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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虞大人,你更愿意跟谁走?” 第062章 金杯饮(十) 空气一霎寂静。 少年再度开口。 “自然下官资历浅薄,是无法与另外两位大人相比的。” “北镇抚昭狱,黑屋子一百八十余种酷刑天下皆知,任你铜皮铁骨,牙硬如铁到里头也能给你撬开。刑部么有首辅亲自坐镇又有龚尚书这样的能臣干将在旁辅佐,轻易自然也出不来什么冤假错案。” 卫瑾瑜慢悠悠说着,那厢,虞庆浑圆的面上已经彻底失了血色,整个人亦如秋风里的枯草一般抖将起来。 不等少年说完便哆嗦着开口:“我、我去督查院!” “我愿意跟你走!” 龚珍怒火更盛直接重哼一声:“朝中凡有重案要案我们刑部向来排在第一道没道理你们督查院跑来抢人,来人立刻将嫌犯拿下。” 章之豹这时也轻飘飘打了个手势一干锦衣卫齐刷刷亮出腰间的绣春刀来。 “朝中凡三品以上官员犯了事,”章之豹抬手摸了摸眼角刀疤平静语调里透着不容违逆的强势:“北镇抚可不经三法司直接缉拿审问直达圣听今日我看谁敢与我章某人抢人。” 虞庆登时面如土色,听了章之豹的话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自袖中摸出一把匕首,横在颈间,望着众人狠声威胁:“今日谁敢强带我走,我便血溅当场!” 龚珍神色不变,甚至还冷笑:“这种招数对本官没用,虞庆,好歹同僚一场,若是识趣,就不要顽抗。” “都退后!” 虞庆颤声大喊,脖子上霎时见了血。 章之豹终于皱眉,示意左右不要轻举妄动,龚珍则高踞马上,冷眼瞧着,只在虞庆发疯间隙,朝身旁一名衙役使了个眼色。 衙役会意,悄悄抬起手里的弓,将箭镞对准虞庆咽喉。 “老爷!” 虞夫人急得大哭,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虞庆余光视见,吓得慌忙要去关车门,便是这一侧身间隙,衙役手中的暗箭已破风而至,直逼虞庆颈间。 电光火石间,章之豹掌间绣春刀飞震而出,刀刃精准卡在暗箭与虞庆颈侧肌肤间,将暗箭斩为两段。 “拿下!” 绣春刀插入地面挺立着,章之豹一声令下,锦衣卫立刻呼啦啦涌了过去。 虞庆绝望瘫倒在地。 “顾阁老到。” 一声唱报自混乱中响起。 顾凌洲一身一品紫色束袖蟒服,自轿中步出,身后跟着杨清、代掌印曹德海和一列玄虎卫。 龚珍一惊,不得不下马跪倒。 “见过阁老。” 其他人也纷纷跪落。顾凌洲手中捧着一副明黄卷轴,道:“陛下已下旨,户部粮仓一案干系重大,由督查院并刑部、大理寺三司联合审理此案,北镇抚从旁旁听,以核证谣言,平息民愤,虞庆暂押督查院。来人,将虞庆及其夫人陈氏带回督查院去。” 随行玄虎卫立刻上前,将虞庆和陈氏羁押了起来,虞府所有下人亦被封足在府门,不得外出。 龚珍明白大局已定,行过礼,便带着刑部衙役匆匆离开了,章之豹也只得收起绣春刀,命锦衣卫悉数撤下。 ** 督查院,政事堂。 当值御史和司吏们进进出出,望着一身青色官袍,长跪在廊下的少年,意外有之,同情有之,怜惜有之,当然,还有一小部分幸灾乐祸的。 毕竟,阁老御下虽严厉,但这般不留情面,直接罚着当众跪在政事堂廊下的,这么多年来,这还是头一个。 “俗话说得好,年少莫轻狂,当心飞得越高,摔得越狠,如今可真真是应了这景儿了。” 一名老御史阴阳怪气道。 前阵子,卫瑾瑜因为扬州一案大出风头,年纪轻轻便升了正六品的侍御史,让很多在院中干了很多年仍位居七品的老御史不甘又嫉妒,说话的正是其中之一,如今见卫瑾瑜栽了跟头,在顾凌洲跟前失了宠,岂能不幸灾乐祸。 卫瑾瑜平静听着,听完,嘴角轻一牵,抬眸道:“老御史不肯高飞,是因为飞不动,还是不想飞?” “你——” 那老御史没料到这平素看起来柔弱好欺的少年竟然还敢这般奚落讽刺他,一时戳中心事,面皮唰得一红,又羞又恼指着卫瑾瑜,气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阁老还在里头,这般吵闹喧嚷,成何体统,还不快退下,干你们自己的事去!” 郑开走过来,劈头盖脸将众人训斥一通,说那老御史:“你好歹也是院里的老人,如此和一个后辈计较,也不怕人笑话。” 老御史面皮更红了,愤愤甩袖而去。 其余看热闹的素来畏惧郑开这个掌事御史,也急忙低头散开了。 郑开打量了眼仍安静跪着的少年,无奈摇了下头,抬步往政事堂内走了。 值房内,杨清亲手将一盏热茶递到沉默端坐在案后的顾凌洲面前,道:“都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师父就算有再大的怒火,也该消了,那孩子也是要脸面的,师父就这般罚他跪在外头,人来人往的,那脸上怎么过得去。” 顾凌洲叹口气,喜怒不辨道:“他胆子实在太大了。” 杨清笑道:“非是如此胆魄,如何能替师父连办两桩这么漂亮的案子。师父素来赏罚分明,只罚不赏,怕是说不过去吧。” 顾凌洲又默了半晌,方道:“让他进来。” 杨清应了,自去唤人。 片刻后,卫瑾瑜进来,展袍跪落,规规矩矩行礼。 “下官拜见阁老。” 顾凌洲并不叫起,而是道:“纵火烧灾区,鱼腹传血书,本辅掌督查院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着你这样能干的御史,依本辅看,你也不必在督查院干了,直接提把刀去山上当土匪算了!” 见少年垂目抿着唇不吭声,顾凌洲沉声问:“平日里不是很伶牙俐齿么,怎么不说话了?” 卫瑾瑜以手加额,再度规规矩矩伏地叩首。 “下官无言可辩,请阁老责罚。” 看着伏在地上的清瘦身影,顾凌洲又是好一会儿没说话。 卫瑾瑜便自己抬起头道:“下官认打认罚不假,可若有下一次,下官依旧会这么做。” 值房里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连站在一侧的杨清都微微皱起眉,觉得少年太没规矩了些,敢这般与恩师当面顶撞。 顾凌洲倒似乎毫不意外这个答案,并未发怒,只目中厉色更重了些:“本辅问你,‘仓廪空,灾祸出’六字,究竟是你自己杜撰,还是确有实情?” 卫瑾瑜毫不迟疑答:“是下官猜的。” “猜的?” “是。” 在顾凌洲面色彻底铁青前,卫瑾瑜道:“事实证明,下官猜对了。若户部粮仓没有问题,虞庆不会心虚到卷家而逃,更不会宁愿自刎也不愿跟着刑部与北镇抚的人走。” “那你又为何会有此猜测?” “倒推的。无缘无故,幕后主使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铤而走险,费尽心机地要置那两万灾民于死地,而眼下灾民最紧缺之物,无非是赈灾粮而已。” 顾凌洲忖度片刻:“那山洪之事,你又是如何提前预知内情的?” “因为下官有次外出汲水时,无意在河中发现此物。” 卫瑾瑜从袖袋里取出一团白帕,展开,呈至顾凌洲面前。 卫瑾瑜:“这手帕中包裹的黑色粉末,便是下官在河水中发现的东西,阁老应该识得,这是黑火.药粉末。” “当时那条河流,正是从伏龙山方向流泻而下,下官便斗胆猜测,是有人在山里埋了大量的黑火.药。” 这些粉末,自然不是卫瑾瑜自己发现的,而是临走前,从谢琅衣裳里顺来的。 杨清看得触目惊心。 沉痛道:“为了遮掩罪行,竟能想出这种阴险毒计,那可是两万多条人命,他们竟也下得去手!实在是罪无可赦!” “只是,我记得黑火.药是兵部制造,管控严格,平日都封存在兵部专门建造的火器库里,重兵把守,只有经凤阁、司礼监同时审定后才能取用。如果真有如此数量的黑火.药外泄,难道兵部也参与了此事么?” “是与不是,一查便知。” 顾凌洲提笔迅速写了道手谕:“杨清,你与郑开一道,立刻拿着本辅手令,到兵部搜检调查此事。” 杨清接过手谕,领命,又担忧问:“最紧要的还是户部那边,只是,户部由首辅执掌,想要搜检户部的粮仓,怕不容易。” “本辅亲自过去一趟。” 顾凌洲搁下笔,站了起来。 望着乖顺立在下首的少年道:“你随本辅走一趟。” 卫瑾瑜拱手应是。 ** 因虞庆下狱,整个户部衙署人心惶惶,群龙无首。 左侍郎卫嵩还因着之前织造局的案子停职在家待查,新任右侍郎被派去了延庆赈灾,领头的尚书又刚刚被下了大狱。 整个一条街上,再没有比他们户部更倒霉的部门。 一夕之间,朝中六部,户部应是从一个香饽饽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听闻顾凌洲亲自驾临,一名员外郎和几名主事不得不硬着头皮迎出,哆哆嗦嗦于阶下跪了:“下官拜见阁老,阁老万安。” 顾凌洲:“本辅要开仓验粮,便先从你们户部本部三个粮仓开始验吧。” 众人闻言齐齐变色,继而磕头如捣蒜。 “阁老见谅,这等事,下官们做不得主啊。” 顾凌洲道:“既然你们做不住,本辅便替你们做主了,来人,打开户部仓门,验粮。” 督查院众司吏应是,立刻要领着前来协助调查的玄虎卫往粮仓方向去。 户部一众官员想拦又不敢拦,一个个急得满头大汗。 “首辅到。” 伴着通报声,首辅卫悯着一身蓝色蟒服,后面跟着几名户部官员,施施然走了进来。 “青樾好大的阵仗那。” 卫悯徐徐道了声。 顾凌洲转身,拱手为礼:“首辅。” 卫悯一笑,盯着跪在地上的一众户部官员,面色却沉下:“顾阁老奉命查案,你们理应积极配合,岂能横加阻拦。” 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官员们哪里敢说什么,只唯唯诺诺请罪。 卫悯吩咐:“搬两把椅子过来,今日,本辅便与顾阁老一道等着这开仓验粮的结果。” 卫瑾瑜立在顾凌洲身后,闻言,不由皱了下眉。 两个户部司吏已迅速将椅子搬来。 卫悯一派闲然,与顾凌洲道:“青樾,坐吧。” 顾凌洲沉默须臾,与卫悯一道落座。 一干官员都战战兢兢立在两侧。 司吏们要进去搜检时,卫瑾瑜忽然朝顾凌洲道:“阁老,请允许下官亲自为阁老验粮。” 第063章 金杯饮(十一) 延庆府户部临时办公大院。 大雨仍在持续。 四具尸体整齐摆放在院子正中,身首分离,血迹未干右边,一众官员皆鼻青脸肿、腿脚发软站着,不敢看那些尸体一些胆小的甚至歪坐在旁边廊柱上站都站不起来。 “今日亏得谢将军及时赶来以雷霆手腕震慑住了那些乱……灾民,我等才能保住了性命,谢将军辛苦了。” 延庆府县令黄有鹤率领延庆府一干僚属弯腰站在下首 ,面上端着谄媚的笑,满是恭维地望着站在阶上的谢琅。 雨点噼里啪啦落在官袍上黄有鹤也不敢擦。 一则因为对方摄人气势二则因为对方衣袍上同样未干的刺目血色。 黄有鹤身为延庆府父母官虽常和京营打交道可京营将领,多是出身尊贵的世家子弟即使穿着铠甲那也是食不厌精,衣饰考究不像眼前这位光是站着就教人觉得威势迫人杀气四溢。 虽然这位世子的恶名他是早有耳闻可亲眼见到和耳朵听到毕竟是两码事,尤其是亲眼目睹对方眼都不眨一下便斩了三名户部官员后。 早上灾民暴动,苏文卿劝说未果,被一名闹事的灾民挥刀砍伤后,几名户部官员跳着脚让灾民血债血偿,值守士兵不顾规矩和灾民动起了手,事态急剧恶化,守兵数量虽少,手里到底有武器,冲突中,不慎刺死一个灾民,暴怒的灾民仿佛被点燃的火原,汹涌冲进户部办公院子里,砸了所有帐篷和物品,并将所有官员、无论品级都按在地上殴打。 局势彻底失控。 谢琅率领京南大营的人赶到之后,直接斩了三名下令殴打灾民的户部官员和刺死灾民的士兵,并喝令所有灾民:“祸首已伏诛,谁敢再闹事,立斩不赦!” 灾民被他狠厉作风和凌厉威势所摄,纷纷放下武器,不敢再轻举妄动。 包括黄有鹤在内,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的一群文官们却是吓傻了眼。 他们没料到,谢琅行事竟如此狠辣不留情面,甫一露面,便手起刀落,砍了三名户部官员的脑袋。虽然平息了动乱,可也……太血腥残暴,嚣张跋扈了些。 黄有鹤怕是真,恭维也是真。 否则,那位苏侍郎若因为赈灾在他的地盘上出个好歹,他头上这顶乌纱帽也可以提前摘了。 谢琅接过亲兵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道:“黄县令来得倒是挺快。” 黄有鹤知道对方故意奚落,也不敢回嘴,只苦着脸道:“都是因着下官骑术不精,路上坠了马。” 谢琅没再理他,直接望着众人道:“此地驻防既暂归京南大营管,以后再有谁犯蠢,连累老子的兵,休怪老子不讲情面。” 这活脱脱的土匪做派,平日气焰嚣张的一干官员没一个敢吱声。 灾民虽不再闹事,可仍执拗在聚在户部大院外,等着赈灾粮的消息。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们已经明白,如果户部粮仓真是空的,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黄大人,朝廷的赈灾粮到底何时能发放?” 灾民们不敢招惹谢琅,便冲着黄有鹤吼。 谢琅扫了黄有鹤一眼,黄有鹤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安抚:“大家不要急,不要闹,苏大人既已承诺,明日赈灾粮一定会发放给大家,大家还有什么不相信的!我黄某人以性命保证,就算我自己饿肚子,也一定不让大家伙饿肚子,还不成么!” “我呸!” 一个农妇直接唾了黄有鹤满脸。 “信你们的话,还不如信大街上的狗!让姓苏的狗官出来!他派人往井里投毒,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想毒死我们!拿这话哄谁呢,现在谁不知道,那户部粮仓里根本没有粮食!这些狗官贪赃枉法造的孽,凭什么让我们小老百姓来受!我们向朝廷上缴的粮食,都去了哪里!” “对,让姓苏的狗官出来给我们解释清楚!” 黄有鹤跺脚道:“本官都说了多少遍了,那人不是苏大人派的啊!你们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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