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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媳,嫁过来也有几个年头了,家里啥样她心里清楚,问道:“娘,你别糊弄我,前几天可是花了不少,秋粮还没下来,家里可没有富裕的钱,这簪子还在,那是当了什么?” “问这么清楚干甚,你还想当家是咋的?”陈氏佯装生气。 姜氏知道婆婆没有真的怪罪自己,仔细回想这两天家里少了什么,半天也没有个头绪,问道:“娘,是不是卖地了?” “没有,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陈氏本来不想多说,可是看到大儿媳一脸担忧,微微叹了口气,小声道:“你谭叔不是早就看上你爹的那些东西,你爹此番也算是成人之美……” “爹的那些家伙什卖了?”姜氏失声道,“那些物件跟着爹好多年了,可是他的心头肉。” “儿子才是心头肉。”陈氏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只要仔儿能好,我和你爹用命换也值了……” 只隔着一道布帘子,外屋的话真切的传到李青文的耳朵里,心中莫名有些酸涩。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突然一只手伸入他的屁股下面,而他此刻全身都是光溜溜的。 “还是干的,没尿……”还没睡醒的声音呢喃了一句。 李青文下意识的擒住那只手,被抓住的人愣了一下,“仔儿,你醒了?” 他这一嗓子过后,外屋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不知道几个人跑进来,激动的叫着,举着油灯,特地拨亮了灯芯,凑到炕边,将李青文照的清清楚楚。 “仔儿,你、你是不是醒了,认得娘吗?”年过四旬的妇人急切的看着他,面上是熟悉的焦急,举着油灯的手抖啊抖,灯油撒了都没有察觉到。 “仔儿,仔儿,能听到三哥说话吗?” 面前一张张脸并不陌生,李青文下意识的开口,“娘……” 只这一个字,所有人不禁动容,李青文被紧紧的拥入怀中,只听到旁边一阵阵的哭声。 八月的农家并不忙,吃完早饭,柳树村东头的村民们像往常一样站在朝东南的墙根下,一边晒太阳一边说话。 不过平时说的大都是地里的事,今天挂在嘴边的都是李家。 “听说李家的那个傻儿子好了……” “真的假的,天快亮的时候,我听见李茂贤他媳妇在北面喊魂了……从出生就到现在傻了十几年了,这还能把魂叫回来?” “这种事情谁能说的上,不过李家对这事可是执重,好几天前挨家挨户特意知会,叮咛咱村的人今天五更不要出门,省得生人冷不丁的把魂吓跑,送出去那么多鸡蛋,要是还没成,怕是要找个地方上吊喽。” “他们家也是真能折腾,这么多年了,还不死心。听说还给这个傻儿子改了名字,为这个特意开了祠堂,啧啧。” “这算什么,李家为了这个小儿子,爷几个跑出去求了多少次医,听说最远都跑到洪州了,好像还遇到了山匪,能活着回来也是命大,这些年下来,银子不知道花出去多少了……” “洪州在哪儿?” “可南边了,听说离咱们这边有两千多里地!!” 听到这话,墙根底下一片嘘声,“儿子傻,老子也魔怔了,家里头那么多儿子,个顶个的精神,偏偏要把银子扬了,真是造孽。” “李茂贤那样明白事儿的人,为了自己的亲骨肉,还是犯傻,唉,要是把寻医问药的银子置办地,那小儿子就算是傻一辈子也饿不死,真是糊涂啊。” 村东头人口中的李家傻儿子正是李青文,李家最小的儿子。 杨树村是定州柳山县下面的一个小山村,不大不小,差不多有一二百户人家,村里共有三大姓氏,分别是村东头的韩姓,村南头的郭姓和西头的李姓,除了这三大姓氏,其他姓氏的人家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李姓在村里是人最多的,李茂贤虽然辈分不高,在村里有几分名号,因为他不但识文断字,还曾经被拉去建京城,走过万里路,全须全尾的回来,比县城都没去过几次的村里人见识都广。 李茂贤一家能干在村里都是出了名的,地里活永远是最先干完的,家里养的鸡最多,圈里的猪也最肥,但日子依旧一贫如洗,原因就出在小儿子李青文身上。 李青文和几个哥哥一样生的俊,可偏偏是个傻的,十几岁了,连吃饭如厕都不懂,偏偏李家不信邪,非要往破了底儿的盆子丢银子,这么多年都是一场空。 现在,村里人谈论的主正坐在炕上,未着寸缕被一圈人围着,初来乍到的无措几乎被看光了,此时只能紧紧的揪着薄被。 “哎呀,咱们仔儿真的省事了,还知道羞臊呢,这小被子攥的可真紧……” “现在遮掩也晚了,你身上哪一处家里头人没看过,叫声四哥听听!” 听着一句句的调侃,李青文羞愤欲死,乌溜溜的眼睛眨个不停,抬头看着个头最高的中年汉子,求助一般叫道:“爹……” 曾经呆滞的双目现在灵动无比,白白的面皮滴血一般红……一脸沧桑的李茂贤看着生动的小儿子,向来自制的他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他的儿子真的好了。 半晌,李茂贤哑声道:“都别缠着仔儿了,昨个躺下的就晚,让他再睡会儿。” 李茂贤作为一家之主,说话是非常有分量的,他一开口,那些拉扯李青文的手就缩了回去。 李青文立刻躺好,陈氏和姜氏上前仔细将被子围好。 本来他觉得是不困的,闭上眼睛后,听着屋里头悄悄说话声,不知道怎么的,就睡了过去,这次很安稳,没有纷杂的梦。 第2章 送走二哥 外面日头都高了,李家一家人早饭还没吃,俱是一脸喜色,看不出一点困乏。 有听到动静的左邻右舍上门打听,听说李青文真的好了,掩下心中的诧异,纷纷道喜。 都说李家这十多年的没白瞎下功夫,这回可真是苦尽甘来。 陈氏不停的抹着眼泪,什么苦的甜的,她都不在意,只要儿子好了,她这心病也就没了。 李青文再次醒过来时,不但要面对自己家人,还有村子的老老少少。 屋里头站满了人,有探望的,也有凑热闹的,一双双眼睛带着不加掩饰的打量。 李青文跟着娘亲,像是鹦鹉学舌一般叫着人,“三黍(叔),五爷爷,七十(婶)……” 因为原身从前只会简单的音节,李青文知道自己该喊什么,发音却不准确。 不过影响也不大,只听着众人一声赛过一声的惊叹就知道了。 “仔儿,我是你三叔,还记得我不,之前你四哥把你放在树上练胆,还是叔把你抱下来的,你还在叔身上尿了一泡哩。” “一看这仔儿的眼睛就是个机灵的,跟你爹一样,以后能闯荡!” “仔儿哎,这是你七婶,你还是七婶接生的,还记得不……” “他大奶奶,娃出生的时候眼睛都还没睁开呢,咋能记人!” 满屋子人把李青文当个小娃娃一样逗弄,一张张黝黑的脸上带着善意的笑。 好听的话一箩筐一箩筐的砸过来,李青文两辈子加起来的脸皮也禁不住,偏偏还没地方躲。 待亲戚客人陆续走了,李青文暗暗松口气,这一放松,肚子“咕噜咕噜”响了起来。 陈氏一拍脑门,赶紧去外头弄吃的。 爹娘都不在身边,屋子只剩下兄弟四个,李青风伸手捏弟弟的脸,“还记得四哥吗?” 李青文点头,伸手去扒拉他四哥不老实的爪子,“四哥,疼。” “还知道疼,不傻了。”李青风十分满意。 “仔儿,饿了吧,先甜甜嘴……”李青卓把一块拇指大灰白色的东西塞到弟弟的嘴巴里。 李青文还不知道嘴里的东西是啥,就听他四哥惊呼一声,“二哥,这糖你是从哪里偷来的?娘的柜子里还是厢房的架子上面?” “偷什么偷!”李青宏拍了拍四弟的脑袋,“你以为二哥跟你一样天天惦记这口吃的?” “吃不饱当然满心都想着吃的。”李青风满不在乎的翻了个白眼。 李青卓摸着幺弟的发顶,道:“咱家没有,这是我随师傅出诊,人家给的糖。老四,下次二哥再有糖,给你留着。” 李青风十四岁,也是半大小子了,虽然馋这口吃的,可也知道家里难处,摇头道:“不用了,二哥,你自己吃,山上的果子快熟了,能吃的不少。” 李青宏没说话,他记得二哥上次出诊还是上个月,这糖他应该一直没舍得吃留到了现在。 这时嘴里的硬块一角开始融化,李青文尝到了一丝丝的甜,味道有点淡,可却有些熟悉,李青文张了张嘴,“麦芽糖。” 李青卓惊喜的看着幺弟,“仔儿可真聪明!” 从小学习就好的李青文听过很多次夸赞,唯独没有因为尝出什么糖被表扬,不禁有些汗颜。 前世他生活的时代物产丰富,吃穿不愁,糖果种类繁多,各种口味都有。像麦芽糖这样的东西大都存在于成年人的回忆里,他能辨认出来,是因为老家邻居是做糖的,不单有麦芽糖,还有牛皮糖、冻米糖和字糖。 因为熬糖时候久,他小时候每天都能闻到热乎乎的香甜味道。 当然,两家亲近,他平时没少吃这些。 看着眼前那张忍耐又满是渴望的面孔,李青文把嘴里还未融开的糖拿出来,“四哥,你吃。” 这动作好像是下意识的,刚说完李青文就感觉到不对,这糖上都是他的口水…… 可是李青风丝毫不在意,美滋滋的接过来,直接扔到嘴里。 李青卓和李青宏看到这一幕愣住了。 李青文也呆了,愣愣的道:“四哥,你喜欢吃,我一吼(以后)给你做……” 他说话含糊,三个哥哥没听清楚,只为他说了这么长一串话而高兴,没等李青文重复,饭好了,他娘一嗓子喊过来,哥三个推着他往外走。 一家人围坐在木桌旁,每个人面前摆着一个碗,碗里是带着点红的高粱米粥,有稀有稠,桌子中间是一盘子蒸咸菜。 除了过节和来客人,李家差不多都是这个吃食,干旱的年头高粱粥会变成小米粥,那个时候更稀。 今天李青文的粥是最多的,面前的碗和他爹的用的碗一般大,因为他今天省事了,算是特殊的照顾。 高粱米粗糙,有因为破壳不完全,咽下去喉咙都有点疼,这东西抗旱产的又多,是杨树村乃至柳山县主要作物,农家一般都吃这个。 李青文吃着不是很习惯,差点被噎到,饭汤从嘴角淌了下来。 还没等他反应,挨着他坐的李青卓习惯性的掏出一块布巾,把他嘴角擦抹干净。 李青文愣住了,他两世加起来有三十多年,竟然还要让被人擦嘴…… 李家人这样照顾他十多年,早都习以为常,动作麻利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谢、谢谢二哥。”李青文小声说道。 因为他这一句简单的道谢,李家饭桌上又沸腾了——仔儿懂事了! 这一碗粥李青文到底没吃完,给三个哥哥分了。 李青卓在县城医馆做学徒,这次是家里有事告假回来,见幺弟没事,不敢耽误,吃完饭就要回县城。 就着热锅,陈氏烙了几个高粱面的饼子,和一包咸菜一并给二儿子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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