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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她的心里其实一直有个角落是灰暗的,纵使余福用了那么温暖的方式来疼爱她,纵使余祥那么精心的哄着她,她也会把逐渐回暖的心脏再拉回那里降温。因为比起他们给她的那些让她倍感幸福的安全感,待在原处才是她最心安的时候。她一直不断告诉自己,哪怕把自己全部交付出去了,那个角落也要空着,留给自己。 比起余福跟余祥,她一直觉得余庆才是那个最懂她的人,因为他从不会想费力把她从阴暗里拽出来,也并不需要她站在阳光底下笑,然后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再独自走回去。 美好的事物谁都喜欢,可不是谁都配拥有。她连温暖都还没有见惯,又怎么能立刻强大到可以把那一小片角落暴晒在阳光下?所以她努力习字,努力学习余福教给她的一切,一面是为了让自己能多少配得上余家,另一面是给自己备下离开的体面。 不管是心动还是承认心动,对她而言都是可怕的。可就像她自己说的,她除了可以付出那颗廉价的心还有什么是拿的出手的?她不能不逼自己一把,她想堂堂正正的站到他们眼前,然后把自己的背脊挺直。虽然这有点一厢情愿的意思,但一味的被动接受,早晚她会成为让人心累的菟丝花,等到了那时再被嫌弃,恐怕她连体面都无法给自己留了。 常秀娟吐出一口气,终于找回了四肢的感觉。转身走到院子里,她将草药细细翻晒一遍后,又回去把屋子收拾整洁,然后把要洗的衣裳抱去后院清洗。等衣服晒上,她净了手走去厨房开始做午饭。 忙碌是最好的分心办法,只是分心回来就是更加错乱的思绪。家里只剩他们三个,秀儿已经不知第几次想要挖坑埋掉自己了。 她坐在灶膛前一边看着火,一边不停的心焦不安,但话是她说的,事是她做的,难不成她还能跑去敲那两兄弟的脑袋,让他们把发生过的事情都忘了?她记得小时候,顾家村里就有个被人拿棍棒敲了后脑勺的,那人晕过去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连亲爹娘都忘了个干净。 秀儿盯着火苗眉头皱的死紧,柴火在灶膛里烧的噼里啪啦,她的心也跟着火烧火燎似的。要不,她敲自己一下?她全忘了不也挺好吗,可万一她把余大哥都给忘了怎么办? 纠结来无措去,午膳做好了。三菜一汤。 这些日子里,她已经记下余家三兄弟喜欢的菜肴及口味。她不挑食,只要动手做饭都是紧着家里的几个男人爱吃的来。手脚麻利的用碟子将菜分装好摆进食盒,又用大碗盛了满满两碗米饭放进去。秀儿用力的深吸一口气,趁着这口气没有吐出,整整衣裳,拎着食盒就走去前院的饭厅。 今天的医馆病人不多,她也不是习惯热闹的,低着头进了饭厅就把饭菜摆上桌子,备好筷子跟汤碗,然后就打算去药房跟余祥打声招呼,结果刚打开饭厅大门就看见一伙儿人从侧门游廊那里走了出来,她一怔,后退一步把门关上了,想着等这些人看完诊自己再出去。 秀儿坐在椅子上,忽然想起那个走在最前面的人似乎有点熟悉,她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没想起来。 余庆正跟余祥在药房就配置药方一事讨论细节,正待定板时,几张熟识的面孔大剌剌的推开药房大门先后走了进去。 余祥正对门口,余庆背对,俩兄弟一看来人就一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客气的朝来人拱手。 “见过两位族叔。”余祥率先迎上前,“厚竹叔、寻松叔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有事找人告知一声就行,何凡劳动两位。” “余祥,你去给两位族叔准备点儿茶水。”余庆一看来人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再一看这俩人身后跟着的四个亲信,凤眸一抬不给面子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两位族叔有事说事?” 余祥应声,跟这几个不速之客错开身走了。 余厚竹看见余庆翻了下眼皮,看见临窗那里有椅子,不等人请自己走过去就一屁股坐下了,“福小子呢?我有事找他。” ----------------------- 下面就要交代之前的一些伏笔啦~~~ 希望剧情大大们也看的开心~~~ 今日依旧双更~~~庆祝下天晴,也庆祝下收藏终于突破了那个临界点~~~ 爱你们呦~~~ 第0071章 七十一、往事(家家一本难念的经~加更一章庆祝收藏~) 余庆也极为自在的搬正椅子,一撩衣袍稳稳坐下,“大哥有事今早出发去了县里,厚竹叔有事跟我说就成。” 他坐稳了,似才发现屋中还有其他长辈站着,忙道,“家中久无访客,准备不周,寻松叔也坐。”口中说的客套,可人却连动都没动一下。 余寻松这才刚一进屋就受了这么一通气,两撇山羊胡气得都要翘起来,后面跟着的人一看,有眼力见的忙在屋子里找椅子,找了一圈就只有余祥之前坐着的那一把,赶紧搬到余寻松身后放好。 余厚竹看着余庆,一双善于算计的眼睛就好像怕人不知道似的满是心机。他是没想到余福竟在这时候突然离家,余庆又是个在祠堂都挂了名油盐不进的主,想要先一步拿到对疫病有效的药物恐怕还得费一番周折。 余家医馆这哥仨既然决定药物不涨价,可也不能耽误了他发财,这药只要到了他的手里,对外一倒卖,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有钱不会挣的蠢货,空有一身极佳的医术制药手段,白白守着座金山。 “唉......”余厚竹叹了口气,低下头露出一副苦恼样,“我知道你还对族里有些误解,可事情早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福小子都放下了,偏你较真似的还跟我们这几个族叔不对付,怎么着咱们也都是一族的,再是计较真有大事了咱们也是同姓一家人,要一致对外的。” 余庆挑唇轻笑了声,“厚竹叔可别这么说,您一提,我这脸就开始疼,同族人关起门来下手可比不认识的人狠多了。” 余寻松一听这茬,忙清了清喉咙缓和道,“时年世侄此言差矣,当年之事始料不及谁能想到呢。再说逝者已逝,你们兄弟三个如今也成了亲娶了妻,这日子越过越好了不是,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放下?”余庆继续淡笑,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道,“我记得年初寻松叔刚令人打死了个初怀孕的小妾吧?是怎么回事来着?啊......她私通——” “余庆!”余寻松猛喝一声,人也突然站起,“你休得胡言。我来这儿是看着族长的面子,哪轮到你个小辈在我跟前指手画脚,给你几分颜面你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信不信我立刻禀明族长,治你个不敬尊长的罪!” “寻松叔这是哪里来的脾气,您刚不还劝我放下吗?怎么轮着自己就不愿了呢。”余庆挺起脊背向后靠,神情好似害怕却更似‘你能把我怎样’的乖戾,“那可是一尸两命,奸夫可抓到了?别不是寻松叔老当益壮误会了那小妾,含冤死了可惜啊。” “你——”余寻松手指着余庆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好心帮你,你倒是借着事由编排起我来?好!好你个余时年!不识好歹!” 余厚竹的视线一直落在余庆脸上,心中后悔找了余寻松这个处事不稳的,这样继续闹下去,他开口讨药的机会怕要错失了。 “四哥,您这是跟个小辈闹哪样呢?”余厚竹先开口叫余寻松,然后又把眼神挪到余庆脸上,“庆小子也是,怎么年龄见长规矩都不知扔到哪去了?好歹是你也要叫声族叔的人,这里没外人也不容你放肆。” 余庆靠着椅背,挑起一双凌厉的丹凤眼看向余厚竹,“厚竹叔惯会立规矩,不过到了别人家里立自己的规矩恐不妥吧?我大哥出门,家里便是我说了算,您这越俎代庖的本事也是有增无减。” 余厚竹一咬牙,也是被他一句话堵得够呛。从小余庆这崽子就难对付,那时候他们爹死了,扔下了那么大一份祖业,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打算,有人私下打起了倾吞的主意,其中就有他一个。 借着替死人照顾小辈的理由,他们一群人驻进医馆,明里暗里转走盗取了连他们自己都记不清的钱财与贵重药材。他们以为管住了那个刚丧夫的寡妇,控制了那个半大的余福,却不成想失算在余庆身上。 那时他才多大?左不过八岁左右,牵着连完整话都说不全的余祥找到族长那里,把他们所作所为一字不落的告了个明白,就连他们做过手脚的账目全被他一一道出。 他们一群人自是不认,便令人掌他嘴。谁也想不到那么大点儿的孩子嘴怎么就会那么硬,牙齿都打断了几颗,人也晕过几次,他就是一个字都没改口。 族长发了脾气,找了余福来问,事实确凿可法不责众,那时整个余家氏族不管主动还是被动,哪还有没从他们家捞过好处的。族长做主令族里几大家族补偿了些银钱,再后来他们的在外游历的亲叔回来掌管了医馆,才断了他们想要继续敛财的念头。 可经此一事,因做贼心虚他们也不敢再去医馆诊病。一时间医馆门厅奚落,他们又动起逼走他们的心思,可惜,那游历的余修远竟带着人从邻村开始诊病卖药,没出半年,死气沉沉的医馆被盘活了。 医馆恢复以往,余福也眼见着沉稳了,可余庆却像闻见了血味便咬住猎物不放的毒蛇一样盯上了他们。日日站在祠堂当着祖宗牌位系数他们经手从他家里拿走的种种钱物,且屡教不改。 有因必有果。他们不觉有错自然也不会认错,如果他们不分,难道还要等着他们娘家那头来人吗?再说,当时在族长的严令下他们也是赔了钱的。 后来某一天,村里突然就有了他们娘与小叔苟且的流言,绘声绘色事无巨细。出处无人知晓,只是等这消息闹大时,便是谁都掩盖不住了。其实余修远作为小叔,当时也无婚配即便娶了嫂子为妻,照看亲兄三个儿子长大也无可厚非,但光明正大跟私相授受可大不一样。 余修远在医馆待了不过一年,流言起后没几日就离家走了,在所有人都打算继续看医馆笑话的时候,他们的亲娘却突然掌起了家事。 不计前嫌,童叟无欺。医馆在她的操持下恢复了往年景象,余庆也再没出现在祠堂。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均告一段落时,他们那个展露风头巾帼不让须眉的娘突然就服毒自尽了,一石激起千层浪。 没人知道那几日大门紧闭的余家医馆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等那扇大门再打开时,医馆再没迎入一个除病患以外的人。 ------------------------ 247706802⒈? 大大们要给我多多的投喂珍珠呦~~~ 我都饥渴死了~~~~~ 看看我焦虑的眼神,求投喂~~~~ 第0072章 七十二、偷听 余祥出了药房就直奔饭厅,那里有几个火炉,平日里除了煎药就是烧水用。 秀儿坐在饭厅,听脚步声知道那几个人全进了药房,稍等一会儿见再没动静就起身打算出去,结果刚巧跟推门的余祥打了个照面。俩人都吓了一跳,待看清彼此,她立刻让开位置让他进来。 觉得有些尴尬的秀儿低着头,静置了一会儿悄声道,“饭菜做好了,你趁热吃,我回后院去了。” 桌上摆放的饭菜还在冒热气,三菜一汤还都是他跟二哥都喜欢吃的。余祥在她就要走出去的时候一把拉住她,然后习惯性的把她圈在怀里,炙热的胸膛隔着夏日的薄衫紧紧贴在她的后背上,“姐姐别急着走啊,你吃饭了吗?” “没,”秀儿的话音有些磕绊道,“我、留了饭菜在后院,打算给你们送过饭再回去吃。” 余祥把下巴搁置在她肩上,侧着脸去寻她的视线,“姐姐的心跳怎么这么快?是哪里不舒服吗?” 因为情绪的变化,秀儿的脸颊都被余祥的气息熏热,她抬手去扒他圈握在她腹部的那两只大手,“我要、要回去了,你快去吃饭吧。” 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她这般可人模样的余祥脑中猛然闪过‘她是真心喜欢上我了’的心悸感觉,心脏那里变得很热,怦怦跳动都带了点儿疼,仿佛有什么东西满的就要溢出来一般。他突然收紧手臂,将脸全部埋进她的肩窝,口鼻呼出的热气把挣脱不开的女人蒸的周身冒汗。 “余祥......”娇滴滴好似含满了水的声音轻颤着,秀儿都快要被热晕了,“你、你身上太热了,放开我吧......” 狡黠的目光从余祥眼中迸射,他突然抬头亲上女人赤红的耳朵,“姐姐知道我喜欢你,那你愿意等我吗?等我给你答复?” 秀儿咬唇忍住声音,手臂被男人圈着连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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