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夜奴(H)_第125章

碎珀小说> 照夜奴(H) > 第125章

第125章

。” 芳蔻小姐瞳孔一缩，今晚就回来，怎么这么快？可那份名单还没来得及替换…… 将她慌乱的神色收在眼底，修女满意道：“你知道怕了，这很好，像你这样轻浮的女人，不学学规矩是不行的，安分一点，保持身体洁净，才好服侍大人。” 芳蔻小姐竭力忍住心中的怒火，颤抖地指着门口：“出去！” 修女眯了眯眼，到底没再说什么，撤走托盘退出了房间。回到后院，她却立刻叫来了一名强壮的男仆，递过去了一朵半枯萎的水仙花。 “若那人不听劝，就在主教大人回来之前处理掉。” “是，修女大人。” …… 另一边，罗薇早已乘马车回了酒馆。用椅子将卧室门抵住后，她取出了乌龟壳，静下心来准备占卜。占卜的准确程度与所测算事物的已知信息量呈正相关，只知道一个人的名字，和知道这个人的姓名性别出生年月，两者测算出的结果差别是很大的。已知的信息越详细，占卜得到的答案越准确，对精神力量的消耗也越低；已知信息越少，答案越模糊，耗费的精力也就越大。就像今天中午，她连芳蔻小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草率地进行了占卜，导致星象给出的指示有限，她的解读也失了误。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了解了芳蔻小姐的人际关系，知道了她的过去与如今的处境。不过，她这一次要占卜的对象并不是芳蔻小姐，而是她的姐姐，蜜诺·乔希。接近饱和的人物信息没有测算的必要，那只会浪费她的精力，寻求未知的答案，才是占星学存在的意义。第471章潜入修道院前后用了近半个小时，罗薇才从星象里解读出她想要的答案。蜜诺·乔希确实被关在奥蒂莉亚修道院里，而且她现在还怀着八个月的身孕。也就是说，她并没有像传闻中那样，在赶路途中难产而亡。罗薇奇怪的是，修道院囚禁一个孕妇干什么？如果是看中她的美貌，想将她充作妓子送去圣城，那应该早早逼她喝下打胎药才是。莫非修道院是怕她现在打胎会一尸两命？总不能是因为他们善心大发，愿意等她足月产子，好替她抚养肚子里那个还没诞生的小婴儿？罗薇摩挲着龟壳上的裂纹，眸色逐渐幽深。想想格瑞塔的女儿，才十岁的小女孩莉娃，就是被他们以送进修道院的借口骗走后残忍杀害抛尸荒野的。奥蒂莉亚修道院，绝不是什么好地方。夜长梦多，恐生意外，趁蜜诺·乔希的命星还未熄灭，她得尽快去把她救出来。还有那份名单，既然芳蔻小姐点名要要，她也得抓紧时间拿到手才行。明天中午历练小队就要离开亚尔图尔，希望这一次的任务她不会空手回归。不准使用魔法是个麻烦事，杜绝了她隐身潜入修道院的可能，罗薇只好又取出了一袋金币，带上长剑出了门。作为一个刚被芳蔻小姐拒绝、一身精力无处发泄的贵族少爷，她去修道院找找刺激很合理吧？话说，在亚尔图尔城这种地方，金币就是唯一能打开所有大门的钥匙。如果打不开，那就是给的金币不够。修道院的人胃口大得很，罗薇两袋子金币砸下去，才砸开了修道院的后门。特殊客人都走后门，由一名老修女带路，穿过斑驳的树荫和偏僻狭长的花径，最后来到了一扇落锁的铁门前。 “到了，大人。” 老修女打开门锁，躬身请罗薇进去。罗薇谨慎地走了进去，还以为里面是什么地方，结果是一间更衣室。室内候着两名年轻的修女，低垂着眉眼，见她进来也没敢抬头，细声细气地请求为她更衣。罗薇看了看她们手里捧的东西，竟然是一件修女袍和一条黑头巾。面子功夫倒是做得不错，还知道给嫖客变个装，可惜掩盖不了修道院挂羊头卖狗肉的事实。换好衣服后，两名修女又引导她从另一扇门走了出去，从这里开始，她才算真正踏进修道院的大门。刚才一路走过来没看见一个人，这会儿走两步就能碰到一群修女。罗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光从外面上看，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个淫窝。阳光斜晒着教堂尖顶，建筑外壁上的天使浮雕神圣而庄严，来来往往的修女们神态肃穆，穿着正经得过分。所有人都穿着款式统一的高领长裙，黑袍长及脚背，无袖胸衣的领口紧紧圈住脖子，头巾严严实实地包裹着脑袋，除了脸，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露出来。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对世俗欲望仪式上的压制，偏偏有人就是喜欢冲破禁忌找刺激，越是禁欲，欲望便越是泛滥。步行一段路程后，三人来到了教堂的西侧副楼入口。她们的目的地是展览馆，那里是陈放修道院历史文献和收藏品的地方。这让罗薇有些意外，她以为自己会被她们带去教堂主楼，既然是追求刺激，那在礼堂或祷告室里寻欢作乐不是更刺激吗？啧啧，这群人胆子还是不够大啊！要她说，就该把床直接抬到光明神的神像前，当着日月双神的面泄欲，岂不是背德感拉满，刺激到爽歪歪？但想也知道，这群人不敢，亵渎神灵的后果他们承担不起。进入副楼，穿过灯烛晃眼的画廊，两名修女最终停在了一扇光线昏暗的木门前，动作小心地点亮了挂在门框上的壁灯。罗薇注意到，这条走廊上亮着的壁灯还有七八盏，占了这层楼房间总数的一半。 “大人，请。” 两名修女推开门扉，依次点亮入门左右手边的两排蜡烛，俯身恭请罗薇进门。辉映的烛光将室内的景象送到了罗薇眼前——什么东西都没有，房间里只铺设了一层地毯，以及两片从天花板上垂落的、横截了室内空间的黑色纱帘。直到两名修女上前，从中间将帘子拉往两侧，她才注意到纱帘后抬高了三英尺的地面和两旁的琉璃柜门收藏架，以及台阶上那把以白银打造而成的哥特式高背王座。坐在王座上，俯视着跪坐于台阶下、正在往熏香炉上添加香料的两名修女，罗薇恍惚间听到了权势在耳畔诱惑的低语。欲望的膨胀无声无息，心底的贪念潜滋暗长，空气中浮动的烈香令人魂荡神摇。罗薇闻到了依兰香的味道，一种提取自依兰花的、有催情功效的名贵香料。药剂课上讲过这种香料，除了催情，它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壮阳。两名修女点好熏香，又从外面端进来了一杯盛在水晶杯里的红色酒液，跪坐在罗薇脚下，将美酒双手奉上：“大人，请享用。” 猩红的酒液在杯中轻晃，空气里不知何时混入了一丝淡淡的腥香。 “这是什么？”罗薇问出声。 “回大人，是鹿血酒。”其中一个修女柔声回答。 “鹿血？” 怕是人血吧。罗薇端起酒杯，血腥气扑面而来，胃里顿时升起一股反胃感。她盯着杯子里的粘稠液体，须臾，又将它放了回去。 “撤下吧，我没胃口。” 两名修女对视一眼，以为她不知道这是好东西，赶紧解释道：“大人，这可是千金难得的佳酿，来这里的贵客们每位只限一杯，想多喝一杯都没有呢！” “是啊大人，酿制此酒的秘方还是我们主教大人从教皇冕下那里得来的，喝下此酒可保青春常驻，听说教皇冕下也是日日都喝呢！” 罗薇不感兴趣道：“我还在长身体，不需要青春常驻，这酒赏你们了。” 两名修女惊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确认她是真的不想喝，眼角眉梢流露出了一丝喜意。既然大人自己说了不要，就算以后想起来后悔，也怪不了她们了。两人端着酒液退了下去，隔了好了一会儿，才捧着两盘新鲜的瓜果和糖饼甜食回到室内。 “大人，管事修女亲自为您挑选了一批造型精美的收藏品，已经送到了门外，您要欣赏一下吗？” 罗薇点了一下头。 “好的，大人。” 两名修女得到她的首肯，立刻起身去做准备。一人拉拢了前方的纱帐，力求不留缝隙；一人熄灭了王座两边的蜡烛，只余帘外的明亮烛光。做好这一切，两人退至罗薇身后，抬起手臂拍了两下手掌。 “啪啪！” 击掌声传至门外，三息后，一道道人影鱼贯而入。隔着纱帐，罗薇只能看见她们投射在帘子上的影子，烛光清晰地勾勒出了她们的身形。最后进来的是一名戴着夸张帽饰的修女，头上的帽子好像长了两个尖尖的角。 “尊贵的大人，主的使女、玛蒂尔达向您问安。” 管事修女隔着帘子向她行了一礼。 “大人，这是我们展览室最具收藏价值的艺术品，她们件件都是最纯净的容器，您可以尽情挑选，直到您选到满意为止。” “大人，您想先欣赏哪一件艺术品呢？” 第472章任务倒计时二所谓的艺术品，原来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罗薇面无表情地看着帘子那头的人影，同类相残的事情她见得多了，眼前这一幕虽然荒唐，倒也没让她太过吃惊。比起北地的奴隶贩子把俘虏当做货物卖来卖去，比起凶残的色科人把牧民当做羔羊烤食，奥蒂莉亚修道院的行事风格反而显得文明一些。然而禽兽披上了人皮作恶，比猛兽食人还要恐怖百倍。他们有着人贩子和食人魔的双重身份，吃人的同时还要磨灭人的意志，消灭人的灵魂，然后将一具空壳称之为“艺术品”。艺术品，呵，真是讽刺。罗薇把着王座扶手，目光沉沉。 “大人？” 身后的两名修女见她久久没有回应，疑惑地喊了一声。罗薇从思绪里抽离，视线扫过纱幔，露出不甚满意的神情：“一群木头，呆板无趣，让人怎么选？” 说罢，她一抬手指，直直指向最边上的管事修女：“我看这儿就她一个机灵的，先从她开始吧。” 两名修女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面色尴尬起来：“大人，那是管事修女，不在藏品之列。” 罗薇皱眉：“不能选？不是说让我选到满意为止吗？” 两人为难：“这……” “能选，当然能选，”帘外的尖角帽子突然出声，“只要是这院内的修女，大人选谁都可以。” 罗薇“哦”一声：“也包括你？” “也包括我，”管事修女平静地回答，“能被大人看上，是我的荣幸，只是我年老色衰，怕污了大人的眼睛。” 罗薇摆手：“无妨，我就喜欢年纪大的，女人越老越吃香。” 两名年轻修女嘴角抽了抽，连管事修女都忍不住额角跳了跳。来这儿的客人谁没点儿怪癖，但癖好奇怪不说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她们还是头一回见，真是开了眼了。遇上这么个难缠的家伙，管事修女也只能认栽，谁叫她一听说这位客人出手大方就抢着过来服侍呢？说来说去都怪自己——总不能怪花了钱的客人。室内气氛沉寂，管事修女木着脸解开了衣领。烛光摇曳，映在帘帐上的人影一件一件地褪去外衣，展示着干瘪枯瘦的身形。猛虎食人，人化伥鬼。罗薇忽然失了兴致：“行了，把衣服穿上，我对你没兴趣。” “还有这些人也是，”她指着剩下的“艺术品”，不悦道，“如果都是些庸脂俗粉，那就不用展示了，把你们院里最漂亮的姑娘给我叫来。” 管事修女愣了愣，忙说：“大人，院里最漂亮的姑娘都在这儿了。” 罗薇狐疑：“是吗？” 她似是按捺不住：“把帘子拉开，快让我看看她们长什么样，若能有芳蔻小姐三分姿色，我必以千金重赏！” 一听有千金重赏，众人登时呼吸粗重。管事修女一边腹诽这位客人是个愣头青，不知道身子的妙处，肤浅得只看脸；一边又忍不住为那一千赏金心动，扣好纽扣后立马示意两名修女拉开了帘子。明亮的光线倏地照了进来，罗薇眯起眼睛，方才被帘帐遮挡的细节一一呈现在了她的眼前。十几名修女一字排开，赤脚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裙摆下的小腿光滑白皙，透光的布料勾勒出饱满的身体曲线，除去一件外袍竟未着寸缕。罗薇只扫了一眼，便把失望之色写在了脸上。 “就这？”她生气道，“还没芳蔻小姐半分动人。” 管事修女脸色僵硬，心里只想骂人，那芳蔻又能美到哪里去，还不是花魁的名头给她镀了一层金！深吸一口气，管事修女姿态卑微：“不知大人喜欢什么样的艺术品？我也好下去重新为您搜罗一批。” 罗薇：“芳蔻小姐那样的。” 管事修女脸上赔笑：“大人，像芳蔻小姐那样的美人世间少有，怕是不好找。” 罗薇叹气：“一模一样的肯定是找不到了，能找到跟她有几分相像就行。” 客人要求都这么明确了，管事修女也只得暂退，先下去找人。只是这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座上的人始终不满意，不是这里找茬就是那里挑刺，闹出来的动静甚至惊动了院长修女。 “怎么回事，玛蒂尔达？姆姆说你把孤儿堂的贞女都叫了过去，老天，那些孩子还没学好规矩，你怎么敢把她们带进展览馆？” 见事情没瞒住，管事修女瞬间歇了独吞赏金的心思，再加上那位客人实在挑剔，她便仔仔细细地把事情前后讲述了一遍。 “一千金币啊，”院长修女目光闪烁，“跟芳蔻长相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但不能动。” 管事修女知道她说的是谁，一个容貌不输芳蔻的孕妇。那名孕妇是主教大人准备给教皇的礼物，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她们有九条命也不够砍的。唉，她的赏金还没弄到手呢，就要飞走了。管事修女正惋惜着，就听到院长说：“不过，也不是不可以运作运作。” 反应过来，她心里一喜：“您的意思是……” 院长修女低声道：“方才那边递了消息过来，说有个毛头小子跑去见了芳蔻，茉伊拉本想派人警告他一下，谁知他却先一步进了我们修女院。” 管事修女惊讶地问：“您说的莫非就是这位客人？” “不错，”院长修女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茉伊拉还派人去打听了他的来历，这人的身份可不简单。” 不仅跟圣骑士长和教会亲王私交甚密，其老师还是一位大主教，据说他本人也出身于某国王室。这样的人物，即便是斐基思主教，应该也会想拉拢他一下吧？ “我们就替主教大人卖个人情，悄悄把人放出来让他见上一见，就算主教大人回来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可是，”管事修女却有些担心，“那女人月份大了，一折腾落了胎怎么办？” 主教大人要的就是孕妇，庙妓队伍会在两个月后抵达圣城，等到她足月生产时，刚好能为教皇冕下献上“神圣乳汁”，即产妇初乳。 “不用怕，”院长修女胸有成竹，“只要告诉他那是要送给教皇冕下的女人，他自然不敢触碰。” 管事修女一听有道理啊，当即表示赞成，反正天塌下来有院长顶着，谁会跟金币过不去呢？可惜一千金币的赏金院长修女要拿大头，她最多只能得三成。第473章任务倒计时三不过三成也不少了，如果没有院长修女掺这一脚，她还一个金币都摸不着呢，管事修女自我安慰道。 “院长，那我现在就去地牢里把她带出来？” “去吧，顺便再叫几个人过去给她打扮打扮，一身乱糟糟的，可没法儿见客。” 管事修女点头应是，正要退下，又听院长语气森冷道：“把人给我看住了，要是让她跑了，我只能告诉主教大人，地牢钥匙是你偷的，明白了吗？” 管事修女心里一紧：“是，属下明白。” 院长不说，她都快忘了，那女人可不是什么温顺的小羊羔，之前好几次差点从院里逃跑，要不然也不会被院长关进地牢。都进了这修道院，还想逃出去，未免太过天真，她以为那街上的巡逻队是谁的人？管事修女一边漠然地想着，一边走向了北院地牢入口。这一去就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等她再从地牢里出来，太阳都从墙根挪到墙头上了。展览室。香料焚尽，罗薇等得蜡烛都燃短了半截，走廊上才响起姗姗来迟的脚步声。她扭头看去，以为会看到一个身形臃肿的孕妇，结果门外却抬进来了一口木棺。管事修女指挥人放下木棺，挺胸走到了台阶前：“大人，这是我们院里最珍贵的藏品，名为‘睡美人’，请您赏鉴。” 罗薇俯视着她：“要我提醒你吗？你已经浪费了我许多时间。” “您放心，大人，我敢保证，这一次的藏品一定能让您满意。” “哦？” 罗薇把着扶手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管事修女见此立马命人挪开了棺盖。刹那间，柔和的烛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棺内，照亮了一张丰润端庄的脸。无需多问，罗薇也能确定她就是芳蔻小姐的姐姐，蜜诺·乔希，或者该叫她乔希夫人。这张脸跟芳蔻小姐长得实在相似，不及芳蔻小姐清丽娇美，却有一番别样韵味。额心开阔、鼻梁高挺、颧骨圆润，即便她闭着眼睛，也能从她英秀的眉间看出一股坚韧气质。因怀孕而略显浮肿的脸不仅没有让她的面部轮廓变形，反而让她多了几分母性的光辉。罗薇看向她的腹部，刻意堆高的蓬松裙摆从她的上腹位置一直遮盖到了脚尖，肚子上的隆起并不明显。真是难为这些修女了，为了不暴露蜜诺怀孕的事实，还想了个“睡美人”的借口出来。见罗薇半晌不给回应，管事修女试探地提起：“大人，您看这赏金……” “放心，少不了你的，”罗薇收回目光，“顺便再出个价吧，人我要了，多少钱我一并给。” 管事修女讪讪道：“这……大人，恐怕不行，这个人不能卖，她是我们主教大人准备献给教皇冕下的礼物，本来是不能拿出来展示的……” “一万，”罗薇眼都不眨地开口，“一万金币，够吗？” 一万金币！那都要堆成一座小山了吧！管事修女听得心头狂跳，却不得不忍痛拒绝：“大人，不是我故意拿乔，没有主教大人发话，您敢买，我们也不敢卖啊！” 罗薇冷下脸道：“不过是个小有姿色的女人而已，拿着这一万金币，够你们主教再买一百个姿色上乘的美人了。” 管事修女笑得勉强：“大人，您就别为难我了，要不等主教大人回来了，您亲自跟他商量？” 等谁回来？斐基思主教？骨头渣子都给他扬草地里了，他还回得来？罗薇懒得再跟对方纠缠，修道院不愿意放人，她夜里偷摸进来带走就是了，还能少花一万金币。虽然花出去她也会想办法拿回来，但省去这个步骤也更轻松不是吗？一旁的管事修女看出她要反悔，急忙出声：“大人，您说的赏金还没给呢！” 罗薇斜睨了她一眼：“我都没找你麻烦，你居然敢找我要赏金？” 管事修女脸色一变：“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罗薇指了指木棺，“只能看不能碰的东西，你也给我送来，怎么，看我好欺负，想敲我一笔？” 管事修女又惊又怒，虽然她确实存了这个心思，可她忙活了大半天，总不能一个子儿都要不到吧？但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抱怨，明面上还得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大人说笑了，我怎么敢敲诈您呢？只是我们——” “行了，”罗薇打断她，“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别来烦我。” 管事修女憋屈地应了一声是，退出门外，这下是再也笑不出来了。房间里，罗薇则重新将视线投向了木棺。顿了顿，她从领口上摘下一枚宝石胸针，丢到“睡美人”胸前，弯下腰，动作轻挑地勾起了她的下巴。 “这张脸，值得嘉奖。” 掌心下，一只黑色蜘蛛悄然出现，钻进了女人铺散的秀发间。身后的两名修女对此毫无察觉，只顾着盯紧了那枚亮闪闪的宝石胸针。离开修道院时，夕阳已经没入了地平线。罗薇没急着回酒馆，距离太远，炼狱魔蛛会耗尽能量消散。好在经过这几个月来的不懈努力，她的魔力又提升了不少，炼狱魔蛛的活动范围也从方圆五十米扩大到五百米了。除了捉虫，它也总算派上了别的用场。真是可喜可贺。在修道院外的大街上闲逛了一圈，估摸着妮可已经把里面摸清了，罗薇才转身前往花街寻找霍尔。霍尔最爱收集草药，他的空间指环里肯定有曼陀罗。 …… 天黑得很快，一眨眼，时间就到了半夜。夜色下，一道黑影轻盈地越过了修道院的墙头。四下里一片静谧，连树上的知了都噤了声，只有野地里还闪烁着点点萤火。 “歘歘——” 有什么东西急速掠过了树丛，仔细一听，原来是乍起的风。值夜的修女放下警惕，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没过一会儿，便困得睁不开眼了。一只大黑蜘蛛爬上她的衣摆，毛茸茸的爪子往前一伸，轻轻松松勾走了她挂在腰间的钥匙。又是一阵风吹过，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掩盖了她身后传来的金属磕碰声。进入地牢，空气逐渐变得潮湿阴冷。罗薇让妮可带着迷药先行一步，等它把里面的守卫都迷晕了，她再进去捡漏。巫妖特制版迷药功能强大，无需下酒，只需要放在油灯上烤一烤，就能立马见效。当然，副作用也有，譬如杀伤范围大、使用时不分敌我。是敌人先晕还是下药的人先被放倒，这个还真不好说，具体得看当时的风向。所以啰，她只能将这个严峻的任务交给妮可来完成。几分钟后，炼狱魔蛛蹦蹦跳跳的从地牢深处回来了，乌溜溜的大眼睛泛着闪亮的光泽。罗薇摊开手，任它跳上自己的掌心，举起两根须肢摇来摇去地邀功。 “干得不错，回去加虫！” 罗薇摸了摸它的头，炼狱魔蛛骄傲地举着爪爪，毛茸茸的身体跟着左右摆动。撒完娇，它又跳回地面，尽职尽责地给罗薇引路。接下来的路就顺畅多了。罗薇跟着炼狱魔蛛走了数十米，很快看到了被迷晕在牢房里的女囚。糟糕，忘了她是孕妇，这药不会害她流产吧？罗薇赶紧打开牢门，拿出装有解药的鼻烟壶，放在她鼻下熏了熏。静等三息，女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她吓了一跳：“什么人？” 喊完她又反射性地看向门口：“你怎么进来的？” 直到看见敞开的牢门，以及牢门外昏迷的修女，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你是来劫狱的？” “猜对了，”罗薇扶着她站起身，“我应芳蔻小姐所托，来救你出去。能走吗？我们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芳蔻小姐？”女人捂着肚子，眼里渐渐泛起了泪光，“是她……” 闭了闭眼睛，她突然说：“抱歉，我不能跟你走，你回去吧！” 罗薇：“……” 是不是劫狱的戏码都要上演这么一出才合格？还不如让她晕着呢！但顾及到她是孕妇，罗薇还是耐着性子询问：“为什么？如果是担心芳蔻小姐，我可以把你们一起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生活。” 第474章任务倒计时四 “不，”蜜诺摇着头，“不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我自己，还有我的孩子。” 罗薇看向她的腹部：“你的孩子不是还没出生？” “不是它，”蜜诺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底藏着一丝愧疚，“是我的另一个孩子。” 罗薇疑惑：“另一个孩子？” “是的，”蜜诺声音颤抖道，“我还有一个女儿，她叫潘妮，再过一个月，她就要满四岁了。” “之前我逃跑过几次，还想过打胎，他们为了威胁我，把我的女儿也抓了过来。” “我不知道他们把她关在了哪里，他们每隔十天才会让我见她一面。” “我上一次见她，已经是八天前的事了，她的身体变得很差，一直发热，我想抱抱她，他们不准……照顾她的修女说、说……” 后面的话，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要她怎么说呢？说自己才四岁不到的女儿，在修道院里，染上了脏病？这听起来多么荒谬！离谱得就像听到了教皇宣布太阳是从粪坑里升起来的一样！难道要她相信，修道院把她的女儿丢给一群染了脏病的女人照顾，然后一个恶毒的女人故意地把血抹到了她女儿的脸上？好吧，她相信，她信这些家伙什么都做得出来，不然她也不会被抓到这里关着。可是，这群禽兽，他们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手？他们真的，真的毫无怜悯之心吗？悲愤和绝望袭上心头，蜜诺死死攥着袖口，指甲隔着布料刺入掌心，远比不上心脏被重器敲击的钝痛。那种病，染上那种病的后果，她以前流落妓院的时候亲眼见过的，堪称噩梦。她拼命逃离那里，没想到，噩梦的影子还是缠了上来，甚至缠上了她的孩子。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这里，待在这狭小的牢房里，等到亚尔图尔城的主教回城。因为修道院的院长告诉她，那种病并非无药可救，只要她能求得神明的宽恕与赐福。可神明的目光又怎么会为她这样的人停留？于是院长“好心”地给她指出了第二条路——以朝圣会见习修女的名义，向斐基思主教祈求赐福。据说，参加一次由主教及以上级别的神职人员主持的圣光沐浴典礼，就能消除一切病痛。消除一切病痛啊，这对所有恶疾缠身的人来说都是无法抵抗的诱惑，尤其是饱受折磨的底层妓女。七千名庙妓，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受到了修道院的强迫，事实上，名单里的绝大部分人都是自愿把名字写上去的。不管这个自愿是她们走投无路时的无奈选择，还是图一时光鲜的自甘堕落。哪怕蜜诺自己，现在都分不清她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了。 “是一头撞死更痛苦，还是慢慢烂掉更痛苦，我不知道，”她看着墙上的影子，迷茫地说，“但如果是后者……至少，我的心不会痛吧？” 听她讲完，罗薇才缓缓开口：“你想用你的命，换你女儿的命？” “不是换，是补偿，”蜜诺苦笑，“我把她带来这个世界，理应给她一个温暖的家，让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我没有做到，这是我欠她的。” 罗薇不太理解：“想补偿她有很多种办法，你没必要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何况你怎么知道，你牺牲后他们就会放过你的女儿呢？” 蜜诺垂下头，语气艰涩：“但我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罗薇：“先不提你的女儿没了母亲的保护以后怎么生存，你觉得斐基思主教就一定能治好她？” “或者我说得更明白一点吧，你真的觉得高高在上的光明教廷主教，会给你们这些平民赐福？” 不是她质疑斐基思主教的人品，他那样的人已经没有人品可言了，她单纯是不相信他的能力。一个吟唱魔咒吟唱了足足五秒钟都还唱不完的光系魔法师，他能有多大本事？顶多给人治治小感冒，撑死了能治个肚子拉稀，一天能治好两三个人都算他努力。就这样一个废物，他还能释放出高级群体疗愈技能？她反正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