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闵行也因为考场失利,颜海格外照顾,请他去洗一洗身上的霉气。 到黄汤池子时,天色暗了许多,宁昭看一眼闵行,他身后被她挥散的鬼影又有了,串粽子一样跟在他身后。 而他自己身上从头到脚都是浓浓的阴气,这阴气让他十分倒霉,一路走过来已经摔了三回,还踩了狗屎,又被狗追了一条街。 刚在门口站住,就有一片瓦片落下,要不是胡大痣眼疾手快的推开闵行,又要砸他头上了。 “闵行,你要不要去普陀寺拜拜?这也太倒霉了。”颜海觉得这辈子都没看到过这么倒霉的人。 闵行欲哭无泪。 交了银子进去,里面一个男汤一个女汤,颜海指了下女汤,对着宁昭咳嗽一声。 女汤用木板隔开,传来嬉笑之声,令人无限遐想,宁昭立刻拿着领的牌子往女汤而去。 能跟这么多女的一起泡,当然比跟这些臭男人一起泡好了。 不明真相的闵行连忙拉住她,道:“宁大师,那边是女汤,我们得去左边。” 宁昭道:“我就是女的。” 她挺起胸脯表示了一下。 闵行皱眉,义正言辞道:“宁大师!难道你是这等猥琐小人!” 他不等宁昭说话,就拖着宁昭去了左边,将她按在了池子里。 颜海:“......” 算了算了,反正又不是光着的。 热气腾腾之中,每个人都是面目模糊,看不真切,泡的人昏昏欲睡。 就在大家都泡的差不多,忽然轰隆一声,隔在男女浴池之间的木板轰然倒塌,顿时女浴池鸡飞狗跳,尖叫声不断,跑的跑藏的藏,男浴池这边目瞪口呆,巍然不动。 颜海仰头,两管鼻血默默留下。 他尴尬一笑:“羊肉吃多了。” 待到事情好不容易平息,大家都走的七七八八了,颜海才敢睁开眼睛。 闵行道:“快黑了,我们也走吧,我看他们要来修这东西。” 颜海道:“行,走吧,我也饿了。” 宁昭却忽然大声道:“别动,都在这里呆着。” 黑暗如同潮水一样笼罩了这浴池,还没来得及出去的人有十多个,听着宁昭说话,都停住了脚步。 就连跟着闵行泡在池子里的几个黑影也都焦躁不安起来,想要离开。 墨一般的黑色遮住了所有人的眼睛,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哪怕是面对面也看不清楚对面是谁。 “怎么突然这么黑!”胡大痣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宁昭,我看不见你,你在哪里?”颜海喊了一声。 池子里一片慌乱。 宁昭冷哼一声,将突如其来的鬼气散去,伸手去抓颜海。 没想到颜海刚好动了一下,她这冰凉的手一下放在了胡大痣肩膀上。 胡大痣在极度恐怖中晕了过去,连一句遗言都没来得及交代。 黑气散去,众人的眼睛再次能够看到,虽然还是十分昏暗,但总算是看的清了。 宁昭往外看了一眼,眉头一皱,道:“颜海,你们先呆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刚刚过去的人,好像是白长生! 他怎么会在这里? 刚才的事情他搞的鬼? 她快步奔了出去,果然看到白长生飞奔在前,宁昭拉开鬼道,一步落在白长生前面。 白长生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宁昭,笑出两个酒窝:“宁大师,好久不见。” 他手中已经出现了耀目白光,随时准备袭击宁昭。 宁昭脚下黑气翻腾,也随时能拉出一条阴阳交界河流出来,将白长生埋进去。 “你还真够能活的。” 她说着已经挽起了湿漉漉的袖子,准备按着白长生揍一顿,白长生跟个蟑螂似的,就是不死,她也不打算让他死了,使劲打吧。 见一次打一次总不是白说的。 白长生一见她这架势,就觉得肉痛,他手里的东西对付执笔者很好用,可是对付宁昭,总是差了点,真要被她按着打一顿,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宁昭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人拦住了。 “宁大师,我卖了你一个人情,不如你也卖我一个吧,”乾阳拦住了宁昭,“普陀寺之事,若非我报信给你,恐怕会难以收拾。” 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口里塞冰,心知肚明宁昭绝不会买他这个帐。 果然宁昭翻了个白眼,又要去揍白长生,乾阳拿着一张符咒,朝着宁昭甩了过去。 宁昭早有防备,黑暗直接将符咒吞噬,就这么一下,白长生已经跑的影都没了。 “建德,你会帮他,这可出乎我的意料,你的心火,是不是烧的还不够旺!” 写信给时家的人,心里总有一把火在烧的人,白长生追踪的阴阳司官员,成功逃脱白长生的建德。 他就是乾阳。 乾阳就是他。 因为心里总有一把火在烧,所以不停的吃雪吃冰,减少自己的痛苦。 乾阳一愣,道:“我的信原来都让宁大师看了,也是,时家的人都没了,我托鬼物捎来的信件,也没人看。” 宁昭冷笑道:“所以你跟白长生成了一伙?你帮他养金蚕?” “宁大师,我也是为了活命,”乾阳无奈的摊手,“为了活命,什么事也得做啊。” 宁昭道:“你的道行,白长生能困住你?你一个乾坤八卦咒,白长生就得死。” 乾阳道:“宁大师此言差矣,白长生是活人,我的手段对他不起作用。” 宁昭眯起眼睛,地下死气翻腾,随时要将乾阳拉入地狱。 “你知道我不是活人?” 乾阳道:“自然,执笔者,我也略有耳闻,我的任务已经达成,就不打扰宁大师了,告辞。” 宁昭依旧是眯着黑沉沉的大眼睛,看着乾阳离开,天色越来越暗,黄汤池子没人出来。 乾阳,绝不是他说的这么简单。 查? 太费事太麻烦,不管他是什么人,是什么目的,总有露出真相的那天,她只要等着就好。 白长生从宁昭处脱身,直接去了黄汤池子旁的一座小村子。 明明是炊烟当起之时,整个村庄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屋子里摆满了棺材,每一口棺材里都是一个昏死的活人,男女老少,都在其中。 每一具棺材前,都是一只小碗,里面放着四十九颗红豆,再前面是一盏点燃的油灯,每一盏都跳动的厉害。 常路道:“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开始吗?” 白长生点头,盘腿坐下。 “三魂胎光,七魄尸狗,乾坎翻覆,艮震逆转,巽离左右,坤兑前后。弟子白长生,借生活死,急急如律令!” 第190章 疫病 黄汤池子里,因为宁昭的离去,而显得更加动荡不安。 无法驱散的黑暗再次袭来。 胡大痣干脆昏厥不起,趴在池边装尸体,慌乱之中,大家一动不敢动,都窝在水里。 闵行小声道:“颜少爷,颜少爷!” 颜海道:“别出声,这事我有经验,等宁昭来就行了。” 闵行连忙闭嘴,连气都不敢大出,虽然泡在温泉里,可是他却觉得周身都冷,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往上钻,直冲天灵盖。 冷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缩成一团,呛了几口水进去。 而颜海自己给自己壮胆,忽然觉得身上有千金之重,头顶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压的他不断往下。 一开始还能呼吸,可是渐渐的连呼吸也不能了,这重量像是要压碎他的五脏六腑,水慢慢没过口鼻。 他拼命想要站起来,可却毫无反抗之力,依旧在不停的往下,池底铺的鹅暖石碎裂,发出咔嚓的声音。 他的脚已经埋进了地下。 就在他快要窒息之时,一只冰冷的手忽然伸了过来,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呼,”颜海劫后余生,搂住宁昭这只冰冷的手,“有鬼!” 宁昭拍了拍他的脸:“你就是讨债鬼。” 颜海睁开眼睛一看,墨一般的黑暗已经退去,月光如水,胡大痣和闵行都蹲在池子旁边,奇怪的看他。 其他人已经走光了。 “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感觉有东西压着我,把我骨头都碾碎了,你们怎么都没事?” 胡大痣有晕倒这种自我保护,可闵行怎么也没事? 宁昭将人拉出来,道:“一只小东西,我已经解决了。” 她说着看了一眼闵行,因为她在这里,他身后那一串粽子离的远远的,不过刚才,竟然是这一串粽子替闵行抗住了。 这些鬼,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跟着闵行还跟出感情来了。 颜海哆哆嗦嗦的从水里爬出来,对这位差点把自己碾碎到泥巴里的小东西十分害怕。 四人回城,吃吃喝喝一大顿才缓过劲来,胡大痣得出一个新结论。 只要有颜少爷在的地方,就有厉鬼出没,他再也不跟着他们出去瞎混了。 结果没过三天,颜海就来邀请大家去醉金朝看人跳舞。 新来了一批胡姬,跳舞好看,穿的还少。 胡大痣没有忍受住诱惑,跟着去了。 同去的还有闵行。 宁昭没能穿过大厅去小楼里找明纣,她在大厅就被人围住了。 胡姬大冷天穿的十分清凉,在台上卖力,可是看的人一个都没有,全都围住了宁昭。 “宁大师,你能不能给我看看手相,我上次去普陀寺,说我要打一辈子光棍,你帮我看看吧。” 宁昭瞄了一眼:“啊,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众人朝问话的人投去同情的目光,宁大师说要去打一辈子光棍,那绝对错不了。 又一个人挤上来,道:“宁大师,算命的说我命里缺水,要我搬去月河边住,你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宁昭道:“你不是命里缺水,你是缺心眼,要是说你命里缺火,你岂不是要去火坑里住。” 众人哄堂大笑。 “宁大师,我前几天去求签,签文上说我四十岁前都要受穷,我现在已经三十六了,是不是再熬几年我就能暴富了?” 宁昭看了一眼道:“四十岁之后你就能习惯贫穷了。” 大家的目光更同情了,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穷一辈子,还被宁大师盖章认证的穷。 台上的舞姬看没人看自己,也舞的没了劲,好在颜海和胡大痣将人都轰走了。 可是这些人眼睛在看胡姬,耳朵还在听着宁昭的动静,随时准备找机会跟宁昭攀谈两句。 大家都知道宁大师在醉今朝的时候最好说话,酒再喝多一点,几乎是有问必答。 胡大痣一边看胡姬,一边道:“宁少爷,现在京城里好像出了疫病,我上街听说已经有好几个了。” 支着耳朵的一个酒客头都没回,道:“四个,其中有一个就在我家旁边,听说只要沾了死者的血,就会传染。” 这酒客身边的同伴默默离他远了一点。 胡大痣道:“我听说的是闻了味道就会传染,死像特别惨。” 那位酒客又道:“能不惨吗,我亲眼看到的,死的特别突然,肚子里的东西都化作血水流出来,死的时候裤子里还能看到没融掉的肠子。” 他身边的同伴又离他远了一点。 闵行听了,道:“我觉得不是疫病,往年的疫病都是一个传染一个,速度很快,这个倒像是一种什么奇怪的病症。” “难道就不能是有邪祟作恶吗?”颜海的眼睛也不黏在胡姬身上了。 那酒客道:“我也怀疑,就我邻居死之前,大半夜的我起来**,看到有几个灰溜溜的人进了他家里,矮个子,脑袋上一个尖,怪模怪样的,我当时吓的直接尿裤子上了。” 这酒客也能忍,说了这么多,愣是不回头,就怕颜海和胡大痣将他赶开。 宁昭忽然道:“你看到的是几个?” 酒客得了宁昭发问,高兴的直抖,道:“四五个吧,没敢数。” 大家都等着宁昭发表高见,可是等了半天宁昭也没说话,反倒是闵行开了口。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我本来以为是做梦,昨天晚上,我和同窗睡一个铺,半夜迷迷糊糊醒了,也看到几个这样的灰蒙蒙的人进了屋子......”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因为动不了喊不出,可是看到的景象又太真实。 五个灰蒙蒙的鬼影,从门口进来,每一个额头上都长着一只尖角,口中生着尖牙。 这五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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