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宴_第119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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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后?打开，里面是一把钥匙，造型朴素，唯独颜色比较奇特，一面是红、一面是蓝。令如?律晃了晃钥匙，疑问地看着妹妹。令妄行抛出重磅消息：“这是我创造的精神空间的通行证！” 令如?律一怔，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话。精神空间其实每个虫族生来都有，但只有少数虫才能在天生自带的那个精神空间之外再创造小空间，就比如?她们现在待的这个。所谓“少数”，其实就是指王虫。有些学说认为，正是她们的这份强大特性，才让她们能在死后?精神长存。说得通俗点，只有你能为圣池拓展空间，圣池才会接纳你，否则那么?个小地方早晚会挤爆。理论是理论，实际如?何不得而知。令如?律觉得应该也没?这么?简单。但令妄行此举至少意味着，她在为死后?精神能够留存做努力。她希望死后?也能继续陪着阿姐。 “你……”令如?律受到触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令妄行得意：“钥匙就是我今年给你的生日礼物，你就说喜不喜欢吧。” “我很喜欢。” 令如?律直白地给予了肯定回答，反倒让令妄行不好意思了，胡乱吃蛋糕：“我做得这么?好，你当然?得喜欢！” 令如?律精神丝顺着钥匙探了探，却在一半被阻拦了，纳闷：“钥匙坏了？” “……没?坏，是那里就这么?大！！只有一个抽屉大小。” 令妄行脸都红了，“我才刚刚起步，已?经很厉害了！” 令如?律：“……咳。” 她努力忍笑，假装严肃地点点头：“嗯嗯，厉害，厉害。” 理智上来说，她依旧觉得这种程度离能进?入圣池还很远。可感情上，她还是无法抑制地对未来有了点期待。令璟光全?程用浅笑的表情看着两个孩子互动，没?忍住摸了摸姐妹俩的头。 “可惜我没?法送你们礼物。” 她定定地注视了两个女儿?一会儿?，忽然?感慨地说，“你俩真是长大了。” 在年龄上，令如?律和令妄行已?经比永远不会再变化的她还要?大了。令如?律接收到了母亲的心情，轻轻握了妈妈的手。令璟光停了停，很快遏制住了这个有点伤感的话题，重新换上笑意。 “还是老规矩，今天我会写个小解密游戏，谜底是我曾经写的一封信的位置，你们去找。” 她轻灵地转了一下指尖的笔，“如?果找不到再来问我。” 这几年的生日，她们都会玩这个小游戏。 * 日月花王宫。令如?律单手支颐，从办公桌边睁开眼睛，很快在纸上写下了母亲出的谜题。 ——双生像下，加班路头。她笔尖顿了顿，心说这也太?过简单，就差直接写在题面上了。不过，妹妹恐怕还要?猜一会儿?，她就先假装不知道吧。令如?律往椅子上一靠，悠悠地开始翻私人光脑，查收祝福。妹妹的聊天框被她置顶，应该是用了零点定时?功能，她点进?去就是烟花和生日蜡烛特效。姨母隔了一两分?钟才发来，懒洋洋的样子；桑丝的祝福言语简单，年年都大差不差，附赠一大堆感叹号。客绿姝格式严谨，每年措辞都会有变化，总结陛下一年的功绩；陆娇会先发一条公事?公办的，再发表情和祝福。异国的阿艾瓦同样，先代表鬣狗族，再代表她自己；蓝卓羽也差了一分?钟，想必是在实验室忙里偷闲发的。廖娴中规中矩，堪称打工虫代表；伊库琳用词简洁，只有“陛下生日快乐”5个字。廖小婧等将士跟随上级，祝福得也很克制…… 宇宙时?代虫族的寿命长，平均年龄都有120岁，雌虫的平均年龄则有132岁。因?此生日在这个时?代普遍不那么?被看中了，再加上虫族还有“出生日”和“破壳日”的区别，全?庆祝未免太?过繁琐，很多虫每五个整岁才过一次。王的破壳日生辰礼则年年都会过，25岁更是要?大操大办。令如?律没?法一一回复，随意地划着屏幕，全?部看完后?不觉轻笑一声。前世的25岁生日，她正在准备从实习公司离职，生日当晚拖着疲惫的身体下班回来，收到一封Offer被拒，不如?她的一位男士则在朋友圈庆祝被录用，简直像个愚人节的玩笑。她情绪很少有地累积到了爆发点，又不知道能骂谁，把妈妈从黑名单放了出来，却看到她刚好发了弟弟的九宫格照片，于?是瞬间又面无表情地拉黑了回去。现在想想很搞笑，那个时?候却真的很生气。现在她每次生日收到的祝福恐怕都要?比前世加起来都多，饶是以?她的性格也会觉得心情变好。思及前世，令如?律又想起那个直播窗口。她确实除了让下属经营梵歌娱乐公司外不准备再做什么?了，也不知自己在位期间能不能看见前世的世界发生有趣改变。 “陛下生辰快乐。” 琉夜轻柔地替她整理纸笔，也说出了生日祝福。他一直站在这里候命，即便刚刚令如?律神游去精神空间了，他也没?挪动一步。 “嗯哼。” 令如?律回神抬头，忽而漫不经心地勾着他的喉结带往前，后?者倾身，猛地扶住了桌子避免失态，因?为近在咫尺的距离而微微屏息。如?今的琉夜是令如?律宫中唯一一个有封号的虫侍，封号为“星”。令如?律取这个字是因?为琉夜的精神体品种名叫星夜蛾，但据说外面有风言风语，一些雄虫会阴阳怪气琉夜问那是不是“林星”的“星”。令如?律：菀菀类卿？这个我懂啊。懂归懂，她也懒得解释和更改。某些方面上，她这些年变得越来越冷酷和恶趣味了。反正她对性兴趣不是很大，身边来来去去待得最长久的还是琉夜，目前还没?有人能撼动他的位置。他一直最有用，能替她打理生活琐碎。从前做零队队长时?如?此，今天做后?宫之主也还是如?此。灯光下，琉夜的脸庞俊美无瑕，也不知背后?花了多少精力去保养。被收入宫中后?，他蓄了长发，灰色的长发如?丝绸般顺滑，身上的长衣长裤繁复而具有装饰性，完全?看不出曾经是手下见过血的零队雄虫。琉夜顺从地任由自己的陛下打量，银瞳里的爱意与倾慕无法掩饰。无论亲近过多少次，他都会为陛下目眩神迷。令如?律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王夫的美貌，却毫无留恋地松开手，说：“我给王妹的礼物准备得怎么?样了？” 她今晚可是有事?要?做的，不需要?美人侍寝。琉夜一怔，赶忙回过神，认真回答：“预计今天就能完工。” 他低头确认了一下光脑，改口，“已?经完工了，我这就为陛下去取。” 令如?律满意地点点头：“去吧。” 不多时?，琉夜捧着两只盒子过来了。也巧，几乎是同时?，令如?律的办公室门外传来一道声音：“阿姐！” 令妄行穿着个睡衣风风火火闯进?来，“老妈的谜底到底是什么?？我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加班路到底在哪儿?啊？” 精神力高的虫族对睡眠的需求比较少，令如?律又好久都没?有大规模动用过精神力了，积攒的能量绰绰有余，常常半夜还在务工。令妄行同样，而且她还喜欢熬夜，远不如?姐姐那么?自律。一出精神空间，她就开始找信，精神炯炯。令如?律头也不抬地说：“来了？那正好，看看我给你的礼物吧。” “什么?东西?？”令妄行注意力被转移，凑了过来。只见姐姐面前摆着两只大盒子，材质是上好的木料，散发着淡淡木香。琉夜适时?地欠了欠身，无声地退出了办公室。令妄行打开左边的盒子，愣了一下。里面装着一件白色的衣服，她拎起衣服抖开——这是大祭司的圣袍。圣袍从里到外全?是上好的材料，放在手中如?同水一般流淌，分?量厚重。白底金纹，衣摆遍布三神的图腾，充满神圣的气息。另一个盒子里则是大祭司的头冠权杖以?及一些配饰，整整齐齐，看着就能想象出令琼尘多么?迫不及待的把它们打包在一起塞给下一任。令如?律接过衣服，对着妹妹比划了一下：“试试吧，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让工匠继续给你调整。” 令妄行眨了眨眼睛，罕见地没?有发表什么?评论，动作略加快地开始穿戴。她平时?最讨厌穿王室礼服，自己动手有点不入其门，差点踩着腰带摔倒，狼狈地招呼：“穿衣机器人呢？机器人来！” 令如?律被逗笑了，双手环过去给她把腰带系好、扣子扣对，然?后?拍了下她的背：“腰挺直了。” 令妄行生硬地像个企鹅一样站得笔直，又忍不住低头对过长的袖子动手动脚：“这衣服可真麻烦。” 令如?律抵了抵下巴，看着她沉吟。 “……”令妄行问，“阿姐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令如?律诚实地说：“看你这么?穿太?不习惯了。” 她妹平日里虫如?其名，坐无坐相、站无站相，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是一身黑，现在猛一披上宗教感十足的圣袍，活像是黑丨帮头子打劫完教堂、把神母的衣服扒下来穿上了一样。令如?律还补了一句：“你大概会当选国民?眼中反差最大的大祭司。” 令妄行：“……” 令妄行：“你取笑我！！” 令如?律也顺便把自己白天典礼要?穿的王虫礼服穿戴好了，让机器人开启镜子，拉着妹妹走到镜前：“不过，乍一看我俩还挺像模像样的。” 镜面里清晰地倒映出姐妹俩的模样。 25岁的亲王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脸上写满阴郁的少年暴君，她的个子拔了节，肤色从苍白变得健康，气质沉稳了不少。现在的令妄行，也学会了言笑晏晏间轻描淡写地拨弄权力，对外界收敛起狂暴无度的一面。她们并肩站立，如?并蒂之花。令妄行拿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姐姐：“什么?乍一看！我们本来就很有模有样。” 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服饰，“我怎么?觉得我头冠的规格比姨母的更高？” 那红宝石的数量，都快赶上姐姐自己的王冠了，压在头上沉甸甸的。令如?律：“不是错觉，我就是这么?对工匠要?求的。” 这些红宝石其实有一半都是芬格斯菌核，其中还有一枚属于?芬格斯教皇的复制体，而且都是她亲手挖出来的。所以?她才说，这是她送给妹妹的礼物。芬格斯早已?灭族，菌核有一个少一个，而且都被科学院严格管控着，令如?律是王才能随意调取。这种彰显武力和血腥的宝石，在未来将成为历史。令妄行皱眉：“是不是不合规矩？” “有什么?规矩？我想送你什么?规格就送什么?规格。”令如?律理直气壮，“我就是律法。” “……阿姐说得也对。”令妄行矜持地点点头，面上不显，翅膀却暴露了雀跃的心情，猛地扇了扇。她摘下头冠摸了摸，嘴上还要?嘀嘀咕咕，“明明是你过生日，怎么?送起我礼物来了。” “因?为今天也算大半个你的生日啊。”令如?律说，“我们就是在这天一起出生的。” 四月一日，是令璟光生下两枚蛋的日期。只不过后?来姐妹俩的破壳日不相同，按照虫族的习俗更看重破壳日。令妄行：“嗯……也对。不管了，总之我们一直在一块儿?就对了。” 她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脱脱穿穿太?麻烦，蹦出一句：“阿姐，不如?我的大祭司继承仪式就放在今天吧。” 那继承仪式的环节早就准备好了，之前也排练过，只差一个正式流程。令如?律：“这可是你的仪式，一辈子恐怕就一次了，不怕被我抢了风头？” “有什么?关系？”令妄行毫不在乎，“阿姐本来就应该比我更风光。” 她私心觉得，越早替姐姐分?担工作越好。 “那也好。”令如?律从善如?流，“我让下属们去准备。” 令妄行：“哈！那我就这么?穿着不用脱了。” 她抬起手转了一圈，腰上的宝石坠子碰碰撞撞。令如?律失笑，心想：今天最开心的恐怕是姨母，终于?能退休咯。 * 时?间很快来到白天。陛下和亲王突然?宣布的大祭司继承仪式让国民?们惊掉了下巴，再度感慨姐妹俩的关系真好。大祭司的仪式在前，生辰典礼在后?，可谓欢庆不停。 …… 王宫内部，最下层。令妄行站在黑暗中，身披纯白色的祭司圣袍。这里是日月花王宫的“花蕊”，安放王茧的子房，最初的最初，她就和姐姐一起安睡在这里。大祭司的继任仪式流程与王很相似，都要?从从蕊宫一直走到前殿，从黑暗走到光明，从地下走到地上。过程她已?经排练过数次，绝不会出错。空气里流动着属于?历任大祭司的仪式音乐，名叫《双生乐章》。乐曲变换，宫侍道：“殿下，该往前了。” “我知道。”令妄行已?经迈步而出，踩着地毯上发光的莲花纹拾级而上。隔着厚重的衣袍，她的手心微微出汗，耳畔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甲鸣与乐器的二?重奏越来越悠扬激昂，周遭的光线变亮。令妄行经过了无数的图腾壁画，那上面记载着虫族的史诗，记载着王的功绩，当然?也记载着每一任王与其大祭司、与其姊妹的故事?。当她终于?进?入中殿，豁然?明朗的世界里，只见到姐姐在等她。中殿里的直播摄像头捕捉到了她，弹幕一下子多了起来。《双生乐章》进?入高潮，变为《向花丛去》，帝国的国歌。 “王妹。” 令如?律朝她伸手，令妄行与她双手交叠，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满殿的纯白神像看着她们，或笑眼或怒目，或慈悲或威严。 “我应该是比较少有的又给王加冕、又给下一祭司主持仪式的虫。” 令琼尘站在一旁，拿起了托盘上的祭司权杖和头冠，“嚯，怪沉的。” “一百一十一代祭司令妄行。” 令如?律念出了仪式词句，她很少喊妹妹的全?名，令妄行下意识站得更直了。 “你愿意成为帝国的大祭司，终身辅佐你的王吗？” “当然?愿意！” 令妄行一点不带犹豫，低下头让姐姐为她戴上冠冕。 “终于?不用加班了。” 令琼尘如?释重负把权杖递给她。王的继承仪式最后?需要?去前殿宣誓演讲，大祭司则只需要?在中殿门前宣誓。令妄行走到红毯尽头，头顶正对着蝶翼神母亲与姨母们的神像。 “我宣誓——” “若王衰弱，我则为姊妹寻医问药；若王托付，我则为姊妹万死不辞。若王率领族群抵御敌者，我则与王一同流血，枯竭，直至燃尽灵肉；若王引导族群飞向无上花丛，我则与王一同踏过泥土，穿过辰海，直至寰宇尽头。” 大祭司的宣誓词与王虫宣誓词多有重叠，但指向不同。王对子民?负责，而大祭司对王负责。再下一句本应是“而王的意志，即是我等虫族的意志”，令妄行却顿了顿，转头看向身侧的姐姐，继续将剩下的词说了出来。 “……而你的意志，则是我的意志。” “一切为了虫族，帝国荣耀永存。” 她右手握拳，轻轻抵在心口。令如?律没?想到妹妹会这么?改词，弹幕虫群们安静了一小会儿?，讶然?，随即欢呼慨叹。令妄行放下拳头，抓紧时?间又补充了一句：“姐姐，25岁生日快乐！” 再接下来是午间宴会，生辰礼正式开始，令妄行这一句算是给典礼承上启下了。直播镜头切开，不再时?时?盯着陛下和新旧两位大祭司。王宫外和广场上春花馥郁，花香和血蜜的醇香充满了空气，一片快活氛围。令妄行拉着姐姐去宴会厅吃东西?，走到一半却突然?顿足：“阿姐！我好像知道老妈的谜底了！” 她兴奋起来，两眼发亮，穿着厚重的祭祀长袍就返身去刚刚宣读誓词的地方左顾右盼。 “双生像下”，说的不就是蝶翼王的姨母们？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姐妹关系，但典故指代时?经常会把她们说成双生姐妹。 “加班路头”就更好理解了——令璟光调侃了一下姐姐，她的大祭司加班之路总算能走到尽头了。令如?律听完妹妹解释，装作才想到：“原来是这样啊。” “这么?简单，你别装，你肯定早就想到了！”令妄行戳穿她，用权杖从一座神像的后?方发现了陈旧信封。许多年前，令璟光偷偷地把它黏在了这里，如?今被姐妹俩找到。鉴于?它被藏的地点和需要?用权杖才能够到的位置，令如?律推测里面的内容和继任仪式相关，可能既有她成王的祝福，也有妹妹成为大祭司的祝福。信封封面上写的字迹似乎印证了这一点：。仿佛近乡情怯，令妄行捏了捏信封，没?有立刻展开，而是挽着姐姐的手说：“我们先去吃饭吧。” 令如?律没?有意见，把信封接过来放进?了自己的袖子保管。令妄行和姐姐并肩而走，突然?很快乐地说：“这是我们重新相遇的第九年。再过九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比分?开的时?间更长了。” 令如?律这么?一想也说：“时?间过得好快。” “阿姐，我前几天看了个星球很好玩，我们什么?时?候能去一趟？” “你和姨母的工作交接做完了吗？” “……阿姐你什么?意思？我肯定会做完的！！” …… 春日的阳光很好，玻璃彩绘的双生花图案被光线拓印，照在她们身上。她们肩对着肩，长长的礼服袍角拖曳在一起，猩红与洁白交错，再难分?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