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脸都被汤碗遮住,吃得很安静,完全像是游离在这片热闹之外的异体。 看到宋再旖点头后,聂书迩又笑,“认识这么长时间,我刚知道你还挺热心的。” 前后不过半分钟,同样是一句带着反问语气的“是吗”,沁凉微酸的汽水顺着喉咙滑进胃,宋再旖松了挺直的脊背,往椅子上靠,“我妈从小教我要‘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啊。” 聂书迩更乐了,“她还教你什么了?” “食不言寝不语咯。” “……”聂书迩猝不及防地呛了一下,就差朝宋再旖翻一白眼,老老实实地闭嘴扒拉完碗里的面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告诉你个事儿。” 宋再旖看向她。 “你们隔壁八班转来一男生。”聂书迩说。 周遭还是很吵,犹如宋再旖手里这罐碳酸饮料,不断翻腾着的气泡,溶着男孩女孩的谈笑风生。 然后她从口袋里翻了包湿纸巾出来,抽两张,递一张给宋再旖,继续道:“据说是从南城那边转过来的,不过好像也有人认识他,说他初中是在北江四中读的,和你同校。” 宋再旖伸手接过,展开,擦了擦方才吃饭时指尖沾到的油渍,又慢条斯理地叠好。 “那个男生,叫沈既欲,对吧?”却不是一个问句。 聂书迩一副见鬼的样子盯着她,“你知道?” “刚刚在年级部碰到了。” …… 宋再旖从没想过会在那儿见到沈既欲。 如果不是王老师中气十足的声音还在耳边绕,如果不是指甲掐进掌心的痛感清晰,她真的会觉得自己在做梦。不然本来应该在南城读书的人,怎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就像从天而降。 推门进来的男生一件烟灰色卫衣,大概因为刚转来,还没有校服,外面就套着件自己的棒球服,是他很喜欢的那个国外潮牌,一年多的时间足够他长开,褪去青涩,没褪去轻狂,又高了很多,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宋再旖能感受到那股压迫感。左手那串小叶紫檀倒是和记忆里没差,缠在他凸起的腕骨上,勾连着手背青筋。 而他只平静地看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往八班班主任那儿去。 走也是他先走的,可还没等宋再旖消化完沈既欲回来了的这个事实,就在办公室外看见一个更加鲜活的他,闻到他惯用的那款沐浴液,苦柠味,泡发在这场缠绵的冬雨里,愈发清冽干净,他插兜倚着墙壁,肩膀有一小块被雨水打湿,看样子已经在外面等了她一会儿。 “宋再旖。”嗓音也没变,带着少年特有的质感,却又有一种独属于沈既欲的腔调,叫她名字的时候尤甚。 雨后的走廊光线昏沉,细尘浮动,宋再旖停在他一步之遥。 面前这张脸,对于一中学生或许陌生,但对她来说,却熟悉到了骨子里。 “这么久没见长本事了啊,都学会自己动手了。”背着光,沈既欲居高临下看她的时候,额前碎发覆下一层阴影,遮住眼底情绪,“手打得疼么?” 话音刚落又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持续了半分钟,这期间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四目相对。直到铃歇,但是宋再旖没有回答,而是抬脚,把彼此之间仅剩的那一步走完,膝盖轻抵上沈既欲的,仰起头反问:“你什么时候回北江的?” “上周。” “为什么?” “我家猫把人挠了,回来看看。”顿两秒,他补四个字:“怕它吃亏。” …… 可是,宋再旖知道的,他家只养了一条狗。 第2章 追人的上策 那是沈既欲初中养的一条纯种杜宾。 中考完那个暑假他出门遛狗还被人抓拍过一张照片,当时他顺道打了场夜球,汗湿额头,虐爆对面后比了个LA的手势,笑得又欠又嚣张,那条杜宾就蹲坐场边,立耳,脖子上戴着镶有碎钻的古巴链,一人一狗,当晚就在社交软件上火了,网友热评:谁比谁帅。 再后来,有一次沈既欲带她出门吃饭,还在路上被星探蹲过,问有没有兴趣当练习生,只不过他听完星探自报的家门,拿手机出来一搜,当场乐了:“不好意思啊,这公司,我家控股。” 就是这样的沈既欲。 在哪都能轻易引起关注的沈既欲,却因为她一句话,真就在北江消失了整整一年。 …… 下午果然阴转多云了,活动课照常上了。 地面还深深浅浅地积着水,宋再旖一脚没注意,踩进去,发出“噗咚”一声,左手拎着的塑料袋也被风吹着,簌簌响着,走到看台边时,聂书迩朝她摆了摆手,“再旖,这里。” 她的声音清亮,加上都是年级里的名人儿,这一招呼立马吸引无数目光,一部分来自看台,而另一部分,来自那时候早已进入比赛状态的篮球场中央。 比分胶着。 但宋再旖全都视若无睹,她不紧不慢地穿过人群,低头沿着台阶往上,脑后马尾随动作微微晃动,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在聂书迩身旁驻足,看她这会儿手肘撑着双膝,手机举到和眼平行的地方玩得明目张胆,劝解到嘴边,还是没讲,只把袋里那瓶还温着的牛奶递过去,说:“红枣味的没了,只有这个。” “谢啦。”聂书迩没撇头,结果伸手接过的时候摸了满瓶身的水珠,她连忙放手机,甩了甩手,想拿纸,也是到这时候才看到宋再旖另一只手里的试卷,愣了下,笑出来:“不是吧,来这儿写作业啊?” “要不是你非要我陪,我才不来,冷死了。” 聂书迩闻言上下扫她一眼。 校服倒是穿的规矩,但里面就一件衬衫。人瘦,肩膀薄得跟纸似的,站风里,看着就招人疼,不过最后说出来的话没多客气:“穿这么少,你不冷谁冷?” 宋再旖不置可否,坐下时余光瞥到聂书迩搁一边的手机,还没息屏,刚浏览的页面亮着,她问:“你要买包?” “嗯?”聂书迩很快反应过来,视线也转向自己手机,“哦,对啊,HERMES这个最新款挺百搭的,但官网没货了,我找代购呢。” “别找了,我妈在巴黎,让她给你带个回来。” “叔叔阿姨又去度假了?” “嗯。” 聂书迩拧开瓶盖,心满意足地喝一口牛奶,手改撑下巴,歪着头笑,“那又轮到我们小可怜一个人看家咯?” 她说完,不远处的场上适时进了一个三分球,僵局被打破,半个操场开始沸腾,周围女生的窃窃私语不再压着声,观赛的男生也看爽了,交头接耳着。而进球的那个人,投完篮,手慢悠悠地放下,倒退着,有队友跑过来跟他击掌,他笑着回,目光则再一次,掠过人群,落在看台。 这一次宋再旖也看向他。 同时开口回聂书迩:“……也不是。” “你家还有第四个人?”聂书迩狐疑地扭头看她,却在发现宋再旖目光所及后,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拖腔带调地往外蹦两音节:“哦呦。” 比赛继续了。 下过雨的空气湿浮,冬日的清冷在此刻有了实感,肌肤是凉的,但心口是燥的。宋再旖没理会聂书迩的打趣,也没收视线,抬手捋了下刘海,仍盯着场中那道笔挺的身影,游走,带球过线,拦板,快准狠。 “看哪个呢?”问完,也不指望宋再旖能回答似的,聂书迩紧接着朝场中一斜额头,然后朝她眨眼,“贺庭周?” 几乎是人的本能反应,宋再旖听到名字,然后下意识地朝名字主人看过去。 因为要打球,校服脱了,眼镜也摘了,气质这东西说来也怪,有人愿意掩,有人懒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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