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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崔灏道。 苏文卿笑了笑,没说话,给崔灏倒完酒,又给李梧和苍伯各倒了一杯,另外二人忙惶恐起身接了。 崔灏心中有事,眉间便如拧了疙瘩一般。 李梧和苍伯知道些缘由,都惴惴坐着,因得了崔灏嘱咐,也不敢在苏文卿面前多嘴或表露出什么。 谢琅便在此时带着雍临走了进来。 李梧先瞧见,立刻激动站起:“世子来了!” 崔灏抚须动作一顿,眉间疙瘩也瞬间散开,抬头,直愣愣打量谢琅片刻,冷哼:“我还当你忘了我这二叔,也忘了还有个弟弟需要照顾呢!” 李梧坐在崔灏右手边,忙要起身让开坐,让谢琅就坐。崔灏却道:“你坐着,别动。” 李梧一愣,只能心虚坐下。 谢琅也不在意,自拎起酒壶,往空酒盏里倒了一盏酒,站着,微垂眼,双手奉到崔灏面前,道:“侄儿来晚了,给二叔赔罪。” 崔灏并不接,而是目光如炬,沉声道:“你倒是和大家说说,你忙什么去了?” 一句话,让雅室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李梧苍伯见他动怒,都吓得搁下了筷子,雍临站在后面,也紧张地手心冒汗。 谢琅笑了笑,道:“说也无妨,侄儿恰好也在楼里定了包厢,与人吃饭呢。” “和谁一起吃?” “卫三,侄儿的夫人。” 崔灏忍无可忍,砰得摔了手中酒盏,“一个卫氏子,旁人当个笑话说说也就算了,他是你哪门子的夫人!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窍,无可救药了!” 上好的白玉瓷盏碎了一地,直接落在谢琅脚边。 “义父!” 苏文卿陡然变色,用力握住崔灏胳膊,低声恳求道:“这是外头,义父息怒,有什么事回去再说罢,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义父何必动怒如此。” “你还替他说话。” “今日我若再不替他父亲管教他,我看他都要数典忘祖了!” 连日积攒的怒火,如火山一般爆发出来。 崔灏痛心疾首,盯着谢琅呵斥:“你父亲创下如今的基业容易么?你大哥,文武双全,少年英才,昔年何等意气风发,要不是被人坑害构陷,便是不袭爵,单凭军功,也能凭自己挣到爵位了,你呢,被一个卫氏妖孽惑了心窍,色令智昏,连基本的是非黑白竟也不分了,如今还有什么脸面对你父亲和你大哥!” “你如今巴巴儿地上赶着讨好那卫三,我且问你,真到将来,卫氏与谢氏彻底撕破脸那一日,那卫三会向着卫氏,向着他祖父卫悯,还是会向着你?” “你糊涂啊!” 谢琅一直沉默听着。 听罢,竟直接一撩袍,在那碎瓷片上跪了。 众人俱是变色,雍临急上前一步,被谢琅抬头止住。谢琅极低笑了声:“原来在二叔眼里,侄儿这桩婚事,也是个笑话么?” 崔灏一怔,到底是从小疼到大的小子,目中划过一抹惊痛色,道:“二叔不是这个意思。” “二叔是怕你误入歧途啊,唯慎,你能明白么?” “侄儿明白。” 谢琅神色不变,但眸光很冷静坚定。 “但侄儿有侄儿自己的打算。这是侄儿的私事,二叔今日可以打死打残侄儿,但侄儿要做的事,想做的事,不会因任何人更改心意。” “便是爹和大哥来了,侄儿也是这句话。” “还望二叔理解。” 崔灏以陌生而震惊的眼光打量着谢琅,半晌,吞下满目惊痛,神色复转冷漠,一摆手,道:“既如此,你我之间,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以后,你也不必唤我二叔,不必再到行辕来找我。” “我不会打你,也不会再骂你,我只当,没教过你吧。” 李梧与苍伯俱面色大变,苏文卿亦急声道:“义父——” 崔灏抬起手,让众人都住口,忍着心口剧痛,起身,与苏文卿道:“走,咱们回去,别耽搁人家攀附高枝。” 说完,当先出了雅室。 “义父只是一时情急之言,世子切勿当真,否则,便是真的伤了叔侄情分了。” 苏文卿无奈留下一句,就跟着崔灏出去了。 李梧与苍伯也没想到好好的酒席闹成这样,只能叹气一声,也急忙追了过去。 “世子,二爷他是真心疼爱您,您,您千万别搁在心上。” 苍伯到底又停下来,愁眉苦脸道。 谢琅点头:“放心,我知道,你们也好好劝劝二叔,让他冷静下吧,改日,我登门向他赔罪。” 苍伯听了这话,方算放心,郑重应下,也赶紧离开了。 雍临扶谢琅起来,见他膝上已被瓷片扎得渗出血,忙道:“我先给主子清理包扎一下吧。” 说完又忍不住道:“主子明知二爷是什么脾气,何苦如此忤逆他呢,您便是编个旁的理由,二爷也不至于这般动怒。” 谢琅放下衣袍,道:“别废话了,这种事,若还藏着掖着,算什么男人。迟早要说的,晚说不如直接痛快说了,彼此心里都痛快。” 雍临默默想,怕只您一个人痛快了。 二爷那头,还不知要如何收场呢。 真是愁人。 谢琅并未让雍临包扎,这点伤,还不耽搁他行走,回到雅室,推开门,见一桌子菜还摆在原处,室内竟是空的,案后并不见那原本坐着的人,脚步倏地一顿,接着问侍奉在外的堂倌:“方才在里面吃饭的人呢?” 堂倌笑道:“那小郎君已经吃完回去了,他留了话,让小人转达,说感谢世子招待,他吃得很好,剩下的菜,让世子慢慢享用,不必等他。” “还有,茶水钱、糕点钱和剩下的席面钱,那小郎君已经付过了。” 堂倌又把令牌恭敬奉上:“余下的包厢钱,那小郎君亦付过了。” 谢琅一愣。 雍临也傻了眼。 想,他们世子爷这是什么命呀,那头火还没灭呢,这头又生变故。 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赔了夫人又折兵。 堂倌不明内情,见谢琅立在原地,望着那满桌子、凉了大半的菜,试探问:“世子还要继续用膳么?可要奴让人去将菜热一热?” 谢琅默了好一会儿,方道:“都撤下吧,不必再热,也不必再送过来。” 第033章 青云路(八) 主仆二人出了楼谢府的马车还停在原处,果然没瞧见人。 “看来三公子是真回去了。” 雍临道。 紧邻着二十四楼的就是一家车马坊,要佣车很便利。 雍临见谢琅背手立在夜色里也不说话,便问:“世子,咱们回府去么?” 谢琅默了好一会儿方道:“你先驾车回吧我随处走走。” 雍临知道今夜和二爷闹了冲突世子心里怕不好受,想散散心也正常,便不敢多嘴,应是,退下了。 时辰尚早谢琅骑着马不知不觉竟转到了国子监门口。 因为学生们休假学监早早就闭了门两个玄虎卫守在门口,见到谢琅忙恭敬行礼:“殿帅。” “殿帅深夜到访可是有事吩咐?” 玄虎卫小心翼翼询问。 谢琅道:“只是随便走走而已,对了……方才可有学生回来?” 二人摇头。 “学监一个时辰前就闭了门除了两个掌事过来当值并无学生出入。” 谢琅不免皱眉。 竟然没有回监读书那去哪儿了难道回了公主府? 桑行这阵子都在外面奔波忙着料理公主府产业,这回奉少主命令召集各处管事来公主府议事,费了不少周章,今夜刚回来。 草草净了把脸,面上仍风尘仆仆的,正要坐下喝口茶,门房忽过来禀:“桑总管,谢府的那位世子过来了。” 桑行一愣。 “你确定?” “千真万确,人就骑马在府门口等着呢。” 桑行奇怪,这个时辰,对方过来公主府作甚,难道是少主出了什么事?桑行不敢耽搁,忙搁下茶盏,疾步往府门行去。 出了府门,果见谢琅一人一马,停在阶下。对方人高马大,府前灯笼泄下的侬丽光,落在那张俊美摄人的面上,无端添了几分恐怖色。 “世子怎么过来了?” 桑行行过礼,问。 谢琅往后瞧了眼,见没其他人,心便沉了沉,皱眉问:“他没在府里?” 他? 桑行很快反应过来,茫然道:“自打入国子监读书,公子一直没回过公主府,怎么?公子他……没在谢府么?” 谢琅一愣。 谢府,他竟忘了这种可能。 面上维持着高冷之态,道:“无事,只是恰巧路过,见府里亮着灯,还以为是他回来了。” 说完,便调转马头,离开了。 桑行莫名其妙,思来想去,总有些不放心,这阵子他总在外头奔波,明棠又去了北镇抚当差,少主独自在国子学读书,身边连个可靠的人都没有,万一出点什么事……越想越不安,索性唤来一名办事周到的仆从吩咐:“你快骑马跟去谢府瞧瞧,少主在不在。” 谢琅回府,直接把马交给孟祥,到了东跨院一看,屋里竟然真的罕见亮着灯。 他一时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挥退众人,推开门,大步走进屋里一看,卫瑾瑜已经沐浴过,正坐在帐中,握着本书在看。 听到脚步声,也仅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低头继续看书了。 谢琅背手走过去,往床前一杵,成功把光遮住,眉目沉沉,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问:“为何说都不说一声,便提前回来?” 卫瑾瑜淡淡道:“吃完了,自然该回来。” 床帐内弥漫着那种好闻的气息。谢琅挑眉:“怎么?吃味了?” 卫瑾瑜抬头,像有些奇怪望着他:“我吃什么味,今夜得世子款待,我吃得很饱,也很好。倒是世子,又要侍酒又要奉菜,怕没吃进肚里多少东西吧。可要厨房再备点夜宵?” 谢琅不由再度皱眉。 今夜闹成这样,这人若真使性子和他闹一场,他也不觉得什么,无论如何,他半道离席是有些不周全,无论道歉、哄人还是其他补偿,便是抽他两巴掌,他都认了,偏是这种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态度,让他觉得憋闷不已。 “装什么装。” “若不是吃味,怪我半道出去,你会招呼不打一声,便自行离开?” 他最烦人不好好说话,语气便也冷了下来。 说着大剌剌在床边坐下,正色道:“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二叔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是出于礼貌,过去打个招呼而已。你若不高兴,可以当场就说,何必事后给人摆这种脸子。” 卫瑾瑜并不想大半夜和他吵架,本心讲,他提前离开,只是觉得,谢琅进了那座包厢,一时半会儿多半不会回来而已。 他虽并不在意此人去陪谁,侍奉谁,但一个人在外面吃饭,总归是没什么意思的。 “世子多虑了。” 卫瑾瑜目光平静,语气也平静:“我提前回来,只是因为吃饱了,不想浪费时间在外面,想回来看书而已。” “没有与世子打招呼,是因为我并不知道世子在哪个包厢。” “世子若真如此介怀此事,我向世子道歉,成么?” 谢琅默然,并未得到任何宽慰,他岂能不明白,这话听着宽容,比骂他一顿还令他难受,因这意味着,这个人,根本不在意有没有他陪着,也根本不在意他这个人,甚至,根本不在意那一顿饭,所以才能摆出这么一番无所谓的态度。提前离开,也只是觉得,这顿饭耽搁了人家的时间而已。 在这人眼里,那桌子最便宜的水席,只怕都比他值钱。 那过去那么多天,他们一起下馆子,一起吃饭,又算什么。他难道,只是一个陪吃饭的工具么。 “卫瑾瑜。” 谢琅第一次唤了这个名字,几乎是咬牙切齿问:“你这个人的心,当真是木石做的么?” 卫瑾瑜手指轻顿,按着书页,没有说话。 谢琅深吸一口气,道:“行,算我自作多情。” 语罢,撩袍站起,转身而去。 雍临正抱剑站在廊下,发愁世子爷和二爷的关系要如何缓和,突然见谢琅黑着脸从屋里出来,吓了一跳,忙问:“世子去哪里?” 谢琅没理他,直接让孟祥去牵马,而后喝令人打开府门,骑马出了门。 孟祥也一头雾水问雍临:“世子爷这是怎么了?马上就要宵禁了啊,难道殿前司有什么紧急公务么?” 雍临头皮发麻,也迅速吩咐亲兵去牵马,道:“别提了,世子爷身上还有伤呢。” 这一会儿一出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除了在国子学,卫瑾瑜在府中作息一向很准时,看了小半个时辰书,躺下睡了,第二日早晨醒来,发现身侧是空的,被褥也整齐摆放着,全然没有动过,才知谢琅竟一夜没回来。 卫瑾瑜以为对方去了书阁,也没在意。 等盥洗完,换好衣袍,推门出去,见孟祥一脸焦急徘徊在廊下,问清了原委,方诧异问:“他昨夜都不在府中?” “是啊,自打亥时那会儿骑马出了门,就一直没回来,雍临跟着一道出去了,也没回来。” “世子离开前,可与公子说什么了?” 卫瑾瑜还没说话,外面忽传来脚步声,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前面的肩宽腿长,身形优越,面色阴煞,是谢琅,后面并手并脚跟着雍临。 谢琅像是刚扎进河里游了一圈似的,一身束袖箭袍全部湿透,乌发滴滴答答滴着水,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湿脚印。 他也不看卫瑾瑜,径直回了屋。 “你和世子爷去哪儿了?” 孟祥拉住雍临问。 雍临有苦难言,道:“你还是问世子爷吧,我雍临的命也是命啊。” 总不能说世子爷不顾宵禁,跑去北里买醉,还一气点了三个小倌,明明说好了让人家伺候,结果刚给揉了个肩,便翻脸不认人,把人全赶了出去,接着便把自己泡在浴桶里,泡了一整夜要洗掉脂粉味吧。 “……” 什么乱七八糟的。 孟祥不问也知道绝不会有好事,警告道:“你是世子近卫,怎么也不知道拦着点儿,要是在北郡,该挨罚了。” 卫瑾瑜在廊下站了片刻,转身挑起帘子进了屋,见谢琅顶着那身湿衣服,大马金刀坐在榻上,也不说话,便走过去问:“去哪儿了?” 谢琅抬头,慢悠悠问:“和你有关系么?” “和我是没关系。” 卫瑾瑜闻着他身上冲天酒气和混在其中的腻人脂粉气,道:“可因为你的幼稚行为,阖府上下不得安宁,你的管家一早就过来问我情况,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 “幼稚。” 谢琅咀嚼着这个词,点头:“你说的不错,是幼稚。” “行了,读你的书去吧,我没事。” 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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