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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想与之结交么?” 裴昭元果然急忙调转了视线去看。苏文卿以第一名成绩入学,座次自然排在第一排左一位置,他人缘极好,在学子间声望也高,周围无论寒门子弟还是世家子弟,都纷纷起身和他打招呼。 卫瑾瑜也在仆从的话中,突然想起“裴昭元”这个名字为何熟悉了。 上一世记忆里,苏文卿因为才貌俱佳,有很多仰慕者和追随者,裴氏这位行七的嫡子裴昭元便是其中之一。 后来谢琅攻破上京,苏文卿为军师,这位裴氏公子还跪在苏文卿面前,祈求他看在昔日旧情面上,放过裴氏一族。苏文卿铁面无私,不仅没有答应,还当场斩了裴昭元祭旗,大震军心。 因而,在苏文卿众多爱慕者与追随者当中,这位裴七公子是位实打实的炮灰。 炮灰裴昭元收回视线,嘟囔道:“瞧着长得也就那样啊,有那么夸张么,被他们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仆从道:“奴才瞧着确实挺好看啊。”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往某个方向偷偷瞥一眼,补了句:“但好像,确实没那么夸张哈?” 二百余名学生很快全部坐定。 最末两排位置虽不好,落座弟子,排场布置却比前头大部分世家子弟还要煊赫,因能拿到免试名额的,读书成绩不一定最好,但一定是家族受宠的嫡子嫡孙。甚至还有部分同族子弟主动过来,说愿意和嫡公子调换座位的。 “罢了罢了,那顾凌洲规矩最多,万一惹怒了他,还不够受的,就这样吧。” 监正让掌教清点人数,确定一个不少,全部到齐,方道:“今日午后,三位阁老会亲至国子学巡察训诫,你们有一个时辰休息时间,未时之前,务必全部回到坐席上。阁老们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尤其是顾阁老,若是撞到枪口上,便是圣上求情也没有。” 学生们恭谨应是。 卫瑾瑜中午没打算回去,把重要物品锁到书案下的抽屉里,就带着一小包点心,往藏书阁方向走了。 裴昭元立刻急得要起身追,被仆从拦住。 “公子要作甚?” “与他结识啊。” 仆从善意提醒:“公子没发现,方才好多人都偷偷往这边看,但没一个人敢上前招惹他么。” 裴昭元不耐烦:“有屁快放。” 仆从:“那公子再瞧瞧,这最后两排拿了免试名额的,哪个您不认识?” 裴昭元出身裴氏大族,自幼交游广阔,同龄的,就算是不熟的世家子弟,也基本上在各种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他记人准,举凡见过的,都会有个模糊印象。 裴昭元道:“除了跟我抢座位的那个,都认识啊。” 仆从:“那您再想想,还有哪家有免试名额的弟子,您没见着?” “你啰不啰嗦……”裴昭元硬是被他给整烦躁了,眼瞧着那道素色身影就要消失在走廊拐角,抬步要去追,忽然想到什么,悚然停住脚步。 “你说——他是卫氏的人?”和他一样免试入学的人,可不就没瞧见卫氏子弟么? 卫氏乃上京城第一煊赫大族,怎么可能没有免试名额。 “是啊。”仆从小声道:“奴才猜来猜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裴昭元一脑门问号:“不对啊,卫氏今年的名额,不是给了二房的卫云昊么?” 世家大族的名额,都是提早很久便定下,卫云昊又大张旗鼓在二十四楼摆宴庆祝,裴昭元没出门都知道这事儿。 卫云昊他可太熟了,不长这样啊。 “那他是谁?也不是卫云毓啊,难道今年卫氏竟把名额给了庶孙不成?” 可就算是卫氏庶孙,会穿着如此简朴素淡,连个侍童也没有么。 仆从一对眼珠机灵地转:“公子忘了,其实卫氏还有一位嫡孙呀。” !!裴昭元用惊恐的眼神看他:“你说他是——” “是啊,这样的年纪,能拿到卫氏名额,很可能是那位不怎么露面的卫三公子啊。卫三公子,卫氏嫡孙,太后捧在手心上的,陛下的亲外甥,最紧要的是,前不久,刚和公子您最怕的那个谢家的恶霸王成婚啊。” “您想想,就算他低调简朴,谁敢招惹他。” 裴昭元倒吸一口凉气,握紧双拳。 世家大族,对弟子管束都很严,裴昭元虽称不上纨绔子弟,但平日也算胆大心细,之所以对谢琅有独一份的阴影,是因某年随兄长裴北辰一道去北郡交割军粮事宜,在北境军大营中,谢琅一身玄色绣白虎蟒袍,眉目森冷,坐镇营中,亲自让人剖了一个中饱私囊的司礼监恶太监的肚子,从中掏出一团烂乎乎的“罪证”,裴昭元很不幸就是旁观者。 这位一直自诩胆量还不错的裴小爷,当场就呕吐不止,回家后还连做了好几天噩梦。 谢氏和卫氏的婚事,他没怎么关注。 但现在,裴昭元内心很愤怒。 谢唯慎那样凶残可怕,恶鬼阎王一般的人物,凭什么娶得到这么个天仙似的的大美人。 这样的大美人,竟要给那样的恶霸磋磨。 裴昭元内心滴血。 谢琅正在书阁写家书,写的好好的,无端打了个喷嚏。 这时孟祥匆匆进来,神色凝重道:“世子,陛下宣您立刻进宫。” 一边雍临下意识看了眼外头高悬的日头,诧异:“这个时辰?” “是啊,陛下身边的曹公公亲自过来的。” 雍临不解:“大中午的,陛下不吃饭,召世子做什么?” 正坐在圈椅里喝茶的裘英若有所思道:“世子是北境军少统帅,有军功在身的,不可能一直闲居在上京,陛下,怕是要正式赐职了。” 第018章 国子学(三) 裘英猜的不错,天盛帝突然召见,的确是为赐职。 皇帝风寒初愈,只隔着屏风召见了谢琅,恩威并施问了几句话后,就封了谢琅殿前司指挥使一职,正三品职衔,掌三万玄虎卫,实打实的天子近卫。 谢琅全程伏跪听训,一直到侍奉在皇帝身旁的司礼监掌印黄纯宣读完圣旨,仍有些意外。 他以为,皇帝会随便封他个闲差,没想到,竟会让他入主历来由世家把持的殿前司。 “世子,快接旨吧。”黄纯笑着提醒。 谢琅维持伏跪姿势,双手捧过那道明黄绢布,正待谢恩,皇帝忽道:“以后朕之安危,便系在二位爱卿身上了。” 谢琅才意识到,屏风后还伏跪着另一道人影。 一身玄色蟒服,腰挎绣春刀,以极恭顺姿态趴伏在地,几乎与殿中大理石地面融为一体,正是以阴鸷多疑著称,朝中百官无不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章之豹。 闻言,章之豹用力磕了个响头,道:“臣誓死守护陛下。” 御前一般是禁止带刀的,章之豹能直接携刀进入皇帝寝殿,足见皇帝对其信任。 天盛帝道:“你是朕一手提拔起来的,唯慎是首辅极力保举,朕自然信你们的忠心。你们二人,日后也须通力协作才是。” 谢琅轻轻拧眉。 二人谢过恩,天盛帝同章之豹道:“你先下去吧,朕还有几句话,想单独嘱咐唯慎。” 章之豹应是。天盛帝又同黄纯道:“大伴,你替朕送送章指挥吧。” 黄纯迟疑片刻,应是。 等另外二人退下,殿下安静下来,皇帝竟起身,从屏风后走出,来到谢琅面前。 谢琅维持跪姿。皇帝驻足片刻,忽道:“朕知道,先前那桩婚事,委屈你们谢氏了。” 谢琅一怔,不解皇帝何意,忙伏跪道:“臣惶恐。” “可朕有朕的无奈,这九五至尊之位,看似高高在上,掌握着世间无上权柄,可天下事,并非朕一人说了算。大多数时候,朕的想法和意见,甚至可以说是不足一提。朕有时候,倒是十分羡慕你父亲,有一副强壮筋骨,可以跃马疆场,保家卫国,为江山社稷尽情挥洒血水汗水。” 谢琅忙道:“盖因陛下贤德,臣子才能竭忠尽事。” 皇帝似笑了声,道:“起来吧,你是朕新任的殿帅,别总跪着了。” 谢琅应是,起身间,才第一次近距离看清皇帝面容,那是一张十分白皙清瘦的面孔,不似君王,倒似个文士。 谢琅记得二叔说过,这位陛下为太子时,便因身体羸弱为先帝所不喜,但先帝子嗣单薄,其他皇子不是英年早逝就是因行谋逆事败惨遭圈禁杀戮,最后皇帝位,偏偏就是落到了这位生母卑微、身体羸弱的九皇子身上。 这位皇帝虽然是靠着世家势力登上帝位,但登基之后,并未一味倚重世家,反而在长姐明睿长公主支持下,大力吸纳寒门学子进入朝堂,并在凤阁内设两名寒门宰相,向天下宣告朝廷倚重寒门的决心。之后为了缓和世家与寒门的矛盾,明睿长公主与上京第一大世家卫氏三郎卫晏成婚,寒门世家短暂握手言和,寒门宰相陆允安得以放开手脚,大刀阔斧实施了一系列改革,大渊朝国库充盈,实现久违的中兴。 再之后,陆允安督战西京,勾结外敌,犯下叛国谋逆重罪,西京陷落,数万百姓死于敌虏屠刀下。陆允安成为人人唾弃的罪臣,寒门势力彻底退出大渊朝堂,陆允安此前耗费数年心血制定的改革措施也全部沦为一纸废文。 因陆允安是主动认罪伏诛,此案从掀起到定罪,只经历了不到半月,如果剔除登闻鼓事件的影响,时间可能更短。 高坐明堂的皇帝,并没有为这位昔日他鼎力支持的寒门宰相辩解一言半句,甚至还直接杖杀了为陆允安陈情、参与登闻鼓事件的三百八十多名学子。之后,世家势力重新回归朝堂,皇帝甚至亲自到卫府,请昔日太傅、闲赋在家的卫悯出面主持朝局。 上一世,他攻破上京,围困皇宫之时,这位皇帝也特意下了一封罪己诏,称愧对功臣,才焚火自尽。 难道皇帝一直有摆脱世家控制之心,只因势单力薄,才一味隐忍不发么? “你与朕一样,皆是被困于樊笼之人。”肩膀突然被握住,那样清瘦一只手,谢琅竟感觉到了一股偾张的力量。 皇帝意味深长道:“朕相信,终有一日,卿和谢氏,能助朕打破樊笼。” 谢琅脑中轰然作响。 出了宫,谢琅第一时间到行辕去找崔灏。 崔灏听了消息,倒不怎么意外,只语气凝重道:“之前殿前司指挥使由裴北辰担任,裴北辰即将往滇南赴任,这位置便空了出来。这位子特别,是天子近卫,负责上京内防和皇城安全,责任重大,一般都是由能力突出的世家子弟担任,卫氏、裴氏、姚氏都推了人上去,可陛下久不答复凤阁,显然对人选都不大满意。我猜着,以卫悯行事做派,多半会顺水推舟,推你上去。” “为何是顺水推舟?” “你想想,上京城里的世家子弟,还有比卫氏、裴氏、姚氏更优秀更适合担任此位置的么,可卫氏掌着京营,裴氏又新得了西南兵权,姚氏看着不温不火,姚广义却是兵部尚书,殿前司的兵权,无论给了哪家,皇帝都无法安心,其他世家也会极力阻挠对家。要说这方面,还是卫悯棋高一着啊。别人是走一步看一步,他是走一步,已经看准了前面三步。” 谢琅沉声问:“二叔的意思是说,早在卫悯提出与谢氏联姻时,就想到了殿前司这个位置的归属?” “是啊。他柄国这么多年,能让前朝后宫一团和气,六部九卿平稳运转,凤阁三位宰辅从无纷争,就连脾气最暴烈的顾凌洲都挑不出他错处,你以为人人都能办到么?如今的大渊朝,不能说百姓多么安居乐业,但至少没有饿殍遍野的惨状,不是么?而且,他在先帝朝时,便是太子太傅,在东宫教授太子长达六年,是最了解咱们这位陛下的脾性的。” “就说这回,卫谢联姻已成,他也猜到了殿前司指挥使一职,非你莫属,完全可以避嫌,不上那道举荐折子,你知道,他为何还要亲自到皇帝面前举荐你么?” 谢琅点头。“我知道,他是既要让皇帝用我,又要让皇帝疑我。” 崔灏露出赞许之色。“不错,这正是他高明之处。” “而且,他推你上去,恐怕还有另一重目的。” 谢琅洗耳恭听。 崔灏:“用你牵制北镇抚指挥使章之豹。自从章之豹升任指挥使,殿前司便逐渐被边缘化,章之豹经手的几桩重案,也处处针对世家,剪除了不少为世家办事的豪族,京城诸世家都对其恨之入骨。偏此人是条疯狗,谁都不惧,还大兴诏狱酷刑,震慑天下,有皇帝护着,世家也不能拿他如何。卫悯不可能任由他越做越大,但也不好当众打皇帝的脸,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借力打力'。” 上一世,诏狱里暗无天日的日日夜夜犹在眼前。谢琅摩挲着刀柄,半晌,道:“那我倒要谢谢他了。” 崔灏叹口气:“不过,皇帝今日避着黄纯,单独留你说话,也是在卫悯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你这指挥使一职,可不好当,一个行事不慎,便是两头不落好。” 谢琅扒拉了口饭,道:“二叔放心吧,侄儿心里有分寸。” 人心叵测,朝堂斗争如此波诡云谲,谢琅方后知后觉明白,上一世自己擅自逃出上京,是怎样冲动愚蠢的决策。 崔灏见他入上京之后,成熟稳重许多,心下也颇为欣慰,又嘱咐:“眼下卫氏势大,你也不可仗着皇帝今日几句话轻易得罪,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我听说,那个卫三进了国子学读书?” 谢琅说是。 崔灏皱眉:“既入国子学,便是奔着入仕去的,此子倒是有些手段,能让卫氏直接越过嫡次孙,把名额给他,原本依着卫三郎身份,他要走科考之路,并不顺畅,有了国子学这么个金字招牌,倒无人再敢为难他了。一旦他得势,卫氏手里便又多了一把可用的利刃。他又日日在你枕边,你可要慎之又慎。” 谢琅不知想到什么,默了默,道:“侄儿都明白。” 语罢,又问崔灏户部军粮的进展。崔灏:“还在交接文书阶段,这回是从京营借粮,手续要比以往繁琐。不过,卫悯既推你入了殿前司,料想不会再在此事上为难北郡。” ** 国子监藏书阁很大,除了望不见尽头的浩瀚藏书,还有专门供学生读书的区域。阁内一年四季都提供适合各个季节的饮子。 因是正午用膳时间,阁内没什么人,卫瑾瑜去书架上挑了几册想看的书,就随便寻了一张长案,展袖坐下,一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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