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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是从哪里来的? 沈芙眼角还挂着泪呢,便见万岁爷莫名其妙的从自己身后拿出另外一个包裹出来。 就这么随意的递到她手上。 是件男装,想必是万岁爷换下的。 沈芙这个时候也来不及挑了,轿外的声响熙熙攘攘的。 她也顾不得旁的,飞速将这件男装 换上。 可等穿在身上,沈芙才发现不对劲。身上这件男装尺寸刚好,根本就不是万岁爷的。 而是她的尺寸! 万岁爷一开始根本就没想让她穿刚刚的衣服出门,从始至终就是想让她穿身上这件男装! 那万岁爷还故意搞这么一通做什么? 先是拿了个女装上前,又故意扯坏,让她换一件。 这不是没事找事么?万岁爷是疯了不成? 沈芙心中不悦,面上的情绪自也就显露了出来。 出了轿子,箫煜转过头朝着沈芙的身上看了眼。 见她眼眸中的神色,便像是知道她心中想的什么一样,轻轻笑了笑: “朕怎么会让你穿这个衣服出去?” 箫煜弯下腰,亲自牵着沈芙出来。同时压低的声响落入她的耳边:“你的任何样子,只能朕来看。” 果然是他故意的。 沈芙咬咬牙:“那万岁爷又何苦让嫔妾换上那件?” “直接让嫔妾穿这件男装不是更好么?” 箫煜牵着沈芙的掌心,却是一脸的道貌岸然:“朕开始没这么想。” “谁让你穿的太好看?”他掌心细细摩挲着沈芙的手,回答的理所当然,让人无法反驳。 “朕只是后悔了而已。” 何况, 若不是他说要带沈芙出宫,她哪里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在他面前换衣服啊。 当然,这话箫煜知道不该说。 沈芙实在是被万岁爷这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给气笑了。 后牙槽磨了磨,大着胆子在万岁爷脚上踩了一脚。 万岁爷面不改色,但是握住沈芙的掌心却是收紧了些。 林安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眼皮子怦突突的跳。 这昭妃娘娘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他都亲眼看见她那脚对着万岁爷踩下去了。 林安不敢再耽搁,赶紧上前:“万岁爷,人已经在楼上等着了。” 箫煜颔首,转头拉着沈芙的手便朝这里走。 三人都穿着常服,虽衣裳料子低调,但是通身的气度却是不凡。 酒楼门口的小厮眼睛是尖的,见着箫煜与沈芙两人,眼睛都是一亮: “几位里面请。” 酒楼一楼人不少,到了二楼却是安静下来。 门口有侍卫把守着,见几人上前,立即将门给打开。 屋内的人正在沏茶,听见声音转过头。目光落在箫煜身上,随后……又落在了沈芙身上…… “皇兄。”门被关上,屋里的人这才起身行礼。 桓王朝着箫煜叩了叩首,起身之时这才将眼神落在沈芙身上: “皇兄,这是?” 皇兄身边何时多了位美人? 恒王眼尖儿,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沈芙是女扮男装。 毕竟可没有哪个男子有沈芙这么一张脸。 恒王在军中见多了人,如何不知道沈芙这身打扮是女扮男装? 只是他不敢多看,问完之后就低下头。 “你无需管她。”箫煜可是没忘记,当初恒王可是见沈芙跳了个舞后就惦记上了。 他眼眸沉了沉,拍了拍沈芙的手便让她:“去玩吧。” 沈芙见万岁爷与恒王显然的是有事相商。 她便也不打扰,乖乖的随着往另一边走去。 没一会儿,林安便端来的糕点茶水。 沈芙只觉无趣,隔着一道屏风,万岁爷与恒王的说话声断断续续的。 沈芙哪怕是不听却也知道,万岁爷与恒王正在商议荣家与太后的事。 朝中动荡,沈芙却不想多听。 后宫不得干政,这件事太大,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见万岁爷与恒王商议的中,沈芙朝着门口走去。 只是才刚打开门,屏风后却是传来万岁爷的声响:“只得周边走走,带上林安。” 第396章 再见崔姨娘 说话声停了下来。 恒王转头看向门口,直等着那背影在自己眼前消失。 他这才转头。 皇兄刚带来的时候,他并未将这女子放在心上。 毕竟皇兄身边的女子不少,他刚回宫没多久就亲眼见到皇兄看上了位舞姬。 还以为这女子是皇兄随意带来的。 如今看,倒是不像。 这女子才刚有动作,隔的那么远,皇兄都看见了。 可见的是对方的位置在皇兄的心中足够深,这才看的跟个眼珠子似的。 “皇兄,这位女子是?”恒王起身,亲自拎起拐角的小炉,上前沏茶。 滚烫的水倒入杯中,茶香四溢,一股淡香在两人面前晕开。 箫煜倒是没想过能瞒得住恒王。毕竟以沈芙的容貌,哪怕是穿着男装瞧着也不像是男子。 恒王眼尖,自是瞒不住的。 自然,他也不必瞒着。 “她是……”箫煜接过沏好的茶,送到嘴边刚要解释,却又顿住了片刻。 这一时他倒是当真不知道如何对恒王解释沈芙了。 沈芙是他的嫔妃,若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那她与后宫中的那位女子没什么两样。 箫煜一想到这里,私心里便不想这么介绍沈芙。 毕竟沈芙在他心中是不同的,更不要说与后宫中的那些人比较。 他自然是不想让恒王看轻沈芙。 箫煜举起茶盏低头喝了口,随后又笑了笑:“你应当叫皇嫂。” 皇嫂两个字说出来,恒王眼中的打趣儿自然也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认识皇兄这么久,还是从来没有在皇兄嘴里听过皇嫂这两个字。 要知道,后宫嫔妃这么多,可是皇后之位却还是一直悬空着的。 朝中大臣们劝了这么久,皇兄可是一直都没有松口过。 如今这皇嫂…… 恒王瞬间就明白了,这位女子是谁。 他从入宫途中就听说过不少的闲言碎语,说是万岁爷独宠后宫那位叫做昭妃的。 整个后宫,三千恩宠,全是她昭妃一人。 万岁爷除了她那儿,几乎不去别的嫔妃的屋子。 这番恩宠,比起当年的淑妃,也是过犹不及。 如今见皇兄的脸色,恒王自然就知道了这位女子是谁。 整个后宫,除了昭妃娘娘之外,只怕是无人能有这番的恩宠。 “倒是臣弟看走眼了。”恒王起身,弯腰行礼赔罪道。 “臣弟还说呢,原来是皇嫂,难怪皇兄看的这样紧。” 恒王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还带着笑。 这话他倒也没有夸张,刚刚他们还在说话呢,皇兄都能一心二用。 目光怕是一直都是落在昭妃娘娘身上。 看护的这样紧,可见的的是上了心。 “她向来调皮。”箫煜摇了摇头,低垂着眼眸时,眼中带着几分宠溺。 恒王在他面前,自是将这抹神色看的一清二楚。 他举起茶盏,低头抿了口。 心中对这女子的分量也就知晓的一清二楚。 只是皇兄对昭妃这番恩宠,上次那舞姬也不知如何了。 见皇兄如此神色,恒王不免得就担心起来。 他知道那舞姬已经是皇兄的人,自己不该肖想。 可是却又忍不住为其担心。 本以为她入了皇兄的眼,会有个好前程。 但是如今看来,皇兄心中只怕是只有昭妃娘娘一个。 至于那舞姬,怕也是贪一时新鲜儿。 日后这风头过了之后,在后宫的日子怕是会难熬了。 恒王明知自己这样所担忧的不对,但是心中却还是克制不住。 早知如此…… 袖中的拳头紧了紧,早知如此,当初他应当快一步。 更快一步。 ******* 酒楼上,万岁爷与恒王间聊的什么,沈芙是丝毫不知。 她下了楼后,却是觉得哪哪儿都稀奇。 沈芙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她虽不头一次来京城,但却可是真真切切的头一次来这儿闲逛。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沈芙从京都活了这么久,却是头一次逃离那宫墙。 到这宫墙之外的景色看看。 “主子,主子您慢点儿。”沿路上,沈芙走走逛逛。 瞧见什么都觉得新鲜儿。 这可苦了林安了。 万岁爷让他跟在身后,是让他看看着昭妃娘娘的。 这路上倘若是有了个好歹,昭妃娘娘磕了碰了哪里,他这条小命也就不用要了。 要知道,万岁爷对昭妃娘娘看的这么紧,林安恨不得将昭妃娘娘放在眼皮子底下。 可这看的再紧,四周就算是跟着暗卫,但是他的心却还是高高悬着。 生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主子……主子您走慢点儿……”林安眼也不眨的跟在沈芙的身边。 朱雀街人来人往,沈芙虽是女扮男装,打扮的再是简单,可这通身的气度却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 走到哪里,哪里便是一阵热闹。 沈芙许久未曾这么逛过,倒是有些后悔今日没将紫苏带来。 紫苏与她自幼一同在苏州长大,两人在苏州城也算是逛过不少的庙会儿的。但是在这京都中住了都两年了,却还是头一次逛。 沈芙不免得想起之前在家中时的场景。 紫苏虽是性子不沉稳,嘴巴有些时候也是没把门。 但是紫苏最好的,便是忠心。 因为有自幼长大的情分在,沈芙也不想过多责罚她。 她并不是不好,只是性子不适合宫中。 就像是鸟儿,广阔的天地住习惯了,自然也就不想屈居在笼子里。 想到这里,沈芙低头从摊上挑了几根簪子递过去。 这些样式宫中都没有,想来紫苏到时候必然是会喜欢。 沈芙刚送上去,林安就立即识趣儿的上前付银两。 刚拿好簪子,沈芙转身却见迎面一妇女直接朝她扑来,沈芙眼瞅着躲避不及。 后背一麻,撞上了摊车上。 “谁!”沈芙还未来得及开口,林安却是大喊一声,立即上前,摊开双手护住沈芙。 同时大声喊叫起来:“大胆!” 话音刚落下,暗处的几名护卫飞身上前将沈芙围在中间。 沈芙刚刚被人撞在身后的摊车上,胳膊被撞的一阵发麻。 她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同时将目光落在地上。 刚刚撞上她的那名妇女此时正被侍卫们压着跪在地上。 只她疯狂的挣扎着,嘴里更是一声声喊着:“如儿……我的如儿……” 见沈芙看过来,那名妇女仰着头却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如儿……”那妇女挣扎着上前,想要抓住她的衣摆。 “娘想你,如儿,娘想你想的好苦啊,如儿。” 那女人抬起头的时候,沈芙还有些没有恍过神。 只等着对上她那张有几分相似的脸后,沈芙这才从那震惊中回过神。 她目光深深地看向下面。 眼前的竟是熟人。 “好久不见。”沈芙看着底下的妇女,勾了勾唇:“崔姨娘。” 第397章 沈常山 沈芙实在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 京都城那么大,朱雀街人来人往。沈芙又是头一次出宫,实在是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这里碰见崔氏。 崔姨娘,她那上辈子陷害她,让她当了一辈子替身的长姐,沈清如的母亲。 去岁时去玉泉山,沈芙倒是见过这位崔氏一面。 只是当初她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沈清如身上,对于这位崔氏,虽是不喜,却也没有过多的去插手。 如今,沈芙看着跪倒在地上。 拉着她的衣摆,一声声的哭喊着沈清如的崔氏,沈芙心中只余下冷漠。 她倒是没想过去找沈家的麻烦,倒是老天有眼,将这崔姨娘送到自己面前来了。 “主子。”侍卫们虽是压着人,林安心里头却终究还是不安。 他来回看了几圈,见人群越来越多,心中越发的担忧:“主子,还是早些回去吧。” 因这儿的动静不小,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百姓过来了。 人一多,就怕多生出事端。 万岁爷可是让他好好看着昭妃娘娘的,倘若等会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主子,他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林安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吓得不轻。 只是沈芙看着跪在地上的崔氏,却不想现在就离开。 沈清如死了之后,她可就再也没有过问过沈家等人。 显然,沈家也自觉理亏。 任凭沈芙在宫中有多受宠,沈家任是半点儿风声都不露。 此时在这街上碰到崔氏,沈芙这才记起来,有个沈家她还未曾收拾。 “如儿…… 我的如儿……”崔氏被侍卫压着身子,声音中依然透出了痛色。 只是那双拉着沈芙衣摆的手却还是不肯放开。 她跪在地上,目光痴痴的盯着沈芙的脸。 就像是瞧不够似的,一直盯着她看。 沈芙回过神来,看着崔氏看向自己的眼神。 眼眸一转,蹲下了身。 “主子!”林安见她动作,吓得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又变得煞白。 沈芙此时可顾不得他,蹲下身子看着崔氏。 眼神在她脸上,又转移到她那双眼睛中。 沈芙看的明明白白后,这才饶有兴致的开口:“你唤我作什么?” 沈清如? 沈芙眉心往上一扬。 这不是她那个早死的长姐的名字? 崔氏莫非是糊涂了不成?她那女儿已经死一年了,埋在棺材里怕是肉都要烂了,怎么还拉着她的叫唤? “如儿。”崔氏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任凭侍卫们如何压制。 疼的额头都冒着冷汗了。但是抓着沈沈芙衣摆的手却还是舍不得放开。 “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如儿……”崔氏细细密密的声音夹着抽泣,毫不掩饰痛色。 只是她拉着沈芙的手却还是不肯放:“如儿,你随娘回家,你随娘回去。” 崔氏拉着沈芙衣摆的手攀上来,要去拉沈芙的手。 沈芙察觉到后,不着痕迹的躲开。 而这一幕,也被林安瞧见了。大呵斥一声,他上前挡住沈芙的视线。 “你个妇人,胡乱攀扯,这是我们主子,可不是你能随意攀扯的起的。” 林安自是知道眼前这位崔氏是谁。 去岁时,这位崔氏入宫他也曾远远见过。 只是当初沈家有沈清如在,又有沈芙这个新宠在身边。 沈家不说如日中天,也算是京都新贵。 可如今呢,林安看着跪在地上的崔氏。他跟在万岁爷身边久了,自然也就知道这位崔氏的德行。 与沈芙对于沈家的态度,他也是知晓一二的。 主子都不在意,他这个做奴才的自然也就不恭敬了 。 “主子,爷怕是已经在那儿等着主子了。”四周人来人往的,这儿的动静已经闹的不少人都朝这儿看了过来。 林安生怕这儿闹出大动静,到时候惊扰了京都中的某些人。 只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劝慰沈芙。 沈芙看着跪在地上,嘴里只一声声叫喊着的崔氏。 便也知晓从崔氏的嘴巴中怕是也听不出什么别的了。 且说今日,万岁爷与恒王还在客栈中。 万岁爷乔装而来,只怕是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 沈芙是随着万岁爷出宫的,自然也不能给万岁爷惹出麻烦。 实在是可惜。 沈芙看着一直哭喊着的崔氏,对于这位长相与生母相似的妇人。 她实在是想要弄清楚当初的原委。 只是自己出宫不方便,而在宫中的任何手段,万岁爷若是想要知道,就不会逃过万岁爷的眼睛。 如此,她还想要查清楚当年的事,自是难于上天了。 沈芙想到这里,心中生出一分不舍。但是却也知道这里不是宫中,一切该以万岁爷那儿为重。 “如此,那便走吧。”沈芙点头,众人连忙上前簇拥着她就要离开。 只是还未走上几步,身后一阵声响却是叫住了沈芙:“莺娘!” 听见这道声响,沈芙的脚步声瞬间定在原地。 “莺娘,莺娘你这是怎么了?”沉稳的语气中夹着几分急迫。 见崔氏被侍卫们压着,四周连个奴仆都没有:“你身边的奴才呢,怎么自己在这儿?” 那人的声音中带着急切。 沈芙转过头看去,便见一男子蹲在崔氏身旁。 三四十来岁的年纪,一身青色长袍穿在 身上,足以瞧见挺拔有力的身姿。 那张脸倒是极为的俊朗,哪怕是上了年岁,却也足以窥见年轻时的风姿来。 只消一眼,沈芙便认出,此人正是她那位。 关有生恩,却无半点儿养育之情的生父,沈常山。 沈常山此时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崔氏的肩膀。 见她泪眼婆娑,额间还溢出冷汗。 再看她衣袍脏污,双膝更是时不时的颤抖着。 便就想到刚刚应当是发生了什么事。 抬头再看着四周的侍卫们,沈常山的脸上自然的带上了薄怒:“沈某不知,在这京都之中还有这番事。” “我这夫人到底是做了什么,竟是让几位这番对待?!” 沈常山在朝为官,虽手中无实权,但是通身的气度却也不菲。 见他发怒,侍卫们自然不敢开口辩解。 只是一双眼睛朝着人群中的沈芙看去。 沈常山是人精,见这眼色自是知晓这些侍卫们不是主谋。见侍卫们的脸色,便就顺着那目光看向了人群中的沈芙。 “我倒是要看看……”他便护着身边的崔氏,便转身去寻。 人群中 ,便是一眼就看见了沈芙。 沈芙被众人护在中间,身上虽是穿着男装,却也掩盖不住那张脸上的绝色。 只消一眼,就足以看出这不是位男子,而是个女子。 而沈常山的目光却是直勾勾的落在沈芙的脸上,一时半晌的像是被人定住了,许久都没了动作。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沈常山就这么看着。 周遭的那些说话声,又或者是动静都渐渐地小了下来。 许多人的目光都朝这儿看来,已经渐渐的有人察觉出不对劲了。 沈芙站在众人中央,倒是丝毫都不怯场。 只是她看着面前,久久都一直没有动作的沈常山,哪怕是心中有所准备却还是忍不住的嗤笑。 何必要装作如此吃惊的样子? 沈芙歪了歪头,对上沈常山的眼眸,面上的神色却是冷了下来:“来者何人?” 她对着沈常山的脸,开口道。 那张脸是如此的熟悉,可偏偏说出的话却又让人如坠冰窟。 沈常山单薄的身子摇晃了几下,直等了好一会儿,这才逐渐的安下心神。 “臣……沈氏……叩见贵人。”沈常山弯下身,那刚刚还站的笔直的身形犹如翠竹一般。 可此时却是直接弯了下来。 好像是一瞬间泄了力,哪怕是隔得远远儿的都能看见他身子在摇摇欲坠。 沈芙看在眼中,心中却无多少的动容。 她只会觉得这些都是沈常山在故意。 想她这位生父,这么些年一直将她放在外祖父顾家。 自她幼时开始,就一直未曾见过一面。 十多年来,沈芙为这份微不可察的父爱想了众多的借口。 也许是路途遥远,又或是水路危险,家中事务繁忙,她这位父亲抽不开身。 年年除夕守岁,沈芙生辰,她都会从希望渐渐的转化成失望。 十余年来,为这位未曾见面的父亲想了众多众多的借口。 可饶是如此,沈芙却还是存着一丝的希望。 直到她接到书信,从苏州到京都。路程迢迢,赶了一个月的路,从苏州到京都。 她以为,总会见上一面。 父亲不来见自己,而自己却可以来见他。赶路途中,沈芙从不觉得辛苦。 可等她来到京都,却是连沈府的门都没进去,直接被一顶轿子送入宫。 上辈子,她连面都没见过一面。 再看沈常山如此做派,沈芙哪里会生的出半点儿的温情? “哦?”沈芙扬了扬头,故意道:“沈氏?也不知大人是哪个府里的,竟是没见过。” 沈芙这话落下,沈常山的神色又白了几分。 消瘦的身子掩在常服下,微微发抖。 沈芙就这么任由沈常山行礼,好似是不知面前这位是她父亲一般,面上的表情半点变化都没有。 沈常山又如何不知她是故意? 身子僵持着一直未曾动作,只是脸色却是一阵比一阵白。 而这时,崔氏却是已经挣脱了身边丫鬟的禁锢。 推开丫鬟的手,摇摇晃晃的朝着沈芙靠近:“如儿,娘带你回家。” 崔氏眼中倒像是只看的见沈芙一般。上前就过去拉住沈芙的手:“娘跟你说,娘给你准备了很多很多衣裳首饰,就等着你回来。” 她说着,拉着沈芙的手就要走。 林安等人不知道沈芙的态度,只得干瞪着眼在一旁看着。 沈芙被崔氏拉的上前走了两步,她用力刚要挣脱开, 沈常山却是上前。 “莺娘。”他像是生怕沈芙伤了崔氏,刚刚的礼也不行了。 急忙上前就要拉崔氏离开。 但是崔氏却是不肯,用力甩开沈常山的手,指着沈芙:“老爷,您看,这是我们的如儿啊。” 崔氏的动作颤抖着,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很快就溢出了泪花:“这是我们的如儿啊,老爷。” “我怎么会认错……”崔氏疯疯癫癫的,又要上前去拉沈芙。 沈常山顾及着崔氏的身子,生怕伤了她,一时竟是奈何不了她。 沈芙就这么默默地在角落中看着两人。 心中的冷笑越发的明显。 她看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自是看出了崔氏的精神似是出了问题,也察觉出了沈常山生怕伤了她的心思。 分明才刚刚入秋,可她心中却是觉得前所未有的凉意。 只觉得无趣。 沈清如是这位崔姨娘所生,真真正正的沈家女儿,沈芙早就知道了。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 沈常山既是早早就有了心爱之人,何苦要来害她母亲? 当年,何必要去娶她母亲?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无趣之极。 冷笑一声:“沈大人。” 沈常山捏着崔氏的手一顿,抬起头看向沈芙,目露不忍。 沈芙若是之前,必然是会被这眼神给欺骗。 但是在这后宫久了,再看这位之前期待已久的父亲,却是连心中的涟漪都没了。 “你夫人伤了本宫,该如何责罚?”刚刚还没有察觉出什么,可是如今后背处一阵火辣辣的痛楚。 身子疲倦,沈芙越发的没了耐心。 看着眼前两人,只觉得多看一眼都觉得糟心。 “沈大人自己说吧。” 然而,沈常山却是觉得她是故意。将崔氏让丫鬟们安抚住,这才转头看向沈芙。 沈常山转头面对沈芙时,面上神色又变得复杂万分。 十几年来面都没见,并非不是没有愧疚。 哪怕宫中昭妃娘娘盛宠,他也从未生出别的心思。 今日虽不知她如何出了宫,但看四周的侍卫,还有林安在一旁护着。 便也知道传言做不得假。 他这位女儿,的的确确是被帝王护在手心里的。 深吸一口气,他便道:“打扰贵人圣体,只是我这夫人受了刺激,并非是故意惊扰了贵人。” “还等……等臣,回去之后必然好好责罚。” 沈常山如此维护崔氏的样子,在沈芙眼中看来却是觉得越发的刺眼。 她冷着脸不松口。 倒是一旁伺候崔氏的丫鬟们见状,忍不住的开口:“这位贵人未免气性太大了些。” 沈家在京都虽说不是勋贵,但是家中有威望,如今又有一位在宫中作宠妃的女儿。 沈家人哪怕是不攀上沈芙这高枝。但只要沈芙不倒,沈芙只要姓沈,沈家也会得到庇护。 沈家有威望,丫鬟们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何况,刚刚那些侍卫们伤的还是自己的主子。 沈常山丧妻多年,从头到尾身边可就只有这位崔姨娘在。 崔姨娘根基稳固,哪怕不是正妻,在这些丫鬟们的眼中也是正妻了。 见沈芙身边的侍卫们对崔姨娘动手,丫鬟早就忍着了。如今竟是忍不住的开口为自家姨娘申辩起来:“贵人也不瞧瞧,这里是京都。” “你伤了我们夫人,还要我们给你做主!” “住嘴!”丫鬟话音才刚落下,沈常山就急忙开口阻止。 只是话音才刚落下,只见一阵疾风从耳边划过。 ‘砰——’的一声,刚刚那说话的丫鬟就这么被人一脚踹开。 身子倒在青石板上,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喷出,人群四散,沈常山转身,就见帝王带着人直朝着沈芙的方向走去。 “受伤了?”箫煜走到沈芙身边,见她神色不对,立即将身上的披风披在沈芙身上。 沈芙摇了摇头,见他来了松了一口气。 “放心。”萧煜紧了紧沈芙的手,单手护着沈芙,将她护在自己怀中,同时看向沈常山: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伤了她!” 第398章 干呕 箫煜将沈芙拉在怀中,仔细检查了一遍。 见她发丝微乱,衣袍却是工整,除了眼圈泛红之外,其余的倒也还好。 他这才算是放了心。 一旁的恒王瞧见,忍不住的掀开眼眸朝沈芙看了眼。 皇兄对她当真儿是恩宠。 这副小心翼翼的态度,他可从未在皇兄身上看过。 要知道,刚来时,听见那丫鬟对她这么说话。当时皇兄的眼中可满是杀意。 这位昭妃,当真儿是不简单。 恒王心中腹诽,可同时眼神却又对着沈芙看去。 沈芙被恒王这么盯着,唯恐上回的事再来一回。 她忍不住身子瑟缩,朝后退了半步。 “有朕为你做主,你别怕。”箫煜见状立即拉过沈芙的手,宽慰的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掌心。 可同时,转身对向地上那丫鬟时,却又变得怒不可遏。 区区一个丫鬟,竟也敢对他的人指手画脚? 自己只要了她半条命,已经算是仁慈了。 “将人脱下去。”万岁爷眼中杀意明显,沈芙见状,立即伸出手握住了万岁爷的掌心:“嫔妾没事。” 她小声朝着万岁爷摇了摇头。 那丫鬟倒在地上,被一脚踹的没了半条命。口吐鲜血,只剩下哀嚎。 再追究下去,也没必要。 箫煜怒火这才消了些,没再去看地上那丫鬟。只是眸光对上站在人群中的沈常山时,却也还是带着狠厉。 此人是沈芙的生父,箫煜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对上沈常山时,浑身的气度像是要逼的人喘不过气儿。 “沈大人。” 话音落下,沈常山的心中就是一阵颤抖。 周遭人,个个人心慌慌。 沈常山心中却是一阵发凉。他知道他这位女儿在后宫中似是极受帝王的宠爱,但是没想到帝王对她是这番的恩宠。 从来时开始,就一直将人护在怀中。 直到现在也不肯放开,这样的恩宠,怕是整个后宫都是极少的。 “属下该死……”沈常山跪在地上,额头的汗水如雨珠下坠。 帝王穿着常服,身边虽是跟着人,但是侍卫们却也是一副寻常打扮。 沈常山心中门清儿,知晓帝王是不想太过惹人注意,故而跪在地上只敢自称属下。 “属下无意得罪贵人,还请贵人恕罪。” 他身后的奴仆不清楚万岁爷等人是什么身份。 但是看自家老爷对着下跪,想来便也就知道沈芙等人地位不低。 奴才们扣着崔姨娘,对着沈芙等人瑟瑟发抖的跪下。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奴才们跟着求饶,箫煜的眼神落在崔姨娘身上时,心中也就猜到了大概。 自打沈清如死后,这崔姨娘就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 不但不记得太多事,是个人就以为是自己的女儿。 探子来禀报过不止一次,箫煜心中清楚,只是从未对沈芙说过。 见着崔姨娘,便是猜到了来龙去脉。 “沈大人管理不好自己的家眷。”箫煜面上半点儿情面都不给,淡淡开口: “如何管理的好别的?” 沈常山自大理寺,虽只是个闲职,手无实权但也算是体面。 如今万岁爷一句话,他这职位怕是不保。 沈常山心中一阵苦涩,却也不敢反驳。磕头行礼:“属下遵旨。” 他起身,自己官位虽是不保。但是就是不知莺娘会不会保住一条命。 果然如他心中所想,万岁爷又转头朝着崔姨娘所看去。 崔莺儿被奴仆们扣在怀中,但是一双眼睛却是拼命的朝着沈芙的方向看去。 她被捂着嘴,但是喉咙中却还是嘶喊着。 一声声的如儿,喊得人心碎。 “沈大人这位崔姨娘……”箫煜话音落下,又顿住。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这番话若是说出来。怕是会伤了沈芙的心。 沈家家风严格,沈常山原配夫人顾氏死后,便一直都没有再娶。 哪怕他的原配夫人早逝,沈常山一直都是一个人。 并非是他有多深情,而是因为他这位妾室。 沈常山的深情给了旁人,可作为顾家女儿的沈芙,分明是沈家嫡女,但是却不受生父喜爱。 他哪怕是说再多,怕也难以弥补这份缺失。 “沈芙。”箫煜并不想让沈芙伤心。 沈常山虽是父亲,但他做不到身为父亲的责任,也给不了沈芙作为父亲的爱。 那他便自己替上去。 他要让沈常山知道,沈芙是他护在心坎坎儿上的人,并非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糟践的。 “你来说。”箫煜说着,伸出手将沈芙拉到自己身边。 “崔氏得罪的是你,要如何责罚全由你说了算。” 沈常山本弯下的腰又直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沈芙,喉咙中的话一点点咽了下去。 求情的话如今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尴尬的站在中间 ,只是那目光却还是对准了沈芙。 对于他这位女儿,他并不了解。心中最多的可就是愧疚,其余的,便也没了。 沈芙自幼并不养在自己膝下,再深厚的血缘关系没了相处,也就没那么浓厚。 再说崔氏…… 沈常山看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崔莺儿,心中叹息一声。 崔氏跟他多年,他不能负她。 “还请贵人手下留情。”沈常山对着沈芙到底还是开了口。 “贱内伤了贵人是她的错,但是她失了骨肉,伤了神志,还请贵人看在她并非真心的份上,饶她一命。” 沈常山对着沈芙屈膝行礼,姿态满是卑微。 可沈芙看着他这番样子,喉咙间却是盖不住的冷笑。 崔氏是他的夫人,那她的生母顾氏又算做什么? 上辈子,她在苏州等了十几年,等她那未曾蒙面的父亲来见自己一面。 苦苦等待的自己又算什么? 他宠爱崔氏,心中有人,何苦要娶了顾氏,还生出一个自己来? 沈芙心中怒意沈腾,特别是想起上辈子的自己,如今看来就只像是一个笑话。 “沈芙?”箫煜察觉到了沈芙的不对劲,伸出手去拉了拉她的袖子。 沈芙这才收回目光:“没什么。” 她垂下头,眼眸之中浑然都是冷漠:“走吧。” 在这纠缠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哪怕是杀了崔氏又如何? 母亲不会活过来,自己在苏州等了那么多年的期盼也不会收回去。 覆水难收,母亲用生命看清了一个男人。 而她只是白白给了十几年的期待。 剩下的人生都还是自己的,一切都可以重来。 好在都还不算晚,何苦要跟这样一个男人在纠缠下去? “走!” 见沈芙这样,箫煜也没有再继续纠缠。警告的朝着沈常山等人看了眼,这才离开。 回去的马车上,寂静非常。 轿子外的鸟雀声响都听的一清二楚。 漆黑的晚上,只有虫鸣声。沈芙坐在轿撵处,撑着下巴在半倚在窗口。 对面,箫煜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她脸上。 眼眸中带着深深地心疼。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看着沈芙如同枯萎的花一样在那儿,便觉得自己的心口如刀子割肉一样,一刀接着一刀。 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伸出手将对面的人拉入怀中。 轻轻地一道声响,打破了宁静。 沈芙掀开眼眸,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万岁爷怀中。 “可是不开心?”箫煜伸出手,摸了摸沈芙的脑袋。 掌心之下动作十分的温柔。 沈芙依偎在他怀里,在万岁爷的颈脖处蹭了蹭:“并没有。” “沈芙,人要诚实。” 头顶,万岁爷的目光落在沈芙的身上。掌心下的手一点点的摩挲着的沈芙的后背:“若是自己不高兴,却偏偏还要说高兴。” “不遵守本心的事,何必要开口?” 沈芙被万岁爷抱在怀中,听到万岁爷这话点了点头。 想到什么,又摇了摇。 “并非说谎,而是真的不知是不是不高兴。” “说不上来。” 沈常山好歹也是她的生父,哪怕是对他了无指望,但是见面却还是能够左右她的情绪。 毕竟是她盼望了多年,哪怕是对他死了心。 可见他如此对待崔姨娘的样子,沈芙心中却还是觉得不值得。 为自己不值得,更为顾氏不值得。 “到底有什么苦恼呢,在朕面前也不能说吗?”箫煜指尖勾着沈芙的发丝。 知晓沈芙是为什么烦恼是一回事。 但是让沈芙相信自己却是更加难得。 他得让沈芙去主动开口。 “沈芙,你连朕都不信吗?”万岁爷的指尖摸索着,沈芙依偎在万岁爷的怀中。 听出了其中夹带着的几分期望。 也是,万岁爷什么不知道? 沈芙有什么能够瞒的住他?此时万岁爷只怕是在试探,想让她主动开口。 自己一个全心全意依靠他的女人,这个时候再坚强怕也是会露馅。 倒是不如适当示弱。 沈芙心口来回跳动了几分,随后试探性的抬起头:“崔氏……” 她张开口,才说出这两个字,下意识的就将话音给咽了下来。 沈芙怯生生的抬起头看了万岁爷一眼,随后又移开目光:“崔氏,崔氏生的跟我生母很像。” 箫煜许是没想到沈芙会跟自己坦白。 愣住了一瞬,紧接着而来的便是阵阵阵心疼。 他拉住沈芙的掌心:“你如何知道?” 自己分明已经警告过沈常山,不准他与沈家在沈芙面前胡言! 莫非他趁自己不注意,偷偷让人传了消息不成? 箫煜一想到沈芙听到这些话的时的无助,便怒不可遏。 “谁告诉你的。”万岁爷抓住她的手,从他的表情来看。 万岁爷分明是知道这些。 自己赌对了。 沈芙心中松了口气,可同时却又觉得庆幸。 幸好自己说了出来。 若是她一直瞒着,只怕帝王心,海底针。 不说怀疑她,但是怕也是要少了几分亲近了。 “并非是谁告诉我的。”沈芙当做是没察觉出帝王的失态。 她抬起头朝着万岁爷看去,眼眸中恰带着几分无辜:“万岁爷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帝王的掌心就这么落了下来。 干笑了两声,之后又看向沈芙:“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不是谁在沈芙面前乱嚼舌根就好。 “是嫔妾亲眼所见。”沈芙深深地叹了口气。 “苏州外祖父家有母亲自小到大的画像。”沈芙自幼在苏州长大,外祖父家就是自己家。 当初她还日日询问为何父亲不来看自己。 今日见沈常山对崔氏的在意,只怕是其中另有隐情。 只怕是每次自己询问,祖父一家都会心中难受。 沈芙叹了口气:“我幼小时候就见过母亲的画像,与今日这位崔氏,倒是有几分相似。” 她说的几分相似,其实是委婉了。她见过生母的画像,顾家子弟画技极高,沈芙的生母与崔氏眉眼间极为相像。 女子,但凡是生的美的,有几分相似倒也正常。 沈芙就是,她生的不错,也遇到过与自己生的像的。 如孟思瑶,沈清如两人。 可她与沈清如是同父所生,有几分相似自是正常。 孟思瑶是太后派人在外四处寻来的,千挑万选,费尽心思。 可崔氏呢?她又是为何? 无缘无故,也有亲戚,崔氏与她母亲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 沈芙不敢想。 “崔氏,与你的生母的确是长得有几分像。”头顶,万岁爷的目光落在沈芙脸上。 叹息一声后,掌心落在了她头上。 “这一切都是沈常山的错。”他没有说生父,而是直呼其名。 沈芙听出了弦外之音,忍不住的抬起头:“是母亲像她,还是,崔氏像母亲。” 这番话说的无厘头,但是帝王却是听懂了。 他摸着沈芙的手越发柔和了些:“沈常山与崔氏自幼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崔氏是孤女,沈常山娶她不成,这才选了你母亲。” 顿了顿,又道:“沈常山娶妻之前,崔氏就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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