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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夺下,丢到榻上,冷声道:“在车里看书,晃眼伤眼,没人告诉过你么?” 卫瑾瑜紧抿唇,抬眼看他。 谢琅好笑:“瞪我也不管用,以后只要同我一道坐车,都不许在车里看书。这是规矩,懂么?” 卫瑾瑜不知想到什么,一扯嘴角,闭目靠在车壁上。 那纤长羽睫,染着明媚日光,于细小飞尘间簌簌闪动,如蝴蝶震颤。 谢琅问:“你笑什么?” 卫瑾瑜悠悠道:“我笑有些人,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没搞清楚,就迫不及待要给人立规矩。” 这牙尖嘴利的模样,和素日那个远远看去温顺乖巧的好学生判若两人。 如今两人私下相处,这人是越来越展露本性了。 谢琅再度体味到了玩蛇的乐趣,不紧不慢活动了一下肩膀,道:“光长着一张厉害的嘴有什么用,你我可是圣上亲笔御赐、正儿八经的夫妻,夫为妻纲没听说过么,你不服气,可以试着违逆一下本世子的规矩试试。” “是么?” 卫瑾瑜慢慢睁开眼,嘴角轻弯,以戏谑眼神回望过来。 “世子,‘夫’这个字,可不是这么用的。” “在下嘴再厉害,也比不上世子,所谓夫纲,只存在嘴皮子里。” 看着这清绝可恶如妖孽一般的人,谢琅深吸一口气,才没让自己失态。 很快到了地方。 是一家位于闹市里,店面不大,但人气很旺的面馆子。 谢琅已经换了身束袖常服,带了卫瑾瑜进去,堂倌见两人衣着不凡,立刻热情将两人引到一处靠窗的位置。 卫瑾瑜鲜少下馆子吃饭,最早一次模糊记忆,还停留在幼时。他从不回忆幼时的事,及时中断思绪,看着堂倌将食单奉上。 谢琅把食单放到中间,方便两人都能看见,问:“想吃什么?” 面馆自然以面食为主。 卫瑾瑜点了碗最简单便宜的鸡蛋面。 “就吃这个?” 谢琅吩咐堂倌:“来两碗鸡汤面,面里给他卧个鸡蛋吧。” 说完,又点了三碟爽口凉菜和一份这家小店的招牌卤鸭肉。 堂倌迅速记下,要退下时,谢琅忽又问:“店里有软垫么?拿一个过来。” 卫瑾瑜不由抬头,看他一眼。 堂倌以为贵人是嫌他们坐席不够洁净,忙道:“有的,贵客稍待。” 堂倌很快取了一只干净厚实软垫送来。 “给他。” 谢琅头也不抬道。 堂倌心领神会,帮着卫瑾瑜把软垫垫上。 感受到有视线朝自己看来,谢琅无端有些不自在,高冷着脸道:“坐个马车就开始出汗,娇贵成你这样的,也少见。” 卫瑾瑜收回视线,没理他。 不多时,两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便端了上来,卫瑾瑜那份里,果然多了一个鸡蛋。 他盯着那鸡蛋片刻,握起筷子,一根根挑起面,小口小口吃着,吃相慢而优雅,又让谢琅生出一种小猫用食的错觉,不知不觉,盯着看了许久。 那种奇异的满足感,再度浮上心头。 他忽然有些理解,自家老三,为何总喜欢捡一些受伤的小动物回家了。 雍临要看车,无缘享受美味,从怀中取出一张饼,大口啃着。 如果再有根葱就好了,雍临想,这时,耳边忽传来一道威严不失和煦声音:“你怎么自己在这儿?唯慎呢?” 雍临转头一看,二爷崔灏正端坐马上,由亲兵牵着马,恰巧从道上经过,此刻,正停下,直直瞧着他。 雍临一个激灵,吓得险些从马车上掉下来,迅速把饼收起来,跳下车,规规矩矩行了个礼,笑道:“世子爷有事要办,让我在这儿等他呢,二爷是要回行辕么?” 崔灏点头,问:“大中午的,他不吃饭,忙什么呢?” “这,属下也不是很清楚,似乎要买什么东西。” 崔灏也没什么意外,嘱咐了句“让他早些吃饭,别累着了”,正要打马离开,视线落到某处,倏地一顿。 行人嚷嚷,日光正好,为了方便招客,让饭食味道飘得更远更香,临街的饭馆,到了午间时间,大都会支开窗户。外面人路过,自然能将窗户里的情形看得一览无余。 崔灏骤然沉下脸。 “他便是忙着带卫氏的人下馆子吃饭?” 雍临心中大叫不好,心虚地低下头,已不敢看崔灏的脸,也不敢答话。 二爷军法严厉,又素来恨卫氏入骨,这可怎么好。 崔灏倒也未当场发作,收回视线,留下句“让他下值了去行辕找我”,便吩咐亲兵继续前行了。 第030章 青云路(五) 崔灏傍晚回到行辕想起白日街上所见,仍旧怒火盈胸,气不打一出来。 他万万没料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常年跟在他身边的亲兵李梧替他解掉外袍,察言观色道:“世子爷少年心性,兴许只是玩玩呢将军何必如此忧心。” 崔灏正襟危坐凝重摇头:“你不懂这种事情一旦陷进去了,便很难出来。正因他少年心性,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之前镇日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房里连个正经人都没有历事太浅全然未尝过情爱滋味我才担心。” 崔灏脑中浮现起于马上隔窗瞧见的另一道身影愈发沉怒道:“卫氏送了那么个妖孽过来,当真阴险歹毒其心可诛!” 如此枯坐了将将一刻一会儿内心如煎,一会儿忧虑重重。以前他还未真正晓得这些世家大族的阴险厉害之处如今是真真切切见识到了唯慎少年掌兵当初北梁人为了刺探大渊情报觉得他年少不止一次想使美人计惑他心志,军妓、圣女、落难少女各种招数层出不穷,唯慎洞若观火,一次都没上过当。如今卫氏选了这个么嫡孙给他做妻,才几日,竟能迷惑他心志至此,他岂能不担心。 苏文卿放学回来,进屋之后,见崔灏面色铁青坐于案后,放下随身物品,走过去诧异问:“义父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崔灏摆手,让李梧和苍伯都出去,才将白日里所见讲了一遍。 苏文卿听过,沉吟片刻,问:“义父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崔灏冷哼:“这还用想么?我已让雍临传话,让他下值后来行辕找我。我倒要替他父亲和大哥问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记不记得他大哥那只胳膊是如何折的,如果他还冥顽不灵,被那卫氏嫡孙的美色所惑,我只能请出军法,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了!” 苏文卿却道:“孩儿以为,义父此举不妥。” 崔灏攒眉望去:“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护着他。” 苏文卿摇头:“孩儿并非故意忤逆义父,义父可想过,您一顿军法下去,世子出于对您的敬重,可能不会反抗,也不会说什么,可之后呢,义父要如何与世子相处?一家人,便因为外人的事,日日置着气,冷面相对么。义父与定渊候金兰情深,视世子为半子,教导之恩救命之情,世子心里都清楚,义父若太过刚烈行事,怕会伤了叔侄情分,一片好心,反而弄巧成拙。” 崔灏默了片刻,问:“那你说该如何办,便眼睁睁地瞧着他越陷越深,落入卫氏的圈套么?” 苏文卿端了一盏热茶,放到崔灏面前,等崔灏饮过一口,情绪缓和了些,方温声道:“依孩儿看,义父只需静观其变,并不需要做什么。” 崔灏如听天方夜谭。 “你说什么?” 苏文卿道:“卫氏与谢氏这桩婚事,是圣上赐下,有些事,世子也是身不由己,世子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日日被迫与人同床共枕,一时被美色所惑,也是难免的。世子如今在殿前司当差,若只因为与卫氏嫡孙亲近就挨了军法,传出去,怕会被有心人解读成谢氏阳奉阴违,对这桩婚事不满,故意打圣上的脸。” “世子品性忠厚,如今一时迷了心窍,也不过是因为卫谢两族刚刚联姻,卫氏要拉拢谢氏对抗裴氏,双方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可以卫氏野心与手腕,这份和平又能维系多久,等卫氏露出真面目,世子自然也会清醒过来。” 崔灏叹气:“你到底比义父稳重沉得住气,其实你说的这些,义父何尝不知,义父只是太怕了,怕他步他大哥的后尘。三郎娇气,不是领兵打仗的料子,如今谢氏一族荣辱,全系在唯慎一人身上,一旦他出点什么事,北郡的未来,北境三十万大军的将来便没有着落了。” “不过,有句话你说的不错,他如今也是被迫与人躺在一张床上,卫氏敢把那卫三送来,定然是精心调.教过的,唯慎在那方面没有经验,对方只要稍稍使些手段,就能轻而易举将他引入邪途,此事祸根,归根到底,不在唯慎身上……” 正说着话,外头李梧声音响起:“世子过来了,二爷正在屋里和文卿公子说话呢。” 崔灏便闭了嘴。 谢琅掀帘进来,见崔灏端坐上首,面色喜怒不辨,便规矩行礼,唤了声“二叔。” 雍临已将事情始末道出,他自然能猜到,崔灏叫他过来的缘由。 “你也累了一日了,坐吧,待会儿我下厨,给你们做菜去。” 崔灏徐徐开口。 谢琅有些意外,以他二叔的脾性,竟然没有大动肝火,直接劈头盖脸骂他一顿,还如此好声好气地同他说话。 进这道门之前,谢琅已经做足了心理建设,并且已经做好了挨棍子的准备。 他敬重二叔不假,可他房里的事,抑或说他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便是他爹他娘,都别想插手干涉,何况其他长辈。那个人,他是研究定了,要定了,崔灏动怒他能理解,可他也不会轻易退让。 他毕竟是活过一世的人,有自己的打算。 谢琅撑膝在椅中坐了,崔灏简单问了几句殿前司公务上的事,就起身去后厨了。 苏文卿要帮忙,崔灏道:“君子远庖厨,你一个读书人,就别老跟着义父在灶膛前转悠了,留在这儿,和唯慎说说话。” 苏文卿只能应是。 室中安静下来,只剩二人,苏文卿起身给谢琅倒了盏茶,当先挑起话头:“那套文具很好用,多谢世子。” 谢琅点头,回过神道:“好用便成,你到上京读书,我也没什么能帮上忙的,那日恰巧看到,觉得不错,便顺手买了,权当我这做兄长的一点心意。” 苏文卿笑了笑,道:“只是摘星楼的笔墨,太贵重了,以后,世子千万别再如此破费了,若是给义父知道,该怪我不懂事了。” 谢琅也跟着一笑:“二叔那般疼你,怎会。” 只是说着,脑子里又无端浮现起另一道人影。 他知道,他近来跟着了魔得了病一样,然而所惑得的愉悦感与满足感,也是实实在在的。 自从离开北郡,离开最熟悉最令他热血沸腾的战场,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愉悦感了。虽然……是一个卫氏嫡孙给的。 同是读书人,那人怎么就格外不同呢,身上仿佛种着什么蛊药一般,教人情不自禁地想探究、靠近,甚至撕开那层外皮。 那人分明比他见过的所有读书人都要雅正,可那雅正之中,偏有一种朦胧摄人心魄的蛊惑力,是因为什么,皮相太出色了么? 他无端又想起了那夜握着时的触感。 正因太雅正,那种情况,那种时刻,看他可怜兮兮如落难小猫一般,虽不甘至极,也只能咬唇任他摆弄,才会更刺激到他,令他心潮激涌,血脉偾张。 卫氏嫡孙怎么了,卫氏敢送,他还不敢要么?他实在太享受这种驯服的乐趣了,像在北郡时痴迷于驯服苍鹰烈马一般。 他总有一日能将他驯服得服服帖帖的,才不会像他老爹那般没出息,人前骁勇严厉,人后,日日在他娘面前矮半头,连个夫纲也立不起来。 只是,他也绝不会像二叔担忧的那般,被美色冲昏头脑就是了。 若真是条暖不热的毒蛇,他便将他——将他如何呢,谢琅握紧两侧扶手,狠厉地想,他总有治他的法子。 崔灏很快拾掇了一桌简便的饭菜出来,三人围案而食,谢琅见崔灏始终未发难,心下奇怪,转念一想,便知多半是苏文卿在其中说了什么,才压住了崔灏脾气。他这个二叔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耿直,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养了苏文卿这样性子的当义子,倒是十分合适。 只是他以后想把人带回家,除了爹娘大哥三叔,二叔这关也是要过的,这事,还是得徐徐图之才行。 崔灏给二人各夹了一只鸡腿,同苏文卿道:“听说国子监快要大考了,你好好补补身子,等考完试了,义父也到二十四楼订桌席,给你庆祝。” 又板着脸看向谢琅:“你也好好补补,用心给陛下当差,别丢你爹和北郡的脸。” 月上中天,庭中如积水,一顿饭倒是吃得其乐融融。李梧和苍伯守在外头,李梧见将军没有发难,感动之余,也长松口气。 二爷还是疼世子的。 ** 过了亥时二刻,卫瑾瑜照例找掌事讨了钥匙,到值房看书。 午膳吃了面,晚上,他便将剩下的半包糕点吃了果腹。卫瑾瑜如今对值房环境已经很熟悉,到了值房,先去隔壁间灌了壶水,放到炉上烧着,便坐到案后,继续翻没看完的书。 看到接近子时时,卫瑾瑜方灭了灯,直接伏案而睡。 毕竟是借用的地方,能不动那些被褥,他尽量不动,而且他一般只睡两个时辰,这样更容易醒来不犯懒。 这小小一间值房,虽然条件简陋了些,却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罕见能体味到的心安之处。 伏案之时,他忍不住想起了这段时间和谢琅之间发生的种种偏离预期和正轨的关系。这是重生以来,唯一脱离他掌控和预料之事。 但他知道谢琅眼下的心思是什么,更知道谢琅将来的心思是什么。 如今种种,不过一时逢场作戏、饮鸩止渴而已,表面和平只是表面和平,卫氏与谢氏终有撕破脸的一天,他身上顶着一个卫字,即使只是卫氏抛出的一颗棋子弃子,也改变不了他身体里留着卫氏血脉的事实。血海深仇家族利益面前,谁会在意他是棋子还是弃子,他一颗心漂泊惯了,不会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扎根。 只要不扎根,就不会疼,不会失望。 如此一想,卫瑾瑜便又恢复了清明思绪与平和心态。 副监正匆匆披着衣裳起身,领着值夜掌事提灯急急赶至大门口,望着停在监门口的一顶贵重软轿,诧异而震惊。 “下官叩见阁老,不知阁老宝驾深夜降临,有失远迎,还请阁老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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