。 看着师父坐在那里,我双手却不敢触碰他,很多很多的声音憋在喉咙,我嘴巴张的大大的,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只有眼泪不断的喷薄…… 师父!!! 额头重重的磕到地上,‘嗵!’的一声,我浑身卸力,“师父,师父,栩栩以后,只能自己朝前走了……” “沈先生?” 许姨一个摇晃的进来,站在门口,“栩栩,沈先生他……” “走了……” 我伏在地上,“师父,走了……” “沈先生,你个老家伙怎么……!” 许姨踉跄了两步进来,咬牙切齿的瞪了半低着头的沈叔两秒,旋即便双腿一软,跪倒我身边,:“沈先生!你不能就这么走呀!我还欠你一声谢谢呀!!谢谢你照顾我这么多年!谢谢你没嫌弃我!我还没跟你说呢!你咋就能……谢谢!谢谢呀!!!” 咚—— 午夜钟表报时。 纯良撕扯的声线大喊,“爷!!!!” 第385章 信 …… 这注定是个混乱的午夜。 即便我们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这一刻终于来临的时候,我们依旧习惯去徒劳的抓住些什么。 我抱着哭到崩溃的许姨,这是我认识她六年来,她最失控的一晚。 她不断的朝着沈叔作揖道谢,不断的倾诉一些从未说出口的暖心话。 最后她说,对不起,沈先生,我对您的恨,毫无道理。 我眼泪流出来慢慢变干,再流出来,再风干。 反反复复。 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 参与了那么多场白事,看过太多的悲恸场面,我应当平和,应当妥帖的去处理沈叔的后事。 可看着炕上那个即便咽气还是打坐姿态的老头。 我为什么做不到冷静面对呢? 满天星光,满屋月亮,人生为什么,如此悲凉? 王姨姗姗来迟,她貌似故意来迟,一身黑衣,进屋见沈叔坐在炕上,她跪地叩头,“万通大哥一生傲骨,术法莫测,如今离去,亦然另桂枝钦佩,此行山高路远,我们来日再聚。” 相较我们,王姨真是顶的起先生的名头,即使悲伤,亦然克制。 “许妹子,不要再哭……” 转回头,王姨就安慰起许姨,“咱们先给万通大哥换衣服吧,一定要擦干泪,否则泪珠落在他身上,相当与烛火点烫,会令他牵挂,让他难安。” “我知道。” 许姨崩溃了一阵也逐渐恢复理智,“纯良,去把沈先生的新袍子拿来。” 纯良喊了几声就木讷上了,回到西厢房拿出了那身崭新的袍子。 谁都没在说话,我去打了一盆水,给沈叔擦了手脚。 无论沈叔是否真的上路,都要做的妥帖。 换衣服时王姨让我回避,“栩栩,你师父早就说过,他一身刀疤,身上无一处好皮,不想让你看到,你去门口等一会儿吧。” 我默不作声的就走到门外,神经好像跟纯良一样,木了。 换好衣服,沈叔已经躺在了炕上。 头发被梳的很顺,屏蔽那些依旧骇人碍眼的刀疤,光看他的面相,衰老的唇角还是微微上牵。 貌似做着美梦。 “万通大哥有福气呀,走的一点没脱相,很好。” 王姨感叹了一声,用薄被盖住了沈叔的头,示意纯良把窗户都打开。 外面已经是零下了,今晚这屋子就等于是个冷库。 如此,就不用担心沈叔尸身出现什么问题。 按照常理来看,沈叔是子时十一点五十六分走的,还是小三天。 算完时间,王姨擦了把泪,“万通大哥到最后都在给身边人做打算,生怕麻烦了大家呀。” 说着她看向我,“可惜呀,万通大哥的后人太少了,许妹子这边还想办的漂亮点,可要是扶灵,人手远远不够,栩栩,还是要雇人的,心酸呀,万通大哥在行当里是人尖儿,走了走了,戴孝的只有你和纯良。” 我单手微微握拳,刚要说话,许姨就哑着音道,“这是什么?” 转回头,我们这才发现书桌上放着个樟木箱子。 箱子不算大,上了些年月,外观有些斑驳,铜锁还是上下扣起的。 许姨擦了把泪就上前打开箱子,入目的就是两张信纸。 我拿起上面的一张信纸,是师父俊秀飘逸的字体—— ‘当大家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老朽已经先走一步,相识一场,终有一别,莫要伤悲……’ 读者信,我仿佛都能想到沈叔在书桌前书写的样子,他面色平静,笔触温和,灯光照在信纸上,留下他的嘱托,‘栩栩少时很是可爱,她古灵精怪,童真顽皮,曾直问老朽有多少遗产,记起还是想笑,我前半生视财如命,后半生则视它如草芥,踏道不能为求财,那会丧失本心,能留下的,就只有十万块存折和两处房产,小许年纪也不小了,无论她是为了什么前因待在我身边,十几年来,她也付出了很多辛苦,留一处房产给她,其余你们自行分配处置。’ 屋内再次传出低声啜泣的声音,师父后面还夸赞了纯良,‘我孙儿聪明,自此,你便是家中唯一的男人,要和栩栩孝顺长辈,照顾好小许和桂枝,她们俩,是我在镇远山没有血缘的亲人,不要哭泣,保重。’ 末尾书写——‘沈万通亲笔。’ 第386章 办 我忍着情绪放下信,拿起另一张信纸却有些惊讶,没有字? 纸张材质稍稍有点特殊。 对着灯照了照,连笔尖印子都没有,这是什么意思? “哦,栩栩,这是万通大哥单独留给你的。” 王姨像是想起什么,“我先前做过一个梦,万通大哥说会留给你一张无字信,要你在最绝望的时刻,滴上极痛泪就能看了,我当时稀里糊涂的,也没记住什么叫极痛泪,你收好就行。” 极痛泪? 我对着无字的信纸看了看。 不就是师父和我说过的那种痛到极致的眼泪? 师父给我留下的锦囊妙计? 那我现在…… 脸上的泪滴到信纸上,水珠在纸面上晕开,依然无字。 心扭扭的疼,现在哭得,也不算极痛泪? 是呀,师父说痛无可痛,应该是万念俱灰。 我现在,只是极度的悲伤。 师父曾说,我来找他时只有勇气,若我真到了极痛,恐怕是丧失活下去的勇气了。 折起信纸收好,我宁愿不知这个内容,也不能极痛丧气。 许姨将箱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都是沈叔的一些证件,存单,房本契据。 不过房本地契是镇远山的,另一处房产则是一大沓文件。 我拿起来文件看了看,是师父留在港城的物业。 他在港城有一套宅子,钥匙和这些文件放在了一起。 文件就是房产证明。 “呀,这是……” 许姨对房子存折什么的不在意,看到箱子底部的一堆汇款单则微微诧异,“沈先生汇过这么多款?” “给谁的?” 王姨也很是惊讶,“万通大哥在外还有亲人?” 我拿起汇款单看了看,发现都是汇给不同的人,数额几百上千不定。 单据旁还有个巴掌大的胶皮笔记本,打开是师父记录的汇款人名字和电话号码,家庭学校地址,我对照了下汇款人名字,手上力气一松,看向炕上还静静熟睡的沈叔,“师父一直在资助家庭困难的学生念书……” 二哥以前说,师父收到的红包都很大,收我为徒之前,师父也会下山给人看风水。 我想他去一次的红包数额是难以估算的,他日常也并无什么大额消费,不晓得他钱都用在哪了。 如今看来,沈叔把绝大多数的钱,都捐出去了。 有的汇款单都上了年月,当年的孩子,应该都大学毕业了。 “万通大哥啊!” 王姨音腔发颤,“他真是一个字都没露过,太让人佩服了!” “有什么用呢。” 许姨摇头叹气,“沈先生帮了这么多人,走了走了,不还是没什么人送终?” 谁都有心结,许姨的心结就是要送好沈叔最后一程。 她执拗的认为,这是她最后能感谢师父的方式。 眼尾瞄到纯良,他神情隐忍,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是呀。 他也想给师父办个体面的葬礼。 可是人数…… 猛地,我想到了什么。 握紧手里的笔记本,我看了看屋内的三人,“你们放心,师父的扶灵人不需要另外去雇,给师父戴孝的,也不会只有我和纯良两个人,所有的一切,交给我去办就好。” …… 第387章 痛 三天后。 师父的葬礼。 院内起了上百平的大帐。 我跑了这么多年葬礼,一般的帐子灵棚也就能容纳一张灵床以及两边各十余人。 师父的帐子是我加急找镇里相熟的丧葬店老板定制的,张开后就是个大型的灵堂,宽敞瞩目。 灵棚入口上方写着大大的‘奠’字,两旁放着上百个挂着挽联的花圈。 上面写着:沉痛悼念沈大师。 数量太多,只得延展到了两旁的院落墙根。 花圈皆是师父早先的事主闻讯送来的,他们大多因身份或是身体关系不能亲自前来吊唁,便托人送来花圈祭奠,其中两个镶满白色鲜菊花的,写的成天擎敬挽。 唢呐一起,吊唁者陆续上门。 先来的都是镇远山本地人,他们很多还云里雾里,纳闷儿沈大师怎么突然就离开了。 问完时间又难掩惊讶,“沈大师三天前就仙逝了?白事为什么要推迟办呢。” “栩栩要去开些证明。” 许姨红着眼简单解释,“葬礼就推迟举办了。” 来人便不再多问,看了一圈,更加诧异,“沈大师这么多后生亲人呢?” 许姨遮掩着眼底的复杂,红肿着眼眶,没在作答。 是呀。 三天。 我做主推迟了三天办的葬礼。 三天里,我一刻没有闲着。 先是按照沈叔笔记本记录的号码拨去电话,然后又去镇里办各种证明。 好在沈叔的名声在这,他生前和镇里的富商学者又是好友,像是江教授,小地方的优势就是有熟人好办事,江教授几通电话,帮着我张罗了不少事,省了我很多心力。 重点我就放在了电话邀请上,不停地打,不停地确定来者人数。 当下,我一身缟素,戴着大大的白色孝服帽子,脸几乎埋在了白布里面。 跪在遗像旁边靠后的位置,对着前来吊唁的宾客中规中矩的回礼。 放眼望去,院内除了我和纯良,依然有很多戴孝的年轻人。 他们并没有戴重孝,仅腰间系了个打结的白孝带。 我心里清楚,师父并非真正的上路,他只是在另一个空间中静待。 今日的葬礼,只是慰藉他,等到出殡,孝带在火上撩一下,就可以摘了。 他们在院内忙碌招待上门的宾客,对我来说,既是陌生人,也是我从未见过面的亲人。 虽然他们并没有全来,有一些还在念高中,想来也是不便。 大多数,接到我的电话都很惊讶,“你是哪位?” “我是沈万通的女儿,我父亲去世了。” “沈爷爷去世了?!” “是,昨晚去世的,我还没有举办葬礼。” 我在电话里平静阐述,“很抱歉,我打扰到你,是这样,我父亲身边的亲人不多,他只有一个孙子,剩下的就是我,如果您有时间,可不可以来送我父亲最后一程,路上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负责。” 电话里是短暂的安静,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我时,他带着哭腔开口,“沈爷爷资助了我六年,是他让我考进了大学,能安心读书,我特别感激他,但从未见过他,谢谢你给我来这通电话,我马上就和辅导员请假,去送沈爷爷最后一程。” “谢谢你。” 前后来了三十余人。 都是我用这种方式找来送师父的。 他们有的刚参加工作,有的还是大学生,看到师父的遗体无一不是哭泣道谢。 很多事不需要我去交代,他们自发的就去做了。 六年来。 这是院子里最热闹的一天。 亦最哀伤。 许姨明是不喜嘈杂的人,但当她看到闻讯而来三十多人,哭得却是泣不成声,满目动容。 她说谢谢我。 我认为没必要。 应该的,不是吗。 葬礼的主持工作交给了王姨,我熟悉的吹手大叔们继续就位。 身处其中,我既是张罗一切的当家人,又如同一个旁观者。 没有什么眼泪,我像是不会哭了。 我觉得自己这是没心没肺的体现,可当我看到纯良,他一身素白,也是木讷的跪在那里,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言不语,形如木偶,这一刻我突然明白,我们只是灵魂暂时出了躯壳。 因为太痛。 痛到麻木了。 第388章 送 葬礼一直有序的进行。 出殡这天,来了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 秀丽姐和熊正义以及红英姐来了。 菜市场的冯翠香和邱德福以及刘老五都到了。 陈家三兄弟,志强,志东,志全他们携家带口的也来了。 颤颤巍巍的魏大娘和刘晓红两口子也到了。 令我诧异的是,钱洪亮大哥也代表红洪梅姐过来了。 还有很多熟悉的,不熟悉的镇民。 三姑和雪乔哥一直在,但是我爸妈没来。 因为妈妈听到师父离世的噩耗就晕倒了。 母女连心。 我清楚妈妈是想到了我。 一直保护我的师父走了,可我的命格还没拿回来,双重打击下,妈妈只剩绝望,直接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爸爸只能留在医院照顾,毕竟妈妈的病根儿在那,谁都怕她瘫痪。 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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