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他向前一步，这几天的寻找和奔波让他看起来有些憔悴。 他紧紧看着苏瑾禾的眼睛，声音低沉沙哑：“你不要哥哥了吗？” 苏瑾禾心脏骤然一疼，酸涩的感觉从背脊一路攀升，直到她的眼底。 好像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没有办法，看见苏铭彦难过的样子。 她的心不可避免的开始动摇，直到指尖传来冰冷的疼意，她低头看着自己和楚云川紧握的手，一瞬间，过往的所有回忆，仿佛一桶冰水般，将她从头淋到尾。 为什么要心软？是为了再回去过同样的生活吗？ 为什么要往回走？难道过去受到的伤害还不够吗？ 如果第一次受到伤害不离开，是因为爱，但明知会受到伤害，还跟着他回去，这算什么？ 贱吗？ 苏瑾禾猛地清醒过来，将要迈向苏铭彦的腿瞬间收了回来。 她看着苏铭彦苍白的脸色，心脏像是被攥紧了一样难受，她紧咬着牙，才堪堪从喉咙中挤出声音：“哥……” 颤抖的声音一出，苏铭彦的背脊瞬间一僵。 苏瑾禾喊出这句称呼后，心中的话，就仿佛打开了枷锁一般，再说出来也就没那么难了。 她强撑着笑意：“哥，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说过我们永远是家人啊，你也永远是我的哥哥。” 只是哥哥，再没有其他。 这是，苏铭彦曾经说过的啊。 苏铭彦像是被人重重迎面重击一拳，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苍白，他向前一步，还想说什么。 可苏瑾禾却攥紧了楚云川的手，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笑着说。 “哥，你的讲座快开始了，快去吧，我和楚师……云川要去看科技馆了。” 她说完，拉着楚云川转身就往外走去。 她走得很快，低着头，不敢看苏铭彦失落的眼神一秒。 直到走到校门口，直到回头也不可能再看见梧桐树下，苏铭彦落寞的身影时，她才沉沉地停下了脚步，牵着楚云川的手，无力的松开了。 随后，涌上心头的，不是劫后余生，而是一种难掩的酸涩。 她从来没想过，苏铭彦会找到德国来，而更令她无地自容的是，她竟然还会对苏铭彦感到心疼，如果，如果刚才再多看苏铭彦一秒，她绝对……舍不得。 那不是说能断就能断的喜欢，而是二十多年的相伴，是她深藏在心底的少女懵懂爱意，是在她心底生根发芽午夜梦回也不能忘怀的爱意。 要斩断，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苏瑾禾深吸一口气，终于按捺住心底的悸动，转头看向楚云川，心底有了一些歉疚。 “刚刚一时情急，所以拉楚师兄演了一场戏，很抱歉很抱歉……” 楚云川低头看着她，目光热忱，良久，才浅浅笑了。 “我很喜欢。” 风声有些大了，苏瑾禾愣了愣，没听清：“什么？” 楚云川收回目光，没有再次回答，只是道：“科技馆快要闭馆了。” 苏瑾禾猛地回过神来，想起刚才说要和楚云川去看科技馆，也放松地笑了。 “嗯，楚师兄，走吧。” 从科技馆出来后，苏瑾禾有些失落：“我以为会有些不一样的东西，没想到也就这样，还不如导师给我的那个课题新颖。” 楚云川看向她：“Lrving的那个课题？” 苏瑾禾眼睛很亮：“是啊，真不知道Lrving学长的脑子怎么长的，那样的课题也能想出来，可惜毕业了没把这个课题做出来，不然一定会震惊科技界的。” 她第一次看见那个课题，便觉得新颖。 后来随着研究的深入，越来越发现，Lrving对于科技想象的天马行空却又恰好落在实处的细致，尽管只是几页冰冷的文字，依旧让她佩服不已。 “好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课题。” 苏瑾禾叹了口气：“不过，他估计不太想见我吧，还是别打扰别人了。” 楚云川安静听她说完，淡淡道：“我想，他一定也很想见到你。” 苏瑾禾看向他：“你见过他？” “没有。”楚云川道，“不过也大概只是个普通人吧，课题中有明显的缺漏，却补不齐，遇到的难题，也没有克服，留下天马行空的想象，最终却要后辈才能实现，担当也不过尔尔。” 苏瑾禾皱眉：“师兄是不是很讨厌他？” 楚云川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这么长篇大论，可最后却都是贬义。 楚云川道：“讨厌吗？不，我只是觉得，他或许并没有你想得那样好，也就是一个，力有尽头的普通人罢了，哪有你说得那样意气风发……” “楚师兄！”苏瑾禾头一次打断他。 楚云川一顿，没有再说话，只是淡淡看向苏瑾禾。 苏瑾禾道：“即便如此，我依然敬佩他，他的专业他的想象，请楚师兄不要再这样说了！” 这是她第一次，对楚云川用上了堪称怒意的语气。 说完，苏瑾禾自己也愣了愣，楚云川帮她那么多，她怎么能对楚云川这个态度？ 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她抬头看向楚云川：“抱歉，楚师兄，我……” 楚云川垂眸看着她，眼底是她不曾见过的复杂情绪。 苏瑾禾顿了顿，没明白那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就见楚云川收回目光。 “到了。” 苏瑾禾转头，就看见车已经停在了她租住的公寓门口，她懊恼的刚想下车，手腕却被拉住。 她回头，就撞进了楚云川热忱的目光，他喉结微微滚动，像是想说些什么。 密闭的车内空间里，与前座的挡板早已落下，此刻，只有他们两个。 苏瑾禾又闻到了熟悉的浅淡的松柏味道，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如同缕缕的无形丝线绸缎，将她与楚云川包裹其中。 苏瑾禾的心跳几乎破开胸膛，她脑子一片空白地道：“楚师兄……还有事吗？” 楚云川静静看了她片刻，随后松开了手，修长冰冷的指尖，仿佛无比眷恋般，从她手腕上，一点点离开，随之消散的，是淡淡的松柏香味。 苏瑾禾鼻根微蹙，莫名竟有些不舍，她看着楚云川目光重新恢复淡漠。 “晚安。” 苏瑾禾也道：“晚安。” 说完，她下了车，迅速上了楼。 她关上门，随后脱力地靠着门，心脏残存的悸动重新涌了上来。 苏瑾禾轻抚过楚云川刚刚握住她手腕的痕迹，指尖有些颤动。 这时，电话铃声突兀响起。 苏瑾禾猛地回过神来，迅速收回了仿佛在回味般的手，脸一红，接通了电话。 “你好，请问哪位。” 那边沉默了片刻：“禾禾。” 熟悉的声音，让苏瑾禾浑身僵住。 她握紧手机，听见苏铭彦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我在你家楼下。” 苏瑾禾迅速走到窗前，拉开落地窗的窗帘，就看见楼下站着一修长的身影。 德国的夜晚，总是漆黑。 唯一橙色的路灯光源，落在他的头顶，照亮他身上白色的风衣，在路灯下拉出一条长长的黑色影子，将地面的光，分割成了黑与橙。 仿佛是听见拉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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