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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散了一些,马上进入暖阁。 忍着阵痛的秋华年已经听见院里的对话, 挣扎着想自己坐起来。 “酒精、酒精在堂屋的柜子里, 让人去拿,手和器具都要消毒——” 杜云瑟接过星觅递上的狐皮斗篷, 将秋华年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揽住腿弯一把抱起来。 “华哥儿放心,他们都知道的。” 酒精的存在还是个秘密,但秋华年想用自然没有问题,直接让人从庄子上送过来就行了。 秋华年之前已经给木棉与葡萄培训过如何使用酒精,长期积累的威信和名声让木棉和葡萄眼中的齐黍县主近乎无所不能,秋华年不用解释这东西怎么来的,只需要告诉他们使用方法和效果就行了。 杜云瑟把秋华年从床上稳稳抱起来,摸到身下的褥子一片潮湿,心顿时往下一沉。 星觅给秋华年头上又搭了一顶风帽,把脸也盖住,一片黑暗中秋华年被杜云瑟牢牢抱在怀里,匆匆走了几十步,穿过寒冷的院子来到布置成产房的西厢。 西厢每天早晚都要烧炕烧地龙,严密的室内气温不比暖阁低,木棉和葡萄有条不紊地指挥人把早就准备好的各种工具摆到合适的位置上。 秋华年被杜云瑟轻柔地放在炕上,阵痛已经暂时过去,小腿却开始抽筋。 他脸上的痛苦吓到了杜云瑟,秋华年努力笑了笑,“你别傻站着,帮我揉揉腿。” 杜云瑟应了一声,赶紧坐在炕边把秋华年的小腿抱在怀里,握在手中按摩,指尖都在颤抖。 秋华年舒服了一些,轻轻吐了口气,看见杜云瑟紧张成这样,自己反而没那么惊慌了。 “明明已经事先演练过好几次了,你怎么、嘶——怎么还这么慌。” 杜云瑟抿了下嘴,说不出话来,更用心地帮秋华年按摩酸痛的肌肉。木棉把酒精倒进盆中,开始清洗崭新的器具,杜云瑟看见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剪刀,心狠狠揪在一起。 事先预演过再多,也没有事到临头即将发生时让人担忧和后悔。 “……华哥儿,我们不生了好不好?”杜云瑟喃喃道。 秋华年不轻不重地踹了下他的腹部,“说什么傻话,宝宝们马上要来了。” 这时木棉等人已经布置好了一切,过来请杜云瑟出去,杜云瑟的双腿像灌了千斤重的铅,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他固执地不肯走,木棉只好为难地去看秋华年,“县主,老爷留在产房里不合规矩啊。” 腹部又一次阵痛来袭,秋华年嘶了一声,柔声劝道,“出去吧,杜云瑟。” “我——” “不是因为规矩,你在旁边看着,我不好——发挥。”秋华年疼得眼泪汪汪,觉得有些丢人,把脸埋进温暖的被褥中。 “出去等我,明天早上就能看到我和宝宝们啦。” 秋华年心意已决,杜云瑟知道不能拖下去碍事,只好起身出门,木棉等人都松了口气。 快走到门边时,他忍不住回头看向炕上,将那个蜷缩起来的小巧的身影深深印在眼底。 “华哥儿,我就在窗外等你,哪里都不去。” 秋华年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变形,“好,你哪里都不许去。” 杜云瑟走出产房,站在离火炕最近的窗外屋檐下,柏泉为他拿来了斗篷、火炉和手炉,杜云瑟却已经感觉不到冷热。 内院的动静惊醒了全府的人,九九等人包括原葭和原若姐弟都起床过来了,知道秋华年发动了,所有人睡意全无,索性一起聚在正房堂屋里等消息。府上的太医也随时待命,一有不对就号脉开方子。 杜云瑟没有过去,他一直站在窗外,听着一墙之隔的产房里传出的压抑的痛呼声,看着一桶又一桶热水从院子角落的厨房送入产房,连双腿已经麻了都未感觉到。 柏泉得了吩咐,拿着杜云瑟的名帖出门去翰林院帮杜云瑟告假去了。 裕朝官场制度中是没有产假这个说法的,按理说官员夫郎生产并不是请假的理由,可谁叫杜云瑟的夫郎是县主,这个假不请给他,反而会让他的上司吃挂落。 如果不是秋华年发动的时间在深更半夜,这会儿杜府应该已经被各家派来关心情况的人站满了。 天边亮起第一抹鱼肚白时,杜云瑟紧张到麻木的神经终于接收到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他精神一振,立即朝里面问,“华年怎么样了?” 产房里手忙脚乱,星觅推开一点门缝说,“哥儿生出来第一个孩子了,是个健健康康的小男孩。” 杜云瑟见星觅脸上没有太多喜色,心脏狂跳,“你们哥儿呢?他怎么样了?” “还有一个孩子一直不出来,哥儿快没力气了,葡萄阿叔说要再等——老爷,老爷!” 杜云瑟脚底一个踉跄,下一秒推开星觅直接闯入了产房,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到了炕前。 产房里浑浊血腥的气味让杜云瑟的心一阵阵发沉,他看着躺在血污里筋疲力尽的秋华年,连牙齿都在发抖。 “华年……子穗……华哥儿……”他握着秋华年苍白无力的手一声声喊着,焦急的声音把眼前发黑的秋华年唤回了神。 “你怎么、进来了?我的被子呢……不许看!” 秋华年想挣扎,杜云瑟忙把他的手抵在唇边,顺着他说,“不看、不看。” 葡萄经验丰富,推了一把星觅,“不能干熬着了,让厨房马上用黄酒掺红糖打两个鸡蛋送过来,县主吃了有力气了再继续。” 黄酒红糖荷包蛋是葡萄的偏方,可以迅速给脱力的产妇或产夫补充体力,星觅立即跑出去吩咐,厨房里所有东西都是齐全的,不到五分钟一碗热气腾腾的荷包蛋就端了进来。 杜云瑟小心翼翼地把秋华年按一个他觉得舒服的姿势抱在怀里,一点点喂他吃东西。 熬了一晚上,秋华年的外表在他自己看来实在不敢恭维,蓬头垢面,浑身都是汗和血污,失去血色的脸白得像鬼一样,但杜云瑟没有半点嫌弃,不时亲一亲他沾着碎发的额头,倾慕沉迷的眼神一如既往。 吃完了两个荷包蛋,把黄酒和红糖也一滴不剩地喝了,秋华年终于缓过口气来。 木棉将太子赏的珍贵无比的百年人参切了一片,想了想后,牙一咬又切了一片。 “县主把人参含在舌头下面,咱们得继续了,一直不出来小孩子会闷出毛病来的。” 秋华年把说话的力气节省下来,只是点了点头,杜云瑟接过人参帮秋华年压在舌下,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不愿出去。 秋华年贪恋着爱人温暖有力的怀抱,也不想让他出去了,只是细若蚊蝇地说,“不许乱看。” 杜云瑟从善如流般主动闭上眼,“我不看,我只在这里陪着你。” 短暂的休息后,又一轮生产开始了,仿佛无休无止的疼痛中,秋华年啜泣着把头靠在杜云瑟的颈窝里,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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