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刁民想……睡朕_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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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在这个世界上相依为命的，就只有奶奶。可是，世界总是有她运行的法则。十二岁的林芝月，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需要依靠他人；六十多岁的奶奶，已经无法被劳务世界选择，因为聋哑的问题，自主生活能力并不算强，也要找到赡养的下家。最想生活在一起的人，却都需要仰仗他人，只能被迫分离。姑姑家为了奶奶的手里的钱，决定赡养老人，但反对抚养林芝月，最后是舅舅出面，把她领回了家。小小的家，因为一场车祸就这样散了，林芝月家那套在郊区且并不值钱的小房子也被卖了出去，一小半给了奶奶，另一半则落到李广儒手中，用于抚养林芝月。就这样，小小的林芝月，开始尝遍人情冷暖的生活。舅舅和姑姑的矛盾在升级，舅舅指责姑姑掉进钱眼儿里，连弟弟的孩子都不愿抚养，所以最讨厌林芝月去姑姑家，除非是奶奶生病，舅舅才放行。姑姑也不喜欢奶奶出门见林芝月，因为她担心奶奶总把为数不多的钱悄悄塞到林芝月手中。从那时起，林芝月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家。就像歌词里唱得那样，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容得下她和奶奶两个人就可以，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吃火锅时，奶奶一直没动筷子。林芝月让奶奶多吃一点，奶奶却摇头，示意一会儿要回家给姑父做饭。林芝月摆手，让她不要管姑父，“您对他们太好，他们只会欺负您。” 奶奶仍旧笑，拍拍林芝月的手，让她不要管那么多，开开心心吃，还问她在舅舅家是否一切都好。林芝月点头，说自己兼职赚钱了，还给奶奶看了自己的新手机，让她不要担心。这时，奶奶的老人机响了起来，是短信的提示音。林芝月给奶奶念短信，姑姑催奶奶回家，给姑父和堂哥做饭，今天他们家亲戚要来，人多得早准备。奶奶牵着林芝月的手，用手语说：“生日快乐。” 林芝月要去送奶奶，但奶奶拦住她，让她好好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透过蒸腾的雾气，林芝月一直在笑。她想要奶奶知道，没有见面的日子里，她过得一直都好。但望着奶奶离去的背影，林芝月笑着笑着却哭了。她恨自己不够强大，没有能力给奶奶更好的生活。奶奶是聋哑人，心地又善良，即使被姑父家欺负，肯定也不会说什么，所有的苦都打碎了往肚子里吞。而自己呢，即便疯狂兼职赚钱，生活也没有好起来不是吗。依旧要穿别人不穿的衣服，只要回到那个家，就需要承包所有的家务，看所有人的脸色，听阴阳怪气的话。林芝月想到有一年的国庆七天假期，吃完饭，表姐一家坐在客厅看大阅兵，自己在厨房做家务。舅舅总说，她以后就是他的女儿，不要再去见林家的人。林芝月感谢舅舅能够收留自己，但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跟舅舅是一家人，因为，在那个家里，她时常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甚至是一个用体力劳动换取生活费的小保姆而已。他们对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一大家子去外婆家过年，所有的小孩都可以坐在桌子上吃饭，无忧无虑，但林芝月就得起身忙东忙西，一会儿要帮大人桌端菜，一会儿要给亲戚朋友们端水果。吃完饭，所有的餐盘，都等着她清洗。有一次，十六岁的她不小心打算了餐盘，还要被舅舅数落一句“不细心”。厨房的门关上了，门外是合家欢的快乐，门内是林芝月一个人的世界。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起，林芝月才意识到，自己真正没有家了。如果爸妈在世就好了。林芝月第不知道无数次想，这种孤独又绝望的人生，她实在走不下去了。但她又清楚，这就是她的人生，她必须努力地走下去，直到走出泥潭。可是，她好累好累，需要有个人给她一个 deadline。林芝月低头，拿手捂着眼睛啜泣。她讨厌自己的懦弱，想要把眼泪憋回去，却汹涌得更狠，泪水顺着脸颊、下巴滴落在胸口前，悲伤像是开了闸门，霎时倾泻而出。陆小诚看着玻璃窗里默默流泪的女孩，犹豫了一瞬，还是走进那家文艺风十足的潮汕火锅店里。他坐在林芝月的身边，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叠好，小心翼翼递给她。他不是没见过女孩哭，但没见过像林芝月这样，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得这么惨。在他心里，她强硬得并不像是一个会哭的人。林芝月哭得正忘我，突然感觉有条胳膊碰了自己一下。她低头拿袖子擦眼泪去看来人，一抬头，看到陆小诚正坐在旁边。她瞪大眼睛，因为惊讶，眼泪瞬间止住，挂在眼角迟迟不落。 “你怎么在这儿……”她有些哽咽，有一种被熟人窥探秘密的窘迫。 “我……”陆小诚想了一下，说：“我在附近逛，路过这儿，结果就看到你在这里吃独食。” 他把纸巾递给林芝月，“不是说跟你朋友吃饭么，刚刚离开的是你的忘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