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得失万事总由天,机关算尽枉徒然。人心不足蛇吞象,事到头来螂捕蝉。” 诗句下面是王近二字。 而慧坤已经不见了踪影。 宁昭收起笔和书,蹲在地上看着昏迷之中的颜海,道:“执笔人?什么玩意儿?” 第19章 执笔人 执笔人是什么? 宁昭蹲在地上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想不明白的事情,她就不想了,总之一切尘埃落定,她又可以轻松的过日子了。 只是这两个人怎么还不醒? 她正要上手把人摇醒,白猫慢悠悠的冲着她叫了一声。 她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走出了门,来到了路边。 夜风很冷,不出几天就要下雪。 只剩下白骨的马,拉着马车咕噜咕噜而来,车夫在嚼着一个人头,在她面前停下了。 宁昭看了一眼这个人头,是慧坤,道:“多谢。” 马车里雌雄莫辩的声音传出来,道:“收尸而已,你这么生气,我还是第一次见,为了那个跟屁虫一样的朋友吗?跟活人走的太近,可不是件好事。” 宁昭道:“我喜欢活人。” 马车里的人道:“活人有什么好?我喜欢死人,死人永远诚实可靠,没有感情,你和活人接触久了,就会觉得活人实在是令人厌恶。” 宁昭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道:“以我做过活人那浅薄的经验。” 宁昭心道那你经验还是挺丰富的。 她想了想,道:“执笔人是什么?” 马车里的人道:“执笔人?活人这么称呼我们吗?这个名字不太威武,我一直称呼自己是判官,只不过审判的是流连世间的鬼。” 宁昭道:“哦,随便吧。” 马车里的人道:“你跟我们不一样,对吗?以我浅薄的经验来看。” 宁昭认为再说就要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的情况说出去了,而且车夫已经把慧坤吃的干干净净,她侧身道:“请吧。” 马车里的人道:“请。” 马车再次前行,驶入了黑暗之中。 颜海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睁开眼睛就叫人。 “宁昭!宁昭?” 宁昭在床上翻了个身,保持呼吸,道:“醒了,今天早饭吃什么?” 颜海道:“吃、等会,王家那个小姑娘呢?还有那个假和尚呢?” 宁昭道:“走了。” 颜海坐起来,道:“我好好的怎么晕过去了?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宁昭道:“我劝说了一下和尚,他觉得我说的对,后悔莫及,事情就这么解决了,你肾虚,动不动就晕,要补补。” 颜海道:“......你当我脑子有包吗?” 宁昭道:“起来,有贵客上门了。” 颜海奇怪道:“就这破地方,我已经是最贵的客了,哪里还有更贵的?” 他说着,爬起来往外看了一眼,没看到任何人出现,只有白猫还在屋顶上舔毛。 他记得这只猫是没有毛的,而且十有八九就是林三水家那一只。 宁昭也起来了,依旧是宽袍大袖,显得格外单薄清瘦,虽然说有贵客上门,可她一点要收拾自己的打算也没有。 她接了壶冷水,在石凳子上坐下,一点一点的喝。 颜海也喝了一口,冻的一个激灵,道:“贵客呢?” 宁昭指了指门口,道:“这不是来了吗?” 颜海看一眼空荡荡的门口,就在他想是不是鬼的时候,忽然一张严肃的老脸冒了出来、 这人身穿紫色的官服,头戴官帽,头发花白,身后带着四个随从。 颜海一眼就认出了这一身官服,上面绣着日月星,他悄悄对宁昭道:“阴阳司的人。” 妖魔鬼怪屏息于暗处,阴阳司便是游走于阴阳两界的活人。 据说他们能通阴阳、见鬼魂、灭妖物,只是这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却没人能说清楚。 宁昭还没有说话,这老人已经道:“你就是宁昭?” 宁昭放下杯子,道:“我就是,不请自来的贵客,请进。” 颜海道:“不用请,他已经进来了。” 那人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倨傲的看着屁股黏在凳子上的两个人,道:“你们见了我,为何不见礼。” 颜海要站起来,却被宁昭按住了,道:“请问阁下高姓大名,又是来自哪里?” 老人身后一名随从道:“放肆!这是阴阳司的王大人,特来此查问王近一家的事情,你们两人知道什么,还不速速报来。” 颜海道:“哦,我知道了,这是阴阳司来摘桃子来了。” 宁昭把事情解决了,背后的人又跑了,阴阳司干脆将宁昭定罪,顺便认领这一桩功劳。 老人指着宁昭,疾言厉色:“你是青云观的道士吗!是普陀寺的僧人吗!还是外地哪一个道观寺庙的人!贸然插手阴阳之事,王近点石成金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一家人昨夜悉数暴毙,有人看到王家唯一幸存的人是从你这里走出去的,是不是你在背后操纵!” 宁昭道:“我一向不管闲事。” 王大人道:“你脱不了嫌疑,林淼已经指认你在他家做过妖法。” 颜海暗骂一声这个狗日的林淼,想要上前理论,却被宁昭拦住了。 一阵微风吹过,这一阵风十分轻柔,好似春风一般,在每个人的身上都留下了痕迹。 宁昭袖着手,道:“王大人,我就住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欢迎你随时来抓我。” 王大人身后四人上前一步去抓她,却忽然冷汗淋漓,看着宁昭的眼睛。 这黑沉沉的眼睛里风云变幻,黑色雾气如同泪水溢出,鬼影憧憧,在半空之中张牙舞爪,朝着他们而来。 四人打了个哆嗦,再一看,所有的景象消失不见,宁昭还是那个萎靡不振的样子。 是鬼魅吗? 可是看着毫无察觉的王大人,他们一时也拿不准主意。 王大人倨傲地将一块牌子扔到桌上,道:“三天之内,你自己来阴阳司认罪,我们走。” 宁昭道:“欢迎再来。” 王大人冷笑一声,带人离开了。 颜海看一眼那个漆黑的木牌,上面用金漆刻着一个阴字,道:“我听说过这个,阴阳司有两种牌子,阴字牌是抓人的,还有一块红色的阳字牌,是放人的。” 宁昭颇感兴趣的看了一眼阴字牌,道:“我要是不去会怎么样。” 颜海道:“小事小事,据说这块牌子可以抓走你的魂魄,鬼都怕你,这点小事还能难得住你。” 宁昭看了一眼,心道这块牌子上面确实存在着一点微弱的力量,微弱而已。 她将牌子扔回去,道:“放着,他会回来拿的。” 颜海道:“啊?这东西没听说过有自己拿回去的。” 宁昭道:“你出去跑趟腿,买点包子油条什么的来吃,吃完他就回来了。” 颜海觉得宁昭就是想要他去买早饭而已。 不买不行,他也饿,而且他还想看热闹,也许这个老王大人真的会回来。 结果他买了早饭回来,刚吃完,就跟宁昭料的丝毫不差,这位老王大人回来了。 第20章 美人面1 颜海口里还有最后一口包子,没来的及咽下去,就看到老王大人急急而来,神情慌张。 门没关,他急忙进门,四下张望一番,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 他身后没有带任何人,显然是独自一人前来,走到宁昭跟前,低声道:“宁公子,把东西还给我吧,刚才是我失礼了。” 宁昭道:“就在桌上,你拿走吧。” 王大人看着那一块黑色的木牌,冷汗直流,不知如何是好,低声下气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刚才的事情我道歉,阴牌我会拿走,请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宁昭嘴边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道:“你为什么确定是我拿走的,颜海,刚刚你也在场,我们离这位大人远远的,对吧。” 颜海道:“是啊,我可以作证。” 王大人急的冒汗,一把年纪,此时却顾不得了,撩开长袍跪了下去,道:“我要是没有猜错,那一阵风,就是你的手对吧,请将东西还我,这东西对你没有用处,对我却十分重要。” 又是一阵温柔的风,将王大人托了起来,道:“既然如此,你就拿去吧。” 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巴掌大的三足金蟾。 王大人大喜过望,激动的脸色通红,道:“多谢大师,多谢大师,点石成金的事情,我会去解释。” 他小心翼翼取过三足金蟾,又将桌上的阴牌收了起来,恭恭敬敬告辞离开。 颜海看的目瞪口呆,半晌才道:“我现在相信你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了。” 宁昭道:“你现在才相信?” 颜海对她的厚颜无耻无言以对,道:“不说这个,你知道三足金蟾是怎么回事吗?我记得之前那封信里提到过。” 宁昭道:“大概是阴阳司的吉祥物吧。” 颜海道:“吉祥物?” 宁昭道:“是啊,三足金蟾可以吸财,镇宅,辟邪,不是吉祥物是什么么。” 颜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道:“那丢了金蟾也不用这么害怕吧,那封信里的那个人也是,丢了金蟾,竟然直接逃跑了。” 宁昭道:“阴阳司的长官肯定十分严厉,丢了金蟾的惩罚很严重,所以他们丢了金蟾才这么害怕。” 颜海道:“别瞎扯了,你不就是不想管闲事嘛!” 宁昭松了口气,道:“你知道就好,再问下去,我也要编不出理由来糊弄你了。” 颜海:“......你还真是直言不讳。” 宁昭道:“你出去吧,接你回去的人来了。” 颜海往外面看了一眼,果然是小福骑着马来了,他刚要说不想回去,宁昭已经推着他出去了。 “你爹病了。” 颜海“啊”了一声,立刻道:“过几天我再来找你,我先走了。” 不等小福说话,他一把将小福拉了下来,打马离开。 小福追上去,累的大喘气,道:“少爷,等等我啊少爷。” 颜海这一去,竟然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露面,宁昭发现的时候,已经快腊八了。 “病的也不是很重啊,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我一个铜板也没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人请吃饭了。” 宁昭自言自语,想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鬼祟做怪瞒过了她的眼睛,上山折了几枝红梅,准备去看病人。 才出门,走了没两步,就停住了,站在路边等。 冷风呼呼的吹,把她吹成了一根冰棍,她气的把手里的梅花摔在地上,骂道:“这小福怎么回事,走这么慢!” 小福还是小福,只是她心里着急。 小福远远骑马过来,就看到宁昭站在路边,抖成了筛子,看他过来,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心道怎么宁少爷总是知道他要来似的? 宁昭不等他说话,就翻身上马。 小福早有准备,带了两匹马,跟在后面道:“宁少爷,我家少爷出事了,这一个多月,在家里茶不思饭不想,对着一幅画出神,请了不少大夫都治不好,老爷没办法,只能让我来了。” 宁昭道:“知道了,闭嘴,喝了冷风要打嗝。” 小福:“嗝......” 两个人一路驰骋到了颜家,颜家的门房见了连忙把宁昭迎了进去。 宁昭停在门口,道:“这待遇我还是头一次享受,没有拿扫把赶我,我还挺不习惯的。” 小福尴尬道:“宁少爷,请进去吧,我家老爷快急死了。” 宁昭抬脚进去,里面的人也是笑脸相迎,把她带到颜海的院子里。 “宁昭?你怎么来了?” 颜海在屋子里魂不守舍,看到宁昭还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 宁昭看他一眼,见他神情萧索,瘦了不少,衣服也显得空荡荡的,可是任凭她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鬼祟来。 难道有什么鬼祟能够逃过她的眼睛? 不会,看样子是真的病了。 她想着,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颜海的书房大而空旷,而且簇新,笔墨纸砚都处于没有开封的状态。 宁昭坐下,道:“小福,加点炭,我怕冷。” 小福赶紧把火烧大点,又出去端来点心茶水,把宁昭当贵客伺候。 宁昭吃了一口茶饼,感叹这颜海要是一年病四次,一次病三个月就好了。 颜海欲言又止,把小福撵了出去,趴在了桌子上叹气。 宁昭道:“你病了。” 颜海道:“我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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