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围环境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那个奴隶呢?” 阮雪宗:“圣子,我在这里。” 圣子看不见却听得见,寻声辩位一下子在人群里锁定了他,脸色依然清秀苍白,少了一分阴戾,多了一分亲近,“是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阮雪宗卡壳了,他孑然一身混西域,忘记给自己取一个本地名了。 “你没有名字?”少年诧异道,白色眼睫下的眼瞳轻眨了两下,“那我给你取一个如何?阿古灵,这是我赐予你的名字。” “多谢圣子赐名。”阮雪宗道。 按照本地的习俗,如果上位者赐名,名字一般都是祝福,比如平安喜乐、身体健康、一生富贵天天发财的意思。 他找一个人问:“请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趁圣子没注意,侍女慕缇亚小声道:“阿古灵是西域宝珠的意思,形容一个人不仅好看,还有一颗金子般美丽的心灵。” “确实是一个好名字。”阮雪宗品味了一下,而后道:“圣子眼睛有疾,看不到我的长相吧。” 侍女慕缇亚笑了:“圣子是眼盲没错,可一个眼盲之人的世界是很简单的,他如果觉得你面目可憎,那你就算长相绝世也惹他厌恶,同理,圣子如果觉得你长得好看,那你纵使真实面容丑陋不堪,他也喜欢你。” “多谢解答。” 世间确实有这样的人,如果上辈子的阮雪宗能够结识,也许他不会一张青铜面具从十三岁戴到直至死亡的那一刻。 御医给圣子喂药,圣子却看着阮雪宗,一双金色眼睛扑闪着,似乎有话要说。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在门口扬声道:“陛下和王后到——” 宫殿内所有人心里一惊,立刻单膝下跪,阮雪宗跟着装模作样,退到一半忽然就被拦住了。 “你就是救了圣子的那个奴隶?抬起头让我看看。”一个女子柔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语气又轻又柔。 阮雪宗愣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望向那名女子,该怎么形容眼前这名女子的美貌呢?她艳光四射、姿容极盛极美,身上所穿并不是正经宫装,而是一袭薄如蝉翼的长袍。那长袍质感华美,随着女子莲步轻移,无数金色流苏轻轻摇曳,正如女子本人,既优雅、性感与美丽于一体,仿佛一位画中走出来的人物,整个人都在发光。 随着一声浅浅的轻笑。 阮雪宗这才回神,发现自己注视女子的时间过于长了,国主投来了阴寒一眼。 国主道:“你的目光如此放肆,若不是你救了圣子性命,你这一双眼睛现在已经成了两道黑窟窿。” 他的声音沙哑又艰涩,仿佛一个被锤烂的鼓,说一句话都费劲,但不影响那话语中传递出来的警告。 这一如传闻中极端霸道的占有欲阮雪宗亲身体会到了,他顺势看向车桑国主,旋即发现了一个细节。 国主陪在王后身边,比起一个威严的王,看上去更像一个弱不胜风的中年病秧子。也许是久病所致,他的脸色蜡白,一双眼睛浑浊得可怕,王后却浑然不介意,头轻轻靠着他,与对方耳鬓摩挲、相互依偎,看上去极为恩爱。 “你身体不好,吹不了太久的风,今日你先回去吧。”王后美目幽幽,流转着一分关切,语气温柔如春风。 国主伸出大掌,抚摸王后的发梢,一字一顿缓慢说:“……我放心不下你。” 在这样的关怀之下,王后如同一位未出阁的少女,羞红了脸庞,那本就如朝霞般艳丽的容颜,一瞬间更美艳到了极致,她道:“没事,你就回去吧,我身边有侍卫保护。” “侍卫不一定能护你周全……” 车桑国这对权利至高的夫妻伉俪情深了一会儿,这才分开,宫殿内的士兵宫人全程都一副见惯不惯地低着头,唯独阮雪宗感觉到一丝异样。 见国主要走。 还是一名病患的圣子忽然开口了,“父王,我被毒蛇咬了,几乎要死了……您不对我说一点什么吗?” 国主的脚步一顿,他慢慢转过头来,蜡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也许有的,但被病容拖垮了,“你不是还活着吗……你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您别急着离开,走之前可以抱我一下吗?不然握一下我的手也行……”圣子道,雪色的眼睫毛纤长,缓缓地遮住了眼眸。 “你都多大了,别像三岁幼童一样撒娇。” 国主身体没动。 阮雪宗注意到,在圣子如普通人家孩子一般向父亲提出拥抱请求时,国主的身形似乎有一瞬间停滞,须臾又回归了平静,他终究没留下,而是在王后微笑中返回寝宫。 国主一走,笑如春风的王后瞬间变了一张脸。 明明上一秒嘴角还挂着幸福的笑容,这一秒她对场内众人冷声道:“你们是救了圣子,但也是你们疏忽大意,导致圣子被毒蛇咬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在场人吓得纷纷跪地。 阮雪宗蓦地注意到,王后美丽端庄的脸庞蒙着一层阴影,美目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这份杀意不止冲阮雪宗而去,几乎朝着在场每一个人,包括圣子。 可是很快又没有圣子,仿佛那一瞬间杀意泄露,只是阮雪宗的错觉。 王后是一个疯女人的传言甚广,除了她经常耗费珍贵的水源去灌溉一些没价值的草之外,其中还有一个特征就是她翻脸无情。 早有预感的车桑众人,心情瞬间愁云惨淡。 阮雪宗还没做什么。 这时,圣子乌曜拨开孔雀毛毯,横过一只手臂,挡在了阮雪宗面前,声音疏离又平静:“母后,这个叫阿古灵的奴隶救了我,我不想惩罚他。您平日不是自诩最爱我的吗,那就答应我这个要求吧。” 如果说王后是一个疯女人,那这小祖宗也是一个小疯子。 “他确实救了你,母后很感激他,但……”王后目光重新落回阮雪宗身上,双眼微微眯起,不是什么善意的目光,好似她看透了阮雪宗易容下的伪装,忽地半晌,她又轻轻一笑,那笑容如同雾气一般美丽缥缈。 与王后互相凝视的那一刻,阮雪宗心情格外平和,他笃定自己没有暴露出身份,但对方就说不准了。 只听一声。 果然是你,杜青娥。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阮雪宗不得不感叹。 二十年前杜青娥用美色祸乱了中原武林, 她裙下倾慕者无数,为了达到目的,她搅弄风雨, 常常灭人满门,不少武林豪杰都被她玩弄利用后无情抛弃, 孔雀山庄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她做了诸多事,以至于在中原臭名远扬,走到哪里都喊打喊杀。 可岁月就是这般无情,二十年过去了, 她依然美冠西域。 更甚者, 她在西域安家落户, 竟然还成了一国王后, 地位仅次于国主。观国主对她的态度, 阮雪宗斗胆猜测,这杜青娥恐怕还凌驾于他之上, 是货真价实的车桑掌权者。 圣子跟王后还在对峙。 杜青娥道:“母后虽然感激他救了你,可你被蛇咬到这件事实在蹊跷, 这个奴隶又恰好在场, 使用如此不入流的放血疗法,你身为圣子,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怎么如此凭喜好行事, 单纯相信一个人?” 这明晃晃的负20000还飘在空气中。 从这个好感度,阮雪宗就完全可以看出, 王后杜青娥那股杀意究竟从何而来, 根本是在恼怒阮雪宗的多管闲事, 小心思暴露得彻彻底底。 “既然母后也感激他,那就不要杀他!”乌曜固执地维护阮雪宗,像一只小兽,掩不住护犊之心。 “这个奴隶来历不明,不是从流逐之地过来的,断不能留。”杜青娥似乎被激怒了,美丽的五官有一丝丝扭曲,那股被隐藏得极好的杀意再一次浮现。 乌曜丝毫没有察觉,他道:“我数月前去过中原,学过一句中原话,一饭之恩涌泉相报,更别说一命之恩了,我不会让他死的。母后你出身中原,怎么连这样简单的道理也忘记了?” 围绕着阮雪宗项上人头这件事,这两人你来我往,气氛剑拔弩张,宫殿之内,侍卫宫女们战战兢兢,已是大气都不敢出。 阮雪宗猜测,杜青娥一直以来给自己塑造的形象,恐怕就是纵子溺子、拿幼子毫无办法的一国之母形象,所以见乌曜死死维护一人,气得咬牙切齿,最终她气急败坏地离开。 虽然阮雪宗根本不惧,但明面上他的项上人头貌似暂时是保住了。 至于为什么会有好感度播报,阮雪宗似乎稍微猜到了一点,八成是有玩家在附近。 阮雪宗刚退出圣子寝殿,忽然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一看清那人的脸,阮雪宗立刻将自己隐藏在一群低头的侍卫中,他听到侍卫恭敬地高喊“殿下”。阮雪宗稍微了解过一点,西域这些大大小小的国家,包括王族继承人在内的所有子嗣,都是被唤殿下。 哪怕这个男人是王后婚前所出,也似乎不影响他地位尊贵崇高。 这个男人便是杜如兰。 他这一次亮相,穿着一袭颇有质感的金丝黑袍,行走在这白玉宫殿中,在自己的大本营里,他完全展露了真身,妖异俊美的容貌透着一丝散漫,没有束起的长发如瀑,随意披散着。看似翩翩贵公子,可那股气质偏又像极了佛经中所描述的,一种盛开在黑色业火彼岸的无常荼蘼之花,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这对母子俩非常懂得发挥外貌优势,大部分宫女都偷偷盯着看。在阮雪宗眼里,这就是一个披着人皮、满手血腥的玉面罗刹。 穿白衣时,是端庄秀绝、温雅脱俗的佛门高僧,穿黑衣时,倒是半点没藏着掖着了。 阮雪宗甚至还闻到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沉静檀香,他低着头面无表情,心里却感到一丝讽刺:真是杀最多的人,熏最浓的香。 杜如兰漫不经心地从廊中走过,那态度十分高傲,观其他人,仿佛地上微不足道的尘埃,忽然却在阮雪宗面前停下,问:“你就是救了圣子之人?” “回殿下,是我。” 看上去不像是认出了,阮雪宗含糊道。 “你用刀的手真是精准,像是一名练家子。”杜如兰道,一双狭长眼眸微微眯起,饶有兴致地盯着阮雪宗的头顶看。 随着对方走近,一股血腥混着檀香的气息也笼罩了过来,似乎还有一丝熟悉又陌生的味道,阮雪宗意识到,应该是在这两日内闻到的,却一下子忽然想不起来了。 面对问话,阮雪宗回答更是谨慎:“运气好罢了。” 这一声回答,似乎戳到了什么,杜如兰面上逐渐浮现出微笑道:“早听说西域最近来了一位武功高强的中原美人,这个中原美人到处做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早从第一次听说后,我就一直等着这一天了……这下我不得不相信缘分了,我还什么都没有做,一只白色小鸟就自己落在了我的宫殿里。” 说到最后,他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 阮雪宗心头一凛,他猛地抬起头,发现杜如兰的神色分明是笃定的,那一双眼裹挟着兴致盎然,薄唇也掀着骄狂的笑意。 “你怎么发现的?”阮雪宗眉宇紧皱,他的打扮不能说瞒天过海,但糊弄人还是可以的。 既然被发现了,他也不装了,他一边说,一边背在身后的掌悄然蓄力。 杜如兰挑眉:“阮庄主,你太低估你自己了,你那天下无双的神采,就算换上了粗布衣服,涂花了自己的脸,或者化成灰了,我也认得你。” 阮雪宗:“呵。” 不想说就算了,论易容术,他那粗浅的水平,确实比不上眼前的行家,阮雪宗至今都不知道,对方那头长长如瀑的黑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目光瞥着廊道,已经开始给自己规划逃跑路线了。在跑路一事上,阮雪宗已驾轻就熟。 一眼就看穿了阮雪宗的起手式。 杜如兰意味深长,缓缓说道:“阮雪宗,你不用对我心生敌意,我知你来西域、混入此地目的为何,只要你不大闹车桑,我可以装作无事发生,为你保密。” 信你个鬼。 阮雪宗心生警惕,他知道这个男人在蛊惑人心上很有一套。 他怕自己听多了,中什么圈套,其次是他心中犹豫,之前他和杜如兰交手过不止一次,他清楚知晓杜如兰的实力深不可测。 但这一次他发现对方似乎刚经历了什么,那内力池极为空虚,在阳光下,苍白脸庞透着一丝脆弱阴翳。 对一个宗师强者来说,这样状态实在少见。 他这一掌也许能重伤对方,再夺命逃跑。只要他跑得够快,车桑数万精兵就追不上他。 脑中思绪不过转瞬,阮雪宗已经下定决心,他抬起一双冷淡的眸,猛地发力正准备一掌袭去,就在这时,一道不满的少年声音打断了他。 “——阿古灵,你跟我王兄说什么,说了那么久。”对方蹬蹬蹬走过来。 阮雪宗:“……” 他的杀气瞬间化为无形,高手所谓的心念一动便是如此,错过最佳一瞬,后续就溃散了,“没什么圣子。” 乌曜似乎不相信这个解释,清秀的眉宇皱了一皱,但他也不纠结,一双金瞳转向杜如兰,道:“王兄,你来探望我吗?” “是的。”杜如兰从善如流,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少年的白发,“你被毒蛇咬了,一定很严重,怎么不躺在床上休息?” 阮雪宗分明看到,对方嘴角微微勾起,笑容是一种不易察觉的嘲讽,还有些许的敷衍。 他心下凛然,车桑是继楼兰覆灭之后的又一个古国,曾经的沙漠霸主,如今从上到下却被魔门所操控,唯一的继承人乌曜,看似是精神领袖的圣子,却是一个体弱眼盲的普通人,叫杜青娥为母后,叫杜如兰为兄长,这个西域国家怕是完了。 再看这个传说中性情恣戾的白发金瞳圣子,阮雪宗觉得自己在看一枚晶莹剔透的琥珀,少年就像琥珀里那只虫,看似全须完整,光鲜亮丽,实则被无数的树脂琼浆包裹。 杜如兰在敷衍乌曜,没有戳穿阮雪宗的身份,看上去确实如他亲口所说,可以帮忙保密。 阮雪宗却没有完全放松。 直到对方轻笑一声转身走了,他紧皱眉峰才慢慢舒展,搞不清楚这对母子究竟怎么回事,居然不是一条心的。 既然身份没有暴露,阮雪宗明面上还是一个奴隶,他还是得去干活点做事,其间杜青娥还召见了他一次,浅浅地试探了他几下身份,每一次阮雪宗都回答得滴水不漏。 在问询他时,阮雪宗发现国主没有露脸,一道西域珠宝编织成串的帘子遮掩住了寝床,隔绝住了大部分视线。阮雪宗只能看见夫妇俩又是紧挨在一起,看上去如胶似漆、形影不离,这种黏腻程度恐怕已经打败人世间百分之九十九的恩爱眷侣了。 因为珠帘所挡,阮雪宗看得不是很清楚,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极为熟悉的香气。 圣子快走了两步,问道:“父王他又病了吗?母后,我能去珠帘后看他一眼吗?” 杜青娥淡淡道:“别看了,他有病气,省得过渡给你。”她拒绝了幼子的请求,国主似乎也没什么意见,正虚弱地靠在美人怀里,两人伉俪情深,似乎自成一个外人根本无法打扰的世界。 “知道了。”圣子抿了抿没有苍白的薄唇,拉着阮雪宗退下了。 他们走到后花园,几乎是同一个时刻,阮雪宗听到了一个系统提示音。 阮雪宗望了过去,发现一名头顶西域打扮的玩家懵头懵脑,嘴里道:“我就在这里随便走了走,怎么这个奇遇任务就完成了,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我根本没看到人啊……” 赫然是“五彩斑斓的黑”,他正蹲在草丛里自言自语。 有几天没见到这群玩家了,阮雪宗发觉自己竟然有些想念,他顺便感慨一下这个车桑宛若一个漏洞百出的筛子,怎么谁都能混进来。他一个轻功飞了过去,如仙人一般在五彩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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