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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尤其是刚发现自己重生的那一刻,几乎恨不得立刻拍马奔回北境。 可今日老太后有些话说得在理,他肩上担着的不只是自己性命,还有谢氏一门,甚至是北境三十万大军的前程。百炼成钢,玉汝于成。他得学会忍,卫氏越是跋扈可恶,他就越要沉下心,藏锋于内。 裘英想起正事,问:“今日进宫面圣,陛下都与世子说什么了?” 谢琅道:“只例行问了问爹的身体和北郡的情况,其他的没说什么,就是我谢恩退下时,他忽然很用力的握着我的手臂,好像要说什么似的。但黄纯进来喂药,他就松开了。” 裘英意识到,谢琅提起皇帝时,语气称呼实在不敬。 他只当谢琅还因赐婚的事心有不满,便叹道:“卫氏强横,把持凤阁与朝政,陛下这些年也是不易。” 然而这便是纵容世家,诛杀忠臣的理由么? 谢琅冷漠想,他对皇帝的确观感复杂,一方面,上一世谢氏被诬谋反,卫氏虽为罪魁祸首,可皇帝也听之任之,没有阻止卫氏勾结北镇抚、监察司,滥施刑狱,屈打成招。另一方面,上一世,他攻破上京,围困皇宫时,这位皇帝,先咬破指血,写了告罪书一封,言自己姑息养奸,愧对忠臣,今日种种,皆是咎由自取,而后直接从内关闭殿门,纵火自焚于殿中,从某方面讲,倒比那些世家大族还有骨气。 还有,今日皇帝某些举动,也很令人费解。 “世子。” 谢琅沉思的功夫,雍临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这是苏公子让属下交给世子的。” “文卿公子?”裘英看了眼信的封皮,意外:“他也来上京了?” “是。” 雍临代答:“苏公子要参加今年礼部主持的会试,早在数月前就启程过来了。” 裘英了然,道:“文卿公子自幼在二爷跟前长大,以文卿公子才华,三甲之内,必有姓名。如此也不错,文卿公子若真入朝为官,日后也可成为世子和谢氏强大助力。” 谢琅接过信,展信阅览。 雍临低声道:“苏公子还说,他已设法取得卫悯信任,能自由出入卫氏,之后的事,他自有打算,请世子不要为他担忧。” 谢琅皱眉。 “他结交了卫氏?” “是。” 谢琅直接合上信。 目光倏地一沉,厉声:“告诉他,不要自作聪明,立刻设法抽身出来。” “卫氏龙潭虎穴,一个不小心,便是引火烧身,尸骨无存,他以为他是谁,有多大能耐,也敢去招惹卫氏。” 雍临一愣,没料到谢琅突然发如此大的火气。 裘英在一旁提点:“你家世子,也是为文卿公子安危着想,你就赶紧传话去吧。” 雍临应是,并手并脚退了出去。 室内安静下来。 看着仍面沉如水的谢琅,裘英劝:“文卿公子也是一片好意,世子及时劝止便是,何必如此动怒?” 谢琅道:“我是为他好。” 上一世,他并不了解苏文卿在上京的情况。 但清楚记得,他逃回北境不久,就收到消息,苏文卿夜里和学子聚会,回家途中遭遇刺杀,险些丧命。 苏文卿怀有如此才华,是多少世家都想拉拢的对象。上一世他百思不解,苏文卿一个白身,平白无故怎会招惹仇家,如今看来,很可能是因为和卫氏走得近,引来了其他世家忌恨。 不能为我所用,便除之而后快。 那时他远在北境,鞭长莫及,这一世,既然已经预料到后事,岂能再听之任之。 苏文卿是二叔托付给他的人,二叔于他有教导之情,救命之恩,他不能不管。更何况,上一世,苏文卿于他有重于泰山的救命之恩。 ** 回到东跨院已近亥时。 李、顾二女官门神般守在廊下,见谢琅回来,肃容行过礼,道:“浴汤已备好,世子可随时沐浴更衣。” 谢琅掀帘进去,因是新婚第二日,房中仍是喜房布置,连烛台上摆的都是喜烛。 他关上门,把那两名女官的视线隔绝在外,打眼一扫,卫瑾瑜已经靠坐在床头看书,他乌发未束,湿漉漉搭在肩头,侧影安静削瘦,身上穿着件宽松的燕居雪袍,显然是已经沐浴过了。 且他只占着里面小半边地方,外面大半边,显然是留给他的。 谢琅沉默走到衣架旁,解开玉带,开始更衣。 即使老太后说的再有道理,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此被人强按着头和另一个人同床共枕,他内心是不爽的。 “今日太后的话,你不必当真。” 他脱得只剩下一件里袍时,帐内安静坐着的人忽然开了口。 谢琅不由望过去,卫瑾瑜若有所觉,也抬起眼睛。 两人对视片刻,卫瑾瑜错开视线,道:“等过一阵子,我会设法让太后将她们召回。”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睡觉没有坏习惯,不会影响你休息。” “当然,也不会趁机加害你。” 谢琅知道,他是指他臂上那玄乎的毒。 此事他还没核验清楚,自然持保留态度。 谢琅在想今日太后训诫卫瑾瑜的那番话。 太后言下之意,似乎有让这位卫氏嫡孙利用这桩联姻,和谢氏交好的意思。 太后为何会这般说。 卫氏何等势大,堂堂卫氏嫡孙,还需要靠他谢氏一介寒门军户? 还有那个诡异的毒。 如果真的存在,卫氏为何要在自家嫡孙身上下这种毒。 然而上京世家,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且无下限的事做的可太多了,此事似乎也不足为奇。 谢琅慢悠悠脱下最后一件里袍,露出劲瘦腰肢和胸膛上优美流畅肌肉线条,道:“你肯如此牺牲,那卫氏,想必许了你一个不错的前程吧。” 一般这个年纪的世家子弟,都是在奋力读书或习武,然后进入科场,借助家族势力,给自己谋取好前程,再反哺家族。 可这位嫡孙,没资格参加科考,想要前程,只能靠卫氏周旋安排。 能答应联姻,必然是有大利可图。 还有什么大利能比前程更吸引人。 卫瑾瑜盯着书页,没有回答。 谢琅自觉戳中了对方心坎。 一扯唇角,正要再嘴欠两句,就闻卫瑾瑜道:“没错,卫氏是许了我一个不错的前程,所以,为了我们共同的前程,世子要不要考虑与我合作一下?” 第008章 大婚(五) 其实卫瑾瑜早就想和谢琅聊聊了,只是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 两人既已绑到了一起,无论他们自己如何想,至少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体的。 像他们这般日日同床共枕,不立个章法,彼此心里都别扭。 说不准,谢琅还会以另一种方式恨他。 这人的恨太疯狂太沉重,他可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谢琅动作一顿,像有些意外。 “我们合作?” 卫瑾瑜“嗯”了声。 “世子年少英雄,战功彪著,难得真的甘心一辈子留在上京,与我做一对不伦不类的夫妻么?” 不伦不类,这词用的挺准确。 他当然是不甘心的。 若不是卫氏强逼,他何至于被困在这种地方……和一个卫氏子同床共枕。 然而这话从谁嘴里说出来都正常,从一个卫氏子嘴里,也太离谱了。 谢琅正准备解里袍的手停下,冷冷打量着帐中人:“你这话说的,好像本世子不甘心,就有选择一般。” 卫瑾瑜终于自书页中抬头:“世子当然有选择。” “只要我们和离,这上京,就再也困不住世子。” 谢琅一怔,如听天方夜谭。 “你是不是忘了,这桩婚事是圣上御赐,岂是想和离就和离。” 卫瑾瑜淡淡道:“一般情况,自然是和离不了,可人生无常,事事都有意外,就像世子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和我同床共枕一般。” 他唇色很浅淡好看,像初春的桃花一般,说话时,让人忍不住盯着看。 “而且——” 卫瑾瑜羽睫忽扬起,乌眸直勾勾盯着外面的人。 “世子应该也没有真的准备老实待在上京,坐以待毙吧?” 谢琅终于皱眉,开始认真审视那姿容秀绝,偶尔顾盼流转间,如妖孽一般的卫氏嫡孙。 他骤然阴下脸。 “是卫氏让你来试探我?” 卫瑾瑜摇头:“不是。” “证据呢?” 卫瑾瑜只能道:“若真是卫氏让我试探你,我没必要与你提和离之事。” 谢琅有些被说服。 迟疑片刻,问:“我们如何才能和离?” “解铃还须系铃人。” 卫瑾瑜看他一眼:“御赐的婚事,只要圣上愿意,你我愿意,我们就可以和离。” “至于期限……就暂定半年吧。” 谢琅皱眉:“为何是半年?” 卫瑾瑜反问:“你觉得,半年之内,陛下会自己打自己脸么?” “……” 谢琅可没那么容易上当。 思索片刻,道:“怕还有其他理由吧。” 卫瑾瑜坦然点头。 “我需要半年时间往上爬。希望——世子也能快一些。” “……” 谢琅简直震惊了。 好半晌,啧啧感叹道:“看来,卫氏真是许了你不小的官啊。” 他还是头次听说,一个人,可以半年内,从一个白身摇身一变成朝廷重臣。 翻遍大渊史书,恐怕都找不到这么快的升迁路线。 谢琅又是好一会儿没说话。 就在卫瑾瑜以为今夜要不欢而散的时候,他忽然抬头,挑眉:“说吧,我们如何合作。” 卫瑾瑜道:“很简单,我不会干涉世子任何私生活,也希望,世子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但如果是特殊场合,例如,宫宴、探望太后,还有……回卫府,我希望,世子能配合我一起演戏,至少,不要让外人看出你我交恶。” “其他的,我们便各凭本事吧。” 谢琅狐疑:“只有这些?” 卫瑾瑜点头:“世子可以提出自己的条件。” 他简直把所有方便之门都开了,他还能说什么。 卫瑾瑜:“我双亲亡故,明日不必回门,但后日,你需要陪我回一趟卫府。” “还有一个。” “什么?” 卫瑾瑜似迟疑片刻:“世子以后再去二十四楼或其他地方招小倌,最好低调一些,传出去,于我名声不利。” “……” 谢琅有些胸闷。 忍不住嘴欠:“你倒挺在乎自己名声。” 卫瑾瑜冷静道:“这不仅关乎我的名声,也关乎世子的名声,我只是不愿意被人耻笑而已。” “你若真有看上的,直接接到府里来养着也是行的,我绝不会插手。” 正说着,上方忽有阴影笼下。 卫瑾瑜抬头,就见那张气势凌人的俊面已虎视眈眈逼近眼前。 他警惕问:“你做什么?” 谢琅皮笑肉不笑:“夫人真是多虑了。” “有你这么一个玉质仙姿的大美人在,我何须旁人伺候。” “你我既已选择合作,何妨合作地再‘深入’一些。” 卫瑾瑜咬牙。 “世子是要以身试毒么?” 谢琅目光上下流连,恢复了那副浪荡子模样。 笑道:“看来,是真没人教过你呀。” “你难道不知道,做那种事,不一定要进去么。” “即使夫人怀揣奇毒,我们也可以选择其他欢好方式。” “这样吧,明日为夫就让人买时下上京最流行的册子回来,里面花样,夫人随便挑,挑中哪个,咱们就从哪个开始学,好不好?” 说着,他目光掠向那寝袍包裹的纤瘦腰肢。 “夫人好腰。” “能玩的花样,肯定很多。” 谢琅自觉扳回一局,还欲嘴欠,啪嗒一声,帐内灯被灭掉了。 那床帐里的人,已搁下书,背对着他钻进被窝里,躺了下去,只露几缕乌丝和一截纤白雪颈在外。 “……” 脾气还挺大。 谢琅无端想到,他娘和他爹吵架时,便会突然灭了寝房的灯,然后丢出一卷铺盖,将他老爹赶到书房里睡。 他爹一个勇冠三军威名在外的大侯爷,还要大半夜特别没出息的在他娘门前认错道歉。 如今,这情景竟有些许相似。 谢琅晃晃脑袋,把这不合时宜的想法甩掉,连个媳妇都调/教不好,征服不了,他才不会像他爹那般没出息! 咬了下牙,只能黑灯瞎火将里袍往衣架上随意一丢,往浴室走了。 等沐浴完回来,那帐中给他甩脸的人,呼吸绵长均匀,显然已沉沉睡了过去。 他垂目,立在帐外凝视了会儿,才在外侧躺了下去,挨到枕头的那一刻,忽嗅到一缕幽香。 一种很清淡,像剔除了杂芜香气,只留了草木本源幽芳的好闻气息。 他不是第一次和人挤一张床了。 幼时和老爹、大哥、二叔、三叔挤,长大了和将士们挤,甚至还和营里的马挤过。 但和那些人挤时,他从未闻到过这种味道。 一种——仿佛印刻在他骨血深处,闻过很多次的味道。到底何时闻过? 他隐约意识到这味道的来源,沉溺片刻,果断翻身,面朝外侧。 第009章 交锋(一) 次日卫瑾瑜醒来,身侧已是空的。 他自觉已经算是不贪床的那一类,没想到谢琅起得更早。 如此也好,免得晨起盥洗用饭再尴尬相对。 今日是个晴好天气,用完饭,卫瑾瑜忽问桑行:“我记得母亲生前曾留下一批产业,如今可都有人打理?” 桑行意外。 少主之前住在宫里,吃穿用度都是从太后私库里出,鲜少动用公主府的钱,更未关心过府中俗物,便斟酌道:“都正常打理着,只是,久无人监管,那些账目都混乱得紧,少主是要……” “三日内,我要看到所有账册。” 桑行从这言简意赅一句话里品出别样意味,一时欣喜交加,神色一凛,道:“老奴这就去办。” 卫瑾瑜照旧坐在窗下看书,过了会儿,窗外忽传来一阵翅膀扑棱声。 他抬起头,便见有一只黑色信鸽落在了窗台上,信鸽腿上还绑着一只竹管。 卫瑾瑜放下书,起身把鸽子捞进怀里。 “公子!” 明棠恰从外进来,手中握着一封帖子,看到那信鸽,露出惊喜色:“是韩先生的信,韩先生许久不来信了,定是有要事。” 鸽子翅膀还在扑棱。 卫瑾瑜垂目,目光冰冷无温,自信鸽腿上,把竹管取了下来。 日光粼粼照入。 他抚摸着信鸽乌黑而柔软的羽毛,打开竹管,拿出了里面的纸条。 那是蜡油特制的纸条,需要放在烛火上炙烤,才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明棠规矩地退到一侧。 公子和韩先生间的通信,素来不让他们看的。 卫瑾瑜移来烛台,阅过,卷起纸条,扭头,视线落在明棠手里的大红帖子上,问:“这是何物?” 明棠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是二公子让人送来的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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